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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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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当如何,恐怕皇上自有一番算计。”顾镜辞唏嘘不已,她望向顾铮:“哥哥可信,过不了多久霍寻就会向傅氏靠拢?”
顾铮撇了一眼顾镜辞,托起下巴打量着她道:“你一向不喜争论朝政,怎么今日却反其道行之,说了这么多?这可不像是一向自负清高的顾镜辞。”
顾镜辞笑而不语,心中不禁思绪万千。
没过几日就是皇帝的宴席邀请柬书到了顾家。皇帝特意嘱咐一定要都去,顾镜辞也不敢故意违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设宴的鸿台是为秦宫的一处宏大高台。因为皇帝曾在此射落鸿雁,故命名为鸿台。立于鸿台之上见那日暮西斜,天水苍苍,颇有一番感慨。
“陛下驾到!”玄黑色的冰玉珠帘频频晃动着,皇帝一身朝服边走边和身旁的霍寻说笑着。皇帝笑的甚是开心,霍寻却只是微微致意,偶尔轻哂。身为臣子的,总不敢像皇帝一般笑的羁傲不逊。
“吾皇万岁!”
满朝文武的呼声绕梁有余,席间盛装而立的傅贵妃和萧淑妃也带着诸位命妇小姐盈盈下拜。她们身上各色衣裙宛若凭空盛开的繁花一片,万紫千红,尤为华贵。
皇帝眉眼间满是踌躇得意之色,他绕到几案后面,随意地挥挥手:“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顾镜辞抬头望去,那气宇轩昂的男子缓缓走过,略带深沉的双眼一扫,惊得她怔了好一会子。
霍寻微微一惊,那个几乎要掩埋进人群里的女子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被他认出来。一身素青色的长裙更显人身量如修竹,亭亭玉立。她美眸流转,温柔恬静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意,旋即又被埋没入眼底。
周围立刻寂静得吓人,皇帝振臂一挥,几个小黄门送来一幅巨大的地图展开来。那是霍寻和钦天监花了几日几夜心思画出来的。绵延曲折的线条勾勒出秦国的万里锦绣江山。
皇帝遥指那西北一隅的一处险关,握着酒樽的手带着兴奋的颤抖:“凉州乃是西北与中原来往的要塞。这个地方,以后就纳入我大秦版图之中。朕不打算用先前突厥人取的凉州二字,霍卿来重新取个名字如何?”
霍寻略略思酌,起身道:“陛下以为“佑安”二字如何?”
“天佑大秦,万世长安。好!佑安!”皇帝顿时龙颜大悦,挥笔提下“佑安”二字。
“天佑大秦,吾皇万岁!”诸卿命妇皆起身齐声高呼,山崩海啸般振奋人心的呼声中,霍寻的嘴角泛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帝举起酒杯,声音如神邸一般严肃:“诸位爱卿,今日是为三军将士设的庆功宴,第一杯我们敬百年来为大秦一统天下事业而呕心沥血的人。”他说罢,把酒水倒在了地上,殿里泛起一层淡淡的酒香。
“第二杯,朕敬三军将士。”他举杯对着右边的诸位武官,仰头饮下。
皇帝再次斟满一杯酒,笑道:“霍卿,这最后一杯酒,朕敬你。”
霍寻饮罢,拱手抱拳道:“陛下厚爱臣实在是不敢受。臣出身楚国贵族,但陛下既往不咎,不拘一格用臣为将。大司马一职臣实在是不敢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顾镜辞闻言,夹着翡翠鲜虾饺的象牙筷子一顿,她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有趣,实在是有趣。
皇帝顿了顿,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他渐渐冷寂的脸色。他把目光移向顾城:“左相以为呢?”问到这种事,皇帝一般就会找顾城这个中立的人来拿主意。丞相傅正山的脸色越加不好,只得在一旁冷眼看着。
顾城闻言只是淡然起身,似乎答案已经了然于胸:“臣以为霍将军言之有理。并非因为介怀着霍将军出身,而是霍将军毕竟年轻,难免意气用事了些,不如太尉稳重,还是需要多多磨砺才行。”
皇帝冷眼瞧了瞧下方的萧寂,摆一摆手道:“朕知道左相的意思了,烨儿以为呢?”
