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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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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连忙朝宁沁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宁沁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根本就不想理他,嘟嘴就把头偏到了一旁。
知画见宁沁不理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欢天喜地找孙嬷嬷告状去了。
小丫鬟过来给她梳洗,白翌楠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直到仆妇把早膳端上了桌,宁沁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白翌楠才意识到,宁沁可能真的生气了。
连忙端了太师椅靠前去给她道歉,“表妹,额头还疼不疼?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我听说磕到碰到用熟鸡蛋敷一下最有效了,要不我给你拿个鸡蛋过来?”
宁沁不理他,头也不抬地喝着白粥,白翌楠却不放弃,拽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表妹,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我气了……生气的女孩最容易老了,表妹再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宁沁躲开他的手,忍不住就说:“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才十岁,哪有什么老不老的!真是麻雀嘴里吐不出象牙!”
“哦?”白翌楠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怎么就变成麻雀了?难不成表妹跟我读的书不一样?”他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表妹快跟我说说,你读的是什么书,我也好借来瞅瞅。”
宁沁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你大清早在我房里叽叽喳喳的,不是麻雀是什么?”说着就站起来,让丫鬟把碗箸都收了下去,对白翌楠下了逐客令,“我要换衣服去灵福寺上香了,表哥你还不走?”
白翌楠一听,立马就堵在了她面前,“我就是过来跟你说这事的!你能不能……让姑母把我也带上?”
他家老爹怕他在宁府不安分,特地派了人过来看着他,不让他出宁府半步。
无乱他怎么偷偷跑也没跑掉,只要一出到宁府门口,总会有人神出鬼没地跑到他面前,拦着他说,请少爷好好在府里养伤。他费尽口舌也没能把人说动半分,趁机开溜,立马就会他逮住拎回宁府,当真是难缠得很。
可如果是姑母光明正大的带他出去,晾那护卫也不敢说什么。
原来打的是这主意!白翌楠偷溜被拎回来的事闹得这么大,全府上下都把这当做笑柄,宁沁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宁沁被他吓得这么惨,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她故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拉长了声音问他:“哦,原来表哥也想出去啊?”
白翌楠点头如捣蒜,宁沁却朝他眨了眨眼,头也不回地往里间走,“我偏不带你出去!”
“好表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白翌楠忙不迭地追了上去,“我成了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把我扔下了……你是可以每天礼佛,绣花,读书不闷,可我闷坏了啊。好不容易来了宁府,你难道就不尽尽地主之谊,带我出去走走吗?想当年你来白府时,我可是带着你逛遍了京兆的,什么好吃好玩的,全都扫了个遍,为了这,我还被我爹打了呢……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呢。要不这样,只要你带肯我出去,以后你来白府,看上什么我都给弄来,你觉得好不好?”
宁沁曾经看上了一副白老爷房里的话,不过白翌楠打死也不肯弄来给她看,宁沁还因为这事跟他置气了很久。
不过现在宁沁却觉得,那时候表哥的做法是对的,他们都太小了,也不懂什么画的,万一弄坏了舅舅的画,那罪过可就大了。
白翌楠这话显然对宁沁没什么诱惑力,但宁沁到底磨不过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答应带他出去了。
☆、第20章 下棋
等宁沁换了衣裳,宁夫人就让丫鬟捧了点心攒盒,锦杌,披风跟在马车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灵福寺。
宁沁和宁夫人同坐一辆,白翌楠自己一辆。
走了没几里路,白翌楠就有些不耐烦了,掀了帘子就下车,跳到了宁夫人那辆马车上,探了半个脑袋进车里,笑眯眯地跟宁夫人说:“姑母,索性也还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到灵福寺,不如我进来陪你们说说话解解闷吧?”
灵福寺位于京兆大街南边,灵福山半山腰,路上修有官道,马车通行十分便捷,路途虽远,却也不显颠簸。
即便如此,宁夫人还是担心宁沁大病初愈受不了,特地在马车内铺了层缠枝纹绒毯坐垫,以此来减轻马车的颠簸,又在车内置了鸡翅木小几,茶具,点心等一应俱全。
白翌楠见到两辆车差别这么大,没等宁夫人说话,就瞪着眼睛一脸不满说:“姑母,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我那辆马车一毛不拔,你这儿却跟厢房似得。”
说着也不等宁夫人同意,二话不说就掀了帘子进去,一屁股坐在了侧边,大有赖着不走的趋势。又看到小几摆的小玩意中有棋盘,他拿了过来,兴奋地说:“竟然还有棋盘!姑母,您这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吧?我家的西席最近正好教了我棋艺,我学得也还算可以……表妹,我们来手谈一局如何?”
