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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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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笙想,还真是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之前巴巴的盼着自己,靠着自己,恨不得时刻黏住自己,这一转身,却将自己狠狠抛却,弃之敝履。
  宫南枝却想到,本来纠缠了十年,就不得好心情了,人家苦苦挨了十年的磨砺,愣是一句怨言都没有,现下已经定亲,再被这样勾搭联想到一起,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怨恨自己呢。
  这书呆子,这般没有眼力劲。
  “宫小姐跟莫三公子确实般配,之前从南国到北朝一路上,听公子一直提起宫小姐,想必心爱至极。”白峥清雅的面庞,此刻在昏暗的山洞里灼灼冷艳。
  “好了,赶紧找出口才是正事,书呆子你照顾一下两个病人,你们跟在我后面,这山洞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曲径通幽,倒像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高手。”宫南枝越走越觉得蹊跷。
  “南枝学过奇门遁甲之术?”夜月笙暗下惊奇,不禁细细打量。
  “哦,懂一点。”之前和莫雨一起,跟缪竹学过几年医药,那老头子却也是隐世高人,奇门遁甲更是绝学。
  她对医药不感兴趣,愣是钻研了一些旁门左道,想不到如今竟也用上了。
  前方虽有水声,却终究弯弯绕绕,看不得哪里有门。
  宫南枝四处敲打了几下,正前方若为乾,坤地,巽风,震雷,坎水,在那里!
  她跑过去,找了个石头,用力击打那边石墙,不多一会,竟有了一个口子,“书呆子,过来帮忙!”
  看见了一丝光亮,三人皆向前来,用力敲打石墙,“轰隆”巨响,一条清澈蜿蜒的溪流飒飒奔向远方,太阳照了进来,重见光明的感觉令四人不禁都皱了眉头,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白昼。
  夜月笙站在她身旁,轻声说道,“南枝,多谢了。”说罢已然走在了前面,白峥还是不紧不慢跟在一旁。
  宫南枝撇撇嘴,可惜了那枚玉露丸,老头子当时就给了两颗,一颗给自己,另一颗给了莫雨。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就给了别人,指不定怎么跳脚大骂呢。
  四人走到山中的时候,一堆人已经围了起来,冬青子夏红着眼奔了过来,拉着宫南枝掉起眼泪。
  “好了,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宫南枝抱抱她俩,强自欢笑。
  “你可吓死我们了,山里虫蛇这样多,被咬了怎么办,啊,小姐,你的手怎么了,还有这。”冬青突然指着她胸前血迹,惊叫出声。
  宫南枝嗖的抽出绢帕,在他俩面前摆摆,“是这个啦,之前莫三给我的帕子,不是我的血迹,我手上只不过被碎石划破了,没什么大事,回头过几天就消去了。”
  夜月笙盯着那块帕子,脸色阴沉,半晌走过去,“南枝,早点回府休息,我先下山了,珍重。”
  “嗯呢,月笙哥哥,你跟白峥都回去再让太医看一下,这蛇的毒性难测,还是小心为妙。”宫南枝冲他摆摆手,领了冬青子夏去往另一边了。
  “每次遇到太子殿下,我们小姐不是内伤就是外伤。”子夏揶揄了几句。
