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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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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璟自然不会由着她一人下车,忙追上去,护着她也下了车。
  青龙卫一见王妃、王爷下车,立刻猜出了两人的意思。一边向马车旁的其余侍卫使眼色,跟上主子;一边向着前面的人群喊“大夫来了,快让开!”闯出一条路来。
  借着青龙卫辟出的捷径,楚辞很快上了玉带桥。
  一上桥,便见桥中央停着一顶花轿。轿子旁,一个身着正红嫁妆的女子被两个喜娘扶着,眼泪簌簌而下,满眼哀怨地望着不远处浑身湿漉,躺在地上,面色青白的新郎官。新郎官身边,跪着一个同样湿漉,身着素色衣裳,却被新郎官和新娘家眷厮打得露出雪白臂膀和肚兜的女子……
  楚辞没有时间关心太多。
  她径直朝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新郎官走去。
  不用她开口,青龙卫就将新郎官身边的驱逐开。
  她在新郎官身边跪了下面,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又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一下他胸腔处的声音和温度。
  确定有救后,才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用力给他做起急救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觉着男人胸口的温度越来越有回暖的趋向,她知道,这时必须用人工呼吸来辅助。
  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孟璟在当场。她做自然是不行的。
  不然,她前脚刚救回这男人,孟璟后脚就能一脚再将她踹死。
  这般想着,她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
  心思一转,厉声喝道,“你要是想救这个男人,就找我说的来,立刻!”
  女子没想到楚辞会突然跟她说话,愣了有一会儿,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眼含热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激动道,“我……我愿意,只要能救安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姑娘随意吩咐就是!”
  “好!我现在要你捏住他的鼻子,掰开他的嘴,用力往他嘴里吹气,帮助他呼吸……我不喊停,你就不要停!”
  “这……”女子完全没想到楚辞吩咐的竟然是这么羞人的事情,当即脸颊爆红,愣在当地。
  “还不快点!你是要脸,不要他的命了吗?”楚辞瞟见女子只顾着羞怯,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女子被楚辞一声大喝,这才想起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总是脸羞如红布,可到底没有再僵持,她跪着朝楚辞和男子膝行而来,用手捏住男子的鼻子,低头,噙住男子青白的唇,涨红了脸,一下一下,用力地吹起气来……
  一下,又一下……
  两人都累得僵了胳膊,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轻言放弃。
  这般,又坚持了一刻钟多。
  原本躺在地上,疑似身亡的新郎官终于猛咳一声,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楚辞已经累到说不出话。
  他看着男子一口一口吐出腹腔里的水,然后和为他做人工呼吸的女子四目相对,深情缱绻后,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对方融入到自己的骨髓里去。
  孟璟将楚辞整个人都护在自己怀里,言简意赅地与她说了这段殉情事件的因由。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那个与她一起救人的女子叫芸娘……
  芸娘和新郎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也是世交,两人在最美的年华私定终身,定下白首之约。
  可谁知,在芸娘十三岁那年,她的父母却因错信奸人,赔上了整副家底。
  家道中落后,新郎官家立刻悔婚,同年,安家爹娘给儿子定下了门当户对人家的小姐。
  安公子不愿,他爹娘就以死相逼。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穿上新郎官的喜服,然后和芸娘约定,在玉带桥相会,届时一起殉情。不能在人世间做夫妻,就去阴间做一对鬼鸳鸯……
  “倒真是对痴情的人。”楚辞看着桥中央那对苦命鸳鸯,忍不住唏嘘感叹。
  孟璟低头看向她惋惜的表情,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本王做主成全他们便是了。”
  楚辞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摇头,“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你成全不了的。”
  便是他能靠强权,压的安家父母接受芸娘这个儿媳,那又如何。
  安家父母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磋磨芸娘,就算不折磨死她,也能叫她没有一天的好日子。
  结亲,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
  不被家人祝福的爱情,不管初时多么轰轰烈烈,到最后,那些热情都会被磨平,直至相看两相厌,不死不休。
  “芸娘。”长叹一口气后,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可怜的女子,脱下身上的披风,覆在她的身上,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递给她,“日后,若是过不下去,可来宣德坊延政街——回春馆寻我。”
  “……”芸娘接过玉瓶,紧紧地攥着,须臾后,感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会一辈子记得姑娘的。姑娘所赠玉瓶,小女定会好好收藏,人在瓶在,人亡瓶碎。”
  楚辞伸手,轻轻地在她肩上拍了拍,“以后的日子,好好的过吧!”
