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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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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好不了太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宁宁先去长安。
他之眼睛眨了眨,满脸笑容,“宁宁别怕,我虽然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会派人保护你,也会有人在那边安排好一切。”
“可是……”清漪急切道,话语还没完全说出口,元穆竖起一根指头贴在唇上嘘了声,摇摇头。
清漪心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已经把这事给定下来了,只是告诉她一声而已。
元穆起身叫人给她收拾东西。
她也没有多少东西,来的时候就是个人,这会元穆要把她送到长安,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带上必要的衣物还有药物,另外带上几个哑巴侍女,还有十几个护卫的人,就可以了。
过了两日,天放出光亮不久,清漪就身披斗篷,钻进了马车内。
元穆在外面看着,他伸手将垂下来的车廉,头伸进来,“宁宁先去,我待会就过来找你。用不了多久。”
清漪点头。
车廉放下,外头就响起了驭人呵斥马匹起步的声音。清漪坐在车内,这段时间洛阳越发的冷了,她身上穿着那件崭新的白狐裘,手里还揣着手炉。恨不得浑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
外头驭夫御车技艺高超,加上这马车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里头铺满了厚厚的褥子,力求坐车的人不要有太大的不适。清漪坐在里头倒是没有多少不舒服。车辆在晨光下,向城外行驶而去。
前段时间,洛阳里头向外面逃的富户多,清漪一行人倒也看不出甚么不妥来,混在人流里头往外逃。
或许是因为人人都知道段兰要打进来了,如同丧家之犬纷纷逃跑。
清漪在车中听到外头的嘈杂声,靠在车壁上一言不发。她伸手戳开了车廉,看着外头,外面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那些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竟然有种眼泪盈眶的冲动。
过了好会一行人在驿站里头住下,驿站不是谁都能住,清漪也不知道外头的卫士用了什么手段,驿站内有专门为来往官吏准备的房舍,这会倒是让清漪用上了,清漪让侍女打水过来,洗了脸,吃了点东西。
侍女们沉默着守在她身旁,清漪瞥了她们一眼,叹了口气,“我出去上茅厕。”
侍女们听了,立刻起身,有人去拿厕筹。
以前被人跟着,她习惯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会,身后那些侍女跟着,总觉得背后跟着一串幽灵。到了茅厕,清漪拿出帕子捂住鼻子,让侍女等候在外。
过了会,她听到外头侍女啊的一声尖叫,她立刻站起来,系好裙带,推门而出,见到那些侍女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被人打昏了。
清漪大吃一惊,抬头,就见着几个男人站着,清漪下意识拔出头上的发簪,尖利的那一段对着那些人。
“你们何人,竟然来敢冒犯我?”清漪脑中清明一片,她蹙紧了眉头,盯着他们。
“娘子莫慌,是将军派我们来救娘子回去。”为首的高大男人出声,嗓音清漪听着很耳熟。
他说完,那边传来嘈杂声响,夹杂着慌乱无措的喊声,“着火啦啦!!”
那男人几步上来径直将清漪扛在肩上,“走!”
清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被这些男人给塞进了一辆马车里头,这群人摆明就是预谋好了的,才把她塞进去,外头驭夫就大喝了一声驾。
马撒开四蹄,一群人如同狂风似得冲锋而出。那些护卫清漪的卫士觉察出不对,马上翻身上马过去追逐。
这群人是马上好手,哪怕在颠簸不已的马背上也如履平地。
“来者何人,快把我家娘子放了!”卫士在后面紧追不舍,遥遥喊道。
“去你家娘子,分明就是我们将军家的娘子!”
