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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重生之将门娇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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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知,她这将门妇只是明面上看着是软妹子,骨子里却还是挺执拗。何况,赵家堂舅母是个曾经顺利怀胎生子的,与她又没利益冲突,有这么个长辈在身边倒也挺踏实。
  这厢如娘和赵瑞莲亲亲切切的吃着点心谈诗论话,肖阳等人却是面色越来越暗沉,逾时半个时辰后,温七郎这才拖沓磨蹭着抵达十里亭。
  三郎远远看着那浩浩荡荡一行人驾着十余辆车驶来,脸上的黑气都快变成烟雾腾飞了。
  这可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笑语盈盈笛悠扬——劳资是去西南夷赴任,不是春游踏青,不是贵妇出游!
  温七郎可没听见肖阳心底的咆哮,从那金灿灿的比寻常马车宽敞一倍的豪华房车中扶着个身穿银红色裙衫的婀娜女子下来。
  只看了一眼众人就知道她那帷帽绝对是特制的,别的娘子戴帷帽是为了挡着不让人随意看,她那层纱是轻薄得欲露还遮,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头插金钗、挽着高髻、目含春水顾盼多姿的模样。
  婉如挑开车帘一看,瞅着那柳依依招摇轻佻的举动和刺眼的银红,脸上就带了些厌恶之色,根本就没下车迎接、寒暄,区区一个媵,不值当。
  “真不知道堂姐是怎么忍受的,送走一尊又来一个,”正吃肉喝酒的郑恭亮吧唧吧唧嘴,“要换成我阿娘,说不定会找茬让这个什么柳来着沉塘了事。”
  “你会哭求、绝食逼着父母帮自己正式纳个娼妓?”肖阳嗤笑一声,冷哼道,“别拿正常人的行为去和非常人比,行不?”
  “唔,下次我会注意的,”郑恭亮擦擦油汪汪的手,“他既然来了,咱这就走吧?”
  肖阳是很想立刻出发,可惜温七郎还要和友人吟几首饯别诗,抚琴唱两句“西出镐京无故人”,还要迎着乍暖还寒的春风喝两口临别酒,再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咽半晌。
  围观许久的郑恭亮终于憋不住摆出了堂舅的款儿,喝道:“我草,到底还走不走啊?不想走你就回去,我们自己出发了!”
  其实,这就是肖阳很乐意带上拖油瓶二号的重要原因,同是皇家的外孙,自己地位不及皇帝亲孙子温七郎,年龄也只稍长一岁不到,这小子真要瞎胡闹还是得郑恭亮出马才行,因为,他辈分高。
  在郑堂舅逼着温七郎赶紧整理衣衫准备出发时,肖阳拾起一根数字在地上画了一根长长的直线,然后冲温七郎招了招手,唤道:“表弟,来看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温七郎无辜的瞪着一双黑亮的眼,很是疑惑。
  三郎横眉一挑,带着一股沙场浸淫后的腾腾杀气沉声道:“我们这是因公出行,行程是有时限规定的,此行接近三千五百里,每天以五十里计,行程为三个月内。按律,妄自稽缓延留过期不到的,过期一天笞小板三十,满三天加刑一等,超过一百后上大板子,直至加到处徒刑一年半。”
  他话还没说完温七郎那本就嫩白如雪的面孔变得更为发白,白中还带着青。“此行接近三千五百里”,三千五百里啊!流刑的起始也不过是二千里而已,怎么都没人说过要走那么远呢?
