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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恶女夺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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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这场面,众人岂有不附和的?纷纷跪拜,跟着排山倒海般喊着:“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医未及包扎好,就不得不随势跪下。皇上大喜之余,将绷带一把扯开纵声大笑,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第四十五章 雪地冰天(1)

    宁国长公主为太祖第二女,母为孝慈皇后,与当今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其夫君梅殷为太祖十六个驸马中最为喜爱者,在太祖崩逝后受命辅佐建文帝,后带兵抵抗时为燕王的当今皇上进攻。

    战事胶着之际,皇上强迫宁国长公主写血书劝驸马投降。驸马与公主鹣鲽情深,得书后大哭一场,终于返回南京。

    皇上得位后,笑道:“驸马爷辛苦!”

    梅殷却只冷冷道:“劳而无功也。”

    之后锦衣卫指挥使奉命将梅殷溺死,公主得知消息后,披发跑回皇宫,拽着皇上的衣服大哭。皇上为安抚公主,将下手杀人的锦衣卫指挥使处死,赐梅殷两子官职,并进封公主为宁国长公主。

    然而驸马究竟是谁人下令所杀,公主心中却始如明镜。

    此时,皇后看着公主笑靥如花,疑惑地想:“自驸马死后,虽然皇上对她宠遇优渥,却从没看见过她的笑容。今日她的爱鸟险些小命不保,她竟然能笑得出?”

    国宴结束,伊果想到韦声的冷漠,想到殢香公主的当众刁难,心烦意乱就要回去,却见宁国长公主的小女儿蹭到自己身边咿咿呀呀地说:“姐姐姐姐!我要糖吃!我要糖吃!”

    伊果勉强一笑,尴尬地说:“小公主,我并没有糖啊,还是去找你的娘亲要吧。”

    小公主两只眼睛圆碌碌的,忽得神秘一笑,道:“姐姐!你能将娘亲的八哥救下来,却不能为我寻到一颗糖吗?”

    伊果懒得与孩童纠缠,道:“我不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小公主却将一颗白色的糖果迅速塞到伊果嘴中,咯咯笑道:“你没有我有啊!我方才逗姐姐玩的。我娘亲还有很多呢。姐姐再见!”立刻一溜烟跑到了远处的长公主那里。

    又一溜烟跑回来,道:“姐姐可千万要吃下去,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伊果听这言语,浑不像一个七八岁小二的口吻,忍不住朝宁国长公主望去,却见她也不经意望了伊果一眼,嘴上带着微笑。便知这话是长公主教给她女儿说的,心中一紧。

    长公主命宫女抱着小公主,也不理会众皇亲,离开了皇宫。

    伊果将那糖果嚼了嚼咽下,并不以为意,也转身离开。

    在陪皇后回宫的途中,皇后命宫人们远远地跟在后面,自己则和伊果并肩在前。“果儿,你今天晚上有点任性了。”

    伊果道:“谁让忠王说出那么一段话来?我听着可笑,所以才接了那么段话,我看当时殿中充满惴惴之气,想着能让皇上开心就好了。”

    皇后摇头道:“可是殢香公主和淑妃岂会这样想?她们巴不得抓住你的错处,上次你一个疏忽,便官降一级。本宫虽然是皇后,可有些事情我却做不了主,譬如锦衣卫。”

    伊果的心中突然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般,又十分气愤,道:“我知道了。”

    “不过殢香公主毕竟也只是公主,早晚也会嫁人。本宫听宫人说她好像有了意中人,淑妃还揣度着求皇上指婚,近日她们的心思应该不会在你身上,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伊果一脸匪夷所思:“什么?朱殢香要嫁人了?嘿……娘娘,您知道是哪个男人吗?”

    “本宫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而已,似乎是宫里的……”

    伊果心想:那位殢香公主骄横粗鲁,无才无貌,这样的女人,也会有人喜欢,也会喜欢上别人?当真是可笑!又细细想了半天,难道是路征?可如果是他,为什么会被埋在交泰殿外的大雪中差点丧命?那么个奴才样子,想必朱殢香也瞧不上吧?想到这儿,伊果笑了笑。

    皇后不知伊果的心思,又道:“果儿,本宫给你的那个罗析还伺候的好吗?”

