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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恶女夺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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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还有七个娃娃,你老婆一个人养活的了?”

    众弟子谁无父母,谁无子女,听了此话,皆黯然不语。有的女弟子甚至低声嘤嘤啜泣。突然一阵“哈哈哈哈”地笑声传来,在众人听来格外刺耳。众人瞧去,却是令嬛月的丫鬟法玉在一旁捶地大笑。

    袁金一掌朝她脸蛋打去,直将她打出一丈远,不想法玉犹咯咯咯笑个不停,怒道:“你笑什么?过年了?放炮了?”

    法玉捂着脸笑声渐歇,突然恨恨道:“我笑你们蠢!你们害死了夫人,帮着孙蘋那贱人将她生生打死,这才让任砯寻得了机会扶摇直上。若夫人不被囚在冷苑,帮主如何会被远逐?帮主不被远逐?任砯有什么机会图谋火并?你们是自掘坟墓,有甚哭的?”

    袁金抓着她头发摔在地上,道:“休得胡说!夫人是帮主休弃的,干我们何事?”

    法玉挣脱道:“任砯带着那封奏折伙同孙蘋诬陷夫人时,难道你不在场?你总理帮中一方事务,明明知道帮主多病暴躁,是夫人在一力支撑着帮中大局,可你视而不见!就那么眼睁睁瞧着夫人失势。而众位部长长老呢,明明知道夫人于辛流帮是何等重要,却在帮主面前一个屁也不敢放,哼!倒是恬不知耻地攒动帮主施行夫人的救帮三策。”

    袁金哑然失言,本伸向法玉的那一脚说什么也踏不下去。他素日是最为反对夫人当政之人,可平心而论,令嬛月其人才识,何止比独孤帮主高上十倍?那日他亲眼见令嬛月失势,内心中其实也是盼望着她失势的,故当时虽有疑虑,却也藏匿不语。如今想来,倘若他那时救夫人一把,或许是救了整个辛流帮和他自己。

    刘参道:“法玉姑娘不必说了。当时,毕竟我们谁也不曾料到任砯是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啊。而且独孤帮主性情暴虐,他要休妻,我们兄弟谁又敢多说一句话呢?”

    法玉瘫倒在地,痛哭道:“图炆会散了,辛流帮垮了,皆是因伊果那贱人,她足足害了我一生啊!师兄,师兄!师妹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一时间黑牢中竟哭成一片。唐布突然大喝道:“众兄弟不必悲伤!现在谈及生死,言之尚早!”

    有弟子道:“难道唐部长您老人家有妙计?”其实唐布不过二十七岁,跟“老人家”一词毫不搭边,不过是那弟子深知他爱夸夸其谈,以“老人家”呼之,实是调侃与无奈之意。

    不料唐布道:“那是自然!我身居通衙部部长多年,如今众兄弟遭逢大难,我怎能不挺身而出?”

    众弟子听了他这等无味之语,只觉更加绝望。

    这黑牢中只有从细细地一丝门缝中透来的微光,唐布犹能看到众弟子皆是漠不关心的表情,登时站起身,行至身后不远处的墙角,双手一翻,登时将一块两尺见方的铁板掀起。几缕亮光从洞中照出,映着灰尘飘飘扬扬。

    众人一阵惊呼。

    李长老道:“唐贤侄,你怎得知道这里有洞口?”

    唐布得意道:“我依着任砯的吩咐,建了一座最坚固的牢房,可快建好的时候却忐忑不安:万一我哪日惹怒了帮主被关在这里,岂不是太过悲惨?嬲室的黑牢我是无福参与建造,如今好容易有了一次机会,怎能不善加把握?于是便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条后路。”

    众弟子均喜出望外。李长老却忙道:“大家悄声!是要将门口守卫引将进来吗?”众弟子忙噤声不语,却也有人禁不住跃上三尺暗自开心。李长老道:“咱们巳时齐聚议事厅,任砯过了不久便发难,算着时辰,咱们大概是午时被关进这黑牢的,噫,没错!老夫习惯在午时用膳,刚进来时可是饥肠辘辘。大家呆了这么一大会儿,现在倒是不饿了,那么此时此刻,应快到未时。”

    袁金道:“长老啊,任砯那鸟厮计划着要杀咱们,还会惦记着给咱们送饭吗?您老算计这么清楚有何用?”