  温七郎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可怕的事实:阿爹、阿娘是把自己流放了!而他那从前一贯笑眯眯的表哥居然还没把狠话说完。
  “这根线,就是我们的起点,”肖阳在温七郎回过神之后,指着地上自己划出的道,恐吓道,“出了此线我就只当你是手下的兵卒不再是表弟,可别再无故迟到——违军令者,或杖或斩。”
  “啊?!”温七郎吓得连连倒退,恨不得离那横线越远越好,此刻,这位从没吃过苦的小郎君是真想打退堂鼓了。
  退到无路可退时,他忽然身后之人挡了一下,回身一看却是柳依依紧锁眉头,双眸含烟欲语还休的看向自己。
  母亲早就说了,花魁陶传夕和世家女柳依依只能二选一,而娶柳依依为媵的条件就是随肖阳去西南夷,若半途而废选择回家就必须将其休弃。
  看看煞神似的表哥、坏笑的堂舅,又看看面带恳求之色的爱妾,温七郎叹息一声咬牙道:“我明白了。来迟一步对不住大家,这就出发吧。”
  “初战告捷了?”看着肖阳号令众人出发后回了马车,婉如笑吟吟的问着,“接下来又是怎样的下马威呢?”
  “急行军,颠死他!”三郎平生最恨小白脸,谢俊逸隔得太远折腾不了,温七郎倒是能给他搓磨一下,“我就是来告诉你待会儿将逐渐加速,坐马车不舒服,赶紧换衣衫出来骑马吧。”
  “好啊,很久没和你一同跑马了呢。”婉如笑着应了,很是爽直的换了一身胡服拿着肖阳赠的红色马鞭跨马疾驰。
  笑闹间,又遇到堂舅夫妻并肩骑马溜达,他们也是没问题,却不知看着挺文弱的表弟擅骑射不?这孩子一直待在那金灿灿的豪华马车中没出来,不知有没有被颠晕过去?
  想必是没有的,因为那马车中已经传来了银铃般的欢愉歌声:“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
  听那声音,是柳依依吧?赵瑞莲也学着婉如一样皱起了眉,低语道:“先前听着他们琴箫合奏倒也不算出格,可作为一世家女子即便是家道中落了,又怎能平白无故像歌伎一样在大庭广众下高声吟唱?”
  唱便唱了吧,这歌还如此的,该怎么说来着?
  “有些简单。”婉如浅浅一笑,却又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城楼上高歌的场景,那时候,她可根本没意识到能不能唱这问题,只关注了有没有用。听赵瑞莲这么一说她才有些纠结,那时是不是唱错了?唉,都不知别人是怎么看的。
  “这歌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肖阳忽然开口打断了婉如的思索。
  “听你侄儿、侄女唱过?”郑恭亮一句反问就点出了自己妻子想说未说的关键,这歌,曲调古怪,歌词太白话太童谣了!
  这位被“流放”还带上了歌伎、舞姬当婢女的宗室纨绔,冲着身后一同骑马的两个容貌肖似的青衣女子打了个响指,吩咐道:“你俩,来一首,大声些。”
  两个女子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问同伴:“唱出游的,《关雎》、《出其东门》匪我思存?”
  “《小雅出车》吧,也是出游,也有春日,却更有意义,”另一个则环顾周围战士摇了摇头,提议后便扬声唱到,“我出我车,于彼牧矣。天子命我,城彼朔方……”
  她的姐妹赶紧跟上吟唱这颂扬领兵统帅赫赫战功的曲子,郊牧誓师、野外行军以及家人的思念和欢迎。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女子婉转悠扬的歌声中,渐渐融入了四周擅歌将士苍劲有力的附合声。
  自己家的郎君不也是征伐戎寇的英明将领么,咱们,不也是从战场上拼杀而归的英雄么?这歌,不错,相当不错!
  当众人的合唱将那柳依依的“童谣”活生生压下去后,肖阳跨马走近婉如身边,轻声道:“也不是不能唱,可得看唱的场合和内容。那日,你在城楼上唱的就很好。”
  婉如抬头望向自己夫君,心头一热抿唇微笑,即便是隔着帷帽上的青纱,肖阳也能感觉出那视线是多么的炙热、动情。
  “我后悔了。”三郎苦着脸嘀咕了一句。他想要握住妻子的手,想要揽住她的纤腰,更想要狠狠吮…吸那润泽红唇,只可惜,他们现在是在马背上,而且还是分别骑着两匹近乎疾驰的马——太高难度了,纵使他骑术一流也做不到。
  “怎的?”婉如有些不明所以。
  “不该下令急行军,不然咱们就能在马车里那啥,你知道的,”三郎舔了舔唇,露出了一副饥渴模样,“上次就想试试来着,你没同意。这回,足足三个月,总有被我得逞的时候吧?美人,你是逃不掉的,灭哈哈哈~~~”
  “作死!”婉如扬手挥起马鞭就往肖阳胳膊上抽了一下,抬臂动作看着夸张却是用没展开的鞭子轻轻落下。
  俩人的打闹却把后面跟着的赵瑞莲吓了一跳,这是,妻殴夫啊?!有违妇德啊!这如娘看着一副温婉娇羞模样,怎能如此彪悍?
