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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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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们一涌而上。几把刀架在脖子上。医仙堂三人立刻被控制起來。

    云歌几步走到那人身前。冷冷望着那手下。许是从未见过他这般冷漠的样子。那手下心里一寒。手中的剑铿然落地。整个人也软了下來。云歌打横抱起颜筱梓。看了一眼身后被制住的三人。冷冷开口:“押入天牢。”

    颜筱梓醒來的时候。屋内光线很暗。身边已洠в辛撕奁凇K嘧叛劬ψ鹕碜印>饬教斓牡骼怼V苌淼乃嵘幸严Т蟀搿>妥呕璋档墓庀摺C闱磕芸吹酱盎е型附鴣淼囊继旃狻

    再揉揉眼睛环顾一周。她不由睁大了眼。屋内的陈设太过华丽。显然不是她在医仙堂的住处。

    颜筱梓一下子警觉起來。翻身下了床。还未跨出一步。门已被打开。

    “姑娘。你醒了。”

    她朝着声音來源处望过去。一愣。竟是小红。

    小红见惯了她初醒來时迷茫的神情。端着洗脸水笑着迎上來道:“姑娘离府好多日。昨日公子才把你带回來。公子只说你出去游玩了。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好玩的。快给小红说说。”

    颜筱梓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接过小红手中浸湿的布巾。问道:“小红。这是哪里。”

    小红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大。“这是公子府上。不是别院。是端王府。公子说以后姑娘就回來住。”小红是昨日跟着林伯等人被召回來的。虽说一直知道小小姑娘的重要性。但从别院搬到公子府上來住。这绝对是有决定性意义的。棣芝堂被召回來的几个人昨日都欢天喜地。

    颜筱梓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将布巾递还给小红。问:“公子呢。”

    “公子上朝去了。要到中午左右才回府。姑娘这是几日不见公子。分外想念呀。”小红促狭地看着颜筱梓。她却洠Я伺闼蛉さ男灾省7笱芤恍Φ溃骸拔矣行┦隆P枰鋈ヒ惶恕!彼底疟阋雒拧

    小红在后面追着道:“姑娘。公子吩咐过了。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需留在府中静养的。姑娘你别走那么快。等等小红啊。”

    从前颜筱梓快走起來小红便跟不上。如今她恢复了功夫。几个大步之后。小红落在转角之后。眼前已洠в辛搜阵汨鞯纳碛啊

    刚走到大门口。几个侍卫用刀拦住。冷声道:“王爷有令。姑娘不得出府。”

    颜筱梓心一冷。自己这是被软禁了。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她手不自觉抚上了腰间的长鞭。身形未动。身旁突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姑娘。下人们都是听主人的命令行事。还请姑娘不要为难。”

    颜筱梓转头。林伯站在一旁面露担忧。看着她的眼光温和而从容。

    林伯本就是端王府的管事。后因颜筱梓的缘故被调去了棣芝堂。在云歌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此番的事他虽未被明确告知。却也猜了个大概。云歌既对颜筱梓下了禁足令。如今的事态必不是闹闹别扭这么简单。

    “林伯。你也要拦我。”

    “姑娘。公子待你如何。你自然有判断。如今公子不让你出府必然有他的考量。你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是啊。姑娘。若是公子知道我们让你出府。会罚我们的。”小红气喘吁吁地赶上來。气息有些不稳。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颜筱梓默了。云歌这是料定她心软。必不会舍得为难这些下人。

    可是他却不知。如今对于她而言。已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颜筱梓一脸黯然转身。朝林伯看了一眼。径直回了房。

    ☆、    逼婚

    云歌回府时。林伯站在门口候着。

    “她怎么样。”

    林伯恭敬道:“闹了一阵。回房了。”

    云歌点点头。心里却不怎么踏实。踏着步子去了颜筱梓的屋子。小红正守在门口。见他來了。忙不迭行礼。云歌摆摆手免了她的礼节。修长的手指微弯。在门上轻轻叩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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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不可置信地在屋内來來回回找了好几遍。一张脸已是惨白。扑通一声在云歌面前跪下。头不住点地。“公子饶命。小红一直守着姑娘的。实在不知她怎么会不见了……”话说到最后。已带了哭腔。

    云歌眸色沉沉。低声道:“她如今。又怎么是你能守得住的……”

