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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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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看着那些个大王每日里奔来奔去,说不定哪日大祸临头了唷!”士兵们一边吃着他送来的酒肉,一边咋咋呼呼的说道。
“这可说的巧了,我有亲戚在这些大王的府邸里做个长吏之类的小官,这会儿我想去投靠,可是这会这世道,也不知道好不好。”杨隐之做出一脸为难的模样来。
士兵们哈哈大笑,“劝你趁早歇了那心思!这会儿指不定外头的人甚么时候打进来,到时候成啥样还难说呢,别说是那些长吏,就是那些大王都难讲!”说着他们猛然压低了声音,“我们也是看在你小子上道,所以我们几个才给你说这些。”
“这不定吧?不是说颍川王才有了个喜欢的女子,有心思纳妾,说不定还没坏到这个程度?”杨隐之故作惊讶。
“这可不知道。”士兵们纷纷笑道,“不过还真没听说颍川王好女色,你可不知道,洛阳里头都有人私下里头猜,这位大王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别的大王长得也是和娘们似得漂亮,可他们身边王妃侧妃各种女人不少,上回那个侍中的王妃杨氏还把他之前养的那些个姬妾全都撵了出去,叫人看热闹看的可开心了。颍川王就他一个,没甚么动静,我和他府里头一个人交好,说是他还真的没个身边伺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里有毛病!”
说着,士兵们压低了声音,憋不住了又是一场哄然大笑。
杨隐之听着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这么一群兵。凉风吹在面上,将方才因为喝酒而起的酣热也被这凉风一吹,冷了大半,头脑也随之冷静下来。他抿了抿唇,抽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急得追尾巴咬:兔几呢,兔几在哪里!
第77章 打探
元穆变得忙碌起来,他前段日子对外告病; 其他年轻宗室们只当他体弱多病; 平日有什么事,也不会找他商议。这段时间频频有其他元氏亲王找上门来; 和他商量要事。
元谵见着元穆红润的面色,目光有些奇怪; “你这段时间倒是好了不少,以前见你面色苍白; 现在红润了许多。”
元穆一愣; 此时侍女捧着两盏蜜水前来,他伸手从侍女手中取过一只琉璃盏; 轻轻抿了口蜜水。“或许是最近医官开的药汤起了效用; 以前夜里老是睡不安稳; 自然身体不好。”
“那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这恐怕又有大风波了。”元谵眉头皱紧,“陛下在洛阳招募勇士; 前去阻拦段兰,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些人没经过操练,又不是老兵; 哪怕武艺再高强,阵前不听号令,也是没用。更别说,这主将有没有将才; 还不好说。”
元穆脸上淡淡的,没有半丝神情,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抿了几口蜜水,过了好会他开口,“我之前曾经向陛下进言,说段秀党羽遍布朝野,何况外面魑魅魍魉甚多,要对段秀下手,需要再三安排。”
元穆说着叹出一口气来,当初他为了快些掰倒慕容定等人,也想过要斩杀段秀,来一招釜底抽薪,可宁宁那般和他说了,头脑冷静下来,思索几日,也察觉出不妥来。皇帝和他提出想要铲除段秀的想法,他也说了。只是看起来,皇帝根本没有将他的告诫放在心里。
元谵面上顿时有些讪讪的,当初元穆说除去段秀需要精心部署的时候,他还曾经出言讥讽,现在想来无尽的尴尬。
“陛下也是没有办法,你在家不在宫里不知道,段秀那厮简直欺人太甚!那个元颓你还记得吧?段秀的爪牙,他竟然逼迫陛下赐段秀九锡,天子赐给臣下九锡,这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元谵说起此事来,一脸愤慨。
元穆脸上依然淡淡的,没有被元谵所感染。
“眼下是不太行了。那些人是真的不行。”元穆闭了闭眼,“好了这些事再说多,也无济于事,毕竟你与我也不善于此道。”
元谵也闭了嘴,喝了一盏蜜水之后,他抬起眼来,“我可真羡慕你,”
“嗯?”