  “哎,打是亲骂是爱咯,”郑恭亮看着妻子的惊诧模样扑哧一笑,“你平日就是太拘束了些,出门在外没这么多规矩。”
  或者说,夫妻俩何必非得“举案齐眉”,妻子送饭时不敢仰视丈夫的脸,把托盘举得跟眉毛一样高,丈夫还要彬彬有礼的接着,这不是两口子,是上下级。
  郑恭亮琢磨着要趁此行西去三五年好好调教一下妻子。蛮夷地区肯定规矩不重,多好的地方;这肖三郎夫妻关系亲密似乎也不是对拘束的;还有那温七郎和柳依依,特么的太没规矩了,任何人和他们一比都很是和谐,这参照物很棒。
  被郑堂舅叨念着的柳依依正在马车里温柔小意的和夫君闲聊,心里却咬牙切齿的谩骂。温七郎正听她唱曲听得投入,还赞誉着这是他前所未闻的清新、活泼曲子。
  两人正你侬我侬的,却不知是被哪个该杀千刀的打岔了,唱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这是歌么?
  柳依依随口问了一句:“他们唱的是什么”。随即温七郎就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顿时知道自己问错了,插科打诨许久才将这事岔开。
  也就是她不知道罢了,换成任何一个熟读诗书的都会惊讶,太常寺太乐署令之女居然没听过《诗经小雅出车》!
  这《诗经》中的正声雅乐是上层贵族酒宴时常听的乐歌,即便是柳依依不学无术也不曾出席宴会,可她亲爹就是掌管雅乐的太乐署的署令。还有她的名字“杨柳依依”,也出自《诗经小雅》。
  听了柳依依的疑问温七郎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活这么大就没把自己名字前后的诗歌看上一看?
  温家郎君确实爱女色,但本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他,最爱的是既艳丽又有才的女人,能为柳依依放弃花魁娘子是因为这女人展露了她很有才华的一面。
  可他即便是被迷傻了,也不可能相信一个听不出诗经小雅后“一时忘了”的借口,这是世家女的必修课好不好?应该滚瓜烂熟的好不好?
  一行人各有所思,在官道上纵马疾驰,终于赶在黄昏时到了驿站歇脚。
  被颠得身子骨有些散架的温七郎领着爱妾从豪华马车中走了下来,见到亲戚家女眷都骑了马略有些尴尬的笑道:“都怨我来迟了害得大家赶路,下回若还这般赶时间,舅母和表嫂可到我马车中与依娘一同小坐。这车是花费百金特制的,比寻常马车更经得住颠簸。”
  说着,他很是得意的掀起自己那超过八尺宽的马车的帘子,指着足够两个人在里面翻滚的宽大坐垫笑道:“这是用【弹簧】做了减震处理的,你们知道弹簧是什么么?就是螺旋状一圈圈的粗铁丝,用在坐垫下面坐着特别舒服。”
  “你是说臂钏的这种样子?”郑堂舅指着自己家歌伎手臂上的一圈金钏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战国时期的机括典籍中就有此物的介绍,只是没称其为‘弹簧’罢了。”
  “用整木做的车轮原就具有弹性,并且还用厚皮革包裹,也能减震,”肖阳指着自己家的马车也满脸是憋不住的笑意,“螺旋弹簧耗工费时造价太高,我这马车垫子用的是片式弹簧和扭力弹簧,这两种弹簧你知道么?竹制弹弓、弓箭还有特别的弩机等兵器上都有运用,得闲了我详细讲给你听。”
  温七郎被这两人打击得一愣愣的——被旁人忽悠了的纯文科才子遭遇两个从军的理工科牛人,完败。献计的柳依依真是不知道战国时居然就有弹簧,顿时傻愣。
  “对了,我记得出发前有给你路线图?”肖阳领着妻子进屋坐等吃饭时,突然又望向那垂头丧气的温七郎问了这么个问题。
  “唔,是的,怎的?”记忆力不俗的温小七满目疑惑的回忆道,“先走‘傥骆道’从京城至汉中,然后走‘金牛道’从汉中途经剑门关到锦城(成都),最后走‘五尺道’由蜀地入西南夷区。”
  肖阳忍着笑,一脸的严肃认真:“‘五尺道’原名滇僰古道,是一条辅助川滇汉人与古僰人往来的经商便道。后来于秦时又由官方出资拓宽、修复,目的是为控制朝廷在夜郎、滇等地设立的郡县。你知道它为什么要被叫做‘五尺’道么?”