  说完,再不管芸娘是什么表情,她转身,随孟璟一起离开。
  马车上。
  孟璟若有所思地看着楚辞,“你似乎能预料到,那女子将来一定会走投无路……”
  楚辞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也想找我给你批个命?”
  孟璟敛眉一笑,“有何不可!”说着,便朝她伸出左手来。
  他的手掌很大,几乎有她的两倍,纹路很清晰。事业线、生命线、感情线都很长……除了最初的时候有些分叉,之后皆是平平顺顺。
  “王爷的命看起来很好……”她忍不住捏住他温暖干燥的大掌,一根一根玩着他修长笔直的手指,轻松地将她知道的皮毛都跟他说了一遍。
  孟璟听完后,突然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他舔吻着她的耳蜗,道,“本王命好,那是因为有你。”
  若是没有她,他的生命中只有枯燥的公文,无边无际的漠北疆场,和招招见血的打打杀杀。
  自从有了她,他的眼睛里才有了五彩缤纷色彩,有了儿女情长,有了骨肉亲情。
  楚辞被她撩拨着,身子难耐地瑟缩了一下。
  想躲。
  可孟璟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他高大的身子将她娇小的身子笼罩得完完全全的,一点一点地逼近她。她的鼻端里全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
  “阿辞,若是你不喜欢,可以掐本王。”
  灼热又沙哑的一句话说话,他倾身便含住了她的唇。
  一点一点地吞食着,无师自通,百般技巧用尽,只为取悦她。
  楚辞是想掐她的,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那个虚伪的男人,根本就不给她动手的机会。她的手掌还没抬起来,就被他捉住了,他将她白皙细嫩的小手包进自己的手中,和他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从上到下,都是那般亲密无间。
  楚辞被他强行地入侵着,脑子渐渐晕乎起来,到后来,几乎不知时间为何物……
  更不知,他们的马车已经在京城转了有两三圈。
  直到满城的灯火亮起,宵禁都过了。
  两人才渐渐分开。
  “阿辞,你……很甜。”他看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目光缱绻,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辞别过头,欲盖弥彰地牵着嘴角,掀开车帘,一时惊讶道,“天都黑了?!”
  “……”孟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手臂一伸,再次将她捞进怀里,一手揽着她,一手捏着她腰侧的软肉,看着她如星子一般的眼睛,深深笑道,“阿辞,你方才,没有掐本王……”
  言下之意便是——你喜欢本王!
  楚辞想呵呵他一脸——大哥,您倒是给我掐您的机会啊!
  我的手都被你紧紧地扣在身后,你是想让我用脚来掐你吗?
  孟璟不管楚辞心里如何腹诽,此时此刻,他只有一句话想对她说。他也确实说了出来,声音是楚辞从未想过的性感沙哑——
  “阿辞,本王心甚悦你,你可心悦本王?”


第30章 敢调戏,打死
  字数:6021
  这句话,如同绚烂的烟花,在楚辞脑海中炸开。她整个人几乎沦陷在他熠熠发光的眼中。
  “嗯?”
  她久久不语,他嗓音低沉地又问了一句。
  楚辞被他追问得回过神来,眼一瞪,用力推了他一把,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哼道,“不、悦!”
  “是吗?”孟璟不信,手一伸,再次将她捞进怀里,额头顶着她光洁的额头,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唇碰着她的唇,气息撩人地威胁,“本王最近耳朵不太好,你再说一遍,悦还是不悦!”
