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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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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来往,上回他为何要掳你走……”慕容定狠狠拧眉,他手指收紧,换来她的痛叫。

    他下意识松开,又紧紧握住,他脸颊上抽动着,“有人告诉我,说你在六拔那个混账玩意儿成婚的当天,和他拉拉扯扯!”

    “我……”

    “宁宁!”慕容定双目血红,近乎噬人。他将人救回来开始,就知道掳走妻子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一直放在心里,不说也不问,只当是一个跳梁小丑的闹事。可朱娥告诉他,两人之前就有过勾搭?

    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他将眼前人带走的时候,元穆那张痛不欲生的脸。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抓住她,不敢放松半分,要从她这里得个说法。

    她到底是不是背叛了他,是不是在骗他!

    清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捏碎了,他那双手捏的她好疼。清漪挣扎了两下,慕容定丝毫不松开,他将她整个儿都困在他的手臂里,死死盯着他。如同一头发怒了的雄狮,只要她有一句话不是实话,他就会立刻将她吞噬。

    “你先放开我!”清漪挣扎着,慕容定依然紧紧缠住她,“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大伯成婚的时候,我的确见到了他,他也的确拉住了我。但是我和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半点苟且。当夜青庐附近到处都是宾客,还有不少过去看新妇的女宾,我若是真的要偷人,我是疯了还是傻了,非得选在你阿叔家里,难道我还不知道那会管家的是贺楼夫人,那么多女宾只要有一个看见了,不出两日全洛阳都能闹得风风雨雨了吗!”

    “那他为甚么要掳你……”慕容定一愣,原先嗜血的血红从眼上褪去少许。

    清漪抬头看他,眼里坦坦荡荡,没有一丝躲躲闪闪,“我不知道,人心本来就是不可捉摸的,他想甚么,我怎么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况我那会要是真的和他商量好了,我当场故意做个样子就罢了,何必还拼死挣扎,把自己弄成那样?!”

    清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他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挥开,仰着头,半点不怕的回视他,“随便一个人跑到你面前,说我和他有甚么。你就来问我了?”

    “他掳了我,我没想过要瞒你,也瞒不过。我若是真心和他有甚么,为甚么我还要这么死心塌地的在你身边?”

    “还有,这话到底是谁和你说的?有没有人证物证?她是亲眼看到我和颍川王如何了,还是怎么样?!”

    清漪狠狠喘了口气,她抬眼看他。慕容定向后退了两步,他双眼睁大,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转过脸去,向后退开一步。清漪在此刻却已经逼了上来,“到底是谁说的?我这就过去和她对质!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扣在我头上!”

    慕容定深深吸了口气,他转过头来,这会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面前这张日日见到的面孔。他没有真凭实据,有的只是心下的猜测,和愤怒。

    愤怒褪去,当理智再次占据头脑的时候。他竟然有几分夺路而逃的冲动。

    “是朱娥。”慕容定道。他一手撑起额头,似是头很疼。

    清漪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她,她和我因为你的关系,原本就是势同水火,捕风捉影半点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她都能拿到你面前来攻击我。她这么说,如果当初真的看到我和颍川王有个甚么,等不到现在,恐怕当场就能叫嚷出来吧。”清漪看向他,眼里冷淡,“你能这样,想必之前心里就一定有不少疑问,要问的都问了。免得都压在心里,没事想东想西。”

    慕容定最怕她这冷静的模样,他宁愿她勃然大怒,跳起来和他吵,甚至卷起袖子和他打上一架,而不是这样,她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冷淡,好像已经将他的罪名已经定下来了,只等给他量刑。

    他拉住她的手,“宁宁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清漪摇摇头,“我没生气,真的。有些事藏在心里,和滚雪球似得越滚越大,还不如早些说出来,哪怕吵一架,彼此也能算个心里舒服,像这样,你压着压着,谁知道会成甚么样呢。”

    清漪狠狠吸了口气,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抬头直直的看着他,“六藏,你有甚么话,直接说吧。”

    至亲至疏夫妻,在现代也没有逃过这个定律。清漪不打算和慕容定貌合神离,既然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最好的了。

    清漪叫侍女进来打扫,然后送上两盏什么都没有加的热水。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漪双手捂住陶盏,暖着双手。

    慕容定在对面坐着,过了好会他开口,“我记得你和他之前感情很是不错?”何止是不错?慕容定还能记得元穆为了她,对自己拔刀相向。肯为了个女人真的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要说没有真情实意,谁会相信呢。

    “是,很不错。”清漪答道,“那会阿爷把我许配给他,那会他也认定了是我,两家门当户对,后来他也时常找机会和我见面,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慕容定听得额头上的青筋险些暴出来。

    “……”他满心窝火的坐在那里,却半点不能拿清漪怎么样,过了好会他看向她,“那你现在心里有我么?”

