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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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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定被那纤纤细指戳的心里痒痒,伸手就把清漪给抱过来,不顾她的挣扎白眼,在怀里抱实在了,舌头一伸,含糊不清道“血这里。”
清漪看到他舌头上一道伤口,伤口处肉被咬出一道,上头血都已经凝固了。她吓了一跳,旋即又心疼不已,“你还真的下得了口!”
“这个算的了甚么。”慕容定不以为意,“刚才老头子抓住我喝药,疼的我呀,我都不肯喝了,他竟然把阿娘搬了出来,简直太狡猾!”
“你还说,要不是你这一下,用得着吃这个苦头么?”清漪拧了他几下。
慕容定连连告饶,“别拧,宁宁你之前那几下,我腿都青了,还拧到时候身上看不得。”
“你还知道!”清漪怒瞪,“说!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
“兵行险着。”慕容定抬起手来做投降状,他冲清漪灿烂一笑,“我是厌烦和六拔这样拔河似得你来我往了。”
“你是京畿大都督,手掌京畿重兵!”清漪快要被慕容定给气糊涂了,明明手掌大权,却还要玩这些手段,清漪气的都快要说不出话了。她气鼓鼓的瞪慕容定,瞪了好会,还不觉得解气,恨不得张嘴咬上去。
“你说,你说呀,要是巨鹿公和卫将军想要作乱,你就可以直接调兵攻讦,现在你又是要干甚么!”
“宁宁,这动兵可不是好玩的,我还想直接一刀把六拔给杀了以绝后患呢,但是不行啊。再说了,六拔和条泥鳅似得滑不留手,我倒是想他起兵作乱呢,问题他就是不照着我想的来。”慕容定摊开手,“我反正躺几天就起来,他们两个有嘴没法说。怎么看都是我赚。”
“赚个屁!”清漪爆粗口了,“现在要怎么办?丞相都来了,巨鹿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现在丞相在外头都要给你请明衍来看病呢!”
“明衍你知道不知道?就是治好阿家,亲自请缨去治疗瘟疫的那个道人,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他一来,难道还看不出来你有事没事?到时候要怎么收场?难不成你还要真的把自个弄得病怏怏的躺在这里不动?!”
慕容定被清漪一顿训,训的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
清漪气的满脸涨红,对着低着脑袋的慕容定,她气的想要打人!
慕容定偷偷望她,“可是宁宁,现在我都已经装了,这装都装了,再生气也没有甚么用处。”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好宁宁,你别气了,不如想想现在改怎么办?”
清漪没好气的瞪他,“该怎么办?你干这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么?”
慕容定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听她训斥,他看清漪说完,胸口起伏不定,抬起手来冲清漪拜了拜。
清漪气的没话可说了。
这厮不要脸已经到一定程度了。
慕容延和贺拔盛在丞相府等了许久了。慕容谐听到慕容定出事,惊怒而起,连他们两人都顾不上了。
长吏留下来询问两人此事的前因后果。
慕容延和贺拔盛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过了多久,长吏过来,对贺拔盛一拜,“丞相说了,请卫将军回去。”
贺拔盛正好已经坐的很不耐烦了,听到长吏这么说,直接起来,看了慕容延一眼,“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我先走一步。”
贺拔盛走后,慕容延坐了好会,他起来踱步到慕容谐居所。
没有慕容谐的命令,谁也不能够入内。慕容延慢慢跪下来,以头叩地,“是儿不察,使得六藏病重。”
慕容谐坐在床上,室内灯火通明,慕容谐看着下面跪着的慕容延。慕容延的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可是这么多年,他和这个儿子总隔着什么似得,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他和六藏才是父子,至于这个长子,更像是叔侄。
“起来吧,此事我心中有数。”慕容谐说着手指轻轻揉了一下眉心,“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心里有分寸。”
慕容延一顿,额头轻轻压在膝盖下的地衣上。
慕容谐已经命令雍州刺史把明衍送到长安,慕容定家里则是鸡飞狗跳,小蛮奴带着妹妹在慕容定榻前站着,看着慕容定紧闭眼睛的模样,他眼睛红了红,抽了抽鼻子,没哭出来。阿梨才会学说话不久,看到慕容定就爬上床,一个劲的揪他的睫毛眼皮,要他睁开眼睛。
清漪在一旁不拉阿梨,任由阿梨一屁股墩在慕容定胸口。阿梨胃口很好,小小年纪已经吃的甚是白胖,这么一下去估计和个石头捶大胸似得。
“阿爷在睡觉,不能这样。”小蛮奴见妹妹整个都坐在慕容定胸口上,马上上前把妹妹给拉下来。他故作老沉,拍了拍妹妹的头,“不能这样,阿爷生病了,你这样,阿爷会觉得更加难受的。”
阿梨听完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还是乖顺的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奶声奶气的叫“阿爷”。
“阿爷病了,阿梨要乖。以后就是哥哥带你了。”小蛮奴红着眼圈望着妹妹。
阿梨一脸懵懂,慕容定在床上额头青筋爆出来:这混账小子在阿梨面前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他还能生龙活虎活上几十年呢!这小子,不打的他哭爹喊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兔几圆屁股Duang的一下墩在慕容大尾巴狼的胸口:叽叽叽?粑粑?叽叽叽
慕容大尾巴狼眼白直翻口吐白沫:宝贝轻点……
清漪小兔几袖手旁观:宝贝再重点!
