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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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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庸说的不卑不吭,此刻,他更像一个父亲,苦口婆心劝他执迷不悟的孩子,明知没什么用,却依旧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听我说,今天既然我已经说出这番话,说明我早已经筹划的差不多了,如今时辰已到,我剩下的时间也有限,该安排的我基本上都做完了,等待的,就看老天给我的造化了,如果能如愿以偿给阿君报仇,我也能不带遗憾去跟她相见,如果不能,我就只能跟她去请罪了,我的墓穴,无需重开帝陵,位置你知道,葬在她旁边的位置就可以,火化成灰,跟阿君紧紧挨着,不要任何碑文。至于帝陵,你到时候亲自往里面放几件宝物就当我去跟列祖列宗请罪了。”
南木涵挥挥手,示意言至于此。
王德庸愕然,这陛下,完全已经拿定主意了,无论自己如何好言相劝,他肯定是不会再回头。
“老奴遵旨,老奴先退下了。”风凄凄云雾迷蒙,王德庸揉揉略微有些酸涩的眼睛,心中已是澎湃万分,喜忧参半。
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放下,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美得像花瓶,堪堪摆在那里,好茶好水好物供着,每每都是养尊处优,没有勾心斗角,争宠的说法,因为东胡的皇帝,根本没有宠幸任何一个人。
那些美女如云,只不过为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能让他轻而易举的想起阿君罢了,人人都是她的影子,人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影子。
一条腿大喇喇横在面前,隋安安撩起裤腿,摆出一个她认为此生最妩媚的姿势,对着床上那人使劲撩拨。
南木涵颇有些无奈,他本是假寐,偏偏面前那人晃来晃去,搅得自己不得安宁,叹了口气,他睁开眼睛,猜不出什么想法,直直的盯着晃腿的那个女子。
“就知道你在装睡,干嘛,看到我就这么不情愿。”隋安安一下子跳到他旁边,身上出了很多汗,倒有些馊味。
“是有点扫兴,我这赶了好几天的路,来了也没好好洗洗,这味道你闻得习惯吗?”隋安安似乎忘却了之前两人的不快,自顾自的伸起胳膊左闻右闻。
“隋小姐,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麻烦,一个女孩子,不要随随便便进陌生男子的房间,传出去有损声誉。”南木涵起身,索性下了床,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过年了,提前预祝各位小可爱,新春快乐
☆、局势混乱
一场春梦; 清醒的只有自己; 那人从始至终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更可笑的是,甚至梦醒后他可能丝毫没有记忆。
看如今的情形,怕是自己吃了哑巴亏; 有口难言。
隋安安爽朗的笑笑,这又如何,本就是你情我愿; 不; 我情你不愿,现下最遗憾的,便是自己竟没有保住那个孩子; 想要再来一次霸王硬上弓; 怕是难上加难了。
“知道了; 知道了,明天我就走,总是这样唠叨; 真是上了年纪,跟我姑母一样。”隋安安说得不轻不重; 言外之意两人都理解。
“今晚我保证不动你; 南木涵; 可是今晚你得负责我的安全,要知道,追杀我的人; 寻找我的人,现在我自己都分不清了,隋宛蓉的手段你不是没见识过,看看,我脸上的疤痕,如果没有这疤痕,你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算了,不说这个,对你来说好像长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你看你的审美,真够另类的,整个后宫好像一张脸,整天晃来晃去,你不觉得心烦吗,你。。。。。。”隋安安突然失语,她愕然的看着南木涵。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后宫好像一张脸,这又是什么意思,隋安安捂住嘴巴,惊诧的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如此痴情的男子竟然让自己遇到了,荒天下之谬,如果让自己来评判这样的男子,那肯定是惊世骇俗,深情款款,可是偏偏这份情不是给自己的。
隋安安着实有些吃不消,她坐不下站不起,最后硬生生憋出几声笑来,“南木涵,南木涵,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那人摊开一双手,耸耸肩,好像事情原本就该这样,他也没办法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的冷静,在这期间两人都没再言语,南木涵极好的耐心,隋安安也似乎想通了。
