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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小公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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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低着头小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啪嗒啪嗒掉进了药中,心想顾淮景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生病的时候,大家都会哄她的。在大宴的时候,更没有人会像顾淮景这样对她。
所有人都顺着她的心意,她活的无忧无虑,可是来到大祁,她老是要受气。
连她生病了,全身上下都难过,顾淮景还对她那么差。
明明父皇都对母后很好。
赵安玥抽泣着,把碗抵在自己唇边,张开嘴巴,在顾淮景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倒了进去。
药极苦,赵安玥喝了一口,小脸都皱了起来,就想把嘴里的药给吐了。
顾淮景眼疾手快,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覆住她拿着药碗的手,把她放低了些,使力把药继续往赵安玥口中灌去。
赵安玥一时察觉不及,任由药悉数进了嘴中,然后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顾淮景满意了,把人放回床上,起身去放药碗,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糖。
赵安玥此刻口中都是苦味,坐在床上,手抓着喉咙,苦得在干咳。
见到顾淮景重新走过来,下意识躲了一下。
他把糖递了过去,赵安玥扫了一眼,错开视线,哧溜一下躲进了被窝中,不理他。
顾淮景揉了揉眉心,把糖连同放糖的小碟子摆在床沿上,站直了身体:“我会和刘大夫说一声,尽量把药制成药丸,但是药理不同,药液总是好得快一些。过了年,你就十六了,不可再使小孩子心性,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自己已经把药喝了,否则——”他没再说下去,但威胁意味很浓。
被窝中赵安玥竖着耳朵,紧紧抿唇,也不哭了,闻言在心里重重哼了一声。
他站了一小会儿:“我还要去趟军营,你好好休息。”说完后离开了房中。
在顾淮景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一只手从被窝中小心翼翼的缩出来,在床沿探了探,飞快的拿走了糖,重新缩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本章评论得早发小红包~么么啾
第64章 064
刘大夫开的方子极好; 赵安玥被顾淮景灌了药后,午后睡着出了好几身汗。
樱鱼和桃鱼一直守着她; 一个下午给她换了三身; 到晚间的时候; 赵安玥身上热度便也退的差不多了。
只是还是头昏嗓子疼; 但至少话也能说出口了; 不至于和晨间一般听她说话全靠猜,多少让人放下心许多。
还有,她还是不愿意喝药。只是身上热度退了以后,她好歹能够听进去一些; 不至于和午间一样; 任凭她人怎么劝说,都只躲在被窝里哭,怎么都不肯出来。
她手上自己拿着药碗; 低头看着里头黑漆漆的药液,拿着勺子舀啊舀; 舀到药都冷了,然后便把药递给丫鬟她们,重新热了一遍。
药热了三回; 赵安玥还是一口未喝。
直到顾淮景回来。
今日午后,外头下了小雨,他回来的时候头发上、衣服上雨滴点点,进来的时候带来一股冷意。
顾淮景一边脱掉大氅,一边眼神落在靠着床; 舀着药液的赵安玥身上。
赵安玥看了他一眼,身子瑟缩了一下,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晨间他灌药的时候,那股狠意让她如今还心有余悸。
可是赵安玥是真的不想喝,这药真的真的很苦的。
顾淮景的视线在她脸上略过,然后停在她手中药碗上,淡淡道:“还不喝吗?”
赵安玥吸了一下鼻子,她低头看着药液中自己隐隐约约的影子,把药碗递给了樱鱼。
樱鱼是眼睁睁看着药在赵安玥手里变冷的,而且她在之前看了三回,因此看到这个动作便知道赵安玥是什么意思了,她接了过去:“夫人稍等,樱鱼这就给您热一热。”
顾淮景皱了一下眉。
一直在偷偷打量她的赵安玥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抢走樱鱼手里的药碗,灌给自己,连忙张开嘴巴,可怜兮兮的道:“冷了。”声音浓浓的鼻音,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看着她,一天都还没过去,便觉得她脸上都似乎廋了一些,两只滴溜溜的眼睛越发吸引人目光,里头水润润的一片,带着点祈求讨好的意味。
她微抿着唇,唇有些干,唇色有些淡,仔细看那发现唇瓣处有些小伤口,是顾淮景昨日的杰作。
顾淮景听着她的回答心里有些好笑,但面色如水般平静,平静得令赵安玥有些心里头发憷。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问转身欲出门的樱鱼:“这药热了几回了?”