    清漪看过去,微微一笑,“你现在如何,我就是如何。”

    “我待我如何,我待你如何。”

    “那你有没有对他余情未了?”慕容定脸色才好看些,想到这个,眉头又竖起来。

    清漪坐在那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她抬起眼,瞥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双目几乎黏在她的脸上,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已经和他这么久没见过了,要说余情未了,此言到底从何处来?”清漪看他,目光中坦坦荡荡,没有一分躲躲闪闪,“如果当真余情未了,我为何还要回来?”

    “都说妇人爱前夫,真是这样,你现在恐怕也见不着我。”

    慕容定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清漪瞧着他脸色就这么变来变去。最后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一言不发,直接出去了。

    过了好会,兰芝大着胆子进来,一脸的担心,“六娘子,奴婢方才见郎主气冲冲出去了,这到底怎么了?”

    清漪伸手,一条胳膊撑在头上,想起方才自己遭受的那一番质问。那一场迟早要来的,慕容定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劫走他的人是谁,他心底要说没有半点怀疑,那根本不可能,今天是朱娥,明天说不定来个白娥,索性不如大家全部都说开了。

    哪怕他听着觉得不顺耳,她也是好歹把话都说清楚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颍川王以前勾勾搭搭,过来问我来着。”清漪看见兰芝面露恐惧,不由得摇头,“你怕甚么?原本就是没有的事,我还怕他问不成?说开了对谁都好。”

    兰芝想起慕容定青白着脸色怒气冲冲离开,不由得有些后怕,“可是看郎主的脸色,好像气的狠了。”

    “气的狠了才好,他刚才抓住我肩膀,疼死了。这会气气他,算是扯平了。”清漪说着抬起胳膊,活动了一圈自己的肩膀。慕容定那会是真用了力气,这会隐隐约约还有些疼痛。

    她呼的舒口气,“段朱娥的话他都能听进去,要是我的话听不进去的话。那就没药救了!”

    接着好几天,慕容定都没有回家,清漪过了那么一两天,觉得差不多了,叫人去问问慕容定什么时候回来,很快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慕容定要准备跟着慕容谐南下去见段兰,这段时间正在准备,所以不回来了。

    清漪听到之后,给他准备好了行囊,叫人送过去。

    慕容定出发的前一日,杨隐之替慕容定过来给清漪传话。杨隐之把慕容定要他传达的话都给清漪说了之后,他颇有些不解,“姐姐,你和姐夫是不是争吵了?”

    “无事,夫妻间的拌嘴而已。”清漪说这,让人把两个盒子交给他,“这个是我给你还有他准备的,这个天上路,简直是受苦,所以亲自准备了些厚足袜,到时候路上也轻松一点。”

    杨隐之原本满心担忧,怕慕容定是不是和清漪又有什么了。见姐姐这般说,也放下心来。

    杨隐之带着清漪叫他带上的东西去见慕容定,“姐夫,姐姐说这是给你准备的。说路上冷,用这些在路上可以轻松些。”

    慕容定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提起那么半点兴趣来。上次那回发脾气,慕容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清漪的实话实在是太实诚了,他有些接受不了。什么叫做如果还有旧情的话,就不回来了。难道他就没有什么比得上元穆的?她还不会因为自己的魅力,抛弃旧爱投入他的怀抱?

    慕容定越想越气,孩子脾气一上来,也不想回去了。这会听到杨隐之这话,心底涌出欣喜,可笑容才露出来,又很快被他按捺下去。

    面前的这小子可是她的弟弟,可不能叫他看出半点端倪,要是回去这小子告诉他姐姐,自己的脸往哪搁。

    “嗯,我知道了。”慕容定点了点头,他看向杨隐之,“你还有事?”