  “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赶紧回府吧,不知道父亲母亲急成什么样子了,早上出来,这都快天黑了,还没回去。”宫南枝看了一旁的苏白,快步往下走去。
  苏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双目悠然沉静,轻轻挽了衣袖,跟着下了山去。
  转眼秋至,三年一次的科考正式开始。
  南城街上自然多了不少外来求取功名的青年,客栈日日爆满,饭馆生意极其兴隆,半夜秉烛夜读的考生比比皆是。
  宫南枝此刻还是一身男子装束,蓝色缎衣,依旧拿了一把折扇,大摇大摆进了聚星楼,南城有名的饭馆。
  点了有名的荷叶鸭,九转大肠,另外要了道爽口素菜,奶汤萝卜,坐在靠窗的围栏旁,宫南枝起身看看楼下,人来人往,街上叫卖的也是往年考题,真假难辨。
  真是奸商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一手撒开折扇,轻轻掩面,簌簌扇下风,凉凉美人脸。
  “说是请我吃饭,怎么来得这样早,昨晚书读的晚了,今早没起来。”苏白粲然一笑,拉开凳子坐在对面。
  宫南枝给他顺手倒了杯水,“不急,明天开考,你这些日子大概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走的时候过你院子没听到一点动静,心想大约你是还睡着,索性我自己先来了,点了菜,这不你来的正好。”
  恰逢荷叶鸭端了上来,扑鼻的荷香带着鸭子的肉香,分外醉人,“若不是你明日科考,今天怎么也得喝上几杯,这荷香鸭配着泉水酿的荷花酒,那是只应天上有呀,算了算了,一说口水都流了,等你三日科考完毕,我再让聚星楼开坛他们的陈酿荷花酒,为你庆功。”宫南枝让店小二将荷叶鸭手撕成块,配了作料。
  苏白也不客气,不多时,这荷叶鸭已经被瓜分完毕,两人嘴角油腻,相看一笑,宫南枝一把抹在苏白衣袖上,随即咯咯笑起来。
  “书呆子,沾点我的好运气,明天科考顺利,没准还能抱个状元郎回来。”苏白看着白色衣袖片片油渍,不怒反笑,“小生定当不负小姐期望!”
  宫南枝继续吃着,随意摆摆手,只是客套话,书呆子这般当真。
  “前些日子小姐送我的澄泥砚,多谢了,一直未曾找到合适时机,小生在相府叨扰许久,又承蒙小姐分外关怀,若有幸高中,定当涌泉相报!”苏白说罢拱手抱礼,面若春光。
  “客气客气,宝剑赠英雄,好砚赠书呆。”宫南枝不经意抬起眉眼,婉婉一笑。
  

  ☆、你回来了

  此时天色阴沉,隐约有雨意。
  “书呆子,我们一会赶紧回府,今年礼部和吏部主持科考,想必分外严格,看这样子一会少不了一番雨水,别把你变成落汤鸡,若是得了风寒,影响这三天科考,我可担当不起。”宫南枝看着门外奔走的人群,狂风大作,偶有惊雷。
  她心想,真是巧了,难不成三个月了没下雨,竟让她今天一下子碰上了。
  转眼也不避讳,拉着苏白就往外跑去。
  “快一些,这里离府里有段距离,赶得早,肯定不会淋到!”苏白被她拉着手,跑得飞快,白袍飞舞,前面少年蓝色的衣服簌簌作响,秀发迷离,苏白却不去拨开,他只觉得一股分外清新的香味萦绕鼻间,任凭风再大,怎么也吹不散。
  天上的雷一个比一个响,宫南枝回头安慰,“你莫怕,南城许久没下大雨,估计先预演几个大雷,一会才能下雨,快快,你看头上那片黑云,跟着我们跑呢。”
  苏白心下觉得好笑,她这完全一副哄小孩子的把戏,听上去纯真自然,毫不做作,轻轻回握住她,愈发神清气爽。
  刚进庭院,暴雨忽至,顷刻间天地一色,乌黑蔓延。豆大的雨点狠狠打到院中花草,瞬时倾倒一片,宫南枝暗自心疼,这都是托了能工巧匠悉心栽培的,院中四季都有绿树繁花,这一场大雨,竟平白糟蹋了。
  狂风卷集着暴雨,方略过花草,又砸向门窗,咆哮奔腾,雨花四溅,地面飘起阵阵水雾,如梦如幻。
  宫南枝方才发现自己还拉着苏白的手,连忙松开来,苏白也不变色,微微一笑。
