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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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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英收了短刃,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她身边坐下,一脸坏笑的望着她,“兔子不就是给人吃的吗?那我不吃兔子会肚子饿,肚子饿又该如何是好呢?姑娘,不如你来告诉我,人吃兔子是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白姬低眉不语,一副乖顺之态。
楚英摸上了她的手背,白姬佯装害怕几欲起身。
哪知下一刻,楚英得寸进尺直接将白姬压在了身下,她瞪大眼眸看他,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色胆包天呢?也不管是人是妖,怎生得这般不知死活。
“公子要做什么?”白姬冷了声音。
楚英笑了笑,咬着她的耳朵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身边有不少降妖除魔之人,你若不想死就最好乖乖听我的。小爷是怜香惜玉之人,你只管放心跟了我,定然亏待不了你。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都有你的份儿,听明白了吗?”
白姬凝眉,“公子既然知道我并非凡人,就该放了我,否则来日自食恶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恶果还是善果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既然是妖,就该明白妖想要在人间存活,就得听人的话,做人该做的事儿。”楚英威胁,“我说得这样清楚,还要重复一遍吗?”
白姬不语。
楚英继续道,“我且问你,你有多少道行会做什么?”
“我只是刚刚修成人形,你不都看到了吗?”白姬别开头。
下一刻,楚英欣喜若狂,“真的?”
白姬点点头,顿觉身上一凉,再回过神来便只见到楚英迫不及待的褪了衣裳,然后强势的挤了进来。
“你怎么敢……”白姬这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楚英堵住了嘴。
这下好了,她一个九尾狐狸懒得魅惑凡人男子,却遇见了不讲道理的流氓痞子,硬是将生米煮成熟饭。她若不是身上有伤,急需一个能疗伤的地方,否则她一定活吞了这楚英。
不怕死的好色之人,却也是个高手。
这翻来覆去的,怎么就忘了她是妖呢?
楚英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将白姬翻来覆去的吃得干干净净,不但如此,还不知餍足的吃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那一次连白姬都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这不知死活的短命鬼竟是这般好气力。怎么前几次都没发觉他有这般能耐?
虽说心中气愤,可若是真的论起这功夫,楚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这玩意。
白姬活了千年,还真当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哪怕是当日的霍伯息也未能做到如此。
若说此事就此作罢倒也是了,谁知这楚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让她变成了兔子把她带回家。回了家在柔软的床榻上,他又开始折腾,美其名曰尝尝妖怪的滋味。
白姬最后是求饶的,她这辈子头一次在床笫之间向男人求饶。
这不知死活的男人知道她是妖怪,便可劲儿的榨干她,估计是想知道妖怪的极限在何处。她不得不承认千年来很少做这些事,技术都生疏了。如今遇见了楚英这个老手,瞬间就有些跟不上节奏。
楚英觉得很自豪,妖女的滋味真当是极好的。
柔弱无骨的身子,素白的瓷肌,还有那双看人就跟勾人似的双眸。面上红晕,两颊绯红,这瞧着便是魅人之态,然则却是狐狸的本性,并非刻意而为。
攫起白姬的下颚,楚英笑得极是满意,“如何?以后可要跟着我?”
白姬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恨不能闭上眼睛睡个三天三夜,这不要脸的男人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持久。把她老腰都险些折成两截。
他一口咬住白姬的唇,略示惩罚。
白姬躺在床榻上,一点都不想动。
最后还是楚英扶她起来,给她喂水喂饭,伺候了她一日。
白姬一度怀疑,自己这是在养伤,还是伤上加伤?
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妖气衰弱沾上了不少人间阳气,以至于目前来说谁都找不到她。楚英就是那点事太积极,旁的倒也伺候得白姬舒舒服服的。
嘘寒问暖,也算是个男人。
胡映容在门外瞧了一眼,转头便去找了楚风行。
“儿子好像藏了女人在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是把人家的闺女给拐了吧?到时候人家父母找上门要人,咱们可丢人丢大发了。”胡映容低低的说。
楚风行凝眉,“女人?”
