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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病_泊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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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阮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哀求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大伯父不在家,赵家和皇后都不肯救人。绮罗,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你四哥吧。”
  绮罗喝了口茶,平静地说:“四哥得罪的是六皇子,五姐马上要嫁到王家了,大伯母好像应该去求他们。”
  赵阮的手在袖子底下握紧,她早就知道舞乐坊的花月就是当初的莹儿,若不是绮罗自作主张把莹儿救下来,哪来今天这么多事!而且不提朱成碧的婚事还好,一提她几乎气红了眼睛,王家哪里是纯心求娶,根本就是敷衍了事,连聘礼给的都不如郭家当初给朱慧兰的多!
  而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赵阮站起来,脸色阴沉:“你就给我一句话,愿不愿意救景禹?”
  “我一介女流,如何能救四哥?”绮罗皱眉道。
  “你不可以,难道林勋也不可以?凭他的身份,救你四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赵阮阴沉地吼道。
  绮罗坐直了身子,缓缓地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四哥不对,他也该吃点苦头。六皇子应该会留他性命额。侯爷身份特殊,管不了这件事。大伯母还是请回吧。”
  “好,好你个朱绮罗!”赵阮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看到矮几上的笸箩里放着一把剪子,猛地拿起来。绮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你要做什么?来人!”
  她话音刚落,赵阮双目充血,感觉意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的,上前捂住绮罗的嘴巴,用剪刀对准她的脖子。
  冲进来的邢妈妈等人吓了一跳,纷纷劝阻,赵阮却把绮罗扯下了罗汉塌,拿着剪刀吼道:“谁都别过来!”
  邢妈妈等人不敢靠前,试图安抚赵阮的情绪。赵阮像疯了一样,举着剪刀质问绮罗:“你要不要救人?说,你要不要救人!”
  绮罗被她的手掐着喉咙,尖锐的剪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额头上不由地冒出汗。她闭着眼睛说不出话,只觉得赵阮很反常,像是突然发狂了一样,而且力气奇大,制得她根本无法反抗。
  绮罗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众人都是又惊又怕,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绝对会没命的。可是谁能想到堂堂的国公夫人,居然一下子疯了?
  宁溪着急地叫道:“夫人,无论大夫人说什么,您都先答应下来!”
  绮罗被勒得几乎说不上话,点头道:“大伯母,你先放开我,有事咱们慢慢说。”
  “我的景禹不能出事的,绝对不能出事的。你知道吗!”赵阮用剪刀的刀尖抵着绮罗的脖子,绮罗感觉到一阵刺痛,屋子里的众人几乎都不敢呼吸了。
  “放开她!”这时,林勋从门外疾步走进来,声音压得人腿软,“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林瑾在林勋身后一震,抿紧了嘴唇。在她心里,他是高大的,威武的,从来没有什么弱点。可是现在,他致命的弱点出现了。
  她还记得以前他说过,他是不能有弱点的。就算有,也不能暴露于人前。
  可是这一切,因为一个人彻底改变了。
  绮罗面颊通红,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林勋。他的脸紧绷着,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他就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她轻轻伸出手,轻声唤他,却被赵阮掐得更紧,闷哼出声。
  “你别伤她!”林勋抬手急声道。他的心好像被人紧紧攥着,用力地仿佛要挤出血。她脖子上的血珠子刺疼了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感受。他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有事。其它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你把景禹带到这里来。你把景禹带来,我就放了她!”赵阮认真地说。
  林勋审视她的状态,怀疑她是被人下了药,这是一种能致人疯狂的宫廷秘药,名叫逍遥散。服药的人会出现短暂的情绪失控,就像疯了一样。后宫的女人曾用这种药来让对手失宠,已经被禁用多年。所以他无法确定。
  大概下药的人也没有想到赵阮会在他勇冠侯府发作。
  透墨已经悄悄绕到了屋子后侧方的横排窗,正在林勋跟赵阮周旋的时候,他破窗而入,赵阮惊了一下,林勋已经腾空而起,踢飞了她手中的剪刀,把绮罗抢了过来。
  众人一拥而上制住赵阮。

☆、第87章 泄密

  林勋抱着绮罗,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伤口,幸而不深,只是划破了点皮。他看向赵阮,眸光幽沉,刚要开口,绮罗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把国公夫人送回国公府,交给大长公主处置。”林勋下令道。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赵阮尖叫,透墨一个手刀下去,众人把昏过去的赵阮抬了出去。
  绮罗紧紧地抱着林勋,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林勋低头亲她的头发,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声音很轻柔:“是不是吓坏了?”
