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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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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病情越发严重了,就连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了……皇上如今的身子全靠汤药在吊着,人看起来精神,其实底子早就已经坏了。
  严崇已经开始筹划着太子上位事宜了,只怕过不了多少安生日子,朝中就要大变了。
  宁沁直起身子,振振有词地说:“这些酒都是我亲手替爹埋下的,自然要亲手挖出来才能显出我的诚意。爹娘,你们再等一会儿,我再挖一坛女儿红就好了。”
  宁夫人笑着摇头:“这丫头,愈大愈皮了。”
  宁将军轻轻搂住了妻子,听着女儿在院子里翻泥土的声音,抬起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突然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触来。
  丫鬟来沁园禀报孟夫人登门拜访时,宁家二老面上都露出惊讶来。
  “你说什么人?孟太傅的夫人来了宁府?”宁俊荣不确定地又询问了一句。
  孟太傅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就连皇上都对他很敬重……他夫人也深居简出的,平常也不怎么在内阁妇人当中走动,怎么会突然来了宁府呢?
  宁夫人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孟夫人可有说来宁府有什么事?”
  就算真的有事也不可能跟她一个小丫鬟说啊,丫鬟在心里腹诽,面上却还是恭敬地回道:“孟夫人没说,只说是找夫人有事……奴婢瞧着孟夫人着装隆重,面容含笑,应该是有什么喜事要跟夫人说吧。”
  宁家跟孟家素来没什么往来,她就算有天大的喜事也不可能亲自上门来说啊……又上了年纪的人,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她们可担待不起。
  宁俊荣也觉得很迷惑,但人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她们就是再不解,也不能怠慢了人家……她可是当朝太傅的夫人,在她们这些内阁妇人中还是很有名望的。
  宁夫人让人请她进来,自己则回房换了身衣裳,又梳了个较为庄重的发髻,这才去宴客厅见她。
  孟太傅没来,孟夫人又指明了要见宁夫人,宁将军也不好去凑热闹,就在院子里陪着宁沁挖酒,等酒挖出来了,他就让婆子端了吃食上来,两父女就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地喝了几口。
  孟夫人年过六旬,身子骨看起来却还十分硬朗,穿了件绛色团花柿蒂纹对襟褙子,戴着南珠翡翠窝兔儿,耳上还挂着青玉耳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宁夫人迎了她到屋里坐:“老安人,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也不派人给我打声招呼,害我都没怎么准备来出来见您了。”
  孟夫人笑得十分和善:“宁夫人不必客气,老婆子只是得闲过来坐坐,委实当不得你大礼相迎。”
  得闲过来坐坐?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相信……几十年孟夫人都没来过宁府,怎么这会儿就突然得闲了呢,宁夫人可不信她是来闲聊的。
  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她请进了屋里,亲自端了茶给她,跟她聊起了家常:“老安人今年有六旬了吧?曾孙年龄怕也不小了,不知如今在何处高就?”
  孟夫人也和蔼地笑:“曾孙倒是及冠了,就是没什么出息,如今还在为考举人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呢,考了三四次也没考上……他估计不是这块料,我都让他别考了,偏偏老头子却说不出仕往后没出息,一直逼着他要去考。”
  宁夫人笑着说:“太傅学识过人,有他随时提点着,相信他很快就能考上的,您也不必太过介怀,年轻人总免不了跌跌碰碰的,福气总在后头。”
  孟夫人觉得宁夫人年龄虽没她大,眼界却比她还广,连她活了大把年纪才看穿的问题,她这会儿就已经悟出来了,心里不免对她多了几分赞赏。
  想到宁沁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她就觉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又跟宁夫人闲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脑海里实在想不到什么话题了,才笑着跟宁夫人说:“老身今日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想跟夫人你商量的……”
  终于切入正题了,宁夫人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含笑回道:“老安人您请说。”
  孟夫人把临行前孟太傅交代的话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才悠悠道:“内阁大学士侯大人你知道吧?”
