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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庆丰年-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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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杏雨的尴尬之色渐渐缓和,颇有些顿悟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和尚的问题还是让和尚自己来解决。三个和尚,总不能被口水给渴死,只要大家做得合乎自己心意,也就是了。”
  钱敏君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了几分。却见钱灵犀拍掌赞道,“二姐姐果然有慧根!我记得三太太从前就爱礼佛,她那里最是清幽宁静,糕点也最精致,我最爱去了。”
  见她把话题不动声色的转开,钱杏雨也就不在此纠结了。姐妹几人说着闲话,玩到时候差不多了,钱杏雨身为老大姐,主动表示要请客,很大方的带两位妹妹回城去吃了顿大餐,才各自回家。
  钱灵犀要把钱敏君抓回去接受再教育,钱杏雨便自回了位于军部衙门所在的家,正好韩瑛也刚吃了饭,夫妇二人把门一关,她就把钱灵犀带来的意思跟丈夫说了。
  并且劝道,“我细细思量着,堂伯这话竟是有大道理在。你细想想,无论这回是洛王爷让了你,或是你让了他,这落在旁人眼里,岂不都有闲话?说得好的,不过一两句亲戚情份,万一有那起子黑心小人,不知要怎么嚼舌头,说咱们串通好了才如此这般。眼下大家既然各在其位,就各谋某政。实在断不下来,就让盛大人一起来说话啊,到时纵是有什么过失,既赖不着你,也赖不着洛王了。”
  韩瑛听着有理,点头赞道,“到底姜是老的辣。原先我只想着如何把事做好,倒没想到这一层。其实我倒是挺明白洛家那位小王爷的心思,他在朝中无依无靠,好容易谋了个实差,定然是想做出点成绩来。便是把这一摊子事让给他,我也无所谓。可就是高大人不同意,才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可他是监军,我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钱杏雨冷哼一声道,“他那心思打量着谁不知道么?就我来这些天都听说他家亲戚是如何威风得势,最近虽咱们过来消停了些,可家下人出去买菜逛街,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回来的。虽我是个妇人不懂政事,却也知道,皇上让你来,首先要抓的是军务,可不是去跟人抢银子。咱家有我娘在后头撑着,可不要你去贪图那些小便宜。”
  听她又提起这话,韩瑛眉间隐有一抹不耐,但嘴上却说,“岳母大恩我自不会忘。对了,我方才接到家书,爷爷上京城来了,虽然端午已过,但九原到京城路途遥远,你这些天打点份礼物,送过去当中秋贺仪吧。”
  啊?钱杏雨听得诧异莫名,“老爷子难道还要在京城长住?”
  韩瑛这回不加掩饰的露出些烦心神色,“听说是陪那位上京治病呢!也不知爹娘怎么想的,也不拦着,给人见着,多有意思么?”
  钱杏雨听得一愣,想了想才道,“你说的是……那一位?”
  韩瑛没好气的道,“除了她谁还有这么大本事,让爷爷也没办法?”
  钱杏雨愕然了,韩燧带郭淑兰上京来了?那是信王府有所表态还是怎么回事?可韩瑛明显对于此事不愿多说,只交待妻子要把礼物准备得象样些就离开正屋,找他温柔漂亮的小妾抒解压力了。
  钱杏雨知道相公脾气,他要是不愿意说,你拿刀子锯也锯不开他的嘴,看来得往京城去封信打听打听才行。
  可这种家务事找谁打听好呢?只有钱灵犀。她嫡亲的堂姐可在信王府里做续弦呢,这事还是从她那里下手好。不过也不能白向人家打听,得送份什么礼物好呢?那小堂妹虽是乡下出身,却不是那等好财贪利之人。送礼总得有个名目,唉,钱杏雨又开始犯愁了。

    第394章 后院起火

  钱灵犀坐立不安的守在屋外,可偏偏听不到屋里的半分动静。
  自她带着钱敏君回来,石氏已经把姐姐单独拎进去训了半天的话了,只隐隐听着哭声,想来没姐姐的好果子吃。
  其实钱灵犀挺同情姐姐的,她嫁了洛笙年,自是要以夫婿为重,一时糊涂想不周全也是难免的事。便是千伶百俐的钱杏雨,不也帮着韩瑛来求情?更何况钱敏君原本就不太聪明,婶娘跟她讲讲道理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人骂哭了。
  终于,只听门吱呀一声从里头开了。石氏冷着脸吩咐丫鬟打水给姑奶奶洗脸,钱灵犀顿时抢在前头接过,讨好的道,“我给姐姐送进去吧。”
  石氏瞟她一眼,却不阻拦,也不让丫头跟着进去,钱灵犀知道,这是给她一个劝和的机会,急忙进去瞧看。
  就见钱敏君坐在石氏的梳妆台边,仍在默默流泪,又怕把眼睛揉肿了,只敢拿帕子按着眼角。
  钱灵犀看着心疼,放下水上前劝道,“姐姐别哭了,快过来洗把脸吧。婶娘也是的,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何苦还要这么骂你?”