    她终究。还是做出了抉择吧。

    又或者。自己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

    小小。你好狠的心。

    在萧城盛极一时的医仙堂。一夜之间被贴上了封条。门口聚了一大群人。有住在附近的人透露道。前一天夜里听到不小的动静。像是官府的人把这医仙堂的人抓走了。

    又有百姓接口道。那医仙堂的三个人。原來竟是宋齐国派來的探子。其中一个竟还是宋齐大将韩挚的儿子。

    一时间议论声不绝。颜筱梓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门上那刺眼的封条。周身有火气蒸腾上來。

    一夜而已。她安睡的这一夜。竟发生了这么多。

    哪里來的什么官府发现奸细。这些日子与无期他们有过节又知道他们底细的。左右不过云歌一人。

    心下有了判断。她立时转身。回了端王府。她刚从那里逃出來。此刻却要以另一种心态回去。

    门口的守卫像是得了吩咐。见她从外面回來。丝毫洠в新冻鼍鹊谋砬椤7吹谷缤偃艘话阏咀拧D坎恍笔印6苏纳碜苏孟宰磐醺愕耐恰W吖こさ淖呃取T聘杈妥诨峥吞小0踩蛔栽诘刈拧C媲暗淖郎戏抛乓惶撞杈摺K种兄戳艘桓龉谴杀6悦妗7帕肆硪桓觥

    见她來。他亲手为她沏了一杯茶。目光温柔看向她道:“回來了。渴不渴。这是西境今年进贡的茶叶。父皇赏了我一罐。你尝尝。”他用他那好看的眼睛望着她。目光如水般柔情。唇角的笑柔柔绽放。整个人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颜筱梓抿唇。走到他面前站定。洠в薪幽潜琛?偶降溃骸耙较商玫氖隆J遣皇悄阕龅摹!

    云歌眼里有一瞬的黯然。随即被他掩饰过去。他像是洠в刑剿幕啊W怨俗缘赜指约浩懔艘槐琛7诺奖窍虑崞纷拧?谑庇锲匀峄憾恕!昂奁谏矸萏厥狻C橙粊黼试鹿匀徊煌住S袥'有别的目的。官府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听到他这一番话。颜筱梓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來的路上她想了无数可能。也许不是云歌呢。他那样温柔的人。对着她的时候永远是笑着的。若是说那样的人在背后使了手段陷害无期他们。她是断然不信的。莫说是旧识。单是來了胧月国的这一年。他对自己好到极致。无论她闯了什么祸。他都在她身后。他是胧月国的二皇子啊。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使这些手段。

    可她又下意识地觉得。就是云歌。无他。医仙堂在此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前洠в腥魏沃胨柯砑1砻鞴俑砸较商玫淖⒁狻F撬サ恼庖灰埂1涔是娜环⑸A灯鹎凹溉赵谡饫锸艽斓脑聘琛K负趿⒖叹投陨狭撕拧

    他是胧月国的二皇子。圣上赐封的端王。这样大的权势。随意给医仙堂扣上一个罪名逮捕入狱。又有何难。

    她看向云歌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人。过往种种。与眼前的他完全不能对应。虽还是同样的温柔同样的笑容。她却从心底里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

    云歌静静凝视着她。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几株白梅。天色不知何时昏暗下來。暗淡的天光下。那几株树上随风簌簌抖动的梅花如同天地间唯一的亮色。无端带來几分暖意。

    寂静的屋内。颜筱梓静静看着云歌。而云歌伫立窗前。场景竟是意外的和谐。颜筱梓方才那一句话仿佛从未说过。她不提。他便当做不知。

    可终究。这本不是什么安宁的场景。

    云歌缓缓转过身看向颜筱梓。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小小。你什么都记起來了。”

    颜筱梓点点头。紧抿的唇依旧洠в蟹潘伞

    云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那你可记得。在花都时。我答应借兵给你时。你曾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颜筱梓一愣。心底渐渐有不安蔓延上來。花都悦來客栈内。她与云歌久别重逢。云歌慷慨借了她两万人马。而后。对自己提了一个条件。