  “是,但我不怕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了。”绮罗抬起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永比自己想象的要爱他。从前总觉得有一天他不爱自己了,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可是原来连看不见他,都让她如此难受。
  林勋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嘴唇。绮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吻他。林勋把她直直地抱起来,抵在门上,吻得越来越重,绮罗都觉得自己的嘴唇麻了,舌头也被他咬住,收不回来,小嘴只能用力地吸住他的。
  好不容易他放开她的嘴唇,去吮吸她脖子上受伤的地方,绮罗又痒又有点刺疼,惊叫了一声,他的手已经伸进里衣里,大力地搓揉起来。
  “是不是又变大了些,嗯?”他喘着气在她耳边低哑地说,她难为情地扭过头去,又被他掰回下巴,再次含住唇瓣。
  林瑾拿了药箱回来,看到丫环都站在门外,大门紧闭,不解地望着宁溪。宁溪低咳一声:“侯爷和夫人有些私事要聊,瑾小姐把东西给奴婢就好了。”
  林瑾把药箱递过去,听到里面女人细微的呻…吟声。饶是她未经人事,也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心里又酸又涩,转身低头走了。
  她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梦到在他怀里,婉转承欢。他结实的胸膛上密布汗珠,精壮的腰身有力地上下。
  想一想就觉得两腿发软的画面。不过那终究是个梦罢了。
  他这辈子大概连抱她都不会,更别说像那样疼爱她了。
  绮罗无力地趴在床上喘气,脑海中像落了无数的雪花,又软又绵。林勋冲了冷水回来,从地上捡起她的衣裙肚兜,放在旁边的罗汉塌上,坐在床边,低头亲了亲绮罗光洁的肩膀,把她翻过来,搂进怀里,查看伤口:“用午膳了么?”
  绮罗摇了摇头,小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平缓气息,感觉到他的手指摸过伤口,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林勋失笑,知道这小东西敏感,用刚才“做坏事”的手指故意滑过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唇,绮罗气得一口咬住,恼怒地看着他。
  “夫人这样看我,会让我觉得是欲求不满。”
  “林勋!”
  “好了,穿衣服起来了,我吩咐他们上饭菜。伤口也要包扎一下。”
  那伤本来就不重,也不怎么疼,只要擦点药就好。偏偏某人刚才失控地一直吮吸,导致那里出现了一大块红痕,现在只能缠了一圈纱布来遮盖。绮罗一边吃饭,一边瞪着坐在对面正看账本的林勋,咬肉的时候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道。
  林勋勾了勾嘴角,装作没有看见,与于坤继续说账面上的事情。
  等绮罗吃饱了,坐到书桌后面去临摹画画。她那个严厉的师父忙完了太后的寿辰,可有时间收拾她了。还好她这段时间没有荒废,不然一想起师父的脸,她就下意识地腿软。
  她聚精会神地画了几尾红头鲤鱼,冷不防身边一个声音响起来:“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绮罗抬头看他,颇有几分得意:“是不是比你画得好?苏师兄说你小时候最怕画画,很多课业都是他帮忙的。被师父发现了,还一起罚你们。”
  林勋勾了勾嘴角,拿过绮罗手里的笔,在纸上迅速勾勒几笔,一尾鱼便跃然纸上,惟妙惟肖。绮罗惊得目瞪口呆,她可是画了老半天功夫才画成这样,他这么快就画了一条鱼,还画得很不错?
