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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恶女夺嫡-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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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清惊看了伊果一眼,随手将石子掷向左方持刀的付如深。付如深的刀立刻缺了几个口子,咣当掉在地上。他跳到伊果面前又重重打了一掌,骂道:“你这贱丫头原来跟奸贼是一伙!”抬掌欲击向其天灵盖,被唐布伸手拦住。
唐布将伊果搡至一旁,笑道:“付兄弟快去杀敌吧,有我看着,她再不敢胡说八道。”付如深躬身道:“有劳唐部长了。”又转身投入战团。唐布回首一瞧,却不见了伊果踪影。忙大喊:“帮主!安乐郡主逃走了!”
独孤乾坤大惊,喝道:“任砯,你快带人出去追!务必把她捉到!”
第八十四章 血溅牡丹(2)
独孤乾坤大惊,喝道:“任砯,你快带人出去追!务必把她捉到!”
任砯率了一队人马得命而出。这样闻人清少了一些人围攻,立时有了喘息之机。图炆会中人的武艺大都学自十里堂,十里堂武功另辟蹊径,自成一派。所习的皆是轻功与暗器一类取巧的功夫,更有能人研究出各种机关巧物,毒药火器,使得十里堂弟子一入门便不输寻常武夫。
十里堂首届堂主蓝石利乃明代开国功臣蓝玉与一个波斯女的私生子,自小在海外漂泊,回到中原故土后,又重读儒家经典,对其中的“仁者无敌”思想深以为然,又时常疑惑:何者为仁?一个人若仁慈无比却不会半点武功,遇见强盗匪徒难道便能敌过吗?
后来父亲蓝玉被明太祖朱元璋诬陷谋反,被杀后剥皮实草,传示各地,并灭三族。蓝石利因不入族谱,漂泊江湖而侥幸逃脱。然而经此大难,却又觉得会武功不是什么“仁”了,辗转思索,终于想出:所谓“仁者”,便是“智者”,若一个人足够智,便能学得上乘武功保护自身。若一个人足够智,便会懂得收敛锋芒、功成身退。譬如范蠡、张良,父亲若能学到他们一半,便不会身遭灭族之祸。
蓝石利想清楚后,便不再执意于复仇,在江湖上逍遥快活,了了一生。闲暇之余,将海外所见的西洋玩意与中国古籍相结合,创出了十里堂武功的雏形,之后传给了几个弟子,几个弟子将其与传统武艺相融合,终于创出了十里堂武功。后来图炆会却以此来谋朝篡位,却是蓝石利意料不到的了。
闻人清在牡丹丛中上蹿下跳如一只马猴,手中石不虚发,众人素知帮主最喜欢时新花卉,皆不敢明目张胆的乱踢乱斩,故多了一些阻碍,闻人清凭着地势一时占了上风。魏泰之心急之下大声道:“众兄弟取弓箭盾牌来!”
忠武部弟子立刻上弓搭箭,将闻人清团团围在了墙边。与闻人清纠缠的弟子们也立刻退到盾牌后。只有魏泰之一人与闻人清对打,好令众人有时间布阵撤手。闻人清知道魏泰之一旦寻隙退下,自己和蘋妹立刻就遭万箭穿心之运,再不发石子,与魏泰之近身博起拳脚来。
然而这正中魏泰之下怀,他看出闻人清并不善于真拳实刀的功夫,故命人布下箭阵,强逼闻人清扬短避长,那么自己十招之内必可将他生擒。若此时退出去,众兄弟忌惮他以帮主爱妾为人质,那时反而不好下手。
闻人清爱惜蘋儿极切,就算想到这层,也断不能拿蘋儿的生死来赌博。他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魏泰之却轻巧地化解,闻人清大叫一声,飞起一脚,魏泰之腾空而起,一手便要锁住闻人清咽喉。就在他心中窃喜终于要得手之际,忽见拾花仙子拔下鬓边玉簪直直向他眼睛刺来。他一个急步止住,心道:“这女人看来对奸贼颇有情义,我若伤了奸贼,难保她日后不来寻我的晦气。且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故意装作失手的样子被闻人清踢了出去。
这样一来,闻人清与蘋儿变成了箭阵的活靶子。闻人清略动一下,便有一只箭射过警告。蘋儿双目含泪,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情郎,泣道:“闻人哥哥,我们的命终究太苦……”
独孤乾坤道:“兀那奸贼,你到底是谁?竟敢化装成我辛流帮弟子混进嬲室,若有半个字不真,当心我将你和这贱妇一起射成刺猬!”