一个月白色绣麒麟如意纹长袍的男子起身,长身玉立,免不得吸引了一群命妇小姐的目光。他只是淡然道:“儿臣以为左相言之有理。”
皇帝淡然一笑:“既然都这么觉得,那霍卿……那就先撤了大司马一职,改封镇国大将军,和太尉同理军事。”
霍寻暗自松了口气,皇帝这一下试探可谓是用心之深。
大家各自怀着心思,沉默看那歌姬换着花样跳舞。傅贵妃陡然起身含笑道:“臣妾敬陛下一杯,祝我大秦千秋万代,祝陛下万寿无疆。”
侧席的萧淑妃也不甘落于她后,抢先一步奉上一碗红枣燕窝:“臣妾觉得这燕窝味道甚好,不如陛下尝尝?”
傅贵妃神色略略尴尬,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皇帝颇是不满地拂开萧淑妃的手,接过傅贵妃的一樽清酒:“朕借静岚吉言了”
傅贵妃和悦笑道:“陛下说笑了,臣妾乃是陛下之妻,哪里来的客气?”
萧淑妃暗自细咬银牙,怔怔坐在一旁不说话。
“妹妹怎么不吃菜呢?”傅贵妃面带暖意,伸手盛了一碗黑米膳粥到那描金瓷碗里递给萧淑妃:“听闻妹妹出身贫寒,幼时常常食不果腹。想必这黑米膳粥应该很熟悉吧?这汤喝了对脾胃大有好处呢。”
萧淑妃平日里最恨别人挖苦她出身低贱,这一下子顿然有些恼怒,只得恨恨接过:“多谢姐姐美意了。”
顾镜辞冷眼看着两个女子在皇帝面前巧笑倩兮。傅贵妃傅静岚,以端庄贤淑出名,是为丞相傅正山之女,骠骑将军傅越之姊。萧淑妃萧慧,以才慧得到皇帝赏识,顺带提携了兄长萧寂成为本国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傅萧夺嫡之争持续了有近十年,两大势力彼此各不相让,在朝堂后宫明争暗斗,是为昭帝晚年最大的内患。
两者之间难以保持平衡,皇帝又出了一招,提拔了一批诸如左相顾城,兵部侍郎徐进的心腹忠臣。以此来平衡势力,三者互相僵持,互相制约。自然,他们也纷纷成了两大势力互相争夺的对象。
萧慧极力争取兵部侍郎徐进,多次向皇帝请求为赵王秦尧娶徐进之女徐清欢为妃。徐清欢极为不屑,多次回绝称不入宫门半步。皇帝称赞其本性高洁,曾经喻其为梅。
傅静岚自然也是盯着顾镜辞不放,但是论心机城府,傅静岚和秦烨这母子却是高明许多。特意设计了一场月下偶遇来成全她和秦烨这段“传世佳话”。
顾镜辞不禁冷笑,起身称醉出门。
月色正好,顾镜辞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低呼:“姑娘留步。”
☆、迂回
迂回
顾镜辞听见那一声,不觉有些难受,心酸得连呼吸都是带着微微闷痛的。她缓缓转过头去,面前的男子一身朝服,面目刚毅。顾镜辞微微发怔,旋即掩下心思,敛裾施礼:“不知霍将军叫民女所为何事?”
霍寻静静注视着顾镜辞,良久缓缓抬头望月。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清冷月色里,更显眉目刚毅。他依依念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顾镜辞顿然大惊,强定神浅笑道:“这是家父随兴所做一曲《蝶恋花》之中句子,不晓得霍将军也知道这一句。”
“朱颜辞镜花辞树,小姐芳名顾镜辞。”
“你……”顾镜辞一时凝神,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出生之时母亲难产而死,父亲由此才感叹美好韶华如此难以长久,做一曲《蝶恋花》。那也正是她名字的出处。他是如何知道的?她不禁微怒道:“民女贱名,恐玷污将军之耳!”
