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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再上岗攻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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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英立时愁眉苦脸,揪着耳朵趴在桌子上求饶:“太难了,我记不住。二哥你可饶了我吧,我爹都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子。”
  “你呀,”四夫人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就是被你爹给惯坏了。”
  一家人说起话来,姜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垂首坐着。四夫人很快便着溯英离开,烤好的肉炙呈上来,那人却趁机瞄了姜艾好几眼,令她不太舒服。
  那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偷看,放下碟子便走了,姜艾伸手端起桌上搁着的杯子,举到嘴边才闻到浓烈酒香,被呛得轻咳一声,连忙放下了。
  “喝茶吧。”左侧那人及时将自己桌上的茶壶递了过来。
  姜艾低声道谢,再次看过去时,才发现他眉目和善,面相颇为清俊。出于礼貌姜艾没有过多打量,而对方只微微颔首,视线根本未在她身上停留,是个守礼之人。
  占山为王的土匪,自然不似正经人家那般注重规矩,所有人都是大剌剌席地而坐,唯有姜艾一人端端正正跪坐在蒲团上。
  黑熊回来时,瞧见她的坐姿,便道:“在这里不必拘着。”
  姜艾不理他。
  她不想学那些人的不雅之资,然而这蒲团又糙又硬,坐久了膝盖疼得厉害,姜艾便有些撑不住了,悄悄将腿展平,转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好在有桌子做遮掩,其他人忙着饮酒吃肉,不会注意这里。
  刚坐稳,便听到身边一声轻笑。
  脑海中顿时回响起那句“犟什么犟”,他此刻肯定又在笑话她了。姜艾不禁有几分脸热。
  男人们喝起酒来便没个头,这宴会持续了一个半时辰还没结束的意思。姜艾瞧见对面坐着的溯英打起了呵欠,那位四夫人便带着她先回去休息了。
  段洪身体不行了,便也早早地准备离场,临走时往这边瞧了一眼,立刻对正与三当家饮得尽兴的黑熊道:“你若没喝够晚些再喝,天色不早了,先送她回去。”
  黑熊这才记起身旁还有个女人呢,便将脸转向姜艾,姜艾也看着他,发觉他似乎喝了不少,这会儿眼睛特别地亮。
  娇娇小小的女人安静坐在那里,不吵也不闹,这种一回头瞧见身边有人的滋味,令黑熊心头有异样的滋味涌动。他从未体验过,不知那代表着什么,只是本能地倾身向她靠近了一些,说话时语调都轻柔不少:“吃饱了?”
  他的脸凑得太近了,酒气扑面而来,姜艾往后仰了仰,点头:“你不必管我,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她实在是不想再被这人抱了,尽管回头的路程有些遥远,她一个人大概要费上不少功夫。但她说完,自己便觉得有些无力,这人向来想如何便如何,才不会管她愿不愿意想不想呢。
  她对黑熊的了解还是准确的。作为男人,哪有让自己的女人独自走夜路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一个脚上有伤不便行走的娇弱女人。
  他果然二话不说,直接将姜艾从地上抱起来,起身后才想到什么,转回去对义父说早点歇息,接着又对三叔交代,今日便到此为止,改日再喝。
  五位当家人都在,这过程中瞧着“亲亲热热”的小两口,神色一个比一个复杂。姜艾一直在他怀里,羞都要羞死了,更不敢在这时候挣扎闹得更加难看,只能僵硬着身体,努力将红透的脸藏起来。
  段洪实在看不下去了,摆手催促:“走吧走吧。”
  黑熊这才抱着人离开了。
  从宴席到草堂的路,对他来说要不了一炷香时间,这次也许是酒喝多了,走得极为缓慢。鼻关萦绕着清清幽幽的香味,恍惚了一阵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味道来自于怀里的女人。
  他忍不住低头瞧了一眼,却见黑夜里她小脸儿白得像晶莹剔透的佳玉,双颊绯红,靠在他胸膛处。
  ——那地方突然就热了起来。心头起火,将饮下的烈酒点燃,全身血脉霎时燃烧起来。
  胸口燥热。
  他吞了吞口水,像一个好奇发问的孩童,语气颇诚恳地问:“你在害羞吗?”