后面的卫士咬的有些可恶,倒也不是怕他们,后面有这么一群人跟着,实在是太厌烦,在后面负责断后的人,在马上拉开弓,射出一箭,前头追着的那个人从马上一头栽倒。
前面出手,后面立刻反击。
清漪在马车里头只觉得头晕目眩,车辆不停地颠簸,整个人如同一只大壁虎一样,手脚抓住勾住挤进自己能用到的所有空隙。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渐渐的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马蹄踩踏在地上的沉闷声响。马匹奔跑之时,发出噗噗的喷气声格外的明显。过了好会,车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少年郎冲了过来,他已经等了许久,见着马车行驶过来,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掀开车廉,见到里头恨不得整个人都吸在车里的清漪。
“姐姐!”杨隐之哑着嗓子叫了声。清漪一时半会的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有人声,迷茫看去,面前一个黑影就已经过来扶住她的手臂。
“十二郎?”这会清漪总算是清醒了,她借着火光看着面前的少年。姐弟俩个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长得快,几个月不见,几乎换个人似得,都要认不出来了。
“姐姐!”杨隐之扶住清漪把她从车上搀扶下来,清漪下车的时候脚还有点软,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还好杨隐之在一旁搀扶着,才没有叫她真的倒地上去。
清漪站好了,原先那几个人也已经拉下了面罩,领头的那个男人还是熟人。这会应该在慕容定身边的李涛。
李涛见清漪看了过来,想起自个方才情急之下扛起人就跑,心下一阵阵发毛。
“小人方才一时情急,对娘子不敬,还请娘子……”李涛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差点就将责罚两字说了出去。
在慕容定身边,自请受罚几乎都成习惯了。
“姐姐,算了吧,他也不是有心的。”杨隐之道。
清漪摇摇头,她头还是有些昏。
几人生起篝火来,清漪被杨隐之搀扶着坐在火边。
“和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吧。”清漪就着水囊喝了口水,被火暖了暖看向杨隐之。
杨隐之颔首,将来龙去脉都说了。
“原本以为要救不出姐姐了,多亏了李将军。”杨隐之颇有些感激的看向李涛。李涛嘿嘿憨笑着摸了摸脑袋。他是带着几个军中好手一路狂奔到的洛阳,幸好苍天有眼,叫他找到了杨隐之。
盯着颍川王府,日夜盯梢,终于叫他们盯出条缝来。
“离了洛阳动手就好了,尤其此事他也不好大肆宣扬。”杨隐之沉声道。
清漪看着火光没有说话,她过了好会,摇了摇头,“他是个傻子。”
“姐姐能平安就好。”杨隐之道,他不懂男女那些纠缠,只知道姐姐平安无事就天大的喜事。
众人在将就了一晚,第二日早早收拾了就上路。
元穆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洛阳之外,尤其这么兵荒马乱的,朝廷的政令不通,想要下令找人难上加难,更何况元穆也不能公开找她。
越往北走,见到的流民也就越多,清漪躲在车里,不轻易出来。
快要到黄河的时候,外头一阵骚乱,她在车内听到李涛大喊,“哪里来的王八羔子,竟然来冒犯你阿爷!”
然后又是一番刀剑砍杀的声响。
清漪握紧手,眉头紧皱。
外面二三十个身体强壮的流民手持棍棒,领头的那个手里握着一把环首刀,刀身蹭光瓦亮,刀鞘上的漆髹的亮堂堂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些人的东西。
“别找死!把你们身上的财物衣物都留下!马也留下!里头的那个妇人也留下,我们几个或许还会给你们留条小命!”领头的匪首脸上横着一道刀疤,这番话说的威风十足。
杨隐之眼中立刻冒出火来,“贱夫也配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车中女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与我退下!”
匪首一听就乐了,“哟,就算是洛阳里头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娘子,你阿爷我也不是没睡过,娇养的皮肤嫩嫩的,哭叫起来,嗓子真是美啊,”他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我还真想试试车里的那个!”
这群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回做这事,摆明是有备而来。可惜李涛杨隐之等人进退如一,阵型严密,叫他们根本难以得手。
“混账!”杨隐之大怒,他劈手拿下背在背上的弓箭,张弓要射。
正在此时由远及近,尖利的呼啸声破空而来,鸣镝穿透了匪首的咽喉,他喉咙里发出赫赫两声,眼珠子向下转动,盯着已经刺透自己咽喉的箭镞,箭镞上鲜红。
匪首如同一条死狗直愣愣的从马背上摔下来。
离这群人百步之外,一个男人带着身后几十人,面无表情手持弓箭,弓箭的箭弦还隐隐振动。
这男人生的妖艳,狭长的眼睛抬起来,看向前头那些失了首领而四处逃散的盗匪,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来。
慕容定抬起手来,“将这些匪盗全部射杀,一个不留!”
