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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帝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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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像人住的地方。
班曦从没亲眼见过冷宫的模样,翻看前朝史书,提及某某被打入冷宫,她以为不过是裁了之前的吃穿用度,少了几个人侍候罢了。
长沁鼻子耸了耸,快步跑进院子,从雨水洼中捡起一根湿透了的鞭子,一指粗细,不像是马鞭,做工粗糙。
长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咽了口唾沫,手抖了起来。
“陛下……”长沁说,“人应该在。”
“你手里拿的什么?”
长沁道:“回陛下……像是豹房用的鞭子。”
长沁说罢,一路小跑,推开了内殿的门,掌灯照向床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屋内阴冷潮湿,而沈知意就昏在床上,眉头蹙着,脸白如纸,一侧脸颊上浮着几根红指印,身上布着二十多道鞭痕。
班曦走来,沉声道:“叫太医来,此外……去把朱砂叫来,朕要问问,出了何事。”
长沁低低应了一声,飞奔出去。
班曦慢慢走过去,弯下腰,规整好他散在床榻边的黑发,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叹了口气。
“是你吧。”班曦轻声说道,“跑到梦里,告诉朕,你受了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哒来了~明天因为隔壁文入V三更,所以这边请一天假~
那么,还是老规矩。
骂茶茶!
是茶茶立的规矩!!
第11章 百转千回
长沁跑来跑去,汗水雨水,身上全湿透了,好不容易叫来了太医,备好了车辇,还端来了参汤。
班曦一错眼,见一个面生的太医拎着医箱进殿。
殿外数十个宫侍跑前跑后,忙着点灯挂灯。
班曦从未见过如此忙乱的画面,一时间心头也更是烦乱。
那找来的当值太医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看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太医院的官服。
“朕看你面生,叫什么?”
“臣是今日太医院的当值太医,傅邈。”
“哦,傅家人……”班曦问道,“时常侍候先帝的傅迁,是你什么人?”
“是母族舅舅。”这太医回曰。
“嗯,从族姓。”班曦点了点头,让开位置,“过来看看他怎么了,朕怎么叫不醒。”
傅邈走上前来,拉起沈知意的手,见他手腕上的疤先是一愣,微微向班曦这边瞧了一眼,才搭指探脉。
宫侍搬来了把圈椅,班曦坐下,接过了长沁递来的参汤,道:“倒是不如青方,这点事,让你办成这副模样,白跟着青方长了三年的见识,平日青方教你的,全都没进心里头去吗?”
长沁似是经验不足,机灵伶俐,认错之余,还知给班曦捶捶腿。
班曦皱眉:“……狗腿样。”
长沁没停手。
青方在时,他根本去不到班曦跟前伺候,也摸不准班曦的脾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七窍心全贴在这地方,仔仔细细听八方,把班曦的一举一动全装在脑子里琢磨。
那头,傅邈已放下沈知意的一只手。
班曦问道:“他怎么了?”
“帝君筋脉受损,臣无法确定病因,还需再探。”
班曦哧了一声,垂头吹参汤,眼睛都不抬,说道:“他自己划的,现下耽搁自己看病,可不就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都多少年了,还以为演苦肉计对朕管用。”
傅邈拉起沈知意另一只手,见他另一只手腕上也有同样的伤口,直觉到此事有些奇怪,不像是能自己划出来的,再一细察,见伤口愈合的挺好,又嗅到淡淡的药味,猛地反应过来,知道这是被傅吹愁治疗过的。
这下,傅邈就更是不能多言。
“性命无碍吧?”班曦问道。
傅邈道:“帝君底子薄,又受了皮肉伤,加上天冷衣单,略感风寒,病势来得凶猛……”
班曦又问:“可还有别的病?”
傅邈犹疑片刻。
班曦点了点太阳穴:“朕是问,他是否得了失忆症?”
傅邈半是点头半摇头道:“臣诊沈帝君脉象,头部似受过重击,但是否因此患失忆症,还需等人清醒后,望闻问,方能确定。”
班曦点了点头,又问:“嗯,什么时候能醒?”