  第二日起来,天已大晴,苏白已然早早去了考场。
  宫南枝算了算日子,莫春风这一去已经一个多月,倒是半点音讯也无,当真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正当自己无聊拨弄肉肉的时候,一道粉色清丽的身影跑了过来,“南枝,哈哈,我回来了。”
  正是莫雨,她一把抱过宫南枝,大大的眼睛盯着她,格外欣喜。
  宫南枝整个人都愣住了,用力掐了一把莫雨胳膊,“哎呀,你这毛病,是真的我,不是做梦,就爱掐别人,下次换做掐一下自己可好。”
  “你们去的也太久了,怎么样,这一行可还顺利,查的怎么样,你哥呢?”宫南枝抓住莫雨,急急问来。
  “果然变了性子,三哥再过一日便到,路上我们救了个女子,伤势挺重,三哥跟她一起,自然走得比我晚一点,我自己骑马先到了。”莫雨进屋自己倒了杯茶。
  “为何你不跟那女子一乘,偏偏他,那女子是不是生的格外漂亮。”宫南枝登时散架一般靠在桌上,神情有些不悦。
  “我发现你整个一个醋坛子呢,三哥的功夫比我好太多,那女子身上受的是剑伤,路上怕再有差池,再说,明天他们就到了,这可都不像你了。”莫雨打趣她,眉目婉转,别样风情。
  宫南枝站起来,略有所思,“莫雨,你有没有发现怪事,你三哥好像特别有女人缘,之前没发现,自从。。。自从三月以后,我就发现他周围莺莺燕燕,格外热闹。”
  “之前就有呀,只不过那时候你一心都在夜月笙身上,半点不看三哥,自然觉察不到,现下知道三哥抢手了,你可别大意,我看这受伤的姑娘长得还算水灵,回头醒了,你可注意哦~”莫雨咯咯笑起来,这两个冤家,弯弯绕绕,看得她都急了。
  “你这簪子倒是别致,之前没见你带过,从哪弄的。”莫雨突然打量到她发间,因为她向来装束简单,自然而然一眼便注意到那银色发簪。
  宫南枝伸手摘了下来,放在手上把玩,“精致吧,我也觉得好看,前些日子去逛庙会买的。”她这样说着,却没将是谁送的说出来。
  莫雨接过来,对着自己头发比划了几下,宫南枝起身替她带到发间,略微一整理,洒脱的说道,“送你了,整天风风火火,你跟大皇子怎么样,听说科考之后皇上要给大皇子赐婚,还没定呢,莫将军没跟你提起吗?”
  莫雨哑然,惊诧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这刚回来,还没跟爹爹细谈呢,马上考完了,皇上真是,这么着急干嘛,晚上回去我得跟爹娘商量一下。”
  对于男女之事,莫雨向来直接,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羞涩腼腆,这种直接跟爹娘商量婚事的作风,委实不含糊。
  科考第三日,考场门口熙熙攘攘,人头攒杂。
  宫南枝站在不远处张望,依旧男装打扮,不同的是换了一身华紫缎衣,少见的亮丽。
  “书呆子,我在这!”宫南枝老远看见苏白背着布袋子走了出来,冲他挥挥手,也奔上前去。
  苏白嘴角一咧,清爽笑开,刚走进便一伸手揽住宫南枝,脑袋歪在她肩膀上,细声道,“谢谢你。”
  宫南枝怔住,心想这书呆子抽什么风,伸手尴尬的拍了拍他,“好了好了,考完就好,七天之后发榜,到时候再矫情。”
  苏白起身,眼底厚重的青色,略微发白的脸,无一不显出这几天精力损耗过度。
  “你还是先回府吧,睡上几天,让小厨房做点大补的药膳,我看你怎么亏空了。”宫南枝打趣道,跟书呆子一起上了马车。
  刚起步晃了几下,苏白已经在车里睡起觉来。
  宫南枝看着他,文质彬彬的相貌,清瘦俊朗的身板,心下也没有疑虑。
  抱着胳膊想起那日落到山洞的情景,想起白峥露出的耳洞,想起夜月笙看她的神情,宫南枝觉得哪里不对,假如他想要个侍女丫鬟,大可以光明正大,不遮不掩,可是偏偏费了这么大周折,让莫春风从南国带回来一个女扮男装的白峥,这其中缘由,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南国皇帝知晓吗?