樱鱼脚步一滞,下意识朝赵安玥看了一眼,赵安玥连忙朝樱鱼小幅度快频率的摇头。
顾淮景看了过去。
赵安玥立马停住晃动的小脑袋,转过身,躺下去,被子一拉,把自己连同头都罩进了被子里。
樱鱼吞吞吐吐的,想说一回,可是嘴上还是说出了实话:“已经……三回了。”
被窝里的赵安玥咬着手,心想这樱鱼这丫头连撒谎都不会!
隔着一层被子,顾淮景的声音传来,不辨喜怒:“不用热了,重新煎罢。”
“是。”樱鱼退了下去。
顾淮景没管赵安玥,他拿了自己的衣服,绕到帘后换了常服,然后走到房中小书桌,拿了张白字,低着头在写字。
赵安玥在被子里没闷多久,就悄悄的钻了个脑袋出来,看着他。
房内下人们都不在,赵安玥安静的躺了一会就躺不住了。
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裹着被子跪坐在床中央,问道:“我的小黄猫呢?”她昨天,不,前头晚上就没再看过小黄猫出现在房间内了。
她问过樱鱼,说是侯爷不让进屋,所以养在外头。
顾淮景放下笔,把纸张折了起来,放进信封中,闻言看了赵安玥一眼:“在外头吧。”
赵安玥:“我要小黄猫进来陪我。”
“不可能。”顾淮景直接拒绝,“我不允许猫踏入我房中一步。”
生病的赵安玥就是忍不住要和别人唱反调:“可是这也是我的房间,我就要小黄猫进来。”
顾淮景拿着信,直接离开了房间,没有再和赵安玥说了。他到底是看了出来,此时的赵安玥是不讲道理的,说太多也没有用。
赵安玥看着他离开,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待门关上后,往床上一倒,无聊的滚了几个圈。
滚到一半,她爬了起来,下了床,踩着鞋子啪叽啪叽到自己的衣柜里,从里面捞出了一本书,然后又啪叽啪叽的跑上了床,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被人打开。
赵安玥心中一慌,连忙把书塞。到枕头底下。
顾淮景亲自端着碗药进来,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自己喝,还是要我帮你?”
“我自己喝。”她闷闷的应了一声,慢慢的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接过了碗,然后舀着药液,没有喝的意思。
顾淮景:“赵安玥。”暗含警告。
赵安玥吸了吸鼻子:“太烫了,要凉一下,凉一下我再喝。”说完后,还对着药吹了一口。
顾淮景在床边坐了下来,掀开眼皮子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嘲弄:“我试过温度了,刚好。”
赵安玥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咬着小嘴唇,然后松开唇,还在挣扎道:“我可能比你怕烫一些。”
顾淮景没有樱鱼她们有耐心,也不像大宴帝后那样明知赵安玥是在说假话但依旧会惯着,他直接伸出了手。
赵安玥连忙道:“你等等等一下!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说完后,低下头,喝了一小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顾淮景神情冷淡:“你这样一口一口喝更苦,我来帮你灌下去罢,马上就能好了。”
赵安玥苦的直吐舌,闻言身子僵了僵,不情不愿的把勺子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顾淮景伸手接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两只手捧着药碗,视死如归般得抬头灌了进去,大口大口的艰难往下咽去。
期间那药液苦得让她有呕的冲动,察觉到顾淮景的动作,连忙自己压下那股恶心,勉强把药喝了。
她抹了一把嘴,把剩着药渣的碗给递了过去,伸出了手:“糖。”
顾淮景把勺子放进药碗中,看着她的手,咳了咳,不自然道:“我忘了。”
赵安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控诉,伸出来要糖的右手微微颤抖,很是心酸的模样。
顾淮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指尖碰上她的五指时,才惊觉自己的动作。
触感细腻滑润,但有些微凉。
他干脆抓着的她的手塞。到被窝里,然后松开起身:“我去拿,你先躺着罢。”
说完后,匆匆离去。
很快,顾淮景便拿着糖回来了,赵安玥整个人躲在被窝里,露出了一张小脸,对着他张开了嘴。
他一顿,把糖抵在了她唇边。
她伸出舌,把糖卷了起去。
顾淮景别开了视线。
甜味冲淡了口中的苦涩,赵安玥吸着口中的糖,问道:“七皇子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啊?”
