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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之嫡女难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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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死!”赵顯断然回绝,沉思了几息,才努力平静地道:“她会难过。”
楚予闻言,目中闪动水光,哑然地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唯有提及那个人时,赵顯才会目含柔情,大概想到了高兴之处,于是就笑了起来,一下子将楚予从地上捞起,手拍了拍他木然的脸颊上,道:“本王见楚大人伤心至此,看你可怜,就告诉你一个高兴的事情,靖王妃有了身孕。”
最后一句他说的声音很轻,但楚予却听得真真切切。这可真是件大喜事,他想笑,想大大方方地向靖王道喜,却无法忽视心里泛滥的酸意。
楚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靖王处走出来的,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的布偶一般,直到在外面檐廊下遇见了九凤,他才察觉到回到了县衙内。
九凤未曾见过楚予这样失态的神情,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楚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九凤关切地问。
可是楚予就那么站着,面无表情,不回答她的话,仿佛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表情很是木然。
“大人?”九凤看这情形,赶紧拉住楚予,放大音量,试图叫醒他:“大人,您别吓唬九凤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楚予怔然,眨了眨酸涩难当的眼睛,看清楚了身边的人,原来是大当家的,九姑娘啊。
就在九凤以为他清醒过来时,就听到楚予无比落寞的嗓音,暗哑无力:“陪我喝酒。”九凤上前扶着他,点了点头,回道:“好。”
“陪我喝酒,我要喝酒,陪我喝酒……”楚予喃喃反复着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听得九凤心里宛如刀割。
楚予从来都是温和儒雅的形象,不曾因为何事落魄到这般境地。她知道,能让楚大人如此失落伤心的事情不出两件,其一就是他曾经经历的家中变故,另一件就是因为心里那个念念不忘之人。
九凤眸中闪过痛处,感觉眼眶有点发热,放下许多顾虑,试探地将额头和楚予的相抵,轻轻吟道:“大人,九凤会陪着您的,求您不要这个样子。”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决然
楚予也不进屋,被九凤搀扶着来到了后花园中,寻了处干净的廊角席地而坐。早有人看到二人踉跄而行,怕出什么事,遂跟了过来。
九凤让人不要打扰,再送来几坛子酒。
那人打量了眼楚予,心道:大人看起来心情不佳,喝些酒来解忧也是寻常,打酒来便是。再者说,两人虽是男未婚,女未嫁,但九大当家对大人的情义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
楚大人单身许久,难怪大当家惦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成其好事,府里不少人可是伸长了脖子期盼着九姑娘能够修成正果呢。不过操再多的心也无用,他未敢多嘴打问。送来了酒水,就悄然退下。
楚予三两下拍开了一坛酒的封泥,看也不看放置在一旁的酒杯和酒壶,直接抱起了酒坛喝了起来。
酒水顺着光洁的下巴洒出来不少,楚大人如此豪放的做派看的九凤十分惊讶。这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把自个儿硬灌。跟之前端着青玉小酒盏慢条斯理品尝的形象差上了十万八千里。
很快,楚予喝的面颊泛红,一改往日里温润如玉的气质,头脑混乱中扯开了整齐的衣襟,月白色的长袍被他蹂|躏的满是褶皱,这是他平时不能忍受的。
但是,他现在只想直接用酒灌醉自己,麻|痹自己。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去想那么多恼人的事情,父亲没有通|敌卖|国,韩语乔也没有成为靖王的女人,他就不会像此刻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九凤同样拿着酒壶直接饮酒,楚予一言不发,她就陪着默默喝酒,楚予若是想说,她就静静地听着。除了陪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楚予做些什么。
九凤清楚地知道,在楚予的心里,追忆怀念的永远都是一个叫韩语乔的女子,她连做个替身的资格都没有,虽然能常伴其左右,却显得格外的可怜、可悲。
即便这样卑微的爱,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九凤抬眼看他,雨夜黑暗,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能从身躯的微颤中感知他情绪的波动。
起初在得知他心里面已经有人时,曾借口官匪不和而暗暗下决定,尝试着与楚予划清界线。井水不犯河水,再无往来。
可是,一旦触及到他的身影,那些所谓的保证,所谓的决心瞬间崩塌,她办不到将目光从楚予的身上移开,她忽视不了内心深处的渴望。
正如张小红所说的那样,她中了楚予的毒,无可救药!