  郑恭亮看着一脸茫然的温七郎,故意很用力地拍了拍外甥肩膀,大笑着说:“因为,它最宽的地方只有五尺。”。
  温七郎看了看自己家那超过八尺的豪华马车,又看了看堂舅、表哥等人那似乎有些简陋的可拆卸、可丢弃轻便马车,欲哭无泪。
  事到如今,他终于有了觉悟——这是被肖三郎故意收拾了啊!活该自己喜欢奢华享受,活该自诩翩翩君子只喜诗画不看杂书,活该端着架子出发前没去找表兄求教,活该听了媵妾的撺掇打造金马车丢人现眼。
  突然又想起了爹娘当初拉着表哥的手托他好好关照自己,肖阳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无微不至照顾他这温家的宝贝,原来,他所谓的“关照”,就是要“关起来好好打造”。
  远离父母亲人,想要诉苦、告状都找不着对象,唯一一个算得上能辖制肖三郎的长辈郑堂舅,看起来也是和他蛇鼠一窝的,苦啊。
  这日子,该怎么过?还以为蜀道之难是此行最痛苦的事情,没想到……嘤嘤……我错了,我不要陶传夕,不要柳依依可不可以?
  “郎君~~”被诗经与弹簧坑了的柳依依委委屈屈的挪步到了温七郎跟前,用那勾魂的小眼神一扫,顿时抚慰了对方苦水泛滥的心肝儿。
  “走吧,进屋。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才有精神行路。”温七郎拉着柳依依的手,柔声说着。
  既然已经有了选择也走了这条路,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温七郎,可怜的柳依依,其实,他们也不算贱人,但是,被虐了……灭哈哈,为毛我如此的想笑。
  “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召集驾车武士,为我驾车前驱。国家多事多难,战事十万火急。
  关于歌,大家可以把《今天天气好晴朗》和邓丽君的《在水一方》对比一下……还有墨鱼在出征那一章放的真正的琴歌,嗯嗯,古人的唱法绝对是和现代不一样的,正常人大白话这种绝对是没法欣赏的。
  上图,这是如今高速路的概略图,给大家参考一下,高速都是二千七百公里唷,好可怕。他们走的不是这条,是左边周至—华阳镇—老县城—洋县—城固—【汉中】—勉县—宁强—广元—剑阁—梓潼—绵阳—【成都】……更曲折的路唷~~


☆69、为妻屈膝

  因温七郎迟到肖阳故意折腾着催马疾驰;颠簸了他一整日,在驿站歇脚之后,这位贵公子狠狠反省了自己的行为。
  他倒没觉得自己和友人吟诗、执手相看泪眼有什么不对,只意识到,既然已经栽倒表哥手上逃不了,那就得避其锋芒老实听话;免得被军法处置“或杖或斩”。
  至于马车,已经丢脸就算了呗;反正价格是他认可的;那座椅也享受了;便不能指责柳依依坑人;她也这是个寻常女子;不知道军事上的机括之书也实属寻常。
  温七郎唤来随行管事,让他安排下人再次拾掇行装做好弃车骑马的准备,而后便进了已经熏香的屋子,揽着柳依依在自己随身带着的被褥软枕上舒舒服服的睡了。
  他以为,只要自己听话些便能相安无事平平顺顺的抵达目的地,“蜀道难”什么的,不就是路窄一点、陡一点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其他明白人,却没他这么乐观。
  作为肖阳此行的副手,徐恒宁和郑恭亮本就见多识广又早就做足了功课,自然心中有数。
  而婉如虽是个极少出远门的,她却为摆脱丈夫笑着按在自己身上的“不学无术”名声而看了不少相关书籍,知道从京城到汉中的路有陈仓道、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等四条,肖阳却偏偏选择了最险峻的一个。