  楚辞被他铁一般强硬的臂膀圈着,一呼一吸间,喷进鼻端的全是他的味道。
  心中不适得很,但碍于他的强权,她只能假笑着屈服道,“悦!悦!我心悦王爷。”
  “……阿辞真的心悦本王?”孟璟听出她话里的虚情假意,顿顿,笑着又追问了一遍。
  楚辞抬眼看她,一脸的真诚,认真道,“是,没错,我心悦王爷,打从娘胎出来,我从未见过王爷这般丰神伟岸的男子,王爷是天,王爷是地,王爷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神话……”
  “那就证明给本王。”孟璟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敷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要求。
  楚辞闻言,一下子缄了口,一脸防备地看向他,“王爷想让我怎么证明?”
  孟璟没有言语,只抬起手来,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脸侧。
  楚辞眯眼一想,这不太难。
  一咬牙,一闭眼,倾身便朝他脸侧亲去……
  咦,触感好像不太对。
  她猛地睁眼,正好和孟璟睁开的眼睛对上。
  继而大怒!这厮……竟然在她扑上来的那一瞬间,将头转了过来……这样,她的唇就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心中一怒,她伸手便用力推起他来。
  孟璟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只用一只手就握住了她两只手,而后,避过她的肚子,将她压在了马车的靠垫上。
  楚辞还在拼命地挣扎。
  可孟璟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放过她。
  最后楚辞一急,竟然一口叼住了他的舌尖。
  孟璟舌尖被咬,瞬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抬起头,放过了对她红唇的肆虐,深沉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声线暗哑道,“阿辞,你可真狠。”
  “谁让你先欺负我的!”楚辞理直气壮,同时攥起拳头,在他胸前用力地捶了好几下。
  孟璟没有躲闪,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生受着。良久后,抬起手来,用力地在她唇上捻了一下……
  楚辞意识到他在捻什么,脸一下子又红了。
  一把将他推开,起身便往马车外逃去。
  外面,车梯已经摆好,她三步并两步地窜下车,就跟后面有狼在撵一般。
  孟璟在她后面下了车,远远地坠在她身后,往里走去。
  进了大门,楚辞直奔云水居。
  转过影壁后,却发现云水居的厅堂正明晃晃地亮着灯。
  她心中闪过一抹狐疑,有意放慢脚步,等孟璟追上来。
  然后看向他,问道,“厅堂的灯怎么亮着?”
  孟璟眸光深了深,不动声色地揽上她的肩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便带着她朝前走去。
  等到了厅堂,两人才发现,厅堂里坐着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对摄政王府有非分之想的那位豫王府六公子——孟安。
  孟安见到孟璟和楚辞回来,忙从次座起身见礼,“安儿见过皇叔,见过皇婶。”
  楚辞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称作婶婶,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没有开口。
  她朝孟璟看去。只见孟璟冷冷地扫了孟安一眼,张口,毫不客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孟安一拱手,恭敬不失风流道,“回皇叔的话,是叔祖母请侄儿来摄政王府小住几日,刚好,侄儿又得知皇叔和皇婶今日回来,便再厅中侯了一段时间,想等给两位请过安,再做歇息。”
  原来,是云太妃请孟安来的。
  孟璟和楚辞心中都有几分不悦。
  但人已经来了,天又黑着。孟璟也没法将人直接赶走,只得冷冷道,“现在安已经请过了,你可以去客院歇着了!”
  说着,便让管家进来,给孟安带路。
  孟安倒是没有反抗,又朝孟璟和孟安拜了一下,便朝外退去……
  眼看着孟安离开,楚辞微不可查地皱起眉来,望向孟璟道,“你母妃还没有死心,对吗?”
