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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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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漪闷声不响的给他擦药,这会韩氏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手脚轻快给他把药膏涂在伤口上,“好歹是在主人家,别这么嚣张。”

    慕容定裂开嘴笑,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主人家?他算是个甚么主人,阿叔才是主人呢,他现在落魄的很,现在拼着胆气和我打架,回头指不定被阿叔吊起来打的鬼哭狼嚎。”

    清漪笑了下,她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眼睛垂下来,“六藏,我和你说句话,你仔细听着。”

    “宁宁说甚么,我都听着。”慕容定乐呵呵的,坐在她身边,半点都没有了在外面和慕容延打架的狠厉模样。

    “我和阿家总觉得,那天下毒的人应该不是贺楼夫人。她手腕做不成那事。”

    慕容定一愣。

    他的确是没想到,心底里早给贺楼氏给定罪了,何况那侍女被刑讯之后,也招认是贺楼氏做的。

    听清漪这么一说,他不由得浑身僵硬。

    清漪坐在那里,两眼看着慕容定。慕容定好会才反应过来,他握住清漪的手,“此言当真?”

    “我还会用这种事来糊弄你?”清漪看他的目光活像在看傻子。慕容定松开手,他坐在那里,原本痛快了的心情顿时又沉郁下来。

    慕容定目光沉沉,他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不一会儿,清漪看到他拳头握紧,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过了好会,慕容定抬头看着她,“竟然会这样,我再查查。”

    清漪点头。

    *

    慕容延被慕容定打了个满脸花,自然不可能继续在灵前守着,他才返回院子里,朱娥就惊慌失措走过来,她肚子已经有点大了,一手撑着腰,脚下还要走的飞快,显得有些笨拙和滑稽。

    “这是怎么了?”朱娥瞧着慕容延这满脸的青紫,满脸惊惶。

    “没甚么。”慕容延转过头去,不欲和她多说,直接抬腿走了进去。朱娥一手撑在腰下,跟在他后面。

    慕容延心情烦躁,见她还要跟进来,转过身道,“你该做甚么做甚么去,我这儿用不着你。”

    朱娥脸色一白,她点点头,向后退了出去。

    夫妻两人的居室都是分开的,朱娥回到自己的居室,慢慢踱步到床前,让侍女给自己脱掉鞋袜。

    怀孕很辛苦,腿脚浮肿让她困扰不安。她伸出腿去让侍女揉捏,自己闭上了眼。侍女的力度适中,腿上的不适舒缓了许多,她终于长长的吐出口气来,想到贺楼氏的丧事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朱娥眼里染上些许笑意。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胳膊,这里还有这里,都被贺楼氏那个恶毒的老女人打过掐过。那老女人简直不是人,一句话不得她喜欢,罚她只穿着薄薄衣衫跪在寒风里头。甚至当她的面侮辱她的母亲城阳公主。

    她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活了下来。东边暂时回不去了,她不想以前发生的那些又重新在自己身上发生。慕容谐不管这个老女人的,慕容延更加不可能管束自己的母亲。所以一切都要她自己谋划。

    既然要除掉贺楼氏,自然是要断绝贺楼氏的一切后路。还有甚么比得上动韩氏,那位大丞相的心头好呢?

    贺楼氏性情乖戾,御下十分严苛。伺候她的侍女,但凡只要服侍的半点不合她意,轻则拖出去仗打,重则虐杀。

    因为十多年不得丈夫喜爱,贺楼氏最喜欢看年轻娇嫩的女子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死去。似乎从那些年少侍女的惨叫里得到些许抚慰。

    那些侍女有些是形单影只,有些却是姊妹一同进来的。她碰巧找到了一个被贺楼氏处死的小侍女的妹妹。那妹妹也在丞相府里当差,姊妹两人相依为命,死了姐姐,妹妹一心一意想要报仇,她大开方便之门,让妹妹进去服侍贺楼氏,负责提膳。

    她不过是小小给那侍女提了一下,那侍女就把毒乖乖的下到了贺楼氏喝的东西里。

    贺楼氏所用的一切东西都和其他人不一样,可谓是专供,只要下下去,就不怕她吃不进肚子。

    果然一切如同她所料。贺楼氏被彻底厌弃。

    她不想叫着老女人死的太痛快,要她死,□□下下去,两腿一蹬就死了。她要毁掉这老女人最重视的东西,她的丞相夫人头衔。

    生不如死,软刀子割肉才是最痛苦的。

    只是可惜,临门一脚竟然失算了。贺楼氏宁可死也要坐在这个丞相夫人的位置上。

    不过,贺楼氏死了,她也能过得更痛快了。朱娥伸手按住高耸的肚子,笑的畅快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咬住黄鼠狼的脖子来回撕拉,黄鼠狼回腰一爪抓破了大尾巴狼的脸

    慕容大尾巴狼:我打死你个龟孙!

