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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恶女夺嫡-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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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个不值钱的物什,丢了吧。”
伊果登时从无边的白日梦中苏醒,发现那人正是韦声,见他着国孝一身素白,脸上表情也如那白布一般冷淡,与方才梦中一模一样。韦声原本欲指挥锦衣卫去搭白幔,听到罗析的惊叫声才走进来。
伊果将那水晶簪子随手丢下,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却突然想到方才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如果真的表露心意,他会怎样?试着开口:“韦声你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不去当值吗?”
韦声冷冷道:“那是我的事,你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伊果尴尬一笑,只一句便像极了方才的梦,还有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去。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足以令她在宫中畅通无阻,她很快走出,在宫门驻足良久:这样富丽的皇宫依旧富丽,这样英俊的男儿依旧英俊,可是却从未属于过她。她真得在这里呆了太久,以至于卷进了那么多是非,遭到了那么多人记恨。是她一直痴心妄想某种东西,才会沦落至今。不过,她即将离开这里,就如当初离开顾家一般。当感到痛苦时,要么解决它,要么避开它,但是,绝对不要忍受它,这是她一贯的人生信条。想到此,她坦然一笑,再不回首,大踏步而去。
出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钱庄拿钱。其中有皇后赏赐的金银珠宝,皇上赏赐的十万金银,甚至还有顾三山在幼时给的一些钗环首饰。伊果不禁苦笑道:“不管顾三山和朱棣曾经带给我多大的伤害,他们毕竟给了我能够在江湖上飘荡的资本。若没有这些钱,没有行云镖,没有从顾家学来的武功,伊果其人,恐怕早就死了。”
然而去了钱庄时,那掌柜跑来跑去,直拖延了一个时辰,方才慢腾腾拿出一堆碎银子,道:“伊姑娘,这是您要取的金银,一共二十三两余四钱,请您当面点清楚了。”
伊果惊道:“我要取一千两银子,你给我拿这些点够什么?”
那掌柜道:“您在我们钱庄存的钱只剩这么多了,我也只能给您拿这么多啊。”
伊果道:“胡说什么!我三年前在你的钱庄存了十万两金银,怎么会只剩二十三两?”
那掌柜道:“伊姑娘,我也是怕弄错,故而方才查遍了钱庄近十年的帐,发现您早在一年前就将在我们钱庄存过的金银取走,只剩了这么二十三两,您是不是弄错了?”
伊果怒道:“满嘴胡言乱语!我的单据上分明写着十万两金银,我什么时候取了走?难道我的单据不是你们钱庄开的?”
那掌柜道:“伊姑娘不要动怒嘛,这个单据是没有错,兴许是您在取钱的时候伙计愚笨,并未给您换新单据。但是,您确实已将金银取走,我们钱庄再没有您的钱了!”
伊果拉了那掌柜的衣领紧前,如同拉一只小鸡般,怒道:“我将十万两金银存放在此,你竟然告诉我他们不翼而飞了?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来着?”
那掌柜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人闹场子,快将这妇人给我拿下!”
伊果一拳打在那掌柜鼻梁上,骂道:“偷了我的钱还敢打人?你们是哪里的恶霸!”
二十几个打手抡着砍刀迅速从后门赶出,怒问:“谁敢在此闹场?当心我辛流帮令你人财两空!”
伊果道:“原来你们是辛流帮!我当初存金子时真是瞎了眼,哼!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那为首的打手笑道:“就算你是皇帝老儿,在我辛流帮的地头也要乖乖听话!”