    李长老笑道:“自然有用。再过四个时辰,便是亥时了。”

    众人犹不解时,唐布拍了下脑袋,喜道:“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待到亥时,天便是全黑了,那时锦衣卫守卫松懈,再加上今日是月初,月黑风高之夜,自然是咱们逃脱的好时机!”

    众人均点头称是。李长老道:“那么众兄弟现在开始养精蓄锐,以备今夜之战。老夫便在心中默数,为众兄弟估算时辰。从现在开始,就算是天塌下来,任何人不要打扰老夫!”

    刘参叹道:“老天有眼,教唐兄弟掘出暗道,至有今日生机!今生今世,能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实在是我刘某大福!今夜若能侥幸脱死,刘某必与诸位义结金兰!”

    除李长老外,众弟子齐道:“恭应刘兄弟之邀!”

    众弟子苦熬着,从没觉得时间竟有如此难熬。门缝里的亮光从有至无,从暗至黑,渐渐变得更黑。突然李长老低声叫道:“众兄弟快走!”

    众人急忙按事先约定好的排成一列,由唐布打头,一个一个地钻入墙洞中。那墙洞纵深一丈,横长也不过一丈,唐布一面爬得轻松,一面也不禁得意于自己的未雨绸缪。爬到地面上时,突然一个男音清楚地传入耳中:“哼,你看这是什么?”接着身子就被人提了起。忙一拳向那人心口打将过去,却觉手腕奇痛,竟是被人以分筋错骨之法扭断。他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还是栽在了你这畜生之手……”

    原来,那人便是狸猫。他一脚踏在了紧跟在唐布身后之人的脑袋上,如小鸡般提起唐布,冷冷道:“他们跑了,算你的还是我的?”

    伊果有些吃惊,随后立即冷笑道:“哼!就算是他们跑了,我也能将他们再一个不少地擒来。哦,你必定不会信我了!那你现在放了他们,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狸猫道:“你若不是个女人,现在早就死了。”

    伊果道:“我若是个男人,你也早就死了!”

    唐布见狸猫与伊果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竟在争吵,虽然不知为什么,却也知这是难得的良机,两指便向狸猫双目戳去。不料狸猫武功奇高,还未等他手指伸出两寸,早就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唐布挣扎着想要站起逃命,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狸猫笑道:“手下败家,也敢言勇?”这话是对唐布,亦是对伊果。

    伊果飞腿直指其脑门踢去,同时手中暗藏一枚石子,直等他稍有退却便发出。狸猫冷哼一下,正要接招,忽闻任砯爽朗大笑道:“哈哈,狸猫兄弟,我请你来堵老鼠洞,你怎么和伊姑娘切磋起拳脚来了?二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任伤了谁,在下可都会心疼啊!”

    狸猫登时停手。伊果见任砯突然出现,虽心有不甘,也怏怏罢手。

    任砯见唐布倒在一边,笑道:“终于还是从挖的老鼠洞爬出了,不归顺于我,想要逃走另谋东山再起吗?”

    狸猫道:“帮主恕罪!属下本来能很快将老鼠洞赌好,不料这位伊果姑娘,一见了我就叫嚣着找我报仇,这才耽误了时间。”

    伊果瞪了狸猫一眼,对任砯道:“任兄弟,你可曾记得几日前对我说过什么?你说,要任我报仇,任我杀光辛流帮所有得罪过我的人。”

    任砯笑道:“当然记得!在下已掘好大坑,明日就将黑牢中所有人,尽数坑杀!到时全由伊姑娘做主!”

