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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锦-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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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姒!”不等她说完,楚秉松便咆哮了起来,眼底也溢出泪来;“我到底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要这么赶尽杀绝!”
  楚姒对于他的愤怒,早已没有丝毫感觉:“若是父亲能做到不赶尽杀绝,我也能做到,可是你能吗?”楚姒淡淡侧身看他,瞧见他依旧没有丝毫悔意只想着杀了自己的样子,自嘲的笑笑,径直提步离开。
  楚秉松看着她即将要走,直接跪了下来:“楚姒,算我求你,饶记过我吧!”
  楚姒脚步顿住,抬起头来,不想让眼中的泪罗出来:“母亲死的时候,这样求过你吗?”
  “我……”楚秉松语塞,杨佩死前备受****,她自然求过。
  楚姒见他不说话,任由他跪在地上,也只是凉了语气:“今晚若是你的故事没讲好,那从今往后,楚府便要遗臭万年,你就是死了,也会被列祖列宗唾骂,被楚家的子孙们鄙夷,要如何做,你自己做决定!”楚姒说完,径直提步离开。
  楚秉松看着这空荡荡的巷子,恨得猛捶自己的心口,可是他再怎么后悔当初没有早早杀了楚姒,也已经没用了。
  楚姒走到宴席所在地时,远远便看到了热闹的人群可如织的烛火,宫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行于已经落座的各位锦衣华服的贵人之间,天色渐晚,丝竹之声已经响起,舞姬们已经开始翩翩起舞,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而自己,竟好似走不过去一般,想起今日手上沾染的血迹,楚姒觉得,前面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拦住,让她处在无边的孤寂之中,挣扎而喘不过气。
  温暖的手将她牵住,让她迅速从心底的冰河中出来,转头瞧见熟悉的人,她眼中的寒冰这才化开:“清愚。”
  “走吧,一会儿我还要表演呢,你不在,我紧张。”林清愚莞尔。
  楚姒脸上终于牵起笑容来,转头扑进他的怀中。
  林清愚像安慰小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一切有我呢。”他寻了好久,才寻到远远站着的楚姒,她瞧见她抬出脚步,又缩了回来,浑身冰冷的样子让他觉得陌生又恐惧,生怕她会这样冷漠的离开,永远也不回来。
  两人回到宴会时,赵煊逸已经坐好,蒋繁跟在后面坐着,眼睛微肿,似乎才哭过,脖子上有一道血痕,看起来像是簪子划破的,再看看坐在远处席位的蒋家人,蒋夫人面带愠怒,宁氏面色惨白,想来是闹翻了吧。
  林清愚的位置安排在赵煊逸旁边,瞧见他过来,赵煊逸道:“没事吧。”
  “没事。”林清愚淡淡拒绝赵煊逸的关心,小心扶着楚姒在身边坐下,把赵煊逸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的。
  赵煊逸见此,也不再多提,只道:“五皇兄今日没出现。”
  林清愚似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给楚姒倒了杯茶:“先喝些热茶暖暖。”
  楚姒接过,林清愚又抽了自己的帕子来,亲自替楚姒擦擦嘴角:“一会儿你就好好看表演。”
  “嗯。”楚姒颔首应着。
  赵煊逸看着完全忽视自己的二人,面色微沉,便听得外面传来呼声,皇上和皇后已经到了。
  顿时,百官朝拜。
  皇帝坐定,淡淡扫了一眼林清愚和楚姒,似乎她们做过什么,他心知肚明一般。
  “都平身吧。”皇帝说罢,便靠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气色奄奄,身体似乎又差了些。
  百官门自然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献礼,轮到赵煊逸时,他准备的礼物是一份政绩单子。
