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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庆丰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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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美貌丫鬟站在这儿甜笑着迎客,“娘娘身上不舒服,才吃了药,在耳房里歪着呢,请夫人不要见怪。”
    石氏怎会见怪?只是心中对这石明君的佩服暗暗多了一层。
    方才那妾室闹事,她分明是知道的。也知道闹到客人跟前了,却假意不知,以身子不好为借口躲到一旁,待会儿就算见了面,也省去这层尴尬了。
    等到去了那边的耳房,就见珠帘后头设一贵妃榻,上面正斜倚着一个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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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贵人

    与想象中不同,这位贵人没有打扮得珠光宝气,也没有穿红着绿,只是一袭七八成新的石青色薄绸对襟立领长衣,配海蓝色细褶长裙,一头如云秀发简单挽了个螺髻,半点装饰也无。却于素淡中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却又因长年卧病,格外显出一份楚楚可怜的柔弱之美。但细看她上衣,是用极繁杂的捻金刺绣一针针勾勒出的青鸾,还有耳边垂的那两颗指头大小的金刚石耳坠,宝光灼灼,一看便知其身份贵重,非常人可及。
    石氏见她躺着不动,便依礼拜了下去,“钱门石氏,给娘娘请安,愿娘娘多福多寿,安康吉祥。”
    若论辈份,她是钱明君的堂婶,但要是论起身份贵重,这个礼却应该是她行的。行完了礼,石氏往后一瞟,却见本来挺机灵的钱灵犀此刻却有些犯傻。
    没办法,这位大姐,她怎么长得那么象自家堂姐?只是她的脸色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身形也更为瘦削,远没有钱湘君的年轻红润。
    见她不动,这回却是钱敏君先反应过来,拉了她一把,二人才行下礼去。石氏松了口气,心中暗想如此也好,她心里当然还是愿意让自家女儿多给人留一点好印象。
    等她们都行过礼了,钱明君才起来还礼,“都是自家亲戚,何必客气?婶娘是几时到京的?我这一向病着,许多亲戚往来都怠慢了,可别见怪。”
    石氏也随之客套几句,说些家常,又介绍起女儿和钱灵犀。她倒没有隐瞒,如实说起钱敏君的缺陷,钱明君很是同情。又劝解了她几句。
    不过听着介绍钱灵犀时,她却笑了,“湘君姑娘的亲妹子来了。怎么不请她来?”
    “怎么没请?只是湘君姑娘说,小公子那儿离不得她,得缓些时候再来。”那美貌丫鬟说着这话的时候。瞥向钱灵犀的眼睛里却含了一股妒意。
    钱灵犀心中微哽,堂姐究竟是来不了。还是故意避开?
    而且她们的称呼也奇怪,象在石府,她再怎样也挣到一声表姑娘以示身份,可这里对钱湘君却是直呼其名,跟丫头似的,显然不够尊重。
    却见钱明君听见丫鬟的回话,唇边笑意更深了些。“灵犀妹妹不要见怪,你姐姐自来我这儿,便帮着我照顾儿子,至今那孩子可一刻也离不开她。”
    钱灵犀心头暗算,钱明君的小儿子年方七岁,按古人虚岁的算法,那孩子才只六岁,三年前只有两三岁,正是最磨人的时候,钱湘君来带了三年。肯定非常辛苦。
    这会子钱明君又不提把儿子叫出来与她们相见,她只能附和,“姐姐能帮上大姐姐的忙,想必也是欢喜的。”
    “瞧瞧这小嘴。可真会说话,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一点儿都不走形!”还是之前那回话的丫鬟,明着夸赞,但暗地里却有些讥讽之意。
    这下子连石氏也听出不对劲了,把话题接了过去,“也不知大姑娘和小公子是否得空,能见下他们么?”