  “娘怪我,不是因为这件事。”钱敏君见是她来,强把眼泪咽回去,卸了手镯,动手洗脸。
  “那是为何?”钱灵犀心中纳闷,边问边帮她挽起衣袖,又拿大帕子给她前襟围了起来。
  钱敏君感激一笑,顿了顿才黯然道,“回头你自问娘吧,我实在是没脸说了。”
  她洗了个脸,又重新上了脂粉,对镜整理整理,见并无不妥之处,便要告辞回去。石氏也不挽留,只淡淡嗯了一声,吩咐丫头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怎么说也是从咱们家出去的人。这两件小首饰就当我送她的贺礼。药材就给她补补身子吧。”
  钱灵犀听着这话不对,心里的闷葫芦憋得更难受了。送钱敏君出去,她上车前,又回头看了钱灵犀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可到底只说。“妹妹知道了,可千万别笑话我。”
  钱灵犀受不了了,等她的马车走远,也顾不得会惹石氏生气。当面打听。石氏料到她要来,带她进房,这才忿忿然道,“你姐姐倒是把你姐夫的差事放在心上,可她却不知,自己的后院都着了火。”
  钱灵犀心中一沉,“绿蝶?”
  那丫头容貌最好。又年岁最长,颇知人意,如果是她有意争宠,可是个劲敌。不过绿蝶是温心媛送给她们家的丫头,在钱家没有半点根基,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石氏冷哼起来,“若是绿蝶倒还罢了,坏就坏在是紫薇那丫头。眼下连身孕都有了,你姐姐还蒙在鼓里呢。是何奶娘瞧出不对劲来。今儿趁你姐姐出门,过来回了我,我让她立即带那丫头去看了大夫,这才确认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钱灵犀听得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还记得当初和钱敏君彼此立誓,要守着丈夫,哪怕给人骂作妒妇,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怎么想到她这成亲才半年。连庶子都有了?
  紫薇是国公府的丫头。家里人可不少,又是钱敏君的赔嫁丫鬟。眼下她身上出了这等事,除了哑巴吃黄连,还能怎么办?
  算算日子,紫薇怀上应该是洛笙年接到圣旨,确认要来九原赴任之后,那这是洛笙年有意为之,还是偶然动心?可无论如何,都是他得志之后才行的事,让钱家没脸,
  钱灵犀愤怒了,“洛笙年也太欺负人了!我倒要问问他,当初迎娶姐姐时,是怎么说的!”
  “回来!”石氏厉声喝道,“那你想怎么样?把孩子打了,还是让你姐姐和离?”
  钱灵犀一哽,突然惊觉自己当真闪过要把紫薇孩子拿掉的念头。可这事能怪得了紫薇?