闻人清怒目圆睁,一句话也不说。蘋儿挣扎着道:“帮主,他是我闻人师哥,帮主求你饶了他!帮主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嫁给你,服侍你一生一世,你便永远不再与他为难。”
闻人清大怒道:“蘋妹休要求他!”
独孤乾坤道:“哦,原来是图炆会的三当家啊。嘿嘿,那图炆会坏了事,皇帝老儿正在到处派人追杀你,你怎么还敢来我辛流帮寻事?我的女人也是你能惦记的吗?”
闻人清恍如不闻,环视一周盛开的牡丹,大袖一挥,登时卷来许多花瓣铺在地上,将蘋儿轻轻的放下,细心为她点穴止血,又厚厚的撒了独门金创药。低首深情望了一眼她的面容,轻声道:“想我闻人氏一生,复国无望、爱妻无缘,真是没用至极!蘋妹,你好好活着,我去了”。便要自绝经脉。忽听一个人喊道:“闻人清快看我!”他双眼豁然睁开,却见伊果已用刀挟持了独孤乾坤。心中不知悲喜,只道:“看你干什么?你很好看吗?”
伊果将令嬛月一脚踢到阶下,用方才从唐布身上顺来的匕首死死的抵着独孤乾坤的咽喉,笑道:“本姑娘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还用说吗?你们把弓箭放下,让这位闻人公子和他夫人出去,不然你们这位独孤帮主就变成独孤野鬼了!”
付如深惊道:“你竟敢劫持帮主,我非要宰了你这贱丫头!”唐布忙拦住道:“付兄弟不可冲动害了帮主性命啊。”挥手忙让众人放下了弓箭。
伊果道:“还是唐部长识时务,付如深,我命你速速打自个儿三十个耳光!”
付如深愕然道:“什么?”
伊果道:“我说过,有仇不报非君子,你方才打了我三掌,现在非打自己三十掌不可,若有一下藏私,当心我划破你独孤帮主的脖子。我看啊,你这帮主全身皮糙肉厚,脖子却细嫩的紧,不知能禁得住我几划呢?”
独孤乾坤先是惊慌,后来却镇定下,心中大喜:“被这样一个暴脾气的美人怀抱在胸,就算是死了,也是风流鬼啊。”身体不自觉地向伊果又靠了靠,正得趣时,看见付如深一脸怒容,便喝道:“付如深!郡主让你打就打,难道你要让本帮主死吗?”
众人见帮主平时御下凶狠,落入敌手时却如此软弱怂包,都不禁心中有气。付如深无奈之下,噼里啪啦自打起耳光来。伊果嘻嘻笑着,跟独孤乾坤拉起家常来:“你这帮主真是有趣,倒是我辈中人,比那些做了恶还不认的伪君子可要强太多了,我还真不想伤了你。”独孤乾坤也嘿嘿笑道:“郡主真是抬爱了。只是郡主为皇家重臣,怎么要帮闻人清这等反叛?莫非郡主看他长得白净,对他……”伊果笑道:“和你有什么相干?走,还要请帮主送我等出门呢。”
独孤乾坤笑道:“好好好,本座自然不能抢了郡主捉拿反贼的功劳,这就送你们出去。”
白无盛在地上呻吟道:“帮主,求您赐属下游龙鞭后再送郡主等出去吧!奴受不了了……”独孤乾坤皱了皱眉,看了看金阶上除了伊果自己只有两个青衣小鬟,一个是素日所见的小莉,另一个却有些面生,便道:“你们去扶白堂主到内府刑室吧。”两人应了便要下去。
伊果扯了独孤乾坤便要走,突然右臂一酸,匕首不自禁地脱手,接着就被人以分筋错骨之擒拿法按在地下。回首一望,却是那其中的一个青衣小鬟。那丫鬟兔起鹊落,手法娴熟之至,众人看得呆住,一时皆默然。独孤乾坤趁机脱身,笑道:“这丫头好俊的功夫,你叫什么?”