    “那个丫头脾气怪,心思重,我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懒得去猜。不过她照顾得我还好了,很尽心。”

    皇后微笑道:“我看你和阮五樱倒是私交甚好,不如我把她也派去伺候你吧。”

    “娘娘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还请娘娘收回成命。阮五樱和我是好朋友,骤然要来伺候我,彼此都不舒服。况且阮五樱在您的宫里侍弄金鸡花草,活得那样自在,上至皇上太子,下至宫女太监,都不曾为难她,虽然锦衣卫常常戏耍她,还创了一门武功叫做‘戏阮十二招’,可我看她也是乐在其中,丝毫不以为意呢。而我却成日忧思忧虑,何苦把她带到我这个是非场?”

    皇后点了头,默然不语。

    “其实,也只有您这样与世无争的人,才会调教出这样的姑娘。”伊果笑道。

    “与世无争?”皇后垂下眼,面前一簇白梅盛开,隐隐有凋落之意。“本宫心里也不知多么想像阮五樱一样呢。”

    伊果想了想,道:“娘娘是担忧淑妃最近越来越得圣宠了吗?她们再张扬,也就是向我耍耍主子的派头罢了。娘娘身居正宫,怕她们作甚?”

    “果儿,本宫从未把她们放在眼中。大明祖制:皇上驾崩,后宫嫔妃皆令从死,拒不死者诛灭九族。她们早也是死,晚也是死,总归不会活过皇上驾崩的那一天,本宫对待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太祖皇帝驾崩后,建文帝命四十余名妃嫔殉葬孝陵。咱们的皇上如今也修好了长陵,不知也要殉多少人呢?”

 第四十六章 雪地冰天(2)

    伊果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确认宫人们都远远地跟在后面后才说:“娘娘怎得平白咒起皇上来了?让人听见可是不好呢。”

    皇后笑了笑,浑不在意。又道:“果儿,你以前认识宁国长公主吗?”

    伊果眼珠转了一转:“没有啊,今日是第一次见。”

    皇后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眼神看了伊果一会,又说了些散话后便回了宫。

    伊果见四下无人,才取出怀中那纸条,喃喃念道:“宁国刺绣,价值万金?字面上,似是说宁国长公主要刺杀万岁爷,也就是皇帝,可她不过是带了一只鸟,将皇上的手腕划伤而已。这样能管什么用?”

    冷笑道:“我原本以为宁国长公主会像成名什一般暴起刺驾呢,害我白担心了一场。也是,她连一只猫都擒不住,又怎么懂武功?”取出一个火折来,将那纸条烧了。

    火苗窜起,发出通红的光。伊果转身欲回万春殿,却猛然间心头涌上一股热气,像是被那火苗灼伤一般。忍不住捂住心口,奇道:“我这又是怎么了?”良久,心痛渐渐好些。

    她不以为意,走出几步,却突然感觉全身发烫,就在那么一瞬间,像是整个人被扔进火海中一般。她大叫一声,瘫软在地。痛得已说不出话来,心中大喊:“怎么回事?莫非我生病了?”

    转念一想,心道:“我每日勤练武功,虽说没有多大进步,好歹也有个强身健体之效,自出家门以来,甚少生病。今儿却又是怎么了?”

    她盘腿而坐,潜心去运功,却只觉那热意越发强烈,便不敢再运。虽然全身难受,却忽然想起前几日为路征运功疗伤一事。她接触路征时,不就有这种感觉吗?

    虽然没有搞清楚,但心中却隐隐地感到一丝惧意。

    路征自被锦衣卫抬回庑房,便再也没有爬起过。

    已经躺在床上整整三天了,裹着一层薄薄的棉被。不吃、不喝。每隔七八个时辰就会醒来一次,然后呆呆望着窗外,那原来洋溢着骄傲自信的瞳孔,现在充满了生不如死的绝望。接着眼珠也不曾动几下,合上眼继续睡去。

    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却被人猛地推醒,他勉强张开双眼,看到一个人立在床边,至于是谁,他也懒得辨认,又闭了眼。

    那女子大喊:“路征,你装什么死人!快给我起来!”

    路征不欲理会,尽管耳中聒噪,丝毫没有睡意,眼依旧是合上的。

    原来来人是伊果,她又急又怒,劈手给了路征一个巴掌。路征实在忍不住,立刻从床上坐起,双目肿的像个核桃,嘴唇动了动欲骂,却感到嗓子无比滞重,像是哑了一般。

    伊果气急败坏,道:“你这厮给我下了什么毒药?我好意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让我一运内功就全身发烫,像是被人突然丢到三伏天的大日头下一样。你这鸟厮!快把解药给我。”

    路征这才看清面前的正是自己的死对头伊果,然而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敌意,或者压根不打算表示敌意,对于脸上的疼痛也丝毫不在乎。好容易,才从喉咙里迸出一句话:“我没有下毒,我也不稀得给你下毒……滚开!”

