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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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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你叫上阿梧同你一道,二哥眼下就要动身了,否则来不及入夜前到庄子上,怕夜长梦多。”
方如旭的确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气呵成说完,就待着方槿桐开口再磨。
谁想,方槿桐支吾道:“……好……”
……好……?方如旭嘴角抽了抽。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方如旭扯了扯她的衣袖:“你没事吧,别吓二哥啊。”
方槿桐睨他一眼:“原本阳平和良山就同我约了去春茗会,不过是黄昏时候,眼下不过早去些,也迟早都是要去的。”
方如旭嘴角抽了抽。
这理由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牵强呢?
方槿桐转身:“那我不去了,省得你不信。”
方如旭赶紧扯她回来:“得得得,别逗二哥了,三叔再三交待的事儿,可别半途出岔子,你就是再讨厌,也等二哥回头再给你说,好不好?”
方槿桐笑眯眯应好。
沈逸辰尽收眼底。
槿桐早前就时常同他说,她自幼时起就同方如旭关系最好。二哥待她最好,她也欺负二哥最多。若是二哥还在,也一定最疼小宝,她也一定时常欺负二哥。
言辞间,都是想念。
可惜那时候的方如旭已经不在了。
思绪中,方如旭迎面走来,大致意思是致歉,对不住,他去不了春茗会了,槿桐同他一道去云云。
沈逸辰并未听进太多。
若是方家尚在,那等小宝出生,应当是有外祖父和舅舅的。
他能想象小宝骑着方如旭的模样,亦能憧憬小宝在三叔怀中撒娇打滚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要替槿桐守住方家。
第61章 春茗会
春茗会在京城南郊的天露园举行。
春茗会最早的由来; 是皇室在三月举办的新茶品鉴会; 后来又邀请京中的世族公卿和达官贵族。慢慢的; 春茗会便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世族公卿和名士圈的品茶会。
虽然照旧由宫中机构操作,皇室也会代表出席,但来得人; 已多是官宦人家和名人义士。大凡能在春茗会时持贴受邀的; 至少在京中略有名望和声誉。京中的茶商也乐此不疲,为了争春茗会的协办方; 使出浑身解数。
方槿桐就参加过两次春茗会。
不为旁的; 她好棋局; 为了助兴; 春茗会会邀请段位高阶的棋手对弈。
品茶,对弈; 本就是风/流之事; 最适宜在春茗会上。
京城在长风偏北。
席仲绵又是北派的宗师,每年的春茗会都会邀请他出席。
席老是春茗会上的长客。
可惜了,方槿桐缓缓垂眸,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席老先生下棋了。
她自小喜欢棋局,席老一直是她崇敬的对象; 大凡他的棋谱她应当都看过。如今谣言四起,她是不愿意相信的,却偏偏因为熟悉; 猜得出始由,心中才无力替席老辩解。。
席老同萧过下了一盘; 的确是当年他和萧过父亲的复棋。
席老声名皆毁。
早前门庭若市的场景,一去不返,门可罗雀不说,就连早前的弟子,也拒不承认曾在席老门下学艺。席派如今早已失了生气。
眼下重游天露园,颇有些物是人非的画面。
方槿桐幽幽叹了声。
沈逸辰伸手,拦下她额前的树枝,只是正好她低着头,浑然不觉。只是他袖袍掠过,她顺势抬眸看他。
沈逸辰恰好道:“我幼时随父亲进京的时候,曾今来过一次春茗会。”
“可有何不同?”如今她并不恼他,也愿意主动同他说话,尤其是,他说起父亲的时候。
沈逸辰微笑道:“那时候人少,这时候人多,似是京中叫得出名字的猫猫狗狗都来了。”
言罢,迎面就走来一猫猫狗狗,拂袖鞠躬道:“怀安侯,许久不见。”
也是应景,方槿桐心中想笑。
沈逸辰哪里是好应付的角色:“我们何时见过?”