“今晚我们待在一起,你欠我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就这样。”说罢,朝里头翻了个身,呼吸渐渐平稳起来。
这一回,南木涵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答应,他君子一般良好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隋安安。
我忍,隋安安抠进手心里的指甲生疼,却提醒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一步错,步步错。
窗明几净,白色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散发着幽幽的冷意,虽是夏天,却能时刻让人打个寒战。
胡杨树长得茂盛,郁郁葱葱,挺拔高耸,风吹过,窸窸窣窣,鸟飞过,同样的留下声响。
就像这东胡,性子豪爽。
院中站了两排人,个个黑衣装扮,干净利落,为首的那人似乎跑进房中跟谁通传什么,半天没有出来。
偶有蟋蟀鸣叫,那些人却是半分未动,极好的体质,极强的修为。
房中三人都是冷静忧虑的脸,方储信将信物呈出,又看看宫南枝,没有任何避讳,跟风春莫讲束了今日的调查结果。
南国夜月笙有意跟中庸皇帝高培联系,想借道从中庸国秘密进入北朝,在从边境横插直入,将防卫虽然严谨,但是远离南城的北寨首先拿下,依次攻破附近城池,同时,中庸观战,做墙头草之势,届时,谁强谁弱一目了然,攀附之心不要太明显。
相比起北朝和南国,中庸还是小国天下,唇亡齿寒,不是不懂,却更想在混战之中分取一杯羹,借此强大中庸。
风春莫倒是早有预料,只是没成想会这样快,夜月笙果然承继了孟惠君的狠辣之风,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是自己太大意,以为安排的妥当,这次该如何化解危机,还能不能够全身而退,北朝内乱还没想好应对,现在外敌当前,除了一场恶战,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对于宫南枝来说,这消息未免太过让人震惊,之前在北朝为质的日子,那人表现的风度翩翩,儒雅温顺,对待任何人都谦恭有礼,不去正面敌对任何冲撞自己的人。
偏偏这样一个君子,怎么翻起脸来如此无情,步步紧逼,根本前前后后就是两个人。
或者说,这人本就是个分裂的,不,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宫南枝想不出来其他理由,她转身看着风春莫,她知道,风春莫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主意。
事情太多,一下子涌过来,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
本来为了母亲的事情,风春莫已经将北朝的事宜压缩编排,时间上便会有些紧张,现在夜月笙又来添乱,况且还夹杂着中庸。
他们都是聪明的,选择了这样一个合适的不能再合适的时机,风北墨对皇位虎视眈眈,风北城战功赫赫,风皇迎回三皇子风春莫,这一连串的事情加起来,那都不算小事。
储君之事,从来都是关乎国运的。
无论你想不想得到那个位子,也不单单由自己的喜好去决定,你的背后,站了很多支持你的臣子,军队,如果你任性的放弃,之后被清理的,便会是这些人,到最后,屠刀会放在你的颈上,尊严,性命,都将一一被夺取。
风春莫不会想不到,要不然,他大可以跟宫南枝远走高飞,不用纠缠在这些难分难舍之中。
他若失势,首先遭殃的,便会是将军府,接着就是宫相府,再接下来还会有谁,不言而喻。
杨广贞已经将自己的爱女嫁与风北墨为妾室,宁可为妾,也要在这关头嫁过去,情况严重到什么地步,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愿意挑破。
“方叔,通知下去,最迟明晚,我们停留在东胡的时间,最迟到明晚,无论有无动静,全体人员拔寨回朝,不得耽搁。朝内留守人员,务必通知到七大院落,做好准备,天要变了。”风春莫走出门外,两排人站的整整齐齐,见他出来皆是双目紧逼。
上弦月,惨白凄清。
“需要我先回北朝吗?我可以通知到父亲,还有莫将军,你在这边,不要乱了阵脚。”
宫南枝不知道说什么好,依从内心,觉得她有必要帮忙。
风春莫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嘴唇颤颤的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他握住她的手,徐徐叹了口气。
真想回到我们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真好。
这样的话,他现在是不能说了。
“在这里,陪着我,便好。”
宫南枝回握住他的手,身子靠在他肩膀,此刻的心安,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平静终将被打破,而那一天,只希望来的不要太仓促。
话说这二人,一个在床上酣睡,一个坐在桌前迷糊。
床上那人翻了个身,突然尖叫,“南木涵,南木涵,床上有东西,救命!”