  石氏又放缓了神色,疲惫的揉着太阳穴道,“你姐姐这个样子……这也是迟早的事。既然拦不住,又何必做那样坏人?不如大大方方给人开了脸放在屋里,还落个名声好听。只是眼下她这正妻还未有孕,却叫个丫头抢在了前面,妾室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妾室,可孩子哪怕是庶出,却也是正经主子。洛家又人丁单薄,上头没有长辈镇着,将来孩子好坏前程一应全在你姐夫手里捏着。他若是心思公正……”她忽地收了口,苦笑,“眼下若是个女儿还好,若是个儿子的话,你姐姐可真是麻烦大了。”
  钱灵犀默默良久,自回房去了。
  关门关窗,命丫头退下,将丑丑唤出,只问他一事,“有没有什么能让人迅速怀上娃娃的药?”
  丑丑瞪大眼睛,“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什么都会弄的?你要是又想弄点果子我倒可以帮帮忙,要生娃娃还是去求送子观音吧。”
  钱灵犀心中苦闷,可想而知。
  晚上洛笙年归家,听说丫头有喜的好消息,先是一怔,随即有些讪讪,“我也不是有意,只是在来九原路上,那几天正好遇到你小日子,那丫头过来服侍,便混帐了一把。没想到就有了,这还真是巧。”
  钱敏君垂泪道,“我也知道自己脑子笨,没那么聪明到能立即看出端倪来。可这种事你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弄得旁人都看出她有身子了再来告诉我,这让我……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洛笙年颇有悔意,将手搭她肩上柔声哄着,“我也想到了九原就跟你说的,只是这一忙就忘了。”
  钱敏君肩膀一动,把他的手闪开,冷笑,“你一句忘了就把事情轻松揭了,可旁人会怎么看我?若是一个不当心,把孩子弄掉了,会不会说是这家的主母不容人,故意的?”
  “怎么会呢?眼下不是好好的吗?你也别太多心了。”
  “眼下是好好的,可怀胎十月,其中变故可多得很。我身为主母,自然得担起照顾之责,可我也怕自己没经验,万一有什么疏忽就不好了,所以想把此事托付给俞嬷嬷。一来她老于世故,又世代忠心,二来她是你的奶嬷嬷,纵是我有什么差池,有她照应着,你也能放心些。”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我还信不过你么?依我看,就由你来照管便是极妥当的了,不必再委派旁人。”
  “你虽信我,我却担心招人口舌,就交给俞嬷嬷去料理吧。对了,我已经看了黄历,后儿便是好日子,让人摆几桌酒,就给那丫头开脸吧,你要想请什么人回来,先跟我说一声,我也好预备着。”
  “不过一个通房,没什么好请的,赏她两件衣裳首饰就行,何必摆酒费事?”
  “我这酒也不光为她摆,早跟你说过的,我身边的几个丫头都大了,早想许人了。俞嬷嬷也跟我提过,府里你原先使的几个小子也到了要婚配的时候,求我指人。我素来不喜勉强,先又对家里不熟,便没吭声。可眼下熟了,便让他们自己先拿个主意,倒是有几对彼此都愿意的,就想沾点你的光,一起给他们把事办了。你是一家之主,我得先问过你一声,看有没有什么丫头还要留下的。别过后放出去了,你又来怨我。”
  洛笙年呵呵赔笑,“哪里还有什么要留下的?你做主就是。”他忽地想起一事,虽有些尴尬,却还是吞吞吐吐开口了,“唔……绿蝶得留一下。”
  钱敏君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紫薇就很打击她了,再来一个绿蝶,那她真没那么好的修养,还能把脾气克制住了。
  见她怒容已现,洛笙年急忙解释,“不是我要留她,是想拿她去送人。”
  “送人?”
  洛笙年点头,无奈叹息,“岳父的话虽有道理,我也看得出韩姐夫也不是真心要跟我争,他有军部那一摊子,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可高大人顶在那里,事情拖久了,对谁都不好。我差人打听了下,高大人不好别的,就好个美人。他从前有个爱妾,送了陪太上皇来九原的程大人,眼下把绿蝶送去,想来他气一顺,事就好办了。”
  他本以为跟妻子一说便通,不料钱敏君却连连摇头,“高大人都多大年纪了,怎能让他祸害绿蝶?再说那丫头从前在家时,伺候我和妹妹十分用心,我娘也亲口应承过她,允她自择夫婿的。这回她虽不在婚配名单里,可她家里早给她说定亲事了,听说是个家境不错的生意人。人家说,迟则今年年底就会来九原相看,若是彼此中意,就立即成亲。我也应承了她的,难道还能反悔?”