……来人面露大写的窘迫二字,他像旁若无人一般,场面一度尴尬。来人只得看向方槿桐,眼中豁然开朗:“方小姐。”
京兆尹家的小儿子,方槿桐嘴角牵了牵:“万二公子。”
“失陪。”沈逸辰牵了她衣袖便往前走。
万二傻了眼。
愣愣看着他二人离开。
方槿桐拢了拢眉头:“做什么?”
沈逸辰便笑:“可知三叔为何约我来春茗会?”
“嗯?”方槿桐不知他怎么提这出。
沈逸辰又伸手,再替她拦下前端的花枝,这回她尽收眼底。
他收袖,恰好对面又迎面走来三两猫猫狗狗,“怀安侯?”
“真是怀安侯?”
他瞥了一眼:“挡路了。”
三人先是一怔,当即避开,只是看向一侧的方槿桐时,眼中煞是震惊。
“故意的?”方槿桐算是看明了了。
沈逸辰又道:“大理寺近来不太平,先是张寺丞自缢,前两日,陆寺丞又被秘密带到天牢扣押……”
“陆寺丞?”方槿桐一脸诧异,张寺丞和陆寺丞都是爹爹的左膀右臂,她不知晓陆寺丞也出事了。难怪爹爹会同宋哲着急离开。方槿桐心中仿佛揣了一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
这些,爹爹同二哥都没有告诉过她。
难怪二哥今日会这么紧张,稍有风吹草动就赶去了庄子上平息事端。
原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眼下,是不能出乱子,落人口实。
方槿桐心中不安,低眉咬了咬下唇。
耳旁,沈逸辰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三叔为人正直,可眼下的大理寺却是个是非之地,被人用作私用,三叔便免不了受牵连。”
他并未说错,方槿桐没有出声。
“沈家祖上同方家曾是至交,祖父在时,让我唤的也是一声三叔。怀安侯府虽不在京中,却替君上镇守西南,在京中,旁人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我便同三叔说,实在有需要的时候,可拿怀安侯府做文章,保一时安宁。”他也不瞒她,“但倘若还是出了事端,怀安侯府也会力保方家。”
他说得笃定,方槿桐错愕看他。
所以,先前阿鼎说沈逸辰常到家中走动,和爹爹交谈甚欢,其实都是方家放出去的消息。眼下,陆寺丞这边突然出了事端,爹爹想到约了沈逸辰到春茗会一叙。
她脑中图案越见清晰。
只是晌午刚过,大理寺那头忽然来了宋哲,爹爹不得不离开,才会嘱咐二哥无论如何要同沈逸辰一道来天露园。春茗会人多眼杂,旁人轻而易举便可知晓,怀安侯府正同方家走得亲近。
方槿桐心中惊愕不已。
原来,真是爹爹寻了沈逸辰帮忙。
她信了。
见她低着头,心中似是装满了新事。
沈逸辰狡黠笑了笑。而后伸手,握拳,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一脸为难模样:“原本,以沈方两家祖上的交情,旁人是一定会信的……”
他欲言又止。
方槿桐心中顿生不安,只顾着凝眸看着他。
她眼底碎盈芒芒,似是清风拂过这园里,草芽漫漫。
沈逸辰心中微动,便更皱紧了眉头,一本正经道:“原本,旁人是会相信我同三叔走得亲近的……”他点到为止,稍作噤声。
方槿桐眼中微滞。
他继续握拳,在唇边轻轻咳了咳:“眼下倒是麻烦了……”
方槿桐心中不好预感。
沈逸辰强忍了笑意,又迎着春风拂面,恰逢两人正好走在杏花树边,他忽然牵了她的衣袖往后一退。方槿桐心中一慌,脚下踉跄,往后跌倒,正好背贴着那颗杏花树。沈逸辰将好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抵住杏花树,将她牢牢箍在身前(壁咚壁咚~)。
方槿桐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额头温润的气息贴近:“只是今日方家来的人是你,旁人只怕都会觉得同我亲近的人不是三叔,而是你,所以怀安侯府才会和方家走得亲近。”
他分明是故作的暧昧!
