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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想谈恋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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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盟盟主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出现了,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距离高台数丈时便自马背上腾身而起,跃过人群,稳稳落在台上。盟主本人现身,将气氛直接推动到顶点,所有人都沸腾了,齐齐呼喊着江湖盟的口号,声势浩大如同阵阵惊雷,一直传到了十几里外的城中。
江沣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做了个手势,将声浪压了下去。
“诸位武林同道,英雄豪杰,今日我江湖盟小聚于此,承蒙大家看得起屈尊莅临,江某不胜感激。江某途中因事耽误,令大家久候,先自罚三大碗酒!”他声音不高,不过短短几句话经由内力传了开去,大多数人还是能听清楚的。
江沣确有才干,并且这些年面上功夫一直做得极佳,拥护者不少,台下有人为他叫好,也有人称不在意,还有人问他是为何事耽误。
他呼人呈上酒,满满三大碗,一口气三碗烈酒下肚,人屹立不倒,面不改色,又获一片“盟主海量”之类的好彩。
“诸位静一静!”江沣饮完酒,面色忽然变得沉痛,缓缓将人群扫视一遍,沉声道,“江某此行耽搁,实是因长鲸派被人诬告劫掠过往商船一事。江某上下奔走,本欲查明真相后设法相救,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长鲸派近百人,已经被官府当成水匪给剿灭了。江某无能,没能救下他们,实在不配做这个盟主!”
长鲸派是今年才加入江湖盟的一个小渔帮,没什么存在感,很多人此前听也没听过。不过他这么一说,下面人立即议论纷纷,群情激昂,几乎都是表达对朝廷的不满之声,少数盛赞江沣的仁义。
“这怎么是盟主的错呢?您已经尽力了!”
“是呀,要怪只能怪狗官府,实在欺人太甚!”
“长鲸派一个小帮派,蒙受不白之冤,依我看多半是当地官府自己干的,再嫁祸到人家头上……”
江沣待他们一番义愤填膺的激烈讨论后,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煽动人心了。
“大家觉得,现在这世道,与前朝相比如何?”他开始有意引导他们对比。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现在其实算得上是个能安居乐业的治世,而对于这些漂泊江湖的人来讲,反而是乱世对他们的约束少一些。是以这些人中大多数竟不约而同地有些偏向前朝,不过这种话公然说出来无异于有谋逆之心,不是每个人都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寂静。
“我想知道各位心里怎么想的。如今朝廷视咱们武林为祸患,打压得越来越厉害,我等草莽只能一退再退,等到退无可退之时,又当如何?”
江湖草莽大多对朝廷有一种天生的敌视,但凡是反对朝廷的举措,只要人多时站在他们的立场慷慨激昂一番看似为他们出头的陈词,人心便很容易被蛊惑。
“遥想当年,吾等驰骋江湖,劫富济贫,想怎样便怎样,何等快意,几曾受过那些狗官的闲气?”人群中不知是谁感叹起来,有人开头,渐渐引发共鸣,于是人们纷纷开始怀念起过去的好处。
“对啊,现在这么窝囊,放二十年前,想都不敢想!”
“咱们要忍让到什么时候?”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盟主,您老有什么打算就说出来吧!”
“大不了咱们就反了那狗皇帝,反正他这江山也是抢来的!”
“说得好!”
经过烈酒的刺激,加上气氛渲染已到位,江沣想从他们口中听到的话就这么一点一点被带了出来。
“诸位冷静一点!举旗起义,还须从长计议。”江沣心中暗喜,面上依然要表现得大气而镇定,“大家都知道,如今禹氏这个天下,是当年造反来的,他的皇位本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新朝已经建立十几年,现在的百姓们已经习惯了禹氏的统治,此时贸贸然起事,只会让人觉得我们才是叛逆。”他拈须微笑,“若是大家信得过,江某倒是有个理由可以反了他禹家。到时推翻□□,天下平权,不论高低贵贱,岂不快哉!”
“盟主有何妙计不妨直说,弟兄们一定鼎力支持!”