霍寻微微感叹,“镜辞,你可知——”
“将军自重!”顾镜辞冷冷打断他,转头就走:“民女先行告退,不打扰将军雅兴了。”
心中激荡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霍寻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
他兀自立了一会,长廊一侧是一片墨绿色的松林。风吹林动,松涛阵阵。云月相间,脉脉不语。
耳畔恍若传来轻微的声响,霍寻立刻恢复了军人天生的警觉。他厉声高叫道:“是谁?”斑驳的林荫里扑棱棱飞出一只灰雀掠过天边。霍寻四下环视,昏昏暗暗的灯光摇曳几下,再无声响。
忽然惊觉有些诡异,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年头。霍寻暗叫不好,连忙追过去。
“顾小姐。”迎面而来的一个素衣宫娥和两个小太监提着食盒对她躬身施礼。
顾镜辞点一点头,那宫娥正欲离去,顾镜辞忽然横臂拦住她:“等等,这里面是什么?”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宫娥笑道:“奴婢们是贵妃娘娘宫里的,这里面是贵妃娘娘嘱咐奴婢们给陛下的野鸡参汤。”顾镜辞横眼瞧了瞧那太监,又盯着那罐子上的花案看了看才道:“你们去吧。”
“是。”
待三人刚刚转身,顾镜辞立刻回身快步走开。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那两个小太监早就绕到路口堵住她,眼疾手快地用沾了蒙汗药的帕子捂住顾镜辞的口鼻。顾镜辞挣扎几下就昏了过去。
宫娥对那两个小太监扬了扬下巴,那两个太监立刻抱着顾镜辞闪进一个宫门里。
“请问……”霍寻的声音幽幽响起在宫娥身后,带着一丝警惕和怀疑:“有没有看见顾小姐?”
那宫娥微微一愣,随即埋头施礼道:“回将军,奴婢看见顾小姐去了鸿台。”
霍寻带着一丝惊疑,目光定定落在那宫娥身上。许久,他缓缓出声:“抬起头来。”
宫娥身形一震,静默不语。
“我让你——抬起头来!”霍寻声音陡然冷下去。
温暖摇曳的烛光映着一个温暖的融化人心的背影。顾镜辞醒来的时候就是如此之景。无数次,她梦见这样的场景,甚至以为又回到了那些相伴相守的日子里。
忽的,那张脸转了过来,那是一张不染凡尘的容颜,完美的恍若玉石雕成。而她却顿觉遍体发凉,情不自禁的抓紧了衣袖,身上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秦烨瞧见她眼底莫名的惊慌与悲凉,不觉有些奇怪。他嘴角浮起一抹如晨曦天色的笑意:“小王秦烨,敢问姑娘芳名?”
她只是勉强保持冷静:“顾氏,贱命不值一提。”
“原来是顾小姐。”秦烨解释道:“方才那两名刺客已经被霍将军捉获,眼下父皇正在审讯。顾小姐不必担心。”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民女和祁王殿下?父亲和哥哥定然在找民女,若是祁王殿下没有什么事,民女就先行离去了。”顾镜辞淡淡起身。
秦烨眼瞧着外面漆黑的雨夜,道:“天色不早了,况且还下着雨。小王愿意送顾小姐一程……”
“不必了,民女之生死无关祁王殿下。”她尤记得自己最怕的就是雨夜了。以往的每个雨夜,都是秦烨陪自己熬着,度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雨夜。当真相被抽丝拨茧般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孤独,寒冷,又算的了什么?当绝望已经完全湮没自己,就再也不会怕了。
“参加祁王殿下,见过顾小姐。”皇帝身边的穆顺恰时拦住顾镜辞的去路,陪笑着说:“奴才传陛下口谕,请祁王殿下和顾小姐去一趟崇明殿。”
崇明殿是皇帝处理朝政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许进入的。此次前来,顾镜辞已经晓得是什么事了。她默不作声地跟着穆顺走。
夜如墨染,走过阶桥时望着那皇城下一片星光点点的灯火,似失落人间的星子。而在暗处看不见的,那是悄然滋长的阴谋和更多湮没无闻的故事。随时,它们都会涌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扭转一切。没有人主宰着这里,但似乎每个人都在主宰着这里。在这里,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所以更多留下来的是无边无际的的怨气。
崇明殿是皇城的制高点,九十九阶宽阔的汉白玉台阶两边是两座硕大的麒麟石雕。阶梯中间是一幅巨大浮雕出来的瑞兽祥龙图。从低处仰视,当真有一种临于陛下的感觉。殿内灯火辉煌般的纸迷金醉在漆黑的夜里却是有些虚晃落寞。
转过玄关是皇帝看书接见朝臣的地方,眼下却是坐了傅贵妃,萧淑妃和赵王秦尧。顾镜辞以礼见过皇帝,皇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随意摆摆手:“免礼了,穆顺,给顾小姐找个地方坐着。”
秦烨亦是对皇帝见礼,皇帝也只是微微颔首。本是父子,却并无连心,甚至疏远的还不如身边的人。于他们,该是如何残忍?
