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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忠犬有点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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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妄自陷入沉思,这边容宝金终于想起她了:
“七七,这茶乃是从宫中带出的信阳毛尖,这可是温公子特地叫了楼下小二所泡,素闻七皇——玄公子爱茶,你且来为他满上一杯。”
说罢,竟还诡异地冲她眨了眨眼。
容七响亮的“哎”了声,接过茶壶的手却细细颤抖着,所幸这满室新贵,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心中暗自舒口气,一抬眼,却猝不及防地同一道深邃如井的目光遇上——
那人直直将目光投在她身上竟是豪不避讳的,与其说是善意的目光倒不如说他在暗自地打量着她,好似手握弓箭的猎手凝视着已然到手的猎物般,
“这位公子,来一杯可好?” 举高的茶杯上,是她笑地谄媚的笑脸。
容七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发着抖的喉咙,面上却还要演成一副没心没肺模样。
“。。。。。” 回答她的,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而后,她明显瞧见玄凌做了个微微皱眉的动作,而后目光往下,淡淡瞥了一眼那被冷落的茶杯。
这是表示应允,容七对他太了解了。
这人自小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眼高于顶却又冷漠至极,想要什么从来都不屑于说出来,反正总有人之于他说话前将他想要的整整齐齐地摆在面前。
容七蓦然想起容宝金方才在马车里的一番话,顿时生出股讽刺来。
对于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容家幺女,玄凌是看不起的,且还如此赤/裸/裸地摆上了台,当着容七的面。
对于这嫌恶,她上辈子倒是习惯的,若是爱某个人成痴时,面子二字是不复存在的,恨不得不管其他地再靠近些,靠近些。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委实有些寡廉鲜耻。
而今天,瞧着面前人那冷漠模样,容七突然有些气急。
她平时是不大置气的,即使是亲手被玄凌以一场大火终结了小命的那一夜,也是哀默大于心死的。
但眼下她却莫名地生出了雄雄的怒意,这激愤的情绪来到太突然,容七现在唯一所做的只有一件事,但她再怎么装傻也好,愚笨也好,也晓得此事的严重的,若是她真凭一时冲动这么做了,那。。。。。
啪地一声,水滴四溅,湿意横生。
随之而来的,是原本喧闹嬉笑声不断的房间中突然诡异的沉默。
皇甫靖在一旁瞪大了眼,容宝金一口茶将喝未喝,立马放下茶杯呵了声:
“老三!”
竟连此等入不得他人耳的称谓都叫出来了,足以表达容宝金雄雄怒意。
容七始终都没眨眼,事无巨细地将玄凌在被热茶泼了面之后的一切看在眼里。
他一瞬间的惊诧,来不及躲闪的动作,被烫到后的皱眉,容七都几乎将她那本就不大的双眼睁大到极致,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真是真是——
大快人心 !
“公子!” 一玉面小官赶紧迎上来,面色惶恐地摸出张方巾细细将他脸上茶水拭净,而后投向她的目光带了抹狠厉,朝着身后另外高大两人点点头,那两人立即有了要把容七拖走的动作。
容宝金在一旁看地急了,却又不敢贸贸然开口阻止,其他人更是如此,面对这突然的变故,皆一致选择了沉默。
现如今在场的人不少,但知道玄凌真实身份之人却不过半,容宝金自然是其中一个,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开口求情,谨防拂了这七皇子的面子引火上身。
但这妹妹也不得不救,她迫不得已求助皇甫靖,对方先有了动静,以手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这是在告诫她,但凡是玄凌的事,最好莫要去管,即使是同他私交甚好的皇甫靖,此刻亦不敢公然拂他逆鳞。
“住手。”
正僵持间,最先开口的,竟然是今日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的人。
替她求情的,竟然是玄凌。
容七一时间也有些看不透了,只好睁大了眼欲捕捉到他一切细微动作,但玄凌却依然冷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微微皱眉抚弄着尚在滴着水珠的衣襟。
“公子,马车上还有套衣裳,可需要前去换下?” 那玉面小官又问道。
他点点头,又不再说话。
那之后的事情容七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玄凌起身换衣,而她是何时被容宝金拉着进了马车的,她也记不太清了。
待到她回过神来,马车已经驶离雅韵楼许久。
容七以右手覆在左手之上,好半天,总算止住了那颤抖。
“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宝金肃然开口,显然是置了气的:
“就算是对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方才你那一出也是极其粗鲁野蛮,更何况是对着他?当真一场大病烧坏了脑袋不成?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今日若不是玄凌网开一面放你一马,你且信不信,就单单是他身后那两个暗中护着他的护卫都能让你这条小命血溅当场?更何遑那玉面小太监?”