  皇后瞧见,忍着脾气,笑着看了眼一旁面色病态苍白的苏贵妃,笑道:“你瞧瞧,太子的礼物就是别出心裁,有这样的皇儿,本宫真是太开心了。”
  苏贵妃知她讽刺,嘴角扬起:“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皇后碰了颗软钉子,面色不变,只淡淡转头看着底下的楚姒:“听闻世子妃也准备了大礼,本宫可是期待了许久呢。”
  楚姒微讶,她何时说过准备大礼?更何况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根本无心跟她周旋,可是她又开了口。
  林清愚站起身来:“自然是准备了的。”
  楚姒抬眼看他,他却只笑道:“不过我们的表演是给娘娘压轴的,娘娘稍等。”
  瞧见他这般说,皇后自然也无话可说,只得笑笑,客气几句。
  本来以为就是如此了,姗姗来迟的五皇子赵奕恒却在这时候出现了,不过他来这么迟,显然不是跟皇后商量好的,因为他身上衣裳未换,面容看起来也有些邋遢。
  “奕恒怎么来的这么迟?”皇后笑着责怪道。
  赵奕恒面容严肃,转头睨了眼楚姒和林清愚,上前道:“因为儿臣临时接到来自沛县的消息,紧急处理好了,这才赶了过来。”
  赵煊逸皱眉:“五皇兄还真是热心,不知五皇兄是怎么处理的?”赵奕恒的权利早就被撤掉,他根本无可用之人。
  赵奕恒冷冷勾起嘴角:“太子爷早早来宫里享受这荣华富贵,臣自然要替太子爷多操几份心。”
  “沛县之事,容后再议。”皇帝终于开口:“今日毕竟是你母后生辰。”
  赵奕恒看了眼皇后:“相信母后会理解儿臣的。”
  皇后见此,知道他是有了把柄,便道:“你说吧,本宫生辰算不得什么,百姓的安危最重要!”
  “是。”赵奕恒忙拱手,这才道:“方才沛县紧急传来消息,之前修筑的堤坝塌陷,原本挡住的洪水倾泻而出,百姓死伤上千人,而负责此事的杨家人,已经不见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什么?”赵煊逸猛地站起身来,那堤坝修建的极为坚固,不可能坍塌,除非人为的将堤坝挖开一个口子……赵煊逸狠狠盯着赵奕恒:“那百姓……”
  “其余的百姓我已经吩咐人去安置了,还望太子不要责怪臣擅作主张才是。”
  赵煊逸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怪他,但是这件事做成这样,不仅自己在民间的威望被毁,连杨家人也被牵扯进来。
  楚姒手心死死攥紧,盯着赵奕恒,若是杨家人还找不到,那赵奕恒一定会扣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林清愚抓着她的手,让她的手心松开:“既然处理好了,那就没事了,今日毕竟是皇后娘娘生辰,我们便借着娘娘生辰之喜,为百姓祈祷吧。”
  林清愚话落,众人均是附和,他这话说的妙,既讨好了皇后,又不至于落了赵奕恒的面子,不会被人扣上不顾百姓死活的帽子。
  赵奕恒阴狠的看了眼林清愚,自然是不能再扰了皇后雅兴,但这一局算是他赢了。
  赵奕恒在赵煊逸对面坐下,举起酒杯看了看面色冷沉的赵煊逸,抬头一饮而尽,今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歌舞升平,鼓瑟吹笙,皇后见气氛逐渐恢复,这才起了身,走下台阶,对着皇帝拱手道:“皇上,臣妾今日有一事相求。”
  皇帝眸中微亮,却笑道:“今日是你生辰,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众人也都屏住呼吸听,赵煊逸的手死死攥紧了酒杯,扭头看了眼林清愚,可他的神色似乎依旧很冷静的样子。
  “臣妾自佑儿去世之后,便每日难以安寝,难以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但这段时日,多亏了楚家四小姐常来陪伴,后楚小姐蒙的皇上恩赐,能够嫁给五皇子,所以臣妾想,不如就此,让五皇子过到臣妾的名下来,也算是全了跟楚四小姐的名分。”皇后垂着眉眼道。
  皇帝定定看着她,众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他要是同意了,便说明,皇上实在是更看好五皇子的,可若是不答应,那太子之位就算是彻底稳固了。
  皇帝沉默不语,半晌,大咳起来,看着自己帕子上的血,松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淡道:“众爱卿可有觉得不妥的?”
