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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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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在院子里,不算太刺眼的阳光只觉明亮。她犹豫了片刻,然后伸出手准备退开房门。
便看到地上放着的一个包裹。
昨夜太黑,她急急的去了半儿屋子,也没注意道屋外的东西。
她拿起包裹,解开。里面原是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还有一些草屑。施夷光抓着一点,闻了闻。
遮尸粉。
她想起昨夜熊章走时跟自己说的话。
想来这是他留下给自己遮盖尸体臭味用的。
施夷光拿起包裹,然后推开了房门。
棺椁在自己屋子里停了一夜,腐尸的味道更浓了一些。施夷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抬脚走进了门槛之中。
施夷光走进那黑色的棺椁。
棺椁是很简单的,只有几个普通的木板钉在一起,大约的做了一个火板子。其实认真说起来,根本不能说是棺椁。
施夷光沉吟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推开了盖子。
施夷光怕黑,尤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再加上黑夜那些阴森的东西。更是怕了。
不过现在是白日,没了黑夜的渲染,她也就没有那么怕了。再再者她上过战场,杀过许多人,手里也沾着许多鲜血。也见过死状惨烈的人。
推开盖子,看着里面已经腐烂成青灰色的尸体。已经看不清顿君本来的样貌。闭着眼睛面目狰狞可怕。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施夷光皱起眉头,屏住呼吸,将布包里的遮尸粉一点点的洒在了顿君的尸体上。
气味很快被遮尸粉所掩盖。等到她洒完的时候,恶臭已经淡了很多。盖上棺椁的盖子,几乎就闻不到了。
施夷光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吹进来,撩起她的衣裳。
她提了剑走到院子里,跟往常一般练了起来。
半儿醒来时就听到了外头刷刷刷的舞剑声。他睁开眼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房梁迷迷糊糊发着呆。回味着前半夜做的梦。
下半夜睡得太沉,一觉到了天亮。竟没有继续做那没做完的梦。
好可惜啊。
半儿一边叹着气,一边套着衣服走了出去。
他走到水缸面前,掬了一捧水洗着脸,看着院子里舞剑的施夷光道:“秉文,你昨儿跟我说什么尸体来着?”
施夷光听到声响,放下手里的剑。走到了半儿旁边:“受人所托,要帮忙焚了一具尸身。”
“受人所托?你什么时候还受理焚尸这样的事儿了?”半儿听得一脸疑问。
“一个故人。”施夷光也没准备跟半儿说明白。
第325章 日出
着黑色的麻布衣裳,乍一看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半儿是男生,但手臂受过伤。施夷光是女的,但日日锻炼过。于是施夷光走在前面,半儿在后面拖着棺椁。两人向着早已踩好点的地方走走歇歇。
一直到了丑末,两人才到定好的地点。一个偏僻山林的空旷地上。
晌午时,两人就已经找好了干柴,堆成了一堆。现在直接将抬着的棺椁放到了堆好的干柴上面。而后引来山里的凉水,在堆柴火的旁边空地上,浇了一圈的水,以免待会儿火势太大烧嗨了。将整个林子烧起来。
将带着的柴油一泼,然后掏出火折子一点。
火光霎时燃起,然后越烧越大。
半儿和施夷光往后退开,走到空地的边缘,看着那冲天的熊熊火光。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引人注意,施夷光挑的位置很偏僻。周边十里之人都没有人烟。而地势又偏低,旁边还有许多高大的树木做遮掩。
只要不把林子烧起来,施夷光就不怕被人发现。
施夷光站在旁边,看着那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堆。突然皱了皱眉毛。
顿君让她把骨灰带回去,洒在顿国的土地里。
可这堆柴火待会儿一起烧完,那得有多少灰啊?自己肯定是分不出来哪个是骨灰,哪个是柴灰的。
难不成将这一大堆一起带回去?