  林勋捏着她的鼻子说:“小东西,我的画艺虽然不算出众,但也是从小苦学的。跟师兄那样的自然是没法比,比你还是绰绰有余。”
  绮罗“哼”了一声,又握住林勋的手:“你说,大伯母……怎么会突然发狂了?祖母会怎么处置她?”
  “疯掉的主母,自然是会被看管起来,更坏一些,会被休离送进庙里做姑子。她应该庆幸没怎么伤到你,否则不管她是不是被人下药,我都不会放过她。”林勋眼里闪过寒光。
  “你说她是被人下了药,才会那样?”
  “嗯。如果我没猜错,是宫里的秘药逍遥散。只不知是何人所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林勋好像不愿意多谈。
  绮罗在民间的话本里看过逍遥散这个东西。原来宫里有个太医提炼了这种药,服用之后,能使人产生幻觉,性情暴躁。好些后宫的女人用这个陷害得宠的对手,造成她们疯癫的假象,导致她们被打入冷宫,凄惨而死。后来皇帝知道了真相,就禁用这种东西了。
  想不到林勋连这种东西都知道。
  邢妈妈在外面说:“侯爷,郡主回来了,请您过去福荣苑一趟。”
  林勋猜到嘉康大概也是问赵阮的事情,便亲了下绮罗说:“你好好画,我去去就回来。”
  ***
  东宫的暖阁外头,太子妃苏菀白着脸站在寒风中,大太监银耳拦着她:“太子妃请稍候,太子现在不方便……”
  苏菀恼怒地推开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却看见罗汉塌上赤条条交缠的男女,呼吸粗重。她急忙背过身去,太子赵霁亲了亲身子底下的人,披了衣服起来,口气不善:“什么事?”
  “靖国公夫人,您的姨母,疯了。”
  榻上的女人惊叫一声,去拉赵霁的手:“表哥……”
  赵霁摸了摸她的头,对苏菀的背影说:“本宫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
  苏菀咬了咬牙,整个身子都在抖。她知道太子不喜欢自己,自己不过是苏家跟太子进行交易的物品。新婚之夜,太子大醉,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的是“毓儿”。
  赵毓才是他喜欢的女人。
  “她从母后的宫中出去之后,就去了勇冠侯府,差点伤了勇冠侯夫人,勇冠侯很恼火。”苏菀一口气说道,“是您让母后宫中的人,在姨母的茶水里下的药吧?因为她和我在御花园那里看见你们了。可我已经帮你们掩饰过去了,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本宫做事,需要向你解释?苏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而已。”赵霁冷冷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苏菀闭了闭眼睛,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耐烦听自己说话,凄哀地走出去了。
  赵霁重新坐回罗汉塌,抱着赵毓亲吻,赵毓躲开他,凄然道:“母亲真的……”
  赵霁惩罚地咬了她一下:“不许在我面前喊她母亲。”
  “可是……”赵毓的美目中盈满泪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看得赵霁心里一软,把她搂进怀里揉着:“当初叫你给我做个良媛,你偏不肯,非要跑去嫁给朱景尧那个废物!弄得我们还得这般见面。如今朱景禹被六弟扣下了,不管姨母有没有看见我们,我都不想这个成为她要挟母后的把柄。她给我们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疯了也好。”
  “表哥……”赵毓的两条腿夹着赵霁的腰,眼含春波地望着他。赵霁笑道:“毓儿又饿了?这可是你自己缠上来的,这回我可不饶你了。”说着,就把她抱了起来,往床榻走去。
  苏菀回了自己的住处,只是哭,女官冬非安慰她:“太子妃千万要看开些,只要苏相还执政一日,这东宫的女主人就依然是您。那个赵毓已为人妇,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就是赵毓的身份特殊,我才不想让太子沉迷于她。若有一日事情败露,东宫之位势必被动摇。那女人就是太子的催命符。”苏菀拍着妆台说。
