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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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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定和留守围城的将领商量完事,回到大帐里。见到清漪坐在虎皮褥子上; 她脸色苍白; 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坐在那里恹恹的; 没有多少精神。

    “怎么?还没好点?”慕容定大步走过来,往清漪身边一坐,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清漪的脸色; “待会叫人给你挤点羊奶过来补补身子?”

    羊奶牛奶这些都是滋补身体的大好东西,军中备有两三只产奶的羊。

    清漪摇摇头; 她想起上回慕容定叫人送来一碗羊奶,结果那晚羊奶就是煮了煮,没有经过其他处理,她喝一口; 就被那腥膻味给逼吐了。吐了个天昏地暗,还不如不喝。

    “不用了。”清漪摇摇头,“就算送来了我也喝不下去。”

    慕容定看了她好会,面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这一路上她的的确确吃了不少苦头。

    “那有些甚么想吃的?”慕容定问。

    清漪想吃些新鲜的蔬果,不过她知道这个天气里头新鲜蔬果都是奢侈品,要吃的话,必须从有温泉的地方送来,这一来一去不知道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清漪也只是想想。她摇摇头,“没甚么想吃的,只要能够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清漪说着抬头看慕容定,“很快要攻城了吧?”

    慕容定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没错,的确是快要攻城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痛快,“六拔这段日子被困在城内,被围的水泄不通。冬天里军粮等物资消耗的要比暖和的时候快的多,如今他后院都被我抄了,我倒是想要看看,他还能撑到甚么时候!”

    慕容定每逢想到慕容延竟然对自己的妻子怀有那种不可言说的心思,而且还想要付诸行动,他心里就气血翻涌,恨不得拔刀直接挑了他。

    清漪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沙场上刀剑无眼,你当心些。”

    慕容定听到这话噗嗤笑出声来,“放心,攻城而已。时间或许会花费多些,但是我又不亲自爬上墙头,没事的。”他说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入手处不如以前那么丰盈,“等到此事一了,回长安叫个医术高超的人给你好好调养。”

    慕容定说着仔细想了想,“要不然你这么瘦下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清漪噗嗤笑了,双眸眯了眯,“你这话说的,我也就是路上赶路赶的太急,没有大碍。”

    慕容定点点头,他突然伸手把她抱到怀里,两人重新见面到现在,各种滋味他都尝够了,明明可以令人把她护送回长安,但是他却偏偏把她留在了身边。每日看到她在,这狂躁的内心才能平静一些。

    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刀鞘,他也不知道。

    清漪抵在他衣襟上,鼻子动了动,“甚么味儿?”

    她这一句话将两人之间的旖旎给冲的干干净净,慕容定面上有些不自然,还能有什么味儿?

    “天冷么,你也知道,不过就是有段时日没有洗了……”慕容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一旁。

    清漪啊了一声,马上从他胸膛上起来。

    有清漪在,慕容定不敢和自己一个人似得,洗都不洗就上榻睡觉。再说这会下大雪,水也好得,但是这衣服么,就不能保证和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了。

    “这才是男子气概!”慕容定脸上板起来。清漪斜睨他,不消半会,他的男子气概就泄了气。

    “这会冷的很,我要是换了衣裳,那些兔崽子洗衣服还不得把手给冻掉?算了算了。反正臭也就臭这么久,到时候打完回长安,随我怎么样。”

    慕容定说话的时候,双眼还在她身上,清漪忍不住笑出声来,“随你吧。”

    冬日的衣服的确清洗麻烦,里头的衣裳还好说,绵袍的话,还得把中间填充的丝绵给取出来再洗。还别说这会的天气滴水结冰,就算是一盆热水也挺不了多久。

    “当然随我了,我说的原本就对。”慕容定说着,坐在那里,迟疑了下,“打完了六拔,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要东进南下,到时候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你。”

    慕容定现在颇有几分焦头烂额,慕容延此事一出,赵焕还有梁国都来给他添乱。安外必先攘内,所以他憋着一口气,要对慕容延速战速决,不能拖下去。现在冬日,所以赵焕和梁国不敢有太大动作,但是要是开春之后,就很难说了。

    清漪颔首,“你到时候去忙吧。”

    他有他要忙的,她也有自己的事。有时候天天月月对着,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意思。

    “对了,这次回去,我想把十二郎和元夫人的事给办了。”清漪轻声道,“他们两个原本就两情相悦,而且元夫人上回还救了他的性命。我觉得也不该拖下去了。”

    杨隐之也在队伍里头,难得的闲暇时间,他抽空过来和清漪提及自己在长安之乱中,元明月出手相救,才使得他逃过朝廷毒手。

    清漪知道杨隐之什么意思,他原本就喜欢元明月,现在元明月又出手相救,这两样加在一块,就显得十分可贵。当时长安乱成了那样,又有几人能扛着风险对杨隐之出手相救?