那丫鬟道:“奴婢名叫玉儿,先时身受夫人救命大恩,得以侍奉在侧,方才也是夫人方命奴婢伺机救下帮主的。”
独孤乾坤看了令嬛月一眼,道:“你有心了。”令嬛月眼波一转,微笑着敛衽行礼。
伊果忍着手臂剧痛,感觉那丫鬟正下了死力按住自己,迟疑着低声道:“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要这么跟我过不去?”那丫鬟附耳过来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你这个奸诈小人,你害了我师哥,害了我师门,害了我一生,你竟敢忘了我!我要你死!”语气冷冰冰的,惊得伊果竟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自嘀咕:“我什么时候惹下了这么个对头?可恨中毒太深,竟一点功夫也使不出。”正茫然时,闻人清道:“法玉师妹,你是决意要与我做对了?”
那丫鬟一脚将伊果踩住,冷笑道:“闻人师兄好眼色。”原来法玉自图炆会事破后,在江湖上处处遭朝廷追杀,万般无奈下,便设计通过令嬛月进入了辛流帮避难,不想无意中听到伊果挑衅辛流帮之事,真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伊果竟然出了宫,恐怕对自己的踪迹有所察觉,喜的是终于有机会为自己的情郎张得蜀报仇雪恨。至于伊果曾在顾三山手下救她一命,那可丝毫没放在心上。于是暗中为令嬛月出谋划策,又百般蹿腾她去擒伊果。那时狸猫之所以一上来先破了伊果的行云镖,便是听了自己的计策。而今日又见闻人清出现,对他在自己将死时的冷漠甚是恼怒,故冒着暴露身份将伊果拿下,绝不叫他们二人脱身。
魏泰之趁闻人清分神时迅速将蘋儿抢了过来,送到了独孤乾坤身边的座椅上。闻人清惊得脸色发青,便要发射石子,魏泰之一声令下,几只箭射出,闻人清躲避不及,一只手臂竟被箭钉在了墙上,然而他犹强忍着不发一点声音。
蘋儿嚎哭着摔在地上,便要爬过来。独孤乾坤一把攥住她头发,将她摔在了一边。
闻人清怒道:“你……你不爱她,为何又要强占她?”
独孤乾坤笑道:“这全天下的女人,除了皇帝老儿的,剩下的都是我的。你很喜欢这个贱妇吗?哈哈,她虽然也念着你,却只能由身至心的伺候着我一个人,这,就是本座的本事!这个贱妇,就算是被本座玩死,你也染指不了半分!”一时兴起,便对着蘋儿拳打脚踢起来,一会儿打脸,一会儿踹屁股,一边骂着各种下流话,只看得闻人清眼珠都要瞪了出来。蘋儿则躺在地上默默承受,一丝反抗也没有。独孤乾坤打累了,笑道:“哈哈,你爱的女人正在被我打呢,你怎么不过来救她,你来救啊。”
闻人清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终于如猛兽濒死时大声咆哮良久。众人均变了颜色。独孤乾坤道:“你的师兄漆子黑临死时也是这样叫了一叫,果然一脉相承,都是只会用蛮力的畜生。”蘋儿被打得全身动弹不得,但心想这是师兄生死存亡关头,万万不可昏过去,于是咬着舌尖,终于抬手抓住了独孤乾坤的衣袍,哆嗦着身体道:“求你……求你……”
独孤乾坤微微一笑,蹲下身低声道:“放心吧。”朗声道:“来人,把拾花仙子照旧送入牢房,伤可治,饭可吃,话不可讲。”转首对令嬛月道:“夫人,你曾为本座仿古风编了一舞,名叫《声声慢》是吗?”