“众位兄弟少安毋躁,江某要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请稍等,此人很快便到了。”
没过多久,果然有数骑人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远方驶来,江沣亲自领着众位长老上前迎接。
车上下来一个身穿斗篷的高大男子,他低着头,一张脸隐在风帽下暗影中,身后跟随的乌衣侍卫一看即知都是高手。江沣毕恭毕敬将他们引上高台,台下群雄心生纳闷,从来只见别人对盟主恭敬,几曾见过他对谁如此放低姿态?
“江某身边这一位,就是前朝怀化太子。”江沣的声音远远传播开去,此言一出,举众哗然。
待得质疑的议论小声下去,江沣才又说:“大家切勿慌张,太子并非是想借我们之手重夺皇位,而是在帮我们啊!”
“盟主此话何解啊?”有人问。
“吾等欲起事,然而正愁出师无名,太子反禹氏是为了报仇雪耻,我们若是跟随他,不正好成了忠义之师吗?若大家应允,今日便是我们起义的誓师大会!”
“既然如此,就请太子以真面目示人,不要藏头露尾吧!”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顿时响应者纷纭。
江沣向身边人一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点了点头,一抬手除下风帽,江沣看着对方年轻陌生的面容大惊失色,指着他厉声问:“你不是怀化太子!你是谁?”
那人迅速退到自己的侍卫们身后,对他微微而笑:“孤也是太子,不过不是你想等的前朝怀化太子萧央,而是当朝太子,禹襄。”
“本来听说今日武林群雄汇聚于此,慕名而来,想要一睹众位豪侠风采,没想到亲眼所见,却是一群反贼叛党,江湖盟,好得很呐!”禹襄抚掌。他的视线往台下一扫,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他看到了。
此刻大多数人还是懵的,他们只不过是来参加一个江湖人的集会,听着江沣和他的亲信们一唱一和,稀里糊涂就成了叛党。
江沣反应倒是非常快,当即命令左右:“拿下他!不能让他逃了!”
然而那毕竟是当朝太子,他们一时被煽动,本身没有江沣的决心和胆量,纷纷动摇了。动手的仅有几个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计划并且支持他的心腹,其余人决定先观望一下。
江沣与萧央约得好好的,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眼下他已经没得选,只好破罐子破摔,先擒下这个不知道真假的太子禹襄。趁他的人缠住那些侍卫,他亲自攻向禹襄,不想贵宾席中突然闪出来一道蝙蝠般的黑影,一掌拍到他背上,而后轻飘飘落地挡在禹襄身前。
他猝不及防被重伤,一见又是阿忽的那张面瘫脸,立刻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只好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飞身跃上一匹马,欲夺路而逃。
“今日不能逃的,只怕是你们。”
随着震天的呼喊,数万大军如潮水一样自四面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人不太舒服,这几章硬着头皮写的,有问题欢迎大家指出来,我改正。嗯。。。。。。反派智商就不用跟我提了,毕竟那玩意儿作者自己也比较欠缺。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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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沣确实看得很清楚; 朝廷终有一天会肃清这个江湖,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江湖盟,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 禹氏父子在他下手之前,早就开始布网了。
侠以武犯禁; 因前朝末期统治者的放任,民间尚武者甚众; 这些所谓的侠士大多不事生产; 四处游荡,更有许多人以劫富济贫为名扰乱民生,实为五蠹之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江湖盟日益势大,奉天帝一直看在眼里。
一个前朝太子,一个江湖盟; 于他而言都是隐忧; 然而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贸然动手,定然又会掀起一片风浪。
多亏了萧央和江沣本身就不安分; 两者最先有接触时便被觉察到了; 奉天帝有意放任他们的野心; 甚至暗中促成他们联合,终于等到这一天,能够理直气壮地出兵镇压这场“叛乱”。
禹棠是当中唯一的变数,她突然被牵扯进来; 险些扰乱了父子二人的计划。当她陷入危机时,奉天帝差点就想不管不顾直接派兵灭了江湖盟,好在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为了降低萧央的戒心,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他们干脆设法将禹棠送到他手上,免得他再花心思对付她。红绡是禹襄在帝都时就安插在萧央身边的人,深得萧央信任。那天卫昙找过去后,怕他坏事,红绡便索性对她坦白了一切,禹棠自然愿意全力配合父兄。
两个人一直老实地待在萧央的豪宅中,禹棠只怕回帝都后又生波折,格外珍惜这几天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至于卫昙,只要在禹棠身边,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禹氏父子是做足了一切准备的,事败之后,他们无路可逃。江湖盟在这一夜后分崩离析,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清理,萧央和江沣的残余势力也会被一网打尽,江湖这一块暂且算是安稳了。
云过天青,大宅门口,禹棠和卫昙手牵手有说有笑地出来,正遇上前来接她的禹襄。
见禹襄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面有不愉之色,禹棠反而一努嘴,示威一样将卫昙抓得更紧。
禹襄苦笑,当初想让他们分开,没想到却间接促成禹棠认清自己心意,这下穆恒是彻底没戏了,回去以后该怎么安慰好友呢?