  宁夫人点头,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提起侯祺钧来了。
  “说起这个侯大人,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早年丧母,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在外打拼,原以为日子会和和美美的过下去,谁知道不久父亲也患病亡故了……当时他才十几岁,就要学着谋生计了,日子也是十分苦。幸好他比旁人刻苦,十四岁中了举人,十五岁就考中了状元,被皇上钦点到詹事府任职。期间也恪尽职守,效忠皇上,没几年就入了内阁,成了我朝自开朝以来最年轻的殿阁大学士,成就自是不必我多说。”
  宁夫人颔首,这些都是京都流传开了的事,孟夫人忽然提起这些做什么。
  孟夫人看她脸上没什么波动,便接着说:“他自十五岁高中状元,就一直尽心尽力效忠皇上,创下了非凡的功绩,如今又在平定西北动乱中帮着宁侯除掉了戎狄王,治理好了西北……相信宁侯对他也是赞赏有加的。”
  丈夫确实对他颇为佩服,说他年纪轻轻就谋略过人,就连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也自愧不如……可孟夫人老提侯祺钧做什么,宁夫人有些沉不住气了,含笑道:“侯大人在当朝年轻一辈中,确实出类拔萃。却不知老安人跟我说这么多侯大人的事,是想……”
  孟夫人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又看了宁夫人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老身今日登门拜访,其实是来给贵府小姐提亲的,男方就是刚刚我跟你说的侯学士。他在朝为官多年,一直未曾娶妻,就连通房妾室也没有一个,可见也是个一心一意的。他与宁侯同朝为官多年,性格品性宁侯都是看在眼里的,日后有什么不妥当,也可以与他当面说。宁夫人若把女儿交给他,也不会担心他会亏待你女儿。就是不知宁夫人意下如何?”
  
  ☆、第91章 思量
  
  宁夫人难掩心中的震惊,太傅夫人刚刚说了什么?
  要替内阁大学士侯祺钧求娶沁儿?
  孟夫人刚刚说了那么多侯祺钧的事,就是为了来这里给他提亲的?
  宁夫人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侯祺钧才情秉性无意都是当朝年轻一辈中最出挑的,多少人家的女儿都巴不得嫁入学士府,享尽荣华富贵,坐拥权势金山。
  可她不一样啊!她此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不求她以后坐享荣华,只求她安安乐乐地生活,最好不嫁入官家,官家实在有太多无奈的地方了,就像她自己,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丈夫几面。
  常年为朝廷奔波劳累,连陪她们母女的时间都少……
  孟夫人说侯祺钧重情重义,以后会对沁儿一心一意,她信!
  从几次见他对沁儿的态度,都可以看得出她对沁儿是有好感的,沁儿嫁入学士府,上无高堂,下无子嗣,只要两口子夫妻和睦,其他都另说,沁儿确实不会受人委屈。
  可那人毕竟是侯祺钧啊!权贵中的翘首!
  小小年纪就登上内阁之位,成为当朝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就连皇上都对他言听计从的,那可不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样一个站在权力中心,处于风尖浪口的人,她能放心把沁儿交给他?
  答案很明显是不能!
  孟夫人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劲,拿手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柔声问道:“宁夫人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有什么话倒可以直接跟老婆子说,老婆子回去跟祺钧商量……”
  宁夫人想到男方是权势滔天的侯祺钧,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孟夫人并没什么错,她也不好让她太难做,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这事关乎我女儿的终身,我还得回去跟老爷老爷商量商量,改日再给您答复。”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望的意思?孟夫人难掩心中的激动,却不敢表现出来,笑眯眯地应她:“这倒也是,那老婆子就先回府等候你的佳音了?”