令嬛月笑道:“是。奴家还在闺房中为帮主一舞,帮主甚是喜欢。”
独孤乾坤颔首道:“没错,我的夫人冰雪聪明,才貌双全,本座能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分。”
令嬛月忙谦逊了几句。
闻人清大为恚怒,心想独孤乾坤在这当口却与夫人拉扯一些没要紧的情话,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好像自己如砧上鱼肉,任他何时想切就何时切。除了伊果法玉等外人,辛流帮众人均知帮主的心意,他越是故作闲暇,越是在思索着怎么用酷刑折磨敌人。有一干心善者皆暗暗叹息。
独孤乾坤道:“不过呢,本座想出了一个巧招,保管这《声声慢》之舞比之在夫人手中更加好看十倍。小莉,你去把安乐郡主扶去更衣,真是的,法玉你也太大胆,怎么能这么对待本座的客人呢?”
片刻,负责内府与辛流帮杂务的承户部众弟子皆着黑衣ァ⒂煤诓济擅妫殖趾诒夼懦烧蠓ǎ泶┮幌炻奕沟囊凉г诘敝小R慌缘睦止せ夯鹤嘧拧渡分袈善胶屯褡钊巳缰料删场6拦虑び敕蛉硕俗痖缴希亮靼锔魇啄园创位叵0孜奘⒈焕列谭俊N湃饲逶虮欢拦虑さ男母骨那难毫顺鋈ァ
第八十五章 隔室传音(1)
伊果叫道:“独孤乾坤,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等不及独孤乾坤答话,一个黑衣男子便将鞭子抽了过来,伊果忙闪身躲过。接着众黑衣人的鞭子此起彼伏,声音呼哧呼哧地应着《声声慢》之调十分动听,然而来势却甚缓慢,一来暗合舞名,二来令伊果有充分时间反应,不至伤到她有碍舞姿。伊果被逼与众黑衣人过招,果然衣袂翩翩,娇叱连连,直如歌姬献舞一般。独孤乾坤看得心花怒放,嘴都合不拢。
任砯得信后回来,恰巧目睹着此景,不自禁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伊果这次受的辱非同小可,回到牢房后闭紧了双目,银牙暗咬,只气的全身发软火热,心中暗暗下了打算。又想蘋儿既然关在隔壁,她此次眼见心上人被折磨挫辱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其中悲愤,更胜己十倍。便敲了敲墙壁道:“蘋儿,你的伤怎么样了?那独孤混蛋有没有派人给你治疗?你可别听他的啊,他不让你说话你就真的一句都不说了,这样可对你的伤势大大不利!”
然而伊果贴耳听着,只有微弱喘息之声,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肯跟我聊天解闷,那也由得你。最可恨那个法玉,我差一点便能救了你们出去,她个狗娘养的王八胚子,棍棒打不死的杂种,偏在这紧要关头捣乱,还把我……哼,那独孤混蛋竟然放过了她这个图炆会的奸细,说什么‘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我辛流帮帮众央央数万,多你一个又有什么打紧,你以后好好做事吧。’我呸!蘋儿,你放心,等我出去后,第一个便要跟她算账,让她跟她那个溺死鬼张得蜀师兄团聚。”
“嘿嘿,其实说起来,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把图炆会那帮忘恩负义的小人狠狠算计了一把,要不然哪能活到今日?蘋儿你放心,闻人清不算在里面,他对你情深义重,甘愿深入虎穴来救你,又为你冲冠一怒,这样的人虽然对我没什么好处,我却是最佩服的!嘿,那些图炆会的小人想骗我做谋反的内应,我偏偏表面上答应,暗中里将计就计,骗的他们齐步奔过护城桥,果不其然,护城桥垮了,他们一个个掉在河里哭爹喊娘,我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他们治的全军覆没,哈哈哈,真是有趣!”