顾镜辞跟着穆顺坐到一侧,皇帝沉声道:“既然人到齐了,那霍卿,我们就开始吧。”
霍寻带着暴室的沈姑姑进来禀道:“启禀圣上,臣已经把沈姑姑带来了。那两个太监已经畏罪自尽,所有的话都在沈姑姑这里了。”他瞟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沈姑姑,不禁暗自冷笑。
沈姑姑上前一步,对四方人欠一欠身道:“奴婢参加陛下,见过二位娘娘,见过祁王赵王,见过顾小姐。”
“沈姑姑无需饶舌,审讯结果如何从实道来便是。”萧淑妃抢先开了口,头上一串珍珠流苏泠泠作响,带着一丝看笑话似的得意。
沈姑姑不卑不亢,,神色自若:“奴婢奉圣命逼供那两名太监,他们已经承认是要谋害陛下,是被顾小姐发觉不对了才要杀顾小姐灭口。恰时祁王殿下路过,那两名太监见是祁王,连连逃了去了。”
萧慧轻嗤一声:“我们祁王殿下早不遇见晚不遇见,偏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遇见。真是巧的很呢。”
“母妃……”坐在一旁的赵王秦尧面色不悦地轻唤一声,问道:“当真其他一点未招吗?沈姑姑如何知道那人是要谋害父皇的?”
沈姑姑微微施礼,道:“御医已经查验过了,那汤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剧毒的砒霜。那宫女……”她面带惶然地看着傅贵妃,欲言又止,询问似的看向皇帝,俯身大拜:“奴婢死罪!”
皇帝瞅了她一眼,只是道:“有话便说,朕在这里先赐你无罪。”
沈姑姑颤颤巍巍地磕了个头,道:“奴婢问出那两个小太监是傅贵妃宫里的!里面的玉佩等物件儿也的确是贵妃宫里头的东西!”
皇帝眉心拧成一团,眸色慢慢冷凝下来。傅贵妃气的发怔,闻言重重把茶碗摔到桌案上,怒不可遏道:“放肆!岂容你污蔑本宫!”
她郑重跪下道:“陛下明鉴,臣妾从未做过此等龌蹉之事!这贱婢污蔑臣妾,臣妾实在是不知所以!”
萧淑妃悠闲地喝着茶,嘲弄道:“死无对证,教陛下如何明鉴?姐姐做事可真绝啊。不过姐姐口说无凭,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沈姑姑拼命磕头道:“奴婢只是依言说出来,奴婢没有诬陷贵妃娘娘!圣上要为奴婢做主啊!”
顾镜辞坐在一侧默然不语。良久沉默,听得皇帝厌恶地看了一眼沈姑姑,冷冷道:“朕自然得做主!来人!把这不知死活诬陷贵妃的贱婢拉出去打死!也教宫里人看看,污蔑主子是个什么下场!”