  孟璟不知该如何回答,手上不觉用力,将楚辞懒得更紧。
  楚辞叹了口气,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紫檀木佛珠,低声道,“但愿觉明大师予的这串佛珠真能替我们的孩子挡过那未知的一劫。”
  “一定会的。”孟璟看着楚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楚辞勉强笑了笑,“天色晚了,早些安置罢!”说完,便转身朝寝房走去。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孟璟去上朝。
  楚辞一直睡到辰时才起。
  自从上次云太妃掌掴过她之后,孟璟就不许她再去鹤选堂请安了。
  鹤选堂的人等闲也不能再进云水居。
  更衣洗漱过,又用了早膳。她随意地靠在榻上,看一本医术。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低低的通报声,“豫王府六公子有事求见。”
  楚辞看向身边新提拔上来的婢女抱琴,吩咐道,“你去问问,是为了什么事。”
  “是,王妃!”抱琴长着一张冷脸,比一团圆脸的抱月性格冷了很多。好似受了抱月之死的影响,平日里,她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她什么都不吩咐,她便能像根柱子一样,在那里一站就是一天。
  很快,抱琴从外面回来了,行过礼后,躬身向楚辞禀道,“回王妃的话,六公子是想与您合做一桩关于香料的生意。”
  楚辞脑筋微微一转,便知是太后宫里那张香方传了出去。
  她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可谁知下一刻,抱琴却从袖中取出半只凤凰簪头,恭恭敬敬道,“这支断簪,是六公子请奴婢代呈给王妃的。”
  楚辞望着那只断簪,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当日……抱月就是因为这支簪子,被任太后下令活活打死。
  现在这支断簪竟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任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与她合作香方生意的,根本不是六公子,而是太后?
  这般想着,她眼中隐忍的恨意更深,圆润的指甲不知不觉就陷进了掌心当中……
  “王妃?”抱琴迟迟等不到楚辞开口,不由提高音调,又喊了她一声。
  楚辞被喊得回神,眉头紧拧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松口道,“让六公子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王妃。”抱琴答应了一声,缓步朝外退去。
  不一会儿,孟安就被带了进来。
  少年仍是面如冠玉,再俊秀不过的模样,翠竹纹圆领袍子,手中一把折扇。
  进了暖阁后,桃花眼秋波微泛,合扇拱手道,“侄儿见过皇婶,愿皇婶永葆青春,盛年不衰。”
  “六公子客气。”楚辞微微抬手,示意他在一旁落座。
  孟安坐下后,眼神更加肆意地朝楚辞看去,“侄儿所求,抱琴应该已经禀报给皇婶了吧?”
  楚辞不适应他的目光,冷漠地点了点头,顿顿,又道,“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清楚。”说着,她看向抱琴,“你带人下去吧,我不唤你,不要进来。”
  “是,王妃。”抱琴没有任何异议,福了下身,便朝外走去。
  待屋中婢女全部退下,整个暖阁都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楚辞终于开口了,讳莫如深地看着孟安,道,“是谁告诉你,我懂香,手上有香方的?”
  “皇婶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孟安轻轻地说着,像是了解楚辞所有的心思。他突然起身,一步一步地朝主位上面容倾城的女子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后,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痴迷道,“我只是个由头,真正想跟你合作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人。”
  “那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楚辞迎着他的眼神追问。
  话落,换来孟安一声嗤笑,“皇婶非要我把话讲得那么明白吗?”说着,他执着扇子的手,应该往楚辞的肩膀滑去。
  楚辞察觉到他不轨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下一刻,突然出手,快速地将他手腕一折。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孟安整个表情都扭曲起来。他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楚辞对他没有半分同情,趁着他疼的浑身冒冷汗,抬腿又是一脚,踹中他的要害,直将他踹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皇婶,你对我可真无情!”孟安蜷缩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扶着桌子,一脸受伤地说道。
  还别说,那弱质纤纤,柔软脆弱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可人。
  若是旁的女子,说不定真就心软了。
  可楚辞是什么人,她天天面对的可是如神祇一般的孟璟。她心悦的也是孟璟那种七尺昂藏、厮杀疆场的好男儿。
  至于孟安这种娘们儿唧唧的类型,她能回应的只有一声冷笑,加诛心嘲讽,“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何要对你有情!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用你皇叔出面,我就能让你一辈子做个货真价实的太监!”
  “……”听到太监二字,孟安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前些日子京城那场风波,他父王也中招了,家中有十分之一的家私都被换了解药。
  现在提起来,他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还不快滚出去!”楚辞被他一恶心,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让这个人永远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孟安脚下如同灌铅,没有听楚辞的话离开,却是捏紧了抱琴还给她的那半根簪头,突然举起手,将簪头现给她,道,“皇婶确定要侄儿带着这东西滚?您就不怕,这九翅凤凰发簪的主人大怒?”