“得服剂药看看,明日应能转醒。”
傅邈写方时,班曦慢悠悠踱到塌边,手背在身后,盯着沈知意看。
“有时觉得,他要是不说话,不给朕添乱,永远像现在这样乖就好了。”
长沁小声应和。
“你懂什么。”班曦似是笑了一声,说道,“定是朱砂罚了他,昔日他肆意戕害的奴仆,如今来责罚他,想来他自觉受了委屈,就是受了伤昏过去,也不打算放过朕,巴巴跑到梦里来吓唬朕。”
长沁又将这话反复琢磨,揣测着班曦对沈知意的态度。
班曦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噩梦……真是缠人。朕算是明白了,他这样的人,朕想从他身上讨点东西来,怕是要退一步,与他好好商量了,不然,他可是连清梦都不给朕。到底又是谁对不起谁?知行啊,你留下的好弟弟……”
傅邈写好了方子,交给宫人。
班曦要来看了眼,也瞧不出水平高低,只觉这字写得颇有风骨,颇感兴趣道:“傅邈,朕记得你们傅家,从萧成时,就在这医药上成就颇多,人才辈出。先帝在时,傅迁老先生侍奉在侧,他老人家辞官后,就不见你们家的人了……”
“傅家三代,都有太医院任职者,只是医术尚浅,无法御前侍奉。”
“三代人?”班曦问,“除了你,还有哪些?”
“臣妹妹家还有一子,名傅吹愁,在太医院下院当值。”
“母后还在时,我常听母后提起,你们家,无论父族母族,但凡能继承傅姓的,都是能在这医药上做出功绩的,倒也新奇。”
傅邈一礼,前去膳房看药。
离开前,班曦突然叫住他,说道:“另外,他是沈知意,并非朕的帝君,今后在称呼上,你且多留心。”
傅邈心中一惊,应了下来。
膳房煎煮着药,不多时,淡淡的药味弥漫而来。
班曦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
长沁心思玲珑,学得快,知班曦是不喜药的苦味,忙到院子里去呵斥烹药的宫人。
“含凉殿地方本就小……”班曦说道,“不必为难他们了。”
正在此时,朱砂到了,来时已知何事,因而见了班曦,不慌不忙请了安,跪了下来。
“你说说,怎么回事。”
班曦捏着串珠,指了指榻上的沈知意。
宫人早拿来一床被子给沈知意盖上,屋内也放了盆炭火,这下望着,没刚刚那般凄惨可怜。
长沁忙着给殿内点灯,递来一手炉给班曦抱着。
班曦懒懒垂着眼,有了些困意。
朱砂不急不慢,言说自己带沈知意回来后,便按照皇上的吩咐,依宫规办事。
“宫规是茶都尉根据皇上的意思,早些年就立下的,先帝驾崩后,各宫各院宫人怠懒,为肃整后宫不正风气,为皇上解忧,茶都尉设下了严规,一旦犯错,必定要按照宫规来罚。今日沈知意不尊圣上,直呼皇上名讳,还无悔改之意,奴婢遵照宫规,略施惩罚,以儆效尤。”
班曦听得都快睡过去了。
“罚就罚,只是你罚完了人,又把人扔在这地方不管,是何用意?”班曦淡淡说道,“朕若今日不来,明日他便能到朕梦里索命,怕是知行在天上看见了,还以为朕有意苛待沈知意。”
“……朱砂是华清宫的掌事宫女,并非含凉殿的宫女。”朱砂说道,“含凉殿乃北宫所宫人负责照看料理之地,故奴婢不知,沈知意会无人照看。”
“朕知你和他有过节。”班曦放下手炉站了起来,拉起朱砂,“但你做事疏忽,亦有报私仇之嫌,朕罚你半月的俸禄,命你照顾他,直到他病愈,你可有异议?”
朱砂不敢拒绝,附身一礼,不情不愿答了句是。
班曦说道:“朕刚刚想了……沈知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朕和你,还有青方,咱们都知道的。我这宫里,他得罪过的也不在少数,但做人就要光明磊落,圣贤以宽大胸怀对待小人,而知行也一向如此。朕虽不喜沈知意,也对他昔日所作所为颇为鄙夷,但,我们不能像他一样处事,朱砂,你可记住了?”
“奴婢谨记。”
“太医说了,他那失忆,也不全然是装出来的。”班曦说道,“朕想了,他人既然替知行活了下来,那便让他好好活着,本就体弱多病的人,又有几年好活?只要他今后不再犯错,朕愿意与他平常相处,试着用平常心去待他。”
朱砂不解,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态度变了这么多。
朱砂看向长沁,可长沁并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宫人端着煎煮好药进来。
班曦摆摆手,让长沁去喂沈知意服下。
“你去叫人把这里简单收拾收拾吧,缺什么就添上,再去内廷挑几个宫人来。”班曦说道,“如今这含凉殿有人住着,那些外殿宫女,需多加看管,严格轮值宫禁,别让她们近身……也是为她们着想。”
“奴婢记下了。”
一碗药喂下,沈知意很快就醒了过来。
朱砂推至外廊,这才松开手,掌心内,全是刚刚掐的指甲印。
“长沁,出去。”班曦对上沈知意看过来的目光,挥了挥手。
长沁退走,被朱砂拽过去。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到这个地方来了?”
