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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媚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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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的话一点没错,盐运都是自己的了,还愁没有财?每一盘棋,江予辰在落子前便想好了下一步要怎么走。那是个可怕的男人,相当可怕,亦是相当狠毒,从来不给敌人任何的退路。
沈敖南不再议官盐的事,他把信装进信封里,走到窗边,一只白色信鸽落在了窗台上。他把信绑在信鸽的腿上,抛起信鸽,信鸽向着远处飞去。
“去襄垣城剿山贼的事怎么办?”沈敖南问道。一下子扯到了官盐,他还转不过来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此时离开皇城,实在令人心难安,可违抗圣旨又是欺君之罪,如何是好?
“就照圣旨上写的,即刻启程。”江予辰说道。
“即刻启程?”沈敖南迷惑。
“没错,即刻启程。”江予辰重复了一遍,不过,他是要去襄垣城,但不会安安分分的只是去剿山贼。“我们绕过襄垣城,直奔南滨城,盐运使衙门拖了两年,是时候该解决掉了。至于剿山贼,让胡铁束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张成飞留在府里,密切留意宫里和江昊玄的情况,一有动静马上回报。你把事情安排下去,日落前出发。”
卷一 第三十二章 陆止俞背后的疑云
沈敖南出了书房,江予辰还留在里面。江昊玄,有我在,你就别想当上皇帝。
风云涌动,处处都是暗潮汹涌。
南滨城这边。
夏以彤不知昨夜何时入睡的,等她醒来,天已大亮。她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窗前,因为外面老树断了一根枝干的关系,金黄的光线透过繁茂的树叶里缺了的口子照进来,窗台上吸收到阳光的兰花,绽放出鲜活的生命力。
“彤姑娘,起来了。”沛儿进到了房间。
夏以彤她坐到梳妆台前,让沛儿帮她梳理头发。
“彤姑娘,你前几天让我绣的人偶,我已经绣好了。”沛儿一边帮夏以彤盘着发髻,一边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会,她再道。“彤姑娘,真是对不起,我开始还以为你做人偶,是要诅咒大人。你看我多傻,彤姑娘是大人的远房表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陆大人说,做人偶是你们家乡的风俗,把写好的心愿的纸贴在人偶上,是希望祝福的人健康长寿。还有几天就是陆大人的生辰了,你是要它来做礼物的吧。”
以为误会了夏以彤,沛儿很愧疚,殊不知,什么祝福、什么风俗,全是陆止俞胡诌出来的东西。礼物?也幸亏沛儿不识字。对她,他真的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总是费尽心思的护着她?
不对,夏以彤沉郁的眼眸变了变。生辰?陆止俞在纸上写的,丁卯、己酉、辛酉、戊子,是八月初七,现在不过七月多,怎么会是几天?不过是个生辰,陆止俞为什么要骗沛儿?还是在骗她?
加上上次晚上她被人击晕的那件事,关于陆止俞这个人,夏以彤总觉得他身后隐藏了些东西,会是什么?
“沛儿,陆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以彤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好人。”沛儿干脆的答道。
“那我呢?”夏以彤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好陌生。
“彤姑娘当然也是好人。”沛儿理所当然的道。
“好人?”夏以彤反问,不是问沛儿,而是问自己。她嘴角浅浅的弯起,没有讽刺,没有轻蔑,却仍有嘲弄在里面。她是怎么了,居然会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她是什么人,她不是该最清楚,杀手,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
“彤姑娘,你要买些胭脂水粉吗?我陪你去上街。”沛儿看着镜中素面的夏以彤说道。
“不用了。”夏以彤的视线已经转向了窗外,她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照顾我。”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沛儿端起夏以彤洗过的脸盆,向着门口走去,在出去前她最后说了句。“彤姑娘,人偶我放在桌上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一阵风趁机袭了进来,夏以彤转过头去,刚好看到沛儿放在桌上的人偶。