容七乖巧地听了去,作了副楚楚可怜模样含泪点点头:“二姐,方才我只是手滑了些。。。”
容宝金并不领帐:“给我把眼泪憋回去!当真以为自个儿这泪眼嘤嘤模样煞为动人不是?这可只是美人才能独属的权利,你凑什么热闹?”
容七果断恢复了谄媚之笑,又笑地天不怕地不怕。
容宝金见她笑了亦没崩住,噗嗤一声也放开心性大笑出声,这一笑让容七云里雾里。
“二姐,你这又是凑什么热闹?”
“你懂什么!” 容宝金掩嘴:“我笑,自是因为开心,笑你竟如此大胆敢对人人都敬而远之不敢招惹的七皇子如此冒犯,笑你让我自那无聊至极的地方解脱出来。你说,我当不当笑?”
容七道:“我方才还暗自自责,怕扰了二姐和那皇甫公子的好事呢。”
“好事?哪有什么好事,那皇甫呆子一天到晚只钻进兵法里,开口便是舞刀弄枪的,我哪里插得进去?我看啊,也就只他身边那温公子,能随时接上他的话了。”
“即是如此,二姐一时半会想要拿下皇甫靖,岂非易事?” 容七好奇问道。
“非也非也,我容宝金出马,岂有颗粒未收的时候?” 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将容宝金面容衬地熠熠生辉:
“我虽插不进他那些刀刀剑剑的话题,但自有法子让他欲罢不能,你也瞧见了的,方才我们临走时,皇甫靖分明是面露不舍。相信假以时日,必能让这呆子变地离不开我。届时。。。。”
。。。。。。
她二姐什么都好,就是这过分自信这一点,该改,该改。
“倒是你。。。” 容宝金面露困惑:“何以忍心将那滚烫热茶悉数倒在心上人身上?前些日子成天听着你在耳边叨叨着玄凌玄凌,大有一日不见便不能活的势态,怎么这几日却寂静了不少?”
她以手扶额,懒懒靠在一旁细毛软垫之上,一双柔美双眸眨啊眨,娇媚之中,又夹杂着些许少女青涩,语气亦八卦了起来:
“还是说,你又换了个心上人,如今瞧着七皇子越发不顺眼了?”
殊不知,她这几句话已然将容七打蒙。
心想容宝金何以会知道。。。。。。
容七支起身子面色难得肃然起来,撑着手臂细细思考着这前因后果。
半响,她幡然顿悟。
作者有话要说: ps:今晚熬夜看鬼怪。。。。。 刚刷完一年生 ,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2333333333。
☆、瞎了狗眼(捉虫)
只因她这一世重生而来,好巧不巧,恰好选在了容清漆生辰一月后,而正是在那场生日宴上,她对大驾光临的玄凌一见倾了心,从此万劫不复。
当时真乃色/欲熏心瞎了狗眼啊。。。容七靠在门边如是感叹一声。
咦,不对不对。
她迅速陷入惶恐
既然事情真是这样,那她在过去一月间所做过的事也。。。。。
姐妹间特有的心灵感应让容宝金一瞬间察觉到了容七的尴尬,只见她好整以暇地理理弄皱地衣裙,气定神闲地取笑:
“我们容家这情窦初开的老三啊,前段时间可为了心爱的七皇子做了不少‘好事’哩。。。”
容七嘿嘿嘿傻笑三声,赶紧闭了眼收了嘴勿听勿言。
心里始终盘桓的一件事便是
怪不得方才容宝金会特地叫了她来倒那杯茶,怪不得皇甫靖会朝着她如此怪异地一眨眼还如此‘好心’地将她安置在玄凌身边了!