  莫春风早已看出了吗?还是被蒙在鼓里?
  夜月笙没有说出来,难道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想声张,毕竟跟风桐有婚约。
  难道这女子,是他,是他在南国的心上人,心上人。。。。。。
  最后几个字在脑海里飘来飘去,若隐若现,宫南枝有些茫然,这十年,自己真的是一个大麻烦,之于夜月笙,确实为难了。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偏偏这个,魑魅魍魉。
  宫南枝低笑一声,暗道自己真蠢,苏白轻声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将肩膀靠在她身上,嘴角浮起一丝笑,喃喃自语,随后耸了耸头,继续沉睡过去。
  “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清。”宫南枝推推他,见他还在睡,索性由了他去,“罢了,等科考成绩发榜,你就走吧,我总觉得最近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七上八下,慌得很,说不出来的怪异,总之,到时候我不能再留你了。”
  说到最后,宫南枝不禁伸手去掏怀中的执子佩。
  马车到宫相府的时候,苏白还在睡,宫南枝推了几下他还是没醒,却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南枝,你回来了。”
  宫南枝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恣意蔓延的欢喜涌上心头,她疾步向前,到了青色车帘跟前,素手挽起,侧目看着远远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子。
  湖蓝束衣,墨发挽在玉色簪里,阳光洒下,他的笑容有些迷离,眸光流转,宫南枝只觉得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唯独那个人,茕茕孑立,丰神俊朗,那个人,在等着自己,看着自己。
  他伸出手来,冲她挥挥,“过来,南枝。”
  宫南枝站在车上,扣上他伸出的手,他的手有些粗糙,大约是长时间握剑耍刀的缘故,掌心却是分外的温暖。
  莫春风握住那只小小的手,柔弱无骨,光滑细腻,食指和中指上面有点点硬痕,那是她常年执笔的原因。
  一拉一拽,宫南枝稳稳扑到他怀里,佳人在侧,清香扑面,她抬头,他俯首,执手相看数眼,已是万年。
  “你去哪了,怎么精神不太好?”莫春风看她脸色有些憔悴,摸着他头发问道。
  “你怎么才回来,昨天莫雨告诉我,你们路上救了个女子,你跟她一同回。”宫南枝两手拉着他的右手,看他细密的茧子,心想,真有种此去经年的感觉。
  “宫小姐,到了怎么不叫醒我?”苏白靠着车子,半睁着眼睛,一副没睡尽兴的样子,白袍微乱,气息不匀。
  莫春风眸色瞬间暗沉,他将宫南枝单手揽在怀里,阴声问道,“你跟他去干什么了?”
  “今天科考最后一天啊,苏白正好考完,我去接他了,七天后发榜,我觉得书呆子能进前十呢。”宫南枝莞尔笑道,“快下来吧,我都叫你好几次了,你睡得跟猪一样,一会小厨房做好晚饭,先吃了再回去睡吧,你这一次考试,得补上几天才回神。”
  苏白说话间已经下了车,踉跄了几步,大约在车上时间久了,腿脚有些酥麻。
  莫春风细眯着眼睛,“哦?苏先生此番科考,可是有十足把握高中?”
  宫南枝不明的看他,“你说什么呢,凡是考生,怎么会有十足把握,今年礼部和吏部共同主持科考,更是杜绝了不良之风,再说,苏白在南城,应该是没有认识的熟人吧。”
  苏白也不答,走过他俩身旁,突然侧身说了句,“非状元不居!”