不知不觉间,酒坛子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楚予一手抱着酒,另一只手忍不住按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九凤闻得动静,不由转头看向楚予的眼睛,见他清朗的双目黯然无神,黝黑中酝酿着不可言说的情愫。亲眼看着他折磨自己,心里隐隐作痛。
她跪坐起身来,挪到楚予身侧,语速轻缓,道:“楚大人,酒已经喝光了,咱们回去吧。”
“回哪里?”楚予喃喃问道。显然是让酒麻|醉了头脑,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大人糊涂了。”九凤苦笑一声:“当然是回房间了,外面的雨虽停了,但湿意过重,呆久了会落病的。”
楚予轻轻哼了一声,很快地回答:“不要。”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倔强,传入九凤的耳中却听出了几分孩子气的味道。
九凤才不会真正地听一个醉鬼的话,不由分说地搀扶起楚予,朝着楚予的房间走去。
把人轻轻地放在床上,九凤正欲起身,不待她直起腰来,就被一股力道强扯了回去,一下子扑倒在楚予的身上。
被撕扯的衣襟沾染了潮气和酒水,冲鼻子的酒气中却难掩他身上那种清冽的味道。
九凤把双手撑在楚予胸前,才没有零距离地接触到彼此。
“楚大人。”
“嗯……”
“大人,您松……”手,话未说完,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她的脸碰到了一处柔软,滑腻的触感叫九凤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他的脸颊。心道:这是楚大人的脸,好软!
楚予俊眉深锁,道:“雨乔,我难受……你不要走……”
九凤闻言一怔,他在神智不清时还要唤着那个人的名字,还在祈求她不要离开,是爱到了何种地步?眸中闪过痛楚,声音几近低泣:“大人,求您告诉我,九凤能为您做些什么?怎样才能令您不痛苦啊?”
语罢,一个大胆的想法如雨后被滋润的藤蔓肆|虐地生长,无意识间,不被束缚的手已由楚予的脸上滑落至他的腰间,悄然摸向锦带的扣环。
手动,环开。
没了腰带的束缚,衣衫自然而然地散开,滑落至床|榻。手下的身躯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既然忘不掉,那么我就陪您一起沦陷沼泽。
过了今晚,木已成舟。无论结果是不是她想要得到的,这一生一世,她九凤认准了这个男人,就会奉陪到底,至死方休。
迷迷糊糊间,一只微凉的手带着小心翼翼,探入贴身衣物内。楚予呼吸微促,耳根发热,脸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
猛然间,丝丝清凉入体,楚予被惊的一下子清醒不少,急忙一把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待睁开双眼看清楚那只乱来之手的主人后,他慌乱地翻身下|床,脚步几近踉跄,“你在干什么?”边说边打量了一眼身上凌|乱的衣物,怒从心生。
他直直地望进九凤水雾朦胧的眸子,那透着无限的深情令他所有指责的话堵在咽喉处,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正如你所看到的,做我想做的事情。”面对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无声指责,九凤索性不去解释,本想好好与他说的,此刻也没了心情,语气忽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难道大人刚才就没有把我当成韩语乔吗?敢说你在某一刻没有心生欲念吗?”
既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那么她就真的豁出去这颗真心,看看他到底能够如何对待自己?
楚予不是看不到眼前之人的心意,明明应该是敌对的双方,却顶着巨大的压力鼎力相助,她的全力以赴,倾心相待,她对自己的好甚至超过了心里挂念牵绊的那个人。
可是,心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韩语乔不仅是他的一切眷恋,同时已经成了一生的痴念。
许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怦然心动,所以产生长久的深情;许是求而不得的不甘,才会恋恋不舍,念念不忘。
曾经因突遭变故产生动摇而选择舍弃所爱,又因为内心深处的执念,始终不能放下对她的感情,不能从自己设置的牢笼里冲破束缚。
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却不能像韩晟延和曲溪一样被指腹为婚,长大后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结成连理。
顾虑的太多,想要周全的人和事情占据了过多的心思。即使再舍不得,到了该舍弃时,他同样毫不犹豫,却做不到内心真正的决绝。
楚予沉默半晌,就在九凤以为他不会表明态度时,就听到沙哑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对不起,我爱的是她。她有了归属,我会一个人老去,死去。”
他爱的始终是韩语乔一个人,从不曾改变,也不会更改,毋庸置疑。如果靖王能给予她幸福,即便这一世孤独,他也心甘情愿地承受。
这是他对自己放弃她的惩罚,也是对自己内心的救赎。
九凤闻言无语,明明没有错,为何要变相地惩罚?楚予说的这话太过于苛责他自己。她和韩语乔未曾谋面,她不甘心输给一个总是叫楚予伤心难过的女人,究竟哪里值得楚予这般深爱。
九凤咬牙道:“你就是个傻子!韩语乔就是个祸|害人的妖|精!”
