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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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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坐在那里,手里的箸都放了下去。
“儿不会死,若是死在南边人的手上,我还不如当初就死在蠕蠕人的手里呢。”慕容定说起生死如同说起家常一样简单,他含笑斜睨了清漪一眼,“何况她还是我辛辛苦苦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我哪里舍得她就成别人的了。”
韩氏听完,点点头,“那好,我也没有其他要提醒你的了,你这么大了,如果还要我这个阿娘来说东说西,不是你太废物,就是我太没用。”
“回去之后该做甚么做甚么,这段时间,新妇就不用来见我了。我呀,最近浑身上下困得很,他不在,我也有些提不起劲。”韩氏说起慕容谐微微一笑,脸上的神采都多了几分。
慕容定抿了下嘴角,“阿娘,阿叔那里……”
“好,不要说了。你阿叔那里,我心中有数,我都这么大的年岁了,还不准我随心所欲?”
慕容定怏怏的,小声嘀咕,“以前也还不是一样随心所欲……”
他这声极其小,只有他身边的清漪才能听到,清漪不好对韩氏和慕容谐的事说什么。毕竟是长辈,而且她总觉得这些爱恨情仇,想要分出个对错黑白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清漪让侍女给他上了份汤。
慕容定看着手边侍女上的汤,看了清漪一眼。被韩氏看在眼里,“你看,你身边都有个可心人,还不准我有啊。”
慕容定只得向韩氏求饶,“阿娘,儿知道了。”
韩氏这才挑了挑眉毛。
过了两三日,段秀的命令就下来了,封慕容定为镇南将军,领兵南下。为了慕容定的这件大事,清漪叫李涛和乙哈准备慕容定要用的一切东西,她之前听慕容定说这一去短则三四个月,多则一年,干脆又让人给他把一年四季的衣物都给准备好了。而她也忙中抽空,去了一趟寺庙,求了个平安符。
清漪原本不信这些,但是杨隐之这趟也要跟着慕容定一块出去,沙场之上,刀枪无眼。上到主将下到士兵,都有可能丧命。她也只好求个心安。
到了杨隐之来探望的那日,清漪早早起来,洗漱打扮完之后就在那里等着,杨隐之已经走在外头了,他这些时日在军中摸爬滚打,气质和以往几乎完全不同。兰芝见到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等到了里头,杨隐之见到屋子内床上坐着的貌美少年妇人,就拜了下来。
清漪见到这个古铜色肤色的高高瘦瘦的少年人,几乎都有些不敢认。以前弟弟生的唇红齿白,肌肤更是和白玉似得。现在却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
她知道弟弟在军营里头不可能享福,必须要吃苦,可真的见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十二郎,你受苦了。”
杨隐之性情已经变得沉稳,不过他看到姐姐流泪,还是显得有几分手慌脚乱,“姐姐,别哭了。要说受苦,姐姐也是一样的,何况我这些还算不上甚么,在军营里头,有那个人在,别人也不敢欺负到我的头上。”
清漪擦了擦眼泪,她双眼红彤彤的,上下仔细打量了杨隐之一回。杨隐之出落的越发高挑,肌肤虽然不是以前的玉白,但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她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看到你瘦成这样,总担心你是不是在军营里头吃了苦头。”
清漪说着就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姐弟两个和小时候一样,兰芝叫人上了热气腾腾的羊奶还有肉食。这样东西让杨隐之眼前一亮,在姐姐面前他也不必继续端着,何况羊奶还有羊肉这些东西是他长身体的时候最需要的,把袖子一卷就开始吃起来。
清漪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不禁叫人又上了点。一顿风卷残云似的吃完,杨隐之拿过侍女奉上的巾帕擦了擦嘴角,又去净手。
半大的小子吃的是最多的,清漪叫人上的肉食不少,杨隐之全部吃了个干净,吃饱喝足,杨隐之坐在她面前有些讪讪的,过了好会,杨隐之才问,“姐姐,在这边好不好?”