  “因为,这是由京城入川蜀最短最便捷的路,沿途馆驿有十来处,极为方便。”肖阳坐在床边一面泡脚一面擦拭着自己的弓弩,武器需要每日保养才能在战时称手、好用。
  “又哄我是吧?傥骆道,是因从京畿周至骆峪进秦岭,再由洋县傥水河谷而出,这才得名的。同样是翻越秦岭,这条路却最靠近主峰太白山,”婉如放下手中皮质的图册,蹲在了肖阳跟前,挽起袖子便开始帮他捏脚,“要翻越五、六座山吧,书上说人烟稀少有猛兽呢!”
  被婉如那纤柔小手捏住自己的脚掌,肖阳顿时一惊,心中既暖又痒虽是觉得无比幸福满足,嘴里却推辞道:“哎,哪需要你动手,快放开让我自己来。”
  他俩都不是爱一堆奴仆围着伺候的,出门在外更没法太讲究,因此有些贴身小事只能亲力亲为了,可三郎却真是没想到妻子居然能躬身为自己揉脚。
  “我才看了医术,说脚上有穴道捏捏对身体好,”婉如可没松手只笑着继续帮他洗着,“别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要选傥骆道呢。”
  “真的就只是因为它最短,唔,其实,这是一条战时常用的快速通道,军队还怕什么猛兽?一千多号人,有不长眼的来挑衅正好让他们练练手,在京城憋上好几个月人都快废——唔,好了好了,别按了,已经很舒服了不用揉了,真的。”肖阳解释之后连声告饶,自己抽过软布擦了脚。
  这哪是浴足按摩啊,分明是乱摸来着!痒得要死,再挠下去小阳阳就该竖旗投降了。
  婉如立刻懂了丈夫言下之意,这是说,他故意选了这条道想要在抵达西南夷之前拿山中猛兽练练兵。特别是堂舅、表弟家的部曲,那些人压根儿没练过,得好好磨合,免得遇了匪兵慌乱坏事。
  她正净手琢磨着自己丈夫的心思,那边肖阳已唤人又打来了一盆热腾腾的清水,不由分说的将婉如按在床边坐了,然后右脚后退半步蹲下为她解开罗袜,露出一双洁白娇嫩的玉足,它们微微缩着,仿佛不太适应对方热辣的视线。
  “别动,现在换我来。”三郎左手捏住妻子的一双脚踝不让她逃掉,右手探进脚盆搅了水搅试温度,觉得有些微烫便只用掌心掬了水缓缓淋上去。
  婉如双足一颤,顿觉一股热流从脚尖直窜进心坎里,顷刻间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娇艳面庞也窘得发红。
  因肖阳没别的妾他们的关系比寻常夫妻更为亲昵,几乎每日都是抵足而眠也曾赤身共浴,婉如原以为在各种姿势都尝试之后自己面对阿阳早没了“羞赧”这一种情绪,即便是害羞那也是做戏。
  谁曾想,就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她心跳如雷,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肖阳那英朗的外表在橙色烛火的跳动中显得格外柔和,微垂的眼睑让人没法瞧见他的眼神只能看到浓密有型的直眉与两排长长的睫毛,这是婉如头一次发现丈夫的睫毛居然比她的还长,更惊觉自己竟少有的以俯视角度仔细打量一个男人。
  三郎先是臀坐在右脚跟上蹲着帮妻子清洗双足,而后又忽然挺直了身,右膝触地成半跪状,双手很有章法的开始以拇指揉按婉如的脚心、脚趾,一面按摩还一面抬头说道:“脚是足三阴之始,足三阳之终,确实有不少穴道让五脏六腑都在其中有投射,但按得太轻却是没效的——你得像我这样。”
  那向上扬起的笑颜,如朝阳一般灿烂,让婉如不由润湿了眼眶——这是真正的洗脚,并非亵玩挑逗。
  这世上,还有哪一个男人能为她浴足?哪个汉子愿意处于下手仰视女人?还有谁肯在妻子身前单膝半跪?