“放肆!”楚予大怒,被触及逆鳞,戳中伤口,整个人倏然缩了缩眼瞳,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厉色。“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九凤没见过楚予生气时是何等模样,更是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大声斥责过,脾气也上来了。美目狰圆,满脸鄙夷,嘴下并不留情,语气里面满是质问。
“她都要嫁给他人为人妇了,还能使得你神魂颠倒,不是祸|害是什么?如果此刻她站在我面前,我九凤必然除之而后快。”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非得叫一个不爱你的人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楚予!
楚予脸色有些发青,上前一步,站在九凤的面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一错不错地盯着黑眸,狠道:“动她,可以,她若出了事情,我一定不会独活。”
说罢,松开了手,脚步一顿,豁然转身,留下九凤黯然神伤。
九凤凄然,果然再怎么挣扎也是徒然。现在楚予心里会如何想她,用怎样的目光看待她,两人会不会反目成仇,她全然不在乎了。努力了这么久,她的心好累,不如就此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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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心乱
重熙十四年,八月。
韩语乔有孕的消息一经传来,原本在思来想去犹豫不决的赵顯终于决定攻下青莽山,早日回京。
赵顯做事向来果决,只因此次天气缘故才迟迟未能动手。
一旦下了决心,任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这日,风雨减弱了不少。大道上,整军齐发。赵顯身穿银色铠甲,骑着黑风行在队伍最前头。
身后并排五位重甲将军,都是跟随他出征打仗的将士,个个雄赳赳,气昂昂,雨水打湿面颊,身体仍然就像一柄柄钢枪般挺直。
沉稳的脚步,踩踏在泥水里,异常的坚定,果敢。
每个将士的心里都很清楚,此行必须要胜,虽然不比战场厮杀,却比他们打过的任何一仗更加叫人心悬,不容小觑。
靖王亲自上阵,出于对主帅的信任和忠诚,他们自然唯赵顯马首是瞻。
可是,随行的地方官员的想法就有出入。有人并不认为此时攻打青莽山是明智之举,只是摄于靖王威信而不敢质疑反驳他的决定。
青莽山下,众人驻足,等待号令。
“可是,这么坏的天气能攻得下此山啊?”有官职尚低之人咕哝说。
文官与武将鲜少能和睦,对待事物思考的出发点不同,角度不同,必然会有所分歧。
但军中行事最忌讳的便是临阵脱逃,长他人志气之徒。
一个耳力极好的将士听的心里恼火,烦的紧。差点没拔出剑来架在那灭自己志气的文官脖子上。
“你这小官儿胆敢质疑王爷的命令?”
“将军心里就真的有把握吗?”小文官问的一脸认真,有板有眼地道:“圣人云:知己知彼,方能取胜。王爷枉顾上天安排,强行进攻,怕是不妥啊!”