只因这整个京城,怕都知晓了‘荣国公府里有个容七,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地痴恋当朝七皇子了’这件大事了。
当真极好,极好。。。。 好到容七险些脸色一黑没当场晕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
重生后势必要远离这朵带刺高岭花的容七姑娘
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让早就领略过自己前世那死缠烂打式求爱的玄凌忘记那些个荒唐事,从此各走阳光道与独木桥,你好我好大家好呢。
这。。。。显然是个棘手的问题。
她无力掀开轿帘一看,彼时正值夕阳西下近黄昏之时,太阳的余温沿着漫无止境的天边勾出一条火红火红的线。路上行人渐少,偶有孩童哭闹声与大人斥责声传来。
按理说是闹热的,容七心里,却突地陷入一片空荡。
兜兜转转,马车终究进了国公府大院,一路花草繁盛,莺啼鸟叫,时光正好。
容七几乎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间便已经匆匆下来,一路疾行,转眼就不知拐到了何处,待到容宝金下了车,哪里还有人影?
而另一边的容七,一路脚步匆匆步履焦急,路上偶遇了几个小丫鬟打了招呼亦不加理睬,脸色怪异,只径直回了房,直挺挺躺在床上闭眼冥思。
这是她一贯的舒缓身心之习惯,每每遇上了什么难事时只需这么简单躺上一躺,总能找到个法子,虽并非万全之策,却胜在及时有效。
但眼下,显然这法子失效了,且还失败地彻彻底底。
从不轻言放弃的容七很快便又找着个另一个法子。
忽地一声似鲤鱼打挺,她风风火火地下了床,又利利落落地钻进了床底下四处摸摸找找,很快,她便摸出个长宽约七寸,高约三寸余的铁青色方正漆奁。
打开一看,里头的东西果然还在。
并非什么凤毛麟角的珍稀之物,相反地,盒子里的,全是些日常小物件,其中较显眼的,乃是几封泛黄的纸信,在那之上,躺有一方暗青布巾,一脱落的纽扣,甚至于,还有一缕半指长的青丝。
那信,自然是她托人从玄凌府上偷来的,为的是那上头苍劲有力的笔墨字迹,当然,她都能搞到玄凌亲手书写的信了,那其他些个布巾也好,纽扣也好自然不在话下。
但搞到这一缕头发的过程就要艰辛多了,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七在下剪刀的时候还是对先皇致了歉的。
零零总总小半盒物件,将她痴恋玄凌这一月的荒唐事展现了个透彻。
所以这一盒子罪证是万万留不得的!
容七打定主意,首先遭殃的便是那几封她宝贝了许久的信,刷拉拉几下,已经化作一堆纸屑,即使这样她还不解恨,立马寻了把锋利剪子来三两下,剩下的东西也已经不成原型。
她灵光一闪,起了身走到那红漆檀木双扇橱柜前,拉开小巧的一扇门,果见角落里安然躺着的雪白画轴。
粗暴地扯了那上头系上的细绳,挂在衣橱上的画幅悄然展开,一点点地,伴着容七平静地心跳和鼻尖溢满的墨香,玄凌那张迷惑众生的脸渐渐跃出。
画中人独自坐在孤石之上,旁边伴以一壶美酒,微风轻拂竹影婆娑,勾了那人如墨青丝悠荡。
容七想,她最痴迷于玄凌的那段时日,是要将这副画摆在床头,每日晨起与晚歇前必煞有介事地拜上两次的。
别人都是拜天拜地拜佛祖,唯独她容七,把玄凌看地同那三物等同重。
可想而知,她上辈子是中毒多深,又痴恋玄凌到何等境界了。
这画的确之于她意义非凡,因而容七手握剪子权衡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下的了狠手,只将细绳随意系上丢在桌上再作打算。
期间绿荷见天色已晚,便为她打来热水洗净手脚,容七这一天的确疲惫,并非身体上,却是心上疲惫,因而在绿荷为她换上寝衣时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皮,待到真正上床,不过片刻,已经沉睡不醒。
梦里是不大太平的,因为玄凌擅自闯进了她梦中。
按理说容七重生也有好几日了,一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夜夜睡地也安稳,只因今日猝不及防地同玄凌打了个照面后,竟生起了些激烈情绪来,这才让玄凌入了梦,在梦里折磨她。
梦里的容七站在一旁宛若一身着长衫的说书人,像在说在说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般。