沈姑姑惶然地看向萧淑妃,萧淑妃强作镇定,压了一口清茶缓一缓神。傅贵妃怒气平歇了几分,听着那刺耳的尖叫声蹙起了秀眉:“陛下,这沈嬷嬷虽然可恨,这刑罚穿出去却也不好听。不如直接赐她死刑,一刀了断了。也算是积点善德。”
“呦!姐姐方才那一声“放肆”真是震耳欲聋呢。怎么这会子却心疼起那贱婢了?”萧淑妃拨了拨手上的玛瑙石钏子,那钏子色泽极好,透着一股幽亮。她不觉嗤笑:“臣妾倒是觉得这沈嬷嬷欺君罔上,那张嘴真是恶毒!不如拔了她的舌头给个教训。”
她说的云淡风轻,傅贵妃不觉浑身颤抖,咬牙道:“妹妹如此杀伐果决,真不愧是萧太尉之妹!”
处理了沈嬷嬷,顾镜辞向皇帝施礼告退。傅贵妃本欲留住顾镜辞,她已经转身行至殿前。
“顾小姐。”
“将军有事?”顾镜辞淡然抬头,静声问道。
霍寻笑着,把伞撑开来:“雨势渐大,霍某正巧也要出宫,不妨送姑娘一程。”他靠近几步,含笑道:“姑娘不也有事情要问霍某吗?霍某倒是乐意回答。”
☆、黄雀
黄雀
顾镜辞只觉耳畔微微扑来热气,带着男子身上特有阳刚。她脸颊一红,随即后退一步:“麻烦将军了。”
霍寻颔首而笑,手中的油纸伞往顾镜辞边上倾了倾,低声问:“姑娘想问那宫女的去处是不是?放心,她没死。我还需要她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呢。”
“民女真是没想到,今日之事还有将军的份儿。”顾镜辞嘲弄一笑:“将军老谋深算,民女实在是佩服。不过民女可要提醒将军一句,祁王并非善类,一不留神可就满盘皆输了。”
霍寻不可思议地望她一眼:“顾镜辞,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不错,我是在利用祁王。亦如姑娘所言,祁王并非善类。我出此招数虽然险,却比没有机会强。”
“其实一切皆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在利用萧傅之争谋的自己的东西是吗?”顾镜辞恍然大悟,他果然是聪明的。
霍寻愣了一瞬,笑看着顾镜辞:“姑娘若是想告发霍某,霍某也无可奈何。”
顾镜辞噗嗤一笑:“刚刚那场戏,大家都在做。萧淑妃,傅贵妃在做,祁王,赵王在做,霍将军和民女也在做。那人势必是为了扳倒傅贵妃而来的。而你只需要坐看两党之争,暗地里做个黄雀在后是吗?”
霍寻微微一笑,他第一次被人把握住心思,却丝毫没有紧张之态,反倒对她越发好奇:“全中,那姑娘呢?姑娘是什么?是黄雀背后的猎人吗?”
顾镜辞苦笑摇摇头,悠悠道:“我不是猎人,猎人在后。因此黄雀不知危险,自以为是,因着一时之利忘了猎人的伪装。将军可要小心这猎人了,别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坏了一盘好棋。”
霍寻不禁看向她,幽黄摇曳的灯光衬出她眼底的一抹寒意。那张恬静柔和的脸上含着丝丝缕缕的笑意,眸底却是冰冷一片。他问道:“你呢?你是为何卷入这场斗争?”
“不,我一点也不想卷入这里。是他们一定要把我拉进来。”顾镜辞侧头对他一笑:“与其坐等被别人算计,倒不如自己化被动为主动,保护好自己和自己仅有的东西。”
霍寻微微一叹,怅然看向她:“所以当仅有的东西都没有了,就只能拼死一搏了。鱼死网破,其实那鱼该是开心的。即使它死了,也毁了害它同类的东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顾镜辞顿了顿脚步,情不自禁看向霍寻。两人恰好四目相对。一份悲哀,一份伤痛;一厢恨意,一厢怆然。
雨势渐小,皓月当空,皎洁的月色倾泻而下,明朗而纯净。月色停在她脸上,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霍寻凝神望着那双冰澈而美丽的深瞳,从中捕获出一丝相似的悲伤。那是如此清晰的相似。
“镜辞!”顾铮撑着纸伞前来,顾镜辞略一迟疑,半带疑惑道:“哥?你怎么来了?”