    患难之中见真情。元明月对杨隐之的真心实意,毋庸置疑了。

    真情千金难求,清漪明了杨隐之的意思,自然会让他顺心如意。

    “长姐如母,这事你看着办吧。”慕容定点头,“说起来,这么一年杨家也的确没出过甚么好事了,到时候办的热热闹闹的,也算是冲冲喜。”

    清漪面色一僵,摇摇头,“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救了她。”

    救了一个清湄,结果自己不但没得好,清湄反而把杨家上下闹了个鸡飞狗跳。幸好清湄死无葬身之地,不然都不知道如何告慰被她残害的那些人的在天之灵。

    “好了,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慕容定捏捏她的耳垂。她的耳垂热乎乎软绵绵的,知道她怕冷,大帐里头火盆里的炭火是足够的。

    清漪小小的气了一阵,嗯了一声。

    慕容定看她脸色真的好转,才心里点点头。

    过了会,有人来请,说是关于攻城的事。慕容定起身出去了。

    慕容定出去之后,这里就剩下了清漪一个人,她回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听得一阵窸窣声。清漪睁开眼,见着兰芝站在那里。

    “兰芝?!”清漪吃了一惊,翻身起来,“你来了!”

    兰芝利索的几步并作一步,搀扶住清漪的手臂,“六娘子!”

    清漪上上下下打量兰芝,见着兰芝满脸风尘仆仆,“才到的?”

    兰芝用力点头,清漪让她坐下,“怎么过来了呢,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奴婢也是接到郎主命令,所以赶过来的。”兰芝接到慕容定的命令,当天就出发了,一路上马不停蹄,才到了这儿。

    兰芝上下打量清漪,见着清漪下巴都尖了不少,心疼的要命,“六娘子又瘦了!”

    清漪摸摸脸,苦笑,“都说冬天是养膘的好时候,可是我这一来一去的,都养不住。”

    “六娘子受苦了。”兰芝心疼道。兰芝左右看了看,见着大帐内无人才问,“六娘子,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清漪简单把事说了一遍,兰芝惊讶的捂住嘴,“颍川王他……”

    清漪摇了摇头,“罢了。”

    兰芝将清漪不想多提起此事,点点头,“算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只要六娘子平安无事就好。”

    她说着站起来,给清漪收拾。清漪这一路上有其他两个侍女照顾,但是那两个侍女是慕容定临时从五原郡里头抓出来的,伺候清漪战战兢兢,不如兰芝这么贴心。兰芝很快叫人给清漪提来热水,泡了一块茶饼。

    清漪闻到茶香,浑身上下好过了不少。

    “奴婢知道六娘子喜欢喝茶,路上肯定没有,所以奴婢就让人多准备了些。”兰芝颇有些小得意,“冬日里头爱上火口舌生疮,喝这个正好可以清火。”

    “还是你知道我的习惯。”清漪说着,想起孩子来,“小蛮奴和阿梨都还好吧?”

    她当时被慕容延的人掳走,一路上都不知道两个孩子好不好,后来见着慕容定,慕容定只说都好,可是这句话怎么能安下她的心。

    “两位少主都好,”兰芝说着两字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尤其大郎君,都能骑马射箭了,小小年纪知道上进。六娘子放心吧!”

    兰芝一直都在孩子身边,听了她的话,清漪这才稍稍放心。

    “阿家还好吧?”

    “老夫人路上累着了,生了一场病,不有没有大碍。奴婢离开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了。”兰芝说着,神情里头有些纠结,“六娘子,有些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这里也没有别人。”清漪道。

    “奴婢在长安的时候,听人说,郎主已经把陛下给关起来了。”兰芝说起来,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惊吓,“有人说,郎主要对陛下取而代之了。”

    清漪听后,沉默了一下。元绩做出这样的事来,慕容定是绝对不可能还和以前那样那么对他了,关起来还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做法。至于取而代之……

    “应该暂时还不会。”清漪道。

    兰芝呀的低叫了声,“怎么会?现在郎主已经是最有权势的人了,要是郎主到了那个位置上,六娘子就是皇后了。”

    清漪听着,一指头戳在她的额头上,“哪有这么简单!”