    钱明君却笑着婉拒,“这可不巧了,他们都有课呢。府里规矩大,便是我,也等闲叫不出来的。”
    石氏有些讪讪的没话讲了,钱明君却又主动跟她们拉起家常。但她的话很巧妙,一到关键时候就把话题岔开,半点不给石氏开口求助的机会。如是两三个回合下来,石氏的心便冷了,知道这位世子妃娘娘待她不过也就是个亲戚情份,纵是勉强开了口,没得还招人嫌。她断了那求助的念头,姿态也渐渐摆正了,又闲话了一时,也不等钱明君送客,便主动告辞。
    钱明君却又热情起来,“好容易来一趟,婶娘怎么也不多陪我坐坐?定是嫌我病着没招呼好了。”
    等石氏客气几句,她便道,“我这精神也委实不济,少不得只好失礼了,就请婶娘带两位妹妹到花园里小坐一会儿,喝杯茶,听个小曲儿,一会儿留下用个便饭吧。”
    本来石氏见她不肯帮忙,有些失望便不想留,可听她这话,却又觉得她还挺给面子的。本来她今日就夸口不回去用饭,虽说能在外头解决,但跟在王府用餐还是大不相同。于是欣然同意,可是心中,却也对钱明君此人的手腕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还是之前那位吴嬷嬷,陪着她们一行去花园了。这个花园可非石府那巴掌大的小天地可以比拟,亭台楼阁,湖光山色,在这仲夏时节,景色非常宜人。
    吴嬷嬷带她们来到一处水榭,这儿便有一个小戏台。就着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便是白天,也颇有意趣。
    这样单独听戏的待遇石氏还是第一次享用,横竖没有外人,她便点了几出自己喜欢的曲子,听听他们王府中的水平。吴嬷嬷又来请二位小姐,这个钱灵犀倒是懂行。在这样地方听的戏不是通常意义上吹锣打鼓的大戏,而是接近于元曲那样一阙阙唱出来的诗词散曲,也就相当于古代的流行歌曲。而要听到真功夫的,就是《夜奔》和《静月》两套曲子了。
    吴嬷嬷见到她不假思索的就点了两出最考较水平的,倒是对钱灵犀有些刮目相看起来,“看来夫人和姑娘都是听惯了好的,那可得让她们打起精神来,唱得不好,也别嫌弃。”
    石氏还有些不明所以,可钱灵犀也不好意思解释,脸却有些微微的发热。
    她哪里是真的这么懂得欣赏?不过是前世,嫁了一个风雅之极的夫君,听他说的。这会子看见那曲目上有,便随手点了出来,可不是存心卖弄。
    一时戏子们来到,行过礼后开腔唱了。先是石氏点的几首曲子,那些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口齿清脆甜美,自然别有韵味。
    后面到钱灵犀点的两首曲子,却不见其人,只听着是由一位老先生唱起。吴嬷嬷的脸色顿时有些古怪,但她隐藏得极好,没被人瞧见。
    不多时,两首曲子唱毕,连石氏也鼓起掌来,“我虽是头一回听见,却着实是唱得好。”
    钱敏君却心无城府的道,“我倒觉得没有之前的好听。”
    因无甚重要人物在场,石氏也不怕女儿惹人笑话,耐心解释,“那位老先生唱的曲子可极难,他是有阅历的老人家了,唱得意思自然也深,难怪你小孩子家家的听不懂。对了灵犀,这是你点的,你觉得如何?”
