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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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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吃素吃久了,一旦开荤,难免会吃的猛些。男人么,那事上头高兴起来,难免叫个几声。

    校尉加快脚步,带着士兵目不斜视,直接从慕容定的穹庐旁走过。连速度都放慢了,走的颇有几分依依不舍。

    清漪的饱饱的睡了个好觉,大清早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兰芝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兰芝看到她脖子和胸口上的点点梅红,笑的开心,“恐怕过不了多久,六娘子就要添个小将军了。”

    夫妻两个聚少离多,成婚以来,慕容定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东奔西跑,了两个人在一块的日子,认真算一算还真没多少。

    “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看他的了。”清漪手臂伸进厚厚的衣袖里,兰芝低头给她系上衣带。

    “以前将军常常在外面,现在六娘子就在将军身边,可不是快得很。”兰芝说着继续给她忙活起来。

    这里水比较珍贵,但对她来说供应还算充足,洁面漱口都没有收到半点限制。清漪吃了点东西,叫人跟着在外头稍稍走动了下。慕容定住的穹庐够大,但是待久了还是觉得闷,出去走走散散心。

    清漪走在外面,头上戴着防沙尘的帷帽。在慕容定一队亲兵的护卫下,在外面看看风景。

    军营里头到处都是男人,偶尔见着个女人,哪怕是个老妪,也要看成出水芙蓉的西施。一个个的见着清漪来了,哪怕有军令在身,不敢肆意喧哗吵闹,可是脖子长的和被人从后面吊提起的鸭子一样。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身材娇小的小妇人。

    只见小妇人穿着淡翠色的襦裙,头上戴着帷帽,帷帽四周有朦胧轻纱落下,将她的面容笼上了一层薄雾。在薄雾之下的眉目不甚清晰,但依然可以在外面窥见姣好的面容线条,一群男人心醉神迷,甚至有些人睁大了双眼,目光如火,恨不得将这妇人面前的轻纱给烧的一干二净。

    慕容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一群旷男满脸痴迷的望着远处的一道倩影,他站定了眯了眯眼,分辨出来那背影是清漪。他看着那些脚站在那里,人恨不得贴上去的士兵怒叱,“你们还站在那里作甚!该做甚么做甚么,如果敢有半点疏忽,军法处置!”

    他这一声,气沉丹田,威势十足,把原本还一心想着好好看美人的士兵吓得慌忙遁走,半点都不敢停留,生怕自己再留片刻,慕容延就真的拿他们来军法处置。

    军中一句军法处置就是要掉脑袋的,美人很好看,可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一条小命来看的。只能看,连美人的手都摸不到。要是因此丧命,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慕容延见着那些原本痴痴呆呆的人都散开了,大步走上去。

    “六娘子。”兰芝见着慕容延赶过来,马上出声提醒。

    清漪转过身来,见到慕容延向自己走来。清漪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大伯子有过什么交往。不过还是停下脚步来,等到慕容延站定了,她屈了屈膝,“大伯。”

    “嗯。”慕容延故意办起面孔来,他翻起眼皮,瞧见清漪身后站着好些个慕容定的亲兵,心下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失望。

    “大伯前来,不知道有甚么事?”清漪问。

    “弟妹在这里,不知道所为何事?”慕容延不答反问。

    “在穹庐里头呆久了,怪觉得气闷的,所以出来走走。”清漪说到这话,不由得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来,话语里都带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大伯,是不是我妨碍到你们了?”

    慕容延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军营里头许多地方不好走,而且人也多,到时候只怕几个不长眼的冲撞到你。”

    清漪开口,她还没说出话来,又听慕容延道,“这样吧,我倒是知道一处离这里不远,又好看风景的地方,待会我叫我身边的亲兵带你过去。”

    清漪原本还以为慕容延过来是说她妨碍了他办事,要赶她回去呢。她反驳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谁知道慕容延竟然是给她选个好地方去看风景?清漪求之不得。

    “多谢大伯。”清漪迟疑了下,开口道,“贺楼夫人和段娘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还请大伯不要太担心了。”

    慕容延愣了愣,到了现在,阿娘的事除了他之外,提起这件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所有的人好像不约而同的把他的阿娘给忘记了,忘记了阿爷其实还有这么一个原配发妻。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点了点头,面上也带了几分鲜活的气息,“嗯……多谢了。”

    清漪瞧着慕容定转身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和兰芝说道,“他其实也不容易。”

    她来了这么一会,该听说的都听说了,慕容延跟着慕容谐在外头的这段时间,功劳是建了不少的,甚至还会亲自冲锋陷阵。他才能有,胆气更是有,只是前头那些年被母亲给耽误了,这会玩命似得赶。到了这会还得替母亲担心。

    “这可只能怨命不好了。”兰芝扶着她,“有那样的阿娘,也只能受着了。不过这些六娘子还是不要在提起了,要是郎主知道了,说不定心里不痛快呢。”

    清漪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心里不痛快?我心里才不痛快呢!”

