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江山谋:恶女夺嫡-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除任砯外众人不明就里,这样的闹剧竟会如此草草收场。
伊果心中怒气消了一大半,听起来,似乎白无盛在辛流帮中备受排挤与孤立,心中一阵感伤,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叹。
任砯哈哈一笑,浑不把刚才的恶斗放在心上,相邀韦声伊果去自己的茶馆一叙。
二人虽赶时间,身上衣服都被弄脏,只好同意前去。
伊果经过拐角处,蹲下来拾起了一朵梅花,上面沾了几粒泥土,却仍不失风霜傲骨之气。心道:“我若是你,必不做他人的受气包,可惜你却无法选择。不如我带了你去,强过被仆役扫入粪土之中。遂将梅花悉数捡起,放在手上,一路走,一路望着它出神。
那茶馆门面不大,挂着一块竹制招牌,上书“映远茶庄”。馆内是清一色的竹制圆桌圆椅,桌上各式茶具森列,精美异常。门前摆着两盆罗汉金竹。装饰自然不失典雅。
任砯命丫鬟小厮带二人去更衣。过了一会,韦声先走出来,任砯便命人上茶,二人聊了几句。一个丫鬟捧了一瓶梅花置于桌上,道:“这是伊姑娘吩咐奴做的。”那梅花红如胭脂,有的怒放,有的含苞待开,花瓣上的泥土俱被清理干净。盛意姿肆,如云蒸霞蔚一般,错落有致地插在一个矮矮的白瓷瓶中。
伊果笑盈盈地走来:“我的手艺不错吧。”
韦声见她换了一身新装,改了发髻头饰,道:“这花是你弄的?你什么时候也会做这样……的事?”
“我怎么就不能做了!”伊果嗔道。
任砯笑道:“梅花插在花瓶里,比之在花盆中更显韵致了。”
伊果满意的笑了一下。
“伊姑娘请坐下用茶。”任砯道,“小时候,小弟也曾看过一个美丽的插花,那是姐姐亲手做的。那时我上学,姐姐是女子不能上,对此深感遗憾,就常常跑进我的书房里陪我读书。有一年春天,桃花开得旺盛,姐姐就用小小的竹筒做花瓶,粘在笔筒上,再灌上清水,插了小小一枝艳丽的桃花。我又在笔筒上题诗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书卷气中,花香四溢,真是要多美有多美。”
伊果不禁赞道:“别出心裁,果然是同道中人!那令姐现在何处呢?”
任砯道:“不知道,幼时一别,再没相见,如今我恐怕连她什么模样都忘记了。嗨!说这些无用的做什么,来来来,还请二位品品此茶。”
韦声随便喝了一口。伊果则轻轻端起茶杯,拿开茶盖,见茶水成琥珀色,晶莹透亮;香味浓郁优雅,沁人心脾;细细一品,清而不浊,和而不猛,浓香入肺,唇齿留香,仿佛突然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心中一片空明爽朗。伊果阖上双目道:“这是……”
“昆仑雪菊。”任砯道。
韦声也喝出此茶不同凡响,只见几朵菊花在水中绽放,艳黄花瓣包裹着紫色花蕊,与平常的菊花茶不同。
“叫人流连忘返!真是好茶。”伊果睁开了眼睛。
“昆仑雪菊长在昆仑山的峭壁上,每年八月绽放,花期甚短。采茶人只能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清晨采摘,沾露带霜,方能保持菊瓣完整无损,一年得一两已是千辛万苦了。”
韦声道:“承蒙兄台厚爱,以此珍品款待我二人。”
“小弟绝无炫耀之意,雪菊只是雪菊,与志同道合之人共享,才是人生乐事啊!”