白翌楠进来就说了一堆,搞得宁夫人连插话的机会也没有,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这是你姑父落在这的,哪里是我带的。不过还要些时辰才能到寺里,你倒是可以和你表妹下棋解解闷。”
白翌楠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宁沁。
宁沁摇了摇头,嘟着嘴道:“娘,您并没有教过我下棋……爹爹也只是跟我讲了个大概,还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还那么小,哪里能学到什么。您现在让我跟表哥下棋,岂不是存心看女儿笑话么?”
宁夫人一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他是你表哥,你还怕他笑话你不成!你下不好,只管跟他耍赖就是了,晾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何况,不还有娘亲在,你下不过他,难道娘亲还会下不赢他?”
她只是觉得这几天女儿情绪有点不正常,人也没有以前活泼了,也不在她面前撒娇说笑了,就跟经历了什么大事似得,整个人都沉闷了不少……她只是想看看楠儿能不能逗她开心罢了,倒也没想两个孩子真能有模有样的下棋。
“姑母,您怎么可以联合表妹一起欺负我!”白翌楠一听宁夫人要宁沁耍赖,立刻不满道:“观棋不语,落子不悔,这才是真君子!您这分明是教坏表妹!”
宁夫人却扬了扬眉,大有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意思跟宁沁说:“沁儿,你只管跟他下,娘亲保证你能赢了他。”
白翌楠欲哭无泪,宁沁却觉得跟他下棋解解闷,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果真拿了棋子跟他下了起来。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落子,开始的时候,宁沁还勉强能跟上他的节奏,越到后面,她秀美就锁得越紧,小脸十分肃然,她虽没跟人真实对战过,宁将军却是教过她看棋谱,知道如何落子的。
此刻棋谱上的黑子分明被白子围得死死的,不用宁夫人提醒,她也知道,她落了下风,而且很快就会败给他了。
宁沁正晃神,白翌楠却在一旁得意地笑了,执起白子便要落下,眼看就要拦腰斩断她的大龙,宁沁顿时泄了气。
宁夫人却笑呵呵地伸手拦住了白翌楠的手,道,“沁儿还没想好要不要落那里呢,你别忙着下!”说着就把宁沁刚刚落下去的那子捡了起来,斯条慢理地放到了旁边的那一格,“沁儿要落这里!”
局势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姑母竟然帮着表妹悔棋!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白翌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什么稀奇的事般看着宁夫人。
宁沁见白翌楠惊讶,料想娘亲那子落得好,趁热打铁就附和宁夫人说:“是啊,我本来就是要落那里的,刚刚手抖了一下而已。表哥不会跟我计较的是吧?”
白翌楠想也不想就摇头,正想开口说不是,就被宁夫人一个刀子似得目光剐过来,他吓得立马就改了口:“是啊,表哥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接下来的几盘里,结果可想而知……宁沁得了娘亲的恩准,悔棋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还明目张胆地问她应该下哪。与其说是宁沁跟白翌楠下棋,倒不如说是宁夫人在跟他下。
白翌楠平时也没费多少心思在棋艺上,自然比不得宁夫人这个自小就精通琴棋书画,还时常跟宁将军对弈的人,他输得一塌糊涂,就连到了灵福寺,下了马车,他还是满脸的怨念。
宁沁见表哥垂头丧气的样子,笑得眉眼都弯了,想着自己也终于整治了表哥一回,走起路来也都欢快了许多。
宁夫人松了口气,刻意落了宁沁几步,停在了无精打采的白翌楠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我就跟你爹说,这段时间你把沁儿照顾的很好,让他早些带你回府。”
“啊?”白翌楠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姑母,您可不能这么对我。您才把我的信心打击没了,这会儿又想送我回白府受我爹的白眼……”
被老爹骂几句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会被拘着读书!在宁府虽然也出不去,可好歹没人管着他,还好着好玩地供着他,他可没那么傻到要跑回家去受罪!