伊果本待说出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但随即想到此次为私逃出宫,怎敢大张旗鼓的宣扬。遂也不说话,右手行云镖一出,立时将那为首的打手刺死。
众打手见伊果不过举手抬足间,便伤了己方一人性命,举刀冲时,便有些心怯。伊果见众人虽人人持砍刀,但却毫无章法,只凭蛮力耳,立时用脚尖勾起那为首打手丢下的砍刀,右手接了,使出扬声剑法,朝着那群人劈将上去。
她自经历交泰殿血战后,心性比先前更加凶狠了三分,招招皆是杀手,砍刀挥舞之处,短肢鲜血飞溅。不过转眼间,地上便横了七八具死尸。
辛流帮一代黑帮,弟子们多贪生怕死,且平时干惯了恃强凌弱,以众凌寡的阵仗,真实武功并没有多大水准,当下见伊果武功高强,下手狠辣,着实惊了一跳,见势不好,立刻丢下同伴,纷纷抱头鼠窜。
伊果盛怒之中,捉住一个厉声问道:“我的钱在何处?快给姑奶奶拿出来!”
那人道:“女侠饶命啊!我们帮主前些日子正好缺钱,就将女侠的十万两金银拿去用了,那些钱不在本钱庄啊!”
伊果道:“那你把你们钱庄的钱都拿出来,把我的亏空补齐了!”
那人道:“女侠,我们钱庄平时只存了几千两白银流动,这么大一笔钱,本庄一时实在是取不出啊……”
伊果将那人摔在地上,怒道:“那你就将那几千两白银统统给我,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抽出腰间宝剑指着他道:“快拿!”
那弟子实在禁不住威吓,且钱庄里又不是自己的银子,性命垂危之际,实在顾不得许多,一股脑儿将钱柜打开,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倒在了伊果面前。心中实在盼望能将伊果尽快打发出去。
伊果道:“算你识相!你们帮主现在何处?我要找他要我的十万两金银!”
那人抵不过逼问,忙道:“方才小的见帮主在跃鱼客栈,女侠去那里寻一寻吧。”
伊果知道跃鱼客栈为白无盛所经营,的确属于辛流帮产业,知他所说不假,便饶过他。令他将银子包好,拿了包袱夺门而出。口中骂道:“韦声你个王八蛋!”——自被韦声拒绝后,她但凡遇到不顺心之事,只要说了这句,便立刻心情舒畅。
出了钱庄,倒是不急着去跃鱼客栈,先取了三十两银子,将剩余的几千两白银尽数埋到了郊外一棵桂花树下。
躺在郊外一片开满蓝雀花的草地上,这里鲜有人至,只有蓝天、白云,还有温暖的阳光。没有紫禁城中花木的精修细养,只有恣意绽放的自由芳香。没人会在乎它该如何生长,如何开花才更吸引宠光,在这里,有一寸土地与阳光的地方就是天堂。
伊果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从长长的梦中醒来。那梦并不快乐,但她发现自己置身于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时,不禁莞尔,复又躺下,眯着眼在草地上打滚,大笑,摘下蓝雀花簪在鬓边,直至满头插满才作罢。
自言自语:“真不知我在那宫里愁什么,锦衣卫与我何干?图炆会与我何干?他们作法自毙,世上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事吗?顾三山,是我爹也好,不是也罢,总之是一直恨不得把我杀了,他的鬼话我又何必放在心上?”突然骂道:“韦声你个王八蛋!”
第八十章 风中烛火(1)
天色忽的阴暗,远处滚滚雷声。伊果惊骂:“老天你不许我骂他,我偏骂!”
大雨点子刷刷倾盆而下,伊果叫苦不迭,撑伞向城内奔去。
伊果随便找了个客栈冲进去,雨势甚大,伞只护了她头不湿,身上腿上却被淋得尽透。她大叫:“小二!快给我寻一身干净衣服!”一边饮酒吃菜,一边骂韦声,声音越来越大。
小二奇道:“客官,韦声是何人?”
伊果掩了口叹气道:“没什么,一个小人物罢了。”吃醉酒后,越发大声骂起韦声。
一枚暗器却突然夹风向自己射来。彼时天光昏暗,客栈只点了寥寥两盏油灯。伊果不及看暗器所在,听风辨向,一剑将其斩落,却是一根竹筷子。
门口一个男子喝骂道:“小娼妇!你吵什么?竟敢打搅本大爷的清梦!”