“还好,反正我在这儿,韩夫人不爱管事,叫我松气不少。”清漪说着冲弟弟一笑,她说着从袖子里头摸出一枚护身符来,“这个你戴在身上,我平常不信佛,也不吃斋,事到临头才去庙里求了这个,你先戴着。”
“嗯。”杨隐之接过来,戴在脖子上。
清漪看着杨隐之,半大的少年郎脸上虽然还青涩着,可是眼里已经没有多少稚气。清漪迟疑了一下,看向四周,“你们都退下。”
侍女们纷纷退下,屋子里头很快就只剩下了姐弟两个。就连兰芝也抱着奶狗出去守着。
“我这儿最近知道些消息,段秀嫁女给护军将军。”
杨隐之一愣,而后有些不解的望着清漪。
到底还是年少,加上不知道许多事,他哪怕知道了,也不能分辨里头的深意。清漪望了望周围,再三确定没有人之后,压低了声音,“你记不得了,护军将军以前是并州刺史,手掌一州军马,说句大权在握,一点都不过分。而且他在并州呆了这么多年,虽然说刺史属官有朝廷委派,可是这么多年足够让他培育起自己的人马。眼下他人不在并州,可是并州的风吹草动哪有一件可以逃过他的耳目?”
洛阳离并州不近,可是慕容谐也不是一个人,他既然敢跟着段秀来了,就有的是手段。洛阳把并州刺史的人换了又怎么样,下头还有一大堆的人都是慕容谐提拔上来的,那些人家里的子弟不少还在慕容谐的手下效命。
杨隐之的神情顿时有些微妙,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护军将军是段秀的左膀右臂,但是他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层。
“段秀想要拉拢他?可是慕容谐已经是他的心腹了啊!”
“外人看起来是这样,可是实际上呢?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事多的是,并州州治晋阳,那个地方是一个要冲,段秀想要自己族人上去,又怕慕容谐不情愿,这才嫁女。可是一州的重要性,怎么可能是一个媳妇比得上?”
杨隐之双眼一亮,“姐姐的意思是……”
清漪见他终于开窍了,点了点头,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好孩子,所以说不要急。我看段秀虽然可以一时压住手下的那些人,但是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杨隐之知道这个比什么都高兴,他笑的牙豁子都出来了,连连点头,“嗯!”
“还有在沙场上,要听从调令,不要傻乎乎的冲在前头,逞匹夫之勇。”清漪不放心的叮嘱。
杨隐之笑了,“这个我知道的,我还有杀父之仇,怎么可以丧命了?”
仇恨让人夜不能寐,咬牙切齿,可是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鞭挞着人不断的往上爬。
“阿叔恐怕是不会和我们有太多的交道了。”清漪突然道,“我这几日派人去他府邸上送礼,都被挡了回来。”
杨隐之脸上的笑淡了下去,“阿叔心情高傲,自然受不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如果我入朝又能做甚么?光是熬资历,就不知道要多久。到时候段贼都已经寿终正寝了,我还半步接近不得。”
“十二郎,别把自己压的太死。”清漪沉吟了下,心疼又无奈的道。
杨隐之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杨隐之别的地方都好说话,唯独在报仇一事上,将自己压的很紧,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退路给封死。清漪看着心疼又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到底还是希望杨隐之像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一样,不要有太多负担,可是就连这个也是奢望。
“姐姐,不要担心,我有分寸的。”杨隐之笑。笑容干净,看的清漪无奈的点头。
送走杨隐之,清漪坐在床上,“看到十二郎这样,我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兰芝给她收拾矮几,听到她这么说,不禁轻声道,“十二郎君长大了,这是好事呀。六娘子应当高兴才是。”
清漪笑了声。
晚间慕容定回来,精神焕发,清漪一脚将他的行装准备的差不多了。慕容定不是什么娇贵的人,也不会自己出去打仗还要专门的庖厨伺候,清漪给他准备的最多的就是刀槊还有各类的伤药,还有足够换洗的衣服。
这些东西都是慕容定用的上的。
“今日十二郎来过了?”慕容定问。
“嗯,来过了。他看上去黑了不少,也不知道练武练的多累。”清漪给他换衣服,轻声说道。
慕容定不放在心上,“在那个地方,要是安逸,那就惨了。”
“嗯,”清漪轻轻应了声,她想起什么,取来护身符给他戴在脖子上,她去寺庙烧香祈福,给弟弟求的时候,随手就给慕容定也求了个,慕容定看着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眉梢一扬,抱住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怎么,你心里真的有我了?”