胡映容煞有其事的点头,“对,是女人,我瞧着里头有女人的声音。你看儿子端着饭菜进去,都是双份,肯定有人在里头。别是教什么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青天白日的,哪来这么多狐狸精,还尽往你家跑。你以为咱儿子是什么香饽饽?那扶不起的阿斗能有哪个姑娘会看上他,是你想太多。”楚风行把弄着手中的书籍,“有这点闲工夫你就去找个媒婆好好的给介绍一门婚事,也好过你这般胡猜猜。”
胡映容想了想。虽然也有道理,但是……
“我还是觉得儿子藏了女人,可别真的给惹了什么妖精回来,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胡映容凝眉,“不行,这事我得好好的弄清楚,别到时候把我儿子闺女都给祸害了。”
楚风行摇头,“杞人忧天,能有什么事?要是儿子真的给你带个媳妇回来,有什么不好?”
胡映容翻个白眼,“你懂个屁,整天就知道捣鼓你那些死人玩意,要是儿子拐了人家闺女,到时候给咱闺女和女婿丢人,我楚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如果真的是真心诚意的想在一起,大可告诉咱,要多少聘礼咱都能想办法。穷苦人家的闺女也无妨,咱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可是楚英那小子不言不语,就只是藏着人家闺女,可想而知这里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小子平素就不干好事,别真的惹什么大祸才好。”
楚风行想了想,“东平郡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一直有少女丢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个丢到哪儿去了。别真的跟楚英有什么关系才好!”
一说起这个,胡映容便想起了樱子,当即一拍大腿,“别是藏了樱子吧?”
“你去哪?”楚风行当即起身,一把将胡映容拽回来,“这楚英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把人惹急了,到时候带着樱子跑了,你上哪儿再去找人?到时候还不是给小羽丢人?”
胡映容点点头,“那要不我再观察观察?”
楚风行颔首,“这事急不得,你得稍安勿躁,咱们得好好的合计合计。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丫头商量,她主意多,你女婿本事好,估计啥事都能解决。”
胡映容不乐意了,“什么叫我女婿?楚风行我可告诉你,这女婿之前还是你自己挑的,如今你要是还敢这样说,我就对你不客气。当初的还不是你……”
“行行行,咱女婿咱女婿,是我说错了行不?”楚风行可不敢跟胡映容抬杠。
“一脸的不诚意。”胡映容撇撇嘴,抬步走出去。
她得好好的观察观察,可楚英门窗紧闭,实在探不出什么事。但她绝不会放弃,会一直观察下去,直到知道这房中的女子是谁。
要不然万一这女子脸皮薄,寻死觅活的。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好在现如今楚羽他们无暇顾及白姬之事,一门心思都在刘柏舟的身上。刘柏舟身上有魔,连霍庭燎都没办法把魔驱离刘柏舟的身子。
但是眼下应该解决的是这被冰冻的樱子之事。
樱子还冻在冰块之中,所以这才是当务之急。
楚羽凝眉望着霍庭燎,“除了这样,我们想不出该怎样才能让她延缓衰老。廷业你有什么法子吗?不说变成原来那样,好歹别那么快就元寿已尽。”
毕竟眼下的樱子,随时可能会死。
霍庭燎摇头,“上古神器所致,谁都没办法,除非拿到镜子,或者抓到那使用镜子的老妇人,否则谁都不能解除这诅咒般的现实。”
“这该死的镜子。”楚羽切齿。“可是整个东平郡我们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这妇人所在。真不知她是不是会隐身术法,能躲得这样严实。”
“隐身法?”霍庭燎微微眯起眸子。
梓桐道,“许是跟那坟地一样设了什么法阵,是以咱们都发现不了,这东平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真的找个地儿弄个法阵的,还真是挺难找到的。”
毕竟底下人的道行是发现不了法阵,总不能他们几个一寸寸的搜过去吧?这得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天妒之镜和那老妇人?
楚羽将视线落在了在渊的身上,在渊当即身子一颤,“我可告诉你,你别再打我主意,我是抵死都不会再男扮女装去当诱饵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我就是多看了你一眼,何至于把我想得这样坏?”楚羽撇撇嘴,“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不代表你没这么想。”在渊愤然。
墩子嘿嘿的笑着,“男扮女装?”