第161章 世子
明衍眼瞧着马上就要到长安; 清漪看着慕容定瘫在床上,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只剩下夫妻两个,慕容定才能从床上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躺在床上舒服,可是要一动不动躺上一个白日; 任凭谁都会浑身酸痛。
“明衍就要来了。”清漪屏退左右; 这会夜已经深了; 她看着慢慢坐起来的慕容定。今天整个白日韩氏在这里照料,慕容谐虽然不能守在这里; 但时常派人过来询问。不管是慕容定还是她,都累的够呛。
慕容定坐在柔软的褥子上; 呲牙咧嘴的活动手脚; 躺的太久,坐着都觉得累,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床上下来跳了好几次; 浑身气血才畅通了些。
“明衍是个修道之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掺和这些事,不过都进来了; 也由不得他。他应该也是个聪明人; 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说着揉了揉胸口; “宁宁; 这几天,能不能别要阿梨过来了,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吃甚么了; 生的那么沉。坐在我胸口上,都喘不过气。”
清漪听到他这话似真似假的抱怨,忍不住想笑,阿梨是她叫人抱过来的。阿梨每次来看到慕容定,二话不说直接坐他胸口上,有时候还会拽住慕容定头发,要他起来陪自己玩骑马马,基本上闹一顿之后,慕容定披头散发,浑身狼狈。
“阿梨年岁小,见不到你到时候又要哭闹。”清漪说着,眉梢一扬,“罢了,比起阿梨,还是几日后的事更加重要,”清漪叹了口气,“你说明衍是个聪明人,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但要是个直肠子呢?”
清漪说着顿了顿,“还是叫人过去和他说声吧。”
慕容定正站在那里,双臂向后扩张,好活动活动手脚,听到清漪这么说,回过头来一笑,“你不怕他把事捅出去?”
“捅出去?”清漪回首一笑,“那就赌一赌。”
慕容定面上笑沉寂下来,他坐到清漪身边,“这可不是能拿来赌的。”
说着他眉头微皱,指尖摩挲着案边。
开始只是想要慕容延和贺拔盛不好过,但是到了现在颇有几分骑虎难下之感,要是被慕容谐知道,他也不太确定慕容谐会置之一笑,而是雷霆大怒。他仔细想过,总觉得后面或许更有可能一些。
“古来成大事者,看似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可那都是别人看到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有时候其实就是在赌么?谁又有一定的把握,说能成的?”
慕容定沉默下来,他靠在床上,“这几日我听说六拔和贺拔盛都来了?”
“来了好几次了,我叫人把他们挡在门外。阿家放话说,不叫他们进来。说不准他们再给你下毒一回。”清漪说着,顿了顿,“多亏了阿家。”
韩氏行事没有忌讳,甚至慕容延和贺拔盛还要忌讳她。此令一下,省了清漪不少的麻烦。要是她的话,还真的很难把大伯子给轰出门去。
慕容定想起了白日被韩氏灌下肚子的那几碗苦涩的汤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药都是开的大补的药,喝下去不但没有任何坏处,还能补身体。可是再好,他也不喜欢喝。
慕容定嘴一撇,“那男人那里没消息?”
“你难道还不知道?丞相那里派人过来探望,一日要禀告好几次。”清漪手臂依靠在凭几上,看向慕容定的目光似笑非笑,“这难道还不好?”