    伊果拔出宝剑,用刀刃抵住他的脖子,恨声道:“那日你在交泰殿外冻得要死了,是我用内功救了你,之后我便运不了真气,不是你还是谁?休狡辩,不然我救了你,也可以杀你!我才不怕那个狗屁殢香公主呢。”

    路征一听到“殢香公主”四字,立刻面色铁青,突然发疯一般地徒手拨开伊果的剑,紧紧抓住伊果的领口,厉声高叫:“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快把我杀了!”

    伊果急忙从路征手中挣脱,用剑指着他。“你……什么意思?”

    路征的手上划破了几条口子,鲜血汩汩地流出。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用那血手紧紧捂住胸口,滴泪道:“现在,我无人可恨,无人可怨,更无人可爱。真是宁愿从此长睡不起,整日浑浑噩噩,也好过头脑清楚受煎熬的强啊……伊果,我知道你恨我。自从你入宫的那一刻,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了你的性命,以后也会是这样。所以,为了永除后患,你现在就把我结果了吧,不然将来后悔不及!”

    伊果闻言,手里的剑一抖,却放了下来。她自从救出路征后,听到了不少传言,心中早已明白了五分,如今更是清楚。“杀了你,谁来解我的热毒?我没有那么蠢。况且我要杀你,当初也不会救你了。”

    “哼,你也会这么好心?”路征冷笑道。

    伊果轻笑:“确实没什么好心!只是一时气性上来,控制不住自己。”

    路征道:“习九尺御寒功者,周身极热。你碰了我的真气,又不懂散热之法,自然郁结五内,无法运功。”

    伊果急切道:“此毒究竟如何解?快说!”

    路征摇首道:“无药可治,中毒者最后如同烈火焚身,全身焦灼而亡。”

 第四十七章 雪地冰天(3)

    路征摇首道:“无药可治,中毒者的热症会不定时发作,长此下去,最后如同烈火焚身;全身焦灼而亡。

    伊果道:“骗子!你也练了这等邪门内功,怎么不见你全身焦灼而死?休耍花招,别逼我新仇旧账一起算!”

    路征不答,嘴角抽动一下,似是在笑。

    伊果见他如此,便知道他确实知道解救之法了。道:“韦声说你师从天山老叟,练了一门御寒术,想必就是与我中的热毒大有关联了,你快告诉我解救之法!”

    路征脸色登时变得阴沉,冷哼一声,便回转到床前躺下。

    “你……”伊果惊道,不待他走远,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先前我顾忌着权势地位不敢与你硬拼,现下反正要死,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快说!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早就已经生不如死了……”路征苦笑着,脸色极为古怪,“知道公主她老人家喜欢上了谁吗?”

    伊果不屑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路征道:“你不是要听解救之法?好,我说给你听。那日,我走进了长安殿……”

    这是路征伤愈后第一次来到长安殿。雪粒簌簌而下,地面上已积了薄薄一层。

    公主从一侧厨房出来,回到正殿。待路征恭敬行礼之后,从地上爬起来,这才不悦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见这么个下雪天里说?”

    路征复又跪下,道:“臣养伤两个月,在病中苦苦思索,终于找到了伊果那贱人的弱点,只要公主配合,定能置她于死地,不留一丝痕迹。”

    公主剥着无花果,不屑道:“父皇对我不闻不问,哪里理会这等小事?至于皇后更是个摆设,后宫事宜皆由我母妃做主。就是留下痕迹谁又能拿我怎么样?你说吧,但愿这回是个高明点的招数。”

    路征想起前两次整治伊果皆以失败告终,不禁满脸通红,道:“请公主屏退左右,容臣细禀。”

    佳儿宁儿等见公主沉吟不语,忙退了出去。

    公主随口道:“你起来回话吧,以后在长安殿不必如此多礼。”

    这句话却颇有关怀之意,路征心中一喜,忙站起了身子。道:“公主,您的玉体还安好吧。”