  “……”楚辞沉吟片刻,目光突然一深,道,“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突然拿乔,谈起条件,抬起胳膊,道,“皇婶想让侄儿为您解惑,是不是应该先替侄儿把这手腕接上。”
  楚辞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冷笑一声,突然起身,朝他走去。在他面前停下后,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扶。
  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原本脱臼的手腕便被正好。
  只一下,孟安脸上就全是冷汗。
  他咬着牙,嘶嘶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才看着楚辞冰冷的面容,咬牙道,“皇婶下手可真是狠!”
  楚辞冷冷一笑,“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今日这般,其实算是温柔!”
  孟安强撑着拱手,敛去多余的情绪,只余细细碎碎的笑意,“那今日,侄儿便先谢过皇婶的温柔以待了。”
  楚辞目光似剑,甩向他,不耐烦道,“少废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莫要逼我再动手。”
  “皇婶请问,侄儿这次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簪头,到底是谁给你的?”
  “是慈宁宫的德公公。”
  “他为何给你?”
  “德公公说,太后娘娘想与皇婶合作一桩香方生意,但是以太后的名义,又不甚方便,便让我出面来筹备,届时给我一成的红利。”
  “德公公可又说,香料铺子的红利该如何来分?”
  “慈宁宫七成,摄政王府两成,豫王府一成。”
  “……”楚辞嘴上没作任何言语,心中去冷笑连连,这位任太后,可真是好算计!活活算计死她的人不说,现在还想让她出方子,她分利!
  “不知皇婶,可愿意?”孟安见楚辞久久不语,抬起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同意。”楚辞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只有那一张香方,一张方子,如何开铺子!”
  孟安听楚辞这么说,并没有觉得很意外,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她会这么说。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放弃。
  目光贪婪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后。
  在她发怒前一秒,再次拱手,张口道,“其实,德公公还托我带给皇婶一句话。”
  “什么话?”楚辞本能地升起了防备心。
  孟安淡淡道,“德公公让我对您说——抱月姑娘的尸体他已经让人敛了起来,但是最后要如何处置,是早早安葬,还是扔进山里喂野狗,得看您的选择。”
  楚辞听孟安提起抱月。
  整个身子立即紧绷起来,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由心而起的震颤。慈宁宫任太后,实在是太卑鄙了。
  可偏偏,她为了抱月的全尸,又不得不妥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盏茶,又一炷香。
  她终于,还是点了头,“我答应德公公的条件。什么时候你将抱月的尸首送来,什么时候……我给你香方。”
  “皇婶快人快语,将来我们的香料铺一定客似云来,日进斗金。”孟安说着,再次将手探向楚辞的肩膀。
  楚辞心里想着抱月的事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察觉到不对时,孟安早将手收了起来。
  微微一拱手,便朝外退去。
  他离开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抱琴才从外面进来。
  发现楚辞神情不对,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
  楚辞因为抱月的事情,心中痛苦、烦乱得很,直到很久之后,心情平和下来,她才发现孟安有意落在桌上的簪头。
  就是这个东西,要了抱月的一条命!
  她一步一步地朝那半支凤头簪走去。
  到近前后,抱月临死前的那一幕幕场景又重现在她的面前。
  心中怒火狂涌,她突然伸手,抓起那半支簪头,举高了,重重地往地上摔去,心中骂道,“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儿,就是这么个东西,竟然就要了抱月的一条命!”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竟然不如一根簪子。
  “王妃!”抱琴见楚辞竟然摔了慈宁宫的东西,一张脸登时变得惨白。她忙跑上前来,一面将簪头捡起来,用帕子轻轻地擦着,一面胆战心惊地劝楚辞,“王妃就是心里有气,也不该拿东西摔着撒气,这簪子毕竟是慈宁宫出来的,若是让太后知晓了……只怕,只怕……”
  “只怕又得拿一条人命来祭!”楚辞冷笑着说道。
  那语气,充满了生硬的恨意。
  抱琴被那股恨意吓的一哆嗦,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楚辞看到,慢慢地收敛了眼中的冷意,弯腰扶她起来,同时低声道,“你别怕,我没有训斥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在云水居伺候,我唤管家将你调到别的院子就是。”
  “多谢王妃体谅!”抱琴听楚辞这么说,连客气都没客气,直接就谢恩了。
  楚辞嘴角微微抽搐,这下好了……自己不帮她都不行了。
  不过好在只是一个婢女的去留,晚间,她随口与管家提了一句,管家便将抱琴调去了别处,然后又给她调来两个武婢。
  一个唤作折锦,一个唤作折夏,是青龙卫中仅有的两个女卫。
  更难得的是,两个婢女生得也好。温和些的是折锦,清冷些的是折夏。
  ……
  抱月的尸首是在三日后才送回来的。楚辞只看了一眼,眼泪便迎了满眶。
  没想到,在她咽气之后,慈宁宫的那些人竟然还不肯放过她……她的尸首上,有数不清的鞭痕,分明是在死后还遭受了鞭尸之刑。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盖住抱月尸首的白布上。
  她跪了很久,才被孟璟扶起来。
  孟璟紧紧地揽着她的肩,“斯人已逝,便让她入土为安罢!”