“他就没有惩戒谁?”慕容定继续问,眼睛盯紧了清漪。清漪给自己还有慕容定倒了羊奶,她端起羊奶慢慢喝,“惩戒,这没凭没据的要惩戒谁?谁也没有说你是中毒,就算丞相要惩戒,拿甚么惩戒?又不是乡野村夫打架。堂堂一个卫将军,要治罪,也还有板上钉钉的罪名,还真能随便拉出去砍了?”
清漪一番话毫不留情,说的慕容定憋屈又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会,清漪慢悠悠开口,“不过你这做法也不是完全没用。”
慕容定一笑,“你才想到?这事就像个锥子,对准缝隙敲敲打打,指不定甚么时候就能敲烂了。”
清漪瞧他一副得意样儿,出言打击他,“你先就在这儿躺着吧!看要躺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解脱!”
慕容定一张脸垮了下来。
明衍如期抵达长安,慕容谐下的命令很急,雍州刺史不敢耽搁,令人快马加鞭,令人把明衍送来。
明衍到了长安,还没来得及歇脚喘几口气,就被送到了慕容定府上。
不多时,清漪就看到了那位仙风道骨的道人被人架了进来。明衍是好几个五大十粗的家仆,整个人几乎是被推过来。进了门,明衍走到清漪和韩氏面前躬身一礼,“贫道拜见两位夫人。”
“不用多礼。”韩氏伸手,“六藏,你快到六藏那里去看看。”韩氏十分焦急,也顾不上和明衍讲多余的,直接就要明衍过去给慕容定诊治。
明衍起身走到内室,清漪搀扶着韩氏跟过去。慕容定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看着似乎不省人事。
清漪看着明衍仔细看了慕容定的面色,然后从被子中拿出他的手腕开始诊脉。过了一会,明衍明色古怪,他翻了一下慕容定的眼皮,而后下意识的瞥了清漪一眼。
清漪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和身边韩氏的满脸焦急相比,清漪这个媳妇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她面上和韩氏一样都是焦急,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趣味审视着明衍。
明衍心头转过了好几个思量,他徐徐站起身,韩氏见状迫不及待走上来,“道长,六藏怎么样?”
“大都督乃是神志受损,五脏之气絮乱,因而经脉堵塞,导致昏睡不醒。”明衍沉默了一下答道。
这番话听的韩氏云里雾里,她只关心结果,“那还有救么?”
“救当然是有救的,贫道可以施法,引天地清气入大都督体内,疏通五脏,贯通经脉,到时候大都督自然就醒了。”
清漪听着在心里啧啧出声。明衍肯定看出了慕容定的不对劲,但此人不迂腐,没有当着人面就说出慕容定装病。
“既然如此,阿家,那就叫人准备,让道长施法吧?”清漪转头和韩氏说道。
韩氏以前并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是慕容定昏迷不醒被她看在眼里,韩氏也有些病急乱投医,不管能用不能用,反正只要是办法都要试试。
清漪搀扶着韩氏出去,令人询问明衍可否还要需要的。
明衍也不客气,既然都装相了,那么就装到底,香案香炉等物开口即来,还有各式祭品。不多时内室面前就摆了这么一出。
明衍正经穿上道袍,手持桃木剑,关起门来,嘴里吟唱有声。清漪叫人在门口听了一会,然后把人给叫走了。
清漪陪着韩氏,这段日子,韩氏夜不能寐,要不是清漪坚持,韩氏都能夜夜守在慕容定身边,她轻轻拍着韩氏的手,“阿家,应该会没事的。”
明衍都给慕容定把戏份给做足了,要是慕容定不顺着杆子下来,就是他傻。
韩氏神色憔悴,听清漪这么说点点头,“希望如此。”她说着看着清漪,“今日我夜里不睡了,彻夜念经。”
“阿家,诚心是好事,可也别损耗自己的身子,要是六藏醒过来,你身体不好了,他可要怎么做?”清漪见韩氏还要再说,立刻加上一句,“要是传出去了,有心人拿这个做文章,那就不好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韩氏皱眉,眼里露出一丝不耐烦,“只要六藏能好,别人敢在我面前多说一句,我把他整个脸皮都给截下来!”
