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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此生应不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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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起码要在沈阳待上一周。若不是为了让省长一职不要悬空太久,想来,这个时限还得再翻一番。
  锦颐和红七连的士兵们,先是随着林世源一道将罗弘毅和罗夫人给送到了他们的家里。
  她眼瞧着他们下了车,立马便也领着十个人,从跟在他们小轿车后的军用车上跳了下来。
  “在沈阳的这段时间,连里每天都会派去十个士兵,轮流保护你们。但凡你们发觉哪里不对,就叫他们回北大营来找我。”锦颐走到两人的面前嘱咐道。
  说完,她留下了身后的十个士兵,向罗弘毅、罗夫人和林世源敬了一礼后,便又重新跨不上了领头的那辆军用车上,带着红七连剩下的士兵,同林世源的部分部下率先前往了北大营。
  北大营是沈阳北郊大约三英里处的一个部落,是东北军第七旅在沈阳的驻地。七旅是东北军的劲旅,华夏的许多报刊在号外中,都曾将其赞为“精锐”。
  大体人都是争强好胜的,尤其这些受关了训练的士兵,则更是好斗。
  “精兵”与“精锐”相见,大家的第一反应竟然都不是惺惺相惜,而是燃烧血液的战意。
  红七连是新兵连,那一路从火车站、领着锦颐和红七连来到北大营的第七旅参谋长,说不愿占他们的便宜,即便旅里没有纯粹的新兵连,却也还是特地从各营各团里找了补缺的新兵,硬生生给凑够了一百一十个人,来同红七连的士兵们比斗。
  他们所谓的比斗,并非团体作战,而是一对一的对战,锦颐和韩越并不参与。
  一个下午下来,他们倒是各有胜负,虽然分不出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却也都是打得酣畅淋漓。
  打得累了,他们便就地躺着喘气。锦颐瞧他们先前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又好得恍似不分你我一般,掺和着躺在一起,心里觉着好笑,便也跟着盘着腿坐在了地上。
  望着身前那个不断喘着粗气的东北军士兵,锦颐忽然便出声问道:“你叫什么?你有多少岁了?”
  “俺叫李二狗,他们都叫俺二狗子,俺今年二十了。”
  出乎锦颐的意料,那士兵这样回答着她。
  如果只看他那瘦弱矮小的身形,她甚至都以为他才十五六岁!
  “怎么会叫这个名字?”锦颐挑眉。
  刚一问完,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是怎么想到要来当兵的呢?”
  恐怕,便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过,净有这样一天,她也会向其他人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那李二狗并没嫌锦颐麻烦。他缓过了气,对着锦颐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俺娘说贱名字好养活,所以就叫了二狗。至于俺来当兵……俺家穷,听村里人说当兵可以拿钱,俺就来试试。”
  锦颐愣了愣,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但是就着李二狗的思路想想,似乎却又觉得那样理所应当——
  不是每一个人来到军队都是抱着救国的热忱的,华夏那样多的人,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救国?
  别说东北军了,便是民军、便是她自己红七连里的士兵,她也是不敢保证他们入伍的初衷。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表吐槽李二狗这个名字(?ω?)~~~~~
另外,有些刻意描写成女主不懂的地方,请默认女主历史渣~~~~
给小天使们比心心?( ′???‘ )

  ☆、第三十四章

  天色半明不暗。
  红七连大抵是训练得太久,也压抑得太久。与这东北军的一帮新兵们交手之后; 心里畅快至极; 便有人大喇喇的躺倒在地上; 忽然放开了嗓子; 高声唱道:“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的罪人……”
  那士兵甫才唱完第一句,其余所有人,不论是红七连其他的士兵,抑或是东北军的那些新兵们; 也全都接着唱了起来——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这首歌是《国际歌》,是这个年代; 在世界范围内流传最广的革命歌曲。至少在国内; 至少在抗日战争开始以前,所有革命人士的目标,都是向着这首《国际歌》所描述的世界前进。便连军队里也是。
  你懂这歌词是什么含义吗?
