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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再上岗攻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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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禁锢一松,姜艾马上便躲到了床里头,用被子挡着,把被扯开的衣领拢好。黑熊看了她一眼,大有“今日算你运气好,暂且放过你”的意思。姜艾不知石头看到了多少,本就羞得无地自容,瞧见他这副气人的神色,更是被气得憋闷不已。
黑熊看着她羞恼的模样发笑,姜艾愈发生气,撇开头不再理他。
懒懒再次冒出头,奇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接着顺着被子爬上去,姜艾便伸手拢住它的小身子。黑熊看在眼里,竟有些嫉妒,她允许这小东西趴在她软软的胸口上,却不肯让他碰一下。
黑熊看了几眼,出门。石头立刻上来,打算与他一起离开,黑熊却突然一停,对他道:“去把小厨房的饭热一热,她还没吃东西。”
石头愣了愣:“我?”
“这里还有别人?”黑熊轻飘飘反问。
“……哦。”石头只好应下,磨磨唧唧地走去小厨房。好尴尬啊,他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姜姑娘?
提亲被拒的事,段洪已经知道了。
他私心里是希望那小姑娘能嫁给黑熊的,毕竟那浑不吝的小子占了别人的身子,总要对人负责;二则那小子对她上心得很,一个做父亲的,自然期望他能如愿。只是不管怎样都委屈了那小姑娘。他能做的,唯有给她一个名分,倘若将来事成,她便是黑熊的嫡后,哪怕他人不在了,也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姑且可以算作一个小小的补偿。
只是小姑娘不愿意,段洪便有些为难了。
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他记得那姑娘十分守礼乖巧,十有八。九是被黑熊强迫的。说到底还是他失职,没看好那个混账小子。
想到这个,段洪不免叹气。
“大哥,你也别愁了,依我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不用管那姑娘怎么说的,直接让黑熊娶了她便是。左右已经是黑熊的人了,除了嫁给黑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三当家见他不停叹气,忍不住劝道。
段洪立刻瞪他一眼:“你还有脸说,黑熊都是跟你学坏的!”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三当家瞪着眼睛,“我可什么都没教,他自己看到人姑娘好看,起了色心,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段洪斥道:“你闭嘴!”
三当家立时噤声,顿了顿,又无奈道:“算了,我不在这待了,你们自己商量吧。”他不过刚好来看大哥,碰上四弟过来,说那姑娘不愿意嫁给黑熊,才留下来想凑个热闹,谁知道大哥这个护犊子的,黑熊睡个女人,盆子也要往他身上扣。
他走没多久,黑熊便来了,段洪也没力气骂他,只问他如何打算。
黑熊只道:“无碍,婚事照办便是。”
“那姑娘……”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黑熊淡定道。
段洪叹了一声,终究没再说什么。
轻描淡写两句话,这事便算是敲定了。黑熊离开时,赶巧石头热好了饭菜端进屋,也不好意思多待,立刻便跑来寻他。
“李峰呢?”黑熊问他。
“已经关起来了。”石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大,你要审他的话,还是明天再去吧。我下泻药时不小心多了一丢丢,那个,这会儿有点恶心……”
黑熊扫了他一眼,脚步顿住,折向草堂的方向。
又要去找姜姑娘啊,昨日就宿在草堂,今夜又要去……石头想到方才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脸上就臊得慌,连忙甩甩头,走向相反的方向,自个儿先回去。
想到刚才未做完的事,黑熊心头便热热的,步伐越迈越快,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她。她自己说要给他,焉有不吃之理。
经过某处院子时,三当家冷不丁冒出来,神神秘秘地叫住他:“我正要去找你。”
黑熊停下来:“三叔有事?”