施夷光还没有想待会儿怎么办,她就发现自己担心的太多余了。
熊熊的火堆烧完,一堆干柴被烈火化为灰烬。可灰烬上躺着的尸体,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影响。连指头都没有少一根。
施夷光和半儿站在火堆旁边,趁着还没有熄灭的微微火光,看着柴灰烬上躺着的焦黑的尸体。一脸面无表情。
是在哪里听说的来着,这样的火堆能将人给烧成灰烬。前世的电视里,还是听人说的?
施夷光三生加起来,也没有亲自见过尸体的焚烧。前世唯一一次去火葬场还是她二祖奶奶九十高龄死的时候。
她那时候读初中,跟着父母一起送葬。只看着装着尸体的板车进了炉子,很快又出来。然后尸体变成了一摊带着骨头的白灰。
“怎么办?”半儿看着面前烧的乌漆麻黑的尸体。这比将才还恐怖了。他吞了吞口水,转头看着施夷光,一脸的难色。
都是骗子。
施夷光黑着脸,抬头看了看周围。早知道将才她们就不该将棺椁一起烧的。
半儿看着施夷光黑着脸,也不敢多问。只低着头,继续看着眼前烧成黑炭的焦尸。
再抬回去?用什么,手么。他可不要抬。
“早知道就不该烧棺椁的。”半儿一脸的后悔。
“去折柴枝。”施夷光出声吩咐道。然后起身走到旁边,捡起山林里的树枝。
半儿不知道施夷光要作何,却也跟着她捡了起来。
施夷光捡着柴枝和树桠,找了一个低一些的坑里。将那烧焦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放上树枝遮挡的严严实实。
有几次三番地确定没人会发现,这才收了工。
等一切弄完,已经到了凌晨破晓时分。
施夷光和半儿忙活了一夜,累极了。停下来,找了一个山坡坐着歇息。
山坡正对着东边。此时东边的天儿已经有了一丝光亮。耀眼的白光划破将天空撕裂开来,染上一层深深的湛蓝色。
第326章 告假
吕阳生从宫苑中走出来,准备去齐夫人那边。
绕过宫闱,他就看到了面无表情大步向着宫外走去的施夷光。
脚步顿下,吕阳生看着施夷光从旁边的路上走过去。
因为熬夜疲惫不已的缘故,远些看看不到施夷光的黑眼圈,却能看到她羸弱的身姿,像是病了的美人。
这不是之前拂他的那个武将么?
吕阳生勾起轻浮的笑意。一个男的,长成这般模样,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靠刀子立下功名的。
他看着走远的身影,舔了舔嘴唇,回过头继续走去。
“去查查,他来宫里作何。”吕阳生对旁边的随从吩咐道。
今日是仲夏日,宫里是不用朝见的。
“诺。”那随从应声,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吕阳生到了齐夫人的宫里,拿出准备好的南海明珠给齐夫人奉上,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转身出了来。
跑开的随从早就候于庭外。看到吕阳生走出来,快步走上去行礼。然后跟在吕阳生身后,等着他询问。
“查到了吗?”吕阳生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地开口问道。
“回王子的话,那人似乎是生病了。特意前来向楚王告假的。”随侍跟在后面,压低声音回道。
“生病了?”吕阳生诧异道。倒不是因为生病诧异,而是生病了却专程到宫里给楚王告假?
大将军是很高的官职了。这样的官员,生病告假只用差人来宫里说一声就行,甚至是递个告假牌亦可。
哪里用专程来宫里说呢?
吕阳生看着路上开着的黄色棣棠,点点生辉。风一吹过又摇摇摆摆,柔弱娇美。柔弱娇美。吕阳生想到了将才的身影。
难不成真的被他说中了?
凭得是肉体?
他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阴森地道:“既然生病了,我理应关心一下。”
“生病了,谁生病了?”
旁边的岔道上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吓得吕阳生差点跳起来。
他吓得惨白的脸看着从旁边的岔道走出来的熊朝,心里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今日仲夏罢朝,朝公子怎么有时间进宫?”吕阳生好不容易将心里的情绪抚慰好,看着熊朝扯出了一个笑。
“父亲让我来送书籍。”熊朝开口应道,说完,又追问道:“将才齐王子讲谁生病来着?”