    兰芝捂住被戳红的额头,双颊鼓起。

    **

    慕容定休息几日之后,就又开始攻城,这段时日,他北上攻打五原郡,来去之间,留守下来的将领们半刻都不敢松懈,将城池包围的和铁桶似得。

    后院既然烧没了,没有其他援军的话,慕容延就是困坐孤岛。待到粮食耗尽,士兵疲乏,这城门还是要破。

    慕容定没那个性子等到慕容延慢慢到山穷水尽,他打破了之前的宁静,攻势又猛又急。士兵们推着攻城锤,抬着云梯,冲向城墙。

    慕容延这些时日,曾经想过要突围,但是几次突围,几次被打了回去。

    他站在城墙上指挥作战,士兵们举起石头等物,对准攀爬的敌人砸下去。

    “给我守住城池!”督战的校尉们站在士兵的身后大喝。

    箭矢如雨,不停有人中箭倒下。待到鸣鼓收兵,慕容定没有攻上来,但是慕容延自己也是死伤不少。

    慕容延浑身血汗,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天气里,活生生除了一身的汗,见到所有人的人都在清理城墙,他大步离开,走到城楼的小房间里,伸手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入喉冰冷刺骨。

    他却一口口慢慢喝完了。他这儿还有一口水喝,外头那些士兵不少人渴了就只能抓把雪塞到嘴里。

    慕容延慢慢解开腰上的环首刀,他坐在褥子上,褥子不知多久没有换过了,完全不能保暖,他坐在那里慢慢的喝水,想起今日慕容定今日攻城的攻势之猛烈,他闭上了眼睛。

    前一段时间,他见慕容定没有动作,只是围城,心下料想慕容定说不定坐等他耗费尽城中粮草。但他也觉得可能慕容定丢下他,转战他处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长安大乱这么大的事,不管是东边还是南边,到时候一定会有动作。双面受击,乃是兵家大忌。到那时候,慕容定手慌脚乱,兵力分散,他有机会大展身手。

    他预料慕容定可能是领兵转战别处,所以组织人手突围,打算回到五原郡。于孟虽死,但是余部还在,只要收拢了于孟的其他人马,不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但是那日他被人打退,逼不得已只好退回城中。

    如今这次慕容定又攻城,而且兵力比之前要猛增许多。恐怕他之前是打了一场胜战,所以收编了不少人。

    慕容延的心凉了下来,这座城池谈不上什么固若金汤,只不过当初他被慕容定追的无路可逃,惊慌之下,直接逃到这里的。

    若是慕容定强行攻城,就凭借自己那些兵力,绝对守不住。到那个时候,他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原本就不是多好的地,也不知道慕容定什么时候就打了进来。要是被慕容定所擒……

    慕容延的心沉了下去。

    慕容定打了一场仗回来,脸色铁青。伺候清漪的那几个侍女,除了兰芝之外,看到慕容定满脸青黑,身上的铠甲还处处都是血污,吓得腿软。

    清漪屏退了左右,亲自起身给他脱铠甲,“回来了?”

    她也不问外头战事如何,看到慕容定这面相,要是还不知道,就是眼瞎。他心情不好,她也不问。

    慕容定心底窝着一团火,上不来下不去的,别说有多窝火了。他窝火无处发,清漪站在他面前,给他脱去身上的铠甲。

    窸窸窣窣声中,脱下来的铠甲被放到一旁,脱掉外头最厚实的绵袍,清漪看道他后背上洇出一大片的水迹吓了一跳。马上叫人又送进来热水等物。

    慕容定脱掉内袍,打着赤膊,清漪把热水巾帕丢到他手上,“后背上都湿掉了,快点,要不然冷起来,可是要生病的!”

    慕容定撇撇嘴,伸手把自己后背马马虎虎擦拭了一下,丢到了一旁。清漪抓起衣服就往他身上套,慕容定搂住她的腰,下巴贴在她胸口上,手掌轻轻重重的揉在腰上。

    清漪脸色一僵,下意识抱住他的脑袋,压低声音“你疯啦?这会天还没黑呢。”

    大白天的,四周人来人往,要是被人听到什么,她估计能不要见人了。

    慕容定抱住她,眼神倔强,颇有几分不达目的就不撒手。清漪没办法,回手抱住他的脸。这家伙头已经有段时间没洗了,油乎乎的,她实在是不敢揉他的脑袋。

    “宁宁。”慕容定眼睛一亮。

    “小声点,”清漪咬住嘴唇,“待会的时候你可别叫!”