  

  ☆、夜月笙白音郎情妾意

  随后整理了衣衫,缓步进了宫相府。
  时间过得很快,发榜的日子如期到来。
  宫南枝一早就去了南城张榜处,人头攒动,挤都挤不进去,她拉着苏白,一手扒拉着左右的人,一手狠狠往前拉他,红榜黑字。
  她从最后面往前找,找了大半天却没看到苏白名字,不由得有点着急,没回头淡然安慰道,“别担心,没准你名次比较靠前呢。”
  说罢又从中间开始找起。整整十几列,还是没有苏白的名字。
  她真的有些着急了。
  旁边有人惊叫,“今年的头名叫苏白,哪里人士?”“对啊,之前呼声最高的南城才子王琛怎么才考了第三,还有青州自小就有神童之称的李俊毅,才将将第九。”
  “这苏白从哪冒出来的,从未听过他名号。”
  宫南枝听着这个名字,不由得看向榜上的头名,“苏白”货真价实,她又细细对了后面的材料,确认此苏白就是自己身后拉着的苏白,方才震惊之下复又惊恐万分。
  “书呆子,这是你?”
  苏白拉着她离开人群,淡然依旧,“正是在下。”
  宫南枝松开他的手,仍旧是不可置信。
  “你为何来我宫相府?”突然她声音冷了下来,到如今,她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此去种种,细细想来,无一不是巧合中的巧合,这一想,再结合最近自己的心慌,不由得分分钟起了一身冷汗。
  苏白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宫小姐多虑了,我来南城,只为科考,别的一概不知。”苏白风轻云淡,面色毫无改变。
  宫南枝怔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惹了什么麻烦,或是自己多心,总之,现在的她,心里愈发不安了。
  “等殿试完毕,你就搬离宫相府吧,以后,你也别说及跟我的关系,若你觉得我这些日子对你还不错,就当对我最后的报答了。”宫南枝看着他,言语沉重。
  苏白笑笑,“宫小姐,你真的多虑了。”
  宫南枝心里有些愤怒,却没有一并说出来,他出现的太合时机了,若要自己毫无疑问,绝对不可能。
  如果这次科考他不是头名,也许自己不会有任何疑心,或者以前自己对他的怀疑也会打消,可是,偏偏他是头名。
  三年科考,前十已经是过江之鲫,少之又少,这头名,没有绝对的把握,十足的能力,谁能做到。
  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需要跟父亲提前沟通一下,或许,现在都不能称得上提前了。
  宫相磨着砚泥,神情肃穆,半天没有说话。
  “爹爹,我是不是闯祸了。”宫南枝也写不下去了,看宫相愈发深沉的脸,哪还下得去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去惹事,他偏来招惹,现下看,苏白到没有做过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假如他殿试得中状元,也休想凭靠宫相府得到一点好处,你也是,最近安分点,这种别有居心的人,不要再接触了。”宫展也将砚泥放下,这个苏白,潜伏于府中,隐忍不发,若是良将,必然有利于朝廷,若是佞臣,需得小心万分。
  “明白了,爹爹,以后我不会再这样莽撞的,明日我就让他搬走。”宫南枝上前挎住宫展的胳膊,极力挽回。
  “你明白就好,平日里爹宠溺你,偏袒你,可是,此事事关宫相府名誉,不可大意。”
  皇帝最忌官官相护,结党营私,如今新科状元万一就是府中的苏白,传出去,怎么是好。
  宫相结党,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夜黑风高。
  一男一女于树下站立,远远的看不清脸面。
  “师兄,你易容潜伏在宫相府,如今竟然考取了功名,宗□□师傅是要传给你的,现如今你在北朝胡闹,可有想过如何收场。”白音压低了声音,言语中有些激愤。
  “你不是也来了北朝吗?你不是化名白峥吗?我是谁,在北朝,我不是白峥,我是苏白,考取功名,音儿,别人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懂吗?”白峥看着她,神色未变,夜风吹过,破碎了满院的宁静。