    清漪小兔几挥舞着短短的兔爪:别打别打!!

 第134章 谣言

    贺楼氏的丧礼是韩氏一手操办,都是照着汉人的规矩来办。至于鲜卑葬礼上割耳流血的习俗一概不用。

    慕容谐将此事交到韩氏手里之后; 就真的没有再过问。表现出十二万分的信任。甚至这信任的有些过了头; 哪怕慕容延在丧礼上被慕容定给打成了乌眼鸡,慕容谐都没有过问; 甚至他还派人给慕容定那里送了药; 可慕容延那边半点表示也没有。更别说要给慕容延撑腰了。

    过了两日,渐渐的有人传言,说慕容延这个长子已经不得丞相的欢心。原本贺楼氏地位就岌岌可危; 丞相想要废黜这个发妻,贺楼氏自缢更是激怒了他,丞相不好拿死了的人发脾气; 怒火就烧到了长子身上,要另外立别的人做继承人了。

    消息传到慕容延耳朵里; 慕容延第二日在灵堂上守灵的时候; 脸色越发憔悴。脸上的伤因为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没能痊愈。留下一个偌大的淤青在那里; 看上去显得无比滑稽。

    他跪在那里,披麻戴孝。前来吊唁的宾客都醉翁之意不在酒,过来做个样子之后; 不是去拜访慕容谐就是去见韩氏。

    他抬眼看了一眼前来的两个宾客,正好和他们的目光撞个正着。两个宾客马上脸上挤出笑来; 慕容延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不看着两个人。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慕容弘和慕容烈两个。慕容弘跪在那里,哭了几天,到了这会; 连装都装不出甚么悲怆了,只剩下满脸的麻木。

    慕容弘察觉到慕容延在看自己,抬起头来看过去,“六拔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我们两个在这里顶一会。”

    “不用。”慕容延转过头,继续跪在那里。

    这两个庶子根本就不是阿娘带大的,和韩氏那个贱妇混的焉熟,自己要是走了,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尽心?

    慕容弘见慕容延一言不发,脸上顶着硕大的青肿眼,跪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不由得撇撇嘴角,回头和慕容烈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过了几日出殡,出殡的人不多,比起丞相夫人的身份寒酸的厉害。倒是抬棺的人足足有十人,勉强为贺楼氏挽回一点颜面,咸阳原一处山丘上就是贺楼氏的长眠之地。慕容谐彻底嫌恶了这个发妻,不打算百年之后和她一块同穴而葬,特意把她给弄的远远的。

    慕容延看到完全不成样子的坟墓,目眦尽裂,喉咙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赫赫作响。

    贺楼氏的棺木被匆匆忙忙的抬到墓穴里头去。

    贺楼氏是自缢,死的突然,加上被慕容谐厌弃,墓修的格外的仓促和简陋。魏国旧俗,贵人死后,下葬用有莲花浮雕的石棺,但是到了贺楼氏这里就仅仅是木棺,至于描绘墓主人生前生活的壁画,也是画师草草画上去,都没有风干。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敷衍。

    慕容延在墓门外哭倒在地。朱娥去搀扶他,但是一个孕妇哪里拉的起来一个壮年男子,只好手脚无措跪在那里。仆役们把陪葬品放进去,两扇墓门关起来,用一把沉重的黄铜锁锁好,门口砌满石条。

    一切做好,开始填土。

    慕容延见到墓葬开始填土,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冲上去。他顺着墓道往下冲,被慕容弘和慕容烈拉住。

    “六拔你这是要做甚么!”慕容弘顾不得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都掉了,双手死死抓住慕容延不敢松手。

    “放开我!”慕容延双目布满血丝,“我阿娘还在里头!”