声音凄惨恐怖,南木涵立刻奔到床前,一把拎起她,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正要寻找那作祟的东西,忽然后颈一凉,他叹道,“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经重重地倒了下来。
隋安安鼻子哼出气来,却还是伸出手接住他的脑袋,说到底心疼他磕到床沿。
“上了年纪,该好好照顾一下你,知足吧。”说罢,隋安安连拉带扯的将他拖到床上。
“你要做什么,隋小姐,我说过了,我们不该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南木涵此时浑身无力,手不能提,脚不能立。
“废话少说,你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哥哥,更不是我弟弟,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再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给你生孩子,说过的话,怎么能跟放屁一样不作数,你能做到对一个人念念不忘,那就不要阻止我对你的痴狂,南木涵,我要给你生孩子,你听到没有,我要给你生一堆孩子,到时候,看看你敢再跟我说,咱俩没关系。”
隋安安一边说着,一边解着南木涵的衣服,边解边笑,“南木涵,下次换身衣服,这衣服太过繁琐,不好下手。”
南木涵苦笑,“隋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穿这身衣服本就是为了防你,哪料防不胜防,你何苦牺牲自己。”
“从我见你第一天起,我就看上你了,我才不管你胡言乱语什么,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喜欢你,我要给你生孩子,既然整个后宫的女人你都不喜欢,那便是他们的性子不得你爱,可能你就是爱我这样的烈火猛浪,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
嘴不得空,手更是忙得花枝烂颤。
衣服,又一件,中衣怎么这么多,香汗淋漓,隋安安有些气喘吁吁,“你还真行,南木涵,能让你防我到这种地步,我隋安安也无怨无悔了。”
“你会后悔的。”南木涵闭上眼睛,面上虽然无任何波涛起伏,心里且已经热情澎湃。
多少年的禁欲,如今被这样一个小女子撩拨,竟然微微有了反应,着实让自己一张老脸无处安放。
☆、疑是故人来
隋安安停手; 一手摸着南木涵的侧脸; 强迫他直面自己,一手抚摸他的银丝千缕。
“后不后悔,做过才知道。”说罢,俯身印上自己的唇; 你追我赶,不多会儿两人俱是大汗淋漓。
“我说过,要给你生很多孩子; 南木涵; 我就是要跟你千丝万缕,就是要让你忘不掉我。”一口咬上他的耳朵,毫不留情; 似乎有着报负的痕迹。
一切都乱了; 南木涵耳边恍惚; 战马蹄声扬尘,盈盈女声宛若黄鹂,崆峒丝竹声声旖旎; 时而笑声一片,辗转满面泪痕。
“孟惠君果然出现了。”方储信回报; 就跟风春莫之前预料的一样。
孟惠君只身一人来了东胡; 自己的性命; 永远高于一切。
连心媚这种毒,很久之前她听说过,却没人知道如何去解。
她必须活着; 那么努力的生存,那么拼命的争取,好不容易今日君临天下,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现在就被终止生命。
这不公平。
“孟惠君还真的殊死一搏了,她以为南木涵会给她解药,或者会告诉她如何解毒。”宫南枝知道,凭直觉,南木涵肯定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要与这几人同归于尽。
“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孟惠君这一步虽然看起来凶险,却是唯一的活路,她既然肯来,必然有让南木涵给她解药的对等交换,我猜不到是什么,南枝,你猜呢。”
风春莫突然的提醒让两人不禁警醒起来,不做无谓的挣扎,必然有了适当的准备,不会十分把握,也有个七八分吧。
“对于南木涵,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东胡?女人,还是孩子?”