    伊果本意是指狸猫,却不想任砯说出此等话来,惊道:“把他们全部活埋了?”

    翌日,依任砯所言,由锦衣卫押送黑牢中辛流帮弟子一个一个带至伊果面前察看,伊果坐于坑前一个帐篷中,面前桌上摆着一筒,筒中插满竹签,如树林一般。伊果孰视之,若中,此人活,奉于内厢饮茶。不中,即掷下竹签,此人便死。伊果听说任砯这等做法,只觉新奇有趣,道:“若是我不想杀的人太多怎么办?你也任我放过吗?”

    任砯道:“果儿啊,那些人都恨不得杀了你我,放得太多,你那里知道谁忠谁奸?万一有错漏,你我岂不是讨死?”

    伊果道:“你说得对。”

    任砯道:“你只能令三人活,少一人可以,多一人绝对不行。”

    伊果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些异样:“他做了帮主,果然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了。”

    见到第一个人是唐布,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道:“我被关入辛流帮时,你不曾折辱于我。你可以活了。请入内厢奉茶。”

    唐布惊道:“你不杀我?”

    伊果轻轻道,似是自言自语:“你和我一样,虽被人逼入死地,也绝不轻易就死。”

    第二人是法玉,在狱中听锦衣卫讲了坑杀规矩,深知伊果对自己操有生死大权,见了她虽止不住愤恨,但究竟也不敢破口大骂。

    伊果道:“你是顾三山的师侄,论道理,我应称你一声小师妹。小师妹啊,咱们每次见面,总是在生死之际,真是太奇怪了。第一次在皇宫,是你快死。第二次在辛流帮,是我快死。第三次,又转回来了。”

    法玉道:“我对我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后悔,换作是我杀了你的韦声,你也会像我对你那样对我,是不是?”

    伊果道:“没错!张得蜀的确因我而死,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掷下一枚竹签,“将她带走。”

    法玉死死拖着两旁锦衣卫,惊道:“我做的对你还杀我?”

    伊果道:“养虎遗患。”

    第三人却是熊柯,一上来便跪倒在地,连连求饶。伊果一言不发,利索地将竹签掷下。

    ……

    伊果最终留下了包括唐布在内的三人性命。

    黄土纷纷扬扬,坑底人头攒动。

    唐布瞧着,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反复吟唱一首前朝小曲: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到后来,不再看,只是瘫倒在地,将茶水猛得灌入喉咙,笑道:“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啊!”

    ------题外话------

    马上就要大结局了,哈哈!

 第九十六章 割袍断义(1)

    任砯收服人心的手段确是一流,将原六部弟子清洗后,很快又提拔三十二堂弟子组建新六部。众堂弟子平日间只在各分堂活动,与嬲室瓜葛甚少,骤然闻帮中火并之事,虽有心帮原六部长老,但知晓时,六部已皆长埋地下,除了乖乖听任新帮主任砯的指示,更无第二条路。

    韦声见任砯兴除辛流帮宿弊,禁止众弟子再做伤天害理之事,自是舒了一口长气,心道:“他能将辛流帮整治到这个地步,我自是对朝廷有了交代。”遂将锦衣卫尽数撤出辛流帮,他则继续陪着伊果留下。二人被任砯安排住在任府不远处的一座宅子中。

    这日伊果回来后,看到韦声也不说话,只是愁眉紧锁。韦声便问何故。伊果道:“那日坑杀辛流帮众弟子,我心里着实痛快,可之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或许,复仇真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亦会伤到自己。”

    韦声道:“想那些人做什么?你应该思索着接下来咱们该去何处。晚霞织锦,漫天樱花,夹道银杏,流风回雪。这些美景在等着咱们呢。”

    伊果看着窗前一盆花,其中紫色和白色的五瓣小花交错生长在一簇,带来一抹亮丽的颜色,不禁笑道:“我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幸福。好好,咱们明日便向任兄弟告辞,一起去江湖山快活吧。”

    韦声道:“万一那位任兄弟不放咱们走,该如何是好?”