    钱灵犀一笑,“婶娘说得很是,这位老先生着实唱得不错。”
    “只是不错?那你要求未免太高了吧!”钱灵犀看着石氏略带鼓励的眼神,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钱明君对她们爱理不理的态度,还是伤到石氏的尊严了,她是长辈,不好意思对王府里的事情提出批评,但钱灵犀年纪小,却无所谓。如果她真的能讲出道理来,反而给她们三人脸上增光,就是走,也得让钱明君高看一眼。
    于是钱灵犀就不客气的拿前世学到的理论批评起来,“这两首曲子中,《夜奔》讲的是人壮志难酬,满腔热血无处渲泄的情怀,那位老先生声音虽是苍凉,却唱得过于豪迈,便没有那种忿懑之气,让人无法感同身受,同情落泪。而《静月》这首曲子更难,这难处不是说这首曲子低回处得似雪落松针,高亢处得似雪崩山裂,而是要唱出那种无论世间如何变迁,真名士都得处之泰然的气度与风范。这位老先生音都对了,但那一种淡泊悠远的意境却似乎还差一些。”
    石氏满意的等她批评完了,再放下脸来教训,“胡说!能在这里供奉的先生自然是此中大家,岂容你这个小孩子胡乱批评?你才多大,能懂得什么是壮志难酬,什么是处之泰然?别在这儿班门弄斧,省得贻笑大方。”
    “不,她说得很对。老夫一生富贵安逸,想来是怎么也唱不出她说的那种气象的。”一位须发斑白的紫衫老者慢悠悠从戏台后面转了出来,面带微笑,一身贵气。
    石氏忽地有些吃惊,不觉就站了起来,这老者好生眼熟啊,象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吴嬷嬷已经抢先拜了下去,“国公爷,您又跟小辈们开玩笑了。”
    啊!石氏一听国公爷三字,顿时惊喜交加,这可真是遇到贵人了!赶紧拉着钱敏君二人跪了下来,“侄媳石氏给叔父请安。”
    这位国公爷不是别人,正是荣阳钱氏国公府的当家人,钱玢是也。
    石氏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巧遇钱玢。还是十几年前,她刚成亲那会子,曾经随钱文仲到荣阳国公府拜见过他,虽然只见过那么一面,但石氏却还有些印象。此次见到,自然是分外亲切。
    钱玢既然出来见人,便是有心泄露自己行藏了,“我不过是年老无事,挂念孙子重孙子们,便到京城走走。除了自家亲戚,也没支会旁人,你们晓得也就晓得了,不必再与人提起。否则应酬往来的,我老人家可吃不消。”
    石氏不蠢,明白他隐藏形迹的出来,肯定是有些不好办的事情要私下里解决。她赶着讨好卖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那多嘴多舌的长舌妇?

    第115章 老姑娘

    见石氏非常有礼貌的跟自己问好,连钱文仲的事情都不曾提起。钱玢对她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比起钱明君,他身为长辈,更加真心实意的关心起她们的日常起居。
    石氏这才半遮半掩的说了些处境艰难,钱玢听了,先没答话,只道,“你们也是的,文仲出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早来家里递个信儿?等到我知晓,也为之晚矣了。现在你一人拖着这俩孩子在这京城,自然是各种不易。在我面前还要逞强么?行啦,此事我会记在心里。”
    石氏能有这句话已经放下大半的心了,忙忙的道谢不迭。
    钱玢转头颇有兴趣的打量起两个小姑娘来,“你叫敏君,你叫灵犀是不是?灵犀,过来说说,怎么你这小小年纪这么懂得听曲?”
    呃……钱灵犀手心开始冒汗,她该怎么说呢?说她在乡下听过?不可能嘛!那还能有什么借口?
    “叔公,你是不是生妹妹的气了?”钱敏君又开始发扬她无知者大无畏的精神,替钱灵犀解围了。
    “她刚才不是在说你坏话,只是在说实话。我爹常说,说实话的是好孩子,不应该受罚,你不能生她的气哦。”
    哈哈,钱玢给逗得乐了,“叔公没有生气,叔公正在向她虚心请教呢!”
    钱敏君认真的看一眼脑门冒汗的小堂妹,再看一眼钱玢,皱眉道,“可她都害怕了。”
    钱灵犀只觉那个汗啊,简直是如滔滔江水!可幸好有钱敏君这插科打诨,让钱玢终于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反而开始对钱敏君有了兴趣,一个劲儿的逗她说话。
    而钱敏君出言坦白。毫无顾忌,很快逗得钱玢哈哈笑个不停,显然心情极好。
    不一时。却见十六七岁的红衣女子带着个小男孩过来,见面就嗔道,“外公。您昨儿才病着,怎么今儿又跑出来逛了?小心一会儿母亲瞧见。又要唠叨您!”