他这会身上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内袍,滚烫的体温热烘烘的,让她受不了。清漪双手抵住他的胸口,“给你戴着就行了,问这么多干甚么!”
慕容定愣了愣,凑近了问,“你害羞了?”
“……”清漪对这家伙的自恋程度已经快要五体投地了,“是是是,我害羞了!”
慕容定大笑,抱住她就滚在了床上,他毫不客气的用胸膛压着她的胸脯,“这会你逃不掉,我也不让你逃,上回你说疼,我没动你,这次你可不能躲了。我都要走了,你还不让我碰,说不过去!”
清漪气息不稳,也知道这会在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他。抵在他胸口的手也放了下来,他笑的眯起了眼,暧昧又危险。他低首吻住她的唇,将她原本压在自己胸口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亲密无间。
“你别怕,我轻点。”慕容定脱去她的衣裳,吻过她的脖颈,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锁骨凹陷处,妩媚尽显。
她如同一只折翼了的鸿鹄,辗转起伏间,所有的防御还有心防都被逼着一一卸下。在他面前展露出最柔软的姿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汗湿的眼,茫然的看着身上的男人,他喘着粗气,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过了好会他才放开,清漪喘过气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半点都不在意,越发用力顶她。
过了许久,清漪浑身汗湿的躺在那里,她睁着眼睛,身边的人真是随意到了极点,连擦洗都懒得,恨不得抱着她直接就入梦乡。清漪挣扎着起来,叫人送热水起来。
“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免得到时候年岁大了,要吃亏。”清漪说完,坐起来。慕容定这次没像之前一样那么折腾她,腰虽然有些酸疼,但还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慕容定从后面抱住她,他满足又开心的蹭着她洁白如脂的后背,亲昵的和那只小奶狗似得。只要她有半分回应,他就狂喜不已。
这样的人原本不是他应该碰到的,但是却成了他怀里的人,不仅仅这样,以后还会和他白头偕老,甚至死后也是埋葬在一起,他们还会生儿育女,想到这个,慕容定就兴奋的浑身发抖。
“要洗甚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我们时间就不多了。”慕容定掰着手指头算算,发现自己留在洛阳的时间还真的不多,过那么两天,他就要出发上路,想想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想着又压住了她。
清漪被缠的有些不耐烦了,这么折腾,恐怕明早她都不能见人了。
“好了好了,你这样,真心不怕第二日我见不得人吗?”慕容定嘿然一笑,那笑容看在清漪眼里,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没事,阿娘才不像那些女人一样,恨不得新妇一日十二个时辰在身边服侍呢,何况她就算知道,最多骂我一顿。”
慕容定说着抓起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上,掌下是湿软温热的皮肤,他直直望着她,“我说不定就死在外头了呢,你不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多睡几回?”
清漪还是头回见着这么个把自己生死当做无所谓的人,生死挂在嘴边,和说自己这一顿饭吃了多少碗饭似得,轻松平常。
“我才不要呢,你……”清漪气急,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又压下来。
这留在家里的这段日子,除非必须要出去处理,不然慕容定就留在家里拉着清漪没皮没脸的在房间里厮混。
终于到了出征前一天,慕容定去了慕容谐那里一趟,叔侄两人在一块说了许多话,慕容谐能教的早就已经教完了,如今对着慕容定反复只有这几句叮嘱,“用兵切忌用躁,南人狡诈多端,你要小心谨慎!万人的性命身家都在你手,不可掉以轻心!”
慕容谐这话说了许多次,一直到慕容定离去。
贺楼氏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慕容定如今不是她当年能够随意辱骂的小孩子了,何况就算是当年,她也吃过韩氏不少闷亏,也不敢像最开始那样肆无忌惮。
送走慕容定,贺楼氏冷脸对着慕容谐。慕容谐对贺楼氏视而不见,心中打算等到长子婚事一过,他就从家中搬过去。他才知道原来厌烦一个人,可以到哪怕想到她共处一个屋檐下,都无法忍受的地步。
“六拔都要娶妇了,你这个做阿爷的也没多少表示。那个吃白饭的,你倒是时时刻刻挂念在心上。”贺楼氏冷笑了两声。
慕容谐冷冷看着她,“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甚么?”