    “你疯了是不是?”慕容弘说着,慕容延又向前冲了好几步,慕容弘一时不察,被他挣脱了去。慕容烈见状一把把慕容延扑倒在地。

    “完了,恐怕是中邪了!”慕容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慕容延给按住,慕容延不停的挣扎,双手死死的抠住地面,挣扎着就要往最底下的墓门爬。

    慕容烈和慕容弘对望一眼,手刀砍在慕容延后脖子上,慕容延的哭叫顿时戛然而止,晕倒在冒着浓烈腥味的土上。

    两人把人背起来就往外跑,只说慕容延伤心过度晕过去了。然后迅速叫人准备一辆马车,把人塞到车里头,等到回填彻底完成,祭祀也做了之后,才把晕死的慕容延给带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延想要跑回去扒门的事自然隐瞒不了。不多时传遍了长安上层,有人惋惜,有人冷眼旁观,还有人已经想要去探探慕容谐的口风,看看他到底中意哪个儿子。

    慕容延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幸好人年轻,身体强壮,没太大的事。

    朱娥一手撑着腰坐在他身旁,看他一脸阴郁,“夫君好歹笑笑吧,前半个月,夫君才不是得了个儿子么?”

    慕容延有个妾侍,在丧礼期间早产生了个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母子两个都活了下来。

    朱娥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观察着慕容延的神情,不放过他脸上半点变化。

    她瞧见慕容延面上露出一丝厌恶,“甚么时候不好,偏偏挑在哪个时候生孩子!你叫我高兴的起来?”

    朱娥险些翘起嘴角。

    那个妾侍早产是她的功劳,故意让人抓了只猫放到那个妾侍的院子里,妾侍见到猫受到了惊吓早产。

    她这孩子怀的晚了点,让贺楼氏安排的妾侍给抢了先,但是不要紧,她可以一点点扳回来。

    朱娥低下头,过了好会又抬起来,“对了,外头好多人说,丞相要迎娶那个女人做夫人了。”

    “甚么?”慕容延一惊。

    “甚么?”清漪满脸惊诧的望着元明月那张精致明媚的面孔。

    今日元明月上门拜访,带了她从粟特胡商那里购得的红宝石还有其他东西上门,元明月想要拿这块红宝石做条项链,但是苦于不知道该选什么式样,干脆上门来请清漪一同斟酌斟酌。

    两人说着说着,就从首饰上说到了别的事,元明月无意提起了外头的传言:慕容谐想要迎娶自己的嫂子为正妻。

    清漪满脸错愕,险些有些反应不过来。

    元明月也是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大事,难道杨娘子半点都不知道?”

    清漪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也没听起过啊?”她满心莫名,突然脑子里头蹦出贺楼氏丧礼头两日,她曾经问过韩氏这个问题。

    那会韩氏怎么说来着?说两人年岁都大了,而且真有了那么一层实质的关系,慕容延和这位阿叔的关系也不好算。

    元明月闻言,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满脸的惊讶,不由得整个人都靠了过来,“现在长安城内到处都在说,丞相想要娶韩夫人。说是丞相府内现在都已经再另外给韩夫人建造一座阁楼了。”

    清漪听到,心里又是一惊。

    慕容谐的确嫌弃贺楼氏住过的正院晦气,已经令人一把大锁把正院给锁了。要另外在府邸里头在中轴线的位置修建一座阁楼。清漪那会听了也没放在心里,只当是慕容谐想要弄个阁楼来观赏风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着。

    “这……”清漪有些迟疑,她眉尖细细蹙起来,过了好会她抬眼,“我还真没听说过。”

    “现在长安里头到处都有人说,说大丞相要娶韩夫人。”元明月说着轻轻叹口气,“看来都是没有根据的传言了,亏得还有人言之凿凿,私下说,大丞相太过薄情,原配才下葬不久,就忙着……”元明月突然想起那对老鸳鸯之间的关系,马上停了口,冲清漪笑笑。

    清漪摇摇头,“所以说三人成虎,不过随便了。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大丞相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元明月点头,“说的也是。”

    说着,元明月伸手把一个锦盒的纽绊解开,翻开来,就是一块蓝宝石。

    “这些胡商,从西面带过来不少稀奇玩意。我也是昏头了,竟然还买了不少。”元明月说着,脸上有几分懊恼。

    “千金难买心头好,买了就买了,只要自个高兴,甚么价钱都值得。”清漪说着里头看了一眼那块宝石,或许还没有经过切割打磨,宝石显得有些灰头土脸,也不见有多有光泽。

    她侧首瞥了一眼那边放着的图纸,上头描绘的式样饱含浓郁的异国风情,甚至还有几分像是现代首饰的影子。

    “像这样,中间一块大的,周旁点缀几块小的。倒是显得富贵。只是那么多,累脖子。”清漪纤纤细指轻轻压在图纸上。她看向元明月,“元夫人喜欢这样的?”