长沁看了眼内殿,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皇上做了梦,许是梦见了,睡不安稳,便来瞧瞧。”
朱砂一脸忧愁。
“皇上要是因知行公子,对他转了性子可怎么办?”
“那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你好我好,皇上也好,还省的折腾。”长沁说道。
“你有懂什么!”朱砂怒瞪他道,“皇上万万不能对他心软,不然茶大人可怎么办……是谁都不能是他!”
班曦拉近了椅子,坐在了沈知意面前。
沈知意拉高了被子,挡着口鼻,皱着眉轻轻咳嗽着。
“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嘶哑着嗓子说道。
“有人阴魂不散。”班曦木着脸答。
沈知意笑了笑,说道:“陛下既然到这里来了,不如改改宫规……”
“宫规就如祖训,一旦定下,怎可更改?若轻易改之,谈何立威立信?”
“我与陛下,大约未曾立下过信。”
“朕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立这个信,就看你以后,能不能守着。”
沈知意眉头终于舒展了开,眉眼在跳动的烛火中,添了几分温柔。
“陛下……何意?”
“你从小体弱,又因是幼子,沈怀忧与知行也都处处疼你宠你,恐怕还从未吃过这等皮肉之苦。朕以为,今日小惩,你吃了些苦头,以后言行应会比以前规矩些。”
班曦的手搭上他的额头,又轻轻沿着他的眉,沈知意闭上了眼睛。
班曦说:“你听好,从今往后,只要你能遵守规矩,不做坏事,朕虽不会以待知行那般对你,但也可让你平平静静在这宫中活着。只要三年之内,你不再作恶欺君,三年之后,你愿去哪朕都允,朕可放你自由。”
“陛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班曦将手递过去,说道,“沈知意,朕对你的要求很低,只要你像个人一样,不作恶不欺君不给朕添烦恼,朕便可像朋友那般对你。”
“好。”沈知意慢慢伸出手来,抓住班曦手指那一刹那,似乎有什么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
他头骤然一痛,闷哼一声,脸色白了许多。
班曦放下了手,说道:“这便是约定了。沈知意,莫要让朕失望。”
班曦站了起来,说道:“好好养着吧,此外……朕已来看望过你了,就放过朕,让朕好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小可怜来啦~
全靠茶茶不在的日子里取得进展的机会呢!儿子,加油呀!
第12章 喜笑颜
这日早朝过后,班曦见秋高气爽,说要到御花园里逛逛。
“长沁。”班曦见长沁狗尾巴似的黏在身后,笑着说道,“你也应跟着青方好好学学,离朕远点,不许让朕听见你的呼吸声。”
长沁诶了一声,屁颠颠跑远,还挥了挥袖子,让宫人们也远远挪着。
御花园中央有个湖,秋季夜晚天气稍微凉点,水面上就会结半层薄冰,因湖水绿,白日见了阳光,那冰就如碧玉环一般,晶莹剔透,青翠好看。
年少时,班曦因喜欢沈知行,越看他越像白鹤仙,就央父皇给了她一只白鹤,养在这御花园中。
后来,因天凉,晚上悄无声息下了雪,待第二日再来时,白鹤已经不见了。
班曦知道它死了,但御花园里负责照看白鹤的宫人却说,白鹤昨夜化仙,飞去了九重天外。
她哭了一整天,自然又被父皇训斥了,后来还是沈知行来陪着,她抓着沈知行的衣裳,死死抓着,才渐渐忘了那只白鹤。
“长沁,今年连海洲可有献鹤来吗?”班曦问道。
良久无人答。
班曦一回头,见长沁他们都在五十步开外站着,规规矩矩低着头。
班曦啧了一声,扬声道:“长沁,过来。”
长沁小跑着过来。
“你也太笨了些,朕让你站远些,是不想让你打扰朕清净,你又何必站那么远?”
