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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碧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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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一怔,随即便笑道:“若你我不是这般身份下相遇,真当应该大醉一场。”
玉璧的机轴开始“咔咔”回复,萧白叹了口气,手腕暗自加力,正准备要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疾喝:“住手!”
萧白循声转首,眼前突然飞来一道黑影。眼看飞至额前,躲避不及,他迅疾抬手,抱着废掉一只手也要保命的心思,一把抓住了凌空而来的“暗器”。
“桐儿?!”看清玉璧后投掷“暗器”的人,王墨有些错愕。
在玉璧重新闭合的一刹那,疏桐侧身冲了进来。
萧白转首摇头道:“舒姑娘,你真真是浪费了子夜的一片苦心。他怕你晕血,特意将你哄出去,你却不知好歹的跑回来了。”
“桐儿,你……回来做什么?”王墨看着疏桐,皱眉道。
看着王墨,想他明明知道萧白要动手杀他,居然还能那般笃定沉稳的骗自己离开,疏桐便语不成声:“公子,你……你……”
“你们这般难分难舍,不如我送你们一起做对鬼鸳鸯?”
这句如此具有恐吓力的话,那两人却听若未闻。萧白瞥一眼深情对望的两人,一边抬手抛玩起先前接着的那件“暗器”,一边啧啧撇嘴道:“也难怪那般晕血胆小,这么大的姑娘了,居然还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疏桐心下正是难过得不行,此刻看着被萧白抛来抛去的磨合罗,更是又恼又怒。先前见他要对王墨动手,情急之下她反手从包裹里摸出这个来砸他,谁知他身手那般敏捷,一接正着。
章第二零四章 陡然心惊
“你这个死盗贼,只恨我没早些认出你来!”疏桐指着萧白怒道。
萧白皱了皱眉:“我们认识?”
“你那颗夜明珠哪里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白一怔,随即便笑道:“呵,人生真是奇妙。原来你就是那个说家中有七旬阿婆卧病在床的小贼?!”
先前萧白举着夜明珠叫疏桐和石拓先走时,他眼眸中闪过的冷冽之光,令她心头一凛。在玉阶上走了一阵,宝鼎阁密道中与他相遇的场景倏忽在脑海中闪回,她当即便折回身来。
听两人一个喊“死盗贼”一个呼“小贼”,王墨不免有些疑惑:“你们以前见过?”
“公子,他那颗夜明珠就是你油壁车厢里被盗的那颗。”
萧白哂道:“子夜,真没想到你的侍妾居然会穷得潜入密道冒死行窃,这要说出去,你王家在洛阳世家中可还有面子?”
听见这两句对白,王墨忽然便想明白了。萧白就是那个潜入宝鼎阁密室,偷了父亲贿赂朝臣的账本的人。他将账本送去了御史台,不料却被一党同流的御史中丞完璧归赵,之后父亲为铲除后患,利用私下关系动用了廷尉府捕快。
寻思至此,王墨便道:“萧兄欠成都王的人情,莫不是他从廷尉府大狱将你救了出去?”
“没想到司马颖会如此无情,说起来你还是他的内兄,他竟要我杀了你。”萧白王顾左右而言他。
疏桐一时听不明白两人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只是见萧白将磨合罗抛上抛下十分扎眼,她便上前抢道:“死盗贼,将磨合罗还给我。”
“你心智几岁啊,走这么远还一路背着这东西把玩?我记得这东西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才会玩的……”
说着说着,萧白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他一把扔掉手里的银刀,取出夜明珠凑近磨合罗细看。这是一尊稚子骑牛造型的磨合罗。牛背上的童子横着竹笛,憨态可掬。他心下一惊,急忙倒转磨合罗,果然。底座上有青釉写着的“丁未年七夕”几个稚拙的小字。
“这,这是哪来的?”萧白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还给我,这是我娘给我的。”
“你娘?”萧白抬首看着疏桐,一脸震惊道,“你,你是舒儿?”
舒儿?
疏桐伸去抢夺磨合罗的手便僵住了。她抬眼看着萧白,越看眸中的疑惑越深:“你如何知道我的小名?”
“我是你潇哥哥啊。”
“萧哥哥?”疏桐皱起了眉。
“你忘记了么,太康八年,我爹送我来洛阳读书,适逢七夕。婶婶带我们去洛河看荷灯,在浮桥旁的杂货摊儿上给你我一人买了一个么?”
疏桐震惊不已:“你是大伯家的白潇哥哥?!”