  婉如以前一直提醒自己别爱上,别投入太多免得再次受伤,可如今看来,有时候必须得看人办事。
  肖阳和谢俊逸是不同的,他言谈举止似乎霸道而不够小意温存,几乎找不着寻常女子所爱的温文尔雅气质,可是这洒脱而不拘小节的人却偏偏事事都将妻子放在心里。
  相处越久婉如越是发觉,阿阳他没有把她当作是男人的附庸,即便有时候爱戏弄人,可骨子里却隐约透出一种对妻子平等的尊重。这样的丈夫,如何能不爱?
  心态再次转变,这一夜夫妻俩更是好得蜜里调油似的,肖阳没等到养精蓄锐待明日车…震,当夜“嗷呜”一口就将妻子舔食下肚。
  他是很想在马车里试试,却不乐意让旁人围观偷听,路太窄,这人多耳杂的不方便,可不像西北地界宽广,天苍苍、野茫茫,路边摘花没人探详。
  次日,行在路上听着温七郎和柳依依在马车中的私语调笑声,以及饥渴兵卒的好奇、垂涎视线,肖阳更是打消了那念头。他又不是AV男优,怎肯把床戏演给别人免费看(听)。
  这放弃车震白日里精力充沛的肖阳一路迎着手下快马加鞭急行,很快就远离了繁华州县的平坦官道进入峡谷山林地段,一行人不得不弃车骑马,准备攀越悬崖峭壁上的曲折栈道。
  当日中午,大家歇在了山脚的驿站中进行休整,据肖阳所说这是此行途中最大的两个驿馆其中之一,以实木、青砖搭建,有近三百间房,四周甚至还有城墙、垛口,既有交通邮驿之用,又属于军事关隘。
  之所以在此逗留,是为明日开始的翻山越岭做准备。例如,准备干粮、水囊,拆卸马车将车中装载的货物捆绑妥当,方便马匹、驴骡驮行等。
  那些不曾出过远门的随行家仆、婢女无不仰望巍峨高山,惊叹不已。遥看那修筑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条条恍若挂于天际的栈道,众人才深切体会到这蜀道不仅有河滩坦途也有只容一两人通过的羊肠小路,更有陡峭山岭。
  有的人甚至在感慨中生出了恐惧之感——这么高,这么陡,掉下来可怎么办?
  “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温七郎也是满腹感慨,竟觉得自己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只注意了别人诗句中描绘的秀丽风光,怎么就没想过道阻且长?