伊果笑道:“任公子这话不错。小妹不才,愿和任公子交个朋友,以后任公子有任何为难之事,小妹虽隔千里,也必定及时赶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声道:“在下也一样。”
任砯一抱拳:“好!辛流帮映远堂堂主任砯,愿与韦声,伊果两位大侠结为朋友,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人放声笑了好久。
韦声道:“请恕小弟无礼,方才在跃鱼客栈,那个白无盛对任兄诸多刁难,这是什么缘故?”
“也没什么,几个月前,滁州十里堂的一个小贼得罪了我们帮主,帮主一怒之下,派出跃鱼堂堂主白无盛和当时身为副堂主的小弟一同到滁州缉拿他,那小贼使得一手带钩的九节鞭好生厉害,我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擒住他,白无盛还受了伤。回来以后,帮主夫人听长老们的意见升了我的职,却视白无盛似有如无。白无盛面露不忿,帮主夫人就指责他以下犯上,罚他一年内不准到帮内各处寻欢。”
“寻欢?”伊果怀疑地问。
“我们辛流帮开有客栈、茶馆、赌坊、戏园子,医馆,只要你想的到的地方,辛流帮都有,帮内兄弟一面经营,一面可以在这些地方肆意消费,畅通无阻。这是我们独孤帮主定下的帮规。”
伊果道:“哦!谁让他的名字是白无盛呢?‘无盛’自然是没什么好运气了。”
任砯道:“伊姑娘有所不知,他十岁入帮,叫做白乾盛,我们帮主叫做‘独孤乾坤’,为了避讳,只好将他的名字改成‘白无盛’了。他为人忠直,可是喜怒无常,心胸狭窄,素日里又像宦官一样轻声细语,娘娘腔,在帮内不得人心。好在帮主见他一片赤诚,才屡屡提拔他。”
伊果心想:我若是他,必定一走了之,绝不受此等侮辱。这辛流帮虽意在人享用,终究也使人难受。
韦声道:“任兄方才说得罪贵帮主的小子使用的是什么兵刃?”
任砯道:“是一条末端带铁钩的九节鞭,那小贼舞得十分娴熟。”
韦声想起那刺客所使的兵刃,急忙追问:“小贼现在何处?”
任砯叹道:“他与帮主争爱妾,已经被帮主杀了。”
韦声失声道:“杀了?”
伊果明白了韦声的用意,道:“是几个月前就被帮主杀了吗?”
“三个月前。”任砯有些疑惑,“二位对这小贼还有兴趣啊?”
伊果忙道:“没有没有。小妹只是觉得他使得兵器很奇怪,末端带钩,也不怕伤了自己。”
“是很奇怪,使这种兵器的人很少,我也只在滁州见过一两个。”任砯边倒茶便说。
滁州!韦声伊果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伊果不动声色地笑道:“你们帮主如今还是在嬲室中流连忘返,任公子必定也是紧随其后吧?”
任砯惊道:“原来姑娘也知道……嬲室?”
伊果道:“自然自然。”待要说出曾去过嬲室之事,却也不好开口。
任砯笑道:“帮中兄弟们好这一口,小弟我却是不怎么喜欢,毕竟家中夫人管的紧啊,哈哈。”
伊果拨弄着桌中央的梅花,有些失望道:“原来你已经成亲了。”实则心中多半是喜悦,她忌讳辛流帮,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辛流帮囤积美女于嬲室之故,听到任砯并不与那些人为伍,对他又生了几分好感。笑道:“哎,方才你说你姐姐是怎么插花的?”
任砯拿出一枚竹制圆筒,约有小指般粗细,灌上清水,拈下一小朵梅花插上,道:“便是这般。”
伊果惊喜地接过,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随身竟带着这样物什?”
任砯笑道:“这是家姐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怎能不珍而重之?”