    这女子便是信王府的大姑娘郭长旻,小世子便是钱明君的小儿子郭长昱。而她们的身后,跟着钱湘君。
    吴嬷嬷可极有眼力劲儿,一看钱玢对石氏母女态度极好,当下就派人去回禀了钱明君。于是这几人的到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钱玢笑呵呵的听着外孙女儿的数落,又让她们给石氏等人见礼。钱灵犀原本极想跟堂姐走到一旁好好叙叙旧。却见钱湘君冲她微微摇头,便忍住了。
    直到过了一时,石氏有心向钱灵犀示好,故意提起,钱玢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和湘君竟然是一家子?这倒是难得。你们姐妹自是有话要说,不必管我们了,快去吧。昱儿,你这会子可不能缠着湘姨,跟外公在这玩会儿。让她也跟她妹子说说话,好不好?”
    郭长昱是个很清秀腼腆的小男孩,听外公这么一说,顿时脸通红。低着头不作声。钱灵犀极想就此跟堂姐离开说说话,可钱湘君却笑着把郭长昱又牵回自己身边,“叔公,您就别打趣昱儿了,他人小,面皮薄,可经不起。昱儿乖,湘姨陪着你呢。”
    那郭长昱虽不说话,但钱灵犀却分明看见,他的小手已经紧紧抓住堂姐的手,似是生怕她离开,一脸羞怯而胆小的模样。再看一眼周围的众多的丫鬟婆子,不觉心中暗叹,看来想跟堂姐说说话,只怕在这王府里是极不容易的。
    因为人多,钱长旻又是个长袖善舞的姑娘,自从她在这里之后,气氛便给她带得更加热闹,直到钱明君那边准备好了,才请众人回房用饭。她这回的态度却又有所不同,客气中又带着几分亲热,比之前的态度不会改变过大,却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不同。
    分宾主落坐,钱灵犀瞧见堂姐站在钱长昱的身后,低眉敛目的没有坐下,她心中便有些生气,也更加心疼,于是也乖巧的站在一旁,直等钱玢注意到问起,才谦虚的答,“姐姐都没坐,哪里能有我的位置?”
    此言一出,钱明君的脸色便有些不好,转头便开始骂伺候的丫鬟,“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连椅子也不知道摆么?”
    钱湘君忙谦逊的道,“没关系,三少爷也得我来照顾。”
    “离你这一顿,也没甚关系。”钱明君不冷不热的刺了一句过去,钱湘君顿时噤声了。
    郭长昱似极怕这个母亲,只不住拿眼偷瞧钱湘君,却是不敢吭声。直到丫鬟把钱湘君的椅子加在自己旁边,才稍稍放松了些。
    钱玢看了孙女一眼,似是有话想讲,却到底忍住了。目光又落在钱湘君身上,似有些愧疚。钱灵犀顺着他的眼光再往堂姐身上打了个转,忽地脑子里灵光一现,明白有什么事不对劲了。
    堂姐还梳着未嫁的发髻!
    这就意味着,钱湘君在信王府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份。钱灵犀只觉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瞬间明白为什么堂姐这些年并没有半点音信捎回来了。她走时已经十七了,今年已经整二十了。这在现代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个年代,却已经是十足的老姑娘。说出来,只会给家族蒙羞。可令她蒙受这层羞耻的,却正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钱明君。
    “哟,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钱灵犀正被自己突然的发现气得微微发抖,却见信王世子回来了。
    郭承志虽然已近不惑之年,但可能是出身将门的缘故,不似寻常的公子哥有一股靡靡柔弱之气,反而显得颇为英武。
    钱明君看着他来,明显吃了一惊。他今日一早便去骑马了,一般中午会在外头用饭,怎么今日却突然赶回来了?