在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后,两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原来,萧白正是白慕兄长白敬的长子,疏桐的堂兄。白家祖籍汝州。世代以经营染坊为生。到了白慕一代,兄长白敬继承了祖业,白慕自小聪慧,擅长文辞诗赋,被汝州的中正荐举入朝,因他颇具语言天赋,遴选后进入鸿胪寺充任译臣。
白慕是白家第一个入朝做官的人。在汝州备受族人尊崇。因此,待白潇总角以后,白敬便将儿子送到洛阳,让他跟随叔父学习,希望他也能走上入仕为官的道路。
适逢大晋完成统一大业不久,武帝司马炎渴望平息征战休养生息。故而做出了安抚边境的决定。为与周邻诸国交好,他下令由鸿胪寺征召了一批少年郎,派去相邻诸国学习语言文化。白慕在挑选少年郎时,意外发现白潇对语言也颇有天赋,在与兄长商议后。便将白潇也选入其中,送往西域学习语言文化。
考虑到白潇年纪小,临行前白慕也多有忧虑。其时,龟兹王子白延正在洛阳侍君,知晓后便写了书函举荐白潇到龟兹王城学习吐火罗语。白延离开洛阳回龟兹后,感念白慕的恩情,不但将白潇认作了侄子,还亲自教授了他龟兹音乐和佛学。
白慕被崔平诬陷谋反,惨遭灭门抄家后,白敬举家迁往龟兹避难。这些年来,为给叔父一家报仇,白潇化名萧白,返回中原四处寻找线索。在他得知王恺是带禁军去叔父家抄家灭门的罪魁后,便冒险潜入宝鼎阁地下密室盗取贿赂账本,却离奇与同样想要盗取账本的疏桐相遇。
在敦煌城外重逢时,彼此都觉得面熟,却因不信任对方而心存戒备刻意隐瞒。在龟兹时,萧白叫白延为叔叔,自由出入雀离大寺,疏桐心存疑惑,却猜不透他的身份。
这一路上,两人针尖对麦芒一般争争吵吵互相讥讽,若没有这一只磨合罗,任谁也不会料到两人竟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听完萧白的讲述,知晓这兄妹两人的奇遇,王墨亦是感慨不已。
而得知自己还有亲人在世,疏桐眼眶一酸,忽然便掩面痛哭起来。
“舒儿,你,你怎么了?遇到哥哥不开心么?”萧白看着哭泣不止的疏桐,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记忆中,白舒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姑娘,婶婶舒眉将她管得很严,叔父白慕却是将她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得紧。一晃十四年过去,她已经变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妙龄少女了。
“你别哭了,我,我把磨合罗还给你。”萧白急忙将磨合罗递给疏桐,未料她却哭得更伤心了。
看白舒哭得一副伤心断肠的样子,他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转首朝王墨挤眉弄眼,示意王墨赶紧去哄哄她。
王墨“咳”了一声,道:“桐儿,幸亏你折还回来了。否则,只怕我要自责一辈子了。”
疏桐尚未出声,萧白便问道:“你自责什么?”
王墨道:“我不是司马颖,若是错杀内兄,只怕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错杀内兄?
疏桐听得一怔。
萧白听得先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处的“内兄”是指自己,便撇嘴道:“你是说你方才想要杀我?”
“桐儿若不回来,你此刻就没命了。”
萧白摇头道:“你说反了。若是舒儿不回来,该是我要自责失手杀了她的情郎吧?我的刀贴在你脖子上,舒儿只要再慢半步,你就血溅三尺身首异处了。”
“若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又怎会让你的刀靠近我?”王墨淡淡一笑,随即举起右手,摊开的掌心正是一把寒芒跃动的银针。
这把银针,却令疏桐看得陡然心惊。
第二零五章 无路可逃
白潇的功夫疏桐没见识过,但王墨杀人的本事她却是见过的,若自己先前随石拓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王墨手中的银针,白潇叹道:“也难怪司马颖要杀你,你能轻易就左右了赵王、梁王和齐王,这换谁来都不会放心啊。”
“所以,你们谁也跑不掉了!”卢枭的声音在通道一头响起。
三人转过身去,便见卢枭正将手中的元戎弩平举瞄准。
卢枭距离三人不过两丈远,他只要扣动扳机,没人能够逃脱。
“子夜,你动作快点,打开机关门带舒儿先走!”白潇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将王墨和疏桐挡在身后。
王墨迅疾扑至玉璧前,又取了三粒砗磲珠填入已经复位的“曲五”活局中空处,听见机轴转动的“咔咔”声,他转身对白潇道:“萧兄,你带桐儿走!我用银针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白潇瞥一眼王墨,冷道:“他们是我引来的,我还有事情要和他们交代。你们赶紧走人!”