伊果道:“原来这竹筒便是你姐姐的?”待要细看,韦声却在耳边道:“伊大人,咱们还有要事在身……”
伊果本不想这么快走,但想到头上尚悬着二百鞭子与发配边疆的厄运,登时没了兴趣,只得将那竹筒插花还给任砯,告辞离去。
第十九章 暗香云会(1)
自伊果韦声离宫,路征被任命为代理都指挥使。所谓风无雌雄之异,而人有遇不遇之变,韦扬被彻底晾在一边,作为戴罪之身,成日里像个无主游魂到处转悠。每每在路上行走,总会看到宫人们异样的眼光,连平时称兄道弟的锦衣卫们,也渐渐与他疏远。甚至有一次,他独自一人,在御书房的耳房里呆呆坐了整整一日,竟无一人理会。
这一天,他背着绣春刀向司膳处走去,却见不远的一条岔路上坐着一只黄色的老猫,一动不动。他一时好奇,便停住不走。正值早膳时刻,路上宫人熙熙攘攘,老猫一见人来,就会可怜巴巴,软弱无力地冲其“喵”一声,如乞讨一般。一个小宫女用手摸摸它的头,它便摇着脑袋使劲蹭着人的手示好;一个太监手里拿着半个馒头经过,它便急忙蹭到其脚下,抬起头,“喵喵”乱叫。
韦扬不屑道:“好不要脸的畜生!依靠别人的同情难道就能够丰衣足食了吗?乞讨要饭,不光脸面丢了,尊严也丢了!”
“呀!奴婢该死。”远处一个宫女喊道。
韦扬顺声望去,原是一个宫女撞了太医。太医手中的医箱掉在地上,那宫女则吓得跪倒在地。
太医急得指着那宫女骂道:“还不快将本官的医箱捡起来,耽误了给公主看诊,你吃罪得起吗?”
那宫女一听,手忙脚乱地将医箱捡起,双手举过头顶奉与太医。太医接过,急匆匆而去。那宫女犹跪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好半天方起身。韦扬却也见怪不怪:那殢香公主虽是圣上的庶出公主,但毕竟是宠妃淑妃的独生女,厉害出了名,宫人稍有怠慢,立刻就会惹祸上身。却也有些奇怪:殢香公主一向娇生惯养,从饮食穿着到首饰奴婢,件件不容疏忽,怎么会突然病了?一时好奇,连饭也无心吃,向长安殿走去。走了几步,身后一声凄厉的猫叫,回头一看,却是那宫女气不过无处发泄,狠狠踢了那只老猫一脚,骂道:“死猫!横在路上做什么!我踢不得太医,难道踢不得你?”
韦扬行到长安殿附近,见路征在长安殿门口像一只没头苍蝇般乱转,便知他是为公主才这样着急,上前参拜道:“属下参见路大人!”
路征一愣,才反应过来韦扬已被贬为百户的事实,忙拉起他,脸上却是一脸愁色,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自己人不需要这些虚礼。”便不再理会他。
韦扬见路征不似往日般热络,那自然也是因为自己时运不济之故,叹了口气,心中不觉又凉了几分。只好搭讪道:“路兄,公主怎么样了?”
路征用手不停地挠着额头,像是没听到般,直过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清楚。”
韦扬上前靠近了路征几步,尴尬笑道:“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路征突然怒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公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自作多情?”瞪着韦扬,见他一脸愕然,又添了闷气,靠在一边的石雕像上,愤愤道:“都是那个宫外来的野丫头干的好事!公主何时受过这份屈辱!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叫她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韦扬本待顺着他说“路兄弟说得不错,那伊果的确害公主不浅。”可转念一想:“我此次能否保全性命官位,全赖伊果与我兄弟韦声,怎好在背后再去骂她。”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路征一门心思只记挂着公主,并没讲韦扬的反应放在心里。
韦扬与他话不投机,只好站在门口,听殿内的淑妃道:“香香,感觉好点了吗?佳儿!还不快拿冰来换,磨蹭什么?”
佳儿道:“是!奴婢知道了。”
淑妃无比心疼,道:“公主从没生过这样的大病,都是你们这帮奴才伺候不周,等公主好了,本宫才要跟你们一个一个算账呢!”