梦里,玄凌在笑,朝她招手,语气柔和,缱绻动人。
在告诫她,明日便是归宁日了,告诫她既身为一国之母,他的皇后,便要注意些分寸,好好表现,万不可再如平常般活泼。
玄凌语气多温柔啊,竟还细细抚着她粗糙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耳边他细语轻柔,容七简直受宠若惊到不能自持,在他怀里又哭又笑地,后又赶紧点点头,一下不够,竟要一点再点。
玄凌在她耳边轻笑,叹一声小傻子。温热鼻息在耳边划过途径唇角停下,暧昧厮磨,空气氤氲。
那一晚,绝对是一向对她十分嫌恶的玄凌最温柔以待的时候了。
容七那时候坐在大红凤攆里还曾天真地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玄凌终要好好待她。
殊不知,这不过是玄凌念在她将死份上,最后留给她一点暧昧的肖想罢了。
只因他早就计划好这一切,只等她出了宫,归了府,将她容家一家老小都齐聚一堂,只盼着血洗容府一个不留了。
梦忽地一下变了,眼前是一片雄雄火海,火光闪耀,照亮半边天。
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百余具尸体,容七呆站在一旁,就连亲自去确认的勇气也没有。只因她一眼便瞧见了那虚弱躺在那里的自己。
皇甫靖刺入她胸膛的一刀并未命中要害,因而容七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亲眼瞧见身边人一个个倒下的,鲜红而刺鼻的血液不时溅在她身上,将她一身红衣染地更甚,慢慢地,就连容七也变得麻木。
而后在那一片猩红血海后,又是一片橘黄色的火光。
因而严格而言,容七是被活活烧死的。
她心想玄凌这人是真的嫌恶她啊,嫌恶到,明知她怕火怕到极致,还特地选择了这么个方式了结了她。
真是,极好的。
“七七。。。。。七七!” 有人在唤她!这声音歇斯底里,尖利刺耳——仿若要将自己刻骨的怨愤倾注在这一声声的惊呼上。
是她爹!
容七面色变地惨白,开始急匆匆地后退,后退。身后有人步步紧追,她一回头,只看到她爹披头散发,满身是血地在地上爬行着,指尖颤抖着朝向她,一遍一遍喊着:
“七七,七七!”
容七明白,她爹该是有多恨她了。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嫁给玄凌,将整个国公府都做了嫁妆赠了他人,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喊冤抱屈地,死地如此唐突呢。
“七七!” 那喊声越见凄厉,容七身子亦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七七!七七!” 她骇地缩在角落中,木着一张脸,身子剧烈抖动着。
“七七!!!” 一声惊天怒吼。
容七“啊——”地一声,抱着头痛哭流涕,只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那从来都不曾宠爱过她的爹也好,一向都爱挤兑她的姐姐也好,一个都没有了,因着她的过失,她那错误的执念,是她害死了他们!
她终究变成了孤身一人。。。。。
“七七。。。” 这时,又有一声传来。
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温和而耐心的呼唤。
她感受到有人来到她床前,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抚上她早已汗湿的额间。同她灼人的热烈肌肤相斥,却又意外和谐。
那手转瞬间离开,这使得睡梦中的容七不经意间皱了眉。
半响,又有什么东西覆上来,只是这一次再不是那冰凉的手,而是唇间突然一阵温凉触感。
有人在温柔地亲吻她,用着小心翼翼地,诚惶诚恐地力量,一点点舔舐着她干涸的唇,欲将那颜色惨淡犹如霜打过的的柔嫩花瓣重新滋润,回复本真。
但那人未免太谨慎了,使出的力量也是微乎其微,好似吻在唇间的,乃是世间百年难遇的珍宝,这般小心呵护着。。。这种慢慢地,浸入她心底的暖意让容七眉头减缓,梦里的火光,也好似变成了暖意。
这人竟能驱走她梦中张牙舞爪的恶鬼! 容七迷迷糊糊地想。
而后,唇上一凉,她失去了那股温柔。
火势忽地加重!那张布满血液的脸在眼前痛苦闪现,那人张牙舞爪,叫她叫她——
“七七!”