先前他入宫的时候,正好看到秉文出宫去。
吕阳生咳了咳,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要怎么糊弄。
“是秉文将军吗?”熊朝看着吕阳生,又问道。
吕阳生一愣,抬头看着熊朝,一抹不快从眼里闪过。既然知道了还来问自己,有病么这人。
“嗯。”吕阳生随口应道,也懒得想借口糊弄了。说完只到:“若朝公子无事,我便先行离去了。”
说着,对着熊朝一揖,转身就要走。
熊朝听到果然是秉文,哪里肯让吕阳生走。上前就拉住了吕阳生的胳膊,急道:“当真是他么?生的什么病?可严重?”
吕阳生被熊朝拉得停住了脚步,转头奇怪的看着熊朝:“这我如何知晓?也只是无意之中听人说起。”
“那他”
“我不知道。”吕阳生皱着眉头,一把拂开了熊朝抓着自己的手臂。然后又是一揖,转身离去。
他作为质子,去探查楚王官员的行迹,这本就是罪过。他不想跟熊朝说太多,说多错多。
吕阳生走了很远,又拐了几拐。都快走进了自己的院子,这才放下心来四处张望。见周身都没了人,这才又看向身后那随侍,道:“给宫外的递消息,让他们查出那人的住处,把人给我盯住了。”吕阳生说道。他又想起那日宫殿上,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和不屑的神色。
吕阳生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气来。
熊朝看着吕阳生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高的太阳照得他头顶有些热了,这才回过头,缓缓的走向宫门口。
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
那将才可是来宫中告假的?
亲自来告假,那应该不严重才是。
可既然到了告假的程度,怎么会不严重呢?
他身边好似只有一个不过舞夕之年的随侍,能照顾得好吗?
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熊朝心里很乱,一直到出了宫门还没有下定好决心。
宫外的景人看到熊朝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你将才,在宫门看到了谁没有?”熊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谁?”景人一脸疑惑。自己一直等着公子,其他人就没甚注意的。
熊朝转头,哀怨的看了景人一眼。
景人如醍醐灌顶,突然想到将才看到的秉文将军,被侍送出宫之后,直接从自己面前走过的。
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景人想到了从前种种,看着熊朝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说的,可是秉文将军?”
熊朝没应声。
景人心里却是安下了。他松了一口气,道:“将才却是看到秉文将军了。只是看起来,将军面色似乎有些不好。”
说完,景人抬头看了一眼熊朝。
秉文当年在令尹府做门客先生的时候,他还是个厨房的小奴。后来调到了公子身边,几次都因秉文的缘故免了责罚。
故而景人心里对秉文向来是又尊重又感激的。
当年公子跟秉文的关系似乎也很好。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就不明不白的疏远了。
“怎么不好了?”熊朝走在前面,开口问道。
语气淡淡,似乎只在问一个很随意的事。
于是景人也答得很随意:“也还好,就是看着脸色憔悴的很。
从前我看秉将军还好,如今看着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儿,总觉得变了个样。问哪里变了,我又讲不清楚。
像今儿我看着,就觉得好生柔弱。风都能吹倒似得。”
熊朝听着景人说完,接道:“大概是生病人脱了相罢。”
“生病?秉将军生病了么?”景人诧异地问道。
熊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小声又犹豫地道:“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熊朝问得很小声,似乎是在喃喃,又似乎是在征询景人。
景人听着熊朝的话,吓了一跳。这是在询问他吗?公子为什么要问他?这种事儿哪儿用问他一个随从的?
第327章 探病
景人又是惊诧又是不解,不知道要怎么回。
熊朝听到景人没声音,又解释道:“他好歹也做过我的先生,如今卧病在家,我理应去看看。”
景人听得有些迷糊。
“你觉得呢?”熊朝突然转头,看着景人问道。
景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得从善如流:“自然是这个理。”
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景人突然又想到,令尹说了让公子送完书出宫之后要去考校功课的。
这会儿去秉将军那里,是肯定回耽搁的。
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应!现在要不要提醒一下?