  望着身前用以全身气力来放声歌唱的李二狗,有那样一瞬,锦颐十分想如此问他。甚至话头都已经到了嘴边,她最后却又主动将它给收了回去——
  或者; 便连李二狗自己都不知道,在他那瘦削的面庞上,他那双黝黑的眼睛,散发着如何认真耀眼的光芒。
  看到这一点之后,她其实已经不必再去问什么了。显然,即便李二狗当兵的初衷仅仅是为了那十几二十块的银元,但及至此刻,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种信仰。
  当然,也不仅仅是他,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是。
  他们唱着唱着,似乎觉得躺着用不上力,便又站起来唱。他们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他们面目上的神情,激烈澎湃,却又认真肃穆,就像是一个个虔诚朝圣的信徒。
  “兵”!
  直至这一刻,锦颐才发现这是一个极其神奇而又有力的字眼。
  他们是一个“兵”。
  夜色渐显。
  红七连的士兵们跟着东北军的那些新兵们去过了食堂,便纷纷回到了北大营暂时拨出来给他们住的寝室去了。因着寝室紧张的缘故,便只有锦颐因着女人的身份,被特殊优待的分了一间单独的小寝室。剩下的,便连韩越,也被安排着同他们挤在一处。
  走在去临时寝室的路上,锦颐身旁的李二狗,因着较其他的士兵而言,似乎与锦颐更为熟悉一些,便直接被东北军的参谋长给委派来替锦颐带路。
  两人之间沉默稍许,锦颐一路上低着头沉吟了许久,仍旧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国内其他各省,即便是外国驻华军队,也普遍都是在省会城市常驻一支军队。怎么我坐列车来时,听旁人说,光是驻守在沈阳的军队便有三大队?”
  因着九月十八日这个日期越来越近,锦颐不自觉的便想要再多去了解些有关日军同东北的事情。在来到沈阳的列车上,偶有遇见常年往返于沈阳和其他城市的商人,锦颐多半是要多嘴问一句的。
  有一些消息,即便有诸多报刊文章刊载,但离得远了,终究是没有办法了解的透彻的。正如济南“五三惨案”发生的时候,人们只顾着痛斥日军,却又有谁报道过日本在东北的常驻军,光沈阳一处,便有三大队之多?
  这些消息,报刊不报道,林世源这奉天督军也从不上报,自然而然便被其他的消息埋没了。加之秦非正忙活着同产党纠缠不清,更不要说是去细细纠察日军的蛛丝马迹了。
  于是,日军占领东北的侵略行动,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噢,你说那些日本人啊——”李二狗的语气有些不以为意,好似让那明显过多的关东军驻守在沈阳并不是一件多大,或者多不正常的事。
  他说道:“俺们参谋长说啦,关东军都是咱们的友军。让友军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待一会儿能有啥错的?俺们营还时常同关东军友好互访呢——”
  李二狗话说到这里,锦颐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嘴上虽然没立刻说出什么,却在心里隐隐觉得不大妥当。
  但是,她没想到,李二狗竟同时与她皱起了眉毛。只不过不同的是,李二狗是因为想起了其他一些不大美好的事情——
  “就是有一点俺想不通,谢连长你说说,为啥关东军是咱们的友军,他们还要来盗取咱们的情报呢?前面六月份的时候,日军参谋部的大尉被咱们第三团的东北军给捕获了,因为被证实了是去偷情报的,就直接给三团团□□毙了。虽然,后来俺们参谋长也给俺们解释说,日军也是里的人也是有心眼贼坏的,可俺还是觉得有点想不大明白。”
  完了。
  几乎是一将李二狗口里的“日军间谍”同他先前所谓的“日军互访”联系起来,锦颐的心里便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说什么“友好互访”,说白了,其实就是日军要对北大营进行窥探,以各种方式,不择手段的猎取东北军的军事情报。
  尤其李二狗先前还说了个“时常”,想来,这北大营,这东北军,对日军而言,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锦颐的心情越发沉重。如果说,在来到沈阳之前,她对日军侵占东北还有什么念想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她所有美好的期盼便都落了空。
  她只有一点想不通,分明日军的狼子野心已经表露无遗了,为什么林世源还能如此断定的认为,日军的目标不在侵华?
  那所谓的日军参谋部大尉被抓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日军偷取东北军情报必然不在少数,那日军大尉只是不幸被捕的那一个,林世源难道还以为这仅仅只是偶然?
  如同李二狗这样的普通士兵,大多出身于底层人民,对于长官的话偏听偏信,不能想个透彻是正常,可为什么那些一个个出身自军校的官长们,却也同样没有一个明白人?