“你们谁都别想走!”
卢枭扣动了扳机,精铁箭镞“嗖”的一声破空而出。
王墨挥手将一枚银针掷向白潇腿弯后,一把搂住疏桐扑向玉璧一侧,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该死!”白潇膝盖突然一软,人便失力朝地面跪去。就在他膝盖触地的瞬间,那枚箭镞堪堪从他头顶擦过,“铛”一声射在玉璧上后,又弹射到距他不到一尺的地面。
一箭射空,卢枭再次举起元戎弩瞄准:“我的箭还多得很,看你们能躲得过几次?”
“卢兄,我与王爷相交数年,很清楚但凡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躲得过。”王墨放开疏桐,转身向卢枭走去。
卢枭看着王墨。有些纳闷:“你是……?”
“王墨。”
“你是王墨?!”卢枭皱起了眉头,“那先前死在金窟外的那个有是谁?”
“他不过是石公子的一个保镖罢了。”
王墨边走边答,在经过白潇身边,他突然抬腿踢了他一脚。
白潇腿弯一麻。恨恨咬牙抬头,正准备发作,突然瞥见了王墨右手指尖夹着的银针,对他的意图便心领神会。他转回头去,那处玉璧已经徐徐打开了三五寸。
卢枭看着缓缓走近的王墨,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一阵才诧异道:“你先前易容冒充了向导?”
“正是。”
“难怪王爷说你狡诈多端,担心姓萧的搞不定你。”说着,卢枭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喝道。“站住!你为何一直往前走?”
王墨笑道:“我就是担心卢兄你瞄不准,特意走近些,求一个痛快!”
“呵呵,你是想走近些替他们两个挡箭吧?”卢枭冷笑着揭穿道,“我这元戎弩虽一次穿不过三个人。但以我的速度,他们跑不出这暗道就毙命了。”
说着,卢枭的手指“咔哒”一声扣动了扳机。
就在弓弩机簧拉动弓弦弹射出箭镞的一刹那,王墨猛的抬臂挥手,两枚寒光闪耀的银针“唰唰”飞向卢枭,精准无误的扎入了他的眼中。
“啊——!”
一声惨叫后,偏移了轨迹的箭镞“嗖”一声射出。擦刮着王墨的右肩疾驰而去。
白潇反手拨掉腿弯处的银针,一个跃身跳起,转身拉起愣怔的疏桐,迅疾往玉璧后的玉阶跑去。
王墨也迅疾转身往玉阶跑去。
“给我杀了他们——!”
卢枭恼羞成怒,“啪”一声扔掉元戎弩,双手捂住眼睛。歇斯底里的吼道。
“哗——”
卢枭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武士便都纷纷拔出刀剑,朝着王墨追了过去。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走到玉璧边,王墨突然止步,再次抬手扬臂。只见一片莹光闪过,手握刀剑的武士们纷纷后退。
“啪。啪,啪啪啪——”
待武士们看清在玉石地砖上跳滚着的“暗器”,不过是一把白色的砗磲佛珠后,个个便都又羞又恼。待再次冲上前去,那扇玉璧却“砰”的一声闭得严丝合缝了。
王墨捂着右肩的伤口,沿着玉阶上行,刚转过第一个甬道,疏桐便焦急迎了上来:“公子,你受伤了?!”
“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肉而已,不碍事。”
白潇上前查看了一番,转首对疏桐道:“他还死不了,我们赶紧走!”
王墨却道:“你们先走!”
“公子,为什么不一起走?”疏桐不解道。
“公输异的机关门几乎都是内外可开,必须将外面的机关找到锁死,否则,他们很快就又追来了。”
“那就找到了再一起走。”白潇叹了口气道。这一路走来,他已经看得十分明白,王墨不走,疏桐这傻丫头也是不会走的。
王墨摇头道:“你们先走,说不定还能追上石公子他们,彼此也有个照应。”
“照什么应啊,他不拖累我们就好了。”白潇撇嘴道。
“萧兄,你……”王墨突然欲言又止。
白潇皱眉道:“你什么,怎么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石公子,张大哥,你们怎么回来了?!”旁边的疏桐突然惊讶道。
白潇转回头去,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那甬道尽头负琴而立的白衣男子,还正就是一脸冰霜冷冷不语的石拓。
白潇讪讪一笑:“石兄?原来你在等我们?”