    伊果道:“怎么会?哪有主人强留客的道理。”

    韦声低首道:“许是我多心吧。”

    伊果叹道:“不过任兄弟,跟以前是不同了,自从他做了帮主,就像换了一个人,以前见了我总是嬉皮笑脸,现在呢,总是板着脸,好像我是他属下一般。哼!我让他杀狸猫他不肯也罢了,今日我对他说,你不杀他,总要将他狠揍一顿,不然如何出我心头之气?没想到他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哼,气死我了。”

    韦声道:“任砯将六部弟子屠戮殆尽,就剩下了狸猫一人对他忠心,他怎舍得?你也太过胡闹。”

    伊果道:“哼。”

    韦声道:“好了好了,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好奇,六部弟子武功不弱,行将坑杀,为何一个反抗的都没?咱们被关进嬲室黑牢时,都曾被迫服下迷药。就算六部弟子也被迫服下,这是他们的毒,难道之中就没一个有解药的?”

    伊果得意道:“他们当然服了迷药,不过,这种迷药的解药全天下只有我一人才有。”

    韦声道:“原来又是你的独门毒药?不早些告诉我,当时我押送这么一群人,心里可不安地很呢。”

    伊果听他夸赞,不禁开始高谈阔论:“当时任砯苦思冥想,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么一大票人,我便将芙蓉化功散摆在他面前,说:‘有了它,还怕他们不乖乖就死?’任砯道:‘这是什么?’我便说:‘这是芙蓉化功散,若无解药,药力百日不消,就算沾上一点,中毒者只要深运内力,便觉丹田疼痛难忍,浑身无力。若将这一瓶的量下在水中,喂他们喝了,保他们三日内,连只蚂蚁也捏不死。’任砯大喜过望,立刻就将芙蓉化功散化在了送给六部弟子的饭中。”

    韦声一边饮茶,一边道:“对付那些人,这些手段只怕是太不够狠……”突然身子坐直,脸色黄黄的,盯着伊果道:“果儿,这芙蓉化功散,你还在谁身上用过?”

    伊果本来笑着,突觉韦声神色有异,不禁忐忑道:“……没有了。”突然想起往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垂首不语。

    韦声道:“芙蓉化功散的功效,我倒是似曾相识。你给我下过此毒,对不对?”

    伊果突地身子一颤,却绷紧了嘴唇不语。

    韦声见她只是缄默,突然失笑道:“伊果是何人,又怎容旁人冤枉于她?除非是真得赖不掉了,才会无言以对,我说得对否?”

    伊果抬首,见韦声的神情冷漠而隐怒,终于鼓起勇气道:“你……你知道了?”

    韦声道:“你是怎生给我下得毒?”

    伊果道:“那日我进宫见了你,便将芙蓉化功散沾在莲子上,而你将那莲子吞入了口中。”

    韦声道:“所以我与成名什比试夺帅时,是因此突然提不起内力?”

    伊果道:“不错。”

    两人语调平静,似是寻常对话,但却均知,对方的心境是有多么不宁。

    长长的沉默之后,伊果忍不住道:“声儿,已经是过去那么久的事了,那时你我还是敌人。……而且,我一直在试图阻止你们比武,我怕你死在成名什的刀下,虽然无济于事。……你快被成名什杀了时,我冲上去救你了……我……”突然觉得脸蛋僵硬,口齿发麻,想拼命解释清楚,却只感觉越抹越黑。最后,瘫倒在椅中,无力道:“我……我最后将锦衣卫指挥使之印还给了……韦扬。”

    韦声脸色转和,轻轻抚着伊果的面庞,道:“我都清楚了,果妹,你不必自责。”

    伊果听他突然唤自己为“果妹”,虽是亲昵之称,但总觉奇怪,但她随即将这个念头压下,惊喜道:“声儿,你不怪我了?我发誓,绝不再给你下毒。我……我爱你啊,以后怎会舍得?”