方储信想起之前安置在府里的隋安安,眉头一皱,却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隐患。
“方叔,有话直说。”风春莫没有放过这一细节,直截了当。
“属下心想,隋小姐,算不算是南木涵的一个弱点,探子回报,隋小姐的孩子不幸小产,是为了保护莫雨和她的孩子,而隋小姐的孩子,按照少主之前的计划,属下已经安排人前去大皇子府刺杀,不出所料,隋小姐果然替莫雨挡下那一剑,刺客目的达成,已经安全撤退。从那晚开始,大皇子便加强了府内禁卫,尤其是对莫雨和小世子的安全,少主,你的计划都很周全,结果也是预料到的。”
宫南枝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示了,首先,隋安安居然跟南木涵有这样的情缘,其次,隋安安居然能够找到风春莫去避难,可想而知,二人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其三,风春莫居然安排了这样的一番计划,虽然自己不在北朝,却依然能够庇佑自己的妹妹,同时暗中护下了隋安安和她的孩子,一举两得,不得不说,这缜密的头脑,确实是罕见。
许是看见宫南枝一脸茫然,风春莫过来牵牵她的手,像是安慰一样,“放心,莫雨一切都好,我是她的哥哥,定会护她周全,现在杨广贞将杨倾城许给风北墨为侧妃,与其等他出手,不如我先搅个是非,赌的,也不过是风北墨对莫雨那颗真心。”
“隋安安自己知道孩子还在吗?”宫南枝脑子转的很快,这计划要想详细缜密,密不透风,必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隋安安,她更想知道,到底莫三对于这个人,放心到何种地步。
风春莫嘴角翘起,像看透了一般,也不管方储信在一旁站着,诡异的凑到宫南枝耳边,故意吹一口气,“当然不知道,我跟她,还没那么熟。”
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宫南枝嫌恶的躲到一边,“不熟,人家千里迢迢从中庸跑来北朝找你,别跟我说什么一面之缘。”
“所以你更得看好我啊,南枝,你相公我这样英俊潇洒,招蜂引蝶的,你若是哪天一个不留心,被别人抢得先机,该怎么办才好。”
给他一个自己琢磨的眼神,宫南枝不去搭理他。
“方叔,暗中保护隋安安的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找个合适的时机,可以告诉她孩子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等孟惠君跟南木涵见面之后。”风春莫安排事情的时候,总是让宫南枝有种从不相识的感觉。
干练,精准,毫不留情。
“属下明白。”
宫南枝突然想起莫雨,眼下她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风北墨赶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娶了太尉之女,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更何况精明的风皇。
从小要强的莫雨,如何忍受得了两妻共侍一夫,那女子还是自己看不惯的人,心中憋闷怎么能抑制得住,更何况她刚刚生产完,气血两亏,稍有不慎便会落下终生遗憾。
“莫三,不知为何,心中总是忐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虽然你派人保护好莫雨,可是,你能百分百保证她绝对不会遭遇不测,要知道,杨广贞从我记事起,便能跟父亲还有莫将军分庭抗礼,如今权势愈发壮大,门客众多,难保他不会私下伤害莫雨,莫三,你还是多加派一些人手吧。”
风春莫何尝想不到这些,个中隐情却只能身在其中的人去体会,就像无论他做得多么周密,始终不能代替莫雨承受那钻心之痛一样,风北墨虽然冒进,多少还是在意莫雨,结发之妻,不同于追名逐利而娶得杨倾城。
“你这嫂子,想的还真是周全,回头定要好好奖励。”嘴上却是照样老不正经,大约是为了缓解宫南枝的紧张不安,故作调侃。
果不其然,宫南枝如愿以偿给了他一个白到天际的白眼,顺带一记高脚炮,踹的风春莫龇牙咧嘴。
“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好歹当着方叔的面。”话虽如此,自己却半点没有脸红之意,仿佛乐在其中。
“属下什么都没看到。”方储信分外识趣,掩了脸就退出去了。
“方叔!”宫南枝气的嘟起嘴来,脸颊不自觉的泛起红晕,小女儿状态十足。
孟惠君虽说已经到了东胡,具体落脚点却还是个谜,这几天可忙坏了方储信等人,越早知道,越有便利。
窗明几净,外面一派鸟语花香,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秀,殷红的落花似一只只小船飘荡在院中的缸中,旖旎过后,床上那小女子还在慵懒的睡着,时不时吧唧两下嘴巴。