“棠棠,在外面漂泊这么些日子,苦头也该吃够了,是时候回家了吧?”
太子走上前去,习惯性的想摸摸她的头顶,旁边卫昙也不说话,黑漆漆的一双眼就这么盯着他,看得他老不自在,讪讪地收回手。
半个月不见,自己妹妹怎么好像突然就成别人家的了?他心里这醋坛子一打翻,滋味又酸又闷,很是难言。
“我没吃什么苦头,倒霉的是小昙,为了我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要是没有他,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几次了。”禹棠将卫昙推到前面,讨好地看着禹襄,“哥哥,看在他三番四次救了你妹妹的份上,帮我跟父皇说说好话咯。要是不能嫁给小昙,我情愿出家做姑子。”
禹襄板起脸:“你好意思说,卫昙可是卫家的独苗,你害得卫家差点绝后,卫老侯爷听说后都快恨死你了,你还想做人家孙媳妇儿?做梦吧你!”
禹棠朝他吐了吐舌头,挽住卫昙胳膊问道:“小昙,要是你爷爷不让你娶我怎么办?”
“不让娶你,那我也不娶别人。”卫昙一脸坚定。爷爷要打就让他打好了,反正这么多年每次说要打死他也没见真把他打死。
禹棠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太子瞠目结舌,这丫头也太不知羞了,他是不是该教训她一下?
“快跑!”她见哥哥皱起眉,拉着卫昙便跑,沿路留下一连串愉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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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不知道段词与江沣之间的恩怨,只知道前些日子他被江湖盟长老会除名,一致认为是他出卖了江湖盟,一时间通云馆和段词名声一落千丈。
名声这种东西段词根本就不关心,被骂得烦了,他甚至对外放言他就是在为朝廷做事,谁要是想找他麻烦尽管上通云馆去。然而武林最强劲的那一拨门派刚经过清洗,元气大伤,还真没有哪家能与未受波及的通云馆抗衡。
上门找麻烦?段词的身手摆在那里,谁敢去找死啊?
长河郡这边曲终人散,南江海与兄妹两人又见了一面,便继续带着阿忽云游四方,段词与含情作别他们后启程回了通云馆。
禹棠和卫昙从帝都出来几个月,也终于到了要回去的时候。承香这些日子在外玩够了,突发奇想的又想跟他们去宫里玩,禹棠自然不会不允,然而安南王念女心切,亲自来将她接了回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这一次是跟随大军回程的,安全上有了绝对的保证,但途中也无法再随心所欲地停留玩耍。
小小昙重新回到了禹棠身边,它被照顾得很不错,又胖了一圈,禹棠想到它的妈妈大将军,竟有些期待它长大。这么一只与众不同的坐骑,骑出去不要太惹人羡慕。
临近帝都卫昙情绪低落起来,这次一分开,他和禹棠又不能经常见面了,而且帝都还有一个想夺走她的穆恒呢。
“小昙,要回去见爷爷咯,你开心一点嘛!你这么一脸丧气,他老人家看见会难过的。”禹棠戳了戳他的脸,“来,笑一个。”
他乖乖照做,不过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并不好看。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禹棠假装生气,背过身去。
“怎么会?”卫昙慌忙摇头明志,他就是担心爷爷不肯答应,才高兴不起来的,“你别生我气。”
“你这样子,只会让他觉得是我把你带坏了,更讨厌我的。”禹棠转过来面对他,正色道:“小昙,你要让你爷爷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了。”
她捧着他的脸,继续说,“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别叫我担心,好吗?”