方槿桐先是错愕,既而红根子一红。
沈逸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槿桐,全京城都会知晓,我要做三叔的良婿了。”
他一脸得意。
“你!!”方槿桐脑中嗡得一响,心中一恼,“啪”得一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沈逸辰,你不要脸!!”
只这一巴掌,震得整个天露园仿佛都突然之间肃静了。
原本怀安侯同方寺卿的女儿一道出现,就已经够引人瞩目了!
这一路没少赚人眼球,好些人都翘首看着。
生怕错过这个惊天的绯闻。
沈逸辰方才的举动,其实已经不觉明历。
原来,这怀安侯属意方寺卿的女儿!
难怪怀安侯一到京中,就搬去了恒拂别苑。
难怪怀安侯会时常到方府走动。
原来有这层关系!
至于怀安侯是怎么同方槿桐认识的,旁人早就抛到脑后去了,先前两人的暧昧情境早就坐实了猜想。
京中向来不缺八卦的人,不出今晚就会传遍整个京中。
只是——刚才那个巴掌来得就有些突然和翻转!
不……不是两情相悦吗?
可似是……看起来有些不像啊。
尤其是最后那句“不要脸”听起来格外清晰,围观群众这才纷纷汗颜——敢情是怀安侯一门心思想往方家贴啊!
这便和先前想的大有不同了。
都晓京中几个皇子斗得暗潮涌动,第一个背锅的就是大理寺,身为大理寺卿的方世年如坐针毡。方
家是长风国中老牌的簪缨世家,早年的底蕴早就已经慢慢没落了,不少新贵都等着看方家的笑话。方家的处境实则岌岌可危,落井下石也会大有人在。如同早年的秦家,付家,如今还有谁记得?
早就退出了朝野,偏安一隅去了。
方家无非是下一个秦家,付家,甚至——还不如当初秦家和付家。
方家难,方世年更难。
即便君上知晓身后搅这几滩浑水的人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但虎毒不食子,只能有人当替罪羊。
当年的大理寺少卿孟彦召,如今的张寺丞,保不准下一个就是方世年。
可如果,这怀安侯忽然成了方世年的女婿……
许多人都面面相觑,柿子都挑软的捏,如果这怀安侯成了方世年的女婿,那方家就不是那枚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了。
不消一夜就会传遍京中,怀安侯要做方家的良婿。
第62章 端倪
翌日清早; 方槿桐才起身洗漱; 苑里的小丫头便翻着小碎步来了内屋:“三小姐; 三小姐,尚书府的戴小姐来了。”
诗然?方槿桐似是意外,些许; 又一脸丧气; 又在意料之内。
她正好放下毛巾,就听见脚步声入了外阁间:“阿梧呢?今日怎么没见她当值?”
一听便是戴诗然的声音。
戴诗然是尚书令的女儿。
尚书令家有四五个女儿; 仅得了一个儿子; 自小就是尚书府的宝贝。尚书令重男轻女; 心思都在儿子身上; 几个女儿都是邱氏在教养着,他很少过问。
邱氏是填房; 戴诗然却是原配赵夫人所生的嫡女。故而戴诗然虽然挂着嫡女的名头; 在尚书府却过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在几人中,虽然要好,却是存在感最低的一个。
“阿梧姐姐昨日扭到了脚,上了药; 大夫让歇两日。”一侧的小丫头回应。
戴诗然点头,继而问:“那你家小姐醒了吗?”