  洛笙年皱眉不悦道,“岳母也是糊涂,奴婢伺候主子,那是本分,还允她什么自择夫婿?对了,我记得她不是孤身在此吗?怎么又有了家人?”
  钱敏君见他有见疑之色,也有些不悦,却还是解释道,“她原是兴阳侯府温家小姐的侍婢,后来温小郡主因与我们姐妹作赌,输给我家的。她在我这虽只孤身一人,可在温家却有父母家人。”
  洛笙年顿时道,“既如此就更不应胡乱放出去了,万一她怀恨在心,说咱们家的坏话怎么办?眼下盛大人可是温家的姑爷呢!”
  “那若是送给高大人,她更加怀恨在心可怎么办?”
  洛笙年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夫妻二人,头一次争吵就不欢而散。

    第395章 需经营的感情

  等到洛笙年离开了,何奶娘才悄悄上前来劝钱敏君,“姑奶奶便是不愿意把绿蝶送人,也好生跟姑爷说,本来你是一番好意,却让姑爷听得着恼,那又何必呢?”
  “干嘛要我事事都让着他?”没了外人,钱敏君压抑多时的怒气才爆发出来,“明明是他做得不对,可你刚才看他那个态度,好象只是砸个盘子碗似的简单,他有没有替我考虑过?已经弄了我一个人了,眼下又来弄第二个,真当我是傻子么?我知道,他娶我无非是想要九原的这个官位!”
  何奶娘慌得急忙掩了她的嘴,“我的姑奶奶,这话也是能混说的?”她赶紧让屋里的丫鬟全都下去了。
  可钱敏君是真的动了气,也不避讳,就这么高声道,“怕什么?他敢做,难道还怕人家说?我已经受够了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了!嫌我不好,当初就别娶我。自我来了九原,爹娘待我都不如从前随意了,我知道他们不是不心疼我,只是有些话不好说,也不知该怎么说。我假装不知道,也听不懂人家话里的意思,成天还乐呵呵的,不就是想着他也不容易,无父无母的,也不过是想做点正经事,就算是利用了我,我也认了,可他也不能欺人太甚了!”
  钱敏君说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何奶娘也哭了,“我的好姑奶奶,你是奶娘奶大的,奶娘当然知道你不是个糊涂人。只是这做人啊,有时不能想得太明白,想得太明白了。就一点意思没有了。这没了意思,人还怎么活下去?所以咱们得往好里看,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就为了受了这点气。连日子都不过了?”
  钱敏君垂泪道,“眼下木已成舟,便是我不想过了。可爹娘还要不要过,妹妹还要不要过?奶娘,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里难受。你说,原本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何奶娘把她搂在怀里抚慰着,“这过日子总是这样。有顺的时候,也有不顺的时候。姑爷虽收用了紫薇,伤了你的心,可你反过来想想,这总比姑爷去外头弄个什么人回来好吧?紫薇那丫头姿色也不算太出色。比起绿蝶都差远了,姑爷不过一时兴起,过后就能撂开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眼下当务之急,是你得笼住姑爷的心,赶紧生个小世子出来,这才是您该做的。”
  “且等些时吧,我这心里正跟油锅里煎似的,看着他心里就难受。哪里还有这个心情?”