一个太监刚好被冰滑倒,忙磕头求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淑妃大怒:“公主是花朵般娇贵的人物,你这狗奴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让公主不能安心养病吗?来人啊!将他拉出宫门外砍了,再把血浇到门口驱驱邪。”
那太监骇得筋骨酸软,忙道:“淑妃娘娘饶命!奴才不是狗,只有狗血才能驱邪啊淑妃娘娘!”
淑妃冷笑道:“你在本宫眼中,与狗无异!你们这些宫人都好好看着,谁人再不敢小心伺候着公主,便以此为例!”
韦扬忙和一个锦衣卫进去,将太监拖出来,砍杀了。
公主被那太监的呼喊声惊醒,含含糊糊道:“娘……娘……”
淑妃泣道:“孩子!娘在这里,你要什么?”
公主却只是道:“娘……娘……”
淑妃急忙应了好几声。
公主道:“娘!金鸡!我要金鸡!金鸡……喂给荧荧……荧荧……”
淑妃道:“佳儿!”
佳儿忙跪下道:“奴婢在。”
淑妃道:“你听到公主的话了吗?快去御膳房找几只金鸡,再把公主的猫抱过来!”
佳儿诺诺而去。
宁儿上前道:“启禀淑妃娘娘,公主想要的应该是伊果伊大人手里拿着的小金鸡,那金鸡现在皇后娘娘那里。御膳房的金鸡怕是不太管用。”
淑妃奇道:“这话却是何故?”
宁儿便将锦衣卫寻猫之事细细告诉了她。
淑妃大怒,一时无处发泄,便抬手给了宁儿一个耳光,将其打翻在地,手上戴的护甲在宁儿的脸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血痕。“好一个狗奴才!本宫倒没发现这奴才竟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还敢出言讽刺香香,本宫非叫皇上扒了她的皮!”
屋里的宫人见淑妃发怒,立刻呼喇喇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只是不停地磕头求淑妃息怒,伴有佩环碰撞之声。
宁儿不敢哭,更不敢用手捂着脸,她知道淑妃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出气包,要是显露出一丝不满,下场会比那个太监更惨。跪下俯首道:“淑妃娘娘!公主正是由于这个贱婢才郁结于内,大病一场。奴婢们虽然卑贱无比,也着实为公主担心生气,还请淑妃娘娘为公主作主!”
淑妃咬着怒气道:“原本香儿向本宫哭诉这件事时,本宫还以为她只是倨傲而已,却不想她还敢说什么‘五德之禽’的托词来,她是在讽刺本宫的香儿不如一只鸡?哼!哼!”
韦扬刚刚亲手执斧子砍死了太监,心里好受许多,待听到屋内情形时,心里更加宽慰:别人的困扰也并不比我少!
宫人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淑妃慌忙跪下行礼,屋中的奴才原本朝着淑妃跪下,也都转向门外。
“都起来吧。淑妃!公主怎么样了?”皇后进门就问。
淑妃并不客气:“劳皇后记挂,公主仍然高烧不退,梦呓不断。”
公主又喊道:“琥珀!我的琥珀!被人抢走了……父皇!快杀了那个贱人!”
皇后听得清清楚楚,不觉气怔住:“她在说什么?”
淑妃道:“娘娘,小孩子家的胡话,不用放在心上。”
皇后摇首道:“她都快到了指婚的年纪,还是小孩子?堂堂大明公主,嘴里竟然说这等不干不净的话!”
第二十章 暗香云会(2)
淑妃冷笑一声:“皇后,咱们公主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从来就是温柔沉静,知书达理,如今病成这个样子,这样口不择言,你可知道是谁逼的?”淑妃清楚:帝后伉俪情深,皇后是开国功臣徐达的嫡长女,又生有太子,地位不可撼动。但是自己偏偏心有不甘,多少想凭借皇上的宠爱,与皇后平起平坐。
皇后心若明镜,并不正面回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宫里的恩恩怨怨,总叫人迷失了本性。阮五樱,你去替本宫看看殢香公主。”走了几步,避开了淑妃咄咄的目光。
淑妃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再说什么。
阮五樱轻步上前,见公主额头上敷着冰袋,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一张鸳鸯戏水藕荷色锦被紧紧裹着。口中念念有词:“伊果……伊果……你过来!”