不是雕刻,不是绘画,用布料缝制的人偶也不可能把人的精气神展现出来。但人偶缝得很认真,一针一线都仔仔细细,甚至是边缘也没有偷工减料。沛儿一定是听信了陆止俞的话,以为那是送给陆止俞的礼物。假如有一天,她发现被骗了,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来人。”夏以彤推开门,冲外面喊道。
“彤姑娘,有什么事?”来了一个丫鬟,但不是沛儿。
“给我拿一个火盆来。”夏以彤说道。
“好。”丫鬟也没问夏以彤拿火盆做什么,应完后,便走开了。没过多久,丫鬟手里拿了一个铜盆又回到了西苑。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夏以彤让丫鬟下去。
把房门合上后,夏以彤端着火盆走到了桌前,把火盆放到地上,她盯着那个人偶出神,然后拿起人偶,撕掉人偶身上贴着的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再一起丢进了火盆里。火烧了起来,灼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人偶,所有的东西,终于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整一个上午,夏以彤都呆在房间里,是下午太阳没那么烈了,她才从房间里走出去。在府里随便走着,却没有遇到陆止俞。
书房的外面,拼了三张方桌,上面铺满了书籍和字画。
“怕起虫,所以搬出来晒晒。”家仆见夏以彤过来,说道。
夏以彤扫了一眼,史书典籍一类,还有些诗词歌赋,和一般人家的摆书差不多。就在她准备走过的时候,脚步却停在了一副字前。纸有些陈旧,有些年月了,上面写了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是于谦的诗,特别的不是诗本身,而是写诗的人,谋仲。
同样的画,同样的字迹,同样的落款,夏以彤曾经见过,两年前漕运使的书房里就挂这一副一模一样的画。
单纯的巧合而已?
“这是老师最喜欢的一首诗,也一直用它来告诫自己和教导学生,谋仲,是老师的字。”陆止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同样看着那副字,眼底却是多出了一份沉痛。
“你的老师?”夏以彤问道。
如果知道陆止俞后面的话,夏以彤或许就不会问那句了。
“两年前,老师被诬陷入狱,在押解上京的途中惨遭毒害。因待罪之身不得入土为安,尸体被运回常州城经仵作验证后,丢弃在了乱葬岗。城里还在到处查同党,老师先前的同僚全都避而远之,更没人会去收尸。师母和八岁大的孩子,被发配去了边疆。”陆止俞言语里透出憎愤,这便是官场里的人情冷暖。“当时,我正好在南滨城上任,得到消息已过去了半个月。我赶到常州城,去了乱葬岗,和旋风在那里找了一夜,却分辨不出哪一具是老师的尸身。事后,想办法找到了师母,她要我忍着,隐瞒我和老师的关系,也不要为此事不平。我说要带师母和孩子到南滨城,她怕连累我,死也不肯。这幅字画,便是那个时候师母交给我的,说是留个纪念。是回到南滨城的两个月后,传来消息,说师母和孩子都死了,小月儿才八岁。”
卷一 第三十三章 两年前的漕运使
恨,在那件事里,陆止俞充满了仇恨。
两年前……常州……那几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夏以彤的神经,她眼瞳骤然放大,身形也为之颤了下,而她的视线,刻意错开了陆止俞。
字画,地点,事件,即使陆止俞没说出他老师的名字,夏以彤也知道,他口中的老师正是前漕运使寇向奎。
命运,还真是会作弄人。
时间往回推移两年。
正午时分,常州城里一家偏僻的客栈,二楼尽头的天字号房门窗紧闭,外面偶来喧闹声传来,里面却是处处透着严肃的气氛。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重伤初愈的夏以彤,另一个则是江予辰的亲信沈敖南。
沈敖南把一张纸图平铺在桌子上,是寇府的结构图,图纸上用红色朱砂做了很多的标记。
“这是漕运使衙门的地图,这里是书房,寇向奎一般会把官印放在这里,你今天晚上,去把官印盗出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天亮之前再还回去。”沈敖南指着图纸上的其中一个标记位置,对夏以彤交代。跟着,他又交给她一样东西。“这是假官印,你盗得真官印后,把假官印放在印章盒里面。”
夏以彤接过假官印,把漕运使衙门的地形图记进了脑子里。
而客栈里,哪里都不见江予辰。至救了夏以彤后,江予辰就再没露过面,所有的事宜,全由沈敖南负责。她和他的情,要继续往后。
当天晚上,夏以彤潜入了漕运使衙门,在书房里成功盗取了官印,就是那次,她看到了那副字。取回官印后,她把官印交给了沈敖南,至于他拿去做了什么,她并不知道,天还没亮,沈敖南把官印给回了夏以彤,整件事全按照事前的计划进行。
没过几天,漕运使寇向奎被查出监守自盗,证据确凿锒铛入狱,并押解回京受审。再后来,出于各种原因,夏以彤投身了肃王府。
寇向奎是怎么入的狱,夏以彤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和江予辰脱不了干系。而她,则是间接杀死寇向奎的凶手。
……宏兴茶楼的那出英雄救美,其实是予辰哥哥在背后一手策划,目的,是让你去盗漕运使的官印……事情的真相,真的如周婉晴所说的那样?