“我们出不去了。”石拓看着三人,一脸绝望道。
闻言,疏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前面没有路了么?”
“这个通道的出口在峡谷西侧的峭壁上,外面有卢枭的武士把守着。”
白潇疑惑问道:“卢枭怎么会知道峭壁上有通道,还专门派人把守?”
“他们最初都是守在我们进入地宫时的那个入口处,我们打开峭壁上的通道门时,不慎被他们发现了……”
“子夜不是提醒过你们要小心么?”
“那石门开启时声音很大,这峡谷又格外空旷,难免不被发现。”
王墨朝石拓身后望去,只见握剑而立的张继,没有钱伍的身影,便知他们逃回来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他皱眉问道:“外面大约有多少人?”
石拓道:“天色尚未大亮,看得不太清楚,约莫有四五十人。”
“四五十人?!”白潇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王墨腿伤勉强愈合肩背却又受伤,石拓是个从小养尊处优只会弹琴吟诗的优渥公子,疏桐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一介弱女子,几人中唯有白潇和张继懂些功夫,可这如何能与司马颖精心挑选严苛训练出来的武士相比?
去路被阻,来路也被堵上。陷于如此困窘的两难境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零六章 花月一曲
“大家身上可都还有干粮?”王墨突然开口问道。
几人都愣了愣,此刻被司马颖的武士前追后堵,走投无路,他为何突然提到干粮?
“一夜未眠,大家已是困顿之极。不如先吃些干粮,坐下来休息一下。”王墨说着,反手取下背上的包袱,取出里面的囊饼,掰开了分给众人。
递到石拓面前时,石拓侧脸道:“我不饿。”
张继已经接过王墨递的囊饼,此刻见石拓说不饿,他犹豫着将囊饼退给王墨:“王公子,我,我也不饿。”
白潇一把抢过道:“我还真是饿了,你们不吃,我替你们吃了。”
石拓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话,只是取下背上的琴匣,在通道内坐了下来。
或许是听着白潇故意砸吧着嘴咀嚼囊饼烦躁,石拓便将琴匣打开,取出里面的“绝响”信手弹奏起来。
此处甬道逼仄,琴音被四面玉璧折回,比往日听来更为响亮明晰,几乎有点不像是“绝响”的音色。
“呵呵,能有优渥公子的琴声佐餐,这还真是天下第一雅事。”白潇啧啧赞叹一声,沉身在玉石地砖上坐下,越发将手中的囊饼啃得像是烤肉一般入味了。
听见石拓的琴声,疏桐却是一怔。她转首看向王墨,王墨与她对视的刹那,一脸苦笑。石拓此番弹奏的,竟是那曲坊间流行的琵琶小调《花月宵》。
疏桐至今记得,王墨带她去谦词楼那次,为了引出石拓,让琴姬曲瑶用七弦琴演奏了这首《花月宵》,听得人格外烦躁。“绝响”的音色本就比寻常的七弦琴更低,用如此端沉萧索的音色弹奏如此欢愉轻浮的琵琶调,此中的怪异不适更甚那日在谦词楼的演奏。
听着这极不协调的琴音,疏桐心底忽然有些难过。若没有那日的此曲,又怎来今日的种种?想来。冥冥中似有一双难以窥测的手,在弹拨着人世间聚散离合的缘分。譬如这张“绝响”与几人的缘分,从西夜国到龟兹王室,从白延到父亲之手。经自己之手后又到鸿胪寺,从鸿胪寺到石统,经石统到石拓,又经自己的手到了王墨手中,再又被几人一道带回了西夜国……
白潇终于也觉察到琴音刺耳了,他抬手揉了揉耳朵,皱眉道:“石兄,你这曲子是不是音高错位了?这节律和调式,感觉更适合用琵琶、笛子一类的乐器演奏吧?”
石拓却听若未闻,只是信手拂弦。闭目不语。
“他奏的这是什么曲子?”白潇转首问道。
见疏桐沉默不语,王墨瞥一眼石拓,道:“是洛阳烟花巷里最流行的琵琶调《花月宵》。”
“是烟花巷里的琵琶调?这也难怪了。”白潇恍然大悟。他回中原只是为给叔父一家复仇,烟花巷那样的地方却是很少涉足,是以他虽然也喜欢音律。却没听过这样的曲子。脑子里将这曲调凭空往琵琶音色想象了一番后,他突然又问道:“你说这是烟花巷里流行的曲子?”