“蘋儿你肯定很疑惑,为什么固若金汤的护城桥会一下子垮掉。嘿嘿,这可说来话长了,反正你我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出不去,长日无聊,也只好说来解闷了。图炆会的人马若是按照平常那样随便走过去跑过去都无碍,可是他们一旦商议了步伐一致,想要壮大军威,那就完了。几千个人走了同一个步伐,力道何等之大?护城桥虽坚固无比,却也万万承受不了。这道理我还是看了《天中记》和《海外奇谈》才琢磨出的,没想到在他们身上实验了一番。嘻嘻,蘋儿,你说我聪不聪明?”说到得意处,伊果不禁放声大笑一场。
“他们男人,一向是不把我们当人的,像是我爹……哼,是顾三山,我可叫习惯了,还有独孤混蛋。他们不把我当人,我也就不把他们当人。我杀了那么多人,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所有不把我当人的家伙,都该死!顾三山表面上对我‘玉儿’长‘玉儿’短,暗地里却道:‘当今能为皇位杀侄儿,老夫为何不能杀女儿?’哼,说得真是不错!你那个独孤混蛋,倒是从明面上就看不起你,他虽然现在宠着令嬛月,可是他对她上过多少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可笑令嬛月还把你当做情敌防着,身为玩物而枉不自知,我若是她,必要把独孤混蛋杀了自立为王,那才不枉受了他这么长时间的气。蘋儿,你若有杀了独孤混蛋的想法一定告诉我,我绝对会帮你。”
“呀,不成不成。万一以后我们出去了,我又不能一辈子陪着你,到那时你想杀独孤混蛋该如何是好?这样,我教你一招武功,这是我自创的,名叫断子绝孙刀。”隔壁传来一阵碗筷跌落之声,伊果笑道:“怎么?听到我教你武功开心了?这就对了,蘋儿,做人不可太过柔弱,你先时在暗香云做歌妓时,何等骄傲快活?连韦……韦声那个富贵公子哥都称赞你呢,怎么如今畏畏缩缩,全没有当日豪情?虽然你前几日在嬲室里说是为了闻人清委曲求全,可你也不要忘了,那独孤乾坤是市井流氓出身,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的话如何信得?我看闻人清被他拖了出去,只怕……”想起蘋儿身受重伤,此番话恐有损她心神,便忙改口道:“只怕以后与你相见无期啊。嗯,我现在传授你断子绝孙刀的秘要诀窍,你记好了,以后每日晨昏默记一遍。”
“这断子绝孙刀虽称刀法,其实用的却是人的手掌,即为手刀,但是呢,初学者一般用真的匕首来练,只有我这样的绝顶高手才能以手当刀呢,嘿嘿。但是呢,只要蘋儿你勤加练习,日后的成就定超过我。我也不怕你用这招数来对付我,少不得要倾囊而授了。断子绝孙刀分三步,一引,二砍,三掷。对付独孤混蛋这等庸手,你练上七日便可对付,但要是对付魏泰之、狸猫,那就得花上数月之功了。引字诀,共有三十六种变化,待我尽数传授你之后,你若能触类旁通,想出第三十七种变化,那便是学会了第一步。砍字诀最耗内力,若你用的是寻常匕首,那么这招便简单至极,但是世事难料,难保你以后时时刻刻身边都一定会有把匕首,所以第二步决不可偷懒,等你会了前两步,第三步不用我传授,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武学博大精深,我练了这么久,都不敢谈‘会’这个字,更别提‘博’,至于‘精’,更是想也不敢想。蘋儿你一定要十分用心学习才行。我幼时曾偷看家传的武功秘籍,有一本是十里堂前辈蓝石利编纂的书,上面写着‘智者无敌’,当真是至理名言,任你学多么高深的武功,如果僵化了不懂变通,在高手面前就是一个死。当然,如果凭借自身才智圆滑周旋,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最好。”
“嘿嘿,如果你要是真的用此招数对付了独孤混蛋,那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一来算是代我报仇,二来嘛,我看他到时还怎么消受这满嬲室的女人,特别是令嬛月,啧啧啧,这玫瑰花一般的姑娘,虽然心肠狠毒些,可是一个天生的尤物。我前几日在外面更衣时听丫鬟们说,令嬛月不但才貌双全,更如飞燕合德般擅长闺房之术,古有西子捧心,贵妃春睡,今独孤夫人轻轻一跪,便可令天下女子自愧不如,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看啊,只怕是鱼儿雁儿月儿花儿一看到令姑娘,连羞愧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们还说,令姑娘站立时与一般美女并无二致,但只要跪下,身材凹凸有致,面容清丽绝伦,忧愁时如梨花带雨,娇笑时如蔷薇轻绽,再缓缓拜下去,万千男子没一个不为之倾倒的。唉,可惜我无福看到啊!上次跟她对饮,无意中轻轻摸了她一把,那身体软软的,凉凉的,真是……”说着便呵呵笑个不停。
“蘋儿,你号称拾花仙子,可千万别学她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你要学也学不会,反而苦了自己,皇宫里的雯妃敬妃都没她这等妖精呢。唉,你本应该活在暗香云那样用鲜花围成的闺房中,不该在这肮脏地儿沉沦,嗯,等我有机会了一定带你走!”