贺楼氏被他寒冽刺骨的目光一瞥,浑身打了个冷战。她不服气,却又不敢和慕容谐继续吵。
“我听城阳公主说,之前大丞相要你做尚书左仆射,你怎么没去?”说到这里贺楼氏有些失望,尚书左仆射可是一品喃,多好!贺楼氏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容谐不去。
“……”慕容谐自顾自背着双手,理也不搭理她,直接进入房中。
他懒得和贺楼氏解释尚书左仆射这个位置如何华而不实,段秀让他做尚书左仆射可不是白做的,要他拿着并州去换。
并州他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拱手交出去?也就是她妇人之见,以为品级越高越好了!
两个无知妇人凑在一块,就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
慕容谐站在窗前占了许久,叹出一口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尾巴摇动:嗯,要多吃几回兔几!!!
清漪小兔几泪汪汪:我要离家出走……
第66章 出征
天还没亮,清漪已经起来了; 慕容定这日大早就要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给他准备好; 就差他这个人了。清漪穿甲衣不熟练,尤其那些甲衣分成了许多部分; 一个人还忙不过来。她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慕容定见状; 自己将甲衣的系带给系好。
一切忙完,送他出门。到了庭院中; 见到韩氏也在; 韩氏并不爱早起,今日倒是起的很早; 她看着慕容定; 嘴动了动; 最后说道; “早去早回。”
慕容定冲母亲一笑,“嗯; 儿知道了。”说罢,他看向清漪,“你在家好好照顾阿娘,家里一切交给你了。”
说完; 他颇为期待的盯着她,清漪被他的目光盯得背后汗毛都要起来了,她低下头来,“早些回来; 一路平安。”
慕容定嘴角这才勾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慕容定出门之后直接去宫中领命,回头去军营率领人马出城。半点功夫都没有耽搁,洛阳虽然地处天下之中,但是离南边也近,所以必须要快马加鞭。
清漪陪着韩氏出门,到慕容定军队要经过的路旁。慕容定手下几万人,比起演义小说里头动不动就是百万大军,他这个人数看上去似乎不多,其实在此时已经算是人数众多了。能征调的军队有几十万就是相当不错,百万的话,就必须是六镇全部的兵力,这么多兵,一路上的吃喝拉撒都是问题,粮草辎重让人头疼不已。
几万人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了。
清漪掀开车廉,往外头看。车粼粼马萧萧,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清漪在车上看着外头的人。
杨隐之也在里头,只是她不知道他这会到底在哪一行哪一队,道路两旁也有人伫立看热闹的。也有人出来送家里人,一路上士兵还有平民,道路两旁熙熙攘攘。
清漪在车上看了好会,她无意间瞥了韩氏那边的车,韩氏这会和她一样掀开了车廉,一双眼睛看着路上的行人。
等了许久,大军已经完全出城,连背影都望不见之后,她才放下车廉。
回到家中,清漪搀扶着韩氏,韩氏和往常一样,神色淡淡,眉目间还带着淡淡的疲惫。清漪扶她回房间,让侍女服侍她更衣洗漱之后,扶着她上了床榻。
“你陪我说说话。”韩氏双手放在锦被之外,轻轻压在被面上。
清漪嫁给慕容定这么几个月,还是头回听到韩氏说这样的话,她愣了愣,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是。”
韩氏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你嫁给六藏,情非得已,可以说就是被这个混小子给逼着的。”
清漪没料到韩氏开口就是这么句,顿时尴尬无比。
“心里怨他吧?”韩氏笑问。
清漪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怨么?肯定的。若是他当初没有执意找来,今天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这个人呢,就是倔,认定了,谁的话也不停,哪怕按在那里打一顿,他依然我行我素。”韩氏说起来就笑了,她边笑边摇头,“这个儿子啊,性情也不知道像谁,我知道你心里不愿,不过如今已经这样了,看开点。”