她来得早,故而问起。
方槿桐撩起帘栊; 正好从内屋走出来:“刚醒,你便来了; 比打鸣的公鸡还勤。”
戴诗然一见她,两眼就溢出笑意来:“还能开玩笑,就是好的。”言罢,上前挽了她胳膊,亲昵道:“昨日在天露园的事,大家都在议论。”
方槿桐脸色一黑。
戴诗然便朝两个丫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你们小姐有话单独说。”
两个小丫头赶紧点头离开。
方槿桐闹心:“你这一大早来,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戴诗然掩袖笑笑:“哪里!晚些时候阳平和曲颖儿来,那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方槿桐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二人逼问的场景,实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相较之下,戴诗然确实是温婉柔和了。方槿桐有些无奈:“……沈逸辰算计我……”
戴诗然却眯起了眼,“沈逸辰好端端的算计你做什么?”
“……”方槿桐语塞。
瞧她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戴诗然便想笑:“这京中数不清的世族贵女,怀安侯府又不差,沈逸辰也是出了名的俊朗,他偏偏算计你不算计旁人?”
“他是……”方槿桐想辩驳,却似是真的无从开口。
戴诗然托腮笑道:“我看,这就是一桩男才女貌的风流韵事,就像曲颖儿常看的那些个话本一样,金风玉露,相思红豆……”
嗯?方槿桐转眸看她。
只见她托腮笑着,眼睛看着前方,脸上都泛起一抹红晕,面露喜悦之色。
心思,分明是在别处。
方槿桐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诗然,你没事吧?”
戴诗然忽然反应过来,一脸笑意:“没事啊,我就是替你高兴。”
替她高兴?
她哪里该有什么好高兴的
方槿桐越听越不对劲,回想起她自先前进屋就仿佛一直在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男才女貌,风流韵事,金风玉露,相思红豆……哪一句都有些飘飘然,不像是平日里的戴诗然。
方槿桐拢了拢眉头,平和道:“诗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嗯?戴诗然明显又在出神,听她这么一说,就警觉得收回先前托腮的手来,藏在衣袖里,支吾道:“哪有……”
方槿桐更加确信了。
戴诗然平日里就不太会掩藏,今日春风满面的模样,不得不让人遐想。
她明知阳平和曲颖儿会来,却还是自己单独一早来,是特意避开阳平和曲颖儿的。
阳平和曲颖儿在公主府和国公府是出了名的娇宠,和戴诗然截然相反,所以言语间,戴诗然多少有些自惭形秽。加上阳平和曲颖儿目光锐利,说话也直截了当,戴诗然听起来会觉得刺耳。所以戴诗然向来和她走得最近,言语间也会觉得轻松些。
过往就有端倪,不过几人自幼都相处融洽,也不算要紧的事。
方槿桐忽然想起前两日在公主府小聚,戴诗然便借故没有前去。
方槿桐心中难免猜疑。
忽的,方槿桐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二月里,她同爹爹和二哥离京去元洲城前,戴诗然就来寻过她一次。
那次她匆匆忙忙,也没有听得完整上心,现下想起来,有些骇人。
戴诗然是说正月里有一次随邱氏去慈源寺上香,下山的时候遇到暴雨,怕有闪失,就在慈源寺多呆了两日。上香,拜佛,前日里都做了,这两日等雨停歇便有些无聊。她在慈源寺一处清净地方摆棋谱,恰好遇到了陆昭宇。
陆昭宇自幼便显现出了对弈的天赋,引了不少瞩目,被一些大家誉为后来者,假以时日兴许造诣可媲美南萧北席,陆昭宇势头也越来越顺。可棋局如战场,总归会有输赢,在接连大败之后,陆昭宇不断做出偷棋的举动,想挽回颓势。
忽有一日被人发现,而后名誉扫地。
一个棋士,棋品便等同于人品。
棋品毁了便是人品毁了。
陆昭宇在棋士圈里声名并不好,不少人都敬而远之。
而戴诗然恰好在慈源寺遇上陆昭宇,两人一道下棋,一道饮茶,两日内谈天说地,说了不少话题,觉得很是投机。
戴诗然也一口一句,其实陆昭宇并不是偷棋,是被人冤枉的,人和好,也有幽默,大有倾慕之势。
那个时候方槿桐觉得她是被人忽悠了,过两日不见便好了。
可今日一口一个金风玉露,红豆南国……
再加上,她这里昨日才出了沈逸辰的乱子,到戴诗然口中却成了郎才女貌,出了名的俊朗,替她高兴……方槿桐心中忽生不好预感,便试探道:“陆昭宇离京了吗?”