一连数日,伊果除了吃睡便是对着墙壁喋喋不休,虽然对面常有挪动呼吸声传来,却从来不回复一句话。伊果倒不以为杵,只想蘋儿受独孤混蛋荼毒太深,反而感慨叹息一番。辛流帮除按时送饭外,也不来骚扰她。
牢房里黑漆漆的不辨昼夜,伊果困了便睡,睡醒便与蘋儿聊天,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一日,突然看到朱殢香在众人面前质问自己:“伊果,你为什么要调走交泰殿的侍卫?你为什么在房中藏着我声声的物什?你想怎么样?”
人群中有皇后、五樱疑惑的眼光,有淑妃、罗析的冷笑,更多的是其他辨不清面孔的人的愤怒,而韦声立在朱殢香身旁,却看不出是何神情。
她在这样的阵势下怯懦了,不敢答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忍着,甚至连愤怒都忘了,她,恐惧极了。
朱殢香步步紧逼,连声质问:“要我拿刑具来逼你你才肯吗?”
她还是默然,能说什么呢?自己一介庶民,怎么可能与皇家金枝玉叶去争什么,说了只会招致更大的羞辱,她宁可不说,只想保住这最后的尊严。
朱殢香更加愤怒,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几欲喷出火。厉声道:“你给我跪下!来人啊,掌她的嘴!”
骨子中那高傲的本能彻底发泄了出来,伊果再也无法忍受,冲上去义正言辞地与她理论,细数她往日来罄竹难书的罪行,印象中,自己总是沉默寡言的,这一次却将自己平日里积压的委屈愤怒尽数吐露出来,抢白得朱殢香竟丝毫无还嘴余地。她痛快了,朱殢香掩面而去。她高兴的时间不过顷刻,便看见韦声铁青着脸追了出去。
她失神落魄般回身,却发现自己的椅子已被人拆成碎片,平素绝不离身的行云镖也被砸成两半,她惊问:“何人所为?”人指了下韦声匆匆离去的背影,回:“他弄得。”
她彻底心碎了:“果然,他还是帮她,如果我与她对立,他会毫不犹豫地帮她对付我,他到底将我置于何地呢?”接着奔了出去。
伊果猛然惊醒,想着方才的梦,心中茫然无措,良久道:“蘋儿,你真是不懂得惜福,好歹你有个你也爱的,他也爱你的人。我却没有,我喜欢的人,他从来都瞧不见我。哼,我如果想让他多看我一眼,便只有伤了他喜欢的人。哼,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呢?为什么偏偏是她呢?为什么是我最憎恨的人?我连争都不能去争一争,哼,朱殢香碰过他,抱过他,吻过他,我想想都觉得恶心,我怎能去争?韦声你个王八蛋!”