伊果已有三分酒意,一脚踹起一凳子向其飞去。那男子顺手接住丢在地上。伊果见那凳子完好无损,暗暗心惊:“我出脚时已经运上三分内力,他竟如此轻巧化解,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比一般的锦衣卫强太多。”
那男子道:“还打吗?小娼妇!脚下的力气倒是大,是不是天天帮汉子扛麻袋啊?”
伊果在宫中压抑许久,出宫后决意十分放纵下去,脾气比以前更加火爆了三分,右手一扬,将行云镖直射其口。那男子见那镖比自己的快了何止十倍,躲闪不及,呆呆不动。“邦”一声,行云镖射穿一飞来的木盘,击中了那男子的牙齿。那男子大叫一声,摸嘴一瞧,却是掉落了四五枚牙齿。行云镖威力甚大,若没有木盘突然飞至,那男子的喉咙非被射穿不可。
伊果大叫:“哪个鸟厮敢与我做对!快快滚出来!”
客栈老板搂着一美女从二楼栏杆飘飘而下,赔笑道:“这位姑娘,您和那位大爷都是小店的客官,任谁伤了都不好啊。方才若没有在下这么一挡,姑娘的杀人之罪恐怕逃不过了吧。”
伊果笑道:“老板真会说话,绵里藏针啊。不错不错,那就依了老板,饶了那个家伙……咦,人呢?”
老板故作寻找之态,道:“想必那位大爷血流不止,去找牙医了吧。来来,姑娘这边请,想吃什么尽管说,小店给您优惠!”
伊果道:“我要干什么事还需要你吩咐?我想吃边吃,不想吃便不吃,用不着你瞎献殷勤。”看到他怀中女子容貌秀丽,两只眼睛像两颗水晶一般,毫没有市井妇人身上的俗气。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着了一袭大红衣裙。心中一动,眼睛盯在那里再也无法离开,笑道:“把你们最好的酒统统端上,老板娘,你来陪陪我吧。”
老板正欲说话,被那女子抢先道:“姑娘要奴家陪,奴家荣幸之至。夫君不必担心,奴家定能代您伺候好客人。”见老板脸色不豫,将嘴凑到他耳边道:“夫君,您还怕一个姑娘家的吃了妾身吗?”声音柔媚娇羞之极。
伊果听了个一清二楚,哈哈笑道:“我怎舍得吃了美人你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也不管老板,抓住她手一把扯过,令她坐在身边,笑道:“美人的手好软,摸起来好舒服。皇宫里的女人也算是天下之翘楚,可跟美人你一比,真如鱼目比珍珠。”
那女子起身福了下去,腰肢柔软无比,柔声道:“姑娘过奖了。姑娘爱吃什么?奴家给您夹菜。”
伊果顺手揽住其腰,令其坐在自己腿上,道:“别叫什么姑娘姑娘的,叫我大爷!我姓伊,你便叫我伊大爷!”
那女子搂住伊果的脖子,将酒杯送至她唇前喝了,笑道:“伊大爷……不愧是前锦衣卫指挥使,果然好酒量!”
伊果惊道:“你怎么认出我?”
那女子风云不惊,道:“前锦衣卫指挥使是女流之辈,姓伊讳果,好美色美食,武功高强,凭一道行云镖在宫中所向披靡。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伊果笑道:“原来我竟然这么有名了?美人果然见多识广。”心中却大感惊恐,生怕自己行迹暴露,图炆会残党找上门来报仇,但转念间,心中的傲气横生,行走江湖,若这个怕那个也怕,还怎么逍遥快乐?他们若来,尽管来好了,大不了丢了性命。又道:“不知美人尊姓芳名?”
那女子道:“奴家贱名,不足以污大爷清耳,奴家姓令。”
伊果心中一跳,道:“令?莫非……你是令嬛月,辛流帮的独孤夫人?”