她想不明白呢。
听到‘七皇子’三个字,顾淮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听清楚她的问题,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比较好。赵安玥貌似不知道她这幅样子,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
赵安玥确实是不大清楚。她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但在大宴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那些世家子弟包括张树玉,在她面前也不会有出格的举动和言论。
而嫁到大祁后,顾淮景更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所以她不理解自己这幅样子会有多勾人,毕竟顾淮景都对那死去的宋姊然要好的多。
所以赵安玥觉得,男人喜欢,也该喜欢宋姊然那种娇弱淡雅的女人。她这样的,应是不招男人待见的。她都病了,顾淮景还那么凶。
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顾淮景想了想,道:“七皇子素来荒。淫。无度,你日后离他远一些。”
赵安玥恶狠狠咬着糖,咔擦咔擦响:“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才咽不下这口气,她肯定要报复回去的。
顾淮景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赵安玥道:“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顾淮景揉了揉眉心,板着脸警告她:“玥儿,你不要乱来。七皇子身份特殊,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这事不会这么算了,但要从长计议,你什么都不用做。”
赵安玥低低的哦了一声,心里有自己的算计。
**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赵安玥便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她向来好动,故而体质较好,再加上刘大夫医术高超,所以好得格外快,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喝药了。
顾淮景也没逼她,让刘大夫来了一趟。
刘大夫把脉过后,笑了笑:“夫人脉相平和,已没有什么大碍了,那药不喝也没有大问题。不过我还是给夫人配点药丸,这药丸不苦,夫人放心。”
赵安玥勉强接受。
刘大夫收了东西,离开时又嘱咐道:“冬日寒冷,夫人这几日还是休息,不要出去吹风罢。”
说完后,行了一礼离开了。
赵安玥用水吞服了药丸,在房中待了一上午,午后实在忍不住了,趁着顾淮景在军营教兵书,没有人能拦她,去了杨府。直接把刘大夫的嘱托抛到了脑后。
那日姜佩绮是与她一起,事后知道姜佩绮被杨卫礼带回去后便安下了心。
她本来想早点去看看姜佩绮,但因为发热拖了一天。
赵安玥来的时候,姜佩绮在房中抚琴,看到她连忙起身:“我听说你病了,便想着过几日再去看你,怎么你今日来了?病可是好了。”
赵安玥一边脱了裘衣,一边笑道:“好了,好了。”声音听上去还有一些些哑,但看上去精神头很足,姜佩绮便放下了心。
两人各自抱了个暖手的小火炉坐下,赵安玥张开便直接问道:“佩绮,你知道是七皇子让人给我们下的药吗?”
姜佩绮点了点头:“卫礼和我说过,七皇子真是的其心可诛。”
赵安玥看了姜佩绮一眼,她好像从未听说过姜佩绮直接叫‘卫礼’的,但她想想也就过了,并未深思:“就是,我觉得这七皇子实在可恶。我们和他无冤无仇的,他居然如此陷害我们。我真忍不下这口气。”
姜佩绮拉着她的手:“玥儿,我心中也恨,只是七皇子是皇子,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知道是七皇子做的,我们也不能说。可你相信我,七皇子迟早会有报应。你耐心等着看看就好,可千万别冲动。”
顾淮景和姜佩绮都怕赵安玥乱来。
赵安玥胡乱的点点头,但心中有自己的盘算:“佩绮,我们会有机会见到七皇子吗?比如宴席什么的?”
姜佩绮轻轻一皱眉:“玥儿,你为何问这个?”
“我怕七皇子还要下手,所以如果有什么宴席,我们要和七皇子一起的话,你事先提醒一下我,我要离他远远的。”赵安玥说的认真,一副后怕的模样。
姜佩绮点点头:“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新年就快到了,就在下月,年前三天,宫中会办国宴,朝中贵臣都会受邀,带着家中女眷到宫中参加。顾国侯府历来在邀请之列。到时候七皇子也会参加,你记得离他远些,跟着侯爷不要离身便是。”
赵安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佩绮,你会去吗?”