长沁:“奴才没茶大人那么讨皇上喜欢,站了近了,怕皇上碍眼。”
“少贫,油嘴滑舌。”班曦说道,“你且退后三步。”
长沁退了三步。
“嗯,以后就这个距离。”班曦说道,“难道朕身边只有青方一个使唤顺手的?前朝是他,后宫也是他,你们就不会争口气,替朕分忧?”
“奴才愚笨!”
“啧。”班曦摆了摆手,“罢了,朕一点点教就是了,青方回来前,朕就勉强先使唤着你。”
“嗳!谢皇上垂怜。”
“哼。”班曦转着手串,眉毛一抬,说道,“青方不在,朕怎么总感觉,跟无人查功课了似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她道:“回头看看,豹房要是有白鹤,好好养几只……养一对儿吧,等天气暖了,开春了,就给朕放这里。”
她指着那片碧玉湖。
“嗳!”长沁应下。
“待开春了,这地方有山有水有白鹤……”班曦说,“再等几年,朕命人去东海寻鲸,朕要在他的寝宫修个大花园,有海,有鲸……”
长沁垂着头听着,恍惚中,觉得皇上今日还未睡醒。
“朕今日,命他们去修你的陵寝,三年之后,便让你弟弟去监修……这你不会不愿吧?并非让他去吃苦,只是给他找了个好去处。”
班曦低声自语起来。
长沁连退十数步,明白皇帝是在跟谁说话了。
怪不得听起来像是梦话,长沁内心叹了口气。
班曦慢慢走上桥,凝神一望,双眼忽然一亮,愣了会儿,她跑下桥,朝假山快步走去。
“不许躲,出来。”
长沁猛地听见班曦这么说,吓得立刻叫侍卫,侍卫刚到,又被班曦摆手轰走。
“无事,都下去吧。”班曦一边说着,一边从假山旁拽出一个人来。
是沈知意。
侍卫牢记茶青方的叮嘱,把沈知意当成宫中头号不安定分子,因而只退后半步,不敢松懈。
“躲这里做什么?”班曦问道。
沈知意今天颇合她心意,看来之前雨夜去探望他说的那番话,他是听进去了,一心一意扮演起沈知行来。
今日,沈知意穿了一身浅色衣裳,看布料花纹,应该是前些年京中流行的,看来并非宫中的,而是他自己带来的衣裳。
沈知意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假山石缝里,躲着一只猫。”
他指给班曦看。
班曦则仍然看着他。
沈知意感觉到她的注视,转头看过来,认真看了她许久,忽然绽开了笑容。
“陛下今日……很好。”
班曦听了,忽然起了逗弄之心,问道:“哪里好?”
“哪里都好。”沈知意说,“之前像乾元殿天下大成牌匾下的那朵巨幅金牡丹,今日,倒像是御花园三月盛开的真牡丹,金灿灿的,很真实。”
“有意思。”班曦嘴角扬起,点头道。
侍卫真的从石缝中找到了一只小猫,浑身白毛,只尾巴尖儿是黑色的,像个墨点。
班曦见这猫眼睛圆圆,神情又乖又怂,长得挺合她眼缘的,当即亲口赏了猫一个身份,猫前面加了个御字,真正成了御猫。
前朝的莲华帝君最喜养猫,据说还给它们一个个都起了名字,赐姓步。到了大延,先帝跟她都对这些玩意不是很感兴趣,班曦是今日忽然来了兴致,琢磨了一番,说道:“前朝的规矩,这宫里的猫,都跟着历任的帝君皇后姓,到了咱们这里也不能例外,让它跟着你姓,如何?”
沈知意点了点头,笑染眉梢。
“知行,你来给它起个名。”
沈知意愣了许久,开口说道:“既是在石缝里救出来的,就叫石生吧。”
“就这么定了。”班曦动了动手指,吩咐道,“把猫给他,让他养着。”
沈知意双眼亮晶晶的,接过这只小猫,对着班曦笑了笑。
“含凉殿住的习惯?”
“嗯。”沈知意说,“一切都好。”
“随朕走走。”班曦双手一背,搓着手串,沿着碧玉湖走了起来。
沈知意抱着怂成一团的沈石生,快步跟上。
“身上的鞭伤好了?”
“好差不多了。”他说。
说完,他感觉,后头应该还有一句,于是想了想,加了句:“多谢陛下关心。”
“哈,稀奇,真稀奇。”班曦瞧起来十分开心,悄悄望去,见他眉眼温柔,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戾气,心下更是欢喜,感慨道,“朕竟然还能等到今天,真不容易。”
规规矩矩,多好。
只是……他不会在骗我吧?