    韦声微笑着,一字一句道:“果妹对我的心意,我怎能不知?必不敢辜负!待我与公主成亲,定纳果妹为妾。”

    这一句无异于轰天惊雷在伊果头顶炸裂。伊果惊道:“公主?朱殢香?你……要与她成亲?”

    韦声道:“果妹听得清清楚楚,何必令夫君再重复一遍呢?总要先践行了与公主的姻亲之约,才谈得上果妹之事啊。”

    伊果握紧拳头,登时脸色胀红,良久才道:“你当真以为我是蠢人?蠢到你非用这番话来激我,我才知道你的真意?”

    韦声道:“果妹,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大明官员,谁人不是三妻四妾?”

    伊果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突然只觉无比陌生,脑子更是混沌不堪,终于夺门而去。再回来时,韦声的房中早已是人走茶凉,行李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件随身之物不存。伊果呆呆看了半晌,只得默然坐回自己的房间。

    任砯用坑杀法威震全帮,自此以后再无人对任砯帮主之位有丝毫微词。唐布在任砯的清洗中幸免于难,虽然活下来,却没有再担任通衙部部长一职,而是被任砯指派到金玉满堂分堂,成了一名地位低下的弟子。因伊果所居宅院与金玉满堂毗邻,唐布便被分派到伊果的宅院中,被命令照管伊果府中事务。此外还有三名男弟子,六名丫鬟。

    这晚,众仆役见伊果在房中一边独个饮酒,一边捶胸顿足,戚戚哀苦,俱不明所以。唐布惦念着伊果对他的救命之恩,总想着有所报答,见她如此伤心,便叫退众仆役,自己上前询问。唐布坐下,替伊果斟了杯酒,道:“伊姑娘何故悲伤?”

    伊果仰脖喝了,又哭又笑:“他……不是真心轻贱我的,他还在生我的气,他还在生我的气啊……就算如此,你何必又要说出这番话来辱我!你遭了我那么多次暗算,为何偏偏这回不能原谅我?”

    唐布道:“怪不得我今日见韦声大人收拾行李,原来,是姑娘和他吵架了?”

    伊果道:“唐布!你见到他收拾行李,为何不替我拉住他?”见唐布一脸无奈苦笑模样,又道:“不!你为何不打他,他为何如此狠心!”又忽然道:“不!不应该打他!应该打任砯!那厮要不是想出坑杀众人的主意,我怎么会调配出那么多芙蓉化功散来助他?若是我不炮制芙蓉化功散,我又怎么会向韦声提及?我若不向他提及,那件猴年马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又怎么会被翻出来?韦声若不知道那事,他就不会对我说出如此绝情之语了……他就不会走了,不会了……”将酒壶直倾在头上,嘴中哈哈大笑,脸色却无比凄苦。

    唐布忙夺过酒壶,道:“你在做什么啊!伊姑娘,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的痛苦减少一点?我去帮你追韦大人!”

    伊果道:“追回来,又有什么用?任砯啊任砯!都怪你!你干什么要害那么多人性命!你……就算要害,用刀砍不行吗?用剑杀不行吗?干什么要将他们活埋?你要坑杀帮众,却不自己动手,偏偏将他们的生死大权交付于我,是好让他们记得我是杀他们的凶手而非你吗?好吧……其实我也是愿意当这个凶手的。可是,为什么要坑杀?为什么要用到芙蓉化功散啊!任砯,都怪你,都怪你啊!我恨死你了!”

    唐布道:“长老们死了,刘参死了,袁金死了,付如深死了,六部的兄弟,唯独剩了我一人。我如今的命,是伊姑娘给的,既然伊姑娘如此憎恶任帮主,要不要我去帮你好好教训任砯那小子一顿?”