  一时间,锦颐的心里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火,便也忘了该如何去向李二狗解释。
  “谢连长,咱们到了。”
  李二狗在路上见锦颐沉默了下来,便也没打断锦颐的思路去追问什么。他将锦颐送到了地方,替锦颐打开了寝室的门,同锦颐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锦颐进到狭小的寝室里,将寝室的门给关上,收拾好了之后便躺在了床铺上。
  月光自窗外探了进来,打在寝室的地上。锦颐心里装着事儿,怎么也睡不着。她翻转过了身,睁开了眼睛,望着地上的那片月光便是整整一夜。
  *
  待在北大营的六天,锦颐几乎每天都是数着日子在过,等到九月十八日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甚至都觉得心里一阵恍惚。
  这六天里,一切都风平浪静,但是,却又有些太过“宁静了”。
  红七连的士兵们,每天都随着东北军第七旅的士兵们一起按时训练。甚至于,她每一次派去护卫罗弘毅夫妇的士兵,每天都按时的回来,按时的换班,没有出过一点岔子。
  然而,这一天当真就能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安宁的、平安的度过吗?
  说什么她都是不信的。
  果然,九月十八日这一天,她甚至给罗弘毅夫妇加派了十人过去,但罗弘毅夫妇却还是出事了——
  九月十八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锦颐同韩越刚领着红七连的士兵们进行完第一轮的训练,她派去护卫罗弘毅夫妇的二十人便尽数赶了回来。
  他们一进到北大营,远远地瞧见锦颐正在列队,便背着枪立即跑到方队一侧,对着锦颐打着报告道:“报告连长,罗省长和省长夫人不见了。”
  她一直担心着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事到临头,锦颐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她抿着唇皱了皱眉,迅疾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九点钟左右,罗省长带着省长夫人,前去参加沈阳市长为欢迎省长接任而举办的宴会。我们二十人不能进去,就守在了沈阳市长家的门口。可是,三点钟的时候,参加宴会的人都散了,我们却始终没等到罗省长和省长夫人。
  我进去问沈阳市长,沈阳市长却说省长和省长夫人早就离开了。我们一路找了罗省长的家和罗省长办公的地方,都没找到罗省长夫妇。我们害怕罗省长夫妇出事,立即就回来报告连长了!”
  先前开口的那士兵,一口气便将事情给说了七七八八。
  “这次宴会有日本人去吗?”
  那士兵原以为锦颐会直接安排人手前去寻找罗弘毅夫妇的,却没料到她竟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
  他揪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对锦颐摇了摇头道:“没有听到有来客是叫日本名字的,而且,听说沈阳市长这次宴会只邀请了沈阳的各个官员。”
  不,他们去了。
  想要干些什么坏事,自然要想方法将自己给摘出去。
  他们只是偷偷地去了。
  “连长,我们还是赶紧行动去找人吧!”
  眼见着任务就快要功败垂成,锦颐竟还在发呆,韩越的语气便不由的有些急了起来。
  “找不到的。”锦颐说道。
  早在高双城给她下达任务的时候,她便怀疑前任省长是被日本人给暗杀的了。尤其罗弘毅偏偏又在这一天出了事,便更是要让她的怀疑多上了几分——
  毕竟,每让华人省长对辽宁的控制深一分,便会叫日本人控制东北的难度深一分。
  “那我们该怎么办?”韩越又问道。
  他倒是没有对锦颐的话怀疑什么。长久以来,锦颐在国民军校模拟作战时所下达的命令的准确性,已经叫他对锦颐的话语产生了一种盲从的心理。
  “去罗省长家等着。”锦颐面无表情的说着。
  说罢,便留着韩越组织列队,率先抬步离开了。
  她不知道日本人现在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无论他们如何,无非便都是与沈阳沦陷有关的。她只能够确定一点——
  罗弘毅夫妇会被安全的送回到自己家里。
  这么多天,她唯一想明白了一点,林世源之所以会错以为日本人对侵华没有野心,最大的依据,无非便是他们做什么都想好了一个完全的理由。
  便连侵占东北本身也是。
  他们不会让罗弘毅死。