“姑母,您就别折磨我了成不?大不了以后我什么事都让着表妹,唯您命是从,只求您别把我送回去。”他可怜巴巴地求道。
宁夫人很是惊讶,“我听说你要参加今天的秋闱,还以为你想早点回去准备制艺呢……宁府虽说书也不少,但到底不是自己家里,我就怕你在宁府读书不自在,才想早些送你回白府,你怎么……”
“谁说我不自在了!”宁夫人还没说完,白翌楠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宁府有学识渊博的姑父指点我,温婉贤淑的姑母敦促我,还有聪明过人的表妹陪着我,比一个人在书房埋头苦读不知道好上几千几万倍,我怎么会不自在呢!”
他笑嘻嘻地挽住了宁夫人的手,“姑母,您就别赶我走了,我会听您话好好读书,一定在秋闱中考个举人回来。”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宁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他在宁府读书这事,还得回去跟白家老爷商量商量才好。
☆、第21章 严女
灵福寺是皇家寺院,双拱彩绘,雕梁画栋,顶上覆以黄色琉璃瓦,阳光照在上面显得金碧辉煌,光彩耀眼。
京兆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会来这里上香,每年也会捐一定数额的香油钱给灵福寺拓印经书,因而她们来这里上香拜佛都能得到一定的优待,宁府也是每年都捐香油钱的,自然也能得到寺内僧人的照拂。
寺内开了侧门,门口早有知客师父在旁等候,等她们一行人下了马车,就由知客师父引着去了主殿上香,再引她们去已经安排好的禅房小坐。
等知客师父端了香茗上来,宁夫人就问起释静方丈来,“我听闻释静方丈佛法讲得极好,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可否有缘得见?”
知客师父笑吟吟地念了声佛号,道:“方丈大师正在大殿讲经,施主若想见方丈,可去那里。”
宁夫人就领着宁沁等人去了释静方丈讲经的大殿,殿内已有很多女眷在旁等候,白翌楠瞅着整个大殿只有零星的几个男子,连忙缩了缩脚,不敢再往前了。
宁沁本是走在他后面的,见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停在了大殿门口,不免问道:“怎么了,楠表哥?”
白翌楠嘿嘿一笑,说:“听人讲经怪无趣的,我估摸着会撑不住,与其在大殿内丢姑母的脸,倒不如不进去,反正我也听不懂大师在讲什么……你们去听好了,我到四周逛逛,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灵福寺呢。”
宁沁还在思索着该不该放他走,一眨眼他就已不见踪影,宁沁只能无奈地撇了撇嘴,抬步进了大殿。
娘亲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等她,见表哥没跟来,不免就问起他的去向,宁沁照实说了,娘亲似乎并不惊讶,让宁沁过去给她身旁那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见礼。
宁沁认不得她,但隐隐看着有点面熟,宁夫人给她介绍:“这是严夫人,你五岁生辰的时候,她送过一颗夜明珠给你,你还差点把它摔坏了的。”
宁沁这才想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回事……她那会儿没见过夜明珠,很欢喜地捧在手里转来转去,严夫人却忽然跑过来抱她,她手一抖,就差点把珠子摔在地上了,幸好爹爹武功了得,眼疾手快把它接住了。
为此娘亲还当场指责了她,那是她过过的生辰中,觉得最委屈的……现在那颗夜明珠估计早不知被她扔到哪个角落了。
宁沁笑着过去给她行礼,甜甜地喊了声:“严伯母。”
“几年不见,没想到沁儿都长这么大了。”严夫人笑着打量了她,又褪了手腕上的镶金翡翠玉镯子给她当见面礼。
宁沁不敢收,宁夫人却示意她收下,宁沁只能接了下来,给她道了声谢。
她朝一旁说话的年轻女眷中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个身穿鹅黄色挑线裙,折枝花杭绸褙子,梳着双螺髻的少女走了过来,中等个子,身材有些圆润,相貌看起来也不出众,倒是那双含水的眼眸,把她整个人都衬得活了起来。
她笑盈盈地过去给娘亲行礼,等到严夫人给她介绍她的时候,她一双眼睛就骨碌碌地转了好几下,宁沁被她这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她却很快走过来挽了她的手,亲昵地叫她:“沁儿妹妹。”
宁沁觉得她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反而有装模作样的嫌疑,她有点不喜欢这种心里装着事的人,也没应她,抽回手就退到了娘亲身边去。
余光瞥见她神色一僵,宁沁抿了唇笑,娘亲却很快拉了她给严小姐道歉,“沁儿平常很少出来,兴许有些怕生,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严夫人笑着说:“何必说什么见不见怪的话,都是小孩子,玩多几次就自然就熟了。”然后又牵了严小姐过来,笑着跟宁沁说:“沁儿是第一次来灵福寺吧?待会让月茹带你去四处逛逛,我经常带她来灵福寺上香,她对这边很熟,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听说这儿白玉石质八角长明灯楼已经建好了,想让她去供奉一盏白石须弥式莲座刻尖拱龛的长明灯,沁儿要不要也去供奉一盏?”