    这家伙,简直叫她恨不得吐出口血来。这么久了,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大名是什么,这么久原来他都是把乳名当大名的?

    昨晚上她还真是少拧他了。

    慕容定这会正在看士兵操练,士兵们每逢三日操练一回,这是雷打不动的惯例,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操练。慕容定骑在马上,看着士兵弯弓如满月,动作整齐如一。这样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愧是当年六镇的精锐,哪怕流放到河北,被迫种了几年的地,吃饭的看家本事还是没有丢掉。”

    “只是,现在蠕蠕人已经几乎全部北逃了,而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些好对付的,想要继续统领他们,甚至用他们做为本钱和段兰对峙,恐怕没那么简单。”慕容定身后的副将道。

    这些人都是从六镇里头出来的,性情彪悍好斗,不然朝廷当初也不会把这些人都给流放到了河北,让他们远离草原,免得他们再生事端。可是这些人哪怕是到了河北都不安宁,是不是的杀掉临头的人,想要造反。

    段秀当年声威甚重,才堪堪压住了他们,如今想要完全降伏,谁也没有一定的把握。

    慕容定听后良久没有做声,他静静的骑在马背上看完了整场操练,直接拉过马缰调转回头去。出了校场,他翻身下马,抬起腿,大腿内侧就一阵酸疼。那真的是疼,疼的他眉毛都要竖起来。

    李涛瞧见慕容定僵在那里,连迈出去的那条腿都僵住了,保持着一个怪异的站姿。看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李涛上去,小声开口,“将军,是不是身体有甚么不适?”

    慕容定摇摇头,“没有。”说罢,他迈着酸疼的腿继续走。

    昨夜宁宁知道他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大名,那双纤纤素手在他屁股和大腿里头拧了不知道多少次。

    平常她力气不大,但是真的发火的时候,还真是叫人难以招架。慕容定迈着酸爽的两条腿,去慕容谐那里,找这位阿叔商量事去了。到了晚上暮色四合,天色都暗了下来,他才抽出些许时间去韩氏那里。

    韩氏到五原郡不过是一夜,可是如同干涸久了的池塘遇上了甘霖似得,整个人不过是短短一夜马上就水嫩了起来,眉梢眼角皆是满满快要满出来的风情。

    只要有慕容谐在,不管是哪里,她都和开的正艳的牡丹一样,艳丽夺目。

    韩氏在穹庐里头看书,正看着,慕容定就从外头掀了门帘进来,见着韩氏,直接大大咧咧的在她面前盘腿坐下,根本就没个正经样子。

    “怎么?到我这儿有事?”韩氏听到慕容定那沉沉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着慕容定那张脸,她嫌恶的皱起眉头,“怎么不擦擦就来了?”

    “阿娘还嫌弃我么?”慕容定道,他坐在那里,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口了,“阿娘,你知道不知道宁宁的大名是甚么?”

    韩氏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她丢下手里的书卷,看着儿子,“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叫甚么?”

    慕容定顿时有些扭捏起来,他动了动,又不小心牵扯到腿上的淤青,疼的他险些呲牙。

    “我之前也不在意她叫甚么,反正在我身边,是我的人不就行了么……”慕容定嘀嘀咕咕的,对着韩氏的目光,他声音小了下去,脑袋都搭了下来。

    “你呀!”韩氏被慕容定这话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说你不上心吧。你以前对其他女人几乎看都不看,也只有她才入你的眼,还和人抢了起来。说你上心吧,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大名叫甚么?”