“好,那我现在就去看!”熊朝说着,一脸的热切。一扫刚才的踟蹰不前,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景人好想出声提醒。
“对了,要回家一趟先!”熊朝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
那支金钗,本就是他送给秉文的。他要不要带给他?
熊朝回了家,带上金钗,便朝着郢都城里秉文所住的宅子欢快的走去了。
施夷光回了院子之后,就扑到屋子里,拿出大布帛大致的画着顿国的地志。
她要设计一个短一些的路线,找马车,亲自将顿君的尸首送到顿国安葬了。
烧成灰她烧不了。骨灰也没有办法洒在阴山上。她只能带着顿君的尸首,埋在那阴山的绿树下,立一个无碑的。
就算是应了她许给顿君的诺。
施夷光在屋子里坐了一上午,还没将具体的章程路线确定好,就听到半儿从屋外走了进来。
“那个令尹府的公子来了,说求见你。”半儿走到她的桌案旁边,跽坐下来,看着她说道。
施夷光手里的笔停了停,偏着头看着半儿:“哪个公子?”
“就是那个令尹府的,之前你教习过的。”半儿说道。
施夷光闻言,沉吟了须臾。然后放下了笔。看向屋门。
屋门正对着的,是院子中央的木槿树。仲夏时分,枝繁叶茂,郁郁苍苍。
施夷光低下头,继续写了起来:“说我抱恙,不见。”
“然。”半儿点头,起身走到院子里头。
对着院子外面站着的熊朝道:“先生抱恙,现在歇着,不方便见人。”
熊章摸着袖子里揣着的金钗,看了看施夷光的房屋,道:“那我在这里等先生醒罢。”
身后跟着的景人闻言皱了皱眉。公子今日的事儿还多着呢,秉将军要是一日不醒,总不能一日都在这里等着吧?
“便是先生醒了,大概也不见你的。”半儿说道:“他疲乏着呢,今儿好几个人来请见,都被拒了。”
对于拒人之外这种事,半儿从来都是轻车熟路的。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做的事儿。以前是陈先生,现在是秉文。
熊朝闻言,面色踌躇不决。又看了眼施夷光的屋子,犹豫着还要说些什么。
身后的景人趁着熊朝还在犹豫,赶紧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开口道:“公子,要不咱们明儿过来如何?
今儿秉将军不是抱恙么,就算醒来了见您,那也是耗神的事儿。
我看不如就明儿过来好了。你觉得呢?”景人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熊朝。
第328章 又遇
熊朝离开了施夷光的院子,就感觉整个人突然就没了精神,萎靡不已。
景人跟在他身后提醒了几次该归家了,他也无动于衷。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转到了街市上。
庆铃看了日出之后,就回了家,歇着半日,又想到街上卖花簪的成芸,想了想,自己有了身子整日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于是让丫鬟搀扶着,插着花簪去了成芸的摆花簪的地方。
这会儿已经过了酉时了。
庆铃陪着成芸说了一会儿话,没做多久,就该收摊了。
“待会儿我们家宴请,你可不要迟了。”庆铃看着成芸说道。说完,又补充道:“你临回大哥今早跟我看日出时,还特意嘱咐我叫你一声呢。”说完,庆铃看着成芸的眼神深了深。
“嗯,”成芸心不在焉的应着,又看了看日头:“时辰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庆铃嘴里三句不离临回,让她每每一听到都心绞痛。
“嗯,早些回去换个衣裳拾掇一下也好。”庆铃看着成芸开始准备收摊子了,自己也随着丫鬟的搀扶站了起来。
刚站起,庆铃就听到身边的惊呼声。
她顿了顿,跟着旁边的何大娘一起看过去。不远处路边布幡下,走来一位男子,身子挺拔修长。一身绛紫色的纹三足鸟深衣,腰间三指宽银灰色束带。腰间挂着一个黄玉,浅紫色的丝绦垂着一缕。一头青丝绾在头顶,用玉笄别着。面目俊朗,风姿卓越。如松如玉。
庆铃看得顿时一怔。
要知道,这南城里面,她的夫临回便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街上住着的家家户户,但凡家里有女儿的,没有人会不知道临回。
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人,庆铃感觉临回就成了星子,而面前的就是让璀璨星子变得黯淡无光的炎日。
看着身上穿的衣裳,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缎子可是连普通的士都穿不得的。
会是谁呢?