韩氏以前看似温婉,其实不过是在人前而已,她脾气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急躁。清漪见状,知道自己劝说不回来了,叫人端来温热的蜜水给韩氏喝。韩氏喝了几口水,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
清漪叫人把阿梨带过来。阿梨容貌和慕容定有几分相似,尤其一双眼睛随了慕容定,琥珀色的大眼忽闪忽闪,看的人怜爱无限。
“阿婆”阿梨扑到韩氏的怀里,韩氏把阿梨抱起来,放在膝头上,“阿梨来了?”
“嗯。”阿梨点点头,小丫头学东西学的特别快,说话虽然有些断断续续的,但也能说的通顺,“阿婆不要伤心。”阿梨见着韩氏眼角还有泪痕,抬起小胳膊,抓住袖子给韩氏擦拭。
韩氏心中一暖,连连点头,“好,阿梨懂事,知道心疼阿婆了。”
她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天没有的笑容,抱住阿梨,亲了亲。韩氏身上有淡淡的佛香,阿梨还颇为喜欢,小胖胳膊伸出去抱住韩氏的脖子。
清漪在一旁看着,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女儿终于能把韩氏给哄过来了。
等了好会,有人满脸欣喜的前来禀报,“夫人,娘子,郎主醒过来一些了!”
“真的?!”韩氏抱住阿梨径直站起来,欣喜问道。
家仆连连点头,“小人不敢欺瞒夫人!”
“这太好了!”韩氏高兴的喜形于色,她抱起阿梨就往外走去,清漪紧随其后。
到了内室,两人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苍术香。阿梨在韩氏怀里打了个喷嚏,一脸不满的捂住鼻子,“阿婆,好臭!”
“你这孩子说甚么呢,这是苍术,不是甚么污秽东西。”清漪看了阿梨一眼。
阿梨嘟着嘴不说话了,韩氏关怀儿子,把阿梨交给清漪,直接进了内室。慕容定躺在床上,两眼微阖,一丝光亮从眼缝里透出。
嘴里是浓厚的苍术味儿,这东西平常闻着没有什么,甚至还觉得有几分风雅,但是一碗苍术往嘴里灌,死人都能被那股味道呛活了!
慕容定回想起自己被明衍那个牛鼻子灌了一碗苍术汤,简直生无可恋,瞬间浓郁的味道从味蕾直冲头颅,他那会都顾不上装相了,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甚么鬼玩意儿!”
他怒吼完后就和明衍面面相觑。
当时医官给他来了几针,他都没有破功,如今竟然叫一个道士给破了道行。慕容定一时间心下百味陈杂。
“六藏?”见着慕容定真的睁开眼了,韩氏又惊又喜,坐到床边,握住慕容定的手,“六藏你好些了?”
慕容定眼睛慢慢睁开,一脸弱不禁风,“阿娘……”
韩氏听他话语虚弱,拍拍他的胸口,“你身体还虚弱,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待会叫人再给你看看。”
还看?慕容定想起明衍给他灌得苍术汤,顿时脸色如土,来一次已经叫他不能消受了,还来一次,还不要他的命?
“阿娘不用了,我头疼的很。”慕容定是真的头疼,只不过是被熏的,“想要清静清静,就别叫人进来了。”
“好,都随你。”韩氏点头。
慕容定醒来的消息很快送到了慕容谐那里,慕容谐赶来看慕容定,慕容定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你醒了?”慕容谐看到这样虚弱的慕容定,心都软了半截,他附身在慕容定床边,握住他的手,“你这孩子平常生龙活虎,现在成了只病猫了。”说着他顿了顿,“当日怎么回事?”
慕容定摇摇头,他的虚弱是真的,不是他装出来的假象,“不知道,当日喝酒的时候,突觉心口一阵绞痛,然后……甚么都不知道了。”
这句话似乎消耗了他全身上下的力气,说完之后,慕容定闭上双眼不说话了。
慕容谐见他才醒来,知道他身体虚弱,吩咐了几句之后,走出来。
慕容谐在台阶上,双手背在背后,抬头望天。今日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湛蓝的天际格外惹人喜爱。可是慕容谐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不一会,明衍过来了。他见到慕容谐就要下拜,慕容谐摆摆手,“免了,我听说你之前说是六藏五脏之气不畅,所以引来天地清气疏通经脉?”
这些都是明衍敷衍那位老夫人说的鬼话,但话既然说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了。
明衍颔首,“正是。”
慕容谐目光沉沉,他伫立在那里,良久无言。明衍站在那里,也是一动不动。
“我之前请了好几个名医给六藏看过,但是都看不出甚么端倪来,不管是汤药还是针石,都没有半点作用,反而越发沉疴难愈。”慕容谐看过来,目光如同利剑,看的明衍忍不住垂下头去,“而你是用作法,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有人用方术害的他?”