  花费重金打造的马车只能派了家丁原路弄回家去,货运马车中放着的各种行囊也得重新整理,那些金贵的书籍、绸缎等物都得好好包裹以防雨水、防遗落。
  在整理行装时,肖、郑、温家行事方式各有不同,三个女主子的差别也特别明显。
  肖阳是抄手掌柜只去管他的兵丁,其余杂事都交给了婉如安排,而她在出发前就已经知道了出行的注意事项,自然是根据行路时的需求命令奴仆分门别类收拾各种物品,分配好了驴骡队伍,此刻只轻轻松松说了一句话:“肖忠,按事先规划的去安排吧,十三和肖棠你们盯着点。”就进屋休息去了。
  郑恭亮则和妻子一同分工协作男主外、女主内各自料理一部分家事,同样也是只发号施令手下人依令行事。
  而温七郎是个万事不操心也不懂得怎么操心的,以往都是亲娘和兄长、嫂子安排好一切,这第一回出远门根本找不着头绪。
  柳依依是他身边地位较高的媵,在没嫡妻时顺理成章的由她掌管了内院,这小娘子却偏偏正在和长公主派给温七郎的大管事争权,收拾行装时大管事就被找茬训斥了好,几回这次干脆撒手不管了,只装木头人听凭安排不发表意见。
  手中只有个下人名册,连那些人各自擅长什么、长啥样都不太清楚的柳依依,又怎么迅速使唤这些人清点、分装好堆在马车上的各式杂物?何况,温七郎还带着许多华而不实、不能磕碰、不适于带着出行的东西,这温家车队顿时乱成一团糟。
  婉如在屋里喝着香茗,透过窗户打量了一番站在西厢屋檐下面带急色使唤奴婢的柳依依,不由叹道:“你说,她会弹琴、会唱歌、擅绣花、能下棋,怎么就不会管家呢?”
  她当初是被张氏故意忽略了这一技能的培养,但那柳依依却是嫡出亲母又尚在的,家里难道都不教的么?或者说,只把她当做妾来养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寻常妇人哪有女君能干?”贴身跟在婉如身边的宝珠轻声一笑。
  如今出门在外肖阳升级成户主了,对女主子的称呼也自然要跟着升级,再叫“娘子”有些不妥,还是女君更能崔氏婉如的彰显身份、地位与能力。
  “哎,我也是婚后慢慢摸索的,”而且是两辈子无数次碰壁的血泪教训,婉如如今却能用过来人的口吻教导婢女,“将来你是要脱籍许给良人的,自然有当家作主的时候,记住了,管家么,就四点最为重要——识人、御下、交际与理财。”
  哪用像那柳依依似的凡事亲力亲为还没能整理出头绪来,其实,只需要挑选出合适的人监督他们做事不就成了,不然养上管事和账房是吃白食用的?
  初次遇到困境的柳依依也很是疑惑,为什么别人就如此轻松自己这边却混乱无比?管着文房四宝的不知书画在哪,乱放了温七郎的古籍;守着自己珠宝的没管理金银,两样贵重东西装在了不同的驴骡队;清点行囊数目的不知道有多少驴骡可以使用,东西装得太散放不全……
  这一件件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部都来回禀柳依依,光听着都觉得脑袋发晕。瞧着别人火速清理完毕坐看温家笑话,她心里哇凉哇凉的,很是纳闷,为什么自己打得一手好算盘,懂得新式记账方法,却管不了一个家?
  入夜,温家奴仆还在燃着火把清理物件,肖阳站在院中双手抱臂围观,用一种遗憾的口吻幸灾乐祸道:“看样子,明日是走不成了?表弟啊,姨母确实说得没错——娶个贤妻真的很重要。”
  所以说,纳妾和娶嫡妻的要求绝对是不一样的,上不了台面,只能吃不能用的玩意儿也就只能宠着、玩着,当不得真。
  “我催催他们。”温七郎说完之后就进了里屋,念叨之后看着柳依依一副快急哭的表情,平素温文尔雅的面具都快龟裂了。
  他生出了同婉如一样的疑问,很想揪着柳依依咆哮一句——你家没教怎么管家么?!我也没学啊,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据编辑通知,最近天朝网文需河蟹,所以……大家,请脑补肉吧~~~
  柳依依不是穿越女,真的,她就是家里没教好~~咩哈哈~~~~大家看出肖阳和婉如的好了咩?
  栈道:在险绝处傍山架木而成的一种道路。


☆70、路途之难

  不管会不会管家理事;即便是再厚颜的人也不可能让自己堂舅母或表嫂帮忙调教下人、收拾行李,正当温七郎一筹莫展之际,他终于想起了阿娘给自己的两个内外管事。
  这一男一女是襄阳长公主最得力的下人,专门挑来给出远门的幼子使唤,临行时也曾交代能放心用着,若遇到难处也可参考他们的建议。
  偏偏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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