话语落下,他身后的那些人立刻张弓射杀那些抱头鼠窜的盗匪,只听嗖嗖声和惨叫声,过了会,那些原先还对杨隐之一行人垂涎不已的盗贼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杨隐之看着这一地的尸首,抬头望向慕容定。慕容定丝毫都不在乎满地的血腥狼藉,脚轻轻踢了一下黑风的肚子,黑风马蹄跨过尸首,向着马车而去。
清漪在车中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过后,只有一阵马蹄声传来,她掀开车廉,和外头慕容定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对上。
慕容定面带笑意,他在马上弯腰下来,“对不住,叫娘子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一狼爪踩在地上,狼头一扬:渣渣!
第80章 驿站
慕容定的笑容灿烂而又张扬,血腥味争先恐后的从外面钻过来; 充斥在两人之间。清漪抬头呆呆的盯着他。
慕容定除去面上的肌肤变得有些小麦色之外; 和当初他离开时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清漪嘴张了张; 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过了会; 两行泪直接流淌下来。她伸手捂住脸,臀挪了几下; 整个人直接躲到了马车的最里头; 里头偶尔传来两声抽泣。
慕容定手臂张开,做好迎接清漪扑入怀中的准备。结果这小女子见到他; 不但不扑过来; 反而躲到车里哭了?
清漪在车内哭的伤心; 她攥住自己的袖子擦拭眼泪; 喉咙里呜咽着,哪怕她尽力压抑; 还是有那么几丝哭音从唇缝中漏出来。慕容定无奈,翻身下马,走到马车面前,将垂下来的车廉掀开。
“哭甚么呀?”慕容定一头雾水; 这见到他难道不是好事么?怎么见面就哭?
清漪两只眼睛红肿的和兔子似得,不说话,咬住下唇。只是忍不住喉咙里哽咽两下,楚楚可怜的很。
慕容定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这死人吓到你了?”
清漪望了望他,默默地转过头去,只留给他一道秀美的侧脸。
慕容定放下车廉,转头就见着这一地的尸首。天冷,新死的尸体不会和夏天一样不到半日就冒出腐臭味儿,只是人有点多,血腥味有点冲鼻。
“将军?”乙哈见慕容定放下车廉,翻身上马,驱马上前轻声问。
“快些上路。”慕容定道。
车又吱呀吱呀的动起来,清漪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珠。她方才见到慕容定,这些日子里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一瞬间全部冲上脑子,什么话她都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不停的流,好像这样,心里就能好过似得。
哭了一场,心里好过多了。
车辆轻轻颠簸着,清漪过去将车廉戳开一些,就见着慕容定骑马在车旁,他似乎有所察觉似得,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立即交在一处。
他看着清漪眼角的那块红,眼里有些光影浮动,他手里拉了下马缰,黑风立刻体贴的抬起马蹄向车边走了过去。
“不哭了?”慕容定两眼觑她。
清漪想起之前见着慕容定就哭,心里顿时一阵讪讪的,她扭过头去,过了会又抬头看他,“不准我哭?”
“……”慕容定哽了一下,他低头看她,“这话我可没说,你说的。”
清漪脸蛋一扭,衣襟里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她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慕容定一听,眉毛挑了挑,“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待会到了落脚的地方,我再和你细说。”
慕容定这一行人,队伍浩浩荡荡,尤其这些人大多是做鲜卑人的装扮,腰间别刀,背后背着弓箭,胯~下的马也是高头大马,人多势众,满脸杀气腾腾。一瞧就知道不好招惹,方才那批亡命之徒,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就算有,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这些人塞牙缝。
走了一日,到达洛阳北上的一处驿站,驿站的驿丞听到外头隆隆的马蹄声响,出来一看,就见着这么一群人。他见着前来的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鲜卑人更是穿着锦袍,立刻端上满脸的谄笑。
慕容定拉住了马,从马背上跳下来,“给我们安排住处,送上饭食来,还有把我们的马也喂好。”说罢,慕容定转身就去后面的那辆马车前。
驿丞开口才想说话,面前那个俊美男子就走到那辆马车前,打起车廉,对里头说了句到了。他就见着一只洁白纤细的纤纤素手从车内探出,那男子稳稳握在手心里,借着他的力,一个面目妍丽的小妇人下了车。
那女子梳的是已婚女子的发髻,年岁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大,白嫩的脸上浮出两朵绯云,越发娇媚无限,身上淡碧的襦裙,衬托的肌肤如雪。她站在那里,四处看了一下,然后盈盈眼波又到了身边男子的身上。
驿站的人见着外头来了这么大的阵势,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过来看热闹。见着这对人,有些人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说男子美的有些粗糙了,那么那个女子就是真正从朱门里头养出来的,一举一动,不见有任何粗鲁违背礼仪之处。垂目之下眼波隐隐浮动,瞧得人眼睛都直了。
慕容定才走进来,就觉察到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把眼睛盯到了身边人的身上。
他还没说话,李涛就在后面出声了,“郎君,那些个二十多个对娘子不敬的人,尸首要如何处置?”