哪怕是明衍听到慕容谐这话,膝盖也是忍不住一软。
巫蛊这种事,向来就是朱门里头的阴私,若是放到皇家,那更是能杀人千百的大事。明衍哪里敢说话?
慕容谐见明衍沉默不言,只是垂首,他转过头去,“好了,我明白了。你退下吧。”
明衍道了一声是,躬身退下,待到了院子外,抬手擦额头,湿淋淋的全是冷汗。
慕容谐令人好生伺候慕容定,并且令人送来一些补身的药材,返回府邸里,他叫人请来了夫蒙陀等老将,老将们突然被请来,茫然无措,不知道慕容定将他们叫过来所为何事。
慕容谐坐在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手下的凭几,“我叫各位来都是有事。各位和我共事了这么多年,个个劳苦功高,既然我富贵了,你们也要一起和我享受富贵。现在我是发达了,但是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上。”
“丞相,是甚么事?”有老将问。
慕容谐长叹一声,“还有甚么事?立世子。”
慕容谐被朝廷封为秦王,既然都是王了,那么也该有个世子,可是世子迟迟未立。
在场所有人听到慕容谐想要立世子,纷纷大惊,看了过来。
“不知丞相是想要立谁?”
“六藏。”慕容谐道。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久终于有人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可是,大都督是丞相的侄子……”
慕容谐甚不在意的他笑,“我侄子,也是我儿子。”
众人哗然,给逝去的兄长戴绿帽子是一回事,但说出来,甚至要把野种给认回来又是另外一件事。
慕容谐扫视过面前诸位老将,见到他们表情各异,惊骇欲死,心里有些想笑。他可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不管是自己的偏心还是安排,都露出自己的倾向。可惜,没几个人把这个当回事,那么他也只有把最外头一层的薄纱给扯了。
“既然是我的儿子,那么应该也没有事了吧?”慕容谐笑道,“我的基业传给我的儿子,难道还有甚么不对?”
“不对是不对,可是大都督名义上还是丞相的侄子,这……”夫蒙陀说起这个,脸几乎都要扭起来。
“那又如何?我们又不讲究汉人那一套,要是真说要名正言顺,我今天就不该在长安,还在并州呢!”
慕容谐此言一出,众人皆默。
“再说了,诸位也都和六藏共事过,他也不是甚么昏庸无能之辈。”慕容谐说着,看向夫蒙陀,“我记得六藏还曾经和你一同东入,夫蒙将军,你说说看,六藏在才能上如何?”
“大都督打仗有一手,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服气。可是这说出去……”夫蒙陀满心的纠结。
“倒也不是不让丞相把基业传给心爱的儿子。我们鲜卑人原本也不被汉人嫡长子那套拘束,但这名不顺,臣还是会担心到时候会出乱子。”夫蒙陀叹气。
名正言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体现在前后交接的平稳性。
“这个世道,才能比名正言顺更加重要。”慕容谐靠在那里,“当年后燕成武皇帝要是听了段皇后的话,立慕容农而不是慕容宝这个只能做太平盛世之君的太子,慕容家又怎么会被压制了那么久?”
慕容谐说着,手指屈起重重敲击了两下凭几,“我意已决,就这样了。”
“可是丞相膝下还有三个儿子,这……”
“我那三个儿子,我自有安排。”慕容谐说罢,抬手制止。
六藏成了这样,全都是当初他犹豫不决引起的。要是世子人选定了,不管如何,那些有格外打算的人都该消停消停。
这近日的一场风波,皆由这件事而起。
世子已定,局势不可逆转,应该也没那么多的事了吧。
慕容谐想要立慕容定为世子,这话没有能逃过慕容延的眼线,慕容延知道的当晚,喝的酩酊大醉。
朱娥根本不想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他面前,但是慕容延要她在一旁伺候着,做着倒酒夹菜的活。
一觞酒满上,慕容延一饮而尽,旁边东歪西倒着好几个酒坛。
朱娥眼瞧着慕容延几乎不歇口气,一连喝了好几坛,忍不住想劝,“算了,喝那么多,到时候你又要难受。”
慕容延呵呵笑,而后转为大笑,几于癫狂。朱娥在他狂躁的大笑中,有些不知所措。
“难受?我现在还管的上甚么难受不难受?”慕容延看过来,“我这么多年,哪里做得不够好?哪一点又比不上他?阿娘被哪个女人压了这么多年,我又被她儿子这么践踏。”说着他痛哭出声,“阿爷,我到底哪点没有做好?就算一开始我比不上他,但是我后面做的不够好?”