那女子温婉一笑,道:“奴家蒲柳之质,能得大爷心中铭记,实是莫大的福分。”
伊果道:“好,好,看来我今日真有福气,能令辛流帮的独孤夫人来陪。独孤夫人,快来给大爷我斟酒!”客栈的伙计都是辛流帮弟子,皆暗中恚怒: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先前叫夫人陪酒还可说是冒失,现在知道了夫人身份还敢对她呼来喝去,待如婢仆,直是找死。
独孤夫人温顺地细心挑了几样菜布上,又满斟一杯酒。伊果好整以暇地看着,独孤夫人的手到哪,她的目光便跟到哪,笑道:“独孤夫人真乃尤物也,怪道能将堂堂的独孤帮主收的服服帖帖。唉,我只恨我不是个男人,不能娶了你。对了,拾花仙子现今如何?嬲室里的女人还够帮主耍吗?”
独孤夫人眼眉一挑,探寻着问:“原来伊大爷认识蘋妹妹?奴家可真是愚钝了,来人,快将店里百年佳酿取出,蘋妹妹和我情同姐妹,她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伊果笑道:“不必了,本大爷不懂品酒,你这酒壶里装的是一百年的还是两百年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调笑道:“夫人叫我的声音真是好听,你多叫我几声吧!”
独孤夫人道:“伊大爷的吩咐,奴家哪敢不遵?只不知大爷能给奴家什么好处?”
伊果懒懒道:“令嬛月姑娘斗倒了拾花仙子,斗倒了嬲室诸女,多年来受独孤帮主独宠,整个辛流帮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好处?要了我也给不起啊,不过呢,你方才又叫了我两声大爷,多谢了!”
独孤夫人向来聪慧无比,无意上了伊果的圈套,心下便有些愠怒,瞧见伊果一脸色眯眯盯着自己笑,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伊果没有放过这种细微的变化,道:“夫人生气了?那真是我的不是了。还是请夫人叫蘋儿出来相陪吧。”
独孤夫人心道:“啰里啰嗦半天,原是孙蘋的说客。”道:“蘋妹妹是拙夫的爱妾,轻易不见客,还请大爷恕罪。”
伊果道:“我怎是外人?我是她丈夫的妻子的老相好,都这么熟了。独孤夫人又不是那些个只会耍心机的无耻之徒,又怎会不帮我说?”
独孤夫人手持酒杯,将其撒在伊果面前,道:“自然。既然伊大爷自称为奴家的老相好,奴家便先敬一杯,为您接风洗尘。”
伊果道:“你在祭死人?”江湖中人过的是舔刀口的生活,对吉凶生死之事看得极重,即使伊果不信这些,却也变了脸色。
独孤夫人见伊果被气到,心中自得,声音依旧娇柔无比:“常言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若朋友一意孤行,不知好歹,那么祸虽未至,福已远离。奴家敬的这杯酒,也是为伊大人冲冲晦气!”
伊果转怒为喜:“原来如此。夫人想的真是周到。还真是啊,本大爷今日一出宫,便见了血光之灾,好容易来夫人这里喝点小酒,又叫一个臭男人先败了兴致,真是晦气到极点。”
独孤夫人道:“大人有血光之灾?可是大人并未受伤啊。”
伊果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见果农不慎将一车葡萄翻在地上,众人不但不帮捡,还群起抢夺,男女老少都有。我一生气,便将抢得最欢的一个小鬼斩了。你说,这不是见了血光之灾吗?”
独孤夫人道:“见利忘义,也是人之常情,伊大爷不需为这等小事烦心。”
伊果道:“原来夫人认为这是小事?对那果农却未必。本来本大爷也不想管,可是那孩子踩到了本大爷的脚,我怎能饶他?”
独孤夫人抚掌而笑,“伊大人不愧为朝廷官员,真是厉害!”
伊果听出她话中讽刺之意,也不以为杵,笑道:“当然厉害,之后我将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斩了,能不厉害吗?”
独孤夫人惊愕道:“你将他们都杀了?”