  “不行。”何奶娘虽然怜悯钱敏君,却强迫她打起精神来,“俗话说,两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更何况眼下还出了紫薇这档子事,姑奶奶你得越发打起精神来。好生侍候姑爷。否则小夫妻有了一回隔阂就会有第二回,将来时间一长,就慢慢生分了。”
  她拿帕子抹去钱敏君脸上的泪,低声告诉她,“夫人就怕今儿你回来要跟姑爷吵架,特意交待过我,不管怎样闹起来,有件事必须得做到明面上。首先你得把紫薇的事办了,过个明路。这会子你心里再难受,但也得把俞嬷嬷请来,先让紫薇给你把头磕了。回头俞嬷嬷必向姑爷回话,奶娘替你去跑这一趟,带那丫头,还有夫人今天给的礼物都去给姑爷看看,知道咱们家的气度。接下来姑爷未必好意思还在外头生气,我让俞嬷嬷说说好话,把他请回来,到时姑奶奶您再把绿蝶的事情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或者,把绿蝶那丫头叫来,当着他面把话说清楚,若是绿蝶自己想去,就成全她和姑爷,若她不愿意,那姑爷也不好意思再勉强了。你说,这样可好?”
  见钱敏君还有些犹豫,何奶娘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的好姑奶奶,你这会子跟姑爷斗气,万一他一起意,索性又收个丫头,你怎么办?府里虽然没什么成气候的妖精,可个个也不是歪瓜裂枣,连紫薇这样的都有机会,咱们不得不防啊!”
  钱敏君终于咬了咬牙,“那行,奶娘你去办吧。对了,切点水果,把二姑娘给咱们装的那个什么酱拌上,给他消消气。”
  “这就对了。”何奶娘欣慰的拍拍她肩,自去布置。
  钱敏君心头却是一片苦涩,本以为丈夫是最亲最近,可以毫无顾忌的卸下心防之人,可没想到如今还是要用上心机。真正能够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无非是爹娘妹妹而已。
  钱敏君此时此刻才体会到,娘在她出阁前一夜告诉她的话,“夫妻之情,是需要用心的去经营的。”
  可等她明白时,才觉得这份用心,实在是太苦太累了。
  天早已经黑了,可钱灵犀也没办法休息。
  钱扬名刚刚回来,“染布的事情还是不顺,看来今晚可能要通宵了,叔和二妹都在那儿盯着,我就回来报个信,再拿点吃的过去。”
  他这几日劳心劳力,早已熬得神情疲惫又憔悴,连胡子都空没刮,弄得很是邋遢又狼狈。
  钱灵犀心疼哥哥,“你就好生在家歇歇吧,我去那儿看看。”
  “不行,三妹你是女孩子,二哥是男人,吃点苦不要紧。”
  钱灵犀还待再劝,钱文仲却道,“让扬名去吧。年纪轻轻的男子汉,很应该劳其筋骨才知人生艰难。只是扬名你也是读书人,弄得太过邋遢可不象样。让你妹妹去准备吃食,你好生回房洗漱洗漱,换身干净衣裳再走。扬武也跟去看看,你不成天想知道家计艰难么?眼下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一会儿若是晚了,再陪你姐姐回来。”
  这话两兄弟都听入耳了,钱扬名再闻闻自己身上,都快馊了,回房让人打水准备洗沐,他也顺便合合眼,喘一口气。
  钱灵犀让干爹婶娘都去歇着,自在厨房里指挥着人干活。知道他们忙着,必没有坐下好生吃饭的心情,便让人调了面糊,烙了一沓大小适中的薄饼,再把留的饭菜蒸热,把骨头刺全部剔掉,加些凉拌小菜,然后饭一层,菜一层的做寿司模样,用这薄饼卷了拿鸡蛋糊把口一封,放锅里烙上,拿起来就可以直接吃了。又让多多的熬了些红枣小米汤,等到钱扬名洗漱完了,这里也弄好了。
  钱扬名是真饿了,抓起那卷好的饼两口就吞下一个,连道好吃。他们这几日在外头,不是馒头大饼就是包子面条,到底都是南方人,吃惯了米饭的,都快把胃给吃伤了,只能囫囵填饱肚子而已。原以为晚上又是面饼裹菜,没想到里面还有米饭混着菜肉,面里又加了鸡蛋,冲淡了面味,跟蛋卷似的,吃到胃里极是舒服。
  见钱扬名爱吃,钱灵犀忙又给他拿上一盒,只可惜眼下没有紫菜,否则就更象寿司了。可钱扬名已经很是满意,到下车时已经干掉一盒,满足得不得了。
  及至到了染布坊,里面松油火把照得亮亮堂堂,钱彩凤已经亲自挽着袖子上了染布机,忙得一头大汗。这时候不是拉她下来表爱心表关怀的时候,钱灵犀识趣的没上前打扰,先招呼爹来吃饭,却意外的瞧见房亮也在此处。
  钱文佑瞧了女儿一眼,“是我请亮哥儿来的,他是读书人,脑子活,让他来帮着想想法子。”
  钱灵犀略带尴尬的跟他见了礼,招呼着他也来吃饭,房亮倒没有不好意思,尝了一个菜肉卷就问,“有没有带些汤水来?”