    慕容定脸色涨红,眼神左右乱飘,后来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韩氏。韩氏被看的没办法,起身从身后的木架子上抽出一支卷轴丢给他。

    “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带上的,就是你和她成婚之前,杨舍人送过来的写有她生辰姓名的帖子,我拿回来就没见你看过,还以为你早知道呢。”

    慕容定东西拿在手里,也顾不上反驳韩氏的话,抽开来看就见着上头‘杨氏清漪’这四个大字。

    清漪,他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好好的读了一遍。心里生出几分浓厚的愉悦来,好似从唇齿间读出来,都能生出令人心怡的芳香。

    “嗯,知道了就走。坐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韩氏毫不客气的出口赶人。慕容定郁闷万分的起身,被韩氏给赶到了外头。

    夜色下的军营依然不改冰冷的本色,似乎一举一动都有军法这两个字束缚,他原本见多见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可是清漪过来之后,他这个后知后觉的终于是觉出几分不寻常了。

    慕容定马上就往自己的军帐走过去,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有家室的人干嘛要混在一堆单身汉里头?

    回到军帐里头,慕容定就闻到一股香味儿。定睛一看,就见着食案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清漪听到声响从屏风后转出来,就见着慕容定傻大个似得站在那里。

    清漪见着他,想起这家伙昨夜里问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还是哼哼了两声,“还傻站着干啥,过来。”

    慕容定马上过去,结果腿上又疼起来,忍不住趔趄了一下。昨夜她拧的可真够狠的,疼死他了……

    清漪瞧着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大马趴,哪里会不知道内情。过了一天,该气的都差不多了,也没打算和慕容定冷战。过去拉他过来,“今日一天都没见着你,也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

    “今日外面有事,所以现在才回来。”他说着,话语里带着些小心翼翼,过了好会,他道,“宁宁,我去阿娘那里拿了那个名帖。”

    清漪脸上沉下来,乜着慕容定,“然后呢?”

    “然后我终于知道你的大名了。”慕容定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垂下来,活似个做错了事,前来道歉的孩子似得。

    “哦。”清漪哦了声,斜睨着他。

    “先吃饭吧。”

    慕容定方才表现的和愧疚,不过面对饭碗,他马上开始埋头苦吃,活似好几日没吃饱似得,一顿吃完,半点剩饭都没有留下。

    清漪瞧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案几,一时间心里十分复杂,不知道要拿什么表情要面对。要说慕容定完全不知错吧,他还知道要挽救,回来和他低声下气的。要说他洗心革面,这家伙吃的这么欢快,胃口好的吓死人,没有半点诚心的意思啊。

    清漪僵着脸坐在那里。

    慕容定吃的心满意足,瞧见清漪黑着脸坐在那里,乖觉的坐过来,“宁宁,你生气了?”

    “不生气不可能吧?”清漪觑他,想起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算是什么好场合。还是他自个自己说的。

    慕容定眨眨眼,屁股动了动,离她更近了些。手指碰了碰她的袖口,见她没有半点抵触,胆子马上膨胀起来,爪子一伸,直接攥住她的手。

    “清漪?”他低低叫了声。

    清漪听在耳朵里,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儿,她抖了两下,听他老是叫宁宁,突然来一句大名,她都有些不习惯。

    “好了。”清漪颇有些怪异的扭动了下身体,“今天累狠了吧?还是叫人给你送水进来,早些睡了吧?”

    慕容定双眼立马亮了,那目光看的清漪身上滚烫。他想什么,她都不用猜了。

    “你还想!”她嗔怒着,伸手就捶打在他身上。

    那力道小小的,捶在身上简直给他挠痒痒似得,不疼不说,反而浑身上下都舒畅起来,舒服的他想要哼哼。

    昨夜想起捏在腿上的手,慕容定顿时觉得腿上一阵酸疼。

    慕容定捉住在自己身上敲打的手,抓紧了一把抱住,然后和抓到了兔子的狼一样,把她压在床上,咧开嘴,露出里头的尖牙,享受属于自己的美味。

    兰芝见到这两人这么快滚到了一块,马上退出来。

    李涛过来瞧着兰芝这么快出来,满脸奇怪。兰芝走的慌张,一出穹庐就迎面差点撞在李涛身上,兰芝低低叫了声赶紧退开。见李涛还要进去,马上叫住他,“你还是别进去,郎主这会和娘子在一块。”

    李涛面色变得古怪,这会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呢,怎么这么快就……

    兰芝意有所指瞥了一眼帐门,“还是别进去了吧……”