    那时自己是怎么说的來着。

    她说好。她说不需要问是什么条件。

    那时她眼前只有报仇这一条血路。她一心想让圣武帝跪在皇陵前忏悔。从未想过此后。

    或者说。在她脑海里。根本就洠в写撕蟆

    可是如今呢。

    迟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云歌朝她走近。俯身与她对视。眼神锐利中透着温和。无边无际的笑意自那双晶亮的眼中蔓延开來。让她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他一字一句开口道:“我的条件。便是你嫁我为妻。”

    他说。他从未欺骗过她。他一开始。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她当初既然应了。便是默认了是他未婚妻。

    那么。她醒來后他说的所有话。便不是欺骗。

    颜筱梓嘴巴张了几张。艰难地开口。“云歌。你不能这样。”

    云歌伸手拈起她耳边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着。漫不经心道:“小小。你向來一诺千金。这一点。我相信你洠в斜洹7裨颉5比找膊换嵋蚰阋痪浠熬头丫⌒乃嫉髁肆酵蛉烁恪!

    顿了一顿。他又开口。“你可知。我虽为端王。手下兵士却也不是随便就可大规模调动的。小小。从一开始。我为你做的。我不信你看不到。”尾音落处。竟多了几分萧索。

    颜筱梓看着面前的男子。滚银镶边的淡紫色锦袍下。他温润如玉的面孔依旧极富亲和力。仿若那日在花都再见。她本以为一世无缘相见的人。竟在多年后以坚定的姿态站在她面前。

    只是此刻。他是來逼她兑现诺言。

    她闭了闭眼。将头转过去。头发从他指间滑落。令他微微错愕了一下。

    她小声却不失坚定地一字一句道:“云歌。这不可能。我已经嫁给无期了。”

    云歌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厉色。笑容凝固在唇边。却已不达眼底。他站直了身子。定定看着她偏过去的侧脸。道:“小小。我已调查过。你嫁给韩无期。是在举兵前。那么。聘书上写的便是竺幽。可你是颜筱梓。韩无期明媒正娶的。分明不是你。”他眼里带了些疯狂的意味。“更何况。即便是嫁了。我也不在乎。小小。我只要你。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便放他们三人回宋齐国。”

    颜筱梓转过头看着他。他澄澈的双眼倒映出她此刻苍白的脸。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可面前这男子。分明已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人。

    或许。她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时间静默在这一刻。云歌静静看着颜筱梓。他脸上的神情那样笃定。小小的性格他从小就知道了。如今韩无期又在狱中。她根本洠в芯芫挠嗟亍

    果不其然。颜筱梓在长久的沉默后。轻轻点了点头。云歌心中一阵喜意涌了上來。跨上前一步抱住了她。颜筱梓默默闭了眼。强忍着周身的不适。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有些感情,过期作废

    因了对颜筱梓的承诺,云歌开始加紧在朝中的布局。皇后一党近日动作越发的大,而云歌如同一只狼,静静等待着对手出纰漏的一刻。

    筹谋了这么多年,他绝不能输。

    韩无期三人已被关了三日。宣和帝不理政事已久,即便是云歌将他们抓进天牢,他也不曾亲自审讯过。

    程复在狱中呆了三日,一日比一日烦躁,他又一次向韩无期道:“你倒是想个法子啊,我们难道要老死在这狱中不成,云歌那个卑鄙小人,把我们抓进来这样晾着,难道觉得牢里好玩吗,老子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韩无期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如今只担心颜筱梓,她那日被云歌带走,以云歌那样阴沉莫辨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云歌此举分明就是为了胁迫竺幽,可他如今身在狱中,半点办法也无。

    竺青懒懒躺在石床上,看着程复在一旁暴躁地走来走去,吐出嘴里的一根稻草,闲闲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走再多次,也不会凭空出现一把钥匙的。”

    程复气结,自己当初就是脑子里进了水,才会答应陪他们来趟这趟混水。他悲哀地发现,两次,只要跟颜筱梓扯上关系,自己无一例外地进了监狱。只不过从宋齐国的天牢到了胧月国的天牢,这算不算一种进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心里更加烦躁,冲到牢门旁狠狠踹了一脚,不想力使错了方向,一个不慎脚趾踢到坚硬的门,他痛得抱住脚坐倒在地,眼睛里慢慢地涌上一层水雾。

    颜筱梓,你这死女人,你会来救我们的吧?你一定要来啊!他觉得有些丢脸,狠狠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去看自己踢痛的脚,心中悲凉一片。

    他就知道,好人做不得!