“你怎么了?”陷入思绪里的夏以彤被陆止俞的声音惊醒。
“没事。”夏以彤说道,表情很复杂。
“都是些过去了的事。”陆止俞说道,也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
而夏以彤的异常,陆止俞看在眼里,却没有多想。寇向奎死后,由江予辰的人顶替了漕运使的官位,里面是怎么一回事,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夏以彤跟在江予辰身边,关于寇向奎的案子,多少也知道些。不过,那都是夏以彤投身江予辰之前的事,陆止俞没去想,也没想过,她才是其中的关键。
“我回房去了。”夏以彤说着,便往回走去。
果然,家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奢望。以前不存在,以后也不会有。
陆止俞看着夏以彤转身,却是任由她走了。他则是好生的把字画收起,拿回了书房。
入夜后,李旋风按照陆止俞的吩咐,把商厘鹊带来了府里。人是来了,但慎重起见,在进夏以彤的房间前,李旋风还是让商厘鹊戴上了面具。始终,李旋风很难完全相信夏以彤。
李旋风在房外戒备,房间里只有陆止俞、夏以彤、商厘鹊三人。
夏以彤还没睡,首先看到的便是戴面具的商厘鹊。戴面具的往往有两种人,一是脸上有伤,二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商厘鹊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这是商先生,是来帮你解毒的。”陆止俞事先没和夏以彤说起过商厘鹊,他简单的介绍。
解毒,是大夫?夏以彤看着商厘鹊,和一般的大夫相比,他透出的气息更为深沉。商厘鹊同样看着夏以彤,陆止俞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以身犯险。是个长相貌美的女人,但气质过于冷漠,和商厘鹊先前料想的一样,陆止俞要他救的不是普通人。
“商先生,彤儿一直吃着你的药,但昨天晚上又毒发了。”陆止俞对商厘鹊说道。
“把手伸出来。”商厘鹊坐到床榻边的椅子上,对夏以彤说道。
夏以彤看了看商厘鹊,又看了看陆止俞,这才把手伸了出去。整个诊断过程,夏以彤还算配合,她心里有疑惑,却什么也没问。
“商先生,彤儿怎么样?”陆止俞问道,样子比夏以彤还紧张。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商厘鹊没回答陆止俞的问题,而是对夏以彤说道。
“毒已攻心,最多也就十天吧。”面对死亡,夏以彤显得很平静。
十天?陆止俞的心猛的颤了颤。他实在是难以去想象,夏以彤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等待着死亡?
“毒很猛,除了鹤顶红以外,还掺了十多种苗毒,里面的任何一种都可致命。可以看得出,下毒的人是狠了心要你死。”商厘鹊说道。
要她死吗?听着商厘鹊的话,夏以彤的眼帘向下垂去。
“商先生,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陆止俞掩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解药。”商厘鹊摇了摇头。
“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夏以彤淡淡的说着。死,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开几服药,可以暂时抑制住毒的扩散,但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解药。”商厘鹊说道。
送走了商厘鹊,陆止俞还呆在房间里。
“告诉我,是谁下的毒?”关于这件事,陆止俞早就想问了。见夏以彤不言语,他再道。“是江予辰对不对?”