    慕容定甚是乖巧点头。然后他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活似要吃肉的狼。他伸手一卷,把她卷到了床上。

    厮杀和血腥占据了他的头脑,当从战场下来,那些东西如果没有她的温柔抚慰,在心底会聚成一只猛兽。

    柔软的手在背脊上轻轻滑过,慕容定舒服的轻哼了几声,旋即用力挺腰。清漪被他突然加快的节奏弄得乱了呼吸。

    她眼泪朦胧间,似乎听到了那些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咬紧牙关,生生把到了喉咙里的声音给吞下肚子里去。

    那蹙眉忍耐的模样,他爱的厉害,坏心眼的加大了力度,清漪一口咬住他肩膀,疼的慕容定吸了口冷气。

    兰芝在外头等了一会,悄悄站在门边侧耳听了会,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她冲其他侍女打了个手势,叫她们暂时回自己的帐子里休息。

    这里一时半会的用不着她们了。

    慕容定在清漪这里得了抚慰,如同烈火遇到了及时雨,满心的烦躁被抚平。见下头的将领的时候,一改才下沙场的满脸肃杀,甚至脸上还带着点儿笑影。

    这让将领们大松一口气,慕容定不是什么性情好的上位者,这点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几日攻城没有太大的进展,尤其昨日明明人都已经爬上了城墙,却还是叫慕容延给守住了。所有人看到慕容定的脸色黑到了底,都做好了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准备。

    现在大家却看到慕容定满脸春~色,彼此之间交流一个不可言说的眼神。

    慕容定心头的火气消掉,他反观面前的图纸,倒是能心平气和了。

    “给士兵休整两日,而后继续攻城。”慕容定没有骂人,也没有责罚任何人,和众将商议过后,简单的宣布了结果。

    “我们这回加把劲,把慕容延拿下,然后好回长安抱老婆去。”慕容定笑道。

    他这话引来营帐内的哄堂大笑。

    “好好干,拿下慕容延之后,至少长安能回去了。”慕容定沉声道,笑容停留在眼里。

    “是!”众将领心头的石头的放下来,原以为丞相会大发雷霆,甚至会有责罚,谁知他一字不提攻城不利,只道要他们继续努力。安心之余,又充满了干劲。

    慕容延又一次打退攻城,但是这次和往昔不同,要吃力许多,督战的校尉们几乎都看到了要从墙头那边冒出头顶的敌军。

    此一战毕,深灰的天空开始飘飘悠悠下了雪,此刻还是雪粒子,过了会,大片的雪花撒盐似得落下。

    慕容延站在那里,看着青石砖头上的大片血迹被雪花盖住。他闭上了眼睛。

    树挪死人挪活。他已经知道五原郡被慕容定给捅了的消息,现在五原郡他已经回不去了,但是留在这里,就完全死路一条,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有活路。

    慕容延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引起一阵生疼。、

    清漪不知道慕容定哪里来的这么大乐趣,或者说她就闹不明白男人这种生物,打仗的时候,每日里看到的死人,偏偏劲头还更高亢了。

    慕容定闹她闹了许久,才乖乖睡下。清漪迷迷糊糊里头,听到外头一阵吵扰。她翻了个身,贴在他胸膛上。

    慕容定被吵醒了,也有点不悦,他一手揽住清漪,微微抬起身来,“怎么回事?”

    他嗓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

    “丞相,城门开了!”外头的人激动的嗓音都在发抖。

    慕容定原本昏昏入睡,听到这话猛然清醒,“甚么?!”