    杨隐之望着慕容定欲言又止,过了好会,还是开口了,“姐夫,姐姐自小没有受过甚么委屈,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自然,我哪里能和个小女子计较。”慕容定撇过脸去,“放心吧,我既然和你姐姐成了夫妻,我自然会包容她的。”

    杨隐之这才放下心来,出去了。

    等到杨隐之一走,慕容定把他带过来的那个木盒拿过来,木盒实木的,沉的很,他解开锁扣。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码放着足袜,拿出来沉甸甸厚实的很。

    出征在外,衣物之类的算是个消耗品,在军营里头。若是有哪个倒霉鬼不小心死了,那么他留下来的衣物也要被其他同袍买走了。

    他自然不会落到那个地步,可是这么冷的天,谁还不喜欢自己衣服越多越好呢。尤其这还是她准备的。他拿出一双棉袜看了又看,布料柔软结实,里头填的丝绵厚厚的,光是摸着就觉得暖和。

    慕容定目光柔和了些,他垂目看到手上戴着的金戒指。和她差不多一个样式,只是做的要比她那枚粗犷许多,也大许多。慕容定脸皮再厚,也不敢戴着女子样式的指环出去。所以叫金匠做的粗犷些,不要那么细腻。

    心底那些愤懑渐渐抚平下去。

    要不要见见她?这次和阿叔外出,若是顺利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不,必须要叫她好好忍受一番相思之苦,不然感受不到他的好。

    慕容定咬牙下了决定,手里的绵软的足袜好似热了起来。他依依不舍,咬紧牙关。他连忙将足袜放回去,他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她了,再看这么看着她送过来的东西,他都怕自己忍不住了。

    过了两日,慕容定和慕容谐南下。

    慕容谐南下,慕容定和慕容延跟着他走,慕容弘等人留在肆州城。除去军政大事之外,其他的事全部留给了韩氏。

    管事的应该是贺楼氏,只是贺楼氏至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别说管事,自己都要人伺候。

    清漪特意守在城门口,送慕容定出去。

    她特意装扮过,下了马车。

    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路边,她肌肤白皙洁白,貌美无比,在这雪城里,见着她,竟然让人想起了南边才有的芙蕖。

    细白柔软的狐毛轻柔的蹭着她的脸颊,从袖筒中探出的指尖白洁,凑到红唇上,轻轻的哈出一口白雾来。

    值守的士兵,时不时向那个貌美的少女头来一瞥。好看看那个貌美出众的女子,若不是有军令在,这会恐怕早就跑过去献殷勤了。

    原本应在城楼上的校尉下来,看了一眼这些个孙子,过了会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走到清漪一行人那里,“不知娘子还有何需要?”

    校尉不像那些小兵,对这个年少小妇人的身份一无所知。因此他不敢放肆,神情恭谨,挑不出错来。

    “不用了,多谢。”

    口音是纯正的洛阳音,听得校尉楞了下。肆州这个地方离洛阳甚远,哪里听过纯正的洛阳音。

    校尉曾经有幸去过洛阳,心下对那位将军生出了几分艳羡来。

    清漪和校尉说了那么几句话之后,转过身来,双眼看着眼下还比较清冷的大道。为了能早日等到慕容定,她起了个大清早。城门一开就在一旁,过了好会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六娘子,来了!”兰芝欢呼。

    清漪立即抬起头来,一群玄甲将士骑在马上向城门这边跑了过来。这些人个个衣甲整齐,只是他们个个脸上罩着玄黑的面甲,看不到面容。清漪仰起头来,直视那些人的双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闪而过。

    她飞快的随着那双眼睛的主人转过头去。将其他的或是迷恋或是惊艳的目光甩到脑后。

    突然领头的那匹马嘶鸣了一声,被人拉住了。

    清漪听领头的慕容谐说了什么,而后响起了一阵哄笑。而后一人翻身下马来,他快步走到清漪面前,把脸上的面甲拉上去露出她熟悉的那张脸来。

    慕容定一开口喷出一口白雾,“你来干甚么!”口吻竟然有几分责怪。

    清漪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他自从那日之后就没有回家过。她都还没怪他呢,反而先责怪起她来了。