沈知意惯会骗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他以愚弄别人为乐,从小骗开始,慢慢地,甚至会为了欺骗一个人,不惜耗费多时静心策划安排。
知行曾对她说过,沈府有个绣娘清秀端庄,读过几本书,为人孤高,沈知意为了让她出丑,砸了百两银票请戏班的戏痞演了场戏,令戏痞装扮成落魄才子,拿沈知行写的文章来冒充自己的诗作,渐渐哄的绣娘对他心生好感,将体己钱都给了他,还盼他在聚贤试才会上能博得功名。
待绣娘一往情深不可自拔时,沈知意叫来院中诸仆,亲口说出了真相。
所谓的才子,不过是戏班的下三滥,常泡赌馆的老油条。所谓的情深不渝,则彻头彻尾是场骗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绣娘一人。
“读过几本书,就以为自己跟别的贱婢不同了,一个无家无势无父无母的孤女,难不成以为自己能效仿主子,过上琴瑟和鸣,听琴品茶的日子?你可知他为何能用我哥哥写的诗骗到你吗?因为你一直住在下三房,只听仆从们说长公子有才学,却从未见过他写的文章,他作的诗。明白了吗?下三房的你,即便读了书,遇见的,也只是被人装点好的街痞骗子。”
当晚,那孤高的绣娘便悬梁自尽了。
“他似是喜欢看人痛苦。”沈知行说道,“以前是乞丐、浪人、绣娘,后来是家中的亲戚、我父亲舅父,再后来是与殿下的书伴……”
接着,是班曦。
沈知意不会知足,他想戏弄全天下,他的快乐依存在他人的痛苦中。
沈知行叮嘱过的话,班曦从未忘记过,尤其,沈知意最后的欺骗,让她永远失去了她的知行哥哥。
想起这些,班曦刚刚的好心情,又渐渐沉了底。
她看向沈知意,依然规矩又懂礼,没有阴郁,甚至还带着笑容,但她心中隐隐不安。
他会不会在欺骗我?
他为了看她最后痛苦的样子,不惜乖巧地模仿沈知行,让她暂且得偿所愿,之后在她最松懈的时候,再告诉她,自己不过是在骗她,笑她喜欢的不过是一张皮,一张脸。
可看着这样配合又听话的沈知意,班曦却无法对他狠下心。
最终,班曦想:“不管,若真有这天,朕再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迟!”
“今晚到朕的寝宫来。”班曦说道。
沈知意怀里揣着个猫,人和猫一样,满脸迷茫。
末了,他点头,敛了笑容,小心点了点头。
“好。”
“沈知意,朕再说一遍。”班曦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要再做回过去的沈知意,这样就很好,还有……不许骗朕。”
沈知意轻轻嗯了声,垂下眼去。
他说:“陛下……是不安吗?”
“朕已经开恩,只要你不再作恶,只要你不再像从前的沈知意那样,只要你肯改邪归正,朕愿意与你如今天这般相处。”
“我永远不会欺骗陛下。”他说,“陛下放心。”
班曦轻蔑笑了笑,看向他怀中的猫,想起之前,十分爱猫的沈知行却从不敢在家中养猫,甚至不敢饲养任何活物,就是因为,沈知意手下,从不留活着的东西。
无论鸟还是猫,他都能用最残忍的方式了结它们。
班曦眉头微动,指着他怀中的猫说道:“好好养着它吧。”
以小看大,沈知意,莫要让朕失望。
沈知意揉着猫咪的脑袋,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放心,臣侍一定会悉心照料它的。”
起过名字的,我都会好好对待。
班曦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茶茶出差的日子。
茶茶不在,小可怜可以过得舒服些。
but,茶茶在回来的路上了……
第13章 安眠
班曦紧张。
虽面上没多少波澜,可手指却在飞快地拨弄着海蓝宝手串。这手串是她监国那年漠州进贡的,先帝送她时,慈祥道:“阿曦没有让朕和你母后失望,这一年来,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自那时起,班曦就离不开这串海蓝宝手串了,内心焦躁或着不安时,她就会拨弄着珠子,提醒自己是一国之君,无论什么风雨都能招架。
辅佐她的老臣在她登基前,十分体贴的病了。
病是真病,也是急流勇退。
班曦清楚得很,她能看清楚前朝的棋局,自然也有把握控着棋盘上的每一次动子落子。
兵政无大忧,多则二十年,少则十年,观海寻鲸,便不再是梦。
唯独令她不安的,就是后宫里的人。
每每想到后宫里的这个麻烦,班曦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前些日子,没从他身上看到沈知行的魂影,令她烦躁不已。加之实在不放心他现在的品性,时刻提心吊胆,内心焦灼,不知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妄想从他身上分到一丝慰藉。
帝王从不做此荒唐事。
可她不仅做了,还昭告了天下。
她对这样出格任性的自己厌烦不已,仿佛她玷污了国主国君之名。