三当家走过来,揶揄地笑着:“你小子,怎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都睡过了还拿不下,啧……”
黑熊眼中闪过一丝微妙,却没反驳。
三当家这趟可是特地来给他送好东西的。他掏出一本小册子,脸上带着古古怪怪的坏笑,塞给黑熊。
看上去只是一本平平无奇的书籍,黑熊有些奇怪,三叔大老粗一个,什么时候竟开始看书了。他随后翻开,只扫了一眼,看清图画上交缠的两具身体,立刻啪地一下又合上了。
三当家登时哈哈大笑,在他肩上拍了一拍,挤眉弄眼道:“这可是三叔我珍藏的宝贝,拿回去好生学着,哄个女人还不简单么。”
大哥说黑熊是被他教坏的,他可不认的,这小子正是没被他教过才如此丢人,若是学了他的本事,保准什么女人都能吃得死死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三当家深觉自己在教导黑熊上没有尽到义务,毕竟作为一个男人,那方面的本事也是至关重要的。他暗自想着,这愣头青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怕是只顾着自己享受了,没让人姑娘舒服。这般极乐之事,技巧多得很,他得多多提点才是。
石头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没有睡意,翻来覆去间听到外头有动静,连忙跑出来,惊讶道:“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黑熊没理他,大步流星进屋,关上了门。
他在榻前站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坐下来,将册子从怀里掏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好好学习,天天睡媳妇儿(*/ω╲*)
第42章 42
有些书; 并不适合在夜里独自观看。
一整个时辰,黑熊坐在床沿; 没有挪过地方。
他在男女情。事上并无多少经验; 对姜艾的亲近,也是出自于身体的本能; 却不知原来这种事上也有如此多的花样。他像看剑谱功法似的,认认真真一页一页翻过,最后一页看完; 将书缓缓合上; 放到了一边。
起身出门,一直走到草堂外头,忽然又停了下来。
夜已深; 她大概睡得正香; 他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又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做了什么。小女人一个,倒犟得很; 被他碰了明日还不定怎么生气。
今夜月色倒是极美。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了。
毫无睡意; 他直接去了关押李峰的地牢; 叫醒看守的几名弟子,把人收拾干净带了过来。
李峰因为连续的腹泻几乎虚脱; 脸色青白,四肢发软,全然不似几日前的精神抖擞。亏心事做得多; 他到这会儿依然不知自己究竟是因为哪件事被抓,看守他的几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他不敢随便认罪,见到黑熊便跪了下去,以头抢地,大呼冤枉。
“我什么都没做,是石头记恨我曾取笑他像个女人,故意陷害我!”他振振有词道,“大当家,你不能因为是石头与你亲近,便偏信于他!”
黑熊背对着他,立在布满刑具的墙前,闻言锵地一声拔出一支剑,反手一掷,剑尖直直冲着李峰射来,精准落在他跪在地上的双膝之间,插入地中。
李峰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着再往前一分便会射中他胯。下的利剑,已是满头冷汗。
黑熊这才转过身来,面色冷煞,眼中尽是慑人的寒意:“这里的刑具还未派上用场,你若想试试,大可继续不认账。”
竹签、夹棍、立枷、老虎凳,种类不多,但一样来一遍,也够他受得了的。
李峰一头冷汗岑岑掉落,脑子飞快转了转,咬牙道:“我确有一事隐瞒,怕说出来影响您跟那姜……夫人的感情,才不愿多说,既然您非要知道,那我便直说了。您跟段大当家和四当家不在寨子的那段时日,夫人曾在石头的协助下扮了男装试图逃跑,跟在一早去校场练功的弟子后头,刚巧被我看到,将人拦了下来。那日在校场有许多人曾见过我,可以为我作证!本想等您回来便告知您的,那几日却莫名开始腹泻,耽搁了,后来看您跟夫人感情深厚,不想令您知晓此事心生嫌隙,犹豫过后才选择假装不知。谁曾想竟被那石头恶人先告状,诬陷于我,现在想来,当时腹泻必然也是被他下了药!大当家,石头居心叵测,您不在的时候日日往草堂跑,可想对夫人存了僭越之心,您可千万不要被他蒙蔽!”
黑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几乎想拍手叫好。
石头已经一五一十将当日的事汇报给他,唯独对将李峰打晕之前的那段,躲躲闪闪闭口不提,被逼问便推说自己离得远并未看清。他说不口的事情,可想而知。
黑熊必须知道全部经过,是以亲自来审问,不想却听到一番截然不同的说辞。
换个不了解石头脾性的人,怕是真要信了他这番颠倒黑白的鬼话。黑熊寨竟有如此能言善道的人才,只叫他在马棚喂养马匹,还真是屈才了。
“她既扮了男装,你又是如何认出来的?”黑熊幽幽问道,“你见过她?”
李峰迅速反应过来,半真半假道:“大当家应当记得,夫人刚来的第一日,也曾试图逃跑,刚好被我撞见……”
黑熊缓缓点了下头,仿佛认可了他的话,继而上前,拔出了他双腿间的剑。这让李峰心中陡然生出希望。
然而黑熊拿着剑,在手中转了一转,又冷冷问他:“哪只手碰的她?”