宁沁抿着唇没说话,暗底却不免有些心动,她供不供都没关系,她倒很想给爹娘供奉一盏,以求佛主保佑爹娘福寿安康。
她路上还听娘说,这儿有一棵上百年的菩提树,只要把愿望写在红绸上,再把红绸系到菩提树上,佛主就能满足她的心愿,她也想去系一条……
但这些不用严小姐陪着,她也会自己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沁下意识就不想跟她处在一处。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娘为什么要百般讨好。严月茹心有不愿,却还是依严夫人的意思,朝宁沁走了过去,笑着说:“沁儿妹妹,等听完大师讲经,我陪你去走走吧……这儿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今日正好又是开寺的日子,外头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宁沁依旧沉默不语。
她却并不在意,露出个温柔娴静的笑容,又道:“我还听说灵福寺后山有一株四人合抱粗的菩提树,枝叶极其茂盛,很多夫人小姐都会去那儿系许愿带呢,沁儿妹妹想不想去看看?”
宁沁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心动却依旧不说话。
她神色就有些僵了,宁夫人觉得女儿今天实在有点失礼了,别人费尽口舌说了一堆讨好她的话,她却一声也没吱一下,不由得拽了拽她的衣袖。
娘亲生气了……宁沁正想着要用什么话来搪塞她,殿内的云板却响了起来,大家都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开始听释静大师讲经。
宁沁松了口气,带着些许歉意地朝她笑了笑,也回座位坐好。
宁沁没想到的是,她竟故意坐到了她身边来。
释静大师讲得经浅显易懂,说话也很风趣,众人都听得很认真,宁沁也不例外。
严月茹忽然拿手肘撞了撞她,“你刚刚干嘛不理我?”声音没了刚才的友善,反而带了几分忿忿。
她是当朝首辅严大人的嫡女,旁的闺秀见了她,都巴不得飞奔过来讨好,她却好,非但对她的示好不理不睬,还敢给她眼色看!简直就是气坏她了。
她心里忿忿,早就把临行前严夫人叮嘱她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你以为我那么想陪你玩?要不是看在娘的面子上,我才不屑跟你说那么多。”
宁沁很认真地听着大师讲经,脸上也没见有多少表情。
严月茹顿时有些气,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说:“待会娘亲让我带你出去,你若再敢不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语气中明显带着威胁。
一旁的闺秀听到动静,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她。
宁沁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扰了大师讲经,只能低声说:“听大师讲完经再说。”
严月茹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以为意,转头却看见自家的娘亲带着警告地看着她。
她只好把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里。
听完了经,严夫人果真喊她带宁沁出去,宁沁本不情愿,但宁夫人好像也有意支开她,好说歹说劝了她许久,宁沁无奈,只能跟着严月茹出去了。
等到出了大殿,严月茹就指着一条青石道,跟她说:“从这儿过去不远就是灯楼,灯楼后面有一条小道通往后山,你要去供奉长明灯还是去看菩提树都随你,我还约了姐妹见面,就不陪你了。”
走时严夫人让她带宁沁去灯楼供奉长明灯……
宁沁并不意外,笑了笑,说:“多谢严姐姐指路。”
严月茹哼了一声,“别叫得那么亲热,谁是你严姐姐!”说完就领着一众婆子,侍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走了,宁沁反而觉得很自在,和知画沿着青石道往灯楼走去,一路有说有笑的,倒也惬意。
灯楼高出其他楼阁许多,一眼就可以望见,两人很快就到了。
灯楼内自有知客师父指引,宁沁就分别给宁将军,宁夫人供奉了一盏白石须弥式莲座刻尖拱龛的长明灯,捐了香油钱,还千叮咛万嘱咐里头的知客师父要好生照看着,千万不能让它灭了去。
知客师父见她小小年纪,倒也没有不耐烦,笑吟吟地跟她解释:“小施主,灯楼里的长明灯都是有专人日夜看管的,你大可不必担心它会灭。”