“你没有娶王妃,自然没有人管你。”元谵说着,满脸的感伤,“我自从娶了杨氏,她恨不得将我关在她手边,我以前花费了那么多的力气搜罗来的美人,竟然全被她撵出去了!”说着元谵秀美如美女的脸上满是悲戚,“我的秀云,还有玉竹……啊!都被她撵走了!事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回来之后,管事就和我说王妃把她们全部都赶出去了!秀云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呜呜”
说到动情处,元谵掩面哭起来。
“这种家伎,迎来送往,谁知道她肚子里头的是谁的种?你不要为了这件小事哭了。”元穆道。
“你又不明白!”元谵嗷了几声,哭的秀秀气气。
元穆见元谵实在是伤心,恰好又到了饭点上,自己不好赶元谵走。让管事的送上酒肉来,并且对人吩咐道,“去告诉娘子,就说我今日有客,不能陪她一起用餐了。”
元谵耳尖听到巢豢芍眯牛澳阃悄歉鲅盍锪耍俊
元穆闻言,只是一笑,这会元谵像是找到了新乐子凑上来,“你以前不是对杨六娘倾心不已么,她嫁给哪个慕容定之后,也不见你对哪个女子再动心过,这会家里多了个娘子?”
“好了。”元穆将他轻轻拂开。
酒肉很快端了上来,有了酒,元谵的愁丝更浓厚了。他一面喝酒一面和元穆说话,“你以后若是有了王妃,可要小心些。女人就没有不嫉妒的,你若是喜欢,趁早定了。免得来个彪悍的王妃来对你指手画脚。”
元谵说着将手边的酒水一饮而尽,满脸说不出的惆怅。元穆默不作声,他拎起酒壶,给元谵斟酒。
元谵攒了一肚子的话,在酒入愁肠之后,找到了倾斜口。元穆在宗室之中口碑还算不错,至少他不爱在背后多嘴多舌。元谵对他也比较放心,他喝了一壶的酒,面前的肉冷了换了几道都没有动口。
“我那个王妃啊……”元谵哭丧个脸,“当初娶她,是见她出身名门,想着汉人士族的小娘子,总该和鲜卑女子不同罢?结果呢?她比起那些鲜卑女人只是不会骑马射箭罢了!还更可怕!脸上含笑,肚子藏刀,这才多久?恨不得将我身边人都换个干净了!”
元穆一言不发,只是给元谵斟酒,瞧着元谵把酒水全部灌入到喉咙里,他冲旁边人打了个手势,让人准备催吐的药汤等物。
他才吩咐完人,元谵手掌拍在案几上啪的一声响。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她是真的心肠不好!”元谵两眼发直,脸上两块酡红。
“好了好了,”元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夫妻有话,何不直说呢?”
“我哪里敢直说,这女人心肠歹毒,她连自个的妹妹都能下死手,何况是我呢!”元谵眯瞪着眼,打了个酒嗝。
元穆抬起眼来,“妹妹?”
“就是杨六娘,原先和你定亲的那个……”元谵喝多了,脸颊通红,迷蒙着双眼看向元穆,“前些时候,陛下不是要我追捕那些段秀余党的家眷么?我那会想着杨六娘虽然嫁了慕容定,但谁都知道那是她不得已,就是她那个阿叔也没有办法。为难个女子总不像话。我回去把这话和她一说,你可知道她说甚么了?”
元穆问,“她说甚么了?”
“她说,她那个妹妹就是活着的孙寿!说慕容定不好女色,但是见到她,就丢了魂似得,被她从那种花巷子里拉出来都不生气,要是留下她,说不定会留下大患。”元谵说着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他抬手狠狠捶了下桌面,又是咚的一下,案上的碗碟顺势一抖。
元穆眼神变得身份幽深起来,他抬起手,那些站立的家仆,纷纷垂首退下。偌大的屋子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元穆伸手提过酒壶,又给他将手里的酒杯满上。
“不会吧?”他靠近了元谵,话语里诱哄道,“都是姐妹同胞,怎么会这样狠心呢?”
元谵抬头,重重的摇摇头,“你不知道!这女人简直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说这话的时候你没见到,那样子恨不得将杨六娘置之于死地了!”元谵摇头晃脑,扑通一下倒在元穆身上,元穆眼疾手快搀扶住他,“那女人太坏了!杨家怎么生的出这样的女儿!当年杨公夫妇家里也没出过这种事!”