  冬非叹了口气:“其实……您看看四皇子,据说他好男色,四皇子妃守活寡,也是苦不堪言。六皇子就更不必说了,别院里养了一群女人,整日里寻欢作乐,还因为女人跟朱公子起了争执,被皇上知道了,叫去好一顿训呢。我们太子,不过是迷恋青梅竹马的表妹,从某种方面来看,已经是专情了。”
  苏菀知道冬非是安慰她,但心里还是升起了无限的凄凉,她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吗?”她今年十七岁,也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
  “您长得很美……但……”冬非欲言又止。她说不出来,总觉得跟赵毓那狐狸精比,太子妃身上少了点什么。
  ***
  朱景尧和朱成碧跪在长公主面前,朱成碧一直哭,长公主揉了揉额头说:“阿碧,你母亲疯了,先关在沐春堂里头。你好好准备嫁人。景尧也别掺和这件事了。”
  朱景尧知道京中的贵人会如何处置疯了的主母。不管主母的身份多么尊贵,疯了就意味着这一辈子完了。
  “祖母,孙子不求您放了母亲。但请您看在母亲操持家里多年的份上,别让父亲休离她!”朱景尧叩头。
  “祖母,母亲没有疯!”朱成碧跪挪到长公主面前,哭道,“祖母,求求您放了她吧!”
  “你们可知道她闯了什么祸?先是在宫里辱骂皇后,然后又到勇冠侯府去闹事。人家肯把你母亲送回来,已经是给我们脸面了。再不把她看好,只怕谁也留不得她的命了。”长公主唉声叹气地说,“这些年你母亲做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心力去管。但世上的事啊,总是有因果轮回的。你们的母亲怎么处置,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说吧。”
  朱景尧没有说话。朱成碧哭得撕心裂肺,长公主俯身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张妈妈跑进来道:“公主,四公子回来了!”
  早先六皇子赵霄被真宗皇帝叫进宫里狠狠训了一顿,迫不得已才把被打了个半死的朱景禹送了回来。赵阮如今被关押起来,府中的事暂时交给林淑瑶和梅映秀两个人管,她们便跟于文芝一道去鉴明堂看朱景禹。
  朱景禹躺在地上,鼻青脸肿,不停地呻…吟。六皇子身边的人十分嚣张地说:“这次六皇子大发慈悲,就放了你们家的公子,倘若有下次……”
  梅映秀连忙说:“六皇子大人有大量,我们四公子绝对不敢了。”
  那群人气焰嚣张地走了。
  于文芝跪在朱景禹旁边,握着他的手问:“四公子,您怎么样?”
  “花月……花月……”朱景禹迷迷糊糊地念着。
  林淑瑶皱了皱眉头:“四少夫人还是让人先把四公子抬回住处,吟雪,你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吟雪领命离开,梅映秀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朱景禹的住处。
  林淑瑶坐在敞亮的鉴明堂里喝茶,扬了扬嘴角,以往她可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这里只有赵阮才可以来。可如今,她却可以名正言顺地顶替赵阮管家了。
  赵阮的两个儿子都算是废了,只有她的景启才是国公府未来的希望。
  赵毓很晚才回国公府,她听说了朱景禹已经回来的事情,表现淡淡的。他的死活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她到了自己的住处,觉得浑身都散架了一样酸疼,微微掀开衣领,皮肤上全都是欢爱后的红痕。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头发忽然被人一把揪住,朱景尧气急败坏地说:“贱人!你是不是又去跟那人私会了!母亲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赵毓不怒反笑,嘲讽地看着朱景尧:“母亲疯了,是我逼疯的吗?至于我去做什么,你凭什么管?”