  楚姒瞧见赵奕恒挑衅的朝自己看来,嘴角微微扬起,睨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楚秉松。
  楚秉松心中忐忑不安,可思来想去,还是站起了身:“臣以为不妥。”
  众人一片哗然,抬眼朝他看过去,赵奕恒手心微紧,嘴角却冷冷勾起。
  “丞相爷是觉得本皇子不配吗?”
  楚秉松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臣以为,五皇子虽贵为皇子,但品行不端,行为不检,不足以得皇后娘娘如此宠爱。”
  皇后气个半死,值不值得几时轮到他楚秉松来说了,她寒声道:“楚丞相,此话何意?公然污蔑皇子,可是大罪!”
  “臣自知大罪,但皇后娘娘已经失去大皇子了,臣不忍心看您往后再失去一个儿子。”楚秉松跪伏在地,皇后气得头晕,扶着额头微微合上眼睛,寒声道:“你敢这么说,那你一定有充分的证据吧!”
  “有。”楚秉松此时仿佛都视死如归了。
  赵奕恒现在只恨自己怎么没早点杀了他!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证据,让你将方才才救了万民于水火的五皇子,指认为品行不端之人!”皇后怒道。
  楚秉松抬起头来,也不看赵奕恒,只看着皇帝道:“五皇子强占逍遥王妃,此乃****;五皇子暗中与人勾结,在京城里蓄养死士,此乃不义;五皇子已经查到当年生母,乃是淮阳公主身边丫环,又查到生母乃是被淮阳公主所害死,便寻了与淮阳公主一样的女子,和一个年轻男子,打算用以污蔑淮阳公主,此乃……”
  “你闭嘴!”赵奕恒寒声道:“堂堂一朝丞相,都是这样空口无凭污蔑人的吗?”
  “臣有证据。”楚秉松道。
  “证据?”赵奕恒冷笑一声:“你这样人的证据,能信吗?前几天才传出你要断子绝孙的消息,丞相爷,你做了多少亏心事你心里清楚吧。”
  楚秉松面色白的厉害,扭头看向皇帝:“皇上……”
  “呈上证据便是。”皇帝淡淡道,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楚秉松咬牙:“如今五皇子妃就在五皇子府养着,皇上即刻派人去搜查便是;至于死士,想必臣方才一说出口,就有人递了消息出去,怕是查不到了……”楚秉松睨了一眼面色惊慌的严家人,继续道;“淮阳公主一事,臣已经把证据带来了。”说罢,抬眼道:“她们此刻就在宫门外候着,皇上派人去接回来便知。”
  皇帝眼神闪了闪,看了眼高公公,高公公会意,提步离开。
  赵奕恒见此,心下微狠,抬头朝皇帝拱拱手,道:“回禀父皇,儿臣虽然知道当年之事,但从未想过要报仇,楚丞相这是污蔑,而且那几人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找来污蔑儿臣的?”
  “是不是污蔑,五皇子一会儿便知。”楚秉松道,想起楚姒之前交代的话,微微咬牙:“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五皇子还几次三番的派遣刺客去太子府,这件事虽然太子顾念兄弟之意不想声张,但我们这等做臣子的,愿意为太子殿下说出真相……”
  “你胡说八道!”赵奕恒不满的站起身来,谋害太子,这是死罪!
  赵煊逸面色微黑,这件事他跟皇帝提过,可是皇帝并没有做出处罚,显然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楚秉松如今在文武百官面前说了出来,他自然也不会再为赵奕恒打掩护。
  赵煊逸上前来,拱手道:“回禀父皇,楚丞相所言,确有其事。”
  皇帝又开始咳嗽起来,咳了半晌,直到高公公回来。
  “回禀皇上,楚丞相的证人,自尽了。”高公公道。
  楚姒闻言,看了眼林清愚,瞧见林清愚眼中的了然,心中微沉。这两人一见便是高公公刚才过去秘密处置了,可是皇帝到底想做什么?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厮杀吗?
  赵奕恒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了眼楚秉松:“楚丞相,这不会是不想来个死无对证吧?”