慕容延又哭又笑,和犯了癔症似得。朱娥哪里还敢招惹他,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慕容延一把将案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哐哐当当声中,朱娥被慕容延一把拖了过来,他双目血红如同困兽,双手死死扣住朱娥的肩膀,朱娥被慕容延这可怖的模样给吓住了,她下意识的挣扎,但是抓住肩头的手却犹如铁钳一样,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开。
“他是我的阿爷,阿娘是他的原配发妻!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对我和阿娘的?阿娘被那个女人逼死了,他不闻不问!我是嫡长子,正正经经的嫡长子,他现在这么对我!”
慕容延双目布满血丝,双手紧紧掐住朱娥的脖子,朱娥白眼上翻,显然受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呸呸呸:擦,本狼吃的是什么!!!!!
第162章 惊喜
慕容谐只是告知一声; 并不是听取手下人的那些意见,一封奏疏呈到元绩面前,哪怕元绩对慕容谐诸多不满,看到慕容谐要立名义上的侄子为世子; 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准。如今的皇帝只剩下个明面上的作用; 可要是准了; 自己恐怕会招人非议,如此荒唐的奏疏竟然也准。可是不准; 慕容谐那关就过不去。
元绩左右为难,慕容谐等了两三日; 实在是有些不耐烦; 遣人到元绩那里问。
元绩经过段兰那一回,不敢和权臣明面上再起冲突,叫人取来玺印,在慕容谐的奏疏上一按。
消息传来; 慕容定还在床上虚弱着,明衍那一下威力十足,慕容定被熏到现在还有些昏昏的。既然装病; 那么一块儿全装了; 他哼哼唧唧躺倒在床上; 衣服虚弱过甚的模样。小蛮奴特意过来在他榻边守了会; 阿梨被抱过来,见着慕容定睁开眼睛了,几下和猴子似的爬上床; 骑在他肚子上骑马马。
两孩子险些没把慕容定给折腾掉半条命。清漪把阿梨抱下来,“阿梨别闹,你阿爷才好没多久。”
慕容定虎目含泪,泪光汪汪。阿梨下手没个轻重,那小屁股坐在肚子上,真的能把他早上吃进去的东西都给压吐出来。
还是宁宁心疼他啊!
清漪根本就不去看慕容定那冒着泪光的眼睛。这家伙就是自作自受,好好地没事要装吐血,要不是明衍,恐怕现在都还躺着呢。
“阿娘,我想骑马。”阿梨抓住清漪的肩膀,细声细气的提要求。
“骑马?”清漪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的小身板。阿梨还是个团子呢,上了马背,恐怕要被马给直接甩下来。
“待会叫哥哥带你去骑木马。”清漪说完,小蛮奴已经站起来,自觉地走到妹妹面前,伸出手来,“走吧,哥哥带你去玩儿。”
阿梨对天天见面的兄长自然很熟悉,嗯了声。清漪把阿梨放下来,小蛮奴自然牵起妹妹的手,就带着往外走。一条腿还没跨过门槛,外头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家仆,家仆跑的很快,额头上权势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和出来的小蛮奴险些撞个正着。
小蛮奴一把把妹妹往背后一塞,勃然大怒,“尔乃何人?不经通报闯入,该当何罪!”
他年岁虽小,但气势十足。稚嫩的呵斥让家仆噗通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怎么了?”清漪快步走过来,把阿梨拉到她的身边。
家仆这下磕头磕的更加用力了,额头几乎是砸在地面上。
“娘子饶命,小人也是急着给郎主送好消息……”
“好消息?”清漪抓住家仆话语里头的最后两个字,“甚么好消息?”
家仆这下马上停止磕头,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激动,“外头来人来道贺了,说是道贺郎主被立为秦王世子!”
清漪闻言下意识去看里头的慕容定,内室离外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里头重重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一阵紧密又沉重的跑步声由远而近冲来。
慕容定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直接从内室里头冲了出来。他一双眼睛瞪圆,眼里的不可置信清漪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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