庆铃心里还没有摸出点儿底子,就看着那俊美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神色间带着一抹忧色。
“这是哪家的公子?”旁边的何大娘赞赞。
成芸已经收好了背篓,将背起背篓,就顺着何大娘看过去。目光触及已经走近的男子,动作一顿。面上一愣。
那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本是脸上带着一抹忧色目无焦距的走着,也不管路两边纷纷抛着媚眼的女儿。
一转眼,抬头就看到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成芸。
呆了呆。
站在一边的庆铃看了看男子,又转头狐疑的看了看成芸,小声又不确定地道:“你们认识?”
成芸被庆铃的问话拉回了思绪,想也不想就摇头,一脸不悦地道:“不认识。”
成芸话将说完,背着背篓转身就走。
不想刚踏出一步,身后的背篓就被人给一抓。
庆铃看着突然大步上前抓着庆铃背篓的男子,吓得往后退开一步。接过绊到后面的石头,一个不稳差点儿给摔倒。幸而旁边的丫鬟赶紧扶住,吓得一声冷汗。
成芸被人拉得一停,转头看向人面桃花的男子。怒道:“你作何?!”
熊朝放开了成芸的背篓,有些讪讪地看着她。
熊朝将拉完,又有些后悔。
只是将才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春日时自己因为一根簪子把她给弄的嚎啕大哭的样子。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为何,但总觉得好似自己的错。
可这会儿拉了她的背篓又是作何?
熊朝讪讪的放开了成芸的背篓,咳了咳,故作清高地道:“抱歉,认错人了。”
说完,看也不看成芸,就要擦肩而过。
成芸愤愤的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熊朝。一想到之前的事儿,牙齿都气得咬了起来。
不说别的,就那根簪子,也足以她吃一辈子了。那是多么贵重的物什啊!就那样被她一气之下给弄没了。
可是她现在还能说什么,自己丢的东西别人捡了还能死皮赖脸去抢回来不成。
肯定是不成的。
成芸看着熊朝的眼神就越发讨厌。
熊朝走过成芸,放在袖子里的钗子硌着他的手臂。
这钗子今日本是头脑一热准备还给秉文的。可被秉文拒之门外后,认真的想了想。他哪里来的立场再给他?
一是钗子本就是女物,二是秉文都随手送了人,如何会再收?
熊朝越想,就觉得手里的钗子越硌人。
又想到之前自己为了从那女子手里拿回这钗子发生的事儿。
他走着走着,叹了口气。
干脆停下了脚步。
转头,正好看到还站在原地一脸凶光盯着自己的成芸。
熊朝翻了个白眼。
“这个钗子,不是你的么?”熊朝拿着手里的钗子,站在离成芸足有三丈开外的地方,递给她:“还给你。”
庆铃的亲爹是里长,她也是见识过好东西的。可哪里见过这种档次的首饰?黄灿灿的赤金花钗子上镶着流光溢彩的碧玺。
庆铃在心中惊叹。看着那钗子的眼神竟有些挪不开。
成芸却只是扫了那钗子一眼:“不稀罕。”
说完,用着眼角白了一眼熊朝,背着背篓大摇大摆的准备离去。
忽而街道上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两人皆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飞奔的骏马就疾驰而过。
马蹄带起的飞尘呛了成芸一脸。
成芸心里骂娘。
从飞尘之中抬起头来,那飞奔过去的马又回了来。
只是没有疾驰了,而是打马回头。
马上的少年身着一身诸色劲装,头发高束。身上张扬的气质一看便知是那贵族的子弟。面上飞扬跋扈好不得意。
“公孙朝?你怎么在这儿?”端叔羽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街道上的熊朝,一脸奇怪。
‘公孙’二字一出,让庆铃顿时腿有些软。
她站在成芸旁边,看着前方一站一骑的两人,心跳如鼓擂。
公子公孙这样的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叫的。只有王族,且是当任楚王三代亲以内的王族子弟才能被如此称呼。
熊朝看到马上的端叔羽,也是有些意外:“随便逛逛。对了,你又怎么在这儿?”熊朝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金钗往袖子里揣。
“我听说将军身子抱恙,说去看看的。”端叔羽说着,一顿:“哎哎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第329章 青柳
施夷光出门置办马车棺椁,花了整日的时间。黄昏时分,正拉着马车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
“哑巴小哥?”