元谵大醉,几乎都站不起来,烂醉如泥。全靠元穆在一旁搀扶着,才没有倒到地上去。元穆抓过来一个凭几,让他靠在上头。
看着元谵醉的不省人事,元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沉寂下去。如同一滩死水,泛不起半点的涟漪。
他拍了两下手,等候在外的家仆立刻进来,元穆看着已经烂醉的元谵,侧首道,“好好照顾他。”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另外找个貌美女子来服侍他。”
元穆不好女色,但家中也有招待客人所养的家伎,选出一二容色出人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家仆搀扶起元谵,把他扶到那边厢房里头去。
元穆站在那里许久,然后转身向后面走去。
他到的时候,清漪还在用膳,她动的不多,吃的自然也不多。面前案几摆的满满的,可是她真正下箸的却没有多少。
她夹了一箸的蒸薤才入嘴,就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她都已经能忍住元穆的足音了,不禁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碗筷,之前元穆叫人来告诉她,说是今天有客,不能来了。这会才没多久,客人既然留下来吃饭,不可能这么快就走了。
“不是说不能来了么?怎么……”清漪急急忙忙站起来。元穆见到把她按了下去,“你吃吧,膳食冷了之后不但不美味,反而还会伤脾胃。”
清漪有些不太明白,她看了他一会,才再次端起碗筷,“你用了膳没有?”
“陪着侍中光在那里喝酒了,还没有吃点实在东西。”元穆说着就笑了,他看向她,“要不娘子赏小人一顿热饭食?”
清漪小巧秀气的鼻子皱了皱,她觑着他,和无辜的小兽在打量眼前的庞然大物似得。她转头去看侍女,“给大王端上来膳食。”说着,她看向元穆,“想吃些甚么?”
“你吃甚么,我吃甚么吧,今日胃口有些不好,没甚么特别想吃的。”元穆答道。
清漪点了点头,让侍女下去了。
她最近才摸索出和元穆的相处之道来,元穆和过去好像还是一样,可是仔细想来,他到底还是变了。清漪不敢过多刺激他,只要不过分,还是会顺着他来。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膳食就端了上来,元穆将自己案上的好几道膳食,叫人送到清漪那里去,“你多吃点,这段时间的,瘦了不少。”
清漪随意动了几筷子,在元穆面前意思意思就过了。
一顿膳食用完,漱口洗手之后,清漪从席上站起来。才吃了饭,不能坐着,不然会消化不良。
元穆陪着她站着,过了好会,清漪听他开口,“你和杨四娘到底有甚么深仇大恨?”
元穆之前心中就有疑问,只是那会清漪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可是这回,杨四娘包藏祸心,明摆着要置她于死地,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姐妹又不是兄弟,兄弟可以为了家产反目成仇,可是姐妹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仇恨?况且就算是嫁妆,都是杨芜一手包办,为了公平起见,杨芜也不可能厚此薄彼。元穆将姐妹两个可能反目的原因过了一回,也没想出来。
清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毛,她扭过脸去,“怎么了?”
“……你听我说,听完之后,不要发怒,为了个贱~人,不值当。”元穆不想瞒着清漪,这种事她也应当知道,一味瞒着人,又有什么益处?说完,元穆一五一十将从元谵那里听到的组织一下语言,全部都告诉了她。
清漪脸色先是发白,而后是红了起来,她气的胸部上下起伏,“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迫不及待想我死了!”
罪眷入宫,除非是被皇帝看上,不然就是在宫里头为奴为婢,最后被人折磨死的命。清湄那些话,简直把她往死路上推!难怪韩氏说好心的短命,恶人活的逍遥自在。没有良心,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原先她只是觉得姐妹两个最多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清湄竟然会做到这步!
她狠狠喘了几口气,她眼神在室内乱飘,瞥见一只青瓷瓶,快步走过去,掏出瓶子里头的花,双手抬起径直砸在地上。
开冰裂片的青瓷瓶顿时化作了一滩碎片。清漪心里的火气才减掉些许。
元穆拍了拍她的背,“别气,别气,气坏了自己,恐怕仇家是最高兴的,她诡计还没有得逞,你倒是把自己给气坏了。”
清漪愤怒瞪他,“你还说!”
她红了眼睛,受了大委屈的模样,看的元穆心疼。伸出手臂就要将她抱住怀里,清漪下意识想要躲开,元穆似乎察觉到她轻微的抗拒,直接轻轻按在她的背上。
“我不说了。”
清漪拿出帕子胡乱的抹了几下脸,她红着眼睛,和小兔子似得,“罢了,反正我和她也没有甚么姐妹情可说,只是她也忒无耻了些!”