姜佩绮:“卫礼官职小,但杨府是皇室旁系,也会受邀。”她又想了想,“不过说来,历年国宴都有各府女眷给皇妃们见礼的习俗,到时和七皇妃见礼,我们和大家一起便是。想来国宴这等重要的场合,七皇子断然不敢做什么。而且大家向来都是等七皇子不在位上,才会去见七皇妃,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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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佩绮那回去后,赵安玥一直都很安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事情。
三日后,赵安玥豁然开朗。带着丫鬟去了刘大夫那。
刘大夫正在整理药草,见到赵安玥,连忙起身行礼:“夫人,您怎么来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赵安玥摇了摇头:“没呢,我都好。”
刘大夫:“那夫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赵安玥径直走进了刘大夫的药房,在那些写了名字的药格子上逐一看去:“刘大夫,你知道我前几日被下的是什么药?”
这件事情,刘大夫是知道的,侯爷特地说过,他给赵安玥把脉的时候,也察觉到了。那玉罗春虽然解了,但对身体还是会有点伤害,故而他后来配的那些药丸其实便是巩固身子用的。
刘大夫道:“禀夫人,是玉罗春。”
“玉罗春?”赵安玥重复了一遍,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写着这三个字的盒子,她便径直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药瓶,“便是这个吗?”
刘大夫站在一侧,闻言点点头,抚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这玉罗□□性极烈,还请夫人放回去罢。”
赵安玥哦了一声,把东西放了回去:“这玉罗春,如果下在酒中,会被人察觉吗?我那日喝青梅酒,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刘大夫你和我说一说,我下次就能小心一点。”
刘大夫顿了一下,这些也没必要瞒着赵安玥,便道:“这玉罗春有股淡淡的苦味,但放在酒中,会被酒掩盖,所以尝不出来,但仔细看,酒中底部会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样啊,那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认出着玉罗春的。”赵安玥咬着唇,她四处看了看,“那除了玉罗春,会不会有些类似的催。情。药让人辨认不出来?”
刘大夫指着玉罗春旁边写着‘春意浓’,笑道:“夫人,这春意浓无论入水还是入酒,都是无色无味,让人辨别不出,就算过后让人去查,也查不出来。不过春意浓药效不大,只起一般催。情的效果,入了酒,人喝了之后与醉酒之人面上无太大区别。”
赵安玥很惊奇:“那如果有人给我下了这药,我岂不是就中招了?!”
刘大夫还以为赵安玥是怕再有贼人给她下药,连忙道:“夫人别担心,侯爷定然不会再让夫人发生这般事情的。”
赵安玥叹了口气:“今日谢过刘大夫了。对了,我今日过来是想让刘大夫你多备些药丸,这样日后我再发热感染风寒的时候,不用喝药,只需吃药丸便好。”
刘大夫一窒:“……是。”
赵安玥露齿一笑,带着丫鬟走了。
走到半路,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她对身后的荷鱼道:“荷鱼,你来,我有事要吩咐你。”
荷鱼连忙上前。
赵安玥在她耳侧轻声道:“荷鱼,你帮我去外头医馆看看有没有春意浓,有的话买下来,到时候你……此事要小心些,不要让人察觉。”
荷鱼认真听着,听完后,行礼:“是,请夫人放心。”
**
很快,便来到了国宴前一日。
赵安玥和顾淮景已经同房快一月有余,但两人除了那个下午的荒唐后,之后就算共处一床,也没做什么了。
赵安玥是觉得顾淮景那毛病还没好,那日她中了玉罗春,他为了解她身上的药,明明身有毛病,但还是全心全意为她解药。那天,她还怀疑他有毛病是假的,可是他之后就没再有那般举动了,所以她之前的怀疑是错的,人家确实身有‘暗疾’。
事后想想,赵安玥心里也有一些感动,便不再计较顾淮景给她灌药的事情了。
两人之间,只要赵安玥自己不和顾淮景故意对上,顾淮景也不会怎么样她,故而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晚间,赵安玥躺在自己的贵妃椅上看书,他要么在书房处理事情,要么在房中小书桌看书。总之,互相不打扰。
待要睡时,两人也各自一条被子,分线而睡。
虽然第二天早上,无论是谁先起来,都会发现赵安玥窝在顾淮景怀中。
到底赵安玥自己滚进去的,还是顾淮景捞过来的,都不得而知,索性作罢。
冬日天冷,彼此暖个身,也算互利互惠。
今日睡前,顾淮景对床里头的赵安玥道:“明日晚间有国宴,我带你入宫。”
赵安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点头:“好。”
“到时不要乱跑,跟着我。”顾淮景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丢。”想去明日国宴,如果顺利,到时候会发现的事情,赵安玥就格外的兴奋。
顾淮景冷笑了一声,那笑意明显传达出了‘信你我就是傻子’的意味。
不过赵安玥才不理他呢。
她蹭了蹭枕头和被子,面朝床里头,回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自己则悄悄咧开嘴,在黑暗中兀自笑得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预祝2019快乐呀~!