“闭嘴!”在渊一声吼,墩子没敢再吭声。
“这件事急不得。”霍庭燎道,“还是继续找吧,只要人在东平郡,就一定会被找到。至于这樱子姑娘,暂时先冻着吧!”他顿了顿,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樱子姑娘的家里人,都通知了吗?”
“没有。”梓桐应声。“樱子姑娘如今是这般模样,咱们哪敢告诉她家里人,免得到时候她母亲受不住。眼下樱子姑娘算失踪状态,若是能痊愈则可送回家中,若是不能……失踪总比死了要好些,至少她母亲还有希望。”
这是楚羽的意思。
霍庭燎不置可否,什么都没说。
可楚羽总觉得这人有事瞒着,趁着他起身去书房的功夫,疾步追上,快步跟着他进了书房。合上房门,楚羽以身抵在门口,笑盈盈的望着霍庭燎。
他坐在桌案前,倒上两杯水。唇角微微扬起,“堵在门口作甚,为夫若是真的要出去,你觉得你挡得住吗?来,喝杯水,慢慢说。”
楚羽坐定,笑得有些揶揄,“你没说实话。”
“叫声相公听听。”他抿一口水,淡淡的开口。
楚羽笑着挪了凳子靠近霍庭燎,将脑袋凑到他跟前,甜甜的叫了一声,“相公?好相公,好好相公?”说着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说嘛!”
霍庭燎仍是坐着不动,仿佛没听见,反正他也看不见。
见状,楚羽只能起身,抿唇往他怀里一坐,凑着他的唇上便咬了上去。
他微微凝眉,这丫头咬着不松口,可力道又不重,只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论早前的脾气,若是谁让他不舒服,他就会让谁不痛快。可是对着楚羽,他舍不得。
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舍不得咬她,只能以舌轻轻的舐过她的唇齿。
楚羽心里发笑。最后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一笑便松了口,身子骇然被托起,当下被架在了他腰上。
“廷业!”她心惊,猛然间想起昨晚忙了一夜,他担心她身上有伤所以没拿她怎样。算起来他这一趟出门已经很久了,实在是……憋得慌。
难怪方才发了情,原是早就预想好了,是以等着她主动送上门来。果然是狡猾的商贾,敢情是算计了她会跟进来,所以……
这一次轮到他反客为主,直接欺上了她的唇,唇齿相濡,他不断掠夺着属于她的美好。
楚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于忘了反抗,脑子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从他离开身边之后,她便渐渐的意识到了他对自己生活的浸透,那种无形的渗透在他抽离的时候,让整颗心都变得空空荡荡,孤寂得可怕。
他将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与他的相处。
这大概就是霍庭燎此生,最大的阴谋。
楚羽嘤咛了一声,他便焦急的停了下来,“是不是伯息打伤你了?伤在何处?你昨晚怎么不说?”他昨晚就在担心她身上有伤,所以一夜没敢睡。
“我没有受伤。”楚羽面颊泛红,“只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有伤吧?”他这人惯来把一切都藏得严严实实,从不轻易叫人看出端倪。可如今她是他的枕边人,岂能毫无察觉。
霍庭燎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怀中,呼吸微促。唇角有东西缓缓滴落,突然间涌出,染红了楚羽的衣襟。
“廷业?”楚羽骇然。
他捂住了她的嘴,“别叫,我没事。”
楚羽点点头,圈红了眼眶,快速从他身上爬了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是昨晚,就是你口中的伯息对吗?他在柏舟的身子里头,所以你们交手的时候,其实你也受伤了对不对?”
霍庭燎颔首,取了帕子拭去唇上的鲜血,“吓着你了?本以为忍得住,终是没忍住。”血气上涌,哪里忍得住,自然是暴露了。
“你受伤了为何不说?”楚羽哽咽,“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有自愈的能力,你怎么都忘了,只是所需费时罢了。你莫声张,若是叫人知道对你不利。”霍庭燎轻咳两声,“放心便是,三五日的功夫便会无碍。这几日你与我待在房中,切莫出去行走,免得伯息趁虚而入对付你。”
他顿了顿,突然黑着脸问,“你方才叫柏舟?”
楚羽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干醋?”