戴诗然果真想也没想便应道:“没有,在京中。”
方槿桐脸色沉了下来。
而戴诗然也忽然反应过来,先前的笑脸也嗖得一声僵住。
方槿桐皱眉看她:“所以这两个月你一直在和陆昭宇见面,上次去公主府小聚,你也没去,是担心被阳平和曲颖儿发现?”
戴诗然咽了口口水:“槿桐……”
她素来不善掩饰,所以才会被阳平和曲颖儿发现。
阳平和曲颖儿若是知道,一定会严声制止和反对,说话也自然难听。加上,她觉得她们娇生惯养,周遭到处都有人捧着,哪里像自己?
尤其,是在和陆昭宇认识后。
她更不愿去公主府了。
可她心中明明有喜悦,却不能对旁人道起,心里也像揣了个小兔子一般,很难压抑。
所以昨日在天露园怀安侯同方槿桐的事一传出,她就赶早来了方府。
她想槿桐应当同她是一样的,她也不知要怎么和槿桐说。
但她想和槿桐一处,说说女儿家的心事。
槿桐即便会说她,也好过那两人。
……
听她“娓娓道来”的模样,方槿桐隐在袖间的手心都攥紧,这神态语气分明不对,简直,就像上巳节时候,同洛容远看得那几处皮影戏。
生死相随,私相授受之类。
槿桐心中越加不安。
“好槿桐,我就告诉你一人了,你千万别告诉旁人。”她说完,拉着槿桐的手,眼中碎盈芒芒。
方槿桐心中捉急:“诗然,你是尚书府的嫡女,名当户对,尚书令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棋士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有污名的棋士。
谁知戴诗然却一脸兴奋,全然没有哀伤的模样:“槿桐,我知晓你关心我,我也知晓爹爹不会让我嫁给陆郎。”
陆郎……方槿桐眉头皱得更深。
“槿桐……”她深吸一口气,凑到槿桐耳边,悄声几句。
方槿桐怒起:“不行!你知晓陆昭宇的品行吗?你知晓陆昭宇现在的境况吗?你知晓陆昭宇的为人吗?你是堂堂尚书令的嫡女,你若是同他私奔,尚书令知晓会打死你的。”
戴诗然咬唇:“陆郎品行并无不妥,他一直同我以礼相待……”
真是被冲昏头脑了,方槿桐恨不得一巴掌扇醒她:“棋品同人品,你怎的这么糊涂?”
戴诗然也有些急了:“我都说陆郎是被冤枉的!”
方槿桐又道:“他品行若好,能撺掇你同他私奔?!”
“槿桐!”戴诗然被问道气急,眼眶都倏然红了:“你有必要这么同我说话吗?我当你和阳平,曲颖儿不同,她们天生命好,自有家人宠着。我爹爹不疼我,继母也四处寻我过错,他们何曾真心对待我?陆郎知我,又同我情投意合,我自有我的考量。我昨日便在天露园,我真心实意来寻你,觉得你和沈逸辰般配,我替你高兴,你又何必戳我脊梁骨?”
她们自幼要好,哪里说过这些重话?
方槿桐眼底也浮上氤氲。
戴诗然继续道:“你若真是念在我们自幼情义上,就不要告诉旁人,我和陆郎自有将来。若不是,算我白念及我们多年情义。”
言罢,捏袖擦了擦眼泪,便夺门而出。
方槿桐未及反应,迟疑了一步才跟上去,“诗然……”
刚到苑中,却见她拎着裙子跑出苑门。
“诗然……”方槿桐跺了跺脚,刚想撵上去,就听身后的声音道:“别追了,追上能做什么?”