    竺青有些同情地看着程复,装作没看到他眼角的泪光,继续闭眼养神,而韩无期依旧静静注视着牢房外,宛若一尊雕塑。

    “将军,夫人,地上滑,慢着些走。”狱卒谄媚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牢房内的三个人皆看向声音来处,逆着光远远走来的,不就是龚成和施念?

    韩无期眉头悄然皱起,茶色眼眸染了些异样的色泽,紧紧盯着疾步走来的那两人,龚成回身对狱卒说了句什么,那狱卒满脸堆笑地折身回去了。

    施念站在牢门前隔着铁质的栏杆看向韩无期,他脸上已除去了那人皮面具,乍一眼看过去,与韩复三分相似。而那双茶色眼眸,此刻冷冷地注视着她,眼底的陌生与仇恨,一瞬之间席卷了她周身。

    饶是她一贯冷然惯了,此刻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禁颤了一颤,抖着嗓子问:“无期,真的是你?”

    韩无期只冷冷注视着她,唇角紧紧抿着,不发一言。牢房中余下那两人终于也发现了些不对劲,交换了个眼色,默默退到了一边。

    “我说,这位又是谁?韩无期魅力无边啊,老少通吃?”程复不时用眼睛瞟着那边气氛诡异的三个人,贼贼地问。

    竺青出手迅疾如电,飞快点了他几个穴道,慢吞吞道:“闭嘴。”

    程复气结,发狠瞪着他,奈何自己除了被点哑穴,行动也受制,见竺青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安静下来侧耳听那边的动静。

    龚成许是看不下去,开口相劝道:“无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便不要一直记着了。”

    哇塞,他听到了什么?程复兴奋了,连呼吸也放得轻些,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对话。

    韩无期冷冷瞟龚成一眼,施念转头看向龚成,温婉笑道:“将军,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些话想跟无期说。”

    龚成有些担忧地看她一眼,接触到她眼里的坚定,温柔地点了点头,折身走了出去。

    这一幕看在韩无期眼中,却是十分刺眼。他眼中冷芒更甚,面向施念讥讽一笑,道:“怎么,特地跑来向我炫耀,你再嫁之后嫁了个多好的夫君?如今可有孩子?”韩无期唇角笑意也冷了一些,“就算有,只怕也被你毒死了吧?”

    施念脸色一白,整个人晃了一晃,闭上眼,似极痛苦,可这些神情在韩无期看来,却是另一场伪装。

    “不必装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半大的孩子,会因你一个虚伪的笑容就信了你。”言罢转身走向一边的石床,径自坐下,再不看她。

    施念凄楚一笑,睁眼定定看着韩无期,语气真挚:“无期,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怪我自己。我如今也遭到报应了,我与龚成成婚这么多年,再没能怀过孕。”见韩无期没有搭理的意思,她自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将手伸进栏杆道:“你当年的毒没能解干净吧,这是解药,你……”

    韩无期冷冷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不劳夫人费心,恩师已将我的毒解了,只可惜,让你失望了。”

    施念定定地看着他异色的瞳色,摇头道:“这毒的解药从来没有旁人配出来过。你的瞳色便是证明,若是那毒真被解了,你就不会是如今的状况。无期,或许你师父曾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无妨,你用这毒双倍的量,将你体内现有的毒性压下去,再服用解药即可。”

    韩无期眼中嘲弄之色愈浓,出言相讽道:“拜夫人所赐,我成了如今的样子,可这也总好过再受一回你的苦。请回吧。”

    施念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举着,而韩无期已闭了眼,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漠令她心头一堵,终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瓷瓶,道:“即便是与我置气,自己的身子也不可不顾,即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那小小姑娘想想。我先走了。”

    施念的脚步声消失在牢狱尽头,自始至终,韩无期都没有再抬眼。

    竺青终于解了程复的穴,他大动作地舒展了一下手脚,埋怨了竺青几句,视线就被地上那两个小瓷瓶吸引了去,一边拿起观看,口中问着韩无期:“你中毒了?什么毒?”他鼻尖凑过去,分别闻了闻那两个小瓷瓶中的药,有些兴奋地报出几个药名,喋喋不休道:“这几味药竟可以一起用,长见识了长见识了,韩无期,你娘不赖啊,这药当真是出人意料,饶是我这制药天才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他一边朝韩无期走一边不住嘟囔着,显而易见的兴奋掩也掩不住。

    “你若喜欢,给你用好了。”韩无期冷冷答道,远处竺青拼命朝程复使眼色,他才终于觉出不对来,将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惊呼:“你娘对你下毒?!”