容七忽地伸长了手,如同一个溺水之人般,迫切地将那欲离开的人勾住,用力将之按下。
在接触到那冰凉的唇后更加变本加厉,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施以唇舌,粗暴地撬开那人嘴唇,对方显然怔住一下,这给了容七继续得寸进尺的理由,竟不自觉伸出軟滑红色胆大地探进去,勾住那犹豫不决的湿热一同起舞——
这是她最后的屏障,风雨中最后一方港湾,容七唯一能做的,便是抱地再紧些,再紧些。。。。
这一夜, 注定不得安宁。
容七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
桌上放有一覆了几层棉布的竹篮,意在保住竹篮里头那碗放置了许久仍冒着热气的白粥。
绿荷显然已经来过了,见她睡地死便没管。
“唔——” 容七痛苦捂住头,低吟出声。
窗外忽地一阵微风吹过,略微缓了缓她渐深的头痛。再然后,她终于发现了不对。
只因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人。
因着背着光,又加之那人是背对着她站在门前,容七看地并不清楚。
但依照那瘦削的身子骨和那不符合年纪的出挑的身高,她也七七八八地将他认了出来,于是半是无奈半是虚弱地唤了声:
“阿呆。”
站在门边的人闻声转过身子,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冲着她痴痴一笑。
“七七。”
作者有话要说: 恩。。。。。。。吻上了。 这一章也略微提了下七七死当晚的事情,不虐不虐。
☆、阿呆是个名副其实的阿呆
容七因着这一声七七无奈瘪了嘴,正想呵斥一声这小傻子,目光却被容阿呆手里东西所定,容七脸色一红:
“阿呆,你何以不经人允许就乱瞧别人东西?”
手握画轴的少年挠挠头,抿着嘴,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将画放在桌上,正好露出玄凌那张脸来。
容阿呆声音软糯目光如镜,偏头看她:“七七,这画中人真好看。”
容七正襟危坐洵洵诱导:“不好看,这画中人是世间最丑陋之人,你以后见着他了,一定要离地远远地。”
傻子模样认真:“好看的。”
“咦,非也非也,不好看。”
“好看的。”
“不好看。”
“好看的。”
所幸这时端着盆热水的绿荷进了屋,缓解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见着容七已醒,绿荷一边伺候着她洗漱一边道:
“小姐,莺姨早些时辰已经来过一趟,我同她说您身子不适便早早上了床歇息,莺姨见您睡地死也不打扰,眼下你醒了,您看是不是该去问候一声?”
容七眼睛一亮:“莺姨?她已从晋江回来了?”
绿荷替她宽了中衣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略微偏过头来淡淡扫一眼这屋里另外一人。
对方却不为所动,绿荷心里烦躁地想,自己这又是做啥?难道还指望一个傻子能看懂她这一记眼神不成?
容七嘴里还念念叨叨:“莺姨平日里可最疼我,听闻晋江好吃好玩地数不胜数,这一趟回来定是捎了不少东西,你且快些给我弄好”
绿荷终没忍住,暂停了为容七扣扣子的动作转过身不咸不淡地道:
“小姐正在更衣,您看您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容七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不过换上件外衣,还能如何?阿呆自小跟在我后头惯了,你同她讲这些他怎么懂?”
她坐在床边,闲适地晃着两条细腿,朝他灿然一笑:“阿呆,快过来坐,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小姐您这是什么话,现在那还能和眼前比,您也长成了个大姑娘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之事,您还不懂吗?”
绿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最后一句时又将目光刻在容阿呆身上,好似在好意警告。
容七瞧他一眼——
容阿呆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平和的笑,适逢夏日,他衣裳穿地薄,头上带了顶薄襟小帽,一张小脸缩在帽檐里。
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让人瞧着便只想到这‘可爱’二字,真很不得揉进怀里好好捏捏那张软糯的脸。
这小孩上辈子就爱跟在她后头,话也少地可怜,只有在容七面前才肯开口说几句。
若是有了外人在场便是抵死地沉默,任由这边绿荷明里暗里地讽刺着也不开腔。
不知是真的听不懂呢还是假意听不懂。
容家只三个女儿照耀门堂,可惜荣国公还没抱上个带把儿子,生来便身体孱弱的容夫人已经在生下容七第二天撒手人寰,留下了这一大家子。
可惜容七是很想有个弟弟妹妹来玩的,无奈现实凄凉,不得所愿。
因而对于容阿呆这小孩,容七是当弟弟般打心眼里疼爱的,虽说容阿呆小她只一岁,且还生地修长瘦削————
但容阿呆傻啊!
还不是一般地傻,傻地如此彻底,如此可爱。
难免容七一时忍不住,辣手摧花把这小孩拉到跟前做玩物了。
她笑地像妓院里头的老鸨,捏捏小孩暖乎地脸:
“阿呆听话,姐姐现在有些事不得不做,等姐姐忙完了立马就来找你可好?”
容阿呆乖巧地点点头。
绿荷端着水走到一半听到此,又横插/进来:“一个男子怎么能长时间呆在女子香闺中?”