  姜艾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红得愈发厉害,别开头说:“没有!”还不是因为他刚刚当着大家面那样,她都没脸见人了。
  “你脸红了。”黑熊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
  “你……”姜艾简直要被这个人气疯,“你走快点!”
  她是好姑娘,被气到也说不出重话,只会没什么威慑力地斥他,声音娇娇的,发怒也招人喜欢。黑熊没有再说什么,嘴角无声扬了扬,步子反而迈得更慢了一些。
  动作墨迹终于还是抵达草堂,黑熊踢开门将人抱进黑漆漆的卧房,放到榻上。
  有一刹那他们离的很近,黑熊的脸就在她耳畔发间,那股幽香更清晰了,丝丝袅袅钻入鼻关,奇异地令他一路回来胸口积攒的燥火得到了一丝安抚。
  他忍不住将将鼻子凑得更近,埋进她颈后,深深吸了口气。
  ——那种四肢百骸都无比熨帖的舒坦,无法言喻。
  “走开!”姜艾却被他变态的动作吓得大惊失色,本能抬腿想往他胸口踹,却反而被他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抓住了脚腕。她用力蹬了一下却甩不开,声音发抖地斥他:“你……你出去!”
  掌心里脚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黑熊紧紧攥了片刻,才在她惊恐的喘息中松开手,直起身体。
  “你歇着吧。”他嗓音中多了一丝沙哑,言罢转身大步离去,关门的动作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小心。
  那天夜里,黑熊的梦中便多了一些黄莺鸟儿般的婉转娇啼。
  ……
  萧嘉宥醉得一塌糊涂,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郡王妃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帮助自己的孩子从悲伤中走出来。这天一早刚起身,却听下人来报,说世子大清早去了表姑娘的院子,大闹不止。
  郡王妃惊异不已,连忙在常妪的陪同下赶过去,进屋便见萧嘉宥正拿剑指着杨思思,呲牙裂齿地大喊:“把它还给我!”
  “这是怎的了?”郡王妃大惊。
  常妪连忙上前想要拦下世子,却被萧嘉宥狠狠掷开:“滚!”
  “嘉宥!”郡王妃大喊,“放下剑!”
  “母亲……”萧嘉宥回头看她,那一眼所包含的绝望、愤怒与痛苦,令局王妃霎时没了声音。他眼睛中满是红血丝,颤抖着开口道:“她拿了我东西,艾艾送我的东西……”
  “我没有,”杨思思哭得梨花带雨,求救地望着郡王妃,“姨母,我真的没有拿。”
  一边是唯一的儿子,一边是比亲如女儿的外甥女,郡王妃哪个都疼,上前握住了萧嘉宥的手臂,以母亲的口吻道:“嘉宥,把剑放下。”
  萧嘉宥咬着牙,终于还是颓然将剑收回。
  一场闹剧转移至堂屋,郡王妃坐在主位,仔细了解事情经过。杨思思大呼冤枉,简称自己并未拿过表哥任何东西。萧嘉宥却冷笑一声:“昨夜你突然来我的房间,之后东西便不见了,不是你拿了还有谁?”
  “表哥,我真的没拿,”杨思思哭个不停,忽而想到什么,立刻道:“昨夜有刺客!我看到此刻将刀插进了门缝,一定是刺客偷的!”
  “少诓我!”萧嘉宥怒道,“若是有刺客,何以你昨夜一字不提?”
  杨思思简直百口莫辩。
  郡王妃却惊怒不已:“思思,你为何会在嘉宥房里?”
  “我……”杨思思追悔莫及,哪里料到行事不成,反而摊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闹到姨母跟前来。“姨母,我只是放心不下表哥,去看看他,并未有其他意思!”