可另一方面,班曦却又欲罢不能,好似自己那点不像帝王的鲜活情绪,才是自己。
总的来说,前些日子,班曦吃不好睡不好,想到那人就头疼,对他不管不问吧,这人又要让知行可怜兮兮到梦里求她对自己的弟弟好一些。
班曦为了能睡个好觉,与沈知意心平气和谈了谈,这位主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表现极佳。
这之后,班曦看他,是越看越顺眼。
昨日尝试着宣他陪侍,听着他的呼吸声入眠,班曦竟然安然睡了一夜。
于是,班曦今日,又宣了他陪侍。
沈知意很配合,班曦没有别的要求,他就安安分分躺在一旁睡,老老实实干着为君暖榻的活儿。
可班曦紧张。
她绷着脸,心浮气躁写了十多页的大字,数串珠的哒哒声就没停歇过,直到最后,听见沈知意的呼吸声均匀了,她才撩了笔,慢慢走过去,微垂着眼,看着榻上的人。
隔着床幔,朦朦胧胧,更像是在梦里,也更像是她的沈知行。
班曦挑开床幔,榻上的人脸变得清晰了,睡梦中,眉头微微皱着,浮着浅浅的病气,嘴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如果……身子骨再好些,像沈知行那样,眉宇间神采飞扬该多好。
罢了,也不求那么多,他愿意这般听话已是天赐予她的奇迹。
班曦将串珠套在手腕上,挥手让内殿的宫侍都走。
烛火熄了大半,榻上熟睡的人刚刚清晰的脸如今又陷入了灰影中,朦胧模糊。
班曦躺在旁边,撑着额角瞧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平稳,困意袭来前,先萌生了别的念头。
班曦伸出手指,轻轻摸着他的脸,从眉到唇。
沈知意睫毛微微颤动,慢慢张开了眼。
班曦低声喝道:“闭上!”
沈知意愣了愣,乖乖闭上了眼。
班曦的手伸入锦衾中,扯开了衣结。
沈知意一震,睁大了眼,呆愣了好久,他看向班曦。
班曦在观察他的神情变化,而她的目光,则戏弄试探更多些。
“陛下,需要我……”
“不许出声!”班曦动作并没有停,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许说话,闭上眼睛。”
她不需要他侍侯,只需要他闭上嘴,什么都别说;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看。
沈知意轻轻抽气,轻哼了一声,又转开脸去,他的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似想扳住班曦的肩膀把她推开,又似要把她拉得更近,末了,他不敢触碰她,垂下手,抓住了锦衾。
班曦像是在撩拨他,又像是在侮辱他,她一时兴起,玩弄他的意思更多些。
沈知意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班曦,想从她脸上看个究竟。
只是,他的双眼已蒙了层雾,目光散而迷离。
他想说什么,却又记起班曦说的话,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班曦的手很暖,她看着沈知意的表情,忽而笑了笑,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如果,沈知行还在,自己做这种事,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沈知行那人,只会捉住她的手,冲她一笑,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哑着嗓子斥她,胡闹。
可他的反应,也不像沈知意。
若是之前的沈知意,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嘴角噙着不屑的笑,嘲讽她和知行的感情。
“你这是背叛,或许说,陛下原本看上的,就只是这张皮。”
她仿佛听到了沈知意的嘲讽。
班曦眉头一皱,手紧紧盖住沈知意的眼睛,趴在他耳边说道:“你是沈知行,你是知行,听到了吗?”
朕没有背叛。
她只是借他,追思三年。
“知行……沈知行,你是沈知行。”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
榻上的人牢记她的命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头猛地痛了起来,痛呼声也紧紧忍着,良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班曦没想哭,但眼泪滴在了手背上。
班曦一凛,窝在他肩头,缓缓吐气,眼角的泪珠蹭在铺满枕的青丝上,消失不见了。
班曦抽了衣带,盖上了他的眼,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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