  钱灵犀急忙让人盛了米汤出来,钱文佑瞧了皱眉,“怎么不带些绿豆汤,却熬了这个?”
  钱灵犀还没张嘴,房亮却端起碗替她解释,“绿豆虽是清热解暑,到底是寒凉之物,晚上吃多了可不好。不如喝点米汤,暖胃养脾,才不损元气。”
  钱灵犀看他一眼,心中淡淡感激,便也不再忸怩,大方问起,“眼下情形怎么样了?”
  房亮摇了摇头,轻声道,“雕版没问题,主要是掌握不好这新布的吃水和着色,染料分量多一点少一点,颜色就偏,而且水分不对,花也容易走形,想在这其中找个刚刚好的平衡点,委实不容易。”
  就看如今的染布坊用的是雕版印花术,也就是把要染的布匹对折,夹在两块雕花木板中,再拿颜色印出对称的花纹,这方法要是遇到合适的布料操作就很轻松,但要是遇到吃不准的布料就很痛苦了。
  钱灵犀也想帮着出主意,问,“那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别的印染法子?”
  房亮倒是挺博学的,跟她讲解起来,“布料印染,大致分为三种方法,一为夹缬,就是眼下这法子。二是绞缬,也叫撮花,是用一定的方法把布料捆扎起来,浸入染缸,利用不同颜色的渗透形成一定的花纹,你看这边的鱼子纹,方胜纹就是这么染的。”
  钱灵犀看到了,那是一种比较抽象而粗旷的印染方法,而雕版就细致得多,“那第三种方法是什么?”
  “第三种是蜡缬,也就是用热蜡涂在这布料上,再把布料放进染缸,取出来加热去蜡即可。这个法子已经试过,倒是好用,就是太慢,这么多布要一匹匹的画,得画到什么时候?我方才想用这雕版套上,融蜡进去,可惜太费蜡,而且很快就凝固了,也不可行。”
  这就是俗称的蜡染吧?钱灵犀心中忽地一动,却听那染布师傅颓然放弃了,“算了,唐夫人,这钱我们不赚你的了,实在是没那本事,接不了这活啊!”
  眼看一大家子面露焦急之色,尤其钱彩凤,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钱灵犀忙忙举手,“等等!我还有个法子,你们听下看可行不?”

    第396章 我有办法

  眼看染布陷入僵局,钱灵犀提了个建议,“既然用蜡染的方式可以,那能不能弄一些蜡的替代物?刻些镂空的模具,不就可以染了?”
  染布坊的东家姓吴,是个四十多岁,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他听了钱灵犀这话,顿时摇头,“我家染布是祖传三代的手艺,可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东西。”
  钱彩凤却觉得妹妹出的是个不错的主意,抬袖抹一把头上的汗,从染缸边下来道,“没听说过也不表示就不能试试,吴师傅,您再好生想想,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法子?”
  那吴师傅正要说话,旁边有个小徒弟忽地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吴师傅诧异看他,“你说的是真的?”