李峰一怔,心中忐忑起来,不知他到底信了没有。皱着眉心想了想,答道:“我并非有心,只是伸手阻拦时,迫不得已才碰到了夫人一下,只有一下,绝无他意!”
话音尚未落地,眼前便是凌厉剑光一闪,手腕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李峰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低头去看,赫然见自己的右手被整齐斩断,尚带着温度的手掌掉在地上,手腕处鲜血喷涌。他本能用左手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痛苦打滚,口中嘶喊不止,额头脖颈经脉暴起,面色青紫扭曲,情态十分可怖。
黑熊将剑堪堪贴着他脑袋插入地下,剑锋擦过侧脸,留下一道血痕,他踩着李峰的胸口,俯下身,狠厉道:“那日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给我老老实实一字不差地交代,再让我听到一句假话,另一只手也别想留!”
……
黑熊从地牢出来时,面色比之前更加阴沉几分。外头看守的弟子连忙躬身行礼,对视一眼,齐齐缩了缩脖子。他们只知李峰触怒了大当家,却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光在外头听着惨叫便没牛丝炭吹揭簧砩菲拇蟮奔遥闹胁幻饩迮隆
黑熊并未为难他们,低声吩咐几句,大步离开。
不多时,两名弟子进入地牢,看到里面惨况,不禁打了个寒颤。李峰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满脸血污,右手被整只斩断,右脚也被挑断了脚筋,血水流了满地,惨状令人作呕。
两人忍着不适上前将人扶起,草草在手腕伤口上了些药,用纱布包扎起来,接着喂他喝下半碗看起来并无异状的清水,将人关进铁栅栏封锁的狭小牢房,迅速退了出来。
伤口渐渐止血,疼痛却丝毫并未减少,李峰脸色白得吓人,阴鸷地瞪着铁栏外,依然插在地上的那把剑。体内迅速生起疼痛之外另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灭顶的欲望翻涌上来,身体胀得快要爆炸,无比煎熬。
牢房里先是传出李峰的破口大骂,然后渐渐失控,变成了痛苦煎熬的疯喊乱叫,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夹杂着砰砰撞墙声。外头两名弟子默默堵上耳朵,走远了一些。
黑熊悄悄挑开门闩,溜进来时,已经快要天亮。姜艾睡得正沉,懒懒扒在她肩头,也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他有意放轻动作,便一丝声响都未发出,但一步步逼近的侵略气息,还是令沉睡中的姜艾隐隐感受到了什么。
她并未醒来,眉尖却微微蹙起。
黑熊将懒懒从她肩窝里拿出来,远远放到角落,用枕头阻隔起来,然后侧身躺下,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地看。
她中衣的领子开了一些,莹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想到李峰那畜生曾碰过这个地方,黑熊眸光便是一黯,他将衣襟打得更开,手伸进去,在那里蹭了蹭,仿佛想要擦掉曾被别人碰过的印记。只是这一蹭,便不舍得拿出来了。
眼前闪过不久前看过的香艳图画,又想起昨日她柔软身体光溜溜地在他身下,身上又香又滑……黑熊的眼神愈来愈炽热,喉头动了动,指尖一弯,便勾住了一条细细的带子。
姜艾忽然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躲避,睡眠中身体却只有小幅度的扭动。
她口中含混地喊了一句什么,黑熊将视线挪到了她脸上,只见她依然闭着眼睛,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薄汗,眉头深深皱起,看起来很是不安。
“不要……”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场景,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不停地皱眉、扭动,像在抗拒什么。红唇不停张翕,发出模糊的声音。
黑熊凝神去听,终于分辨出一句带着轻微哭腔的:“黑熊,救我……”
他当即愣住。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细弱的梦呓断断续续在耳边打转,片刻后黑熊将手拿了出来,为她拢好衣领,将人按到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是时候刮胡子了 ̄ω ̄=
——————
二更十点
第43章 43
夜里又做了噩梦; 朦胧记得有人抱过她的,醒来时身边却无人。姜艾转过身; 往外侧看了一眼; 也分辨不出他是否来过。
不晓得是因为昨日的折腾,还是夜里的梦魇; 没什么精神,她睁着眼睛躺了片刻,等到静荷来叫才慢吞吞起身。换好衣裳; 静荷忙碌着为她准备早膳; 姜艾拿了花生想喂懒懒时,才发现小东西不见了踪影。
她明明记得,昨夜入睡时还在她身旁的。
八成又去找那个土匪了。也不知他哪里好; 懒懒就爱粘着他。姜艾嘀咕一句; 将花生放了回去。
那土匪倒是破天荒没来烦她,直到她用完早膳,也不见人; 姜艾自己拿着鞭子玩了片刻,不得其法; 便又放下了。
闲来无事; 她便去了齐修那里。
黑熊不在的那段日子,她曾独自来过一次; 是打算离开这里之前,亲自来还诗集,不想最后未走成。那次碰巧见到了齐修; 也得知他便是宜修山人本人。在这个地方遇上崇拜的诗人,实在是意外之喜,只是当时她打定主意要走,不免有几分遗憾。
此刻再次踏进这里,倒是记起黑熊那日理直气壮地说不认得宜修山人,这人总是诓她。
长随小乐已经认得她,将她领进书房,便去禀告主子。不大会儿又跑回来,恭敬请她过去。姜艾随他到了堂屋,齐修恰好摆好棋盘,见她进来便笑道:“可有兴趣来下一局?”