一条腿大喇喇横在锦缎面上,修长白嫩,姣好的容颜细细看去有些若有若无的剑痕,乌黑的长发丝丝绕绕。
另一人却已经不见踪迹。
“出来吧,孟太后,来了这么久,到是让你看了笑话。”南木涵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眼睛瞥向头顶的横梁,声音有些苍劲。
“哈哈哈。。。。。。”这声音伴着空旷的大殿回音阵阵,令人不禁毛骨悚然,一席红衣干脆利落,徐徐落地。
“涵师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这身子骨,可还受得了?春宵一夜,又觅得这般小女子,当真让人羡慕,有句话倒是说得好,男人,多是薄情寡义之徒,满嘴谎言,转过头来又一副嘴脸。不知我那苦命的妹妹,看到如此场景,会作何想法。”
妆容妖艳,跟平常不一样,孟惠君今日的打扮着实让人心悸,似是抹了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南木涵打量了一番,心中感慨万千。
同样的姐妹,虽然眉眼间还有庭君的样子,行为举止却是十分不同。
“孟惠君,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妹妹,也是难得了。”南木涵将衣袍往后一甩,虽面上无大恙,眼里暗藏多少波涛汹涌只有自己知道,“阿君平日里敬你,尊你,你是她的姐姐,最后却要那样对她,凶残至极,孟惠君,你夜里都不会做梦吗,不会被吓醒吗?也是,阿君想必早已寒了心,也不愿多加为难于你,怎么愿意入你梦中,平素多了些哀怨。”
“南木涵,我叫你一声涵师兄,你可别真的还把自己看做当年派里的涵师兄了,师傅早就没了,他没的那一天起,你还有他们,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是死是活,各凭天命,更不用说孟庭君,我不过是跟她有点血缘关系,那又如何,每个人都喜欢她,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更努力,更想博得师傅的喜欢,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南木涵,水性杨花,她难道不是水性杨花吗,背着你,背着我,又跟风阳勾搭在一起,南木涵,顶着这么一顶绿帽子,你倒是乐得逍遥啊。”
孟惠君睁大眼睛,眸子里倒映着对面那人的身影,言语间激愤昂扬,全然没有往日里端庄大气之相,狰狞之意十分明显。
“孟惠君,且不说风阳跟你没什么,就算他跟你有什么,那又如何,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他甘愿为了阿君放下身段,不择手段也要得到阿君,那也是他深爱阿君的原有,阿君让他有隙可乘,也是我的错,不该惹恼了她,让她有机会被坏人毒害,更不该没跟她说一声便奔回东胡,孟惠君,我不怪阿君,永远也不会,如今,我大约要为她报仇了。”
南木涵背过身去,左手摩挲着胸前的珠子,一遍又一遍,那珠子看不清色泽,却能辨出时日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年已过,人已归,现在的新年,少了儿时的乐趣,多了肩上的责任,2017年,经历了太多变故,难免感慨,谢谢小天使们长此以往的支持,真的爱你们
☆、呜呼哀哉
洁白的珠子; 在两指间反复流转; 玲珑淡雅。
“阿君,我又没能控制住自己,你听到了可还要笑话我。”喃喃自语一般,南木涵突然嗤笑一声; 言语中都是浓浓的包容与暧昧,仿佛面前站着他最心爱的女子,正专心倾听情人的话语。
“就是这个样子; 就是这样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姐妹; 为什么她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就连犯了错都会被包庇原谅; 那不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吗,没人逼她喝酒,没人逼她跟风阳在一起; 南木涵,你可真是情种; 滥情!”孟惠君显然懂了怒气; 因为不得已的理由; 一直压抑容忍,连心媚的毒,她从没听说过解药。
不能发作; 不能生气,不能在得到解药之前便乱了阵脚,她还要继续活着,给那些得不到却想得到的人看看,她孟惠君,终将站在他们触手不可及的高处,睥睨众生。
“我们之间原本不该说这么多客套话的,本就没什么交情,孟惠君,今日你来无论什么目的,我南木涵都恕难从命了,我只不过想看看你,看看你无计可施,暴怒难堪的样子,阿君不忍心报复与你,我总不能由着你继续逍遥自在。”南木涵将那颗白色珠子放回胸口,转身盯着孟惠君,嘴角提起一丝弧度,不屑,愤怒,克制,隐忍,数种不同的情绪掺杂其中,五味杂陈。
“南木涵,连心媚的解药我今日要定了,不管你主动给也好,不情愿也罢,那都由不得你,说了这么多,好歹师兄妹一场,可有热茶?”