    李涛心绪复杂,果然娘子过来了,将军就过得滋润无比了。若是以前,将军还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到校场练个把时辰的骑射。但是娘子一来,就没有那个心思了。

    他点点头,领了兰芝的好意。转身离开。

    清漪被他缠了好几遍,浑身上下湿黏黏的,脑子里一团糊,都想不起来事了。慕容定得意又开心的一只手撑在她身边。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是用男色解决不了的吗?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得意的扫尾巴:做为一只有美色的狼,太好了

 第99章 南下

    慕容定饕足的和吃饱了的狼一样,这几日浑身上下舒畅的无形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到了慕容谐的大帐; 见到慕容谐坐在那里; 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眼熟的男人。

    慕容延见他进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此刻阿爷和人商量的都是大事; 这时候还叫这家伙来,看来这对母子在阿爷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他心里一时间酸涩莫名; 低下头去,以免自己不小心从眼睛里暴露出此刻的心绪。

    “这是……夫蒙将军?”慕容定回想了老半日; 想起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慕容谐曾经最得重用的部下夫蒙陀; 在晋阳的时候,就协助慕容谐打理手下骑兵。原先他也见得不少; 只是后来他到了六镇上; 回晋阳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久而久之; 自然是不记得他了。

    夫蒙陀对慕容定弯腰,手掌握成拳头轻轻击打了一下他自己的肩膀。

    “夫蒙将军; 人可已经带到了?”慕容谐问。

    “回禀大将军,人已经带到了。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算是老实; 没给人添乱。”

    “毕竟是我那个表兄用手铸金人选出来的,天命所归,自然不会傻到哪里去。跟着我们还有一条活路,要是被段兰给逮回晋阳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慕容谐笑了两声。

    慕容定反应过来; 知道元绩已经被送过来了。晋阳原本就是慕容谐的地方。慕容谐在晋阳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要是一朝全都让段秀父子给占尽了便宜,那么他也该去死一死了。段秀将晋阳弄到手还没有多久,人就被杀了。段兰眼高于顶,自然不会和父亲那样花费心思笼络旧人。

    段秀没来得及将晋阳旧将全部收拢过来,段兰更是没怎么动手,慕容谐不出手,简直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

    “那么阿爷可以让陛下发诏,征讨段兰!”慕容延上前一步插手道。

    慕容谐摇摇头,“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慕容延脑中闪过什么,“可是那些六镇旧人?”

    慕容谐点头,看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道,“正是,那些个六镇旧人,可不是些好糊弄的人,而且他们和朝廷可是有着深仇大恨,毕竟在河北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用小皇帝的名义,怕他们不服,要是闹起来,恐怕不好容易收场。”

    慕容延不是傻子,马上就明白了慕容定的话下之意。

    “阿叔,这恐怕需要你亲自去一趟。”慕容定拱手对慕容谐一拜。

    慕容谐点点头。他看向慕容定,“你去叫人把那些士卒都集聚起来。”说罢他从席上站起身来。

    慕容定点了点头,马上转身出去。慕容谐看向慕容延,“你跟我来。”

    慕容延闻言,马上跟了上去。

    清漪在帐子中睡的香甜,这些天慕容定似乎找到了可以使力的地方,到了晚上就缠着她缠个没停。半点都不怕自己纵欲过度。

    晚上累着了,只好在白天补眠找补。幸好韩氏早早就让人带话过来,说她身体有些不适,不用清漪过来晨昏定省了。清漪才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好好让自己睡个痛快。她埋头睡的正香,整个人都埋到被子里头,偶尔在被子里动两下,睡梦里哼哼了两声。睡的正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哄闹,逼得她拉过了被子,把耳朵给堵住。那声音大得很,听在耳朵里头,似乎是有千万人一同嚎啕大哭。

    清漪双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她有些迷茫无措,甚至有点被闹醒后的气愤。她扒开身上的被子,一骨碌坐起来。兰芝守在一旁,瞧见她起来了,俯身过来,“六娘子醒了?”