    “你这么多天没有回来,有事也只是叫人传达。这次你一走就要好几个月。我过来送你。”清漪说着,忍不住又往手心里吹了口气,暖一暖。她鼻头懂得通红,眼里似乎有水光闪动。

    慕容定愣了愣,他看到她那被冻的红彤彤的鼻头还有脸庞。因为被堂兄弟们和随行的将领嘲笑而起的怒火渐渐散开。

    “你怕冷,还出来作甚么,别到时候冻坏了。”慕容定说着,伸手替她把兜帽戴在头上,手也塞进袖筒里去。

    “那你还不回来,明知道我们也没有多少见面日子了。”清漪说完,愣了愣,知道自己失言,她抿紧了嘴唇,别过脸去。

    慕容定哑口无言。他仔细看着她,这几日不见,说是要她好好接受教训,其实他自个也是饱受煎熬。

    “……”两人站了一会,慕容定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他让她好好看了一番他自己之后,松开双手,向后退了几步,“我几个月之后就回来,你好好在家里等我。阿娘那里麻烦你多照顾。”

    说着慕容定抱住她的脸,众目睽睽之下,在她的侧脸上重重吻下一记。

    “唷——!”后面立刻有人吹起了口哨,哄然大笑。

    慕容定在这片哄笑声中慢慢后退,然后跑回去爬到马背上。

    慕容定在马背上回过头来,深深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头上的面甲拉下来。

    清漪目送他离去,过了好会,再也看不到这些人的人影了。兰芝靠了过来,“六娘子,天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之前先去拜访一个人。”清漪挺直了背脊。

    “谁?”

    “阿家。”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悲催的嚎叫:我竟然还比不上旧人嗷?!你说嗷!说啊嗷,本狼没有魅力吗!

    清漪小兔几一爪把耳朵搭下来洗脸,然后一爪按住狼嘴:小傻子

 第88章 害怕

    清漪离开城门去了慕容谐的府邸。如今的慕容谐府中是韩氏当家,禀报之后; 清漪很快就被请进去。

    “你来有事?”韩氏见着清漪过来; 向她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 肆州比不上洛阳,没甚么解闷的东西。贺楼氏又病成那样; 她都没有多少乐子了。我都怕不小心把她给气死了。”

    “阿家。”清漪坐到她身边,“这次护军将军去晋阳; 我总有些不安心。”

    “晋阳落入段兰之手; 段兰已经挟持了皇帝,气势汹汹。而将军上回又没有应他之命; 带兵南下; 六藏也是领兵北上; 我总有些担心……”

    如今清漪能说得上话的只有韩氏一人。韩氏初见看似只沉迷男色; 而且颇有些不要脸皮,但是长时间相处下来; 却发现她比其他人还要可靠。

    “担心也没有用。”韩氏一边说着,一边从卫氏的手里接过滚烫的羊奶。她叫侍女也给清漪上一杯,“肆州不比洛阳,冷的厉害; 你自小在南边长大,喝点这个御寒。女人的身子最是受不得冷,现在年轻看不出来,再过几年恐怕就要吃苦了。”

    “多谢阿家。”清漪眼角余光瞥见侍女已经将羊奶端了上来; 俯身谢过。

    羊奶加了些茶叶煮的,腥膻味被抵消掉大半,喝在嘴里也没觉得太冲。清漪捧着陶盏,小口小口喝的秀秀气气。

    “这会段兰是铁了心思,叫他们几个过去,不过去,现成的把柄落到他手里。”韩氏说着叹口气,她眉头皱起来,“要是能获得当年六镇流放在河北的那些兵力就好了。”

    “嗯?”清漪看了看过去,“阿家说的是几年前朝廷流放六镇起兵的那些人?”

    六镇起兵不是段秀那么一次,前前后后闹了少说也有好几回。六镇性情暴烈,既然要和朝廷作对,就作对到底,那几年朝廷光是花在镇压六镇上的功夫,就不少。甚至还请来了蠕蠕人作为雇佣兵,镇压六镇。有一段时期,六镇起兵是被镇压下去的,甚至领头的人都被杀了。剩下的那些士兵就被流放河北一带,那些镇兵远离草原,自然成了困兽。

    “嗯,说的就是他们。他手下的人还是太少了些。还不能和这个后生讲长辈脸面的时候。”韩氏叹口气,“依我看,你也别担心。一来担心无用,除了把自己折腾的憔悴之外,对出行在外的人没有半点作用。二来,心里有事,难免会在其他事上有所疏忽。”