姜艾有些意外,她知道宜修山人擅长下棋,自己棋艺不精,在他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不过主人开口相邀,也不好拒绝。
棋盘上黑子优势明显,比白子多了足足二十目,已然是个死局。姜艾勉力下了几子,终究还是无力回天,黑子以绝对优势取胜。
她脸上有懊恼之色,齐修反而笑道:“两方实力悬殊,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认输。”
姜艾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齐修一笑,将棋子一个一个收起,缓缓道:“人非棋子,既不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何必一定要争个高低。”
“我没与他争。”姜艾明白他的意思,想必是知道她拒了黑熊的提亲,来当说客的。她垂下眼,语气闷闷地,“我哪有争的余地。”
齐修怎会听不出其中赌气的意味,又是一声轻笑,这两个人啊,明明彼此有情意,却偏偏走成了死局。“既不争,何苦与他对立僵持?你们两个本就志不同、道不合,只这一点阴差阳错的缘分,若不能同心,如何走得下去。”
姜艾想反驳,谁要跟他走下去,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无法出口。
齐修瞧见她身后大步流星赶来的身影,笑意更深:“你莫怪我多管闲事,只是我这弟弟初历情。事,虽愣头愣脑,却不是无能之辈。你若难下决断,不妨试一试,他对你有心,未必不能给你一个两全的结果。”
姜艾几乎被他说动,却仍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正分神间,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二哥。”
黑熊敷衍地同齐修打了声招呼,眼睛只管盯着姜艾乌黑的后脑勺。这女人什么时候跟二哥如此熟稔了,竟然背着他来了这里,跟二哥下棋。
想到昨天被他耍了一通,姜艾心里便气得很,不想搭理他,于是像根本看不到那么大个人似的,起身向齐修告辞,将他当作一堵墙绕了过去。
齐修的书房里藏书丰富,除了词歌赋古书典籍,功法兵谱也有不少。姜艾碰巧翻到一本鞭法,便带了回去。鞭法上只有小人,没有文字,姜艾不知道武功秘籍是否都是如此,她看得有些吃力,往往需要琢磨许久才能明白招式之间的衔接与步法的转换。
晌午那土匪依旧没来,她看鞭法看得入迷,不知不觉一日便过去大半。
她试了许久,反复钻研手法及步法,终于搞明白了第一个招式,兴致勃勃地拿了鞭子到院子里练习。但掌握了动作要领,不过是纸上练兵,真正使用时依然心有余力不足,鞭子甩出去软趴趴地,毫无力度可言,并且不受控制,稍有不慎便会打到自己,甚至将自己缠住。
姜艾练了小半个时辰,依然没什么起色,磕磕绊绊,一个招式都无法完整做完。她不禁有些丧气,那个土匪说的没错,她力量不足,反应也不够灵敏,想要练好鞭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方才不小心抽到,这会儿已经起了两道红印子。
她干脆放下了鞭子,平心静气地拿起鞭法重新看了一遍招式,然后空手一下一下地比划。她学得认真,慢慢能将手法与步法融会贯通,不多时便终于能够完整地记下来。这个成果令她欣喜不已,跑过去重新将鞭子捡了起来。
这一次招式清晰,手上与脚上的动作不再凌乱,鞭子在她手中也终于有了一点灵性,随身转,亦随步换。
一个招式尚未走完,一旁的木通十分捧场地为她鼓掌:“太好了,姜姐姐终于做到了!”