说着便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低声道:“也许蘋儿根本不在对面,我在这儿自作多情个什么呢?平白絮叨了这么多,也只有我一个人听见罢了。蘋儿,你要是真听见,就敲下墙壁回应我。”
良久无声。
伊果道:“看看,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个孤魂野鬼了。关在这种鬼地方,也没人惦念着,不如死了算了。”
墙壁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响声。伊果独白多日,第一次听见蘋儿的回应,不禁欣喜若狂。笑道:“你终于肯理我了。”
黑牢中漫漫不知时日,伊果只觉气候转凉,自己衣衫单薄无处替换,真是又脏又冷,更难以启齿之处,便是黑牢从无人打扫,吃喝便溺,俱在此寥寥一丈见方的囚池中,其中苦楚,难以言尽。伊果只有把自己当做牲畜,生活在这猪圈中为当然之理,才能使心中好受一些。隔壁虽然偶尔也传来一两下敲击之声回应,却从无言语。渐渐伊果独自絮絮也少了。
这日牢卒迟迟不送饭,伊果口渴难忍,一时昏昏睡去,再醒来后,便感到头痛眼疼,嘴边长了一燎的火泡,更兼肚中酸水直冒,伊果本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但平素所食饭菜中皆被下了迷药,气力全失,此时竟害了病。伊果伏在稻草堆中一边大哭,一边想:“也好也好,死了就能出去了。从此世间少了一个叫伊果的人物,不知能多得多少太平呢。”
第八十六章 隔室传音(2)
隔墙被轻扣三下,似是蘋儿对自己问候。所谓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伊果此时身体抱恙,想起父母,便想到幼时的不堪往事,复又想到天下之人央央,竟无一人关心自己,那蘋儿虽然敲壁慰藉,却仍不出声,可见在她心里独孤乾坤比自己重要多了。
伊果正难受着,突然感觉全身悬空没有着落,接着浑身一热,似是跌入了仙境,良久,又越来越冷,渐渐失去知觉。
再睁眼,她看见满室金碧辉煌,云烟缭,闻到一阵阵浓郁至呛鼻的花香,喃喃道:“又是什么鬼地方?哼,我伊果真是命苦,每次睁眼后的地方都不一样。”
“不怕不怕,我今夜疼了你,你便是本座的三姨太。以后你每回睁开眼,看到的都是本座。”
伊果豁然惊起,看见独孤乾坤站在面前,两只眼睛放光似地盯着自己。而她已被换了一身轻薄至半透明的藕色纱衣,梳了一个松松的垂云髻。浑身白白净净,散发阵阵幽香。满室皆摆满了红色花卉。她想到当年救令嬛月时曾闯过这里,这可是独孤淫虫专门淫掳来女子之所,又想到方才竟有人为沐浴触碰自己,全身不禁微微发颤,她强忍着恶心,微微一笑:“独孤帮主,你……好。”
独孤乾坤忙坐下跟伊果挤在一处,道:“伊大人,不不,安乐郡主,那日你一曲声声慢舞得可真美,我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你,咱们这就开始吧。”
伊果越气急,病症就越难受,她感到自己几乎要死了一般,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勉力笑道:“嘿嘿……你是一帮之主,想做甚作甚,还需要盼?”
独孤乾坤只道伊果是习武之人,定当拼死守住自身清白,便事先命属下灌了她加倍的迷药。如今见她固然无力打,竟然连骂也不骂,不禁心花怒放,心道:“果然她与众不同,竟是天生的尤物。”笑道:“我那夫人虽然诗词歌舞样样极通,会服侍人,但就是一点不好,那便是太通了,太会服侍人了,一旦沾了她的身,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哪里下的来。这会子好容易她身子不爽利了,本座便来找你了。”
伊果顺手打了独孤乾坤一掌,道:“独孤帮主,这我就要教训你几句了。”她气力全失,这一掌打在独孤乾坤脸上像是爱抚,独孤乾坤笑道:“愿闻其详。”
伊果不慌不忙道:“帮主,你也算是淫尽全天下的美女,连那皇帝老儿也万万及你不上,可你再怎么淫,也不能人尽可妻啊!我伊果无才无貌,如今又害了病,脸上长了这么些东西,亏你……也能下得去嘴。”
独孤乾坤略有迟疑,道:“你说得也是实情,可你在黑牢中关了一个月,本座也想你想了一个月,如今我一刻也等不及了,这一燎火泡本座就当看不见。”
伊果道:“哼,你不嫌弃我,我还要嫌弃你呢。今日若是一个俊面小生,我也就认栽了,你这厮头大面宽,一身的肥肉,啧啧……也罢,咱们都丑,也算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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