第65章 065
第二日晚间; 赵安玥和顾淮景一同前往皇宫,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 两人下车; 跟着公公们来到今日设宴宫殿。
设宴宫殿位于后宫之中; 平时并不开放; 只有到了这种重要时刻才会打开。
宫殿中金碧辉煌; 彰显着大祁国运昌盛,清秀美丽的宫女来回殿中添加上好菜肴和酒水。舞女在乐坊伴奏下,翩翩起舞,舞姿妖娆; 众人脸上皆是喜庆之色。
皇帝坐于主位; 身上龙袍绣样栩栩如生,睥睨天下,颇具威仪; 让人不可直视。皇后坐于皇帝右边,面带着淡淡的微笑。德妃坐于皇帝左侧; 一身雍容华贵不输皇后。
再往下,便是六皇子和七皇子。
七皇子在府中养腿一月,已经好了大半; 走路无碍,只是还有些瘸腿。他面色不是很好,看着对面的六皇子,捏着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今日这国宴,是六皇子一手准备的; 看皇帝面色,便知皇帝对今天的晚宴十分满意。
而本应该,七皇子是和六皇子一起的。如今却都成了六皇子一人的功劳,让七皇子心中如何不气愤。
那日满江楼的事情,七皇子没有成功不说,反而在下楼时摔下,还被六皇子踩了膝盖骨,那种钻心的疼,七皇子如今想想依旧觉得膝盖处隐隐作痛。
七皇子抿着酒,眼神在六皇子、顾淮景、赵安玥、姜佩绮、杨卫礼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那日如果不是顾淮景和杨卫礼来了,他的计划定然能够成功。这一切原是天衣无缝的,可居然在此处出了纰漏。
七皇子在府中养伤一月,始终查不出顾淮景和杨卫礼为何会在那日赶过来。
酒过三巡,皇帝和皇后、德妃先离了席。等三人一走,宴会中大家才开始热闹了起来。
今日参加国宴的人中,大多都是身居要职,或者是皇室旁系。
顾淮景在外和朝廷官员都没有什么交集,唯一有交集的军营中人,却没有几个能来参加国宴的。
故而顾淮景和赵安玥这一桌格外的冷清。
赵安玥坐在顾淮景旁边,看了看旁边几桌,都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互相道新年之喜的,唯独她这一桌根本就没有人来,顾淮景也没去。
连杨卫礼,都起身拿了杯酒,和自己四处的大人们把酒言欢。
所以比起来,赵安玥他们这一桌仿佛被遗忘似的。
赵安玥是在众星拱月中长大的,她根本就无法理解这种情况的发生,她悄悄凑过身去,问顾淮景:“怎么没有人过来找你呀?”
朝中官员一个一个都是人精,顾淮景受皇帝忌惮,是朝臣都看在眼里的,自然没有人会触皇上逆鳞去结交他。
更何况,如今顾淮景右手已废,手无兵权,每日也就在军营中当个太傅,有什么值得结交的呢?