阮五樱诧异不已,正准备用手摸摸公主的额头,谁知冷不防被公主一把抓住塞入嘴中,立时感到一阵剧痛。阮五樱死命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无奈手被死死咬住,公主的嘴边甚至渗出血来。阮五樱急忙用左手狠狠拧了一下公主的脸蛋,右手趁机拼命挣扎,这才将手拿出。右手已是鲜血淋漓,阮五樱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将手藏起来,见众人都没瞧见,又掏出手帕将公主嘴角擦净,最后若无其事地回到皇后身边,道:“公主病的不重,想必不日即可康复。”
皇后转过身,道:“太医来过了吗?”
“才去配药了。”有宫女道。
“那就好。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公主的性子急躁了些,淑妃该好好教导着,若叫别人听了,岂不笑话咱们皇室不懂礼法。”
淑妃答应着,脸露不满。道:“皇后娘娘,非是公主不懂礼法,却是有奴才不懂尊卑,逼得公主如此。”
皇后道:“淑妃是指?”
淑妃道:“除了那位新进的指挥使还能有谁?她对香儿如何不敬暂且不提,反正香儿被她害到如此地步,臣妾不用多说皇后娘娘也必会清楚。那位指挥使竟连臣妾的宣召也置若罔闻,臣妾入宫多年,从未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奴才。皇后娘娘,还请您为臣妾做主!”
皇后沉了脸,行了几步,道:“那么淑妃,你要本宫如何为你做主?”
淑妃道:“奴才欺主乃是大罪,请娘娘将那奴才斩首示众,方能严正宫规。”
皇后道:“自本宫被皇上立为皇后,淑妃对本宫屡有乞求,本宫也无一不允,只是这次,锦衣卫指挥使毕竟事关朝政,本宫一来无权决定,二来那伊果曾对本宫与皇上有救命之恩,本宫实在于心不忍。这件事,淑妃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淑妃口中称是,脸上却露不满。
皇后只当没看见,深深看了阮五樱一眼,便起驾回宫。
皇后走后,淑妃浑身发抖,半晌无言。屋内宫人立刻知趣地乌压压跪了一大片,磕头不止。
淑妃道:“皇后在后宫里原本是个有气的死人,今日竟为了那个奴才给本宫钉子碰!那奴才看来本事不小啊。钱茜,去看看皇上早朝是否结束。”
钱茜知道淑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便是又要向皇上告状。忙命门口一个锦衣卫前去,一不留心却是指中了韦扬,韦扬心里不禁又纠结一番:曾经一呼百应,现在却卑微至此,竟被一个宫女呼来喝去。
然而韦扬并没有叫来皇上,因为北方军情紧急,皇上忙着召见大臣,无暇顾及后宫之事。
韦扬从长安殿复命出来,走到太和殿,见太尉杨士奇,先父的好友,自己的伯父捧着一道圣旨,率领一队装甲精良的锦衣卫浩浩荡荡而来。忙上去见礼。
杨士奇绷紧了脸,叹道:“扬儿,你就这样每天无所事事吗?”
“小侄……小侄是无事可做,让伯父挂心了。”韦扬颇感自责,自小这个伯父便对自己兄弟期望很高。“伯父要去干什么啊?”