霍庭燎不依,“不许叫。”
她讨好的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你才是相公,他刘柏舟是刘公子是林太守的女婿,跟我没有任何干系,如今你可听明白了?”
他听明白了,只是,“他如今已非昔日的刘柏舟。你不可手下留情。”
“霍伯息到底是什么人?”楚羽若有所思的问,“他一直在告诉我,他与我是命中注定,是九世纠缠的宿命。可我不认得他也不记得他,廷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霍庭燎的面色微微泛白,他顿在那里音色低沉,“是他告诉你的?”
“是!”楚羽凝眉,“他跟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可梓桐说,孟婆汤奈何桥,前尘往事一笔销,所以我不可能记得。然则,我不记得他。也不记得你。廷业,我到底是谁呢?”
“你希望你是谁?”他问,“希望是我的妻还是他的妻?若我告诉你,他所言非虚,你又当如何?是否会离我而去?”
楚羽定定的看着他,“在你眼里,我便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还是说一直以来,我本就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之人?廷业,你为何不告诉我,我前世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与你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何以你等了千年仍是在等着我?我到底有什么好,以至于你千年以来念念不忘?”
她抿唇,音色微沉。“又或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前世从未得到过,以至于今生势在必得。”
霍庭燎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毫无焦距的眸中,分不清楚到底是何神色。他惯来善于隐藏情绪,千百年来逐渐养成的习惯,让人很难轻易靠近。
“你为何不说话?”楚羽问。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轻叹一声。
楚羽撇撇嘴,“我就知道你又得岔开话题,罢了,你不愿说那我便不多问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若是来日我情根深种,你却告诉我,你找错了人,我定不会放过你。”
他无奈的笑着,眼睛里仿佛蓄了少许泪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人总是喜欢把事儿闷在肚子里,习惯了千百年来的孤独寂寥,已经忘了要如何与人分享自己的心事。然则女人不是神,你不言语她岂能知晓?时日长久终成间隙。
梓桐在门外等了很久,始终没见着楚羽出来,凝眉看着一旁的徐绍,“你们这一次可有什么收获?”
“公子拼劲全力,便是连同秦广王一道。亦是没能成功。”徐绍轻叹,“难不成真的要绝于这一世?公子心里不好受,回来又见着霍伯息作乱,难免情绪激动了一些。”
“为何不能?”梓桐骇然,“夫人着实是凡人肉身,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咱都是亲眼所见,的的确确是楚夫人所生,这**凡胎还能有假吗?”
“可你也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写不进生死簿,公子也不至于每次都失了她的消息,最后都晚一步。魔要找她几乎是易如反掌,说明她与生俱来便又魔性。而公子非人非妖非魔,所以才会处处落了下风。”
徐绍一番话让梓桐无言以对,事实的确如此,夏千羽从一开始就不在生死簿上,她从何处而来死后又是如何轮回,便是连十殿阎罗都无从得知。
不在三界之中,不在五行之内,这样一个女子着实是三界中最大的谜团所在。
“查边了所有的冥城档案,始终没有这样奇异的存在。”徐绍轻叹,“这一次连公子都是束手无策的,何况是你我,根本没能力插手这件事。”
“那夫人到底是什么种族?”梓桐忍不住问。
徐绍凝眉,“冥城档案,没有夫人的记录。所以,谁都不知夫人的本源是什么。”
☆、第121章 骂得痛快
三界之上不管是人还是神乃至于妖,都有各自的本源,可不知为何,独独这楚羽……仅有这十世的记录。
梓桐凝眉,“那不是跟公子一样了?”
徐绍点点头,没有吭声。
二人相顾无言,没敢再说下去。
如今还是先找到天妒之镜和老妇人最重要,否则这霍家总冻着一个人也不是事。难不成这外头被祸害的,都要被冻住才能存活?
楚羽一觉醒来,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带着阵阵寒凉,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不知不觉,这天气真的冷了下来。
站在窗口,她凝眉望着窗外,想要伸手去接雨水把玩,却被某人一把摁住了手,捏在了掌心里。
“冬雨寒凉,仔细身子。”他握紧了她的手。
“不知不觉已经冬天了。”楚羽深吸一口气,“廷业,你说我还能过几个冬日?”