    韩无期闭了眼,不再搭理他,程复自觉失言,朝竺青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竺青耸耸肩,爱莫能助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当空气去了。

    程复讪讪,也走到了一旁。留下韩无期独自坐在石床上,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心里,终究还是乱成了一团。

    他苦笑,这算什么呢?良心发现?他不需要!

    走出天牢,龚成塞了几锭银子给那狱卒,狱卒点头哈腰笑得嘴也合不拢地将他们送走,心里盘算着,那几位可要伺候好了,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施念一言不发走在龚成身侧,龚成担忧地看她半晌,伸出手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

    “小念,无期这样的反应也正常,你不要太难过。来日方长,他总会放下的。”

    施念凄楚一笑,自己性子一向冷傲,当年一心想着回来,做下这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韩无期幼时纯真的容颜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他总是不管不顾她的冷淡,明明自己从未给过他一丝温存,仍总是扬着一张笑脸围绕在自己身侧,甚至在喝下那碗剧毒的药时,还甜甜笑着对她说,“娘亲,一点都不苦。”

    而自己,就是辜负了这样一颗稚嫩的心。

    确定了韩无期的身份后,再见他异色的眼瞳,她一颗心就开始隐隐作痛,这些年刻意压制的过去,一点一滴开始在回忆中苏醒。

    或者说,那些记忆,从未曾忘记过。

    她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看着龚成,他一如以往温柔的目光给了她些宽慰,她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将军,请你一定要救无期出来。”

    龚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拍了拍的她的手道:“一定。”

    施念得了保证,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就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第二日,端王府。

    云歌早朝去了,听闻施念来访,林伯亲自出门相迎。上一次施念强闯棣芝堂的事他还记忆深刻,如今趁着端王不在再度来访,恐怕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进了门,施念见是林伯,冷哼一声,开门见山,“我要见小小姑娘。”

    云歌一时半会回不来,林伯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脱了,颜筱梓清清脆脆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夫人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施念回头看她,还是上次那般俏丽的容颜,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面前的女子,无端多了几分英气。

    施念唇角微微上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声道:“有几句话,我想单独跟姑娘说说。”

    林伯闻言,说着吩咐人去准备些茶点就退下了。

    ☆、    合作愉快

     房内只剩两人。施念一双美目锐利地盯着颜筱梓。似是要将她盯穿个窟窿來。

    当日她为龚浅着想。处心积虑想要除去这个女子。以至于遇上了自己的儿子。今非昔比。面前这绝色女子与无期有着那样深的牵连。无期甚至为他被云歌陷害入狱。可她如今又是在做什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旧爱的府邸。真是无心无情。

    颜筱梓坦然与她对视。忽而笑道:“先前我曾说夫人极其面熟。如今我终于想起來了在哪里见过你。”

    这样的容貌。只要见过一眼便很难忘记。面前端坐的这个华服妇人。不就是韩府书房墙上那幅画。那个让韩无期恨了这么多年的蛇蝎女人。

    两个人心思各异。敌意倒是丝毫不少于对方。

    施念也笑。“听姑娘这意思。是恢复记忆了。”语中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原本她就认为颜筱梓是借着失忆的由头待在云歌身旁。可如今洠в泄壑凇U馕恍⌒」媚镉质茄菹犯茨亍U饷聪胱拧K行┎荒头场V毖缘溃骸跋雭碚媸怯猩褚较嘀6潭碳溉漳诠媚镆延辛苏饷创笞洹5闭嬷档霉病!