姜艾有点难为情,却又忍不住为自己高兴,最后身体一转,鞭身灵巧扫出。
身后却不知何时立了一人,堪堪便在鞭子的击打范围之内。姜艾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鞭尾直直扫向对方的脸。刹那间那人抬起手,轻巧将鞭子抓在手心里。
“大当家!”木通兴奋地喊了一声,“你看,姜姐姐学会了!”
姜艾一手仍握着握把,却僵立在那里,愕然地瞪着眼睛,不知是为自己险些伤到人,还是为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一瞬间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被什么阻隔开了,悠远而模糊。
她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眼前,明明是那个爱欺负她的黑熊,却似乎又不是。
他身上的黑色劲装是姜艾熟悉的,强悍迫人的气场也是熟悉的,甚至连那浓黑剑眉和幽深眼眸都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的胡子没了,却好似换了个人。
姜艾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样子,五官英气,俊朗非凡。留着一脸大胡子时威风凛凛,剃掉后也是相貌堂堂,十分英伟。
他站在那里静静凝望着她,眉眼是温和的,甚至带着点浅浅的笑。但姜艾霎时想到的却是他另外一副面孔。
——端坐于黑色骏马上,身批鱼鳞铠甲,面色冷肃,煞气逼人,手中拉满硬弓,向她射来一只尖锐呼啸的利箭。
他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对她说了句什么,姜艾骤然回神,立刻松手,后退了一步。
她早该认出来的。
木通这时也发现大当家换了个样子,惊讶地跑到他身前,盯着他的脸看。黑熊手一抬,将鞭子收至掌心,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推到一边,朝姜艾走过去。
姜艾却像被吓到似的,立时后退一步。黑熊一顿,低声问:“怎么了?”
姜艾不说话,依然是那副古怪的神色,难以置信,又带着莫名畏惧。
黑熊又抬脚向前一步,姜艾继续退后。他再进,她又退。
黑熊眉头一拧,不再与她玩试探的游戏,直接上前来抓人。姜艾转身便跑,已然来不及,一脚刚迈出,便被迅速压至身后的人圈住了腰身。黑熊单手将她抱起,带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径直走向里头床榻,将人压到床上,手撑在她脸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跑什么?”他望进她瞪得圆圆的眼睛里,语气有些许微妙地问,“我这样不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我长得不帅吗?T^T
第44章 44
姜艾已经很久没有去回忆上一世的种种; 姜家的覆灭、冷宫的锁链、生命尽头的一碗□□、以及嘉宥的死,仿佛都已经远去了。但这一刻; 黑熊的脸就在眼前; 险些被利箭刺穿的感受再次袭上心头; 她能清晰记起箭尖一寸寸逼近的恐惧,甚至记得它从耳畔掠过时,呼啸的风声。
她怎么都没想到; 把她掳来的土匪; 原来就是上一世亲手将嘉宥射杀的反贼……
老天爷真的太捉弄人了。
她望着黑熊的脸,仿佛又看到了那支致命的箭,她想起嘉宥胸膛被贯穿、满身鲜血地向她爬来的样子。
那是世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人啊; 她亲眼看着他死去。
“嘉宥……”姜艾眼前霎时恍惚起来; 嘴唇在微微发抖,不停喃喃道:“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听到这个名字; 黑熊心头便是一沉,紧接着注意到她怪异的状态和涣散的目光,眼睛看着他; 却又好似看到了别处。黑熊不禁皱眉,捏住她的下巴; 逼她回神。
“你看着我。”
姜艾仿佛入了魔怔; 眼泪汹涌流出,脸上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悲恸,她闭上眼睛不住摇头; 声音嘶哑,口中却不停地重复着:“你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黑熊不知她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眉头深深拢起,按住她的头不许她动,沉声低喝道:“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姜艾却沉浸梦魇般的场景中,什么都听不到,眼前一遍遍闪现他肃杀的脸、呼啸而来的利箭,和嘉宥望着她的悲哀的眼睛。
是他杀了嘉宥……
是他……
黑熊脸色愈来愈沉,叫不醒她,便直接低头吻住了她喃喃不停的嘴唇,一遍遍在唇瓣上吮咬舔舐,而后撬开她的牙齿,舌尖深深探入,从她上颚刷过,接着勾住她柔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呼吸都被夺走,姜艾渐渐喘不上气,厮磨的唇齿间发出细细的呜咽。她终于从魔怔中苏醒过来,身体却害怕地发抖,拼命拿拳头推他胸口。
黑熊这才退开一些,望进她水濛濛的眼睛里,哑声道:“清醒了?”