伊果端起酒杯斟满,笑中带着冷意,“是啊。谁叫他们那么猖狂,我将剑架在他们脖子上时,一个个面如死灰,浑身哆嗦,真是太有趣了。别人加诸在我身上的,不管是恩情还是歹意,我都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令嬛月,你清楚了吧?”
独孤夫人听得浑身发毛,正欲起身,脸上却着了一杯酒水。惊怒道:“你……”
伊果捏着她下巴,冷笑道:“独孤夫人为我冲晦气,我又怎能不知恩图报?夫人,你还满意否?”
独孤夫人乃官宦小姐出身,丝毫不懂武功。一动不敢动,生怕伊果加害,定下心神,将桌上酒壶拂落,颤声道:“伊大爷,您方才说有老者孩童在内,难道您……也取了他们性命?”故意不提自己而提不打紧的旁人,正是为转移敌人注意力。
伊果道:“是啊,我本来叫他们不要抢,他们不但不听,还拿起石头丢我,这样的刁民,留有何用?”
独孤夫人花容失色,只得附声道:“对,对……不该留着……”
“你说他是刁民,就是骂我也是刁民了?”一个洪亮的男声传来。
伊果随手将独孤夫人推在地上,看见那人面黄肌瘦,戴着一顶瓜皮帽,只觉得眼熟。
独孤乾坤对这位千娇百媚的夫人向来爱作珍宝。收到夫人拂落酒壶的信号后,不及救援,却见夫人花朵般的身子被人摔在地上,哪里还忍得住?立刻便命帮众将伊果团团围住。
伊果见辛流帮弟子虽然令行禁止,但比之深宫里训练有素、个个身怀绝技的锦衣卫还是相去甚远。众人手持刀剑戟叉,弓箭矛盾,十八般兵器都有,杂乱至极。被烛火一照,亮闪闪地十分耀眼,令人望而生惧。
但伊果自出宫后复添了个毛病:别人越严阵以待,她便越兴奋。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甚至一个小衙门前站岗的捕快,只要手持兵刃认真地站着,她就忍不住心中发痒,想要上去踹一脚,夺其兵刃,或者直接打一架。如今辛流帮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自己,她兴奋地简直身处云端。对方才那瓜皮帽男子道:“我骂他们,与你有什么相干?”
那人叫付如深,乃映远堂下的一个香主,拿下瓜皮帽,露出了被斩去一半的发髻,怒道:“你斩我头发,杀我幼子,竟然不记得了?我便是那葡萄车旁的群众之一!”手拉弓便要对其射箭。
伊果道:“原来如此,真是冤家路窄。我还以为我杀光了所有的刁民,没想到却有你这个漏网之鱼。不够嘛,我现在心情好,不必杀你了。只是……你拉弓的方式不太对,弓弦应靠着鼻梁,小臂与弓面应在一个平面上,勾弦应用三根手指而不是四根……你还不服气,你这样拉弓,根本射不准我的。”
付如深不善弓箭,只因帮主传命甚急,才胡乱拿了一把弓,此时被伊果说得心中惴惴,又见众人瞧着自己来印证伊果之言,更加尴尬。
独孤乾坤坐在二楼一丈蟒皮大椅上,道:“说那么多废话干甚?是锦衣卫的头头便可目中无人?哼!你是指挥使也好,皇帝老子也好,敢对本座的女人无礼,就得死!”
令嬛月用纱巾覆面,跪在独孤乾坤脚边凄然欲绝。她的丫头小莉悄声道:“夫人的妆花了,奴婢伺候您去补妆吧。”
令嬛月道:“我得在这儿看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死,你先下去。”
小莉道:“您在卧房跪也罢了,当着众人面前又何必如此?”
第八十一章 风中烛火(2)
小莉道:“您在卧房跪也罢了,当着众人面前又何必如此?”