    “以前的确喜欢这种,不过诚如杨娘子所说,几块镶嵌在一块,富贵是富贵了,倒是勒的脖子疼。”元明月眨眨眼,“可是只有一块,链子挂在脖子上显得又太粗了些。”

    清漪听了笑,“那不如换个纤细点的,换一种,说不定更好看呢。”

    元明月听着,手背贴在脸颊上,想了好会,缓缓点头,“杨娘子说得有道理。回去之后,我就和他们说,给我做杨娘子说的那个式样。”

    “我说了可不准哦,到时候要是不适合,元夫人可不能怪我。”清漪笑。

    “才不会。”元明月笑道。“到时候我戴着好,还要送给杨娘子一副,就当做是谢礼。”元明月道。

    清漪没把这话当真,她只是笑,和元明月说了几句话之后,元明月告辞,清漪起身送她,元明月回过身来,状若无意,“最近倒是不见杨郎君。”

    “他呀,现在忙得很,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清漪道。

    杨隐之现在在慕容定手下,一日到晚忙得不见人影。清漪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送走了元明月,清漪坐在室内,叫过兰芝,“待会你让人给十二郎那里送东西去。这孩子忙起来不管天亮天黑,甚么都不管的。”

    慕容谐赐了杨隐之一座宅邸,按理说是个好事,应该好好摆酒宴请来亲戚庆贺一番,还要采买奴婢。但是杨隐之自己是个光棍,而且一门心思都扑在正事上,在官署里他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比在军中的时候还要拼命,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部花在官署里头。

    所以新家的事就丢到了脑后,清漪听派出去到杨隐之新家的人说,要不是看家里内外的器具都是崭新的,都不敢相信这里竟然还是所新宅。

    杨隐之都住在官署里头了,这个新宅有和没有一个样。

    清漪就算有心给他置办,他不着家,她也没办法。主人不回家,就算她把奴婢都送进去,到时候是奴婢住,还是杨隐之住?到时候恐怕又要生出不少的事来。

    “六娘子不如采买些少女过去。”兰芝给清漪出主意,“十二郎君年少,或许家里有人就……”

    兰芝对着清漪瞟来的视线,话语含在嘴里说不下去了。

    清漪知道兰芝想要说什么,也知道杨隐之这个年纪放在世家里头,也该是安排个所谓的通房丫头知道人事了。

    可对着杨隐之懵懂纯净的眼神,再加上他年岁就那么点大,放在现代撑死也就是个中学生。她再告诉自己这是这个时代的特例,她也没办法下手。

    这简直就是推弟弟进火坑。罪恶感太大了。

    “十二郎年岁还小呢,那是勾他学坏。”清漪哼了两声。

    “可是和十二郎君同龄的那些郎君,有些……都已经做阿爷了……”兰芝吞吞吐吐。

    清漪脸上一僵,而后咳嗽一声,“那也是别人,那些人怎么能和十二郎?”说着,她严肃起面孔,“算了,这毕竟是他的私事。顺其自然吧。”

    兰芝垂首,“六娘子说的是,方才是奴婢想茬了。”

    清漪笑着看她一眼,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凛冽。

    兰芝瞧见她的目光,这才放开了胆子,伸手拍着胸脯小声道,“六娘子的威严越来越重了,方才六娘子看过来,奴婢都不敢说话。”

    清漪一愣,而后哭笑不得拉住她,“看来我刚才吓到你了,待会叫庖厨底下给你多加几个菜,压压惊。”

    兰芝自小就挑选出来跟在清漪身边,加上主仆两个一路扶持走来,情分更是非同寻常。

    兰芝眨眨眼,俏皮道,“那奴婢多谢六娘子了。”说完,她话语一转,“六娘子,你说,方才元夫人说的丞相要娶夫人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怎么会?”清漪眉头一皱,“阿家和我说过,这么多年了,丞相不止一回动这个念头,但是她都没有答应。她也没有那个想法。”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那会还有个贺楼夫人在,多少有些阻力,但是现在阻力不再,丞相已经没有任何挡路石了。”兰芝说着,见着清漪眉头微蹙,“再说了,此事要是成了,对郎主也有万般好处。”

    这事要放在汉人身上,不管男女,都要被骂个体无完肤。此时汉人不管寒门还是士族,也没甚么守节观念,夫死改嫁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只是和自己的小叔子搞在一起是乱了伦常,对于男人来说,偷嫂是没办法抹去的污点。