    清漪被他抬起来的身子一带,也跟着醒过来。

    “开了?城门开了?”方才那话清漪也听到了,她吃了一惊,抬头和慕容定四目相对。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狂喜。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尾巴一翘:哼哼哼

    清漪小兔几伸出兔爪揉一把腰:干正事去,别缠着我了

 第183章 回长安

  城门是深夜里开的; 慕容定早就派人盯死了城门; 城门始开,埋伏在附近的斥候探察到情况; 监视之中; 只见开启的城门在隆冬的黑夜里没有半点关闭的迹象。

    城池被围,城门除非出兵击退包围城池的敌兵之外,一般不做开启。斥候察觉事情有变,立刻返回禀告。

    慕容定翻身就从床铺上起来,光溜着身子; 把那些衣服往身上套。清漪也是光光的什么都没有,慕容定可以爬起来抓起衣服穿,她可不行,尤其外头还站着个男人。

    慕容定胡乱给自己把亵裤穿好; 抱起衣服到那边去,叫亲兵进来帮着他穿戴。慕容定穿衣的地方离就寝处远的很; 也不怕亲兵们一不小心看到什么。

    清漪等到外头一阵地动山摇一样的动静; 过了好会急促的脚步声过后; 大帐里头彻底安静下来。清漪伸手捂住挡在胸口的被子; 躺回床榻上。

    兰芝悄悄过来; 见着床榻面前的炭火熄灭的差不多了,叫来人把火盆抬了出去; 重新添上炭火。

    兰芝帮着清漪把衣物都穿上,“六娘子自小畏寒,要是冻着了; 说不定还要怎么难受呢。”说着,她替清漪把衣带给系好。

    “外头现在怎么样?”清漪随意把内外衣服穿上,坐在床榻上。她拍了拍身边,叫兰芝坐下。

    兰芝和清漪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一般的主仆情谊,兰芝没有半点犹豫,坐在清漪身边,“奴婢来的时候,看了几眼,到处都是火把。奴婢看的也不远,恐怕这会已经有人出动了。”

    清漪点点头,“看来是要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诸葛孔明的空城计。”

    兰芝噗嗤笑出声来,“郎主才不会中空城计呢,要是空城计之前早使了,再说,反贼的底细,不是被几位将军给试探出了么?”

    慕容定留下来的那几个也不是吃干饭的,慕容延想要突围,围追堵截,也和慕容延有过几次正面交锋,几次下来,该摸清楚的哪怕慕容延不愿意,也被摸清楚了。

    清漪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出行在外一切从简,慕容定也不是什么会享受的人。要不是身边带着她,恐怕连软点的枕头都不会有。有些东西直接是从五原郡守府里头拿来的,之前慕容定身边根本就没有。

    “早点打完,也能早点回长安看到孩子们了。”清漪道。

    兰芝噗嗤笑出声来,“那是当然,小郎君和小娘子都在等六娘子回去了。”

    清漪闻言笑了笑,靠躺在枕头上。手指下意识圈成了一圈。城门自己开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是这掉一次能说是幸运,第二次掉下来,就有些可疑了。当初五原郡那一回,可以说是于孟死后,手下人各怀鬼胎,最后敞开城门迎接慕容定。但是慕容延这一次,和五原郡完全不一样。

    慕容延在里头呆了有一段时候了,绝对不会出现群龙无首的状况。这城门开的当真有几分蹊跷。

    敞开的城门在黑夜里如同一张怪兽的嘴,大大的张开着,漆黑无比。似乎随时都能把外来人给吞进去。

    慕容定不会贸贸然自己一马在前冲入城内,事先派了先锋。带到先锋占据城门,后续部队再进去。此刻城内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慕容定驰马冲入城中,到了衙署前,才下马。

    李涛等人围上来。慕容定下马第一句话就是,“慕容延人呢?”

    李涛听他问起,神情见有些尴尬,不由得看向杨隐之。杨隐之硬着头皮开口,“城内没有发现慕容延的踪迹。”

    “甚么?!”慕容定一怒,“竟然没有?!”

    “嗯,”杨隐之颔首,“现在已经令人在城池中大肆搜捕。”

    “这会不该在城内搜捕,而是看城外!”慕容定喝道。

    夜雪在寒风里打着旋儿,拍在人脸上生疼。

    慕容定口鼻间呼出团团白雾,他叉手站在那里,怒极而笑,“这家伙绝对是跑了,去周围搜捕!”

    “是!”杨隐之立刻领命而去。

    今夜的寒风凛冽,火把在寒风中被吹得明明灭灭。慕容定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脸色越发阴沉,别人或许不了解慕容延,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家伙。这家伙自小就是这个脾性,汉人说君子不立于位于危墙之下,慕容延是做到了十足十,但凡有危险的地方他都不在。

    他和这家伙一块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还说怎么可能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原来慕容延竟然已经弃城而走!