此将军嘴舌笨拙,弓马上得军功获封赏,在这方面根本吵不过。
“你……”他本想让其难堪,不想差点没叫小文官给气晕过去。
这厮怎么就不能像前面那位楚大人一样有文人的骨气。
楚予那次酒醉三日,睡的不省人事,但颓废不过尔尔,必须全身心扑在青莽山事件上。
现在,他和靖王之间只剩下君臣。
小文官和武将的对话,他们不是听不到,但都十分默契的缄口不言。楚予望向赵顯,发现靖王的精神不济,而眼睛却很有神。
那神采不像是去打仗对峙,而似一匹虎视眈眈的狼,透着凶光,目光紧贴猎物,伺机而动。
靖王殿下在沙场的威名远扬,狠厉非常。与这样的人并肩,无疑是与虎谋皮。
赵顯察觉到楚予的表情有些异样,但他还是觉得必须速战速决,敌方已经察觉到动静,
既然赵顯做出了选择,那么他只有全力以赴罢了。惟愿此行顺利,远在京中的韩语乔也可以和孩子早些与赵顯团聚,一家和乐。
现下他的心中唯有此愿。
时间宝贵,赵顯恨不得黏上对儿翅膀飞回京城。眼下,不想耽误分毫。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都晓得‘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的道理。
为防止对方闻风而逃,按照地图上标记的几处暗道出口,安排了人手分别驻守。□□箭羽在此作用不大,发挥不了威力。于是,便要想方设法地将对方引下山来。
青莽山易守难攻,对方占尽天时、地利。与靖王的队伍相比,苜蓿和三头目则无半点轻松。
山内。有弟子
仓皇来报,说靖王的人马已经齐聚山下。
苜蓿皱起眉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弟子回道:“约莫五百人。”
五百人就试着来攻打青莽山,那赵顯虽说年纪不大,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的老油子了,但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他们山中兄弟加起来一共一千五百八十余人,借助优势,以三敌一,岂能叫对方占得便宜?
这般一想,原先的提心吊胆稍微舒缓。三头目看着苜蓿轻松下来的表情,知其必然胸有成竹,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后路。
然而,他和山上的弟兄们可不一样。苜蓿带着的是十几个沣姩国的人,一拍屁股偷偷溜之大吉,那么他们留下来可就惨了。
三头目转了转黑溜溜的小鼠眼,万一那靖王给来个瓮中捉鳖,他们岂不得成了被人煮的活王|八……这念头一旦生下就抑制不住地疯长,心里是越想越后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弟子前来禀报,靖王命人前来喊话。
“喊的是什么?”
弟子欲言又止,抬头触及苜蓿不悦的目光,只得如实道来:“回二头目,喊的是:若是山中之人识时务就赶紧下山投降,主动下去的可以免其罪责,既往不咎。可如若、如若……”
苜蓿眸光一厉,喝道:“说下去!”
弟子一下子跪拜在地,哭丧着脸说:“如若不在天黑之前下山,他们就要攻山了。”这可是您要我说的。
山中凉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沁透心脾,浑然不觉间已经手脚发凉。有人在苜蓿耳边低语几句,苜蓿闻言,顿时脸一黑,后牙槽紧咬。
这个赵顯!竟然能够寻到他们的秘密通道,且在各个暗道口伏下重兵把守,守株待兔这招倒是玩的如鱼得水。
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盯着自己有多久,对青莽山又了解到了何种程度。不过,就算如此,他仍然不惧,只要能够成功脱身,任谁也奈何不了他。
苜蓿沉思着,扭头看了看外面渐弱的雨,希望可以来得及。
山下等候的人见青莽山却没有丝毫动静,潜伏的人不由紧张起来,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尽管情况在预料之中,眼下看来必须得费点周张,靖王表情微僵,挥手招来近卫,近身交代下去。
侍卫发出暗号,使得青莽山内的人得知时效性的讯息,以便开展行动。果不其然,未过多久,青莽山的几处冒起了滚滚浓烟,虽在雨天里没有过大的声势,却足以乱了山中人的心神。
大敌在前,山中出了乱子,不管是何种缘故,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究。首先选择的便是如何保命,这是人的本能。
是跟着他国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继续负隅顽抗下去,还是下山求得宽谅?
实际上,他们心里很是清楚后果,只是生死存亡的大事突如其来,让他们临阵做出抉择,很是困难。
本就已经人心惶惶,蠢蠢欲动了,这下更是乱了手脚。表面无动作的青莽山里面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并且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殿下,”有人扯住苜蓿,将他欲要出去阻止内|乱的想法一盆冷水浇灭。“您还不明白吗?赵顯来此地多时,却不动手,就是想一网打尽。这山中的人多是江湖混子,不成气候,更甭指望他们对付山下的训练有素的军队啦。趁着这会子雨小,风轻,咱们走吧。”
苜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看着多年的经营就要付之一炬,十分的不甘心,“再看看情况,赵顯在晃咱们,想要人心乱了,成了散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破。去,告诉外面的人,守好防线,凡是逃跑者,格杀勿论!”