“为什么非要救我?”夏以彤看着陆止俞,质疑的问道。不论是出于怜悯或是同情,他对她的关心都太过了。过界,便是不合理。而显然,他也有很多事瞒着她,包括刚才的商厘鹊。
“你忘了那块莲花玉佩?”陆止俞问道。
卷一 第三十四章 十二年前
莲花玉佩?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一块?夏以彤思绪回溯到过去,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了。
那一年她六岁,同师父和三师姐一起出谷,师父办事去了,把她和三师姐留在客栈里。三师姐想去集市逛逛,拉着她一起出了客栈,是在路过的一个马棚,她看到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躲在草堆里,身上还受了伤。她喊三师姐,三师姐却兴冲冲的跑到了前面,她左右张望了下,走了过去。
男孩用草裹着身体,还在发抖,见她过来,他很害怕。她问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她看到他脸上的伤口还淌着血,她又问他,出血了,痛不痛,他还是不理她。她蹲下,用手绢帮他擦脸上的血,他先是避开,后面不动了。或许是感觉到她不会伤害自己,他才说,有人要杀他。
然后,她把他藏在了西郊外的一个山洞,让他不要出去,她会送吃的过来。连着一个月,她每天都偷偷的出谷给他送吃的,一天,他给了她一块玉佩,翠绿色,形状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她很喜欢。是在男孩给她玉佩的第二天,他不见了,她在山洞里里外外找了几遍,又跑去了集市上,还是不见他。
一个月后,师父看到了那块玉佩,问她从哪里来的?她说是别人送的,师父生气了,说她撒谎,谁会送那么贵重的玉佩给一个小女孩,一定是偷的。师父罚她跪在祖师婆婆的画像前思过,她说什么师父也不听。还说她不认错,就不许她吃饭。她又去找了几次那个男孩,可还是没找到。于是,便把玉佩一直戴在身上,想着有一天,能把玉佩还给那个男孩,却是再也没遇到过。
玉佩?男孩?夏以彤好像记得,陆止俞之前有问过她那块玉佩从哪里来,也提到过一个小女孩。他,难道是那个男孩?
“你是那个男孩?”夏以彤问道。
“是,我就是那个男孩,那一年要不是遇到了你,我恐怕早死了。”陆止俞道。
那就是为何,他费尽心思要救她的原因?
“如果,没有那块玉佩,我也不是那个小女孩,你还会救我吗?”夏以彤问道。他救她,只是因为她曾救过他。十几年来,她拼命地想要摆脱过去,却发现,从来没有逃开过。
凝视着夏以彤,陆止俞第一次沉默了。要是没发现那块玉佩,那天晚上他便不会追出去,她现在的生和死,也和他没关系。他救的只是十二年前的小女孩,而不是现在的夏以彤,不对,陆止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他思路有些错乱,再看夏以彤,在她眼底,他看到了一层很深的痛。
“那个小女孩死了,死之前她把遇到你的事告诉了我,还有那块玉佩。要是有生之年能再遇到,让我把玉佩还给你。”夏以彤从腰间取下那块莲花玉佩,递给陆止俞。
“不可能。”陆止俞不信。
“她从崖上摔下去,死的时候,八岁。”夏以彤再道。
陆止俞的眼神在剧烈波动,他看着夏以彤,她镇静的眼神不像在说假话。而她,又有什么理由要骗他?
在夏以彤的心里,那个小女孩是死了,十年前死在冰冷的雨夜里。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很晚了,先睡吧。”对夏以彤,陆止俞还是很温柔,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和以前有那么些不同。
不是同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陆止俞走了出去,夏以彤只见一道深重的背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听着房外远去的脚步声,夏以彤侧身躺进被褥里,再合上眼。她不想再有任何的牵缠,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死去,那样便可以了。
“大人。”李旋风还呆在房外,见陆止俞出来,他走过去。
陆止俞走出了西苑,也不是去书房,只是在府里走着。又是一个转弯路口,他停下,摊开右手,手心里放着那块莲花玉佩。月光打在玉佩上,它泛出温润的光晕,在盛开的花瓣里,陆止俞仿佛看到了他母亲的笑容。
十二年了……