清漪垂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韩氏说这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真的敞开心扉接受他,她眼下不能完全做到。毕竟两人是那样的开场,没有任何隔阂不可能的。就算两人之间没有那些事,她也不能立刻忘记元穆,一心投入慕容定的怀抱。
韩氏见她如此,心下有些明了。不过她也并不生气,韩夫人向来不走寻常路,哪怕做了阿家,也不像其他的婆母那样,恨不得媳妇对着儿子跪拜,对着自己如同伺候皇太后那样。她有些漫不经心,“你们年轻人的情情爱爱,都你们自己来,我呢,也只能在旁边作为过来人提点几句,至于好还是坏,都看你们自己的了。”
“阿家……”清漪有些惊讶抬起头来,触及到韩氏含笑的目光,她又低下头去。
“你知道我喜欢你哪点么?”韩氏问。
清漪摇摇头,“新妇不知。”
韩氏背靠在隐囊上,眼睛微微眯起来,她眯眼的样子,和慕容定有几分相似,看的清漪心头一跳。
“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其实并不喜欢你。我出身寒门,说话直,你也别在意。世家女在我看来,出身大家,教养更是一等一的。可是却自视甚高,也喜欢拿着自己的那套条条框框来管别人,我是不爱被别人管的,也不喜欢新妇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韩氏顿了顿,所以当初她听到弘农杨氏四个字,眉头就皱起来了。
“人活在世上,还是快活一些好。何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的不痛快?”韩氏笑了笑,“我这辈子,不信佛也不吃斋。这世间过得好的,基本上就不是甚么良善之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是痛快些好。”
清漪心下立即转过思绪转过百遍,韩氏的意思是,如果当初自己和其他世家女一样对她的行为举止表现出半点鄙夷或者是说教,就结果不同了……?
韩氏眼睛看到轩窗那里,叫侍女把轩窗给打开,外头清新的风吹了进来,如同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在脸上。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不过的快活些,苦兮兮的给谁看呢?旁人嘴里说的话,那都是她们在一旁看,自视甚高,说出来的鬼东西,高高在上,恨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既然如此,那么就怎么高兴怎么来,自己过得高兴过得舒服才好。她们……呵呵”韩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两声,“果然,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当初教训我的那些人,不是忙着和家里的小妇勾心斗角,就是累得满脸褶子,明明年岁和我差不多,看上去比我大了三四圈。”
韩氏说到这里,有些得意。
“人喃,尤其是女人,哪怕做了阿娘,也要为自己想想。毕竟人这辈子,总该为自己而活,是不是?”
清漪坐在那里,目瞪口呆。韩氏这话就算放到现代,也有可能被骂。毕竟就算在现代,女人做了妈妈之后,也有相当部分的人认为,女人应该为孩子为家庭奉献,没有自我是理所应当的。
韩氏微微偏过头来,见到清漪那眼睛瞪的溜圆的模样,笑了,“怎么?”
“阿家这话说的很有理。”清漪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惊讶,又拿出恭谨的模样。
“我知道外头那些女人怎么说我,不过她们越是要说我,我就越要活的好给她们看看,到时候看谁比得过谁。”韩氏说着倩然一笑,颇有几分妩媚。
清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知要怎么接话。不过韩氏也不难为她了,“好了,你应该也累了,不用在我这里,听我唠叨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清漪如蒙大赦,从韩氏屋子里退了出来。
兰芝在外头见着清漪额头都有汗水,连忙搀扶住她,“夫人磨搓六娘子了?”