灵福寺是皇家寺院,里头的管制极严,僧人做事也都谨慎小心,就怕有哪里出错,毁了灵福寺百年的声誉,所有寺内各处每天都有人巡逻,稍发现不对就会立刻禀告住持,很少有出错的时候。
他这么说,宁沁这才放了心,心情愉悦地带着知画去了后山。
☆、第22章 撞见
宁沁没想到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竟然没人,树上也只零星地挂着几条绸带,还都是在极高处的,她心里既欣喜又低落。
欣喜的是,她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在这扔绸带,没人打扰了。
低落的是,树太高了,她就是拼了命地跳起来,也不见得能把绸带扔上去。
知画已经捡了石子系在绸带上,看她仰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菩提树,秀眉微蹙,连忙笑着跟她说:“小姐,不如让奴婢来吧?奴婢个子比您高,力气也比您大,一定能扔上去的。”
“那怎么行!”宁沁想也不想就拒绝,“亲手挂上去才能显出诚意,你帮我就不灵了!”
可凭你那点力气,也要能挂上去才是啊!
知画心里忍不住嘀咕,却也知道只要是宁沁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了。
她只能走过去教宁沁怎么扔会比较高,“选的树枝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太大了不容易扔,太小又容易滑下来。您扔的时候,要往远站一些,不然很容易砸到头……最好是斜着扔,否则手臂容易酸。”
宁沁都一一记了下来,等到扔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很吃力。
树实在太高了,她个子又不高,平时也没做过什么粗活,手上也没力,扔了几十次也没触到树枝,她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知画连忙往地上铺了帕子,宁沁就坐在菩提树下休息。
坐了半响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遣了知画去知客师父那里讨杯茶喝。
知画开始还很犹豫,但看到自家小姐实在难受,也只能留心叮嘱了她一番,匆匆跑去临近大殿讨茶水去了。
宁沁感觉很疲惫,很快就靠着菩提树小憩起来。
等她再次睁开眼,就听到不知哪儿传了对话声过来,她竖起耳朵留心听。
就听到有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声音开始还很小,宁沁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很快,那声音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此次秋闱大考,南边盐商蠢蠢欲动,负责监考的孔大人,孟大人都已被人盯上了,前些日子,还有人偷偷送了几箱金银珠宝到他们府上,都没留名,也不知他们想搞什么名堂。下官特地派人查过,那些送珠宝的人跟严大人的一个门生私交甚好,平日还跟盐商有往来,也不知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盐商和考官勾结,历来是科举场舞弊的大案,下官不敢有半点马虎,得了信,就连忙过来告知您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听起来他的年龄应该跟爹爹不相上下。
这些考场上的事,宁沁没怎么听宁将军提过,所以也提不起兴趣来听,她略微有些失望,闭上眼就想继续睡她的觉。
但很快,她就睡不下去了。
“严崇的心思不难猜,皇上年事已高,他想独把朝政,就势必会培植自己的势力,盐商虽没什么大智慧,但贵在银子多。士农工商,商历来是排在最末的,严崇这时候随便扶持他们一把,他们势必会感恩戴德,严崇将来若真想起事,他们也可算是不可缺少的助力了。”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是侯大学士的声音!宁沁睡意全无,神情立刻紧绷了起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银子在手,总会有人愿意为他效命的。
侯祺钧说这话脸上并没起什么波澜,好像早就料到事情会跟严大人有关似得。
一旁他的下属,如今掌管着詹事府大小事务的少詹事林之焕,心里却惊起了惊涛巨浪,他不可置信地问他:“大人是说……严大人有谋反之心?”