方槿桐吓了一跳,回头看,原先那杏花树随被砍了一枝,恒拂别苑的那端尚在。沈逸辰做在杏花树上,高瞻远瞩,目光应是跟着戴诗然的。
“沈逸辰!”方槿桐连昨日的尴尬和恼火都不知去了何处,他刚才那句“追上能做什么”便是知晓的,此事关乎戴诗然,她凌声:“你都听到了什么?”
沈逸辰这才低着眉头看她:“不多,情投意合……”
第63章 坦诚
沈逸辰确实没听到太多。
恒拂别苑和风铃小筑隔了一道后墙; 屋内严丝合缝; 他不过听到了戴诗然最后情投意合的两句。
但他确实知晓戴诗然其人; 当时闹得满城风雨。
戴诗然是尚书令戴平波的女儿,陆昭宇是个落魄棋士,他不知两人如何认识的; 总归; 戴诗然和陆昭宇私奔,戴平波在朝中颜面丢尽。
后来寻到他二人; 戴诗然已然和陆昭宇做了男女之事。
戴平波险些将戴诗然打死。
出了这等丑闻; 戴诗然是寻不到好婚配了; 戴平波别无他法。可等成亲之后; 更大的丑闻接踵而至,陆昭宇早前成过婚; 家中还有妻子; 一时都找上门来,在尚书府哭哭啼啼,闹得京中沸沸扬扬。
京中看戴平波笑话的人不在少数,陆昭宇家中有妻子,这戴诗然算是个妾了。
戴平波为了息事; 让陆昭宇同早前妻子断绝关系,结果陆昭宇竟然不肯。
最后,戴平波花了一大笔银子才打发了陆昭宇一家。
可戴诗然是个拎不清的; 却要跟着陆昭宇一家走,戴平波被气得一病不起。
戴平波如此退出了朝堂; 也离了京中。
听闻几年后,戴诗然哭哭啼啼回戴府,陆昭宇将早前拿到银子花完了,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是毒打,陆昭宇的妻子和儿子也对她打骂。
她终究只有投奔父亲。
可她连戴平波的面都没见到,邱氏恨死了她,将她撵出了门。
再往后,也没听说过戴诗然的消息。
大约是弘景六年,他和槿桐在怀洲见到戴诗然。
分明是槿桐一样年纪,岁月蹉跎,却仿佛老了槿桐十余岁,身边的人还是陆昭宇,动不动就打骂上手,她也习以为常。
那时槿桐看到便哭,想上前想制止。
可那个时候的方家已经被抄,她不能被旁人认出来。
他揽着她。
她在他怀中哭了许久,当年她若是拦下了戴诗然,就不会今日这样……可当年,她怕戴诗然真的会被尚书令打死,更何况,戴诗然又哪里会给她机会透露更多?
这些都是后话。
而更重要的是,戴平波官居尚书令。
他的离京,让当时京中的局势瞬息万变。
戴平波是旭王的仰仗。
戴平波浸淫官场多年,朝中不少都是他的门生。
若是当年戴平波还在,兴许庐阳郡王不会受自己的游说,转而支持景王。
换言之,若是当年戴平波没有离京,后天的天下兴许应当易主。
看似一些琐碎的事情,如今串联到一处,仿佛更有清晰的脉络。天下之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位之争充满的变数其实并非只在朝堂之中。
……
“沈逸辰!”杏花树下,方槿桐唤了他三次。
是真恼了。
戴诗然是她自幼时起的玩伴,将心比心。
他知晓她跳脚。
想起昨日在天露园,他伸手揽她住腰间,伸手抬起她下颚,其实就差那么一丝毫,他便可俯身吻她,尝到昔日她唇间的味道。
只是昨日不过做于旁人看,他怎么轻薄她?