  “我……”楚秉松语塞,道:“可是太子手上也有证人,证明五皇子派人去太子府刺杀。”
  “那是我的人去抓刺客,不小心经过了太子府,结果被太子府的人抓到了,误认为是刺杀太子的刺客罢了。而且你看看,太子现在身上可有一点伤痕?再者,多的是相爷这般为了报私仇,而不折手段之人,相爷怕是怨恨我的人毁了你的女婿、我的小皇叔的锦绣前程,所以才以此毒计报复吧。”
  楚秉松面色紧绷,却笑起来:“五皇子的口才如此了得,当年在府中行巫蛊之术的时候,若不是证据确凿,想来也要被五皇子躲过去了吧!”
  赵奕恒面色黑沉的要滴出水来,转头看到楚姒,见她唇瓣含着淡淡的笑意,气得直接将手里的杯子也捏的粉碎。
  众人皆是一惊,赵奕恒快步上前朝皇帝拱手:“父皇,儿臣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当年之事,之事儿臣年幼为之,如今已知道错误,还望父皇相信儿臣!”
  皇帝面色越发白了,看了看底下站着的人,道:“去过五皇子府了吗,十七王妃在不在府上?”
  高公公道:“来回还要会儿时间呢。”
  “这样啊。”皇帝慢慢说着,看着底下的人道:“既然证据还要过一会儿才来,你们便先歇会儿吧。”
  赵煊逸不解,赵奕恒心里却松了口气,以为皇帝是就此放过了他,唯有楚秉松战战兢兢:“皇上……”
  “行了,你也歇着吧,劳烦你今日大病跑来。”皇帝淡淡道。
  皇后还站在殿下,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之事……”
  “留着日后再说。”皇帝道。
  楚姒瞧着皇上这轻飘飘的态度,似乎就要将这一篇翻过去了一般。但楚蓁蓁必然在五皇子府,她已经让后徐桂查探过,赵奕恒也不可能这么快转移,若是查不到,只能说皇上可以庇护了。
  歌舞照起,皇帝却不爱听了,看着林清愚:“清愚,你来。”
  林清愚拍拍楚姒的手:“你喜欢听什么曲子?”
  楚姒眉梢微挑,这里还有一个轻飘飘的,怎么总觉得更像是他们两在博弈呢。
  “那就……《长相思》吧。”林清愚说罢,便登上了中间的舞台,左右皆是乐师,旁边待着舞姬。
  林清愚在古琴前盘膝坐下,随意拨弄了几个音,底下的人都一脸期待,这样英俊不凡,气度清贵的世子爷,弹奏的曲子也一定十分美妙吧。
  就在众人等着悦耳的轻声响起,琴师们跟着合奏,舞姬们跟着跳舞时,林清愚开始动手了,轻声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难听!
  简直难听至极,楚姒发誓,她刚开始学琴的时候,也没弹过这么难听的。
  乐师们都怔住了,不知该怎么合,舞姬们更是一脸懵逼,抬了抬手,实在是跳不起来。
  林清愚在拨弄了一阵之后,这才朝楚姒看了一眼:“下面这曲子,送给我的夫人……”
  楚姒眨眨眼,林清愚手指轻轻拨弄,靡靡而情长的长相思便悠悠入耳,有了之前的做对比,现在的可谓天籁。
  靡靡一曲罢,林清愚手下的动作忽然加快,十面埋伏的主旋律已经出来,似乎再召唤乐师们一起弹奏。
  乐师们瞬间会意,琵琶声起,紧张的气氛瞬间笼罩全场,楚姒也从痴迷中清醒,看了一眼皱眉的赵煊逸,却发现身后一直跟着的林傅已经没了踪影。
  众人正在摇头晃脑,楚姒已然清醒,小声喊着赵煊逸:“太子,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赵煊逸回过神来,问道。
  楚姒看着林清愚:“他似乎在提醒什么?”