施夷光拉着马车停下,转头看去。
只见两个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郎惊讶的看着自己。
“是他吗?”其中一个看看自己,转头疑惑的看向旁边的人,开口问道。
另一个少年看着自己,面上犹豫不定。
“好像是吧?”那少年说的也有些不确定。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跟前。
施夷光拉着马车,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少年,不发一言。
“敢问,你可是之前住在我家旁边的那个少年?”其中一个少年,看着施夷光,试探的开口问道。
一个男的怎长得这般好看。
“前前年春分我们俩儿都来送过你节礼的。你可记得?”旁边另一少年补充道。
施夷光看着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应声道:“记得。”
她还在令尹府的时候,在楚国过的第一个春分,面前的两人送过她节日的吃食。
“哇!真的是他!”青柳一脸的兴奋,转头看着旁边的少年。
黄子也是一脸意外,看着施夷光带着不可思议:“我们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对啊对啊,几次去你家找你玩,你都不在!”青柳接过黄子的话说道。
施夷光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两人:“你们,找我有事吗?”
兴奋的青柳和黄子皆是一顿,对视一眼。然后回头看着施夷光,一脸的奇怪。
施夷光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人,面上不苟言笑。
青柳和黄子顿时觉得无味极了。
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却像沧桑的老年人一样。还有什么事儿,他们找他能有什么事儿,除了玩儿。
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呗。
施夷光看着面前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两人,便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她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和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转过前面的巷子,往左沿着前方的溪流而去,径直不过百丈就是自己的院子了。
施夷光拉着马车,向前走着。
还不及拐角处,她的脚步停了停。
面前是一条清澈的溪流,转过溪流往左百丈就是她的院子。
溪流潺潺,清澈欢快。
施夷光低着头,看着溪流之中倒映出来的人影。
靠墙直直站着的几个人影在欢快的溪水之中变得支离破碎。
青柳和黄子还站在原地,看着那小子走远了这才窃窃起来。
“他脾气怎这般怪?”黄子看着那走远的身影,皱了皱眉头:“像个孤独百年的老头子一样。”
沉默寡言的。
“那时我们不还以为他是哑儿么。”青柳站在黄子旁边接道。说完,又一脸疑惑的道:“只是,为什么我感觉他现在,似乎更冷漠了些?”
“好像是啊!”黄子恍然:“我说乍一看怎么就有些不对。你这一说就是了。可不是不同了,以前去送东西的时候,虽然不说话,但拿着了我娘送的礼物,眼珠子好歹还滴流转着,总感觉不是老实的主。所以后来我们去找了他好多次,想要一起玩来着不是?”
青柳闻言也点了点头:“对啊。可现在,就刚刚,我感觉像是变了个人。那眼珠子可没转。沉的跟深山里一潭死水似的。让人多看一眼都发慌。”
“就是。”黄子认同的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前方的人影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又回头转身走向了自己。
黄子和青柳对视了一眼。
两人看着拉着马车走近少年,径直了当地道:“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否?”
“啊?”青柳看了看黄子。
黄子也是一脸疑惑:“去谁家坐?”
“谁家近些?”施夷光问道。
两人看着施夷光,一脸的茫然。
“他家近些。”黄子指了指青柳。
青柳闻言,却是不解地道:“可是,你去我家干嘛?”
“无事,只是坐坐。”施夷光从善如流的回道:“若是不便,就罢了。”
施夷光说完,就要走。
“哎哎。”青柳看着出声制止,道:“也不是不便。
既然要去我家玩儿,那便去我家罢。”
说着,就带着施夷光去了自己家。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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