    颜筱梓淡淡开口:“那神医。便是韩无期。”一双杏目亮得惊人。成功看到施念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变了脸色。

    “你与无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我与他已大婚。”

    “什么…”施念惊得站起身。满目不可置信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无期怎会看上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

    颜筱梓并不急着否认。只缓缓道:“即便我有万般不是。无期也知。我绝不会对亲人下毒手。”

    施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期对她的恨意。她从來都知道。如今听她这话。是已经知道一切了。难不成她真的已嫁给了无期。想起先前龚成告诉她的信息。她蓦然睁大眼。“你……你是宋齐国那前朝公主。”话音刚落。她又不可置信地否决。“不可能。那颜筱梓明明就已经死了。”

    颜筱梓抬头望着她震惊的脸。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我之所以洠馈>褪俏以谠聘韪系脑颉7蛉恕D阆胛ㄇ程只毓馈E率钦掖砹巳恕!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寻找解救韩无期三人的方法。她孤身一人。洠О旆ㄔ诙唐谀诖烫角逄炖蔚牡匦巍?鲈聘柙缫言诟猩柘陆啤K辉复虿菥摺6缃袷┠顏矸谩7吹谷盟吹搅艘幌呦M!拔奁谠趸峥瓷夏阏庋核牡呐印!笔┠钏嫡饣笆毖劾锿嘎冻鍪愕恼鹁K恢辈荒芾斫狻W魑桓瞿盖住T趺椿岷菪牡蕉宰约旱亩酉露尽?慈缃裾饩晨觥K皇呛蠡诹恕

    这厢颜筱梓飞快地打着算盘。那厢施念也在心中将整件事联系起來。若她真是那未死的宋齐国公主。那整件事自然说得通。云歌为她故意陷害无期三人。说到底。无期此刻身在狱中竟是因为她。她心中蓦地一痛。十几年前。她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了难解的毒。只为逃出韩府;十几年后。她又间接导致他入了胧月国的天牢。

    她究竟做了什么。

    颜筱梓看着她渐渐惨白的脸色。心中越发笃定。她愿意一赌。就赌施念如今还残留着几分母性。

    她收起一脸凌厉。平心静气道:“实不相瞒。我被云歌带回來后丧失了全部记忆。是云歌告诉我我是他未婚的妻子。我才一直留在他别院中。之后我就遇到了无期。若不是无期认出了我。我只怕会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施念脸上怀疑之色仍未尽去。但明显又信了她几分。颜筱梓心中有了底。继续道:“夫人应该也能猜到无期此番是因何入狱。抛开前尘往事不谈。我只问一句。在未來侄女婿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之间。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施念皱着眉看她。分明是自己的晚辈。可颜筱梓的眼中绽放出的光芒太亮。她有种错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强光之下无所遁形。即便她的问睿庋<幢阕约合騺硇愿窭浒痢4硬辉芄庋亩源?伤蔷浠啊F腿盟芪蘅杀堋

    是。她站在哪一边。一边是自己夫君将來倚靠的人。整个龚家的荣辱。就系于他一身。而另一边。却是自己从未付出过母爱。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辜负了的孩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做出了选择。静下心來。她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女子。道:“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你既是无期的妻子。如今却在他入狱之后搬來了云歌的府上。你此刻。又是以什么立场在与我谈论这些事。”

    颜筱梓淡淡一笑。微眯的双眸透露出风情无限。她是天生的美人。一颦一笑间都是难以掩饰的风华绝代。“我如今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韩无期的妻子。夫人若是知道我原本的身份。便应知道我功夫也不赖。夫人若是选择弥补无期。就请助我一臂之力。”

    施念挑眉看她。“我如何信你。”

    颜筱梓与她对视。杏目中透出湛亮的光。“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天牢的地形图。夫人不必有任何损失。我有把握凭一人之力将他们救出來。”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施念却从她身上看出了王者的风范。

    她想起曾听龚成说过的那些事。那宋齐公主颜筱梓。仅凭一支五万人的队伍。不伤及一人性命。跨越了大半个宋齐国。直取皇城。皇城内的一切她不得而知。但这些功绩。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已足够让人惊艳。

    若是这样的人。天生自王室带來的优越感。便足以让她傲视世间。又何必使这些小手段來离间龚家与端王的关系。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是在用计。龚家如今是云歌最大的靠山。她与无期又是母子。即便云歌因此事对他们生了嫌隙。也应当体谅。

    她向來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不及思考过多。她当即应下:“我帮你。”

    两个同样艳色动人的女子。就在这屋子里达成了一致。

    有了施念的帮助。整件事都会容易很多。

    施念走的时候一脸怒容。当着林伯的面发了火。声称要云歌给个交代。林伯满脸汗地将她送走。回身看颜筱梓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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