    公主道:“嗯,上次之事我不是事后告诉你了吗?本宫是装病,怎么会有事?最可恨的是,父皇却偏偏在那个时候亲征北元,错失了杀那人的良机。”

    路征看着公主,只觉她深沉的眼神,似乎比她欢声笑语时更加迷人,一颗心砰砰乱跳,只想冲上去,紧紧搂住公主,在她耳边喊出那心底埋藏已久的话:“公主,我喜欢你。”

    但又想:“公主啊公主,你若见到这副场景,一定会呆住或用力推开我,甚至打我一下,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发疯一样的喜欢你,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就是喜欢你。”

    口中道:“公主卧病二十天才告诉了臣实情,那二十天内,臣可是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啊。可惜蒙古鞑子突然来犯,皇上去的不是时候,要不然伊果那贱人早就完了。”

    公主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来出谋划策的吗?说这些没用的做甚?难道这些事情很好玩,值得翻来覆去得说?”

    路征深情道:“微臣愿意为公主出生入死,只为博得公主一笑。只要有人惹公主不痛快,不管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也好,是天王老子也罢,微臣,都会跟他一拼到底。可是……”

    公主怀疑地盯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路征讲到关键处,语气也有些结巴:“可是……可是公主……你为什么……为什么爱上了别人?”

    公主感到一阵奇窘,她自幼娇生惯养,何时听过这等无礼言语。将一盘无花果推到到地上,脸色发红,低喝一声:“滚出去!”

    路征急道:“公主……”

    公主愤然打断道:“本宫叫你滚出去!”

    路征眼眶微红。想到从此得罪了公主,甚少再有与她说话的机会了,便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倒出,声音也不禁哽咽:“公主叫臣滚,臣不得不滚。可是公主,你不能为了仇恨,委身于那个人吧!”

    公主不可思议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听得我头疼,那伊果又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宫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路征大声道:“可为什么他天天来长安殿?公主知道臣说得那个他是谁吧?”

    公主豁然站起身,道:“关你什么事!你不过是个奴才,也配审问公主我?”

    “奴才?我是奴才?公主,难道你从来只将我当成奴才?”路征崩溃了,只见公主的脸平时傲然不可冒犯,现在更像是结了一层十月严霜,充满着冷漠、憎恨、厌恶、轻视……不可扭转。

    六年来,他对公主一直视若神明,参见公主,效忠公主,思念公主成了他每日的必需,更是他最大的安慰,最大的快乐。获得公主芳心,是他此生最大的梦想,也是最不容任何人亵渎的梦想。就算公主嫌弃自己出身贫寒,官位低微,只要她了解自己,感激自己,对自己就是一种极大的满足。然而,所有的一切顿时全体土崩瓦解。

    已经到这种地步,路征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一把抓住了公主的手,喊道:“公主!我路征喜欢你,我喜欢了你六年,你不可以爱上其他男人!”就要俯身去吻她。

    公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待他靠近,就一把将其推了开,她面红耳赤,怒喝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简直不要脸!大胆!你……竟敢这样!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

    宫人们听到动静,赶紧冲进来将其按在地上,扭胳膊的扭胳膊,拿绳子的拿绳子,一会儿功夫就像捆粽子一样将路征捆了个结结实实。

    路征也不反抗,麻木地任众人摆弄,他双眼含泪,却怎么也垂不下来。宫人们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罪了公主,只一股脑儿的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公主走来,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我倒是以为你忠心耿耿,是个可以依仗的帮手,没想到你是个衣冠禽兽,内心肮脏不堪,打着这等如意算盘!你也配!来人啊,把他给我丢到屏风后面,用臭袜子塞住他的臭嘴,要是他发出一点声音,你们就都别活了,全部给他陪葬!”又用眼示意宁儿。

    路征被摔在屏风后,口不能言,眼看不到前面。只听得众宫人退出,不一会儿,听得一个男子走进来。公主便娇滴滴地说:“你可是来了,吃了午餐吗?”

    男子潇洒一笑。道:“刚才才与公主见了面,怎么这么快又来传唤微臣了?”

    路征在后面听出那男子的声音颇为熟悉,心中一凉: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公主笑道:“人家想你啊!刚刚那么多人,你又是那么小的官职,站在众人后面。我怎么能看清你呢?”

    说着抬脚亲了男子一下,又扳着他的脖子,喃喃笑道:“你瞧,雪下得越发大了,你先去巡视皇宫,待会儿我煮汤给你喝。”

    那男子奇道:“公主还会煮汤?”