  “不!”楚辞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孟璟皱起眉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楚辞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转过身,朝内室走去……
  半刻钟后,再出来,手里多了一页薄纸。
  她将纸张交给折夏,一字一句道,“用最快的速度,帮我将这些东西准备齐了!”
  折夏得令,接过纸张粗略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才答应一声,如风一般朝外旋去。
  孟璟也看到了那张她列出的单子,但是却不明她的意思。
  “阿辞,你到底想如何?”他问,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楚辞看着抱月惨不忍睹的身子,沉默了很久,才忍着泪意道,“我……想将她恢复成她原来的模样,再安葬她。”
  孟璟不理解,“已经是这般面目了,你要如何恢复?”
  “……”楚辞低下头,声音脆弱而缥缈,“便是不能完全恢复,我也要试试。”
  孟璟拧紧眉头,只好由她去了。
  折夏是在临近傍晚时回来的。
  楚辞交代的东西,她都带了回来。
  楚辞看见那些东西,微微地松了口气,然后便将自己和抱月的尸首关在了跨院的一处厢房。
  这一关就是整整一夜。
  等到第二日清早,她才将门打开。
  那时,她的眼底,已经是鸦青一片,整个人疲倦极了。
  “王妃。”折锦上前,扶住楚辞,“奴婢扶您回去歇着。”
  楚辞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厢房,“抱月的尸首,我已经恢复了八成,你记得派人看着,别再生出什么意外。”
  “奴婢知道了。”折锦应着,而后朝折夏使了个眼色。
  折夏会意,在折锦扶楚辞离开后,便没再离开厢房一步,亲自替楚辞守着抱月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尸首……
  楚辞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直到午后,才幽幽转醒。
  一睁眼,便对上孟璟担忧的眼睛。
  “你醒了?”他嗓子微哑,一边温柔地将她扶起来,一边轻声询问。
  楚辞点了点头,揉着眉心道,“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孟璟道,“腹中可是空了?本王让人去传膳?”
  楚辞点了点头,“我吃素。”
  “本王明白。”孟璟颔首,“云水居小厨房如今做的都是素食。”
  楚辞感激地看了孟璟一眼,轻轻道了声谢。
  孟璟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一脸宠溺地笑道,“我们夫妻之间,还用得着言谢?”
  楚辞闻言,眉眼一弯,轻轻地笑了。顿顿,又道,“我方才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
  “梦到我们的孩子……他……”她说着,眼睛轻轻一眨,泪水就落了下来。


第31章 王爷很凶残
  字数:6009
  “梦都是相反的,阿辞。”孟璟抬手,心疼地揩去她脸上的泪珠,望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睛,干燥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摩挲着,语气沙哑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楚辞不由地抬起眼来,与他四目相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真的吗?”
  孟璟冲她微微一笑,眼中像是有烈火般,神情坚毅道,“真的,不哄你。”
  楚辞被他肯定的语气感染到,慢慢地点了点头,将手按在他有些粗砺的大掌上,两人的手交叠,一起护着她的小腹,她垂眼低声,重复了遍,“嗯,我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两人依偎着,孟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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