    怀疑的目光在钱湘君身上一转而逝,她还是很贤惠的上前做一个合格的主妇,“世子,堂婶带两位妹妹来了。”
    “是么?”郭承志将马鞭交给旁边的随从,很谦恭的上前给石氏见礼。
    石氏哪里敢当?侧身只受他半礼,反而深深福了下去,然后让她们姐妹俩也上来见礼。
    钱灵犀心中有气,在行礼的时候,故意甜笑着多说了一句,“大姐夫,我姐姐这几年在府里,可全亏了您和大姐姐关照,只是我们家里之前一直不知道,否则大伯大娘一定要亲自来信,好生谢谢您和大姐姐的。”
    她这话一出口,不说钱明君,就连钱玢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是他们主张把人家姑娘弄出来,可听人家妹妹现在说的什么话?根本都不知道他们把人弄哪儿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郭承志似笑非笑的看了强自撑着笑颜的妻子一眼,温和的问,“你是湘君的亲堂妹?”
    “是。”钱灵犀依旧保持着笑容,故作天真的道,“这几年一直不知道堂姐在哪儿,家里人难免担心得很。眼下终于知道了,回去也好给大伯大娘去个信,让他们还有家里人都能放心。”
    钱湘君瞧着钱明君,以及钱玢愈加难看的脸,忙出来道,“都怪我!每日也不知在瞎忙些什么,竟连给家里去个信报个平安都忘了,害得爹娘担心,全是我的不是。”
    有她这话,钱明君顿时面子上就和缓得多了,“湘君你也是的,怎能连这点子事都记不住?就算是昱儿缠着你腾不开手,你也该跟我说一声,让我给你安排几个帮手。我这身子不好,有些事难免疏忽,你们这些人成天跟着我,怎么也不提醒着些?”
    见她又开始责备下人,吴嬷嬷立即出来背黑锅,“奴婢真是老糊涂了,起初还有几回想着来的,却又总碰到世子妃犯病,便也不敢来烦您。末了,竟给忘了。”
    钱明君当即就接了回去,“瞧瞧,这话听着让人怎么想?若是知道的,明白你是心疼我,不知道的,还说咱们偌大个王府,连这点子礼数也不懂了。一会儿你亲自去拟个礼单,回头就打发人给湘君妹妹家里送过去。”
    钱湘君急忙推辞,可钱明君却一定要“表示表示”。钱灵犀知道她不是真心实意,插了一句进来,“大姐姐,真的不必客气了。大伯大娘疼姐姐,并不是要什么东西,只要知道姐姐过得幸福,终生有靠,咱们一家就知足了。”
    她这话说得很是漂亮,既给钱湘君长了脸,也隐隐有问责的意思。当初钱文傭代表国公府把钱湘君带走时,可是保证了她的终生幸福的。现在钱湘君都多大了,却还是个云英未嫁之身,这算是哪门子的幸福?
    钱玢开口了,“灵犀呀,你放心,既然你姐姐来了京城,日后她的终生幸福便包在叔公身上。不信,咱们来勾勾手指头?”
    “好啊!”钱灵犀见好就收,还当真笑嘻嘻去跟他打了勾勾,这才罢休。
    钱湘君心中感激小堂妹,但面上却依旧谨慎的审时度势。
    一时饭毕,钱明君备了三份厚礼,分送石氏和钱灵犀姐妹。钱玢和郭承志也给初次见面的两个小侄孙女与小姨子各送了一份礼物。
    等到出了王府,石氏脸色却有些不好,原本见到的钱玢的欢喜被钱湘君一事冲淡,有些隐忧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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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绝不为妾

    石氏已经看出来,国公府是拿钱湘君当后备人选送进信王府的。但钱明君身为正室,当然不高兴,所以一直压着钱湘君,不给人名份也是情有可原。
    偏钱灵犀又是钱湘君的亲妹子,若是钱明君要迁怒起来,她们肯定讨不着好。但今日要认真说起来,若不是钱灵犀机灵,钱玢可能根本不会出来见她们。
    唉,这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石氏望了钱灵犀一眼,心中暗叹。以后怎样,她也无法预料,只好听天由命了。
    信王府。
    在她们走了之后,在钱玢和钱明君之间也爆发了一场争执。
    “那丫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她小小年纪都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外人能想不到?明君啊,不是做爷爷的狠心,逼你做什么。只是湘君已经来了,又在你身边足足伺候了三年,你实在是不能这么对人家。这要让人说起来,会怎么想你?”