    但是这一切在鲜卑人这里都完全不是事。兄死妻其嫂,和寡妇改嫁一样,在鲜卑人看来天经地义。男女都没有任何好指责的地方。

    “万般好处。”清漪自然明白兰芝口里说的好处是什么,韩氏嫁给慕容谐,慕容谐就是慕容定的后爹兼阿叔。如果慕容谐有心立他的话,在将近占了朝廷实权位置一半以上的鲜卑新贵里头,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丞相有自己的儿子,试问哪个做阿爷的愿意把位置给侄子,而不给自己的儿子。”清漪说着嘲弄也似的笑了声。

    “可是看着大丞相很疼爱郎主。”兰芝说出疼爱两字,怎么着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讪讪停住了嘴,看向清漪。

    清漪哭笑不得,她伸手在兰芝额头上一弹,“再疼也不是自个亲儿子,再喜欢他在这种大事上也该和平常不一样。”她说完,长长叹口气,“他现在到底该怎么走,我都有些迷茫了。”

    慕容定这样,几乎已经是仅仅在慕容谐之下,就是宫里的那个皇帝,见着他,都要气矮三分。

    可是这样,将来就越发的迷茫。慕容谐那几个儿子都没几个能比得上他,慕容延和他更是死敌,想要和解几乎不可能了。

    慕容谐活的再长,也有撒手人寰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哪怕想要安稳,都没有安稳可言。

    清漪坐在那里想到这些,不禁有些头疼。她坐在那里仔细思索了半日,直到小蛮奴睡了一觉醒来,朝着要找她,她才回过神来。

    小蛮奴在乳母的怀里,闹着要下去,嘴里发生气的嗯呜声。清漪把他抱过来,他就立刻安静了。

    清漪怀里抱着孩子,满心都是满足。原先头疼的事都丢到了一边,见到孩子的笑,似乎这世上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

    慕容谐的确如同长安里头流传的那样,有意迎娶寡嫂。汉人的那些伦常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甚么,甚至还比不上官署里头那些框框条条更有约束力些。

    丞相府中的楼阁也是为迎接新女主人而建。

    慕容谐不仅仅是在家里准备,甚至在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军面前,也提起来。

    慕容定吃了一惊,慕容延面色青黑,放置在膝上的双手握紧,手背上青筋鼓张。

    慕容定左右看了一眼,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真的听到慕容谐要娶自己阿娘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慕容弘和慕容烈没有半点表示,平静的很,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似得。

    只是可怜了慕容定,从屋子里头出来的时候,脚下都是飘飘忽忽,感觉整个人脚下都是软的,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切。

    慕容定回到家里,两眼发直,还没有回过神来。清漪出来见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清漪瞧着慕容定两眼直瞪瞪的,好像都快要没有焦距了,吓了一跳。她拉住慕容定到房内坐下,仔细看他的脸。她伸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慕容定不知道在哪里的魂儿这才跐溜一下回到身体里。

    “宁宁。”慕容定抓住清漪的手,“阿叔要娶阿娘。”

    声音里说不出的飘忽。

    清漪顿时也嘴张大合不拢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会,她才颇为艰难的开口,“真的?”

    慕容定点点头,满脸惊吓。

    “我之前也听元夫人说长安里头有流言,丞相想要娶阿家。我还只当是无稽之谈,没想到是真的?”清漪眼神发飘,她才和元明月说这事不可能,结果回头一巴掌就扇在了自己嘴上。

    慕容定吞了一口唾沫,他比清漪还要饱受惊吓,他往清漪那边靠了靠,清漪马上伸手抱住他,和抱小蛮奴一样。只是慕容定生的人高马大,清漪两条胳膊伸出去,抱的颇为辛苦。

    慕容定反手抱住她,一脸的惊吓,他急需要在身边这个娇小的女子身上寻求安稳。

    “我也没想到,阿叔怎么突然提起这茬来。”他表情古怪,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心头的焦躁平复了许多。

    “那……你怎么想?”清漪开口,“阿家和丞相……”

    “我不想阿娘嫁给阿叔,虽然的确是没甚么,但是我心头就是有些不舒服。”慕容定眉头皱起成一个疙瘩。

    “他对我很好,可以说我有今日全托了阿叔的福。可是,我就是不想。”慕容定闷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大尾巴狼:要娶老婆娶老婆!