容七穿好最后的鞋子起了身,淡淡瞧她一眼,安抚性地拍拍荣阿呆薄薄的帽子,便随着绿荷出了门。
两主仆一路无言,行了约莫百来米,绿荷又道:“小姐,恕奴婢多言,莺姨此行从晋江回来,脸色不大好,您见着她了可要好好问候几句。”
容七无意地嗯了一声。
大堂里一阵嘻嘻笑声传来,原来是容宝金也在。
待到见着一声华衣,目光却不知飘忽在何处的兰莺时,容七首先便迎上去执了她双手,娇嗔道:
“莺姨,您在想什么呢?莫不是思念七七思念地忘了形罢?”
兰莺回过神来,虽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未有一丝皱纹的眼佯怒地横她一眼:“你近日怎地又闯了不少祸事?我可都听宝金说了——”
“莺姨,” 一旁容宝金笑道:“老三天性便是如此,您又不是不知道。”
“是嘛是嘛,您便莫再说我了。七七可想死你了,莺姨想不想我?”
怀里多出个巨婴蹭过去蹭过来,将兰莺残存的那点点火气也蹭没了,只作势捏捏容七耳垂,道:“我出去是办正事,又不是外出游山玩水,哪里有什么多余时间想你?”
容宝金问:“莺姨这一趟回去本是老家那边传来消息,外公病危,可是关于此事?”
兰莺点点头目染萧寂:“年纪大了,身子亦越来越差,只小小一个风寒,险些要了命。”
容七趴在她膝盖上想了半天,这才想起她口中的外公是谁——她那从未见过的娘和莺姨的爹爹。
“得亏现在天儿热,非寒冬时刻,若是天气再一冷,就怕外公就这么去了。” 容宝金感慨道。
“可不是。。。。。。”
容七却在心里腹诽,来不及了,至多一月后,外公病逝的消息便要传来,届时莺姨可要有的忙了。
容宝金一边暗自打量着她,一边不知想些什么,一杯茶见底,她也起了身,抚平自己略微压皱了的衣裙道:
“老三,和我出去一趟。”
容宝金身着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妆容精致,不肖说,定是暗中和皇甫靖有约,眼下要去赴约了。
容七直接了当地拒绝:“我不要。”
皇甫靖与玄凌私交甚好,难保这七皇子兴致来了又随着他前来,容七打定主意此生再不何他扯上关系,眼下自然越躲多远。
向玄凌复仇?将这高傲的七皇子从神坛拉下?容七也不是没想过。
但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也就有铺满一地的自知之明,就凭她一人,要想拿玄凌怎么样还是委实有些困难的。
计划个十年八年用尽天时地利人和?容七更是拒绝,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这大好河山都未看尽,世间冷暖还未体验够,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精心布下一个局。
容七心知,上辈子国公府落地如此凄凉天地,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得到玄凌,眼下若要避免如此,对容七而言也就一条路。
远离玄凌这朵高岭花就好。
这条路虽委实有些奇怪,但容七也心里明白的很。
只是纵使她算盘打地再好,也比不上容宝金一句话。
只见她二姐不怒反笑:“快些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上次你对那人如此大不敬,以为此事就这么完了?今日趁此机会好生道个歉,也好给彼此个台阶下。”
容七:。。。。。
看来她这罪,是非请不可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莺姨是从 晋江 回来的 ,2333可见我对我大晋江爱地深沉,每时每刻都在挂念啊 嘿嘿黑。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
这一次的私会地点,竟不是在惯例的雅韵楼,而是在城郊一处马场。
绿草如茵,阳光正好,不远处几只雄伟壮马惬意享用着牧草,另有专人拿着沾了水的布巾替为其去这炎炎夏日的热气,日子过地比人还舒坦。
来的人也委实有趣,她一路忧心忡忡生怕遇见的玄凌没来,倒也免去容七一个心病。
而除去容宝金与容七,对方一行来了三人,皇甫靖自在其中,而其余两人容七就不大“熟悉”了。
皇甫靖自一身英气不可挡,说不出的男子气概,相较于他,他身边另外一位双腿有疾,坐在轮椅上的人便要苍白地多。
容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往那人盖着薄毯的腿瞧了又瞧。
这人名唤温如沁,容七记得清清楚楚,她想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他的。
温如沁是自小跟在皇甫靖身边的书童,亦是他极为信任之人,然同身强力壮的皇甫靖不同的是,温如沁却常年面容惨白,温和孱弱,就连相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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