    钱玢其实是很不愿意和自己的得意孙女谈论这样略显残忍的话题,可是大夫已经明确说了,钱明君的身子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信王府已经着手在挑选侧妃人选了,这回假借钱明君的芳辰大操大办,其实也就是在变相的相亲。
    要不是钱玢亲自过来压着,恐怕郭府要来个喜上加喜,在钱明君的生日那天就宣布侧妃人选了。虽然目前是给他面子,暂时没吭声。但钱玢不可能在这里久呆,等他一走,信王府还是会给郭承志迎娶几个侧妃进门,与其这样,在钱玢看来,真还不如早早把钱湘君扶正。
    应酬了半日。钱明君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便是在爷爷面前,也顾不得礼数。歪在椅上,指尖轻揉着太阳穴,半是委屈半是忿恨的道。“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了。所以你们都嫌我无用,想要快些扶个人来,好把我顶替了去。可是爷爷,当日要这么没名没份的呆在府里,可是湘君那丫头自己的主意,眼下您来怪我,却是什么道理?”
    钱玢噎得生气。索性把话说透,“湘君为什么会那么说,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
    “那您就是说,我故意刁难她?”
    “明君,你一向是个明白人,怎么在此事上却犯起了糊涂呢?如果你身子康泰,不消你说,爷爷也会拼命帮你,不让承志纳一个侧妃。可是眼下……眼下情况就是如此了,你护不了长昱一生一世。长旻也不行,她一个马上要嫁出去的姑娘,就算留在京城,于娘家的事情又能帮得了些什么?就算不是湘君。总也会有其他人占了你这个位置,到时你预备怎么办?”
    钱明君心中气苦之极,眼圈都红了,“我为什么身子不好,这还不都是为了给他们郭家生儿育女!我的长晟,要是我的长晟还在……”
    提起早逝的长子,她不由得落下泪来,钱玢看着也十分不忍,但再不忍,他也是男人,看问题就比女人要理智得多。
    “明君,已经逝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志都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平心而论,他这些年要不是顾念着长晟,顾念着你身子不好,何至于此?但是男人的情份总是有用尽的时候,你可不要逼着他把对你最后一点情份也给用尽了。湘君出身寒微,做不了填房,只能在侧妃上占个位置,替你看着长昱。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话,爷爷也不能逼你,但我却不能再把湘君留下,她今年都多大了?再拖下去,爷爷怕给老家的人戳脊梁骨啊!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他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钱明君又生气又难过,生生的绞断了长长的指甲也不自觉。下人们瞧见,无一人敢上前来说话。
    静静的过了良久,她才寻人去把钱湘君叫来,“恭喜妹妹了,爷爷作主,说要给妹妹开脸呢。”
    她虽是笑着,但眼里却尽是寒霜。钱湘君见她说完话就没有下文,顿时跪下了,正色道,“世子妃,求您跟叔公说,我不愿意。我的心意,跟三年前来时一样,并没有变过。”
    钱明君就这么任她跪在地下,脸上却冷了几分,不再强颜欢笑,而是显出几分怒意,“可惜妹妹这份贤惠,我却领受不起!耽误了妹妹的大好青春,那可是连爷爷都要一起挨骂的!”
    钱湘君闻言顿时从地上起身,“那我自去跟叔公说。”
    看她决然离去的背影,钱明君才怒意稍减,她不是不能容忍在郭承志的女人中再多加一个。她却不能容忍有个女人顶着酷似她的脸,去低三下四的做郭承志的另一个女人!