当初,她救他,只是一个意外,却不知,那之前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
一夜之间,家毁人亡,物是人非。他记得那天晚上,一群黑衣人闯进了他的家,见人就杀,血,鲜红的颜色瞬间染红了他的视线。他躲进母亲的怀里,这时佟叔进来了,父亲把他交给了佟叔,要佟叔先带他走。佟叔一手抱着他,一手握着剑,在杀出去的时候,他的脸和手臂都被黑衣人刺伤了。冲出府,佟叔骑上马带他跑了很远,直到荒郊的一个旧寺庙。佟叔把他藏在佛像后面,告诉他,不管谁来都不要出来。在佟叔走前,他问,爹和娘怎么样了,佟叔说,现在就去接他爹娘,让他在这里等着。
两天过去了,他谁也没等来。每次一闭上眼,他就会看到成片的血红,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时,后背已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从佛像后面走出来,喊爹娘,喊佟叔,喊旋风,一个人也没有。然后他出了寺庙,他要回家。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迷了路,去到了另一个镇上。好饿,他过到酒楼门口,伙计把他轰走了,他向路人讨吃的,一个个嫌恶的走开了。几个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过来,他害怕,躲进了路边的马棚里。
马儿很好,也不叫,还用马嘴在他脸上撑了撑。街市上是一个又一个的行人,行色匆匆,却没一个人往他这边看过来。他用草裹着自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困又饿,他把草裹得更紧,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那个女孩白白嫩嫩,长得像个瓷娃娃,很可爱。她问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又问他脸痛不痛,不知怎么的,他很想哭。可父亲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忍住了。
他和她说,有人要杀他,于是,她把他藏在了城外的一个山洞,还每天都来给他送饭。小女孩也就五六岁那样,他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山洞。山洞不是很大,但很干净,大小石头也全都垒在了一堆,像是经常有人来这里。她说,师父骂她的时候,她就偷偷跑来这里呆着。
卷一 第三十五章 提亲
小女孩也没说其他的,照常每天天还没亮就来给他送饭,可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说早上要练功,不可以迟到,不然会挨师父骂。她很怕她师父,但又好像很喜欢。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为了感谢小女孩,他把母亲的莲花玉佩给了她。是在第二天,佟叔找来了这里,来不及和她道别,他跟着佟叔走了。
他问佟叔,爹和娘呢?佟叔沉默了很久,说他回去得太晚了,他要见他爹娘,佟叔拦着他。那天,不光是他爹娘死了,佟叔还告诉了他很多很多的事。他不姓秦,而是皇甫……
“大人。”李旋风也看向那块莲花玉佩,他知道陆止俞又想起了过去的那些事。
那天晚上,李旋风跑到后山练功去了,没有亲身经历那场血腥。但他的父亲,也同样死在了杀戮里。
要说恨,哪个都恨,只是恨的方式不一样。李丙佟选择了报复,陆止俞却不想无止尽的血杀,那样会死更多的人,李旋风则是继承家族的使命,誓死保护陆止俞。至于陆止俞对江予辰的恨,激化于他的老师寇向奎的死。有些东西可以转化,但有些东西却不可饶恕。
陆止俞把玉佩收了起来,继续往前走。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夏以彤,他要如何待她?而那个小女孩,真的死了吗?他有种感觉,她还活着。
“商先生说,夏以彤的毒,必须要找到解药。”李旋风也在烦恼夏以彤的事,如今,不是他们想不想救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救得了。最开始确定燕无影身份的时候,他们就讨论过,夏以彤十之八九是遭江予辰灭口,既是灭口,又怎么可能留解药。再有,即使有解药,要从江予辰身上拿到也是困难万分。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有可能。李旋风再道。“大人,你可有问她是被何人下的毒?”