  白音蛾眉蹙起,双眼盈盈一水间,欲说还休,许久,她下定决心一般,“师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对我的情意我一直埋藏在心底,你天资聪慧,师傅一心想让你接手宗□□,将之发扬光大,我终究对你不住,从开始选择了他,我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师兄,你成全我们吧,谢谢你留在北朝为我做的一切,我知道你是想从宫相府入手,助我们明年顺利返回南国,可是,师兄,这份情谊太重。。。。。。”
  “你不要再说了,音儿,我做过的决定,你什么时候见我反悔过,我一厢情愿也好,自作多情也罢,终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梦,我不会辜负师傅一番苦心,当然,此次前来北朝助夜月笙回南国,也是师傅授意的,你别多想,师傅认定他是真命天子,有三番五次暗中保护于他,这次更是使了计策让夜中庭将你送至北朝,我又怎能让他失望。”白峥想起苏里,不由得心思缥缈。
  “师兄,到时候你怎么脱身,明天殿试之后,不出意外你便是新科状元,皇帝会给你封官,到时候你能随着公主出嫁罢官吗?”白音暗自勾画了那一番场景,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
  “到时候我就去死吧!”白峥说完,一手摸着白音的发丝,满是宠溺,一手给她挽过吹散的批纱,他说,“师兄图的,总不过是音儿一生幸福。”
  耳畔只剩下风声,夜,格外的静,白音回神。
  “他走了。”语气是肯定的,却在等着她回答。
  夜月笙负手站立,“更深露重,你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白音靠向他,双手圈过他精瘦的腰,脸搁在他胸口。
  润泽的双手回抱住白音,“音儿,有时候我真怕,自己一无所有,白峥为你做过这么多,我却时刻都在等着你为我付出,你看着我,我有什么,一念之间,我就可能坠入万丈悬崖,尸骨不存,众人唾弃,每一步,我都必须忍,恨我的人,我必须对他们笑,想我死的人,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对我关心备至的人,我不知道那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你在说宫南枝吗?”夜月笙哽住,他没想到白音问的这样直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能看出来,宫小姐对你还是真心付出的,之前听说她,她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十年的情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将来回了南朝,没关系,如果你想娶她,我想,我不会介意的。”白音看着他,似乎只是在陈述,像在讲别人的事情,可是两人都知道,她在等他的回答,准确来说,是等他的承诺。
  君子一诺,一生何悔。
  夜月笙突然间笑了,他低下头,双唇轻启,呵气如兰,耳边被挠得痒痒,白音略微颤抖,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更紧的抱住他。
  唇渐渐下移,滑到脸畔,点点湿润,移走到鼻梁,丝丝心动,许久,两人面对面,脸对脸,夜月笙的手有些紧张似的捧着她的脸,轻声道,“音儿,我爱你。”
  冰凉的唇,试探的搜寻甜蜜的香舌,纠缠,引诱,摩挲,临到深情,夜月笙缓缓退出,慢慢描摹那粉嫩的唇瓣,白音已经快要融化成一汪清泉,浑身无力的挂在他身上。
  双颊绯红,他抱起她,踢开房门,她揽着他的脖子,羞涩的躲在胸前。
  轻轻放到床上,他俯身上前,一手捏住白音的下巴,一手按住头顶凌乱的发,凝视淡笑,继而吻上那双似在邀请的唇,辗转,反侧,吸吮,极尽全力的逗弄,讨好。
  挑开胸前的束腰,拨开绵软的轻纱,盈盈雪白,寸寸肌肤,愈发诱人前行。
  白音努力抑制自己的喘息,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眸光泛着青涩,似紧张,似期盼,无限懵懂。
  唇吻了下去,就在情势不可控制的时候,夜月笙突然双手合住了她的衣服,脸趴在她颈间,喘着厚重的粗气,“音儿,对不起。。。。。。”
  白音用手摸摸他的脸,猫儿般的声音,“月笙,我早晚都是你的人。。。。。。”