侯祺钧闭目揉着眉心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却不再提此事,而是说:“盐商那边你留心盯着就是了……可还有别的要紧事?”
这么轻描淡写?林大人愣了片刻,犹豫了一下才说:“旁的到没有,就是有一件事比较奇怪,最近严大人跟新晋的那位侯爷来往甚密,常聚在茶楼喝酒谈心,也不知是在谋划着什么……需不需要下官派人去查探查探?”
他手握重兵,若是被严大人拉拢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特别是侯大人还说,严大人是有谋反之心的,那就更不能让他站在严大人那一边了。
侯祺钧笑了笑说:“不急。且看看严崇想做什么吧……不过,以那人忠厚老实的性子,只怕很容易就严崇被算计了。”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侯祺钧摇头:“倒是不必,都察院的白大人跟他有姻亲,只怕也收到了消息,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若他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只能把他归到严崇党来对待,该当如何就如何了。”
宁沁听到都察院白大人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她十分好奇,他们口中的那个新晋的侯爷到底是谁,下意思就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挪了半步。
可她脚步落下,地下的树叶就发出一阵清脆的践踏之声。
“谁在那里?”张义喝道。
完了!被发现了!
宁沁拔腿就跑。
“大人,是宁家小姐!”张义却先认出了她,朝一旁的侯祺钧回禀道。
“无论是谁,听了我们的谈话,也是留不得了。”那较为低沉的声音说道。
宁沁心慌慌的,听人墙角果然是不好的,她想也不想就朝左边的小道跑,那里树木茂盛,道路却很小,说不定能找到藏身的地方。
“张义,你还不快去追!”少詹事林之焕林大人在一旁催促道。
张义额头直冒汗,大人都还没发话,他在这催个什么劲儿……大人来灵福寺跟林大人见面,原本是清过场了的,这一路都有穿程子衣的侍卫守着,也不知道这宁家小姐是怎么跑过来的。
他看了抬头看了一眼枝干粗壮的菩提树,这才发现,树的另一边还有一条青石小道忘了派人守着,宁小姐应该就是从那里来的。
大人也没特地约在此处,跟林大人一路讲着话才走到此的,所以他也没刻意留意周围,也难怪会被宁小姐钻了空子。
☆、第23章 杠上
等殿内的听经的女眷都走了,宁夫人才上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跟方丈说起宁沁的事来,“大师,小女近日生了一场病,也不知在病中做了什么噩梦,醒后每日必到佛堂念经,抄写经书。她小小年纪就这般向佛,我心里有些担心……遂想来问问大师,可否有化解之法?”
释静方丈老的已经看不出年龄了,他穿着宽松的袈裟,留着一撮雪白的山羊胡,眉目间说不出的祥和。
听了宁夫人的话,他笑着念了声佛号,“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宁夫人似懂非懂,释静大师手里捻着佛珠,朝她微笑:“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宁夫人虽然没完全参透,却听到他说一切都是虚妄,不免问:“大师是想说,沁儿梦里的东西都是虚幻的,让我不必担忧?那既然是虚幻的,为何会令沁儿这般害怕,需要每天到佛堂才能化解呢?”
释静大师微笑说:“佛能使人心静,小施主小小年纪就有此等心性,夫人该感到高兴才是。”
她哪能高兴的起来!她会来这里,就是怕自己的女儿会一时想不开,有了常伴青灯古佛的想法,那可就真糟了。
如今大师还跟她打哑谜,尽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如今又说沁儿有向佛之心,她心里就更担心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急切就问:“小妇人只想问问大师,沁儿这般……可是中邪了?不知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释静大师柔和地捋了捋山羊胡,笑得高深莫测:“非也,非也。一切皆有定数,不可说,不可说。”说完就笑着朝宁夫人行了合十礼,缓缓出了大殿。
直到他踏出殿门,宁夫人耳边还能隐约听到他嘴里念叨着:“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很高深的样子,把宁夫人搞得满头雾水。
她唯一听明白的就是,她问释静大师沁儿是否中邪了,大师回答了非也。
宁夫人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朝着释静大师离开的方向,合手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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