    “阿家不担心么?六藏在外面,还有护军将军……”清漪迟疑一下问道,她看着韩氏,韩氏被她问的一愣,向她看过来,清漪立刻垂下眼。

    “傻孩子,他们两个,一个是我生的,另外一个夜夜躺我身边。你还真以为我撒手不管?不过我相信他们两个人的本事。一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二三十年,另外一个一身的勇力,他们两个出去,我是相信他们不会有甚么。”说着,韩氏看向窗外,“何况他们的兵马还留在这里,如果当真段兰敢动手,那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韩氏话语掷地有声,清漪听后肃然起敬,俯身一礼,“媳妇受教。”

    “起来,起来。记着,可别瞎担心了,回头你人都担心得老了几岁,他还不买账,觉得你看不起他的本事。这些个男人,真是摸不清楚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个甚么,既然这样,女人还是好好对待自个吧。”韩氏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六藏和你闹别扭了?”

    清漪摇头,“前段日子,两人有些许误会。他一时犯了脾气,几日都没有回家。不过媳妇今日专门去城门送他,已经没事了。”

    韩氏听得来了兴致,手指轻轻的敲击在凭几上,“哦?你亲自去了?”

    “嗯,他不来见媳妇,媳妇只好去见他了。总不能让他憋着去晋阳吧?”清漪说着,抬头不留痕迹的打量韩氏。韩氏脸上没有半分不满,反而露出几分兴致来,“那小子脾气倔的很,和头驴似得,除非他自个愿意,不然谁来都没用。”

    韩氏说着,手掌轻轻撑着脸颊,眼神放空,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会我才和老家伙好上,他不高兴,整整一年,除了给我晨昏定省之外,死活不肯说半句话。后来,直接就到外头当兵去了。”韩氏目光流转,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清漪一番。清漪打扮的清淡,就连头上的发簪也只有两只朴素的玉簪而已,身上衣饰更是不带繁复的花纹。只是她那样貌,浑身上下自小养出来的气质,而卓尔不群起来。

    “也罢,你能让这头倔驴变一变也好。”韩氏点点头,“一块冰冷的石头有甚么好。”

    “阿家,媳妇想见见段氏。”清漪突然道。

    韩氏愣了愣,“段朱娥?你要见她?”

    “嗯,”清漪索性也不瞒着她,“六藏就是从她那里听得我的风言风语。”

    韩氏听她这么一说满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上回这蠢女人怎么会被六藏给送回来,而且被送回来之后,就被六拔给关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真是啧啧啧。她真是半点都不像她阿爷,没有大丞相的半分聪明,倒是和城阳公主像了个十层。要是她和城阳公主一样,遇上个愿意疼宠她的夫君也行,不过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城阳公主那样的运气。”

    韩氏说着,故作感叹的摇了摇头,“只是可惜,大丞相一倒,城阳公主也一样的是丧家之犬,段兰能听她半句话,我都算她本事。”

    “阿家,那媳妇可以去见她么?”清漪问。

    韩氏抬起眼来,“她被关起来了,六拔走之前放话,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我虽然替他阿娘管家,但是他关起来的人,我也不好给放出来。”

    清漪听后,点点头。

    “她也没甚么好见的。不聪明的女人,嘴里也说不出好话来。”韩氏道,“说不定你见着她,反而好心情都坏掉了。”

    清漪陪着韩氏又说了几句话,韩氏哪怕在肆州,也还是喜欢梳妆打扮,慕容谐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给她采买了不少衣料首饰。韩氏让清漪给她看看那匹布料花色衬托她的肌肤,还有金步摇要打成什么式样的。

    韩氏年纪大了,但是一颗爱美之心从未变半分,对首饰还有服饰的热情比清漪还要强烈。清漪给她甄选了许久,终于选定了她喜欢的款式,韩氏高兴之下,还令人给她也打了一个金步摇。清漪哪里会轻易收婆母的东西,立刻再三推辞,韩氏立即就不高兴了。

    “年纪轻轻的,就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趁着年华正好的时候打扮,还要等什么时候?女人要是都没有心思妆扮自己,那活着还有甚么意思?”韩氏眉头蹙起来,她尖尖的指头戳在手下的凭几上,“你可别被甚么妻子要贤惠的那一套给骗了,那些个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玩意儿,说是妻子只要贤惠持家就好,要是遇见个天仙似的美人做妻子,看他动心不动心。”

    清漪坐在一旁,见韩氏真的有几分生气了,顺着她的话,“阿家说的是,只是媳妇没有功劳,实在是无功不受禄啊。”

    韩氏乜她,“无功不受禄?谁说的,你是我家媳妇。我那个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儿子,能软那么点点,听得进旁人的话,这也是你的功劳。”韩氏伸手,叫卫氏拿着图纸去找金匠,“这功劳可大着呢,一只金步摇算的了甚么,你也忒小心了些!”