    那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冒名顶替了,尤其这个女人还姓钱,一旦留下了她,钱家就会象支持她一样支持钱湘君,这是钱明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无法容忍的。
    但她还是自私的留下钱湘君了,因为她在这个小堂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消逝的青春,也看到了郭承志眼中不一样的温情。
    成亲十八载,她了解郭承志,就犹如了解自己的双手一般。他喜欢这个女孩,喜欢她的隐忍与温柔,低调与朴实。这是钱明君身上缺失的东西,也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女人模式。所以钱明君为了多挽回一些丈夫的目光,就只能留下钱湘君,还让她照顾自己的幼子。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有一个能吸引丈夫眼光的丫头在那儿,总会对她的幼子多一份眷顾。所以钱明君一面憎恶着钱湘君的脸,一面又利用着她为自己办事。只是没想到,不言不语的钱湘君居然会有那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堂妹,虽然什么也没说破,却无疑是在众人面前狠狠打了她的脸。
    想想郭承志那时看她的似笑非笑的目光,钱明君便有几分惊心,可要她妥协?不!做惯了掌上明珠,心高气傲的钱明君绝不愿意。
    反正现在是钱湘君自己去说不愿给郭承志为妾,那她这个当堂姐的也不能勉强,不是么?
    钱明君渐渐平复了心情,唤人进来伺候了。
    身边的美貌丫鬟梧桐,也是那个出言曾经讥讽过钱湘君的丫头,跪在地下给她修着断裂的指甲,讨好的宽她的心,“娘娘真是待人太宽厚了些,那人的妹子不过是乡下丫头,哪里值得您……”
    一声惨叫,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梧桐捂着脸上的血痕,不可置信的看着主子。
    就见钱明君冷冰冰的睨着她,“乡下丫头也是我的堂妹,叫得国公府叔公,也当得起我唤一声妹妹。你这么说,是连我也瞧不起?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要你伺候,回头就把你送到庄子上,配人过日子吧。”
    梧桐闻言大骇,却是悔之晚矣。她虽未开脸,却早已听钱明君的吩咐,伺候过郭承志了。钱明君这样绝情的破了她的相,摆明是过河拆桥,不愿意给她名分了。她费尽心机往上爬,却未料到头来仍只是黄粱一梦。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要对付她一个小小的婢女,简直就如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哪里还能反抗?
    ……
    钱灵犀很意外的竟然于午睡时间,在梦中见到了早上才道别的钱湘君。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一睡着就能见着你?你是不是会变法术?”钱湘君上下打量起这个空间,可惜触目所及之处全是浓雾,看不到什么。
    钱灵犀心念一动,小白毛躲在她身后暗暗施法,整个空间顿时变了模样,似是又回到了莲村,仍是钱湘君的闺房。
    “怎么会是这样?”钱湘君诧异着,却也惊喜着留下了热泪,摸着这屋里的每一样物件,都让她无比温暖而贴心。
    钱灵犀看得眼睛酸酸的,“姐姐,这些年,你在京城受苦了。”
    “我有什么苦的?”钱湘君把桌上的针线放下,很快拭去了眼泪,回复了沉静,“你不怪我没有写信给你们吧?”
    钱灵犀用力摇头,吸着鼻子把眼泪咽回去,“这不怪你。就是大伯大娘知道,也不会怪你。”
    “我就知道。”钱湘君摸摸她的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可钱灵犀还是不能不问,“姐姐,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在她的记忆里,钱明君似乎要过几年才会过世,如果钱湘君一直这样在信王府里耗下去,那一辈子都要毁了。
    钱湘君收敛了神色,“灵丫,你记不记得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跟你说的话?”
    钱灵犀记得,她忽地意识到,诧异起来,“姐姐,你——”
    钱湘君肃然点了点头,“我知道在旁人眼里,也许我这么想是在做白日梦,可我总想博一博。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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