  至少,他们不会让罗弘毅死在他们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完了,这一章纠结了好久,然鹅,明天估计还要继续纠结【哭唧唧】
谢谢七不离八扔了1个地雷

  ☆、第三十五章

  锦颐同韩越一齐隐匿在罗弘毅家的墙壁一侧,直至深夜九点钟左右; 才在黑暗里瞧见一辆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轿车; 缓缓停在了罗弘毅家的洋楼前。
  与此同时; 正隐匿在锦颐身旁的韩越; 立马便松了一口气——
  从下午四点一直到现在,他们时刻隐匿在这里,位置都没怎么曾变动过。在这期间,他甚至有些不由自主的猜测起锦颐对罗省长夫妇去向的猜测的正确性,但幸好,他们终究是等到了他们一直等待着的。
  那辆黑色轿车,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开始; 便始终没有亮起过车灯。它停在通向罗弘毅家大门的小道上; 许久不曾有动静。似乎是车里的人终于确定四周没人了; 那轿车的几个车门才终于动了——
  首先从轿车上下来的人,是从轿车后面的车门上下来的。因着离有一百来米的距离,加之夜色实在太浓,是以; 锦颐并不怎么看得清楚他身上穿了什么。她唯一可以确定的; 是他那一身衣物,并非日军的军装。
  锦颐和韩越愈发凝神的向那人的方位望去,只见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便连下车的时候,也是十分反常的面向着车内下来的。
  直至那人走过大开的车门,露出了全身来; 他们才发现,那人的手里还举着一把手、枪。而那跟在他下一个下车的,被他那枪口所抵住的——
  是罗弘毅。
  不仅如此,甚至连跟着罗弘毅下车的罗夫人,也同样被另一个手持手、枪的男人用枪直抵着脑袋。
  那两人用力的用枪顶着罗弘毅夫妻两人,迫使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小洋楼走来。锦颐和韩越两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更向着小洋楼墙壁一侧的阴影里走进了几分。
  他们越是走近,锦颐便将他们脸上的神情看得越是真切——
  瞧那纵然被罗弘毅给握住了手抚慰着,却仍旧是颤颤巍巍的罗夫人,以及那明显失去惯常的稳重,极力压抑着愤怒的罗弘毅,锦颐几乎可以确认,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被胁迫着过来的。
  “咔哒”一声,罗夫人在那两个拿着枪的男人的威胁下,将洋楼的大门打开了。
  紧接着,锦颐便听见那两个人将洋楼的大门给轻轻掩上。
  “你等差不多了就先进去,我先去将那开车的给擒过来。”锦颐压低了嗓门,对着身旁的韩越命令道。
  说罢,也不等韩越答一句“是”,便弓着双腿,压低了身子跑了出去。
  及至这个时候,锦颐方才十分庆幸民国的轿车没有后视镜。她迅速而又悄无声息的绕了那小轿车一圈,甚至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便停在了驾驶位车外后方的位置。
  大抵等人的时候真的是有些无聊,那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一边等着进到小洋楼的两个人,一边打开了车窗,将手臂和手肘伸出车窗不停摇晃着。
  当即,锦颐也没有耽搁,迅速站起了身,向前跨了一步。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用两只手穿过车窗,死死的拽住那男人的衣领。之后更是不等那男人反抗,甚至也不等那男人自己主动打开车门,用右脚踹着车身,“唰”的一下便将那男人整个从车窗里拖了出来。
  用力将他甩到地上,锦颐用最短的时间将他给制服,正押着他走到洋楼的门口,便听到从洋楼二楼里“砰”“砰”传来的两声枪响。
  顿时,被锦颐压住的那男人兴奋了起来,叽里呱啦的用锦颐所听不懂的日语不停叫嚷着。
  然而,当他激动的抬起头,他却无意间瞧见锦颐脸上的神情上的无动于衷——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的脸色蓦地又变了。
  锦颐也不管他,抬腿就踹开了洋楼虚掩着的大门。而随着大门一起打开的,还有洋楼里所有的灯。
  “报告连长,押着罗省长和省长夫人的人是两个日本人,我们听不懂他们俩说了什么,只看见他们将罗省长和省长夫人给押上了二楼的房里。等到我们看见他们逼迫省长夫妇按照平常的习惯换上了睡衣之后便想开枪,这才开枪将二人处决。现在,大家都在二楼的书房里。”
  一个刚刚打开洋楼一层大灯的士兵,转过身正好瞧见锦颐押着人进来,便立马站直了身体,对锦颐打着报告道。
  “行,我知道了。”