“皇上有意亲征漠北,必先铲除朝内奸臣,皇上派我去抄建文帝旧臣史敬的家,然后满门抄斩。”
“又有一家老小要上断头台了。”韦扬看多了这种事,连他本人手上都有数不清的亡魂。
杨士奇皱眉道;“不要总是议论别人的是非。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扬儿,你要记住了。”
杨士奇忙着公事,临走时给韦扬投去一个充满无奈、失望,甚至有些轻视的眼神。韦扬刹那间胸口一紧,仿佛被人捶了一拳似的,迫切地开口,预备说些什么,却见杨士奇摆了摆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率领锦衣卫匆匆走过。
晚上,殢香公主从床上爬起。“宁儿,过来!”
宁儿正在给脸上药,听了赶紧连滚带爬到公主床边。“公主有何吩咐?”
殢香公主按了按额头,摸了摸脸。“本宫吃了你调配的发热昏睡散后,睡了多久,都有谁来过?父皇把那个贱人杀了没有?”
“您睡了一天。皇后、淑妃还有太医都来过。只是……”
殢香公主抓住宁儿的肩膀:“只是什么?”
宁儿战战兢兢地回答:“皇上明日要远征漠北,暂时……顾不上那个贱人了。”
殢香公主杏眼圆睁,顿时大怒,抬手给了宁儿一耳光,打得正是宁儿敷药的一边脸。“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教本公主装病!怎么又没奈何了那个贱人!”看了看手,“你脸上沾着什么黏黏的,真恶心!”突然又捂住脸:“哎呦!本公主的脸为什么这么疼?”
宁儿也不敢哭,只见公主左边脸上有一处深深的、发紫的掐痕,惊道:“公主,你的脸!”
第二十一章 暗香云会(3)
韦扬步入一片桂花林,正值仲秋,处处落叶纷纷,桂香阵阵。秋风吹过,枝叶瑟瑟作响,飘来一阵浓郁的桂香,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特别的香味。韦声暗笑,跃起从树上摘了一枝桂花,运力向一处射去,只见那处人影晃动,跳下一个女子,正是伊果。
“伊大人武功高强,却总是藏不住马脚!”
“比之韦大人,武功高强算不上,可是比轻功,你就差远了。我在这睡腻了,你都没赶上来,真是叫人失望啊!”伊果笑着说,又举起那枝桂花正色道:“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朝我发暗器!”
“大概是伊大人总是偷袭在下,在下惶恐,不由地草木皆兵,先下手为强。”
“好啊!你竟敢说我是草木!”伊果冲上一步,就要用桂花插其双目。
韦声忙侧头避开,“开个玩笑而已啊。”又被抓住左肩,急忙用掌向她面部击去。伊果一手紧扣其右肩,一手格开进攻,再将桂花迅速插在了他的头上,推开他的肩膀,趁势退远。“这一下,你才是草木了。桂花娘娘!”
韦声很快从头上摸下桂花,抛在地上,独自走了。
见他变了脸,伊果觉得有些无趣,止住了笑声,闷着头跟在其身后。
二人脚程很快,不日便到达滁州,住在知府刘之恒的府邸。韦声同刘之恒整日带着官差在外查访,期盼找到刺客的蛛丝马迹,然而三五天过去了,一点收获都没有。伊果则早已表露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再在滁州大街上消磨半天,至晚方回。韦声有异议时,伊果则说:“夫将帅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然我一介小女子,既无运筹之才,也无决胜之能,一切只依靠韦大人耳。”
韦声道:“一切谨遵伊大人指令,大不了,到时咱们俩互相打这二百鞭子,互相手下留情。”
伊果笑道:“那不是很好嘛?咱们一起再去边疆玩耍,一路上可一点不寂寞呢!哈哈!”
韦声没奈何,只得摇首走开。
这晚,伊果见韦声在房中独饮闷酒,便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虽然我不爱喝酒,但是我知道,这酒一定不是这样喝的。”
韦声将余酒一饮而尽,道:“伊大人尽管去‘得意须尽欢’,何须来管属下的是非?”
伊果坐下来,神秘地笑道:“你不是爱喝酒吗?滁州的一条小巷里有一个喝酒的好地儿,包管你喝得开心。”
韦声很冷淡:“没兴趣。”
伊果却一点不生气,道:“我虽然不打算回宫复命,却也没说过不帮你啊?”