  郡王妃只是看着她,面色凝重。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原因能让一个姑娘深更半夜到一个男子的卧房去?她眼中的思思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姑娘,不会做出如此辱没名声的事情来。
  “姨母,你相信我……”杨思思膝行上前,抓住她的手,满面泪痕。
  停了许久,郡王妃才看向她,沉声开口:“思思,姨母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你是什么样的姑娘,姨母当然知道。但是发生这样的事,嘉宥心里不好过,你多体谅他,先出去住几日吧,等他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
  “姨母!”杨思思难以置信,自己刚回来没多久,这次再被送出去,谁能料到何时才会回来!
  郡王妃却不再看她,对常妪道:“西山的庄子被昱王殿下要去了,你给思思另外安排一个舒适些的,今日便动身吧。”


第26章 26
  门合上; 房内一片寂静,姜艾慢慢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也许是这些日子被他这样吓过太多次了,姜艾竟然没了起初的慌乱惊恐,心里只有气恼; 恼他的轻浮之举; 恼他对自己的不尊重。光今日就被他气到好几回,还有一次竟没出息地哭了,回头想起来便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姜艾倚在床上; 幽幽叹了口气。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这一世竟会出此变故。
  气消得很快; 这些日子有静荷细心照顾着; 她已经习惯晚上洗一洗再清清爽爽歇息了; 今日被那土匪折腾几趟; 身上抖出了层汗; 可惜静荷不在,时间又太晚,姜艾只得先忍一忍,将就着睡下。
  翌日清早; 已经过了往常静荷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刻了; 却迟迟不见人; 姜艾便先披上衣裳; 坐在榻上向外头叫了一声。
  没人应; 正纳闷着; 门哗地一声被推开,有人抱臂走进来:“叫什么?”
  是那日从后山回来时,在马上见到的赭衣女侠。姜艾怔了怔,她能看出对方脸上不加掩饰的不耐之色,便问道:“静荷呢?”
  “她丈夫伤着腰了,没工夫伺候你。我名唤碧柳,是大当家从白虎帮救回来的,以后都是我在这儿,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静荷丈夫受伤,姜艾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也没人同她知会一声。也是,她一个被绑架的人质,有人照顾已属幸运,还想要交代,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看得出来这人并不喜欢自己,但姜艾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便客套地笑了一声,道:“那便麻烦碧柳姑娘了。可以请你帮我打些热水吗?”
  碧柳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好半天才回来,将端来的水盆往木架上一搁,一个字都不愿多说,扭头便走,丝毫没有帮助她的意思。其实也不要紧,姜艾自己也可以,穿上鞋慢慢走过去,手指碰了碰水,却发现是冰凉的。
  已经快到三月,天气渐渐回暖,但高山上本就比城里要冷一些,尤其是这山间之水,依然冰冷刺骨。静荷从来都为她打的热水,这位碧柳姑娘呀太应付了,姜艾内心一时有些复杂,却没有责怪谁的资格。
  将就着用冰冷的水洗漱,姜艾出了房间,院子里却没人,丁师傅和木通今日竟都不在。姜艾等了片刻,碧柳才慢吞吞出现,瞧见她在廊下站着,便道:“你起得太晚了,膳堂已经没饭了。”
  姜艾一时没言语,碧柳又道:“不用看我,我不会做。”言罢拉了把椅子往院子里一坐,拿着块布开始仔细擦拭手中的剑。
  这人真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姜艾知道静荷单独为她准备饭食的小厨房在哪儿,便自己过去,亲自动手淘了些糯米,放了一些青菜进去,试着煮了碗简单的粥。
  这是她两世来第一次下厨,好歹是煮熟了,可以入口。那碧柳跟过来瞧了眼,鄙夷地撇撇嘴,径自走开。
  一上午除了碧柳,草堂再没出现过第二个人。没有静荷说话,没有木通偶尔得闲来与她玩,也没有丁师傅忙忙碌碌令人安心的声音,连懒懒都不见踪影。实在无趣得很,姜艾打算出去走一走,谁料那碧柳却阻止她道:“你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姜艾不解。那土匪头子明明已经允许她在寨子里走动,这几日她每天都会出去散步,怎么突然又不许了?