  将手里的人交到那士兵的手里,锦颐便向着二楼罗弘毅的书房去了——
  踏入书房,韩越和孙连仲等三个排长都在。他们一见锦颐进来,便向锦颐敬了个礼。
  锦颐没怎么注意他们,只望了一眼坐在摇椅里惊魂不定的罗夫人,便跨步到书房里书桌的前方,对着坐在书桌对面的罗弘毅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罗省长详细告知。”
  罗弘毅抬头瞥了锦颐一眼,到底是在官场沉浮了多年的人,只这么一点时间,便已经恢复了常态。
  他低着头轻轻呼了一口气,揪着眉想了一下,不一会儿便理清了思绪。
  他说道:“我和夫人是在市长的宴会上,趁着宴会热闹,大家都没怎么注意才被掳去的。至于掳走我们的人,你也知道了,就是那些日本人。”
  罗弘毅料想锦颐已经对自己夫妻二人是被谁掳走的、是怎样被掳走的都有了大概的猜测,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要直接等在他们的家里等着救他们。所以,关于被掳走的详细过程,他便也就只简明扼要的提了一两句而已。
  没有多作停顿,他话锋一转,便又另外说道:“我在日本留过学,听得懂他们交谈的内容。他们必然也是调查出了这一点,所以将我们夫妻俩掳到了参谋办公处后,他们在言行商讨上多是避开了我。唯一他们想让我知道的,就是我和夫人今天必须要死。而且,必须是死在自己的家里。为了摆脱与我们的死有必然的联系,他们甚至特地在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带我们出去了一趟,打开着车窗,做着送我们回来了的假象。”
  锦颐听得罗弘毅说完,并没有没说什么,反而是抬头望了望悬在墙壁一侧的时钟上。
  九点四十了。
  “今夜的沈阳不会安宁,但你这里既然已经出过了事,那么至少现在,你这里还是安全的。当然,我还是会照旧给你留下二十个人来保护你。” 重新将目光投递到罗弘毅的身上,锦颐说道。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犹豫,也再顾不得合适不合适,直接对罗弘毅继续道:“从明天开始,沈阳、乃至整个东北就要变天了,打电话也好,发电报也罢,罗省长还是尽快把消息传回南京吧。”
  说罢,锦颐便转过身,对着书房里的众士兵们命令道:“孙连仲领着二十个人守在这里,其他人现在都跟着我先回一趟北大营。”
  “是。”
  *
  夜色沉沉,无尽的黑夜里,一轮弯月高挂。这是一个极其平凡的夜晚,可锦颐的心里,却较往常的每一天,多了太多的沉重。
  在回去北大营的路上,韩越问她:“我们的任务是要保障罗省长夫妇二人的安全,再过个一两天,等任务时间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南京了。这个时候,我们不去看好罗省长他们,跑回北大营做什么?”
  锦颐将自己的目光从车窗外的月亮上给拉了回来,望着韩越那双黑亮的眼睛,一时片刻竟被问得哑然——
  日军对东北的侵占,是从沈阳的北大营开始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身为他们的连长,她该怎么去告诉他们,她明知道那里是最危险的,却仍旧要带他们去闯?
  两人向来交好,这还是第一次自己问她问题,她却用以沉默回答。
  “如果,你明明知道华夏有难,你会想要改变它吗?”
  兀地,韩越听见锦颐在问。
  “当然。”
  原本,他报考国民军校就是为了救国的。
  锦颐听见韩越不假思索的回答,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张口便说了一句韩越听不大明白的话——
  她说道:“咱们回去准备准备吧。”
  她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她要我们准备什么?准备休息一下再去护卫罗省长夫妻?准备准备,等今夜过了,直接回到南京去?
  饶是韩越同锦颐相处了整整三年,却也还是对锦颐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经过北大营大门口守卫兵的简单盘查,他们的车子已经进到了北大营里。
  他们这些从南京来的民军军人,在过去的几天里,都是同东北军第七旅的第六二零团,一起住在北大营的东面营房的。等他们下了车,回到六二零团的院落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钟左右了,营里早就熄了灯。
  韩越领着连里剩下的一百位士兵,同锦颐一同站在由树林和围墙圈成的院落里。在所有士兵的面前,他用着下级对上级的语气,再一次对着锦颐催促道:“请连长下达指令——!”
  “砰嗙”!