令嬛月横她一眼,道:“谨慎妥帖是你的好处,不该问的就不问,知道吗?”俯首对独孤乾坤垂泪道:“妾身无能,不能替帮主拉拢到伊大爷,请帮主降罪。”
独孤乾坤一见这位夫人流泪便心疼不已,任有天大的事情也抛诸脑后了,迭声道:“我的小心肝啊,你有什么错呢?快别哭了,那个伊果你爱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全由得你一人,行吗?”
令嬛月眼中盈泪,却不流下——这副惹人怜惜而又凄美的表情,便是她对镜研习日久的绝招了,轻轻颔首:“多谢帮主!妾身为帮主捶腿。”
伊果翻身坐在一桌子上,大喇喇不满道:“你们在本大爷面前这样亲热,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指着那个差点被她射穿喉咙的男子道:“白无盛,你因为得罪了那个女人被帮众排挤,也不算冤,她的手腕你望尘莫及啊。你方才剃了胡子带着斗笠,我还差点没认出你!”
白无盛心中大怒:那段遭排挤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为痛苦黑暗的日子,怎能忍她以如此戏谑的口吻高谈阔论,再加上方才战败之辱,真是恨不得立即将手中长枪刺到她身上。
独孤乾坤一脸似笑非笑,道:“伊大人对本帮事务竟然如此关心,莫非是寂寞难耐,想在本帮找乐子吗?”众弟子哄堂而笑。独孤乾坤挥手道:“那就成全她,上!”
众弟子持兵刃立刻冲将上去,呼啸声大起。忽然店中一片漆黑,众人只觉一阵风掠过,接着噼里啪啦,似是房屋倒塌之声,残木断垣纷纷落地,砸得几人头破血流。好在独孤乾坤江湖经验甚是丰富,急忙呼喝众人静立勿动,才止了黑暗中的一场自相残杀。
好容易灯烛被点亮,却早就不见伊果踪影,众人只见房顶上一个大洞,似是伊果从此逃脱。冷风呼啸着从大洞上吹下,只惊得众人纷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独孤乾坤怒道:“这么多的人,拿不住一个小丫头,咱们辛流帮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你们都是群废物!为什么不多点几盏灯?竟叫那厮想出这种办法,气煞我也!这里的小二呢?”
小二将砍刀丢下,跪倒在地忙道:“帮主明鉴!小的在帮主进来后就在各处多添了十盏灯烛,一共点了十二盏,那丫头竟在一瞬间用暗器同时击灭,小的愚钝,实在是没有想到,还请帮主恕罪!”
独孤乾坤一摆手,道:“下去吧。”便是饶过了他。他御下也不总是严苛,此时众弟子人心惶惶,自己若再像平时一样加以责罚,只会显得自己这个帮主无能,只会对帮中弟子出气。望着屋顶破开的大洞,喃喃道:“好厉害的女人。她是官府的人,难道我辛流帮便再也找不回这场子了?”
令嬛月起身坐下,抚着独孤乾坤的胸口道:“帮主真的想抓住那个女人?妾身可有的是办法呢。”
独孤乾坤见她一副成竹在胸之态,便欲细问时,忽听一人喊道:“嘿!白堂主兵器还在,怎么人不见了?”
独孤乾坤冷哼一声,道:“竟敢打断本帮主与夫人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来人,拖下去赏欣打散!”
几个弟子立刻拉了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倒霉鬼下去。独孤乾坤所谋不成,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才稍稍平息,又道:“他方才大呼小叫些什么?本座没听清楚。”
付如深回道:“启禀帮主,他说白无盛白堂主不见了。”
众人本在收拾打扫,面面相觑,直至此刻方才想起少了这么一号人物。辛流帮长老索峰道:“可能是被那伊果趁乱掳走了。”
独孤乾坤道:“哼,都是他惹下的麻烦。若真是被伊果抓走,算是他活该!若他只是提前离开,看来还是欣打散还没将他折磨够!”