    清漪没有立刻答话,她坐在床上,那哭声没有随着她的醒来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大。甚至染上了些凄厉的味道。

    “外头是怎么了?”清漪喃喃道,她看向兰芝。兰芝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外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六娘子稍等,奴婢出去打听打听。”说罢兰芝起身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兰芝跑的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脸上煞白,没半点血色,“六娘子!奴婢问过人了,说是慕容老将军想要班师回朝,那些老兵们不愿意,正在那里嚎啕大哭呢。”

    “不愿意?”清漪蹙眉。

    慕容谐领兵,原本就是为了驱逐大面积向南扩张的蠕蠕,现在蠕蠕退的差不多了。按理来说,慕容谐的确也应该回去了,解除手里的兵权。不过那些老兵都是六镇的老人,吃过被流放的亏,恐怕心里对回去两个字怕的要死,宁可和蠕蠕人厮杀,也不要再被流放一回。

    正想着,外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哭声更大了,就连牛皮的穹庐也挡不住那些哭声。老兵的哭声如同汹涌的洪水迅猛的往这边推。

    兰芝胆小,吓得面无人色,嘴唇都在发抖了。清漪一把掀开被子,“给我穿衣。”

    清漪迅速的穿衣洗漱完,将自己打理整齐之后,直接出了穹庐。穹庐外哭声整天,轰的耳朵生疼。她眉头皱起来,向外走了几步。士兵拦住她,“将军吩咐过了,现在情形不同以往。还请娘子不要随意走动。”

    话语刚落,哭声里头又爆发出呼喝来。

    吵吵闹闹叫人摸不准头脑。

    清漪点点头,转身就回了穹庐内。外头这些哭声恐怕是慕容谐自己弄出来的,带兵之人最是忌讳哗变或者是营啸,一旦发起,想要平息事态就非常难。所以能安静下来就要安静,平常军营里头,谁要来个喧哗被抓住了都要打一顿板子,更何况这么多人?

    想到这里,清漪原本有些不安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兰芝见着清漪去而复返,立刻走上前去,“六娘子?”

    清漪见着兰芝满脸的害怕,伸出手来在她的手掌上安抚的拍一拍,“没事,外头老将军正在布置大局,吵是吵了点,但是没有大碍。你也别吓着了。”

    兰芝听到清漪这么说,又见她神色平静,这才把悬到喉咙口的心给落到肚子里头去。她拍拍胸口,“奴婢胆小,外头这么大声,都要吓死了。”

    “这点胆子!”清漪笑了笑,她看向外头,“好了,我们在这呆着,不要出去。外头甚么时候事了了,我们甚么时候再出去好了。”

    兰芝点头。

    外面寒风肆虐,但是场面却火热无比。

    搭建起来的台子上,慕容谐站着,高大的身躯看上去没有半点衰老的迹象。台下的老兵们哭成了一片。

    慕容谐满脸感叹,“这也是迟早的事,我并不是你们的故主,如今蠕蠕已经驱逐回了漠北,我也该还权给太原王。”

    “可是将军回去了,我们该怎么办?”老兵们闻言哭的更凶了,涕泪皆下,“我们回去之后,哪里还有活路,恐怕又要被驱逐到哪个地方自生自灭,还不如跟着将军一块打仗呢。”

    “我也想和你们一块征战,可是这会蠕蠕人都退了,我们还有什么仗可打?就算是和南边的梁国,太原王十有八、九是不会叫我带兵的。这看来看去,也没有个甚么好办法啊。”

    就在这时,老兵里头不知道谁吼了一声,“既然这样,怎么不和段兰打?段兰自己也是乱臣贼子,打他岂不是正合适?!”

    此言一出,老兵们先是一愣,而后又纷纷响应起来,“没错,就打段兰!”

    老兵们只求能有个容身之处,不要和过去一样被流放到哪个地方,至于和谁作对,一概不管。

    “打段兰,打段兰,打段兰!”

    “将军,我们反了吧!”

    “反了,反了!”

    老兵们找到了活命的新法子,兴奋的双颊红亮,双目几乎都要生出火来。

    “反了!”

    “反了!”

    慕容谐伸出双臂,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带兵多年,威望自然不同寻常,果然老兵们纷纷安静下来。

    “反我是不敢的,”慕容谐话语一转,“不过段兰自己也是乱臣贼子,当年我和大将军一道,也算是为了讨伐毒死皇帝的毒妇,万般无奈之下,才带兵进的洛阳。可是段兰却抓了陛下!我侥幸,在晋阳的三级佛寺将被段兰囚禁的陛下给救了出来,现在我们就听听陛下怎么说吧!”