顾铮看了一眼霍寻,连连把顾镜辞拉过去,顺势帮她披上斗篷,嗔怪道:“这么晚了,你又穿这么少。我和爹都担心坏你了。”他回身对霍寻笑了笑:“劳烦霍兄送家妹回来,天色很晚了,霍将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顾某还未道将军掇升镇国大将军之喜,改日一定登门造访。顾某和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顾镜辞略感尴尬,躬身一礼:“民女告辞。”
霍寻凝神看着顾镜辞和顾铮有说有笑渐渐走远,顿觉心里空落落的。寒风吹动衣袍,霍寻仿佛觉得那风吹进来心底,生生的被拉扯的悲痛。
“霍寻跟你说了什么?”一到家里,顾铮立刻追问道。
顾镜辞只是淡淡一笑:“哥,你也不用担心。他没说什么。”她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书房,问道:“爹还没睡?”
顾铮道:“在等你呢。”
顾城坐在灯下临字,他仿着王羲之的字迹慢慢临摹,一笔一笔写的认真。见女儿来了,顾城停下笔道:“今日之事甚为蹊跷,又关乎与你,镜辞,你可千万当心。贵妃可有找你说些什么?”
顾镜辞缓缓道:“贵妃本来要留我住下,我回拒了。今日之事虽然不全是她作怪,但是她一定有份。若是我留下来,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呢。”
“看看这个。”顾城眉眼间满是担忧,他把那镶金花纹的册子递给顾镜辞,沉声道:“在你回来之前,贵妃就着人送来了了这个。”
顾镜辞眉心一拧,不禁摇头苦笑:“赏莲?贵妃还真是情趣高雅,安排起桥段都是一套一套的。今日她行此险计虽然未被发现,但是让霍寻得了把柄她也算是栽了一局了。还要如何?”
“此话怎讲?”顾城眸光一闪,不禁深深看女儿一眼。
“爹,你当真以为——”顾镜辞意味深长道:“霍寻他只是在依附祁王吗?”
是夜,霍府中灯火通明。在一处暗室中,那唯一的一根蜡烛摇曳着微黄的灯光,映出男子刚硬的脸庞。
“主上……”
黑衣女子立在霍寻身后一步处。但见她身材高挑,一头青丝随意散下,眉目清秀,带着些逼人的英气。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带着些悠远苍凉之感。
霍寻转过身来,刹那之间眉目冷厉:“为何要害她?”
女子低着头并不说话,良久,她咬了咬牙道:“慕寒知错,请主上责罚。”
霍寻面色阴沉不定,他忽然转头一脚踹到慕寒的小腿处:“混账!你差的坏了我的好事!”他出手极快,慕寒还来不及躲避就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她忍着痛道:“慕寒希望自己死的明白,恳请主上告知。”
“你还有脸问?”霍寻泠然道:“若是今日你设计成了顾镜辞,秦烨怎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时机?我们通通得死!你到底为什么不听我说的?”
慕寒削瘦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她静静地望着他。灯火阑珊,霍寻背手而立,带着一种自称的高高在上。慕寒痴痴望着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慕寒知道了,慕寒这命是主上救的,主上要慕寒死,慕寒绝无二话。生亦随主,死亦随主,慕寒无憾。”她默然伸手,把剑递出去。
她闭着眼睛,却是许久不见动静。霍寻挥手打掉她手中的剑,弯腰掐住慕寒精致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诡魅的笑意:“生亦随君,死亦随君;生亦随主,死亦随主。慕寒,你喜欢我?”
慕寒眉心微低,忍住心头的万千波澜道:“我没有。”
霍寻声若沉水,逼问着:“偷听我和顾镜辞说话的人是你对不对?你在帕子里下药了是不是?你之所以没有使计是发觉我来了是不是?”
“慕寒没有!”