清漪摇摇头,“不是,是夫人和我说了些话。”她说着想起韩氏所的那些话,心中不知道该佩服还是如何,“这位夫人和其他人还真是不一样……”
“不一样才好,要是和其他阿家一样,那么六娘子就惨了!”兰芝想起寒门里头那些老夫人是怎么折磨人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嗯。”清漪点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韩氏的院子,想起韩氏说的那些话,心下感触复杂。
“这段时间,夫人是不是会时常去寺院参拜?”兰芝问。
清漪摇摇头,兰芝吓了跳,“这,郎主在外,夫人不打算去寺院祈福?就是六娘子平日也不信佛,前段日子也去了呢。”
清漪笑着乜了她一眼,“那个只是求个心安,夫人不信那个,只相信事在人为。”
韩氏摆明了不相信那些神鬼之说,她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没有提到慕容定回不来怎么办。韩氏自信满满,相信慕容定一定能回来。
“郎主可一定要回来。”兰芝双手合十,虔诚的朝着千秋寺的方向拜了拜,“这场要是赢了,郎主加官进爵,到时候六娘子出去,谁也不能小看了六娘子。”
加官进爵?清漪眉头一动。如果这次慕容定能够击退梁军,的确是大功一件。不过眼下段秀和慕容谐关系微妙的节骨眼上,能怎么样,实在难说。或者说如今的局势会成个什么样子,也很难讲。
慕容定半个月之后赶到了寿春,寿春乃南北相争必争之地,到这会,一直在南北两朝的手里两回转移,从南齐东昏侯永元二年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寿春降魏以来,一直为北朝所占有。但是南朝也一直对寿春用兵,想要夺回此地,占据有利地形。
寿春控扼淮颖,襟带江沱,为西北之要冲,东南之屏蔽。不管是南边想要北伐,还是北面想要南下,都必须要占住寿春,用作跳板。
梁军前来,寿春的北朝守军立即严阵以待。慕容定的到来,让豫州刺史贺望之大松了一口气。
“将军总算来了,”豫州刺史为了见这位从洛阳那里遣派来的将军,特意将自己捯饬了一番,见到真人之后,他见到个差不多二十的年轻男人,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挤了挤眼睛,好容易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慕容定浑身湿透了,这会南边正好是连绵多雨的时候,慕容定这一路走来,颇为辛苦,他在北方呆习惯了,当初适应洛阳暖和湿润的气候就花了点时间,如今寿春比洛阳还要湿热,这一路走来,气都快要岔了。
慕容定冷冷瞧着面前的贺望之,他知道这个贺望之是个鲜卑人,不过在三十年前已经改为汉姓,现在这会也看不出和汉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贺望之的呆滞不过是转眼间,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将军千里迢迢而来,辛苦了,下官已经准备了酒水饭菜,还请将军赏脸。”
慕容定厌烦这家伙的客套话怎么那么长,他觉得后背又湿又热,内袍几乎都要贴在后背上了。
“不用了,刺史请告诉我寿春和梁军的近况到底如何。”慕容定道。
果然还是个年轻毛头小子,连这点应酬都不知道。贺望之还想再劝,冷冷的目光看了过来,眼底是隐隐浮动的杀气和煞气。贺望之立刻一个激灵,原先脑子里头那些不敬的念头消散了个干净。
“是,是。”
对于一州刺史,按道理来说怎么样也该是客气点的,毕竟人在别人的地头上,多少要收敛些。慕容定不是不知道,而是背上痒痛的厉害,偏偏面前的豫州刺史看样子还要唠唠叨叨不停,说不定等他换了衣服之后还要继续喝酒。他不想,也懒得喝酒了。
豫州刺史直接带着他就上了城墙,城墙下是来来往往的人流,护城河上架好了渡桥,可以看到辎重粮草不停地运输入城墙,渡桥之上看不到半个平民的影子。
慕容定举目眺望,所望到的事茫茫江水和远处的连绵起伏的山峦。
运输辎重的时候,都会有重兵把守,以防在运送的时候有敌军偷袭。慕容定下了城墙门,城内和城外不一样,城内的平民们依然走动在大街上,只不过他们的步履匆忙,要比平日里头还要快上一些。
慕容定眼底多了几分新奇,他以往打仗,攻城略地,不管是守城还是攻城,平民都惶惶不可终日,和寿春这样的,倒是不多见。
“寿春久经战事,城中百姓已经习惯了。”贺望之说道。他走在慕容定身边,都能闻到慕容定身上的一股浓厚的汗味,他不好以袖掩鼻,提议道,“将军暂且去沐浴休息,眼下梁军不敢冒然攻打。”
“多谢。”慕容定一身铠甲,越发觉得热的厉害,接受了贺望之的提议。
寿春多水,很快热水就已经预备好了,李涛乙哈等亲兵进去伺候,将丢在地上的靴子还有袍子铠甲等物收拾好。慕容定把头发放下来,一块泡在水里搓了。他见着乙哈伸手要来收拾他放在一旁的护身符,一把抓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从浴桶中出来,他随意披着浴巾,就这么坐在那里。
这会已经开始热了,寿春热的比洛阳还要早些。他就算什么都不穿,也不会感受到半点凉意。
乙哈手落了个空,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定,慕容定把那只护身符给套在脖子上了。
李涛在一旁看见,心里暗骂乙哈蠢。那个东西将军以前一直都没有过,一直到出城之后,才见着他戴在脖子上,而且宝贵的和什么似得,明显就是家里女人给送的。还这么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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