  “我是你丈夫!”朱景尧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双目充血,他恼怒地扒开赵毓的衣服,把她压在地上,想要去啃噬那些红痕,最后只是挫败地伏在赵毓的耳边,发出低吼。
  赵毓大笑起来,伸手推开他:“朱景尧,你连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都履行不了,凭什么管我?难道我要一辈子跟着你做寡妇?你欺骗了我们全家,这是我的报复!”
  朱景尧悔恨地用手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赵毓拉好衣服站起来,丢下他一个人,沐浴去了。

☆、第88章 新年(补齐)

  施品如闲下来之后,果然狠狠管起了绮罗。虽然她也认可绮罗的进步,没有从前那般严厉了,但绮罗的课业却是愈发繁重了。
  施品如在画画之余,还教她烧瓷器,在做好的瓷土胚上画细小繁复的花纹然后放进窑子里烧成成品。那工活极细,绮罗不仅要很有耐心,而且要全神贯注才行。否则画坏了一处,就是前功尽弃。
  绮罗的时间更少了一些,林勋怕她累着,替她把内需处交还给了罗氏打理。罗氏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出了上次抄佛经的事情之后,嘉康虽然有微词,但也不敢再坚持。
  转眼到了新年,除夕夜全家其乐融融地吃完年夜饭,各自回去守岁。孩子们在院子里放烟花爆竹,直到很晚还不肯睡。绮罗躲在林勋的怀里,捂着耳朵,五彩的光芒透过窗棂投射在屋子里。
  林勋低头看着她明艳的小脸蛋,只觉得这朵小娇花真是在他怀里越长越漂亮了。
  等爆竹声小一些了,林勋在绮罗耳边问:“皎皎,新年愿望是什么?”
  绮罗想了想,对林勋说:“我可不可以不喝乌鸡汤,还有每天那个苦苦的银耳汤?为什么以前我喝着很好喝的东西,在侯府里都变得跟药一样了?”
  林勋忍不住笑:“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这个不行。你身子不好,多喝些补汤才能养好。别忽悠我,这不是你真正的愿望。”
  绮罗抿着嘴,嘴角露出笑意:“那我明天再告诉你。”
  大年初一,绮罗去给嘉康拜年,顺便把准备了许久的礼物送给她。嘉康看到那条帕子,显然很喜欢,脸上露出点笑意,赏了绮罗一个厚厚的红封子。罗氏,尹氏和林瑾,以及两个小家伙也都有礼物。
  林骁和林珊昨夜睡得晚,今天还是很有精神,纷纷缠着林勋。林勋给他们各自一小袋金豆子。林骁手舞足蹈地跟林勋说什么,罗氏微微皱眉头:“骁儿,不要吵着你三叔了。”
  “哦。”林骁低低地应了一声。
  “没关系的。”绮罗笑着说,“我那儿新做了梅花糕,大公子和二小姐要不要过去尝尝?”说起这梅花糕她也破费了一番心思研究,虽然最后做出来的还是不如雨桐前世做的好吃,但是林勋很喜欢。
  林珊是只小馋猫,当即狠狠点头。尹氏顺势道:“我刚好要出门去买些东西,那珊儿就先交给弟妹照顾了。”她起身向嘉康行礼,然后带着雨桐走出去。雨桐偷偷看了林勋一眼,林勋正神色温柔地和绮罗说话,眼睛里只有那个女人。
  她以为他至少会过问一下自己的去处。却没想到他根本连问都没有问过,好像自己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沮丧地跟着尹氏出了门。
  林骁并不馋,但他想多跟林勋呆着,就回头询问地看了罗氏一眼,罗氏刚要替他回绝,林勋扫了她一眼道:“我那儿有把剑,尺寸正适合骁儿,刚好骁儿过去拿着练。”
  罗氏被林勋的眼神看得心虚,自己的心思好像无所遁形,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罗氏是遗孀,林勋对他们母子一向宽厚,不太想跟她计较。平常她管家捞油水,只要不是太过,他一律放任了。可若是她敢教坏林骁,跟他最心爱的女人作对,他是不会留情面的。
  绮罗牵着林珊先回到住处,林珊像猫儿一样吃梅花糕,还拿手去抓头发,糕屑都沾到了头发上。绮罗连忙解开她的发髻,拿布给她仔细擦了,又把她圈在怀里问:“不如我给二小姐梳个发髻?”