“听实话吗?”他问。
她点点头。
他淡淡道一句,“与卿共死。”
闻言,她噗的笑出声来,“少来,你这永生不死之躯,如何能与我同生共死?等我垂垂老矣,你还年轻俊朗。出了门,人家都以为你是我孙子。”
这话难免有些伤感,楚羽抿唇,“人老了会很丑,就像樱子一样。我会逐渐老去,芳华不再。到那个时候,我不要与你站在一起,我怕自己会接受不了。”
他仍是握着她的手,“不会有那么一天。”
“你有长生不老丸?”她笑问。
他凝眉不语。
楚羽凑过去,“你见过我苍老的样子吗?”
“没有。”这话刚说完,他便后悔了。
楚羽面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下,俄而低头苦笑,“果真,我那九世都是不得好死的。你追着我那么久,都没能见过我苍老的样子,可想而知那和尚的箴言是对的。及笄大劫,碧桃成殇。”她意识到他握紧的手,鼻子陡然泛酸,“我活不过二十。”
他默然不语。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楚羽松了手,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知道吗?以前的时候我很生气,我不明白为何要把我搅合进来,明明可以让我置身事外,却要让我承受这么多。可是后来,我渐渐的发现,并不是你让我搅合进来的,而是从一开始,我就身在其中。”
“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而霍伯息会比你更可怕,至少你在保护我,但他着实是居心不良。是否我前几世都落在他手里,所以都没有好下场?”
霍庭燎苦笑,“是。”
楚羽点点头,“那我问最后一句,千年之中,我是否爱过你?”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四下的空气突然凝滞,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眸中噙着泪,心里淌着血。
良久,他音色暗哑的道了一句,“不曾。”
音落,楚羽上前一步,当下抱住了他的腰肢,将自己埋进他的怀中,“那么这一次,换我喜欢你。”
身子骇然一僵,他伸手将她抱得生紧,这一次绝不会再放手。
可是……
心头喟叹,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这么一句话,他死也甘愿。
但又怕死不了,最后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抱紧了怀中的楚羽,他音色哽咽,“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住,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管不管怎样都要记住,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显得有些着急,让她有些不解。
但不解的同时,又是满心的欢喜。他说的话,她都会记住,就好像记住了他的习惯和一言一行,得以分辨清楚霍伯息与他的区别。
好好拥抱,好好生活。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惩罚什么时候就会到达。
所以该享受的时候。还是得好好享受。
就好比如今的林璇玑。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扭头望着支着脑袋盯着自己的刘柏舟,她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刘柏舟看上去真的是顺眼多了,至少她喜欢这样坏坏的刘柏舟,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真实的刘柏舟,对着她从不笑,她无奈她抓狂,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他娶了她只是为了利益,而不是为了情爱。他的情爱都给了楚羽,婚姻留给了林璇玑,所以到了最后当他看到了楚羽被霍庭燎疼爱与保护的样子,他整个人都是抓狂的。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刘柏舟将愤怒发泄在林璇玑身上。
林璇玑伸手拂过刘柏舟的眉眼,“有时候,我真的很怕你会生气。可你一生气,我便更加生气,因为你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不是为了我。分明是三个人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只护着她一个?我是太守千金,论才貌身世,哪样不比她强?”
“她不过是个野丫头,一个仵作的女儿,拿什么占据你的一切?最后还占据了你的心,让我情何以堪?我不择手段的要嫁给你,难道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刘柏舟伸手裹住她的柔荑,于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如今都知道了,以后会很珍惜。”
“可你已不是你了。”林璇玑想缩手,奈何被他紧握在掌心里,怎么都抽不出来。
“是不是我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里,是否还深爱着刘柏舟。如果有,那你就假装不知晓,继续过下去。你所爱的也爱着你,有什么不好?刘柏舟不疼你不怜惜你,而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温暖温柔。”他俯首吻上她的唇,“如何选择关键还得看你自己。”
林璇玑凝眉看他,“如果我不选择你,刘柏舟会怎样?”