    韩氏说完,挥手叫卫氏去办。她回过头来看着清漪,“六藏到外头去了,你也别想着夫君不在身边,就没有心思对自己好了。女子装扮一番之后,自己都看着喜欢,心情好上不少。光是凭这个,都要拾掇拾掇。”

    “阿家所言甚是。”

    过了好会,清漪从韩氏那里出来,她走在长廊上,抬眼一看就可以看到那边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屋檐之下,一排冰凌排着,长短不一,在冬日的阳光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清漪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她看着那边的冰凌,过了会才带着兰芝一行人离开。

    “阿家挺有意思的。”清漪对身边的兰芝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笑,相比较她的小心翼翼,韩氏倒是不在乎那些个什么婆母的威严,而且她竟然觉得女人就应该收拾自己,还不是传统的认为女人容貌整洁就够了。

    真的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这……”兰芝想到韩氏那股天不怕地不怕,人面把贺楼氏等人哭的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人后就将贺楼氏险些气死的作风。一张脸险些都扭曲成了一团。

    兰芝颇为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不敢说话了。

    清漪回到家中,就有人禀告,说是郎主之前派人过来。清漪奇怪的咦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在心底骂了慕容定几句。

    真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话憋在心里,死活就是不说明白。非得她堵上门,才肯和好。他派来的人恐怕是他一开始就准备好的。

    “有甚么事?”清漪侧过头去,嘴角微微嘟起,显然有那么点儿赌气了。

    仆妇弯腰跪在那里,恭谨答道,“来人说是,给娘子送小狗来的。”

    “小狗?”清漪原本还坐在那里生闷气,听到仆妇这么一说,顿时惊讶的站起来。她当然记得,两个人吵架之前,她说她喜欢之前他送来的那只小狗,要他找一条毛色品种都一样的来。

    清漪自己都不怎么记得了,没想到慕容定还记挂在心里。

    “抱上来。”清漪道。

    不多时清漪就听到了汪汪两声稚嫩的叫声,一个仆妇抱着灰中带白的奶狗过来,小小的一团,毛已经长得有些丰满了。看上去应该是才断奶。清漪听慕容定说过,如果真的要养就从才断奶的小狗开始养,这样养出来的会和主人亲很多。

    那只狗抱上来,清漪接到手里,那只狗嗅嗅她的手掌心,然后拿着奶牙咬她的手指,一点都不疼,咬着咬着就开始舔,痒痒的。

    “那人还带话说,郎主说了,娘子这段日子就养着这条狗解闷好,不要想他,他也不会想娘子的。”

    清漪诡异的从这话里头嗅出一股赌气来。哟,哪怕生气还记着她的话,结果叫人传话来还说成这样?

    这家伙!

    清漪哭笑不得。

    慕容定和慕容谐日夜赶路,生怕在路上不能及时到达驿站过夜。其他时候还好,这会要是在野外过夜,不到天亮,哪怕点了火堆,人也得被冻成冰疙瘩。

    匆忙赶路了近二十多日,一行人终于看到了晋阳高大的城门。

    慕容谐在马上看着自己昔日的老巢,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感叹万千。城墙上的士兵见到这么一行人,在城门上喝住他们,“你们是何人!”

    “在下慕容谐,奉太原王之命前来拜见!”慕容谐在城门下朗声道。

    城上小兵听到后,立刻禀报校尉,过了会就见着一行人出来,“大王让尔等入内!”

    “真是好大的威风。”慕容延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自小都在玩在一块,甚么样子没有见过。阿爷更是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倒是在我们面前拿起威风来了。”

    慕容定坐在马背上不发一言,黑风见到熟悉的风景,有些兴奋的抬起蹄子踏在地面上。慕容定伸手拍了拍黑风的鬃毛,让它安静下来。

    慕容谐不发一言,双腿轻踢了一下马肚,驱马进城。他进城了,慕容定等人紧跟在后。

    慕容谐在马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晋阳城内和他以前在的时候没有多少区别。只是上回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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