    慕容定心里对慕容延生出几分佩服来,若是带上随从和军队,势必会引起他的反应。慕容延逃走,肯定孤身一人,或者是只是带上了几个亲信。

    这孤注一掷的勇气,不得不叫他刮目相看。

    慕容定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此刻还在不停的下雪。他嘴角慢慢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不过就算是再刮目相看,他也要费尽一切心思把慕容延给抓住!

    夜风呼啸,冬夜里没有半点光亮。随从手里的火把在风中已经快要湮灭了。慕容延骑在马上,马蹄包裹了布,踩在地上没有那么大声,他口里叱喝一声,一鞭重重的抽在马臀上。

    马匹吃痛,撒开蹄子跑的更快。

    他深思熟虑许久,终于决定弃城而逃。那所城池不是什么要塞,只不过是他临时选定的藏身之处,如今守不住那么就放弃。总好过到时候城破被慕容定擒获要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逃到东面投靠赵焕。赵焕以前和慕容定是同僚,但是如今两人是仇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焕没有必要把自己往外推,何况他也知道西边不少事。

    想到这里,慕容延的内心突然畅快起来,又重重一鞭加在马身上。催促马儿跑的更快。

    “将军,马不能打的太厉害了,我们没有多余的马更换,要是马打坏了……”随从见慕容延拼命的鞭打马,不由得追上他劝诫。

    慕容延根本不搭理他,马匹没了去偷去抢,反正还可以再得,要是人被慕容定抓住,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人一路狂奔,最后马匹跑不动了,才作罢,找个稍稍避风的地方躲一躲。

    带到天色稍亮一些,再上路。

    慕容延一心逃命,待到肚腹饥饿,人困马乏。他才随处找了几个偏僻的村落,抓了一个老妇,一刀直接横在她脖子上,叫她给他们提供饭食。

    老妇见到慕容延一行人凶神恶煞,哪里敢拒绝?吓得哆哆嗦嗦,连忙答应。给他们几个上了几碗粗糙的野菜糙米糊糊。

    平常这等粗劣的饮食,慕容延看都不会看,但他接过来一口喝尽,粗糙的糠叶堵在嗓子眼里,吞了好几次,才吞到肚子里头去。

    喝完之后,几人和衣而眠。

    他们已经赶了好会的路了,一路上担心慕容定追上来提心吊胆。到了这会,再趁机休息一会,恐怕在路上就会在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慕容延饶是意志惊人,但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乏,沉沉睡去。睡梦里,他到了东面,得了赵焕的重用,重新手掌兵权,终于有一日打了回来。

    梦境里,他狠狠一脚踩在慕容定的脸上,斩了他的头,霸占了杨氏。亲自到父亲的灵前,告诉他,他当年的话全都是假话!什么好大喜功,什么心绪浮躁,不过都是他偏心那个贱女人说出来的偏心话!

    他慕容延,没有一点是比不上慕容定的!这个位置慕容定坐得,他也能坐!

    慕容延睡梦之中没察觉几个摩挲着进来的人,那些人手高高举起来,手里的石头重重的砸在这几个人的脑袋上。

    慕容延当即脑袋一疼,完美的梦境顿时化作了漆黑的痛楚。

    痛楚中,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结果有什么温热液体缓缓从头顶上流下来,糊住了双眼。

    村民们围聚在一块,见着这几个人被打晕了,马上把这几个人的马割断绳子牵走,另外叫来里正,把这几个带走报官。

    慕容定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得到慕容延的消息,当地的县令,直接找到了慕容定所在的队伍,说下头一个村子里头找到几个可疑的人物。

    慕容定知晓之后,二话没说,带人奔过去。当看到满脸血污,衣衫不整的慕容延的时候。他吃了一惊。

    那些村民把慕容延几个打昏之后,把这几个人的身上都给摸遍了,值钱的玉佩,还有身上穿着的衣服,要不是怕人冻死。人都能被扒的只剩下一条亵裤。

    慕容定啧啧两声,他仔细端详这这位已经有段日子没见的兄长。慕容延此刻狼狈不堪,但好歹还能看出脸,脸上的血早已经干涸,留下一道血痂。加上衣衫不整,当真有几分叫他没眼看。

    “你费尽心思逃出去,没想到倒是叫几个农夫给收拾了。”慕容定手里的鞭子抵在慕容延的下巴上,逼他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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