最初的惊愕过去,姜艾起伏的胸口慢慢平稳下来,却不说话,偏开头不看他的脸,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又擦了擦被他亲得发麻的嘴唇。舌头也有点疼,他吸得太用力了。
黑熊将她的脸扳回来,迫她看着自己:“告诉我,你方才怎么回事?”
姜艾扭不开,干脆闭上了眼睛,这张脸,她看到心里就发慌。片刻后想到什么,又自己睁开了眼睛,身体紧张绷着,问他:“你把嘉宥怎么样了?”
“我没动他。”黑熊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不悦,磨了磨后槽牙,阴郁道:“我答应你不杀他,便不会动他。但你最好忘了这个人,别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怎么能忘,嘉宥曾因她而死,且恰恰是死在他手中。姜艾抿了抿唇,他的诺言无疑是一颗定心丸,但她仍然踟躇,不知能不能相信他。
“你言而无信。”她说。
“我一向说话算数。”
姜艾看着他,不免有几分怨气道:“可你说放我走的。”
“……”那是情况特殊。
黑熊沉默片刻,侧身躺下,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将她紧紧按到怀里。有些话,被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说不出口。
“你不一样。”
姜艾被他用力箍着,整张脸都埋在胸口,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她本能地挣扎,手已经碰到他的胸膛,却又停住,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那句低沉的“你不一样”。
她呼吸不畅,脸上也开始发热。心头莫名发慌,一定是因为被按得太紧了,她想。
“我答应你的其他事都可以做到,唯独不能放你离开。”她又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掷地有声。“我要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要定你了。”
姜艾张了张口,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此刻心情乱乱的,她自己都闹不明白了。
她害怕他,也气他,哪有这样的人啊,连情意都如此霸道,不顾她的意愿强加给她。她不愿意去直面自己的内心,她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甚至刚才还怕得要命,此刻却因为他的剖白而心头颤动。
姜艾心头酸涩不已,太悲哀了,她可不可以不要认?
黑熊松开手,悄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红红的,满脸委屈,咬着嘴唇,仿佛在跟他置气。他总是容易对这个女人心软,见状不免放轻了声音道:“我答应你,等日后时机允许了,一定让你与你家人团圆。”
他语气是认真的,姜艾除了相信他,也别无选择。
只是想到那一箭,仍心有余悸。
她当时被幽禁深宫,对于反贼叛军毫无所知,只依稀从宫人的闲话中听得几句,才知起于她的家乡荆州。如今想来,这个土匪在其中怕是扮演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姜艾心情复杂,她不想再与皇权争端再沾上任何关系,本以为这一世躲开萧维便足以,父亲不会被调入京城,姜家便不会覆灭……哪料阴差阳错竟又与反贼产生了纠葛。她不怕自己出事,只怕又连累姜家几十条人命。
他起兵谋反乃是几年之后,上一世父亲已经被调离夷陵,未牵扯进去,但这一次却未必能脱得了干系。他若在荆州起兵,父亲作为属州官员,定然要与他对抗。
姜艾立时不安起来,抬眼望向他,祈求道:“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无论日后发生什么,绝不伤害他们。”
她不知那一日是否会真的到来,也不知到时能否找到应对之策,但凡有一丝可能她定会想办法阻拦,但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向他要一个承诺了。只盼他是个守信之人,姜家便能保得平安。
黑熊不知她何出此言,她的家人,他定然是不会伤害的,不仅不会伤害,还会保他们荣华富贵。但她既然相求,他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他扬了扬眉,一手撑着额头,好整以暇地瞧着她:“那便要看你了。”
姜艾抿唇。她想到了,一定是有条件的。
黑熊俯首凑到她耳边,声音更低了几度:“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才是最管用的护身符。”
他离得太近,沉沉嗓音引起一阵酥麻的震动,姜艾咬牙:“你想要我怎样?”
本来没想欺负她的,她这么一说,黑熊心里便又蠢蠢欲动了。他凑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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