“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会怎样吧!”他笑得邪魅,“忘了之前,自己是何等模样了?”他的指尖拂过她的眉眼,那一双冰凉的眸,无温掠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是想继续保持如今的样貌,继续如花似玉,还是打回原形,变成老态龙钟的模样,就看林大小姐自己的意思了。”
“不要!”林璇玑骇然,“我不要变成那样。”
她快速捂着自己的脸,还好,还好脸上并未出现任何的皱纹。她厌恶极了那一副丑陋的面孔,丝毫不能容忍自己这张美丽的脸变成那般不堪的模样。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刘柏舟笑得温柔。
“我选你。”林璇玑紧咬下唇。
事实上。她有其他的选择吗?
没有!
一点退路都没有。
他抓住了她的软肋,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覆雨翻云,承欢身下,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虚以为蛇的妥协。
穿上衣裳,林璇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瞧着脖颈上的红印,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小心翼翼的遮去。她身子是贪恋的,心里却是不愿的。
可人总得现实一点,否则……她会变得又老又丑。
“要去哪?”林璇玑不解的望着刘柏舟。
“你不是觉得刘柏舟一直帮着楚羽而欺负你吗?”他神清气爽的整理袖口,“今儿个我帮你去出口气,也教你知道有些选对了人。有多重要。”
林璇玑骇然,“你要去霍家找楚羽的麻烦?”
“这怎么能说是去找麻烦呢?”刘柏舟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这叫去活络活络关系,霍家的生意做得这样大,咱们刘家难免要跟霍家打交道,好歹得冰释前嫌,有利于双方的未来前程。”
林璇玑深吸一口气,“你可想好了?那霍庭燎并不好惹,他对楚羽……”
“够了。”刘柏舟忽然变了脸,“不必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闻言,林璇玑闭了嘴,被他牵着往外走。
今儿下了雨。到处都湿哒哒的。
可想到的是,刘柏舟竟然抱着她上了马车,免教她的鞋袜沾了水。这般细心的举动,让林璇玑半晌没能回过神来,扭头望着坐在自己身边抖落一身雨水的刘柏舟,眸光怔怔。
“看什么?”刘柏舟问。
林璇玑当即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他擦干身上的水渍,“坐过来。”
她微微向他靠近,却被他快速拽到了怀里,“既然是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恩爱模样。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横竖你已经离不开我了。要想永葆容颜。就得懂得取舍。璇玑,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璇玑点点头,“明白。”
他凑近她,掰过她的脸浅尝着她唇上的滋味,“最好是记住,若然记不住我便要你脸上的皱纹提醒你,承诺的重要性。我能宠你疼你,像霍庭燎爱着楚羽那样,将你捧在掌心里。但也能像刘柏舟对待你一样,将你弃如敝履,知道吗?”
她凝眸看他,眸色略显惊惧之色。
笑了笑,他身后将她的脸摁住自己的怀中。“别怕,若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那样对你的,毕竟我很喜欢你这张脸这副身子,我还得好好留着你,同你一起共享欢乐。我想,你会很希望看到楚羽伤心难过的绝望模样,所以我很快就会成全你。”
林璇玑的眉睫微颤,“当真?”
“你只管信我便是。”他音色清柔,可话语中的狠戾却是毋庸置疑的。
林璇玑的心,颤了颤。可一想起楚羽绝望的模样,她便如同着了魔一般的答应了。傲慢如她,怎么能忍受楚羽那样低贱之人,凌驾于自己头上?她不允许也不能容忍,所以……既然靠着自己的力量无法做到,那就只能不择手段了。
楚羽,你也别怪我,怪只怪你自己要的太多。你太得意,我岂能容忍。
马车停在霍家门前的时候,徐绍与梓桐冷眼伫立,看着刘柏舟抱着林璇玑走下马车,到了霍家的府门前。这是来示威?还是来砸场子?
“你们来干什么?”梓桐冷然,这刘柏舟如今只是个空壳子,里头住着霍伯息,所以她是绝对不能让他进去的。只是……这刘柏舟和林璇玑是怎么回事?
林璇玑落地,一脸的清高傲慢,“怎么,霍家那么大的门面,养出来的狗便是这般不识礼数?你霍家也是生意人,讲求的是和气生财,当日我爹帮着你们去了无明县,楚羽非但不感激,如今还敢这样待客,可真是以怨报德的好人家!”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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