“宁宁打算怎么办?”元穆轻声问道,他垂下头来,双目认真的看着她,只要她说要杨四娘如何,哪怕是真的要取杨四娘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和她比起来,杨四娘根本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
杨四娘心肠歹毒,完全不是常人,可惜她的短处暴露在外,却浑然不知。杨家已经不是她的后盾,杨芜虽然接过了兄长的担子,但若是侄女自己无视人伦礼法,他恐怕也不会见得会出手相助。另外一个靠山元谵,却因为爱妾被逐,已经颇多不满,这么下去,所谓的夫妻情谊也不见得有多少。
一手烂牌,还浑然不自知。仍然我行我素。元穆突然有些好奇杨清湄的脑子里头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清漪苦笑出声来,她抬首看向元穆,“我不把她当姐姐,她也没有再将我当做妹妹,你不是想听我和她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所以才会如此么?好,我都告诉你。”
清漪原本不想提这些事,毕竟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在之前,也不过是对慕容定提过那么一回。现在再和元穆说起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甚至之前的愤怒也没有半点。
元谵在元穆这里一呆就是大半天,到了快入夜的时候,才幽幽醒来,一醒来就见着身旁有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美人儿生的樱唇细眉,是他喜欢的那款。哪怕才酒醒,还不能如何,都抱着温存了好会。
这一拖,险些就拖到了太阳西下,清湄听说他人在颍川王府邸上,亲自带着人过来接他。到了门上,就见到被两个美婢搀扶的元谵,还有满脸笑容的元穆。
元穆看到清湄来了,抬眸看过去,眼神冰冷刺骨。清湄被元穆这目光一刺,整个人忍不住往后一缩。
她心里有些害怕元穆会将自己曾经有意勾~引他的事对元谵说出来,后来想着如果元穆真的说了,她就来个抵死不认,大不了使些苦肉计。可这么久以来,元穆从来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这会是怎么了?
“大王。”清湄定了定心神,她上前对元穆屈了屈膝,吞了一口唾沫。她眼角余光见着元谵搂着两个美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
元穆见着她那□□都遮不住的青黑脸色,心情才好了些,“他在我这里喝醉了,我便寻了两个女子来服侍他。”
“大王这么做不应该,这会外面正乱着,还让他亲近女色,若是闹出个一二,要怎么办?”清湄怒气冲冲。
元穆只是勾了勾唇角,依然一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照着杨妃这么说,这年月,人人也不要生孩子了。”说罢,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嗤笑,让那两个女子搀扶元谵上车去。
他挥了挥袖子,“这两个女子是良家子,从我府上出去的,不是甚么随意可以打杀发卖的奴婢,杨妃可要好生安置她们,可别像之前,闹得洛阳里人人皆知了。”他说罢,再也不看清湄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径自转过背,入府中了。
外头墙角的一处拐弯处,严严实实将一个男人的身影遮掩起来。徐灿见着颍川王府的朱门缓缓合上,那边响起了女人的怒喝。然后一行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朱门前,徐灿弯下腰来约和壬系陌笸仍母簟
清湄一行人走后,除去巡逻的士兵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经过,道路上安静的有几分可怕,徐灿沿着墙根缓缓出了拐角处,他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又迅速贴着颍川王府的围墙直接到了最后面。
此刻大敌当前,许多人还记得当初段秀攻破洛阳之后,那些六镇镇兵在洛阳里头烧杀抢掠的往事,哪里还敢久留,能逃的都逃了,就是那些应该留在洛阳的卫兵也走了不少。这会留下来的,恐怕是家生子之类的奴婢。
徐灿到一处院墙,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围墙之内有没有人走动,再三确定没人之后,蹂身而上,翻过墙面,稳稳当当落在地上。而后他身形如同鬼魅,直接在屋顶上几个跳跃,没入了重重暮色之中。
杨隐之在旅馆中等待着徐灿的消息。徐灿能被慕容定选上,和他一道来洛阳这个危险之地,自然是身怀绝技,此人善于攀爬,只要不是宫城,他出入如无人之境。杨隐之知道清漪就在元穆府中,可到底在哪个地方,他也不知道。
所以让徐灿过去打探。
杨隐之到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几乎见不到半点光。
他对着这浓黑的夜色看了许久,过了好会,他叹出口气来。
“杨郎君,进来坐坐吧,这会天冷,你可别冻着。”屋内有人唤他。
杨隐之应了声,将窗户关上,坐了回去。
“徐灿这回,事情恐怕不好做。”杨隐之听到那人这么感叹,“王府到底有那么大,到底不好找。”
“阿姐应该是在王妃应当住的正院里。”杨隐之道,“只要找过去,不被人发现就好了。”