  碧柳懒得同她解释,冷冷道:“你自己回去,别逼我动手。”
  她会功夫,又对自己不满,若真动手怕是不会对自己客气。姜艾默默看了她片刻,扶着墙慢慢走回去。
  短短几日,她已经体验了几种不同的待遇,这些人,还真是难以捉摸。
  碧柳一直盯着她走进去,看着门扇关上,不屑地轻嗤一声,拎着自己的剑大摇大摆离开了草堂。
  昨日的肉没吃完,还剩了不少,今日膳堂的菜色便比往常要丰盛一些。晌午碧柳在膳堂用过膳,又进了后厨,问厨子:“刘师傅,昨个儿剩的饭菜还有吗?”
  “今个儿还有这么多菜呢,你要昨个儿的剩饭做什么?”
  “这你就甭管了,”碧柳笑嘻嘻道,“我自有用处。”
  刘师傅纳闷不已,依言弄了一些给她。
  碧柳端着食案回到草堂,也没敲门,直接推开了姜艾房门进去,将拿来的饭食放在桌子上,像叫犯人似的:“吃饭了。”
  这次没急着走,她站在一旁等着,亲眼瞧着那个瘸子女人走过来,脸色在看到饭菜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碧柳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那是已经冷掉的饭食,几种菜肴混在一起,乱七八糟,难以入目。姜艾蹙眉,她又不傻,自然能猜出其中有问题,抬眼看向好整以暇站在桌旁的碧柳,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挑衅之色。
  “有劳碧柳姑娘了。”姜艾没什么表情地说,接着转身走回床榻。
  “你不吃?”身后人扬声问。
  姜艾淡淡道:“我不饿。”
  反正不管她吃与不吃,自己的目的都达到了,碧柳心情颇佳地将东西端走,直接拿到马圈,丢给了拴着的几只狼犬。
  晌午歇了一阵,肚子便抗议起来,早上吃的便少,中午丁点没吃,这会儿胃里便有些难受。姜艾下榻走出房间,那碧柳已经不在了,她走去小厨房打算自个儿弄点吃的,却发现早上还在的糯米和一些蔬菜,此刻全都不见了。
  这人到底有多厌恶她,竟针对她到如此地步。姜艾深深感到无力,只好回去继续躺着,无事可做,便胡思乱想起来,开始回忆从前还在家中有父母疼爱的日子。
  这一日过得真是难熬,直到傍晚时分丁师傅和木通双双回来,姜艾才总算有了点盼头,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便从房间里出来了。
  两人都背着药篓子,丁师傅正将木通背上的篓子取下,认真将各种药草分门归类。
  姜艾正要上前,木通便叫了声姜姐姐,笑着跑了过来。姜艾忍不住也笑了,问他:“跟师父去采药了?”
  木通点头,用手做扇子在面前扇了一扇:“可累坏我了。”
  “臭小子,”丁师傅一边捡药一边道,“让你采些药就喊累。”
  “师父,可是您先嚷着腰酸,我一路扶您回来的。”木痛抗议道,“您这算不算忘恩负义啊?”
  姜艾笑着听师徒俩斗嘴,拿出帕子给木通擦了擦额头的汗。
  木通很快跑去帮师父的忙了,他小小年纪已经认得许多药草,给师父打起下手熟练又准确。他们眼力极好,有些在姜艾看来长得一模一样的叶子,却被分成了不同的两类,姜艾觉得有趣,便走上前看着。
  丁师傅对医术怀着赤诚之爱,热衷于将其发扬光大,此刻见小姑娘有兴趣,立刻滔滔不绝地同她讲解起来。
  姜艾听得认真,记忆力领悟力都极佳,只听一遍便记得**不离十。丁师傅愈发惊喜,像捡到宝儿似的,问她有没有兴趣跟他学医。正好姜艾每日待着都倍感无聊,学些东西打发时间也不错,欣然点头。丁师傅大喜,立刻回去拿了几本已经严重磨损的医术出来,吹了吹上头的浮灰,颠颠塞给她:“这些书乃是我丁家几代行医留下的心得,你先拿去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
  姜艾立刻双手接过,郑重向他道谢。丁师傅摆摆手,笑得开怀。
  她拿了医书回房去看,木通帮师父收拾好药草,敲门来找她,有些好玩地问:“姜姐姐真的要拜师父为师吗?那你以后是不是就要叫我师哥了?”