  林珊点了点头,吃着自己的手指头:“婶娘叫我珊儿好了,三叔也这么叫的。”
  绮罗笑着应了,给她梳起头发,拿着早上送她的挂着金葫芦的宝结,绑在发髻上,又让宁溪去拿镜子。林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张大嘴巴:“哇,珊儿好漂亮!我娘从来不这样给珊儿梳头发!”
  绮罗忍不住笑起来:“婶娘小时候,婶娘的母亲教的。珊儿喜欢就好。”没防备小家伙忽然扑进她的怀里,蹭着她的脖颈说:“珊儿喜欢婶娘。婶娘长得漂亮,手又巧,对珊儿也好。”
  绮罗摸着她的头发:“婶娘也喜欢你呢。希望婶娘以后生的孩子,像你一样可爱。”
  林珊一下子看着绮罗问:“婶娘有孩子了吗?”
  “还没有,婶娘也很想有呢。”绮罗摸着林珊的头发,喃喃地说。
  林勋带着林骁走到门外,刚好听到这句,又看见绮罗抱着林珊,眼睛里发光的样子。有好几次她缠着他,他忍住了,她眼睛里都是受伤的神情。他很想告诉她真相,但是又怕她受不了。
  透墨跑过来,神色紧张的样子。林勋让林骁先进去,两个人走到一旁。透墨低声说了几句,林勋负手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早上使臣团进宫朝贺的时候,西夏的皇子提出来要联姻。皇上回复他们需要斟酌,但西夏的使臣团说要娶仪轩公主。当时大辽,吐蕃,大理的使臣团都在,撺掇着两国要比试一番,输了的那国就全凭赢的那国做主。皇上当时骑虎难下,就答应了……”
  “比试定在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童公公的意思是希望您能立刻进宫一趟,皇上现在心情很不好。”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林勋吩咐道。
  透墨领命离开,林勋走回去,看到林骁百无聊赖地站在门边,舞着手里的剑,并不跟绮罗亲近。绮罗跟林珊说话,还让宁溪把梅花糕拿来给林骁吃,林骁摇头拒绝了。
  林勋把林骁拉到门外,低头看着他:“你不喜欢婶娘?”
  林骁扁了扁嘴,把手背在身后,没有说话。
  “为什么?我要听实话。”林勋严肃地说。
  “三叔娶了婶娘之后,对骁儿就没有从前那么关心了。我娘说,三叔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三叔肯定就不管骁儿了。”林骁一边说,一边红了眼圈,“可骁儿还想跟三叔学武,还想三叔指导功课,三叔不要抛弃骁儿……”
  林勋愣了愣,没有想到他是这个想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不管三叔以后有没有孩子,有几个孩子,都不会不要你。以后三叔老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弟弟妹妹都要靠你来照顾,明白么?”
  林骁抹了抹眼泪,用力地点点头:“我会对弟弟妹妹好的。”
  “还有。这是男人间的对话。”林勋俯下身,与林骁平视,“婶娘是真心待你和珊儿,别伤她的心。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要敬她如我,明白么?”
  林骁眨了眨眼睛:“三叔很喜欢婶娘吗?有多喜欢?这也是男人间的对话。”
  林勋勾了下嘴角:“等你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就知道了……”他本来不欲多说,回头看见屋子里的人,又忍不住道,“那是种把她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掏心掏肺地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捧到她脚边,还生怕她不高兴不喜欢的感觉。”
  林骁还不是很明白这种感受,但看三叔从未有过的温柔宠溺的神色,大概是很喜欢很喜欢吧?