  小徒弟认真点了点头,翻起外衣,从腰间扯出一截花裤衩,“师傅你看,就是这样的。只可惜我家离得太远,往来得要十来天的工夫,否则我就回去问问了。”
  吴师傅低头看了看他身上布料,再看一眼还疑惑着的众人,解释道,“我这小徒弟方才说他们乡下有一种土法染布,似乎与二小姐所说的类似,只是他也不知道这法子的配方,而我看他身上这布料花纹,也不够精致,粗糙得很。便是染出来,你们也不会满意的。再说,这还牵扯到模版的问题,要是用那样的填泥法,这雕好的板子也不能用了,这一时之间,又得上哪儿弄模板去?”
  大伙儿这下一听,又开始犯愁了。独房亮把那小伙计叫到屋外,不知盘问什么去了。
  钱文佑想了想。劝钱彩凤道,“丫头,要不咱们这第一回也别想整得太好了,就依吴师傅所说。染些普通花色吧。只要咱们这布好,也不愁卖。那些细致花纹就留着下回再说,你看如何?”
  吴师傅听得连连点头。“眼下天热,往来商贸方便,正是好做生意的时候,再拖上两个月,等到天一冷雪一下,纵是染好了布,却连生意也做不成了。”
  钱扬名见钱彩凤犹豫。跟她商量,“要不咱们不染普通花色,就依着之前所说,染那种撮花?选几个好看的颜色,让它们大片错落起来。这不也挺好看的么?”
  钱彩凤叹了口气,刚想妥协,却听一直没吭声的钱扬武吞吞吐吐的开口了,“呐个,要是你们能弄出糊泥的东西来,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又简便又快捷的雕出填泥的花板来。”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转移过去,钱文佑有些瞧不起人的皱眉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虽然年纪轻,但到底是个读书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真要是有这好法子,那些雕板师傅怎么不做,还等你来出主意?”
  钱扬武顿时涨红了脸,“我不是乱说的!”
  钱灵犀出来帮他说话。“爹,你就听他说说嘛,雕板师傅用的是老法子,现在想用的是新法子,就是老师傅们想不到也不足为奇。四弟,你说。”
  钱扬武得了鼓励,大胆的道,“这法子二哥也应该知道,你想想三喜子给我们书册那上面糊的封皮,是不是又结实又防水?”
  钱扬名啊的叫了一声,脸上也露出惊喜的表情,“说得也是,上回你还让他多弄了一些,描了花样刻出来做书签的,有回我不小心掉到水里都没坏掉。”
  “正是正是!”钱扬武连声附合,“那是他们那边祖祖辈辈传下的手艺,全用旧纸糊成,他只学个皮毛就可以做得那么好。若是好手艺的,糊个纸板来雕花,岂不比木雕快得多?”
  这话连吴师傅也听住了,“你说的那人是不是陇中府的?”
  钱文佑还头一回听见这样的事,不觉奇道,“难道吴师傅也听说过?”
  吴师傅露出几分赞许之色,“陇中府那边确实有乡人惯会做纸壶,最适合长途出门装水装酒,怎么摔也不会坏。听说他们那边做得好的,用这纸糊出来的壶,放上百年都不会漏出半滴。我们乡下人穷,买不起铜铁打的壶,若是有人想要出远门,就会去弄一只那样的纸壶来用。在我们西北这一带,还是极为有名的。”
  要找三喜子的父兄,那些打柴沟的乡亲们,没有人比钱灵犀更熟了,“那制版的事可以交给我,你们只要弄出药泥来就行。”
  可问题就是纠结在这儿了,谁能有这个办法?吴师傅想了想道,“如果你们能做出那样不怕水的纸板,又舍得花蜡钱,我倒是可以用套蜡的法子来染布,只是这价钱可就不便宜了,你们自己想好吧。”
  这话听得钱彩凤又面有难色,这时代的蜡烛可比灯油贵多了,就连钱文仲这样的官宦人家,也不是所有房间点得起蜡烛的。人家做蜡染的,是用毛笔大的铜刀一点点勾画上去,要是直接涂抹填充,那得多费?就算是蜡融了可以收集起来循环再利用,也是笔不小的花销了。到时摊进成本里,她得卖多少钱一尺才回得了本?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房亮带着那小伙计从门外进来了,“这布泥之事,我有办法!”
  钱灵犀睁大眼睛,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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