    慕容大尾巴狼颤抖着尾巴:老叔,你要娶的是我老娘……

    狼妈:你们先问过问过我

 第135章 出游

    慕容定闷闷的,听上去很是不高兴。他下巴都抵在她肩膀上; 戳的她肩膀都有些疼。清漪轻轻拍了拍他。

    “我有阿爷; 干嘛还要多个?”慕容定蹭了蹭她,“而且还是阿叔……”

    “好了好了; 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还是要看阿家的意思。”清漪说完,察觉到慕容定身上一颤,随即肩膀上压着的重量比之前更沉了。

    清漪不禁失笑; 这家伙竟然还和小孩子一样发脾气了。

    她才不会和慕容定一般计较,叫侍女打来热水,自己轻轻把慕容定推开; 把帕子泡在水里,绞干之后; 亲自给他擦脸。温热湿软的帕子在脸颊上的肌肤上擦过; 一阵暖热终于把慕容定的理智给拉回来一些。

    “都这么大的人了; 还和小蛮奴似得,甚么事都要人伺候,以前你出去打仗的时候; 难不成还要亲兵帮忙给你洗脸?”清漪给他擦了一把脸,帕子下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清漪瞧着那双眼不由得笑出了声。

    慕容定摇摇头,“我还没叫他们给洗脚呢,三大五粗的男人,给我洗脚; 我看着都别扭。”他顿了顿,“再说了,那会我也不洗的。十多天甚么都不洗是常态了。”

    清漪一听,手里的帕子顿时团成一团糊他脸上,“你好意思说出口!脏成那样,你光是闻到那股味道,也觉得过得下去?”要不是知道慕容定这会洗的干干净净的,她非得要把面前这个家伙给扔到净房去,让家仆好好洗涮一下。

    “我打仗的地方都冷的厉害,就是夏天也不见得有多热。漠北那边倒是一会冷一会热的,没个准,不过大家都一样,臭臭也就习惯了。”慕容定抬眼看见清漪满脸的震惊和欲言又止,又道,“不过当初在寿春的时候,我可是有好好洗的。而且还擦了宁宁你准备的药膏。”

    他说着咂咂嘴,似乎回味在寿春炎热潮湿的天气里,自己浇了一桶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之后,药膏擦在身上那冰凉的感觉。

    清漪脸上一红,“那会不过是想着寿春要入夏了,你个北人肯定会不适应,随便准备了几瓶,没想到你还用上了。”

    慕容定眼睛瞥她,手伸出来一把把她拉过来,清漪踉跄一下险些跌到他身上。慕容定抱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肚子上。

    他仰着头,琥珀色的眼里巴巴的望着她,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当初不是说是专门准备的么,怎么现在就成随便的了?”他浓长的眉毛皱起来,扭成一个失望的疙瘩。下巴抵在她肚子上,可怜巴巴的厉害。

    “我……”清漪瞧见他现在这么“娇弱”的模样,浑身一抖,紧接着手臂上争先恐后鸡皮疙瘩不断冒出来,汗毛跟着疙瘩树立,高唱凯歌。

    慕容定长得俊美,但是绝对不阴柔,他刚柔相济,见过了他十步杀一人的模样。如今他这恨不得尾巴都翘起来,清漪鸡皮疙瘩一个劲的抖。

    慕容定下巴依然抵在她肚子上,隔着厚厚的好几层衣物,轻轻的蹭着她。他的目光过于强烈,清漪伸手按在他的肩头上,温柔的抚摸,“我、我那会就是随便的来着。”

    原本想要说专门为慕容定准备,但是见着他那瞬间眸子里头泛起的水光,瞬时内心的暴虐感爆棚。她想要捉弄一下他。

    慕容定一惊,而后嗷的一下把她整个给拉到怀里来。

    “才不信!宁宁当初说了的,这会我才不信呢!”他把她给压在床上,一脚直接把刚才擦脸的帕子给蹬的老远。

    他整个人气势汹汹的压在她身上,虽然只是把很小一部分的重量放在她身上,哪怕只是一小部分,清漪也有些吃不消。她被压的白眼直翻,伸手推他。

    “你过去点,好沉啊!”

    慕容定见状马上起身,到了半途又停住,“那是不是为我准备的?”

    清漪眼白都要翻出来了,只要身上这头沉重的野狼快点翻过去,什么都好说!

    “是的,是的,刚才那话我是说着逗你的。你还记得我那会和你说过,寿春天热,怕你水土不服身上长疮,特意给你准备的。”

    慕容定眸光柔和下来,他垂下头在清漪的胸口轻轻的蹭了蹭,喉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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