韦声道:“原来伊大人还不打算回宫复命?谢谢。伊大人累了就去睡吧。”
“这个地方可是会有花魁的痕迹哦。不过……”
“不过怎样?”韦声顿时有了兴趣。
“这地方我一个人……不太适合……你必须陪着我,而且事事听我的!”
韦声近日一筹莫展,死马当活马医,去一趟就去一趟了。韦声点点头,又问何处。
“不必多言,明日自知。”伊果转身离开,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直到次日傍晚,伊果才从床上爬起来,和韦声东折西拐,来到小巷的一处很大的阁楼来,楼阁张灯结彩,红烛摇曳,门口还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搔首弄姿,门上的烫金招牌上写着“暗香云”三个大字。
“你疯了?来这种地方。”韦声脸一红,转身就要走。伊果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道:“想要抓花魁,就要来这种地方!”韦声连连撇嘴,道:“你所说的花魁,原来真的是花魁!”挣扎着离去,伊果冲到面前拦住他:“先别急着走啊!你都等了我一天,就不能听我说一句话吗?”
韦声看了她一眼,道:“说吧。”
伊果道:“我问你,什么人回来这种风月场所?”
韦声笑了一声,并不答话。
伊果道:“暗香云是滁州最大的妓院,能来此处者非富即贵,一般百姓嘛……自然是消费不起。咱们是钦差大臣,那些个官员自不敢在咱们眼皮底下上下其手,任意妄为。剩下的,就只有富人了。”
韦声道:“富人又怎样?”
伊果眨了眨眼睛,笑道:“既是富人,见到的人多,是非也多。能千里迢迢入宫行刺,不是穷人办得到的。”
“什么逻辑啊?”韦声不以为然。
伊果道:“你就进去吧,我不会害你的。”
韦声沉吟半晌,笑道:“我堂堂男子,进就进了,可是你……好像不太方便。”
伊果听他语含不轨,也不计较,道:“在暗香云后面等着我。”右臂一动,借行云镖飞过墙头,不见踪影。
韦声来到暗香云后面,见阁楼有三层,一楼没有窗户,二楼三楼则开了几个扇形木窗,窗中隐隐透着烛光。一时无聊,便用食指顶起剑鞘,转的呼呼生风,以此为乐。
伊果出现,道:“好功夫!”
韦声闻声望去,见伊果头戴斗笠,身着一身白衣,头发如男子般束起,腰间挂了一个手掌大小的葫芦。手上动作不停,道:“来了?不从正门进去吗?”
“跟我进来!”伊果用手压着斗笠,向上一跳,便从二楼的一个窗中进去。这几下如行云流水,半点声响未出。
第二十二章 暗香云会(4)
韦声想:“没有行云镖,她的轻功也是一样好。”将剑鞘一收,将剑送入,也是一跃进去。
韦声尚未站稳脚跟,眼前就见乒呤哐啷一阵打斗。伊果用剑身猛戳一下,一个汉子便翻身倒地。那男子捂着肋下,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我吴佣大爷的窗子!”
韦声只见这屋子虽不大,却美的惊人:地面上中部铺满深色的木地板,四周边际是土壤,上面栽满了矮矮的桃花,有小半墙高。四周桃花肆意绽放,芳蕊吐香,恍若置身于桃花林中。四壁是浅棕色的,顶上挂了两盏玲珑月影灯,房间丝毫不显昏暗。柱子上缠绕了许多大红的牵牛花。还有几处淙淙喷泉,里面养了不少孔雀鱼。更有甚者,象牙雕床的一侧种了一株柳树,垂下万条碧丝绦,将床虚虚掩着,充当了纱帐。
伊果道:“好你个淫贼!竟敢亵渎拾花仙子,还不快滚?”
吴佣倒在地上捂着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