卫昙点点头,对着她露出笑容:“我这样笑好不好?爷爷看到会不会开心?”
“嗯。”禹棠与他额头相抵,像是在对他作出承诺:“小昙,我一定会说服父皇,他会接受你的。你要乖乖等着我,不管听到什么都要相信我。”
他一直将她送到宫门前,不能再跟进去了,眼看着马车完全消失,才恹恹地回去侯府,准备承接爷爷的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回去咯~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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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昙这次离家出走; 一去就是几个月,要不是有太子的人来知会过,老侯爷真急的要满天下亲自去寻人了。气是实打实的气; 尤其看到他回来后还一副魂不守舍,时不时痴笑的样子; 更恨不得家法伺候,让他长长记性。
不过孙子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 深感欣慰。以前那是真呆; 和他说话问十句答不上五句,外人想要和他好好交流更是难如登天。做错了事,也不知道辩解,只会畏畏缩缩等着挨打。
因为流言蜚语,卫缨一直对那个没见过的公主有成见,连卫昙离家出走; 他也觉得是被她教唆的。现在的卫昙居然学会了主动关心他人; 他回家的当日; 甚至懂得奉茶向他下跪认错,如果这都是公主教的; 那她还是个不错的姑娘。可这样卫昙就更配不上人家了。
卫昙回家后按禹棠所说的做; 表现得很好; 无形中已经令爷爷的怒气消弭了大半。
他没有提让爷爷去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现在他正努力着让自己做一个他们眼里的“正常人”,让更多人接受他,到时候才能减少他们对自己和禹棠的非议。
两人自宫门口分开后就失去了联系; 这已经是第五天,卫昙每天都在思念中度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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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宫里,禹棠和奉天帝却冷战了五天。
父女两人见面一开始还是高高兴兴的,分别这么久,又心疼女儿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奉天帝当时就夸下海口,禹棠想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禹棠听父亲如此承诺,不由眉开眼笑。
“君无戏言。”只要能让闺女高兴,这时候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设法弄来。
“那么……”她突然害羞起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么,请父皇赐女儿一个驸马吧!”
奉天帝龙颜大悦,禹棠一直不肯嫁人,每次说起要为她指婚她都甩脸色给他看,眼下这女儿终于长大懂事了,他简直感动得想哭。
人选他是早就看好了的,穆恒人材万中无一,本身也心悦于她,听禹襄说他还特地为她追到了不空山去,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
然而听到禹棠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他却傻了,说好的穆恒呢?
“你说你要嫁给谁?”他一时没想起她说的人是哪个。
“卫昙啊,江鹿侯卫缨大人的孙子,您也见过的。”禹棠提醒他,“就迎春宴的时候。”
说起卫缨的孙子,他倒是有印象了,脸色也渐渐垮了下来:“那个傻不伶仃的小子?”
确实是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孩子,可漂亮顶什么用啊?话都说不清楚,哪个皇帝会要这样的女婿啊?这闺女是想坑她自己还是坑爹啊?
禹棠见她父皇不说话,黑着一张脸,便知道没那么顺利。
她坐到他身边,像讲故事一样,将她和卫昙之间发生的事一件件说给他听。
“不行不行,这一个绝对不行。”奉天帝虽有所动容,但最后依旧眉头紧锁,一口回绝了她的请求。这是她的终身大事,就算自打嘴巴他也要收回之前的承诺,“朕早已为你物色了最合适的人选,比他优秀得多,你也认识的。”
那卫昙肯为她舍命,固然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可夫妻之间需要的不只是爱情,更要相互扶持到老,他不认为那孩子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女儿一生无虞。
“我知道你答应了把我嫁给穆恒,可除了卫昙,我谁也不要。你要是不许,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大不了把卫昙绑来做我的面首,反正我名声已经够坏的了,不差这一桩。”
禹棠对着父亲一通吼,一抹眼泪,拔脚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栖鸾殿,令宫人关上门,任他派谁去传召也不许进。
世上也就她胆敢仗着自己的宠爱肆无忌惮地违逆他。奉天帝被她气得要死,当即也下令禁军将栖鸾殿围起来,不许乐安公主踏出宫门一步,连同她最信任的春夏秋冬也一同被禁了足。
这下她和卫昙之间连可以用来传话的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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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贵妃端着甜汤,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进了皇上的勤政殿。
他正坐在几案前批阅奏章,听到有人进来,抬眼见是她,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贵妃怎么来了?”