    伊果此时痛不欲生,再加上醉酒,神智早已大乱,听到唐布如此说,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一些,浑没计较会什么后果,笑道:“好好好!唐布果然是……好兄弟!你去帮我好好教训任砯那小子一顿,打完就跑,教他不知道是谁干的!哈哈……”

    唐布踌躇满志道:“得嘞!请伊姑娘静候佳音。”

    伊果见唐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觉说不出的开心。念及韦声,却再也笑不出来。想到两人不久前还卿卿我我、海誓山盟,不过一句话的差错,转眼间便各奔东西,真是心如刀绞。喃喃道:“原来感情,真的是很脆弱的东西,如玻璃一样,碰一碰便碎了。”胡思乱想着,终于昏昏睡去。

    “伊姑娘!伊姑娘!醒醒啊!祸事祸事了!”

    伊果睁开眼睛,因趴在桌子上睡,只觉脖子酸痛,全身发凉,朦胧着双眼,问:“怎么了?”

    那人却是府中的小厮,一向与唐布交好。摔倒在地,急道:“伊姑娘,帮主要杀唐兄弟,你快去救救他啊!”

    伊果惊道:“唐布?难道他一晚上没回来?”

    那小厮道:“伊姑娘,你教他去教训帮主,难道你忘了?”

    伊果蓦然惊醒,连剑也顾不上拿,奔向任府。

    任府大门不似往日般紧闭,却是正门偏门齐齐敞开,像是特意等她一般。伊果见了此状,只觉一阵不详。待进去,府中倒是有家丁分列两旁,脸都绷得紧紧的,见了伊果,也只不过低首行礼,并不出一言。伊果更觉心中发毛,穿过二门,见并无一个人影。心中奇怪道:“人呢?莫非任砯打算在别处杀唐布?或者,是那小厮的谣传?”言念及此,方觉一丝心安。

    然而,一声低沉的呻吟声,却突然清晰地传入耳中。伊果忙循声找去,却是从后花园传来的。一入园子,却见到一群人乌央乌央地按次而坐,当中最高最显眼的,正是任砯。而唐布,却被捆在众人对面的一个十字架上。一个弟子立他身前,正在死命地持游龙鞭向他抽去。

    伊果顾不得吃惊,立刻跳上去一脚踢开那弟子,怒问任砯道:“为何对唐布下如此毒手?”

    任砯表情无比镇定,却不说话,慢慢跳下来,行至伊果身前,缓缓道:“是你?是你指使唐布杀了我妻子?”

    伊果惊道:“什么?”

    任砯刚痛哭一番,眼珠泛着血丝,指了指伊果身后,道:“她就停尸在你身后的那所房子,你要不要去看看?伊果,为什么?为什么害她?”

    伊果张大嘴,似是不能相信,怒道:“我才不信!”但她方才经过二门时,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一座灵堂,几番白布。当时浑不在意,此时想起,只觉一颗心冰到极点。抓住唐布的衣领,道:“你杀了任砯之妻?你竟然杀了人!我可没叫你去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让你教训任砯本人一下,你……你怎么弄出人命来了?”

    唐布摇首,突然怒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问我,我去问谁!”

    任砯冷冷道:“他拿了一把剑来杀我,我空手与他相对,夫人以为唐布心痛被坑杀的兄弟,故意来找我报仇,她见我情势危急,也拿了兵刃上前助我,可她根本不会武功,就那么死在他剑下了!”

    唐布急道:“你情势危急?那是我在故意吓唬你!谁曾想她突然不知从何处跑出来,就那么正好撞在我的剑口……还偏偏马上就断了气……你以为我想吗?”

    任砯看了伊果一眼,这眼光不知是仇恨还是心痛,转而怒视唐布道:“当初令你活下就是个错误!来人,布柴,将他活活烧死,以慰先妻在天之灵!”

    伊果挺身护在唐布身前,对任砯道:“你要杀他,除非先杀我。”

    任砯上前一步,怒视她眼睛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伊果道:“我说这句话,绝不是认为你不敢杀我。唐布是因我沦落至此,我伊果绝不会坐视不理!昨夜之事,完全是一场误会,但弟妹因此殒命,却是唐布与我都意想不到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我任你打杀,绝无怨言!”