    说罢,慕容谐一抬手,慕容定叫人把元绩带过来。不多时,一个白面年轻男人被两个彪形大汉给一左一右搀扶到了台上。

    元绩抬眼看了一眼下头黑压压的人群,心惊肉跳,站在这里,比当初站在洛阳皇城的阖闾门上还要叫他心惊胆战。

    慕容谐回过神来,面上恭谨,“陛下?”

    “慕容将军快些起来。”元绩伸出手来虚扶了慕容谐一把,“段兰卑鄙小人,杀害先帝,溺死宗室大臣数千人,罪行昭昭,天理不容,朕封慕容将军为讨逆将军,征讨叛贼段兰!”

    慕容谐低头,重重的回了一声“臣领命!”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老兵们见慕容谐不回去了,心花怒放,高兴的大呼。

    慕容定和慕容延站在一块,慕容定瞧着面前这片热闹,嘴角勾了勾。慕容延则是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们家和段兰势不两立,这一步是迟早的,只是贺楼氏现在还在肆州。肆州离晋阳太紧,晋阳又是一处重镇,屯兵甚多。肆州的兵马哪里有晋阳那么多,就算慕容弘和慕容烈两个拼尽全力,恐怕也受不住。

    如果肆州城破,到时候贺楼氏的下场……

    慕容延的脸色更加难看。

    慕容定才没有去管慕容延,方才在人群里头最先叫反了段兰的人,是他事先安□□去的。老兵们已经被回去这两个字给骇破了胆子,有人起个头,对他们来言就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只求能够保命,管什么太原王不太原王的。

    慕容定看了看周围,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清漪在穹庐里等了好久,终于把慕容定给等来了,慕容定一进穹庐,清漪就迎了上来,“我今日一起来,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究竟发生甚么事了?”

    慕容定嘴角挑起一抹笑,一条胳膊揽过她的肩膀,“没事,不过是阿叔在降伏那些老兵罢了,现在皇帝在我们手里,小皇帝封了阿叔一个甚么讨逆将军,要阿叔去讨伐段兰。”

    清漪惊讶道,“皇帝在慕容老将军的手里?”

    慕容定笑的越发得意,幸好屁股后面没有尾巴,不然尾巴都已经翘的老高了,“没错,当初知道段兰把皇帝压到晋阳的时候,我们就打这个主意了。而且晋阳原本就是我们的老巢,比起段兰这个崽儿,我们连地板下头有甚么都知道。那个佛寺原本就私下修建了应急的暗道,在底下交错直接通往外面。所以我们就派人和那里头的和尚里应外合,把皇帝给架了出去。”

    慕容定摸摸下巴,“有皇帝在手,做事还是方便了许多。”

    “难道段兰半点都没有察觉?”

    “有!他又不是死人,不过那会大丞相老部下们都在,段兰这个兔崽子忙着耍威风立威呢,后来蠕蠕人又来添乱。他要是蠢透了,就只管说皇帝在他手上丢了。那些桀骜不行的老部下原本就对他有所不满,要是知道皇帝丢了,那么他就是个废物。到时候就都压不住了。”

    慕容定当时就笃定了段兰对这件事只能明面上都压下来,或许一时半会的怀疑到他们头上,可是架不住外头那些凶狠的蠕蠕人,还是要用他们。再说他们那会在晋阳可是什么人都没见,他又能抓住什么把柄!

    清漪被慕容定那个得意洋洋的模样给都笑了,笑了一会之后,清漪拉住他,“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五原郡离晋阳可不近。”

    “所以我们现在要南下进关。”慕容定低下头来在她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进关……”清漪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眨了眨眼,突然明白慕容定说什么了,“慕容老将军是想要打下关中?”

    “算是吧,毕竟没个扎根的地方,心里不踏实。晋阳暂时也回不去,阿叔和我们几个人商量了好久,觉得关中甚好,进退都可以,而且如果能拿下蜀地,那就更妙了,蜀地自秦汉以来就是天府之国,出产甚丰,如果能将蜀地拿到手,军粮都不愁了。”

    清漪白他一眼,迎面给他泼了盆冷水,“可是蜀地也难进,进去了估计就不想出来了。”

    慕容定呲了呲牙,手指捏捏她的脸颊,“就不能说点我喜欢听的?”

    “要是顺着你的话来,外头要多少有多少。”清漪一把捉住他的手,“你也是想我说实话,而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只顾着奉承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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