这些天奉天帝因为禹棠的事心情很不好,父女二人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肯给对方台阶下,倒霉的是侍奉帝王左右的宫人,送个茶水都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下。
“天热了,臣妾听说皇上最近胃口欠佳,特意为您做了解暑清热的甜汤,皇上先休息一下喝一点吧。”楚宓将汤递到他面前,笑得比甜汤更甜。
奉天帝微不可察地皱皱眉,眼中掠过一丝不耐,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接过去一饮而尽。
“可以了吧?朕还要批折子,你且退下。”放下碗,他冷冷地下逐客令。
英国公被削爵流放,楚氏没落后,她还是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并没有受影响,只是失去家族庇护的她已经不敢再像从前一样盛气凌人。
她绕到案前,默默跪下,见她还不走,奉天帝搁下笔和奏章:“你所来为何事?要说就说,何必如此?”
楚宓低着头,唯恐触怒他,但想到女儿日益消瘦的面庞,遂大着胆子问:“臣妾听闻,乐安公主拒了穆恒的求婚?”
奉天帝眉目清冷:“穆恒求赐婚,禹棠拒婚,都是私底下与朕说的,你又是从何处听来?”
“臣妾……臣妾是从高平公夫人那得到的消息……臣妾是想,既然乐安公主无意于穆恒,皇上为何不能将他许给蔷儿?”她手中紧绞着丝巾,不敢抬头看他的神情。
“你把朕的臣子当什么了,大女儿不要,便把小女儿硬塞给人家吗?”他冷笑,“再者,天下又不是只有穆恒这一个好男儿,朕的女儿还非得嫁他不可?”
楚宓听他语气不悦,慌忙解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蔷儿自小就对她表哥死心塌地,听说皇上要为他和乐安赐婚,都难过得生病了。”
“可穆恒心仪的是禹棠,听贵妃这意思,是想让朕强迫穆恒接受蔷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姐也是意嘱蔷儿,等他们成了婚,以穆恒的为人,定会好好对待我们的女儿。”她鼻子一酸掉下泪来,“都是皇上的亲女儿,皇上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
“蔷儿不敢与姐姐争什么,可既然是大公主自己不喜欢,皇上为什么不能成全蔷儿一片痴心呢?”
“朕厚此薄彼?”奉天帝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弯下腰盯着她的脸,“你觉得朕对蔷儿不好么?你可知道,若不是看在这个女儿的份上,朕早就废了你!不杀你,还让你们母女过了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皇上?!”楚宓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哽咽着说,“这么多年,外人只知道贵妃在后宫一枝独秀风光无限,却不知我根本与守活寡无异,皇上怎么敢说,对我仁至义尽?”
家族几乎被灭的悲恸,加上他多年冷待所受的委屈,极端悲愤冲昏了她的头脑,此刻她忘记了害怕,站起来质问:“我楚宓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这么讨厌我?连我的孩子也受牵连,不被她爹爹喜爱?”
奉天帝心里一痛,眼前仿佛又见到此生挚爱的那个人朝他粲然一笑,而后转身背对他走向一片盛开的海棠,越来越远,远到他再也抓不住。
他只爱阿妩一个,阿妩死了以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当初为了这个江山,为了争取士族的支持,不得已纳了楚宓为妾,既觉得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楚宓。他虽不喜欢楚宓,但也尽量不亏待于她,除了后位和感情,她要的地位,权力,他都可以给她,人前也给足了她面子。
可直到几个月前,清查楚家的黑历史时,他才发现,阿妩的死竟然是楚氏当年的家主一手策划的。
他们收买了南北望身边的人,骗她独自离开当时藏身的地方,伪造出她被清剿山贼的地方军杀死的假象。可时过境迁,那时涉身其中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了,他连想报仇都找不到对象。
“你什么也没做。”奉天帝突然间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正因为你没有哪一点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朕连杀你都找不到理由。可若不是因为你,朕的阿妩也不会死。”
楚宓一头雾水,她一直对南妩心存嫉恨,但由始至终,两个女人从未有过照面,她怎会因自己而死?