  姜艾被他逗笑,弹了下他脑门。
  她倒不是有多想要学习医术,只是无聊得紧借以打发时间。关键是她留在这里是被迫,若是有机会定会毫无犹豫地离开,尽管如今看来这机会实在渺茫。她不想辜负丁师傅一番心意,因此拜师还是算了。
  姜艾已经许多日没有沐浴了,每日擦身是远远不够的,一日日将就着过去,她想要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的愿望愈发强烈。早早便与静荷商量好了,等她伤口可以沾水,便让她痛痛快快沐浴,只是如今伤口好了,静荷却不在,换了个阴奉阳违的碧柳,拿凉水和隔夜饭来糊弄她,又怎会愿意为她烧热水洗澡?
  静荷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也许不会再回来,寄希望于她显然太过被动了。傍晚碧柳再次过来时,姜艾便将这事提了一句,不出所料,只听她嗤了一声道:“大小姐,这里不是你们姜府,没那么多热水给你用。我们洗澡都是去水潭洗的,你要不是不怕冷,我现在就带你去。”
  姜艾还能说什么,只得暂时歇了心思。
  毕竟比起沐浴,吃饭问题才是更迫切的。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去求助丁师傅的打算,意外的是静荷突然过来草堂,送来一盅大骨汤,交给了碧柳:“小刀做大锅饭做惯了,这汤一熬便是一大锅,索性送一些分给大家,你拿去给姑娘和丁师傅尝尝吧。”
  碧柳对她还算客气,和气地道谢。
  姜艾想要见见静荷的,但她脚不利索,走出来时静荷已经离开,她颓然叹了口气,转身回来。
  碧柳很快便端了一碗汤过来。静荷送来的东西,姜艾自然是放心的,但她还是高估了这个碧柳的良心,拿瓷勺子舀起一勺,刚尝一口,便蹙起眉。
  齁咸。
  她放下勺子,抬头看着碧柳,后者倚在门框上,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漫不经心地甩着手里的绳子。
  姜艾起身,正欲走开,余光中忽然闯入高大身影,视线转过去,看到了昨天把她气得半死的土匪头子。
  他一进来目光便直勾勾盯着姜艾,碧柳立刻站直身体叫了声大当家,他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
  这会儿姜艾看到他都顺眼不少,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碧柳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念头刚冒出头,顿时对自己感到不耻,她恨他讨厌他,如今却指望着他为自己出头?
  未免有些可笑了。
  她心中纠葛的念头黑熊全然不知,看了眼桌上只喝了一口便放下的汤,又望向她:“怎么不喝?”
  姜艾瞅着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小心眼儿,一脸平静地说:“味道有些重了,我喝不惯。你想喝便喝吧,放着也是浪费。”
  她看到碧柳霎时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不禁冷笑。
  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呢。
  黑熊心头有些美滋滋地,端起碗便喝下一大口。然而下一瞬,眉头便拢了起来。
  

第27章 27
  碧柳霎时脸色大变; 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黑熊放下汤碗; 转头看着面色慌张的她:“这汤哪儿来的?”