  “提醒?”赵煊逸不解,转眼,却闻破空之声传来。
  赵煊逸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有刺客,保护皇上!”说罢,直接抽出身后侍卫的剑,拉起愣怔的蒋繁一道跑上高台,挡在了皇帝身前。
  赵奕恒愣住,看了眼同样惊愕的楚秉松,眉头微皱,难道不是他的陷阱吗?
  林清愚的琴声停住,翻身而下保护住楚姒,楚姒却在他耳边道:“这林子后面有一道门通向宫门前那座废弃宫殿!”这是当年赵训炎的计划,他借此虽损失了不少埋伏在宫里的眼线,却杀了不少反对他的大臣。
  “呃——!”
  一道被利器刺中而发出的惨叫传来,楚姒转头看去,严家的二老爷身中利箭,而大老爷却将他当做挡箭牌挡在了身前。
  御林军很快赶过来,林清愚拉住楚姒,冲赵煊逸道:“太子,守住宫门!”
  赵煊逸颔首:“来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利箭朝他飞来,他抬手打落,呵斥道:“来人,封锁此处,并守住宫门,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宫!”
  他的命令一下,赵奕恒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皇后。
  皇后面色微白,微微抿唇,看着挡在身前的侍卫,再看看身边的嬷嬷和落在脚边的箭支,那嬷嬷会意,一咬牙,捡起地上的箭便冲着赵煊逸刺来。
  赵煊逸没有察觉,可是一直小心翼翼盯着周围的蒋繁发觉了,当长箭入体,她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赵煊逸没有察觉她的异常,一心对付着面前不断射来的箭,楚姒却看到了蒋繁缓缓倒在了地上。
  “侧妃——!”楚姒惊呼出声,赵煊逸这才发觉,这么多年来对蒋繁从没有的感觉,现在这一刻却似乎全部都冒了出来。
  “繁儿!”赵煊逸想弯下腰,可越来越多的箭刺了过来,他要护住皇帝,他根本不能弯腰去抱蒋繁。
  现场越来越乱,皇帝不断咳嗽着,毒辣的眼睛却没放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
  蒋繁倒在地上,看着楚姒的眼神,想开口,可开口就疼得厉害,这一箭刺在心口,比在杨府受的那一箭疼多了,但似乎……太子依旧不在乎。
  蒋繁眼睛干干的,好似流不出泪了,她只觉得亏欠了自己的瑶儿,别的人,她问心无愧。为了太子,她耗了一辈子,如今把命也给他了,便再也不欠他了吧……
  赵煊逸不知不觉中,也红了眼睛,却也在这一刻,更加清晰的能感受到身处高位,所要陷入的两难。
  楚姒抓着林清愚:“蒋侧妃……”
  “嗯。”林清愚颔首,揽着楚姒的腰便到了殿前,只是他大伤未愈,根本动不了全部的功夫,只勉强挡住利箭。
  楚姒将蒋繁扶起:“蒋侧妃……”
  “楚姒。”蒋繁头一次不嫉妒楚姒了,甚至觉得羡慕:“帮我……帮我照顾瑶儿,好不好……”
  楚姒微微咬牙:“太医很快就来了……”
  “救不活了,我感觉得到。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我救不活了。”蒋繁笑起来,可这一笑似乎扯动了伤口,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我对不起瑶儿,我对不起她……”
  楚姒微微皱眉:“瑶儿若是没有母亲,日后会过得很苦。”太子迟早登上高位,若是没有生母护着,那些女人会吃了那个孩子的。
  蒋繁眉眼间染上担心,死死抓着楚姒的手:“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的瑶儿,她喜欢你,你能帮她的,我知道,楚姒你帮帮她……”
  楚姒轻叹:“你何苦呢?”