“皇上,您这是什么话?难道皇后的死还能怪到臣妾身上吗?”那她也太冤枉了。
奉天帝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冷然道:“你走吧,孩子们的婚事朕自有考量,以后没事不要再来见朕。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去问你楚家还没死绝的长辈,问清楚了再想想,你是不是真像你以为的那么无辜?”
楚宓浑浑噩噩走出勤政殿,外面骄阳似火,她却心冷如冰。
这是彻底被厌弃了吧?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眷顾过她,没有过喜爱,哪里来的厌弃?
不过她不会服输,活人固然斗不过死人,但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希望,而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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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帝的禁足令从来都关不住禹棠; 但她怕私自出去会将火引到卫昙身上,所以这些日子都特别安分地待在宫里。
这天栖鸾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宫人通报兴安公主来访时禹棠很意外,她和禹蔷私底下交往约等于无; 彼此间连对方居所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大概是禹蔷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足栖鸾殿。
想了一想; 还是让人放了她进来。
禹蔷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她面前,她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 眼下正在病中; 更是瘦成一把骨头,像风吹一下就要倒。
禹棠诧异地打量着她,让秋秋拿了个软垫放椅子上,请她坐下,“你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
她们之间虽然关系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一个嫉妒有娘疼爱; 一个恼恨父皇偏心; 两人说到底还是姐妹血亲,见她病重; 禹棠也不可能幸灾乐祸。
禹蔷以往在姐姐面前显得弱势; 一方面是想博得旁人同情心; 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性格怯懦、身娇体弱。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活成禹棠那样,不在意他人眼光,想怎样就怎样。
她天性多愁善感; 从前宫里还有个苏兰宜能与她说说话排忧解闷。苏兰宜随太后迁居别宫后,她思虑过多,心情忧郁找不到人排解,身体也跟着越拖越差。
“听说皇姐在外多次遇险,禹蔷想来看看你是否无恙。”禹蔷怎么可能告诉她,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寂寞太久了,想找人说说话?
“多谢挂心,无恙。”
两人还没试过如此和平共处,一时无话,都觉得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宫人沏上两杯花茶,禹蔷小啜一口,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一咳就止不住,脸色发白,浑身抽搐,连茶杯也拿不稳滚到地上。禹棠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让人去找御医,被她拉住了。
“我……咳咳……没事,不用着急……咳咳咳……”她拿手帕捂着嘴强行忍耐,隔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两颊浮起病态的殷红,靠在椅背上很累的样子。
“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了?父皇知道吗?”
“也不是什么大病,风寒而已。”禹蔷无力地笑笑:“父皇国事繁忙,怎么可能这么点小事也要让他知道,母妃也不会允许我去烦他的。”
禹棠莫名感到有些心酸,自己虽然没有娘,但父皇对她还是非常好的,她生病期间他只要有空就来看她,每当这个时候她向他提什么要求他一准答应。这么一看,也说不清她和禹蔷谁比谁幸运。
“我今天来,是想恭喜皇姐来着。”
“哈?恭喜我什么?”禹棠一脸茫然。
“父皇不是已经准了穆恒表哥,为你们赐婚么?”禹蔷黯然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想要的东西,可能要向母妃求很久才能得到,而你说都不用说,父皇和皇兄自然就会送到你手上。”
禹棠拒婚的事,她不知道。
楚贵妃因家族落败整个人都变了,她不敢因为自己的事让母亲更心忧,有烦恼只能自己憋着,身体也因心情郁结每况愈下。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个被自己视作“敌人”的姐姐倾诉心事,禹棠就更想不到了。
“所以你是为了穆恒来的?”禹棠有些好笑,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话诚然不错,“那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嫁给他。我想要的人是卫昙。”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折腾得要死不活的,对于她来说简直不能想象。
禹蔷讶然。卫昙她是知道的,一个好看的傻子,跟穆恒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这个姐姐还真是,特立独行得可以。
她自己喜欢穆恒,他又那么优秀,想当然的觉得禹棠也会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倾慕他。从穆恒第一次看到禹棠那种惊艳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她的,听说此事时,竟然没有过多的嫉恨,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啊,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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