王墨点了点头。
“你一个不懂音律的人都能辨出这首曲子,那花柳之地,你是经常去了?!”白潇质问道。
王墨顿时哑然。
“自然是经常去了,他和潘主薄的妹婿关系好着呢。”石拓想起芳兰渚的那番经历,突然愤愤插话道。
“潘岳的妹婿是谁?”
“萧兄不知道么?就是那位号称‘冲虚公子’却又整日有家不回眠花宿柳的琴律高手阮瞻啊。上次听萧兄提到潘主薄,我还以为你和他很熟悉呢。”顿了顿。石拓又道,“阮瞻和醉芳楼的鸨母锦娘情深意长,洛阳人尽皆知。”
白潇皱起了眉头:“有家不回,眠花宿柳?”
听到这里,疏桐也不免回想起那次王墨设宴醉芳楼,锦娘亲自入席陪饮的事情来。当时。她以男妆赴宴,那楼里青葱可人的小姑娘还主动要来揉肩捶腿。一想到这出,再看向王墨时,疏桐心下便有了异样的感觉。
王墨似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道:“也歇息得差不多了。我先去下面找找机关锁的位置。”
王墨刚走开几步,白潇就侧身对疏桐道:“舒儿,我看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没一个靠得住的,哥哥有几个朋友,都是特别可靠特别实诚的……”
王墨脚步不由得一滞。
“嘣——”
突然一声响亮的嘶鸣声传来,白潇和疏桐转回头去,便见石拓左手捏着右手的食指皱起了眉头,竟是弦断了。
“石公子,伤着手了吗?”疏桐当即起身询问。
石拓抿唇摇头,随即抬首问白潇:“不知萧兄何时又成了舒姑娘的哥哥了?”
“我们兄妹分别十四年,也是先前在暗道里才突然相认的。”白潇将先前的奇遇大致说了一遍,突然道:“你没觉得我们两兄妹长得像吗?”
石拓看看白潇,又看看疏桐,疑惑道:“像吗?”
王墨怔了怔,随即抬步走下玉阶去。
在玉阶最后一梯,王墨面壁而立,负手闭目伫立许久。脑海里一幕幕回想他之前在文史中读到的关于呼犍谷的描述,又将石拓那张地图、“绝响”琴板上的铭文和先前一路走过的地形一一作对照。
随着立体的地形图在他脑海中成形,一个念头也渐渐浮起:他们经过碧玉通道进入的第一间密室,应该是整个地宫的关键所在。那间密室内,除了两面巨大的羊脂白玉壁外空无一物,在他看来,不是密室没有完工,而是那之后隐藏着整个地宫的核心秘密。
他们从兵器库进入暗道,一路沿着九宫八卦阵的破阵规律,找到了位于峡谷西侧峭壁上的出口。而这个方向,与那间空密室的方向正好是东西相对。
出于对子合王和公输异建造这座庞大地宫的目的的猜测,王墨觉得从九宫八卦阵到那间密室,应该还有一条密道相通。否则,无法合理解释在地宫的西南面,为何要设计凿造这层叠繁复的九宫八卦阵?
想明白这一点后,王墨心里有了想法。虽然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但总比大家在这不上不下的甬道中被困死饿死要好。
第二零七章 别无退路
王墨躬身拾起玉阶上先前跌落的一枚精铁箭镞,紧紧握在掌心,他刚站起转过身来,便看见了立在玉阶上的疏桐。
两人目光相遇,映着玉阶内夜明珠的莹光,疏桐清冷的眼眸似水波粼粼,王墨竟有些心虚。
“公子找到机关锁了么?”疏桐开口问道。
“找到了。”王墨避开疏桐的眼眸,走上两级台阶,与她并肩而立时才又道,“我另有一个想法,暂时先不锁死机关。”
“什么想法?”问这句话的,却是跟着疏桐而来的白潇。
王墨抬首望着白潇道:“这个办法有些冒险,我正要与萧兄商议。”
“说来听听。”
“萧兄一路引了卢枭他们过来,不知武士们与你是否相熟?”王墨问道。
“相熟谈不上。在龟兹与他们见过几面。我除了记得卢枭和几个小队长,其他的人连名字都叫不上。”
王墨沉吟道:“见过几面?也就是说他们见了萧兄,应该能辨认得出来?”