慕容定嘴挑起来,隐隐约约带着嗜血的快意,“如何处置?丢在那里着狼狗吃了!”
他俩用汉话说的,此言一出,原先还沉迷于那小妇人美色的几个人如同一桶冰水灌顶,浑身上下的血都凉透了。他们拿着双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这批进来的人,发现这些人个个人高马大,腰间跨刀,背后背弓,端的就是一群武人。
前些年头,朝廷喜欢汉人文士,推行九品中正的那套。就连本家的鲜卑人都被逼着和那些文士学。这些人若是在以前,都是一群被人嫌弃的,上不了台面,只能给去放马牧羊。可现在谁敢招惹他们?
那些人反应过来,顶着一额头的冷汗,纷纷转头散去,也不敢再看那个娇美的小妇人了。
清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慕容定扯着,他脚下走的飞快,自个手臂在他手里,被迫也跟着快走起来。
驿丞很快给他们安排好了住所,慕容定带着她穿过几道过廊,走过一个院子,到了门前,一脚踹开门,拉着清漪进去。
才进门,慕容定脚上一踹,大开的门就砰的一下合上了。
外头的光被阻挡在外,只剩下屋内熹微的灯光。
清漪旋身来,如同一只归巢的乳燕,投入他怀中。慕容定这路上风尘仆仆追过来,哪怕再注意,身上的袍子还是有点汗味,只是天气冷,不太容易能闻的出来罢了。
清漪娇娇小小的就窝在他的怀里,抓住他的衣襟,细声细气的哭。抽噎断断续续的,听的慕容定原先的火气都被灭了下去,半点火都不剩下了。
慕容定伸手环住她的臂膀,手掌轻轻拍了拍,和哄孩子似得,清漪哭的又有些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我不是把你给救出来了么?以后有我护着你,甚么事都不用怕了,别哭。”他极力的放柔了语调,抱住怀里的宝贝,他颇有些无奈的把下巴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清漪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扎人。”
“路上走的匆忙,胡子也没能日日都刮。”慕容定摸了摸自个的下巴,看不出胡茬来,可是摸着还真是有点扎手,他眼珠子一转,笑的奸诈的很,一把把她搂过来,下巴蹭在她的脸上。
细嫩的肌肤被他下巴的胡根扎的发痒发痛,清漪伸手推他脸,被他一手捉住了手腕,慕容定气息火热,盯着她,半分都不放松。
“看到你没事,我这才放心。我这一趟算来的及时!”说着他重重吻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两个濡湿的印记。
清漪怯怯的看他,见他没接下来的举动,心下不知是失望还是安心,她别过脸去,过了好会,顶着慕容定越发灼热的目光,她咬住下唇,“看到你,我也高兴。”
这句话就和一颗蜜糖似得,落入嘴中,美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着小女子的性情,这么久了,他都一直琢磨不透。更是不轻易露出自己的情思来,只有床榻上,被他逼急了,才会嘤嘤轻泣,求他轻点。
“只有高兴?这不够。”慕容定眯了眯眼,他长臂环住她的腰,不准她后退半分,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块,哪怕都衣裳整齐,清漪都能嗅出他此刻的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清漪飞快的斜乜了他一眼,洁白的贝齿咬住唇,她觑着他,“嗯,除了高兴之外,还有安心。”说着她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慕容定呼吸一窒,而后重重的喘息了起来,他手臂紧缩,紧箍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来,就往内室里送。
清漪被他放到床榻上,而后他压了下来。
她手慌脚乱的抵在他肩上,“天才刚黑,还没用晚膳呢!”