“是。”那人无奈一叹,不得不应下,转身传达命令。
苜蓿使劲捶了两下无知觉的双腿,转动轮椅,出了房门,抬脸看向远方郁郁葱葱的远山,那么壮阔,可是他的心里却狭隘的很。
雨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衣衫,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在脸颊,狼狈中却异常清醒。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殒落
山风抚动草木,人心一惊。赵顯心里清楚地知道,在那茂密灌木丛下隐藏着从不停张望的眼睛。
短兵相接是最最坏的打算,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赵顯耐心有限,派人从幽|径中潜入山中,听着远处传来的哨鸣声,得知山中之人已经汇合。
大手一挥,开始行动。
大雨之中,对方若用了滚石,滚木,难以应付。可一旦突破了这道防线,那么进入青莽山便轻而易举。
“大胆叛逆,苜蓿已经逃跑了,你们还在这里做无谓的挣扎!”赵顯大喝,满脸肃穆。
山中的人闻言惊惶,却不敢轻易应声。只听得又一道威严的声音闯入鼓膜。
“苜蓿已经被本王所俘。”赵顯附耳几句,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侍卫把人带上来。轮椅碾压泥石的声音传开,山中之人不由再次探头观望,这一看当真震惊。
那轮椅中人就是二头目啊,脸上的刀疤都看得一清二楚,外貌虽不是十分出众,但浑身的气势是装不来的,是平常之辈没有的高贵、清冷。
现在最大的头目都被捉了,他们抵抗个什么劲儿啊?看着山下的军队,再负隅顽抗下去,不是找死吗?
这时,只听赵顯又高声道:“如果你们此刻投降,本王还可以考虑留尔等性命,如若不然,”话到此时,他忽然一抬手,往不远处一指,两门红衣大炮赫然而立。
“本王势必炮轰青莽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们的性命现在就把握在自己手里,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决定吧!”
果不其然,猜忌,试探,逼迫之下,青莽山的人终于肯松口了。“那你能保证不追究我们的死罪吗?”
赵顯卿然一笑,应了下来。
于是青莽山下来了第一拨人,有卫兵将其押解下去。
只见楚予从轮椅上下来,慢慢撕掉了脸上的刀疤,一张人|皮面具丢在地上。这下真见识到了靖王的狡黠,原来人最厉害的不是武器,也不是刀枪,而是语言、是人心。
赵顯就是这样善用人心的。
“辛苦楚大人了。”赵顯面对楚予一脸微笑道,看到人面色凝重,扬着唇角:“楚大人不喜欢本王的这种方式?”
楚予微微垂首皱眉,拱手道:“王爷想太多了。”
兵不厌诈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这怪不得赵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是上位者最正确的选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没有错的。
赵顯笑而不语,接着转身,命部下上山。有了先前的青莽山叛|变者的指引,即便山中情况复杂多样,他们也毫不畏惧。
然而,靖王并未与他们同行上山,将楚大人派给他们来保护,自己率着亲兵去了另一处地方。
山中,苜蓿收到消息,第一道防线已破。他早料到会这样,却没想到时间会怎样短暂,手底下的人这般不堪一击。
一掌拍在木椅的手柄上,身边的人惶然跪下,只见自家主子扭过头,目光阴森。
“赵顯!”苜蓿咬牙切齿:“若本皇子殒命在此,必要你来陪葬!”
“殿下,事不宜迟啊。”侍卫拜倒在地,劝慰他早下决定,不然就来不及了。这种时候,该丢弃的东西就要丢掉,哪有这么多的犹豫不决。
“走……”苜蓿皱紧了眉头道,立即有人上前一步,在他身后推着轮椅,朝山中一处隐秘之地过去。
早就有人暗中盯着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其中一人回去跟王爷报信,剩余的一人暗中尾随其后。
苜蓿甩给身旁的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手起手落,顷刻之间,只听得一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有人倒地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他们都没有往身后看上一眼,径直朝前行走。
只留得方才暗中盯梢之人的尸|体掩映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一枚两寸多长的钉状物体正中眉心,一个人就这样毙|命当场。
高耸的悬崖,能让人下来的唯一方法只有空中降落,苜蓿等人便是用这种方法下得山来。
未料,刚一落地,就听到马蹄践踏泥土的声响,稍息,便见一队人马行至跟前。顿时,所有人都傻在那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苜蓿围在保护圈里,对来人拔刀相向。
赵顯骑在高头大马上,淡淡地看着苜蓿,就像是在看着挣扎求生的蝼蚁一般,“你现在束手就擒,本王还可以向皇兄请命留你于世……”
不待靖王说完,苜蓿就仰脸大笑了起来,透着悲戚的笑声在呼吸可闻的氛围里格外刺耳。
苜蓿止住笑声,眼神渐渐邪鸷起来:“你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吗?”