  他的话音才刚过一半,立即便被爆炸声的巨响给掩盖住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在意锦颐的回答了,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覆在了那一声爆炸声的来源处上。
  同他们一样,锦颐也顺着爆炸声的来源,向着西南方向望去,听着那紧随着爆炸声响起的密集的枪声,面沉如水——
  这一刻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加油,明天上正餐~~~~
谢谢墨北微扔了1个手榴弹
谢谢舒羽扔了1个地雷

  ☆、第三十六章

  没等锦颐领着大家向着西南方向冲去,锦颐刚一回过头; 便瞧见六二零团的团长一边用手系着军装的腰带; 一边大喊着传令兵; 传令全团起床; 紧急集合。
  第七旅的士兵们俱是训练有素,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便已在营地的大操场上集结完毕。
  领着红七连的士兵们一起跟着来到了大操场,韩越听着六二零团的团长命令六二零团的士兵们即刻领取枪弹,便凑近锦颐问道:“连长,我们要怎么做?”
  闻言,锦颐望着六二零团士兵们迅疾展开行动的身影; 不做过多思考; 立马出声命令道:“走; 我们跟上去。领了足够的枪支弹药,跟北大营的将士们一同作战!”
  东北军和民军虽说是两支队伍,有不同的领导人进行把控,却好歹都算是“一个家里出来的人”。是以; 听到了锦颐的命令; 韩越倒也并不觉得同北大营的将士们一起抗敌有什么不对,当下便转过身,粗略的整了整队伍,追上了六二零团的士兵们。
  大约,对于北大营的士兵们来说,锦颐同红七连的士兵们同样是可信的; 所以谁也没多说什么,按着自己团里的士兵配备物资,同样给锦颐和红七连的士兵每人发了两百发子弹和四颗手榴弹,连各式各样的机枪弹匣也全都装满了子弹。
  第七旅的战士们都是精锐,各种应用于战争的手段措施自然也差不到哪里。
  他们步枪上的刺刀全都开了刃,锋利无比。枪支也每天都有专门的士兵来进行擦拭、维护和替换。甚至,他们火力库里的火炮、坦克等重型火器装备也全都保养良好,随时随地都可进入防备状态。
  六二零团的士兵们领好了枪弹后,都不用他们的团长再多做其他的指令,自己端着枪,便训练有素的向着西南边的既设阵地奔去——
  第七旅的官兵早在进驻在北大营的时候,便开始利用营区四周的围墙和地形,构筑了许多的掩体和散兵壕等,一旦发生战事,第七旅的士兵们即可立刻进入阵地,进行防备反攻。
  锦颐同红七连的士兵们仅仅是刚来北大营六七天,又因为只是参与了平常的训练,所以对北大营营区里的所设阵地并不熟悉,只能是跟着六二零团的士兵们奔赴阵地。
  他们不是锦颐,他们并不知道来袭的是日军,也不知道华夏的日子自今日过后便是水深火热。他们仅仅是民军里的新兵,这是他们第一次迎敌,不论是谁来袭,他们都只有一个想法——
  击退他们!
  在给手里的步枪和挂在身上的长条弹匣补满子弹以后,红七连的士兵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状的豪情壮志,甚至韩越这个副连长也是。
  “不要打——!不要打——!”
  紧跟着六二零团士兵们的步伐刚刚踏入散兵壕,大家正架着枪,准备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防备战里,便远远地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叫喊道。
  六二零团里的中校团副朱光业从团里的院子一路追了上来。他停在散兵壕的边沿上,用手撑着双腿喘了口气,见六二零的团长拨开了士兵走上了前来,这才直起了身子——
  “大家都别打了,刚刚旅司令部里来电话了,叫部队的人都不要动,把子弹统统卸了,把枪给还到枪药库里,士兵们都先回去睡觉!”
  朱光业说了一长串的话,气总算是顺畅了些。他转了转身体,在众多的士兵里找到了锦颐,便又甩着腿走到了锦颐的面前,“谢连长,电话里还特意有说到,这次北大营受袭一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我们官长会出面交涉。当然,你们要是想,趁着现在攻势还不猛烈,你领着你们红七连的人离开北大营也是可以的。”
  “那这袭击你们就光受着不管了?”
  这是什么道理?她着急忙慌的从罗弘毅家赶了回来,为的就是赶上这场偷袭,他现在竟然叫她领着连队再离开?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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