他要是明媒正娶她。
“沈逸辰!”第四遍了。
沈逸辰颔首,莞尔道:“槿桐,此事交予我。”
方槿桐怔住。
未及思绪,却见他从杏树上跳了下去,整个人都不见了。
“喂!”方槿桐想唤都唤不住。
对面毕竟是恒拂别苑。
眼下,才出了昨天天露园的事,她又不可能真去恒拂别苑寻他。
可什么叫……都交予他
方槿桐有些泄气。
*******
再等晚些时候,都过了晌午了,也一直没有见到沈逸辰影子。
二哥昨日去了庄子上,还没有赶回来。
爹爹昨夜去了大理寺后,也没有回府。
眼下,她能商量的人,也似是只有阳平和曲颖儿了。
照说,这两人也应当来她这里了,却还没见到动静。
方槿桐有些坐不住了。
“颂儿。”方槿桐唤了声。
“三小姐。”外阁间里,一个小丫头挑起帘栊,入了内屋。
阿梧还在休养,她身边也实在没有旁人可唤了:“颂儿,你去寻阿鼎,就说我让他去公主府和国公府一趟,说我邀请阳平郡主和曲大小姐过府。”
颂儿应声,赶紧去做。
可颂儿刚去没多久,应卓来了小筑。
应卓是二哥身边的小厮,昨日才见过。
应卓当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三小姐。”
“二哥回来了?”他应当是同二哥一道的,见他这幅模样,方槿桐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一路可还安稳?”
长工闹事,最怕伤到人。
应卓摇头:“庄子那头无事,二公子都处理了,打发了些银子,处置了些恶奴,眼下那头都平息了,长工们对二公子还感恩戴德。”
二哥跟在爹爹身边多年,这些事情是难应付的。
槿桐松了口气:“那便好。”
应卓看她一眼,又支支吾吾道:“三小姐,二公子让我来给三小姐送个信儿,让三小姐暂时别去势坤楼那边。”
势坤楼?方槿桐诧异,势坤楼是爹爹的书房,二哥让他暂时不去。
“可是爹爹回来了?”方槿桐猜测。
若是爹爹回来了,应当有人会来通知她一声。
应卓为难道:“老爷是回来了,可……”
“可什么?”方槿桐着急。
应卓只得道齐:“我同二公子在庄子那边的将事情处理完,回府的时候正好遇到老爷。老爷一脸怒意,将二公子训斥了一顿,问二公子怎么能让三小姐随怀安侯去春茗会……”言及此处,才敢抬眼看她。
槿桐心中一凉,定是爹爹听说了。
“老爷训斥完二公子,就让二公子同他一道去势坤楼,也不知说了什么。隔不久,怀安侯来了府中……”
沈逸辰?
方槿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怀安侯要见老爷,老爷同二公子在势坤楼,正在气头上,说不见怀安侯。而后……”应卓似是有些不敢讲了。
“快说,而后怎么了?”槿桐只觉心都到了嗓子眼儿。
“而后,怀安侯就一直在势坤楼外等,还说若是老爷不见他,他就一直等。”
方槿桐拢紧了眉头。
“后来老爷让怀安侯进书房了,二公子守在外面不敢离开。二公子让我速来三小姐这里一趟,让三小姐暂时别往势坤楼那边去。”总算将前因后果谁清楚。
“知晓了。”方槿桐攥紧了手心。
*******
势坤楼中,气氛异常凌厉。
方世年背对着沈逸辰,脸上强忍着怒意,克制道:“怀安侯请回吧,方某府中庙小,容不下大佛,日后也断然不会有旁事需要怀安侯涉足。”
他同梦溪就槿桐一个女儿,梦溪过世早,他将槿桐捧在手心。
可昨日春茗会,沈逸辰举止轻薄。
槿桐是他的女儿,他最清楚槿桐的性子,槿桐向来知晓轻重,若非忍无可忍,怎么会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沈逸辰一个耳光。
他是有求于沈逸辰。
但却不是拿自己的女儿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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