赵顯不动声色:“你本是皇子,何苦沦落到此种地步。”
“不用你假好心,既然今日落入你手,是杀是剐还不是靖王爷说了算,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作态……咳……”一声暴喝后苜蓿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一个踉跄往后跌去。身边的人及时将其扶助。
“你千不该万不该打我大熙江山的主意,今时今日,苜蓿你必须留下。”赵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了忍耐了性子,继续费口舌,毫无意义。
卫兵上前,与之打斗。苜蓿带的人都是高手,一时半会儿,靖王这边倒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再高的武艺,也奈何不过车轮战的轮番攻击,时间一久,颓势渐露,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赵顯拔出佩剑,指向苜蓿。众人见状,闪开一条道路。苜蓿虽身有残疾,却不是简单就能对付的。
他身|下的轮椅是楠木特别制作而成,内里机关术不少,平常之人若不得他的应允,怕是靠近不得。
苜蓿的眼神朝赵顯杀了过去,一只瘦手不知摸到了哪里的按钮,一支短箭突然间射了出来,正对着靖王脑门过来。
赵顯身形并不躲闪,手中的剑将其挡了下来。短箭斜斜地插|进了泥土沙石之中。接着又见一根骨鞭被苜蓿紧握在手,呼呼带风地迎着面门而来。
他的招数简单,但每一回都是十分的阴|狠|毒|辣,直击命门。赵顯开始则见招拆招,对决中逐渐摸清了对方的路数。
在卫兵们眼里看来,靖王就像一只捉到老鼠的猫,不急于享用美餐,反复戏耍着对方,直到叫敌人想逃脱却又逃脱不掉,筋疲力竭,再束手待毙。
当赵顯的剑距离苜蓿瘦纤的脖子不到一指之距时,顿然停住。寒潭般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渗透绝望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似乎看着靖王,又似乎透过他看见了其他人,但话却是说给赵顯的,“本皇子死了也会拉着你的。”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惦记!下辈子投胎不要生在皇家。”赵顯言罢,剑柄微动,光可照人的剑身上晕染上了猩红的液体,顺着剑身的纹理缓缓流淌下来,滴落进脚下的大地之中,消弭不见。
一场反乱就以苜蓿的死而告终。
有人注意到了苜蓿的话,他多次提及要让自家王爷陪|葬,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深藏不露,没有被他们察觉?
“王爷,”侍卫担忧道:“属下们还是去查查有没有漏网之鱼,以免节外生枝。”
赵顯点点头,擦了剑上的血迹,望着山里,楚予应该将人都拿下来吧。这般想着,便见天空中闪出暗号,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很好。
这样一来,把事情收尾就可以回京复命,他就可以见到那个萦绕心间的人儿了。
掐指算来,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那么重要的时刻,他一定要陪伴在爱人左右,一起迎接新生命的降世。
不待赵顯在脑海中勾勒完未来美好的图景时,就听得一声惊呼,扭头便看到滚滚的山石融进洪水之中朝着他们咆哮而来,势不可挡。
千钧一发之际,近卫凭着本能,瞬间围成一圈,将靖王护在其中,奈何这种不可抗力不是人为就能抵挡的。
瞬息而过,众人和马全部淹没其中,不见了踪迹。
在最后一刻,赵顯面朝着北方,到死都在遥望最爱的人所在的方向。
泥石流翻滚的厉害,空中的雨水再次变得肆|虐无度。听到巨响的楚予脚步顿住,不可思议地望着山崖的方向。
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涌出不好的感觉。
赵顯不要出事,不然,他如何面对圣上,如何对韩语乔交代。楚予立即带人前去,可当他们赶到之时,为时已晚。
在滚滚黄水中,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赵顯……”
“王爷……”
赵顯不见了!真的出事了!楚予觉得心里一痛,眼前就是一黑,幸得旁人扶持才没有倒下。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耳边响起了哀嚎声,他强迫着自己清醒些。
这些天雨水确实过多,山中易发生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可此处地形并不是泥石流行经的路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发生了这种预料之外的事情?
楚予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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