  “是静荷送来的; 袁小刀亲手熬的。”碧柳低头,没有让他看到自己闪躲的目光。
  姜艾看了她一眼。她说的是事实不假,只是中间省去了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她在将汤送进来之前; 曾动过什么手脚。
  这些黑熊是不知的,但他仍有基本的判断力,袁小刀厨艺极好,即便是不慎失手; 也不会犯如此严重的失误; 汤咸成这样; 简直像搁了整罐盐进去,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一下子凌厉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碧柳慌忙解释:“袁小刀闪了腰; 静荷要陪着他; 四夫人便派我过来照顾姑娘。”
  “你回去吧。”黑熊嗓音有些沉; 转回头不再看她; “无事可做便安分待着; 往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再踏入这里一步。”
  “大当家……”碧柳白着脸仓皇抬头。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他声音骤冷; 像尖锐的冰棱子一样狠狠扎入胸口,碧流立刻低下头; 小声答:“不敢……”
  这一幕姜艾尽收眼底。看着那碧柳被教训; 银牙暗咬不甘离开; 她并未感到任何快意,唯一的感受便是一个麻烦解决,可以清静一些了。她正要回去躺着,那土匪头子在桌前坐下来,好整以暇地望向她。姜艾与他对视一眼,便要转开目光,却听他淡淡吐出一个字:“坐。”
  姜艾瞧着他,依言坐下。并非听话,她只是不想再给这土匪碰自己的机会。
  “你故意的?”黑熊问她,神色倒是平和的。
  被他看穿姜艾并不意外,惊讶的是他已经知道她是有意,竟丝毫没有生气。她不说话,默认,黑熊也并没有非要个答案的意思,心底反而觉得蛮有意思,原来这女人并不是只会哭。
  “晚膳吃的什么?”他问。碧柳既然敢在汤里动手脚,照顾她定然不会妥帖。
  姜艾摇头:“什么都没吃。”既然告了状,她也不介意再多说一些,“晌午也没吃,小厨房的东西都被那位碧柳姑娘拿走了,我还以为这是你的意思。”
  黑熊皱了皱眉,碧柳来这里并非他的安排,他甚至没留意到伺候她的换了一个人。只是有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这些小手段,欺负他的人,胆子倒不小。这事若是四婶的授意,那他便要去问四叔要个交代了。
  他起身叫来木通,吩咐他去膳堂拿些吃的过来。
  “明日我便让静荷回来。”回来后他又对姜艾道。
  姜艾迟疑:“不必了,她还要照顾家里,我自己也可以。”虽然会有诸多不便,但静荷并非真的是她的丫鬟,没道理为了她舍弃丈夫。
  黑熊却非常独断专行道:“闪到腰而已,不需要她守着。”
  姜艾很识相地决定不跟他争了,左右争也争不过。
  木通速度倒快,不大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后头还跟着近日顶替了袁小刀的大厨刘师傅,亲自端着热腾腾的饭菜送来,摆上桌,菜品看上去颇为丰盛。“大当家,夫人,慢用。”
  夫人?