“我这么俊的人,见过的一般都不会忘记吧?”白潇一脸认真的寻思道。
听了这句话,一旁的疏桐不禁掩唇忍笑。小时的白潇哥哥,虽然也是个话多的人,却还不曾有这臭美的毛病。他长得的确俊朗英气,但还不至于就是令人过目不忘的那种。
“萧兄说得极是。”王墨一本正经的附和道,疏桐正觉得此人虚伪,便又听他道,“我的计划便是由萧兄自峭壁的石门出去,以卢枭等人在地宫受困为由,将守在石壁外的武士们自先前的入口引入地宫。”
白潇一怔:“让我去引开武士?!”
“武士们从那边的入口进入后,萧兄设法将入口的机关锁死,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你要怎么做?”
“利用公输异的机关术,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从这里回去?”白潇看着玉阶下的玉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墨点了点头:“萧兄只需告诉他们卢枭等人被困在了九宫八卦阵里,正等着他们解救即可。”
“他们没有见到卢枭的令信,如何会相信我?”
“你将桐儿和石公子、张继绑做人质。再奉上石公子那张地图。”
听了王墨的计谋,白潇觉得用这个办法将上面的武士骗入地宫也不算太难,只是王墨一人留在地宫里,真的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有些犹豫道:“你确定能干掉他们?”
“萧兄放心,公输异的机关术大家都见识过了,好用得很。”
疏桐突然道:“公子,我和你一起。”
“你跟着,只会拖累我。”王墨转身看着疏桐,突然抬起左手将她额前散乱的发丝轻轻捋至耳后,随即唇角勾起一丝浅笑:“若桐儿不放心我。等你们将上面的武士骗入地宫后,你再从石门进来寻我。”
白潇就在面前,他的动作却如此亲密,笑容魅惑,言辞暧昧。令疏桐的脸瞬间飞红。
“舒儿,我们走吧。”白潇冷色道。
自认定王墨是流连花柳之地的浪荡公子后,白潇似对这妹婿候选人已经不太看好了。先前路上不知道疏桐的身份,他还一路撮合两人,现在却有些后悔不迭。
几人上去将计划与石拓、张继沟通后,石拓也明白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便主动伸出双手由着白潇绑缚了。
“这是活套儿。只要拽着这绳尾,轻轻一拉就松解了。记住,千万不要慌张,若出现意外,你们就自行拆开绳套逃命。”白潇一边绑人,一边叮嘱。
临到要出石门了。石拓突然问道:“舒姑娘不用绑吗?”
白潇便一把拉过疏桐,将一把短匕首抵在她颈项上道:“这样子,是不是更逼真一点?”
王墨心下明白,白潇是怕疏桐出意外,才一定要将她圈在身边守护。石拓似乎也看明白这一点。便不再说话。
王墨扳动机括后,自觉退到了通道一侧。白潇挟着疏桐,带着绑好的石拓和张继,从徐徐打开的石门往外走。
身着甲胄手持利器的武士迅速围聚上来,在白潇告诉他们卢枭等人身陷九宫八卦阵时,王墨复位了机括,并用早先捏在掌心的那枚精铁箭镞,将石门机关牢牢的卡死。
地宫之中,公输异设置的大部分机关,先前都已被触发过了,而对那间空密室作用的推想,也仅仅是出自灵机一动的猜测,他完全没有把握能将卢枭他们全部干掉。
在地宫中,受制于场地和机关术限制,那些武士看起来和寻常人无异,而一旦出了地宫,他们自小严苛训练出来的杀人本事,绝非是白潇他们能够对抗的。因此,将武士骗入地宫,锁死两个出入口,是让疏桐和白潇他们逃出峡谷的最可靠办法。
王墨背靠石门,长吁了一口气。
身陷沙海频临死亡时,他曾后悔放走疏桐,那一刻只想要抱紧她与她同生共死,可是真正又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做不到。
他要她活着!
在痛苦和仇恨中煎熬了这么多年,如今她找到了哥哥,有了亲人,她应该有活下去的勇气和目标了。他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没有对她表白。这样就算她对他有些动情,她会为他难过,但她还这么年轻,时间会让她慢慢的忘了他……
王墨从包袱中取出乌木髻换下头顶的碧玉髻,略略整理了一番衣袍,随即便朝玉阶走去。
玉阶尽头的那面玉璧,和另一面一样,也雕琢着一个棋盘,只是上面不再是“曲五”活局,而是一张空棋盘。
面对这空空如也的棋盘,王墨毫不犹豫的将碧玉髻的圆头卡入了正中的天元星位。
他至今记得,师父在教他下棋时说:“棋理如世理,众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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