    有帮众忍不住道:“兀那臭婊子!你想死便快去抹脖子!在这里唠唠叨叨,还有脸请帮主亲自动手费事吗?你以为……”话未说完,左颊早被一枚石子弹中。

    伊果怒道:“我与任兄弟说话,哪里容你这鸟厮插嘴!”

    那人伸手摸了摸脸,竟起了鸡蛋大小的包,心中一惧:“幸亏没有弹中我的眼睛……”再不敢多言。

    任砯凝视伊果半晌,半日不发一言。帮众们均知任砯与伊果素日的交情,谁也不敢再冒然进言。末了,任砯道:“将唐布逐出辛流帮,永不许他再踏入辛流帮一步。……做好这些,你们便退下。”

    众弟子将唐布从十字架上解了,陆续退出。

    因任砯爱竹成痴,不仅映远茶庄浑然竹制,连后花园中也遍植绿竹。伊果不敢看任砯,只能转头目视那万竿竹子,往日她在此园中嬉戏时,只觉池馆清幽,水木明瑟,如今感觉众人一个个离开,唯余她与任砯两人,只感到那品目繁多的名竹直如坟头杂草一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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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 割袍断义(2)

    终于,任砯手中多了一把剔骨尖刀。伊果心道:“果然,血债血偿……”遂闭目就死。却听到刀风嗖嗖,伴着布帛撕裂之声,她急忙睁眼,却见一块衣襟高高飞至半空,复又无力地滑落地面。

    任砯将尖刀掷于地,一字一句道:“今日我任砯与你割袍断义,从此,两不相干!”

    伊果自事发后,脑子一直懵懵的,尚未想出自己何以沦落至此地时,忽听到任砯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只觉心如刀割,欲开口辩解挽回些什么,却什么言语也想不出。眼见任砯毫不回头的转身离开,她愣在当地,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昨夜韦声弃她而去,今日雪上加霜,任砯与她绝交了。伊果眼泪模糊之际,却看见一枚圆溜溜的小竹筒咕噜噜滚落在身前。她顺手拾了,见那小竹筒正是任砯的的随身不离之物。她与任砯初次相会在映远茶庄,任砯笑着将它取出,道:“这是家姐赠与小弟的玩意,她曾在其中灌了水,养过一支小桃花。”

    伊果心道:“他将这个丢下了,我要不要拿去还他?”不禁苦笑连连,道:“你还有脸面去见他?不如丢在这儿,他手下自会来寻。”

    欲仍时,突见那小竹筒底部,却有红、黄、蓝三个圆点。她不以为意,随手掷下,行了几步,突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出现了一个念头,她愣了半晌,忙伸手拿起那小竹筒,仔细端详片刻,突然吃惊地发现:这枚小竹筒,竟是她做的!

    那么她,竟是任砯的姐姐?任砯,竟是她的亲生弟弟?这念头甫起,伊果没有一丝欣慰之意,反而不知所措,惶恐不已。她又抓起那小竹筒,盯着那红黄蓝三色,道:“行云镖上有红黄蓝三孔,偏偏这上面也有红黄蓝三色!”原来伊果幼时,父亲顾三山不许女儿练武,可伊果总心有不甘,常暗中窥视父亲教胞弟练武,有一日无意间看到家中至宝行云镖,她虽眼馋,却不敢向父亲透露只言片语。只得心中暗自记了行云镖样式,画在纸上充饥。行云镖红孔射针,黄孔射丝,蓝孔射弹,是为三彩行云镖。红黄蓝三色,便成了她最爱的颜色,绣帐上,手绢上,衣角上,书本扉页,总是不约而同地印着那三色,自然,还有那枚用来装饰弟弟书桌的小竹筒……

    想起当时第一次见到任砯,他约她与韦声在映远茶庄品茶。机缘巧合,任砯竟然将那小竹筒拿出,给她端赏。可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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