这是表面大家的想法,而深层次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在此刻显露出来。
顾淮景淡淡回答道:“我在朝中向来不受待见。”
赵安玥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脸上表情有些讶异,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在她看来,顾淮景可是大祁的战神,这么会打战的人,如果在大宴定然深受重视,文武百官也会抢着结交。
结果在大祁,却不是这样。可是之前顾淮景在围猎受伤之时,皇帝却又表现的很重视,亲自来帐中看望。
不过顾淮景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秘密,比如仇尽,比如三皇子的死。
这些事情,相互间矛盾,让赵安玥根本就想不通其中关联,自然不知道皇帝只是表面关心,今日这些看都不看顾淮景一眼的很多朝臣也是表面无视,在皇帝面前做样子罢了。她反正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赵安玥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四处看了看,见大家都没有关注到自己,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手心装作无聊的把玩,玩着玩着,手就把酒杯拿到了桌下。
然后另外一只手从腰侧拿出一包药粉,快速拆开,眼神一边瞄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偷偷摸摸的往桌下看去,把药粉悉数洒在酒杯中。
倒完药粉后,她把纸重新放好,酒杯在桌子下摇呀摇。
坐在旁边的顾淮景皱着眉转过头来,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赵安玥心中咯噔了一下,但面上一脸无辜,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啊,我没干什么呀。我就是有些无聊。”
顾淮景明显不信,眼神已经落在桌子下,她拿着的酒杯上。
他眉头一皱,就要伸出双手夺过她的杯子。
赵安玥没想到顾淮景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就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酒杯中的酒液微微摇晃,溅出来几滴。
她说话语速飞快:“我去找一下佩绮。”说完就要离开位子。
此处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顾淮景不能做的太过分,而且他的右手不能动,所以便慢了一步,没能成功拦下赵安玥。
赵安玥已经拿着她那杯酒,灵活的混入人群之中,找到了姜佩绮、编修夫人、丞相少夫人一行人。
这个时候,顾淮景再过去抓回她,就太引人注目了。
可是赵安玥那杯酒定然有问题,此处和赵安玥有仇的也就一个七皇子。所以她的目标,便是七皇子。
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结果根本不能想象。
顾淮景脸瞬间就黑了,只犹豫了一瞬间,便抬腿想朝赵安玥走去,至少要把她那杯酒抢下来。
只是好巧不巧,顾淮景刚走出一步,冯安重就笑着走了过来,非常自然的堵住了顾淮景的前路:“顾侯爷,新年新气象,万事如意啊。”
顾淮景的嘴角微微一抽,他的笑容难得有几分勉强:“谢过大学士,大学士今晚可是大红人,不必顾及到我的。”
两人关系已是非常熟稔,冯大学士叹了口气,走近了一些,小声道:“哎,我这一晚上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刚刚借着空隙之时,看你这无人问津,便赶紧过来找你。你也让我在这躲一躲酒罢。”往常冯大学士一下朝就溜的没影,想结交的人找不到他,这会刚好凑上国宴,冯大学士躲不过去,从皇帝等人一走,便有不少人围住他了。
顾淮景顿了顿,视线绕过冯安重,看向正和姜佩绮她们谈笑风生的赵安玥,抿了抿唇道:“大学士,我夫人不胜酒力,我先过去交代她少喝点酒,再过来与你交谈如何?”
冯安重已经有些微醉了,他顺着顾淮景的眼神看过去,见那顾淮景的小夫人在人群中笑得格外显眼,眯着眼神对顾淮景道:“那你去罢。”
顾淮景微微一笑,快步朝赵安玥走了过去。
冯安重打了个酒嗝,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有人围了上来,朝他道新年之喜,他被迫又是几杯酒下肚,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倒下头,装醉。
这边顾淮景在注意着赵安玥,赵安玥也在注意着顾淮景。
她一边和佩绮她们说话,一边越过众人看着顾淮景。
见他被冯学士拦住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冯学士只拦了一会,顾淮景居然又准备过来了。
赵安玥很紧张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酒杯中的酒已经被洒出去了一些,但还尚余半杯之多,她在桌底上偷偷摸摸洒的药粉已经完美的和酒液混在了一起。
她的报复计划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断然不能毁在顾淮景身上。
人有些多,顾淮景被绕了一会儿,没能很快到赵安玥在的地方。
赵安玥紧张的朝前方看去。
六皇子和七皇子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和围在身边的朝臣们谈笑风生。两位皇妃在夫君身后,微笑着坐在位置上。
按照惯例,等这些朝臣们走后,女眷们再向两位皇妃请安。
这个时候,女眷们都会挑选时机,等两位皇子不在位上的时候去。
而现在,六、七皇子都还在座位上呢。
赵安玥看着越来越近的顾淮景,紧张的小幅度跺着脚,就开始下意识拉着姜佩绮她们往前方走了几步。
结果,下一秒,六皇子不知和朝臣们说了什么,放下酒杯,离开了席位,走出了宫殿的门。
就在六皇子离开后,七皇子也跟在六皇子后面出去了。
赵安玥连忙道:“七皇子走了,我们先去和七皇妃请安罢?”嘴上说着,手里便拉着姜佩绮走了过去。
姜佩绮有些奇怪,但以为赵安玥是因为满江楼的事情心里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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