“旋风,有些事我要想一想,不早了,你先去睡吧。”陆止俞说道。他有问她是谁下的毒,可话题却被错开了,陆止俞此刻的心境有点乱,他要静下来想一想接下去的事。
“大人,你也早点歇着。”李旋风只觉陆止俞从夏以彤的房间出来后,就有些不太对劲,单单只是因为夏以彤的毒?也不多问,李旋风走了。
当发现一直以为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人,本来根深蒂固的两个人,却突然没有了那层关系,要怎么办?陆止俞没有回房,还在府邸里走着。
翌日,府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媒婆,一个年轻男子,目的,向夏以彤提亲。
“大人,有客到访。”一早,丫鬟便去和陆止俞禀报。
“来的什么人?”非常时刻,陆止俞很警惕。
“一个公子,和城里的喜媒婆,是来向夏姑娘提亲的。”丫鬟说道。“公子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人也长得很俊俏。”
媒婆?提亲?陆止俞陷入沉思里。夏以彤来到南滨城还不足一个月,也没怎么在城里露过面,提亲的人从何而来?他眼神一变,难道是定远侯府?是和周晓云有关,还是周海山?他从李旋风那得知,就在募捐活动的当天晚上,周海山回到了南滨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冒出事来,陆止俞有些不安。
“人呢?”陆止俞问道。
“在大堂里坐着。”丫鬟道。
西苑,夏以彤比往常要起得早,沛儿还没来,她已经自己梳洗好了。无事可做,她出了房间,在府里随便走着。
“媒婆,那天我看到的就是那位姑娘。”走过大堂,夏以彤听到有人在说话。她转过身去,一个男人从大堂里走出,正朝她走过来。
刚好,陆止俞也来到了大堂。他先是看向夏以彤,而她也看到了他,只是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小民参见陆大人。”喜媒婆也从大堂里走出来。
“参见陆大人。”男人也一同拜见陆止俞。
“陆大人,这位是孔公子。孔公子是梁州德望书院孔夫子的孙子,书香门第世家。”喜媒婆先是介绍孔立轩,接着道明来意。“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夏姑娘。”
孔立轩,二十左右,干净的脸庞,五官俊朗,温和的神态,身上透着股由内至外的儒雅。而德望书院,在书生和朝廷里都很有名气,每年金榜题名的学子,有三分之一出至那里。
德望书院,陆止俞也有听说过,孔夫子一生教授学子无数,是个令人尊敬的学者。相貌,家境,个人品行,孔立轩都无可挑剔。排除了定远侯府的可能,陆止俞看着孔立轩,深沉的眼瞳亦是有些复杂。
为她?夏以彤疑惑。
“到堂里坐下说。”陆止俞对孔立轩和喜媒婆说道,也让夏以彤一起进去。
大堂里,陆止俞坐在主座上,孔立轩和喜媒婆坐在客座的右边,夏以彤则坐在客座的左边。
“陆大人,大概是在八天前,孔公子路径南滨城,在街上见到了夏姑娘,一见倾心。因为有事在身,匆匆而过,没留在南滨城。是昨日,他托我找一位女子,说是想娶她为妻,便是夏姑娘。今天我们一早来,就是来府上说亲的。”喜媒婆大致说了遍经过。“陆大人,夏姑娘可有婚配?”
“没有。”陆止俞看了看夏以彤,说道。
“那可好着。”喜媒婆笑着。“孔家虽不是官家,但也是名门,多少大家闺秀争着抢着想进孔家的门,当然,也不是说夏姑娘要图个什么。但媒婆我可以在这里保证,夏姑娘嫁过去,定是享福的。”
“夏姑娘,你若愿意嫁我,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疼惜你。”孔立轩很真诚的对夏以彤说道。
“夏姑娘,女人一生最大的福气便是嫁个好夫君,孔公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可遇不可求,这亲事,根本就用不着考虑。”喜媒婆劝夏以彤。
嫁?曾经,夏以彤也有过一个真心想嫁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同样给过她承诺。“夺得皇位后,我便娶你,到那时,我们离开皇城,去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地方。”那是江予辰对她说过的话。她多傻,一听就是假话,可他说什么她都信。他费尽心思谋算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当皇帝,夺了帝位又不做皇帝,可能吗?
卷一 第三十六章 德丰米庄
“陆大人,夏姑娘的父母何在?”喜媒婆见夏以彤不作声,又转向陆止俞。
“姑父姑父远在兴渠,托我照顾彤儿。”陆止俞说道。
“陆大人能否为夏姑娘的婚事做主?”兴渠离南滨城一个多月的路程,喜媒婆为难,她问陆止俞。
做主?他能为她的事做主吗?陆止俞和夏以彤都沉默着,堂里没人说话,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我不会嫁的,你们回去吧。”夏以彤站起来,态度坚定的说道。
“夏姑娘,你再考虑一下。”喜媒婆劝夏以彤。
而夏以彤说完后,径直走出了大堂。
陆止俞清楚,就夏以彤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此时嫁人的。但如果,她没有中毒,是不是也该有个疼她的夫君?看着堂外远去的夏以彤,形单影只,他有些心疼。
“孔公子,既然彤儿说不嫁,那这门婚事就此作罢了。”陆止俞也站了起来,并没打算留孔立轩。“来人,代我送喜媒婆和孔公子出去。”
“陆大人。”不等喜媒婆多说,陆止俞朝夏以彤离开的方向追去。
“孔公子,这天下好女子多得是,要不喜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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