霍寻慢慢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甩给了她:“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他摇头嗤嗤笑道:“我真不知道,连你也会骗我了。”
“是慕寒做的,都是慕寒做的。”她闭着眼睛轻声恳请“慕寒知错了,请主上责罚。”
霍寻慢慢靠近她,轻嗤一声:“责罚?慕寒,这么多年你一直那么尽人意,我也从未对你发过一次火。你说,我怎么舍得责罚你?”那声音轻柔地让慕寒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霍寻狰狞着把她摁住慕寒骤然一惊:“主上!”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不想做我的人?”略带讥讽的语气轻抚她的耳畔,霍寻的手游走而下,他略带沉重的呼吸扑在慕寒耳畔。她仿佛觉得自己被雷轰了一般,不能言语,不能动作。她甚至可以想象得道那是一双怎样冷漠的眼眸。错了,她知道自己错了。
“慕寒明白了。”她的声音充满了平静,轻轻闭上了眼。
霍寻嘴角一扬,微微笑了笑:“清醒了就是,你永远是我的慕寒,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慕寒只是静静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下手有些重,记着以后不要再擅自行动。我明天去找尉先生给你瞧瞧伤。”霍寻扶着她站起来,抽身离去。慕寒听着那沉重的吱呀一声关门声,痴惘一叹。
或许那份遥不可及的温暖是她不能触及的吧。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那个死的人是她。至少,至少这样他可以永远记住自己。
慕寒愣在那里,风吹过来,吹落一滴泪。
☆、爱恨
爱恨
“尉先生,慕寒姐姐就在屋子里。这个时间了,她应该醒了。”霍清婉引着以为白发老翁进来别院,她叹息道:“也不知怎的,明明昨个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哥哥就说慕寒伤了腿。”
尉迟闻言一顿,“主上在哪里?”
“哥哥被祁王殿下叫去了。”霍清婉说着敲了敲门:“慕寒姐姐,你可醒了?”
“小姐有事吗?”一如既往地轻淡如水,只是今日的声音多了几分沉缓。
霍清婉只是道:“哥哥今天嘱咐我说找尉迟先生给你瞧瞧腿上的伤口。你的腿还好吗?”
门缓缓打开,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衣,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几欲倒地。霍清婉连连去扶着她,触及她的皮肤只觉滚烫的吓人:“你怎么烧成这个样子?”
尉迟扶着慕寒坐下,道:“好了,老夫已经明白了,小姐先行回避一下可否?”
待霍清婉走远,尉迟才沉吟道:“主上和你……你总归是明白的,自从慕云出事了以后,他的心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他已经辜负了慕云,他不希望再辜负你了,你可知?”
“先生说的,慕寒都懂。”慕寒一双眸子乌黑澄澈,她略略低头,轻轻闭上眼睛。不禁思绪万千。
“傻丫头,主上断了你的念想也是为你好。痴念太深的人,总有一日会被这痴念所害的。”尉迟无奈叹息道:“十年了,主上从一个行伍之末的人一步步爬上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日可以匡复楚国大业吗?他的苦心孤诣,容不得半点差错啊。”
慕寒听尉迟缓缓说完,片刻沉默之后点头道:“慕寒明白了,以后会尽心尽力辅佐主上,不会再做傻事了。”
尉迟望慕寒一眼,起身道:“这样最好不过,你好好将养伤势,老夫先告退了。”
暮春四月,烟柳江南时节。慕寒坐在一座小小的坟前,望着墓碑上一排明明白白地写着——长姐慕云之墓的小字嘘唏一声。在墓碑的下面,摆着一丛白色的花束。慕寒知道,每年慕云生辰,霍寻总会来一次。
远处仍有女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块冷冰冰的石碑,闭着眼睛想象着那个永远快乐,爱笑的女子的音容,轻声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你走了,你也永远带走了他的思念。”
“他永远想着你,你满意了吧?”
慕寒把那些花束踢得远远地,漫天花瓣纷飞,如同下了一场花雨一般。她羡慕,她嫉妒。哪怕她知道自己竟然在嫉妒一个死人,这听起来有多么的荒唐和可笑。
慕寒声嘶力竭地吼出来:“我告诉你,我恨你!哪怕你死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远处仍有女子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传来,仿佛也没有很久,慕云也就这么对她笑着说,我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和她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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