  姜艾顿时心头一哽。黑熊却对这称呼默认,摆摆手叫他下去。
  他在义父那里用过膳了,因此没动筷,与姜艾面对面坐着,看着她吃。他直勾勾的注视让人很难不去在意,尽管姜艾有心学会适应这样的状态,用起餐来依然觉得不大自在。
  姜艾吃东西很是文雅秀气,小口小口地,动作慢,却十分赏心悦目。黑熊越瞧心里越舒坦,在她终于扛不住看过来时,悠悠开口:“以后在我面前无需拐弯抹角,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姜艾顿了下,垂头盯着碗里的粥,声音很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无非是回家,与父母团聚。但唯独这件黑熊不能答应她。刚夸下海口就被戳破,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默默住了口。
  倒是姜艾又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如今身不由己,明日是生是死都无法预测,倒不如如他所言,尽情地提些要求,也好让自己当下的日子过得舒适一些。也许是今日碧柳的种种恶意行为令她想通了,反正是这些土匪欠了她的,毁了她的人生禁锢她的自由,没道理她还要在他们面前忍辱负重,受这些委屈。
  想明白了,心情豁然开朗几分,姜艾便对黑熊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我想沐浴……”这是姑娘家的私密之事,说给他总是难为情的。
  黑熊怔了怔。这倒是个问题,他从未考虑到。他们大老爷们洗澡简单得很,无论冬夏,一桶凉水就可以解决,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可以去山中潭水纵情一游。姑娘家却是不行的,不如他们随性,沐浴需要热水还需要木桶。
  “你先吃。”黑熊沉思片刻道。
  先吃,然后呢?姜艾瞅了他一眼,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刘师傅送来的几样菜都是鹿肉、猪肉、兔肉等,没有一样素食,吃多了便有些腻味;更让人不舒服的是对面那一双虎狼一般的幽幽黑眸,任谁被盯着怕是都吃不好饭。姜艾吃的依然不多,不多时便搁下筷子。
  “吃好了?”黑熊问她。
  姜艾点头,一面偏头拿帕子抿了抿嘴角。
  黑熊便起身走了出去。
  姜艾动作一顿,望向他大步离开的背影,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又是何意?方才才向她承诺,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与他开口,她撇下脸面将如此私密的事情同他讲了,他却选择了走人?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自食其言。姜艾低声咕哝。
  她起身去拿了丁师傅给的医书,坐在床头一页一页翻看。不久门外再次响起稳健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却见那土匪头子竟然又来了,走过来二话不说便抽走了她手中的书,随手丢在榻上,没头没脑地对她道:“走吧。”
  “去哪里?”姜艾不明所以。
  “带你洗澡。”黑熊道。
  带她洗澡?姜艾惊疑不定:“到底去哪里?”
  黑熊啧了一声,嫌她墨迹,径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姜艾恼他又随随便便就碰她,却深知依他的脾性自己抗议也无用,便没做无谓的挣扎,愤愤将头撇开。心里不安嘀咕着,他该不是要带她去碧柳说的那个水潭吧?
  那匹极为俊朗高大的黑马就在院门外,百无聊赖地原地踱步,瞧见黑熊抱着姜艾出来,便将头往前探过来,湿漉漉的大鼻子几乎伸到姜艾脸上。吓得姜艾立刻往黑熊怀抱里缩了缩:“它……”
  “它不吃人。”黑熊说,嗓音里透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姜艾顿时赧然。马当然不会吃人,这土匪头子又借机取笑她。
  黑熊抱她上马,一手握缰绳,一手照例箍在她腰间。未出寨门时,马儿步伐平缓,姜艾便扭了扭,小声说:“你把手拿开。”
  黑熊低头,瞧了眼她泛红的耳朵,如她所愿松开了手。他这么配合,倒是令姜艾有几分意外,然后又悄悄往前倾身,拉开一点距离,不想与他挨得那么紧。她那点小心思,黑熊如何看不穿,但并没作出任何反应,只等出了寨门,立刻一夹马腹:“驾——!”
  忽然的加速令姜艾身体猛地后仰,倒在了他怀中。
  黑马被圈了几日,一得到机会立刻撒欢似的狂奔起来,山路崎岖,它丝毫不惧,四蹄翻飞如履平原。它跑得欢实,马上的人却被颠地摇摇摆摆,姜艾又惊又怕,身体紧紧绷着,转弯时身子一歪险些跌下去,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抓住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黑熊就势将她揽了回来,手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
  姜艾脸色都白了,再不敢说让他松手的话了。
  黑熊纵马前往西山的方向。这条路姜艾并不认得,只知他们离开了一座山,经由两山之间连接的狭长铁索桥,去到了另外一座山。——那桥只有不足十根铁索用以承重,木板覆在铁索上作为桥面,仅容两人并行通过,马儿驮着两人走过时,晃得令姜艾心惊胆战。
  这座山上景色更为秀丽,杏花开了不少,粉白的颜色点缀在苍翠之中,煞是清丽。姜艾莫名感觉到一阵熟悉,当黑熊在一座庄园的围墙外勒马停下时,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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