  “我太嫉妒你了……”
  “可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曾经的瑶儿。”楚姒淡淡说着,她有什么能让人嫉妒的呢?那些苦难吗?若是可以,她倒更愿意只生于小户之家,样貌平平,家世平平,却父母亲和,兄妹友爱。
  蒋繁显然没有想到过这些,可她却越来越疲惫了,她能感觉得到生命在慢慢流失:“你如今也苦尽甘来了。”
  楚姒不说话,看了看那些刺客似乎已经处于败势,才道:“你留点力气跟太子说……”
  “他不会听的,太子怨我,这么多年来他都怨我,我知道的。”蒋繁眼眶通红,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楚姒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夫妻之间,自己根本不了解。
  终于,刺客被抓,一切都变得宁静下来。
  蒋夫人看到自己女儿如此,怎么可能还不心疼,直接扑了上来开始大哭。
  蒋繁却只抓着楚姒的手:“照顾瑶儿……”
  “繁儿,你放心,瑶儿我们一定会照顾的!”宁氏忙道。
  蒋繁开始摇头,可声音却越来越弱:“不……不要你们……要楚姒……”
  “繁儿,我的繁儿啊!”蒋夫人是真的哭得伤心,楚姒转头看着正护送皇帝离开的赵煊逸,心中漠然。
  蒋繁到底还是死了,没能见到赵煊逸最后一面。
  赵煊逸过来的时候,只剩下蒋繁的尸体。
  “繁儿,可留了什么话?”赵煊逸低声问着。
  “繁儿说将瑶儿……”
  “侧妃临终前,求太子为小郡主求个封号,设郡主府,待太子另娶新妻时,小郡主便搬去郡主府住。”楚姒压过宁氏的声音。
  宁氏怔住:“你胡说……”
  “侧妃与我说话的时候,你们在吗?”楚姒淡淡睨了她一眼。
  宁氏无言以对,拉了拉蒋夫人,蒋夫人自然也知道轻重缓急,若是拿捏不住赵瑶儿,往后还拿什么来威胁太子。
  蒋夫人立马跪在地上,悲痛道:“繁儿说,要将瑶儿交由我们……”
  “本宫自会考虑。”赵煊逸说罢,看了眼楚姒,半晌才开口:“多谢。”
  楚姒小心将蒋繁放在地上,起身让到一侧,赵煊逸这才使人,将蒋繁的尸体收了回去。
  蒋夫人见太子并未听自己的,又开始大哭起来:“我的繁儿,我可怜的瑶儿……”
  “要哭回去哭,这里是皇宫!”赵煊逸寒声道。
  蒋夫人和宁氏皆是停下哭声,拿帕子捂着嘴,赶忙行了礼退下了。
  林清愚过来,看了眼赵煊逸:“抓到的没有活口。”
  赵煊逸手心微紧:“剩下的看到往哪里去了吗?”
  林清愚看了眼楚姒,道:“小树林后面有一条路通往宫门口的一处废弃宫殿。”
  赵煊逸闻言,看着侍卫:“去追,一定要抓到活口!”
  赵煊逸看着一片狼藉的宴会,再看着同样面色冷沉的赵奕恒,上前两步:“五皇兄,这下你高兴了?”
  赵奕恒沉沉道:“不是我做的。”
  “是吗?”赵煊逸心中似乎已经将那丝兄弟情也斩断了,只冷笑道:“那你行刺太子府的事呢?”
  “都说了……”
  “父皇一定会明察秋毫的,而且今日死了这么多的大臣,本宫也一定不会让罪魁祸首轻易逃脱!”赵煊逸的眸中染上狠意,这是第一次,他认为有些罪恶,只能用杀戮来制止!
  赵奕恒面色沉沉,不再多说,这会儿高公公却出来了。
  “皇上口谕!”
  众人皆是跪下听旨,便听高公公道:“皇上命,太子兼任大理寺丞一职,彻查今日一事及楚秉松状告五皇子赵奕恒一事!并念在楚丞相年事已高,多病缠身,特允许其辞官归隐,待五皇子一事水落石出之后,方可离京还乡!钦此!”
  楚秉松虽早已料到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心如刀绞,他不折手段想要保住楚府,到头来,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赵奕恒面色阴鸷,稍稍抬起头来,看着就在前方的楚姒,恨不得现在上去,生饮了她的血!