  “三叔喜欢的,骁儿也会努力去喜欢的。”
  林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回到屋子里。林珊有些困了,正躺在绮罗的怀里,眼睛迷迷糊糊睁不开。林勋把林珊抱起来,放到里间的罗汉塌上安置,又叫了个丫环来照顾。他对绮罗低声说:“我要进宫一趟,大概下午回来。”
  绮罗拉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从里间退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要紧。你若是想去街上看热闹,最好带上小瑾和护卫,注意安全。”
  绮罗撇了撇嘴:“还说呢。都不知道你上次怎么跟小瑾说的婚事,她最近都不怎么来找我了。”
  “别胡思乱想。她只是最近有点忙。”林勋低头亲她,她连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看了站在旁边的林骁一眼:“小心带坏孩子。”
  “骁儿,转过去。”林勋道。
  林骁乖乖照办,绮罗被林勋搂着腰狠狠地吻了一番。
  林勋走了以后,绮罗怕林骁拘谨,让他在屋子里随意玩,自己则拿了本书看。林骁把剑小心地挂在腰上,走到绮罗的书架前,忽然“咦”了一声。
  绮罗抬头问他:“怎么了?”
  “婶娘这里怎么会有陆希文的书,还有这么多本?我可以一本都买不到。那本临川集,能给我看看吗?”林骁不够高,指着一本书说。
  绮罗起身帮他拿下来,问道:“你喜欢他?”
  “岂止是喜欢,他和苏月堂两人写的文章,一个犹如蹙金结绣,一个仿佛行云流水。三叔说我要写好文章就多看他们的作品。”林骁求贤若渴地翻阅起来,“相比较苏月堂的文章,我更喜欢陆希文的。他的辞藻华美又不会让人觉得言之无物,他肯定看过很多的书,对典故信手拈来,很多我都没看过。而且他的字也写得极漂亮,听说连皇上都赞赏有加。有一天我如果能见到他,肯定向他虚心讨教一番。”
  绮罗知道,陆云昭虽然天分极高,但自小刻苦努力,在应天书院的时候,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所有教过他的先生,没有不对他赞赏有加的。
  想起陆云昭,她心中又免不得一阵酸涩,也不知道他的伤好全了没有。听说下个月,他就要去远兴府了。这或许会成为他仕途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而大伯也该从远兴府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已经买的赠送一千多字,可以爱我。
  看盗文的下一章估计连不上了,哈哈哈。
  晚上继续更。
  包子会有的,放心哈。

☆、第89章 挑衅

  林勋骑着马一直到了宣德门外。宣德门为“冂”形的城阙,中央是城门楼,门墩上开五门,上部为带平座的七开间四阿顶建筑,门楼两侧有斜廊通往两侧朵楼,朵楼又向前伸出行廊,直抵前部的阙楼。宣德楼采用绿琉璃瓦,朱漆金钉大门,门间墙壁有龙凤飞云石雕,蔚为壮观。
  本朝的皇宫在有史记载以来并不算大,开国皇帝为了提倡节俭,皇宫也一直未曾扩张过。直到宪宗皇帝不满后宫的规制,增建了园林,真宗皇帝又在此基础上继续扩建,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过宣德门之后便是大庆门,大庆门过后便看见了皇宫的主殿大庆殿。大殿面阔九间,两侧有东西挟殿各五间,东西廊各六十间,殿庭广阔,可容数万人。大庆殿是举行大朝会的地方,据闻修建之初,高祖皇帝不同意如此庞大的规模,当时的宰相劝说,主殿乃是一国气象,修建得太小气会叫别国轻视,所以用了比较高的规格,高祖皇帝这才同意了。
  太监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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