    公主娇声笑道:“那当然,我刚刚还在厨房忙了好一阵子呢。旁人没有帮半点忙,你可要一口一口地喝下,一滴也不许剩!”

    那男子道:“是。微臣遵命,不知公主煮的是什么汤?”

    公主撇嘴笑道:“明知故问,自然是你最爱的乱炖猪皮汤。你先去,我过会儿就去陪你一起喝。”

    男子也笑着吻了一下公主的嘴唇,又含笑离去。

    公主立刻收起笑容,冷冷道:“来人啊,收屏障,放了他。”接着她又微笑,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摇摇而去。

    佳儿撤开屏障,见路征正匍匐于地,猛烈地,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由于口中塞着臭袜子,声音几不可闻。他神情悲愤绝望到极点!佳儿也不禁变色,立刻解开他的绳子,转身逃离。

    路征任由佳儿摆弄完后,也不取下臭袜子,他感到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哭也哭不出来,声音也发不出来,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刚才,他多么想冲上前去!如今解了束缚,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一丝也不愿挪动。他愤怒、自卑但是不甘心、不理解。如果这时,伊果再次将剑指向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因为一剑穿心比之此时此刻会更为痛快一点。

    他一半是走,一半是爬地离开长安殿,眼见殢香公主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心也越来越凉。长安殿虽大,眼下却空余自己一人。雪越下越大,跌跌摇摇、四下纷飞,如同二月间的柳絮般毫无思想地在空中乱撞,有的撞在黄土中,有的撞在朱墙上——暂时湿润了原本干皱的漆面。天色昏暗,映着远处昏黄的灯火,越发显得压抑。他也再无法看清她的身影。

    他的头突然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内心深处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本来就知道公主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伤心?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然而情之所系,向来不由于心,头部的剧痛又岂是这几句苍白无力的告诫能够阻挡的?头痛,脖子痛,整个身体都痛,尤其是目不转睛注视着公主的眼睛,更如烈火焚炙一般!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没有朱墙绿瓦、没有宫人熙攘、也没有殢香公主,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白茫茫的天、雪皑皑的地,还有孤零零的自己。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阁楼、屋顶、地面慢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他的身体也覆盖了厚厚一层,渐渐地,渐渐地,他的形状淹没在大雪之中,淹没在大雪之中……

 第四十八章 雪地冰天4

    伊果听路征絮絮叨叨,讲述他在长安殿中的情形,本不耐烦地想打断,但好容易迫得他开口,便一时忍住。至后来,路征神色悲戚,旁若无人地讲述殢香公主的恋人时,伊果心中惊得一跳,呆呆听着,竟将逼问解毒之法的事忘却,忍不住道:“那男子是谁?”

    路征盯着伊果,突然笑道:“你便这么关心殢香公主的事?”

    伊果回过神来,冷笑道:“你与她狼狈为奸,今日突然分道扬镳,这等解气之事,如何不好奇?”

    路征也不生气,道:“不仅是公主啊,还有那前些日子夺了你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的韦声,他也有了爱慕之人,那你不好奇韦声韦大指挥使爱上了谁吗?”

    伊果脸色微变,但想起他与淑妃给自己使绊子的事,心中又恨又悲,冷笑一声,立刻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他,我倒是对他不感什么兴趣。”

    路征道:“是吗?听听也无妨,他可是快成驸马的人物了。”

    伊果一时没反应过来,道:“驸马?他要娶哪位公主?”但看到路征双眼无神之态,忽得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只震得她脑子晕晕的。谨慎地问:“他……是配了殢香公主?”

    路征看着她的表情,嘴角撇了一撇,哼哼几声,似是应答。不知是喜是悲,又倒头睡去,不再理会。

    伊果后退一步,转过身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自言自语。“原来是他?我当时是谁……真是要恭喜了!”她的脑子懵懵的,似乎一时无法理解,再顾不上问解毒之法,竟如逃似得离开。

    她背靠一棵古树,手掌接触到树皮的凹凸褶皱,感到一丝疼痛,这种细微之感混着全身气血翻涌的炙热,混着对路征深深地憎恶厌恶,混着一种极大的失落、不安与痛苦,汇成了巨大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冲击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一时,她瘫坐在地,感到无所适从。