  高公公看着赵煊逸,几步下来,交了一块玉牌在他手里:“太子爷,皇上吩咐了,如今皇宫里头也不安全,还劳您多费费心,把这宫里也查一查才好。”
  众人惊愕的看着赵煊逸手中的黄色玉牌,这可是能调动禁卫军的信物。
  赵煊逸颔首:“本宫一定尽心竭力。”
  高公公又嘱咐了几句,看了眼在一旁的林清愚和楚姒,道:“皇上吩咐了,今晚林世子和世子妃暂时不用回府了,去养心殿候旨。”
  “是。”林清愚面色也微微沉了些,待高公公走了,楚姒才道:“皇上一下子将太子捧起来,是想做什么?”
  林清愚看着同样面色黑沉的赵煊逸,道:“太子也知道,真正如履薄冰的的日子,现在才真正开始,若是这次一着不慎摔了下去,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算是皇上给太子的机会吗?”楚姒皱眉。
  林清愚淡淡道:“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给其他皇子的一次机会。”
  赵煊逸点了一下晚上死伤的人数,直接命令禁卫军开始封锁皇宫,不管是谁,只要出宫,都要仔细搜查,赵奕恒也不例外。
  楚姒扫了一眼赵奕恒,瞧见他也正看过来,嘴角淡淡勾起,杀了我的春枝,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容易罢休么!
  “五皇兄,出宫吧!”赵煊逸走来。
  赵奕恒死死咬牙,轻哼一声:“我还要去跟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了。”赵煊逸直接道:“皇后娘娘受了惊吓,现在要好好休息。”
  “你……”
  赵煊逸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来人,护送五皇子出宫!”说罢,直接提步离开。
  赵奕恒这是第一次被他踩成这样还无力反驳。
  赵奕恒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抬手暴躁的锤了一把旁的桌子,死死盯着楚姒:“林世子,你最好把你的女人看好了,否则……”
  “我的世子妃,不用五皇子操心。五皇子有这时间,不若去看看藏在家中的姘头?”
  “姘头?”赵奕恒听到这两字,气得发抖:“你当本皇子是什么人?”
  林清愚微微挑眉:“难道不是,跟小皇婶……”
  “林清愚你——!”赵奕恒气得说不出话,好容易让自己冷静一些,才道:“我不在这里跟你们耍嘴皮子,但是你们记住,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楚姒淡淡看着他:“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赵奕恒阴鸷的盯着楚姒,冷笑出声:“楚家大小姐果然厉害,摧毁了庞大的出丞相府,还魅惑林清愚抛妻弃子,对你鬼迷心窍,我不怕鬼,但是楚小姐,你应该怕吧。”
  林清愚将楚姒护在怀里:“明月的孩子是谁的,五皇子当真不知?”
  赵奕恒皱眉,但林清愚却不再跟他多说,只柔声看着楚姒:“皇上还等着,我们去养心殿吧。”
  “嗯。”楚姒应声,随林清愚一道离开,丝毫不再理赵奕恒。
  严家人看着林清愚走了,这才急急扑上来:“五皇子,我弟弟死了……”
  “死了你找我哭什么!”赵奕恒压制不住的怒火喷薄出来,旋即却很快冷静:“既然他要查,我就陪他查,他死了个女人,严家还死了个大人呢,看看到底谁担得起这责任!”说罢,一甩袖袍,直接提步离开。
  严大人心中惶惶,看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弟弟,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这里的人都散开,暗处才走出个人来,看着这里的一片狼藉,好心情的扬起嘴角:“倒是有几分本事。”
  看了看缩在一旁的蒋家人,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太子府的那个小丫头你们都搞不定么?”
  “是楚姒她……”
  “她算小郡主的什么人,有她说话的余地吗?”说罢,凤眸轻转:“趁着现在蒋繁的尸体还在,你们有多少本事,就用多少本事,若是厉害,就是把这罪推在楚姒身上也可以。”
  宁氏依旧胆小的不敢说话,蒋夫人却咬咬牙:“多谢公主指点!”说罢,拉着宁氏快速往宫外而去。
  皇后的生辰算是就这样被搅了,她想要做的事也一件都没达成,反而给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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