元穆对他姐姐如何,没有人比杨隐之更加清楚,他不知自己该是赞叹,还是说一句元穆傻透了。
“这颍川王说来也奇怪,天下女人那么多,娶谁不是娶,虽然咱们将军抢走了他的未婚妻,的确是不厚道,但是依照他的身份,再娶个也不难。”那人还在继续唠唠叨叨。
“……”杨隐之双手环胸,不说话。他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那人见着杨隐之不说话,自说自话也尴尬的很,讪讪的停了嘴。不知等了多久,原本死静一般的浓黑里终于传来轻微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叩窗声响。
那声响响了三下,停了停,又接着响起来,极有节奏。原本闭目养神的杨隐之立刻睁开双眼,这个正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信号。他旋即起身开窗,外头的人身手矫捷,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跳进来。
徐灿浑身上下都是清晨的寒气,眉毛上还挂着露珠。
“如何?”杨隐之轻声问道。
“……”徐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甚么意思?”杨隐之有些着急了。
“我的确瞧见个年轻妇人正院里头,不过是不是你阿姐,我也不知!”徐灿昨夜也有些够呛,颍川王府对他来说,还没有两军对阵来的惊心动魄,但他摸进去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杨隐之闻言眉头皱起来,他坐在床上,眉头皱紧,手不自觉抬起来,指手指屈起轻轻叩打床面。
“那妇人年岁几何?相貌如何?”过了好会,杨隐之才问。
徐灿仔细思索了一下,“那妇人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应该及笄不久,相貌么……”他嘿嘿笑了两声,“我说实话,你别生气,还真漂亮,之前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
杨隐之思索会,“八、九不离十了。”
徐灿啊了声,不知道该是欣喜还是失落,“真是娘子啊?”
“我之前和那些士兵们打听过,颍川王之前没有甚么宠爱的女子,府邸里头都是让长吏之类的人来打理的。”他紧了紧拳头,“看来姐姐暂时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徐灿眼睛瞪圆了眼睛,他双眼凸出,似乎要鼓出眼眶,两边的脸颊都要吹胀起来了,“杨郎君,你年岁还小,不懂男女这回事儿,我今日给你说说。这男人不管甚么身份,看起来如何人模狗样,其实都一回事儿,见着漂亮女人两条腿走不动路。这喜欢的女人在跟前,那更不得了,夜里哪里睡得着!”
杨隐之一张脸黑到了底,如同扣了块黑锅。他在军营里头见到了不少旷男见着个女的就垂涎三尺的模样,被徐灿这么一说,那些个男人□□焚身,哪怕望着个女人就恨不得扑上去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把那些旷男的脸换成元穆……
杨隐之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边徐灿还在继续,“娘子在那边恐怕不安宁啊,要是……”
“够了!”杨隐之喝道,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不知是被吓出来的,还是被他这话说的。
徐灿讪讪闭了嘴,心里骂了句毛头小子不知好歹,坐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
过了会,杨隐之深深吸了口气,“过几日再去打探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未婚夫:亲爱的,我最爱你了~~比那条狼好多了~选我吧~
慕容大尾巴狼大尾巴一扫嗷呜着冲了过来要和元穆决一死战
第78章 指环
洛阳的秋意又浓厚了,外头的秋雨淅淅沥沥; 凉意透过身上几层秋衣; 沁入肌肤。清漪靠坐在轩窗前,放在屋檐下的那只青瓷碗; 盛满了雨水,雨珠接着落下的时候; 叮咚作响。
元穆一进来,就嗅到了原本隔绝在外的雨气。他抬了抬手; 让侍女将打开的轩窗关起来。
“下雨时候冷; 小心着凉。”元穆坐在她身后开口。清漪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同玉雕砌的雕像一般; 过了好会; 她眼眸才动了下; 她看向背后的元穆; 眼睛里有些复杂,“别关; 我也就靠着这点雨声,知道自己还算是活的了。”
身边这些侍女都被断了舌头,一声不吭。沉默的如同一桩桩人形的柱子,没有半点活气。以前被慕容定关在那个小院子里头的时候; 她还有李媪还有兰芝,李媪虽然嘴巴讨厌,嘴里说出来的话难听的要命,但好歹也算是个人; 能有点儿活气。
这里的侍女低垂着头,脸都看的不真切。好似顶个人皮的木桩子似得。她对着这些侍女,想到她们的舌头,心下一股寒意窜出来,叫她不寒而栗。
“……”元穆沉默下来,他轻轻抬起双手,手掌压在她的肩头。低头下来,语带愧疚,“宁宁,忍一忍,再忍忍,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清漪蹙起眉头,“忍一忍是要多久?你当初何必要割了这些女子的舌头,”她转过身来,“你知道我每日里头对着这些有口不能言的女子,我都快觉得自己要疯了!”