索峰道:“帮主,需不需要派人去找白堂主?他若真是被伊果抓走,性命可是危在旦夕啊。”
独孤乾坤道:“嗯……你们若有谁实在惦记他,便去寻吧。”
白无盛使劲了浑身力道,也无法将沉甸甸的眼皮睁开,拼命地摇着脑袋,也无法使疼得要裂开的脑壳好受一点,拼命地忍,也无法抵挡住酸痛的肚子,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出来。腰肢却丝毫动弹不得,心惊:“我莫不是被鬼缠身了?”
“啧啧,真是恶心,一点也不好玩。”一个女子突然道。
白无盛浑身打了个冷战,眼睛勉强睁开条缝:面前不是伊果有是谁?见自己被牢牢捆在一个十字木架上,道:“是……是你抓了我?”
伊果点首,道:“我要从你身上把钱找回来。我丢了十万两金银,你如数还给我,我便放了你。左不过,是你辛流帮吞了我的钱,你是辛流帮的人,我便找你要。”
白无盛苦笑道:“十万两?我此刻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伊果,你找错了人啊。”
伊果将一瓢热水泼在他脸上。白无盛痛的哇哇大叫,那水虽不是沸水,不足以毁容,却也使他皮肤灼痛不已。怒道:“你……你真是个女流氓!”
伊果又泼了一瓢。白无盛怒极,嘴下更不留情,直要将伊果的十八代祖宗骂个干净。他每骂一句,伊果便泼一瓢,骂十句,便泼十瓢,骂得快,便泼得快。
伊果直至将桶中热水用尽时,才道:“等一下!等我再下去提桶开水过来,你再接着骂!”
白无盛见伊果转身真要去,忙道:“你就不怕官府过来?这里是客栈!”
伊果冷笑道:“官府?我伊果就是官府。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拷打个犯人又是什么稀罕事!你辛流帮敢吞我的钱,简直是自寻死路。而且啊,你看错了,这里不是客栈,不过是荒郊野外一处废旧房屋罢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嘿嘿,或许啊,根本没人会想来救你!”
白无盛怒道:“放屁!我辛流帮弟子人人亲如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一定回来救我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忐忑:“帮主真会派人来救我吗?”
伊果将一个匕首放在他脖子上,道:“我才不管你们辛流帮的是是非非呢。你上次在跃鱼客栈当众羞辱于我,尤其还当着韦声那个王八蛋!我早就想把你碎尸万段了,哈哈,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白无盛,受死吧!”
白无盛啐地一口唾出,伊果见机极快,侧头闪过,冷冷道:“让你偷袭第一次,就绝不会叫你偷袭第二次!”从地上抓起一块破布塞入其口。匕首银光一闪,白无盛只觉脸部奇痛。
伊果道:“白无盛,白乾盛!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便让你恢复原来的姓名,在你的脸上刻下,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叫白乾盛。嘿嘿,独孤乾坤要是看到,还能气一气他。”看着他双眼突出,狠狠瞪着自己,心中大快,感到了一阵阵复仇的快感。道:“图炆会先前囚禁我,我就囚禁你。你先前羞辱我,我便羞辱你。你到地底下可千万别怨我,要怪只怪你当初为何不长眼,非要欺到我的头上?我不会立刻杀了你,我要每天在你的脚底板下用刀划一道,每天一道每天一道,划出个棋盘来,然后左脚板上划上‘楚河’,右脚板上划上‘汉界’,再寻上几个人来你脚上下围棋!”
白无盛道:“笨蛋!画着‘楚河汉界’的是象棋……”待还要说时,通红的脸突然变得蜡黄蜡黄,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脸颊上血红的伤口也突然变成淡紫色。伊果惊得退后一步,道:“你……莫非身有隐疾?”拿出其口中破布后,白无盛喘着气道:“快!快踢我一脚!”
伊果便笑着踢了。白无盛喉间发出一阵长长的呻吟声,道:“啊!好舒服,你再踢得重些!”
伊果道:“神经病!想用这等诡计诓我,别做梦了!”就要将破布塞回去,白无盛忙道:“你快打我!快用鞭子抽我!我全身好痒!求你……求你……”脸上手上竟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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