“不用了,我吃你!”慕容定急不可耐,她娇娇羞羞的那些情话,让他浑身滚烫,恨不得立即要了她,好缓解他的相思之苦。
“可是我饿了!”清漪赶在他亲住她的嘴唇之前,伸手贴在他唇上。一双黑眼如同小鹿那般纯洁无辜。
慕容定闻言,还没说话,就听到身下人肚子里咕噜噜响。
清漪对着慕容定调侃也似的眼神,脸上通红,立刻伸手抱住了肚子,她过了会抬头看他,“这段日子为了路上方便,我都刻意控制饮食,不敢喝多了,吃多了,怕麻烦。”
她早上赶路就吃了点干粮,这会肚子早就空,饿的她恨不得咬面前人几口。
慕容定噗嗤笑出声,清漪羞愤欲死。他从她身上下来,伸手去拉她,“走走走,那就等你吃饱喝足了再说!”
杨隐之去马厩照看了会自己的马,他在军营这么些年,到底还是被那些武人给影响了,以前他视马匹为畜生,除了拉车吃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而现在,他已经将马看做了自己的伙伴。
打来水亲自给马喂上,杨隐之看着马喝水吃粮,伸手摸了摸马的头,“慢些吃,不用急。”
照顾好马之后,他才放心离开去院子里。驿站内房间比较吃紧,所以除去给慕容定和清漪安排了单间之外,其他人睡得都是大通铺。
这么些人也不在乎,只要有个地方落脚就行。杨隐之一进来,就见着李涛等人对他挤眉弄眼,他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慕容定又缠着姐姐了。他没搭理这些人,直接端起自己的那份饭食,吃的一声不吭。
“娘子可真厉害啊,能让将军这么放不下。”有人感叹了一句。
杨隐之听到后,没有半分反应。他之前很是瞧不上慕容定,慕容定乃是鲜卑人,而且还是那种必须要出征上沙场的武将。武将对于士族来言,乃是只配牵马的卑贱之人,如何能和元穆这等宗室相提并论?何况慕容定和姐姐的身份差的太远,似乎也只是将姐姐当做一个侍妾,他怎么能坐看姐姐陷入那等不堪的境地?
可是之后,慕容定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还真的娶了姐姐。还将他给安排到军中,军营这个地方,可容不得有半分的天真幻想。呆久了,在里头受到的打磨多了,他似乎渐渐的认清楚了什么。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些武将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自然也到不了他们的跟前。但是如今却是乱世,乱世之中多出枭雄,原先士族秉承的那套血统就显得有几分可笑,士族能入仕于皇家的,不是所谓的血统,而是他们百年来治国的经验。可是在这些武人前,他们的风度玄谈,就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诸子百家的经典,还有那玄谈的时候挥动的塵尾,都不堪一击。
一把刀,一把火,可能就把这些毁的干干净净。
同样姐姐的事也是如此,元氏势弱,他看的真真切切,连想骗骗自己都难。段兰大军逼近,洛阳危险至极。姐姐留在元穆身边,恐怕一旦洛阳城坡,也要跟着遭受一番苦楚。
乱世之中女子若是遭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至于元穆,他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杨隐之想着,动作斯文,不慌不忙的将各类菜蔬肉食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这是这么多天以后吃到嘴的第一顿热饭,不管真正滋味如何,到他嘴里都觉得美味无比。
*
驿丞看出来慕容定这群人不同寻常,恐怕是前段时间一窝蜂冲到洛阳去的那伙人。驿丞不敢得罪他们,这年月这些拿刀的比那些王公还要厉害,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砍人,他真不想拿自己的脖子去试试这几位的刀锋。
立刻给他们准备了丰富的饭食,热气腾腾的送进去。
清漪手里撕开髓饼泡在羊肉汤里,髓饼被热乎乎的羊肉汤一泡,吸足了汤汁,软趴趴的浮在汤面上。清漪吃了几口,突觉有些不对劲,自个好像被什么盯着似得,抬头一看,就见着慕容定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眼里似乎有两簇幽深的火焰。
那目光如同烈火,恨不得将她烧的连半点不留。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火热,清漪被看的坐立不安,连手里的木箸都快要握不住了。被他盯着,手里可口的饭食都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清漪侧了侧身子,避过他火辣的目光,小口小口的吃饭。