元穆把她关在这里,虽然说能到处走动,但她遇见的能开口说话的人,除去元穆之外,就那么一两个人,那些人每次来,不过就是传话,话说完之后就走。她快要闷死了!
“宁宁,就当是为我,你忍忍。”元穆抱住她,头都埋进了她的发丛里。
“我每日都陪你,好不好?”元穆道。
清漪一阵无力,“可是我除你之外……”她话语说到这里,顿了顿,她最终还是扭过头去,没再说话。
轩窗已经关上了,雨声还有水汽被隔绝在外。侍女们轻手轻脚的抬上来各式暖炉,好为清漪和元穆取暖。遗留在室内的水汽逐渐蒸发开来,过了好会那点清新冰凉的水汽消失在浓厚的熏香中。
“外面朝廷就要和段兰对上了,到时候恐怕你也很忙,这些侍女都不能说话,到时候谁来帮我?”清漪说着看向他,“上回你说叫人弄个小猫小狗给我,这会也没见着。恐怕外头已经有些乱了吧?”
元穆抿嘴不言,哪怕在这里听不到看不到外头的事,清漪也还是能透过些许蛛丝马迹能猜出些许来。
“洛阳里头情况的确是有些不好,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元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扶住清漪的手臂,“哪怕大厦将倾,我也要护你周全。”
清漪望着他,眼中泛起阵阵波澜,她还没说话,元穆迫不及待握住她的手腕,“你信我。我宁可我自己出事,也不想你有半点差错。”
清漪咬住下唇,她别过脸去,元穆这番话全部出自真心,这真心明晃晃不加半分掩饰,直接摆在她的面前。清漪有些想逃,这份真心是她以前一直想要的,可是这会她却有些退缩了。
“宁宁……”元穆俯身下来亲吻着她的发丝,心中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外头的天色黑了下来,暮色都快要透过窗户口蒙上的细纱透进来。
侍女们手持铜壶,向灯盏内注入灯油。室内的连枝灯上灯火辉煌,元穆抱住她,轻轻搓着她的手腕。
两人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会,元穆动了动,他笑道,“都这会了。宁宁饿了吧?我叫人送膳食过来。”
清漪轻轻嗯了声,她看到元穆叫人去断准备好了的膳食上来,然后又抱着她。
元穆这段日子,或者说自从她醒来之后,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这么黏着她。不过夜晚两人还是各睡各房。元穆还是以前的那个君子,没有正式名分之前,不会轻易和她发生什么,这让她松了口气。
膳食抬了上来,所有的膳食都在一张食案上,他持起双箸给她夹菜,清漪端着碗,讲他夹来的菜一一吃进嘴里。
元穆见到,眼里的笑容更浓厚了些。
外头的雨势已经减缓,元穆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声音,“正好,雨停了。待会用膳完之后,我陪你出去走走?”
清漪不想拂了他的意,点了点头。
一顿膳食就是在元穆不停的给她夹菜中度过,吃完饭,漱口洁面之后。元穆让人给她披上厚厚的狐裘,才扶着她出去。
狐裘是上好的白狐皮毛所制,细细的绒毛扫在她的脸颊上,狐裘看上去不厚,可是穿在身上,很快就积蓄热量。外头冰冷水汽浓厚的风吹拂在面上,缓解了这股燥热。
清漪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领口,好让那股热意缓和些,“还没到寒冬腊月的时候,怎么就让我穿这个了?”
“你身体弱,外头又冷得很,我若是不让你穿的暖和点,待会你要是瘦了风寒就不好了。”
两人正在园子里头逛着,花园是仿照南朝风景所建,小桥流水,另外还有朱红色的小桥横跨在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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