  “相信我,等有一天,我要把最尊贵的那个位子给你,只给你一个人。等那一天,我光明正大的要你,我爱你,所以我不会亵渎你。”夜月笙挑起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仿佛他的那颗心,此刻全然付出。
  屋内一片旖旎。
  屋外,那轮高高的月亮清冷的挂在天上,方才飞走的人不知何时来的,此刻他正坐在那棵笔直修长的树上,双手抱胸,眼睛看着那扇门,灯未熄灭,隐约能听到里面声响,当然,前提是,他用了自己的内功。
  他说,不能听,另一个声音又在讲,那是我师妹,我得确保她安全。
  于是,没有任何原则的,没有厚道可言,他从开始听到了结束。
  甚是伤情。
  何苦为难自己。
  他拍拍手,浪荡一笑,世人皆醉我独醒,原本是这样无情的一句话呀。
  从前在南国和自己亲密相处,那个婉约清丽的女孩,最终还是成了他人的手中宝。
  何其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回来了吗,我等的花都要谢了(*@ο@*) 哇~

  ☆、隋玉外甥女隋安安

  回到宫相府的时候,同样的静悄悄,满天的星星衬托出他的寂寞可怜。
  他回到房中,揭掉那层面皮,直接把自己摔倒床上,枕头底下的东西被撞了出来。
  两个香袋。
  他一手抽了出来,提到眼前摆来摆去,那是宫南枝送的迷谷香,用了许久,现下闻着还是淡淡的,醒神的味道。
  收回香袋搁在鼻子上,等忙完她的事情,就回南国了,安心做一个宗□□掌门,不问世事,清心寡欲,这样最好。
  殿试,苏白得中状元!
  人还未出皇宫,消息已经传到大街小巷,今年出了个状元郎,听说还是薛城的,那地方比南城不知道差了多少,在整个北朝来说,那也算是穷乡僻壤了。
  这消息一出,众学子纷纷感慨技不如人,寒窗苦读十几载,竟败给犄角旮旯的这样一个无名小辈。
  倒不知他有何得天独道之处,那些名声比他好的,为何一个个都落了榜,偏偏几个不知名的小辈,分得了状元,榜眼,探花。
  高头大马,华服锦衣,满街人潮攒动,都争着来看看这个三年一出的状元郎,人挤人,人压人,两旁有官兵维持秩序。
  这动静,这阵仗,更多的是那状元郎脸上的神情,淡然纯净,不急不躁,满面春风,却毫无洋洋得意。
  那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状元游街一天,众人跟着分享喜气,一时间,南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演了三年来最热闹的□□般的庆祝,更是将它的繁华推至顶峰。
  小孩子跟着看,老人们纷纷说道,看着没,以后好好读书,跟这状元郎一样,做个好官。
  宫南枝在人群中看着那个人,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
  当日在街头被欺负的穷书生,被人诓骗的书呆子,如今无限得意的新科状元,风吹进他的衣袍,簌簌作响,他向人群不经意一瞥,却又很快掠了过去。
  她不知道他看到她没有,只是那个眼神,太陌生了,也,真的是,太冷漠了。
  新科状元,苏白,封翰林院修撰,赐状元府,与宫相府比邻而居。
  “我已经找人把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你的书籍,还有一些衣物,加上后来府里添置的,也就这些了,你看看今天就搬去状元府吧,皇上圣明,之前状元从未被赐府邸,你是头一个,更要谨慎。”宫南枝站在屋里,指着那一堆行李,跟他说道。
  苏白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如此,多谢宫小姐了。”
  他挎起行李,依旧淡然的背在肩上,跟来的时候差不多,却又差了很多,那时候的他,憨厚自然,现在,虽然东西压得很重,可是那一份从容不迫,却是之前从未看过的。
  “我只希望,你会记着,我始终还是帮过你的。”宫南枝在后面说道。
  苏白停住,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半晌,他大步跨了出去,再也没有任何停留。
  最是无情过路人,最是无情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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