路上一切从简,就连吃的都这样,也不是次次都能打到猎物。没打猎到,就吃带的干粮,干粮干涩难以下咽,就着凉水都吞不下去。这会难得有份热食,清漪实在是舍不得放开,哪怕吃不下,她也要一口口吞到肚子里。
髓饼泡在羊汤里,被她一口口吃下肚子,而那边的慕容定嘴里嚼着羊肉,眼睛却盯着她,似乎很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一顿饭吃的颇为艰难。
吃完饭,下头已经准备好了供沐浴的热水。清漪把自己洗涮干净,找人要了梳发的梳子篦子等东西,自己坐在镜台慢慢梳发,密密的梳齿从乌黑浓密的长发中穿过。慕容定裹挟着浓厚的水汽推门而入,就见到清漪坐在镜台前梳发。
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还不停的往下掉着水珠儿。按道理来说长发难干,就算要洗,也应该是大白天洗,不然一晚上头发不容易干。可是清漪就忍不住,见着有热水情不自禁想要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清洁干净。
实在是憋不住,就把头给洗了。她问驿站的人要了烤头发的炉子,没侍女服侍,自己把头发都摊在了炉子上。
头发上冒起了盈盈的水雾。
梳发的女子貌美恬静,她身上穿着单薄的内袍,发丝上的水落在内袍上晕染开,她洁白无瑕的肌肤在那层薄薄的细麻下显出一个轮廓。
慕容定喉结动了动,他关上房门,大步走过去,坐在她身后。清漪之前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只是故意没去叫他而已。她看着镜子里头身后慕容定,冲镜子里头的他笑了笑,“来了?”
“嗯,来了,知道你好洁,我仔细把自己洗干净了才过来。”慕容定说着,瞧见她那还滴水的发梢,抓过放在一旁的麻巾给她擦头发。他劲儿挺大,头发被他那么一包一揉,险些不成个样子,等他再放开的时候,整齐的头发都弄得毛毛躁躁。
清漪干净从他手中把自己的头发给抢救过来,她瞪他,“都被你弄乱了!”
声音娇蛮蛮的,听得慕容定浑身舒泰,骨子发软。他就爱她这样儿,他笑,“你这么个熏法,恐怕到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干。”说着他顿了顿,“这会儿也不好洗呢,怎么还想着洗头?”
清漪有些不自在起来,“几日没洗了,觉得挺脏的。”
慕容定噗的声笑出来,“你几日不洗就觉得脏,那么这天底下就没有干净的人了!”说着他拿过旁边剩余的篦子给她梳发。
清漪见着,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做声。
慕容定手很轻,遇到梳不通的地方,一点点的解开,然后又用干燥的麻巾给擦拭了了一遍,然后再摊在炉子上。
“这样干的就快了。”
清漪眨眨眼,她回过头去,“以前给谁这么做过?看你做的挺熟练的,是不是以前给哪个人做过?”
慕容定愣了愣,而后咧开嘴角,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他手指在她长发上抚弄,逆着发丝一直到她身上去。隔着层布料,指尖轻轻滑动着。
被他触摸的地方泛起一阵痒意,那痒意轻轻的,半点不叫人反感,反而有几分叫人沉溺其中。
慕容定见她脸颊绯红,也不出声阻拦,顿时抓住机会靠了过来,他揽住她的肩膀,笑的低沉,“我倒是想呢,不过我那会对着的不是臭男人还是臭男人,今日还是第一回伺候人,伺候的就是你,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清漪撇过头来,唇张开,慕容定就凑了过来,嘴堵在她唇上,舔了她饱满的唇珠几回之后,得寸进尺,直接深吻起来。
过了好久,才结束。清漪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只觉得头晕目眩,这家伙方才恨不得把她吸到肚子里头去。
晕乎乎的还没清醒,慕容定就打横把人抱起,迫不及待的送入帷帐之中。
第二日醒来,清漪就见着身上横了一条猪蹄。嗯,这条猪蹄生的白白的,清漪被压的有些不舒服,她将猪蹄给挪开,慕容定眼睛迷迷蒙蒙,他睡眼惺忪的瞥了她一眼。
过了会他压着嗓子开口,“天亮了?”
“亮了,早亮了。”清漪没好气的答道。
这句如同一针扎在慕容定身上,他立刻跳了起来,伸手去抓衣服,“这么晚了?”胡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手慌脚乱,他一边还抽出注意力来和清漪说话,“你也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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