孟惠君径自走过去,许是一路风尘仆仆,加上大动肝火,导致她现在五脏郁结,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无力,强撑着心内的一口气,她扶着桌子靠了上去。
“孟惠君,是不是渴的想喝点冰水,如若不然就能五内俱焚,生不如死,是这种感觉吗?”南木涵突然诡异的凑到她脸前,细细端详她此时复杂多变的脸。
“你什么意思?”孟惠君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阴风吹过,毛骨悚然。
“连心媚加上近日我专门为师妹调制的软骨香,两者混合在你体内,这感觉,我还真的想不到,看师妹现在的神情,约莫着一会就该受不了了,难得,难得,可惜,夜皇已经驾崩,不能身临奇境,看看他宠爱一生的皇后,是个什么不要脸的情形。”最后一句话说的又狠又绝,面目狰狞。
“你!”孟惠君一怒之下,掌心用力,竟然震碎了面前的木桌,刹那间气血上涌,喉咙腥甜,前胸的骨头犹如碎裂一般,刺心之痛,身形晃了两下,血块涌到喉咙竟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一折腾,身子更是虚弱不少,双腿竟然微微颤抖,有些无力可使,多亏后面靠着凳子,孟惠君重重跌在上面。
“南木涵,你怎么不想想,我今日敢单枪匹马,自己孤身一人赴会,定然带了你想交换的东西,足够换取我的解药,南木涵,怎么,太急性子了吧。”
南木涵冷哼一声,似是极为不屑。
“孟惠君,我苟延残喘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却不能亲手给自己一个了结,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交换什么?你有什么值得。。。。。。”
“你的孩子!”用尽全身力气,孟惠君挥挥手,后面出来两个黑衣人,架着一名女子晃晃悠悠。
那人可不正是刚刚还在床上睡的正香的隋安安吗,此刻不知什么情况,被人架着还睡得酣畅,必然已经中了迷香。
南木涵皱紧眉头,眼下这种情形当真没有想到,“孟惠君,在我的皇宫,你竟然还有眼线,只是,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错了,隋安安跟我,算的了什么,倘若你用她做要挟,你的邻国,中庸,必然跟你水火不容,你可知道,隋安安是中庸皇帝高培的心爱之人,你可知道,隋玉是他的姑母,孟惠君,隋安安这个筹码,你这是越老越糊涂了。”
“闭嘴,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老。”孟惠君整理了一下红衣,又伸手摸摸嘴角,不让一丝血迹染红肌肤,发丝微乱,她极具耐心的整理好,方又开口。
“本来我还没用多大把握,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她肚子里的孽种,多半就是你的了,南木涵,你这么急着跟她划清界限,跟我表示与他的疏离,不就是怕我伤害她吗,这丫头跟你的事情早就传得人尽皆知,隋玉有这样一个侄女,当真可笑至极,可怜高培,痴心错付。”
孟惠君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回头捏住隋安安的鼻子,不出几秒钟,隋安安被憋得急速的咳嗽了几声,猛的惊醒。
“你俩什么人,放开我!”看清楚自己的处境,隋安安又不明所以的看向南木涵,那老妖婆,不会是姑母之前说过的孟惠君吧,好死不死,竟然落到她手上,流年不利。
“孟惠君,你可真是为老不尊,这么大把年纪,竟然穿得这样鲜艳,天山童姥吗,不怕吓着孩子!”隋安安朝她讽刺几声,算是先给自己壮壮胆气。
孟惠君硬生生被人骂了两次为老不尊,此时气血连番上涌,就算他有再好的定力,也耐不住这样的打击,何况是她生平最引以为豪的容颜,几口鲜血止不住咳了上来。
盛怒之下,反手一掌劈在隋安安肩头,落掌之处竟结实有力,抬眼看去,却是那南木涵不知何时冲到旁边替她接下了这一掌。
孟惠君右手甩出数百枚银针,南木涵本想趁机救出隋安安,却不能不顾自己安危。
“劝你还是长点心,我既然胁迫了她,又怎能让你轻易搭救,南木涵,看在我们师兄妹一场份上,我不想伤害你的孩子,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不会为难她。”
“什么孩子?”南木涵虽是问着孟惠君,眼神却瞥向隋安安,那人脸一灰,竟然避了过去,这是什么情况。
“你的孩子,当然是你的孩子,难不成还是高培的。”孟惠君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嗤笑出声。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难不成还是隋安安自己爬上你的床,悄无声息的就有了你的孩子。敢做不敢认,南木涵,你是怕对不起孟庭君吧。”
天了个噜的,这老太婆居然说的都对,可不就是自己给南木涵吃了点补药,来了个无比酣畅的霸王硬上弓吗,要不然,哪来孩子。
可惜,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真是天不由我。
隋安安这么想着,偷偷抬头看向那一脸震惊的男子,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不知是喜是忧。
“隋小姐,你自己说,我听你的。”南木涵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变化,平静无波澜,他长舒了口气,似乎并不相信孟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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