    又近黄昏,伊果一人走在路上,看到走过的宫人们窃窃私语,仿佛是在商议殢香公主的婚礼,又见几个锦衣卫上前见礼,虽然口中喊着“属下参见伊大人”,可看那表情,分明是嘲笑自己孤独可怜,嘲笑她的蓝颜知己竟然爱上了她的仇人。她就这样一直走着,拼命想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去,转眼竟来了宫门口。

    伊果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出入宫禁是极容易的。她走出宫门,慢慢踱着,走到映远茶庄,坐在一个独间中。

    上次路征率锦衣卫在映远茶庄围殴她,任砯出动了整个茶庄的伙计,故所有人都认识她的,一伙计见她来,上来忙沏了一杯茶。热络道:“姑娘还要些什么?需要小的去唤任堂主过来相陪吗?”

    伊果神思恍惚,摇首道:“不必了,我自己坐着就好。”

    那伙计便转身走,行得几步,又被伊果叫住道:“你是映远茶庄的人,自然也是辛流帮的人。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拾花仙子?”

    那伙计笑道:“拾花仙子原是滁州青楼花魁,武林第一美人,如何能不知晓?现下她被我们独孤帮主收了偏房,前些日子小的还有幸一窥其芳容的。”

    伊果微有诧异,道:“她是独孤……你们帮主的小妾?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独孤乾坤竟舍得委屈她?”

    ------题外话------

    抱歉啦各位读者,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只能码这么多,明天将这章内容全部补上,且不耽误明日的照常更新!希望各位读者更加地喜欢小古啦!谢谢大家!

 第四十九章 雪地冰天5

    那伙计笑道:“拾花仙子原是滁州青楼花魁,武林第一美人,如何能不知晓?现下她被我们独孤帮主收了偏房,前些日子小的还有幸一窥其芳容的。”

    伊果微有诧异,道:“她是独孤……你们帮主的小妾?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独孤乾坤竟舍得委屈她?”

    那伙计道:“拾花仙子虽好,却是青楼女子,不如帮主夫人远矣。也只好委屈她作妾了。”走了开。

    伊果点点头,心想:看来蘋儿的信是起作用了,独孤乾坤也不太算是薄幸之人。感到一丝安慰,一丝落寞。

    坐下来,随便喝了几口茶,又想:“人在倒霉时,总是孤独的。”

    伊果呆呆坐了一会,见天色不早,正欲回宫,一个叫汝信的男人走过来径直坐在她的对面,低声问:“是小姐吗?”

    伊果警觉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汝信见她反应冷淡,神色讪讪地说:“那便是了。”

    伊果也不看他,冷冷道:“你来了?”

    “是。”汝信小心翼翼地说,“我在映远茶庄苦等一月,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见到了小姐,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很欣慰的。只是不知小姐宁国刺绣得手了吗?”

    伊果一脸反感,好半天才点了头。

    汝信喜不自禁:“小姐果真干练!不知小姐与成名什兄弟可互通消息了?”

    “成名什?”伊果有些吃惊,“怪道我看他有些与众不同,只是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在滁州的时候怎么不说?”

    “当时匆忙,要部署假刺客尚且来不及,哪有功夫说这等细枝末节之事?”

    “也是怕我本事不济,或者临阵倒戈,连累了他才不说的吧?父亲真是厉害啊,不仅在宫中锦衣卫里早早安排下了耳目,还联合了宁国长公主,如今连我这个被逐出家门十二年的女儿也不放过。”

    “小姐说得哪里话?师父的心里一直记挂着小姐,等我们大事一成,寻得建文帝登基,师父便是平叛的大功臣,到时小姐也会被封为公主或者郡主,多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汝信低声道,又把身上的包袱打开,其中是一个约一尺长,六寸宽,五寸高的木盒,打开一看,确是一盒满满的赤金珠子,上面雕满了各色花纹,在烛火摇曳下显得格外刺眼。

    伊果略微吃惊,旋即镇定:“果然是曾经养育过我十年的人,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打动我!”一把将金盒拢到身前,一边细细赏玩,一边说:“皇上如今已经染上了病根,宫内一切如常,只是……我已经不是锦衣卫都指挥了,现在是指挥同知,锦衣卫已经不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又将前因后果略解释了一遍,只是未曾提韦声的名字。

    汝信神色黯淡下来,起来拱手道:“小姐说得我都记住了,一切交给师父定夺。师父说,小姐将来得到的,一定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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