  宁夫人心不在焉地点头,让丫鬟送了孟夫人出去。
  等孟夫人一走,她就瘫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血色,过了很久,她才唤了丫鬟进来:“扶我去沁园见老爷。”
  小丫鬟看到夫人脸色不对劲,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就搀着她去了沁园。
  两父女一边谈心一边喝酒,没一会儿功夫,大半坛女儿红就见了底。
  知画见他们相谈甚欢,也不敢开口劝。
  宁将军常在军中陪着将士们喝酒,倒也有些酒量,此刻还能站起来说笑,只是身子摇摇晃晃的,到底有些醉意。
  宁沁向来不沾酒,喝了两杯就已经醉得不轻了,趴在藤桌上,半睡半醒地跟宁将军说话。
  宁夫人来到沁园就看到两父女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地说着胡话,两个酒坛子就这么被丢到了地上,两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看得出是喝了不少酒。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指责什么了,无力地吩咐知画:“把这儿收拾一下,把小姐带回房里去,吩咐小厨房熬几碗醒酒汤来。”
  知画恭敬地应是,半搀着宁沁回了房,小心地把她放到榻上,替她盖好锦被,就想出去帮夫人。
  夫人半搀着老爷,跟她说:“沁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就是不用她帮忙的意思……知画很疑惑,夫人素来疼爱小姐,怎么也不进去看小姐一眼就走了。
  但她也不敢多问,转身端了小丫鬟早已熬好的醒酒汤就进房里喂宁沁喝下。
  宁夫人把丈夫扶回房里,放他在罗汉床上坐下来,嘴里就忍不住念叨:“好端端地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女儿迟早会被你带坏的。”
  宁将军人还是清醒的,就是走不稳罢了,听了妻子的话,就笑着说:“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女儿一起喝酒,多喝几口怎么了?这几日又不用上朝,我正高兴呢……”
  宁夫人叹了口气,把丫鬟端进来的醒酒汤递给他:“高兴也不能跟女儿喝成这样啊……她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了喝酒,将来长大了还得了。”
  宁将军端了醒酒汤喝了几口,不以为意地说:“她也十四了,过几个月就及笄了,也不算小了,可以喝酒了。”
  宁夫人放开他,闷闷不乐地坐到了他对面:“确实不小了,都有人上门给她说亲了。”
  宁将军一口醒酒汤喷了出来,宁夫人连忙递了帕子过去给他擦嘴:“你慢点,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懂得控制情绪。”
  宁将军张着嘴,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吞吞吐吐地从嘴里吐了几个字出来:“你……你刚刚说了什么?太傅夫人她……她是上门给沁儿说亲的?”
  宁夫人点头,宁俊荣脸色却露出欣喜来,“说得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请动了她老人家。”
  宁夫人看他欢喜的样子直摇头,既无奈又不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是与你同去西北的,当朝内阁大学士侯祺钧。”
  啊?妻子刚刚说了什么?侯祺钧
  宁将军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又努力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一次问道:“你再说一遍,说的是谁?”
  宁夫人的耐心都快他弄没了,凑进他的耳朵,就很大声地再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说的是当朝三品大员,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内阁大学士,詹事府詹事,侯祺钧!”
  宁将军茫然地掏了掏耳朵,转身就躺在了罗汉床上,闭起了眼睛:“我觉得我是喝醉了,眼前都出现幻象了。都别打扰我,让我睡一觉,醒醒酒。”挥手赶宁夫人出去。
  宁夫人看到丈夫这自欺欺人的态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句:“你是该好好睡一觉,好好想想了。”就转身出了门。
  宁将军巴不得自己此刻是喝醉了,可是他并没有,脑袋还是很清醒的,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妻子说,孟夫人替侯祺钧上门求娶他的女儿。
  
  ☆、第92章 私会
  
  孟夫人回府给孟太傅回话:“我跟宁夫人谈过了,她对祺钧也甚是满意,只是说还要考虑几天,让我们等她的消息。你也知道,婚姻大事毕竟是一辈子的,她们需要时间考虑也很正常。”
  孟大人也觉得很有道理,就把孟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地跟侯祺钧说了一遍,还胸有成竹地说:“你要权势有权势,要名声有名声,为人秉性都是朝中青年才俊中出类拔萃的,相信宁夫人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你就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
  侯祺钧正在看探子送上来的情报,严崇暗卫有异动,给几位掌管兵马的大臣送了信,具体内容不详……他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按照以前时间推算,皇上的身子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太医院的人只是暂时将皇上的病情控制住,让他看起来只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可日子一久,只怕会瞒不下去。
  严崇在宫中耳目众多,难保他不会知道。
  近日就连太子也被他蛊惑得蠢蠢欲动起来……朝中只怕要有一场大变了。
  他叹了一声,道:“多谢孟伯母特地替我跑一趟,不过这事恐怕还得我亲自去说才行……以宁侯夫妇的性子,只怕不会凭我有权有势就轻易把女儿嫁给我的。”
  相反会成为他娶宁沁的阻力!
  他忽然有些羡慕以前的自己来了,那时候她上无高堂,下无亲眷,婚姻大事全凭自己做主,倒用不着他这么煞费苦心的。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家破人亡了……
  孟太傅觉得他这么说有点自负了,正如他刚刚所说,侯祺钧说权有权,说面貌有面貌,说才情有才情,可谓是同龄人中最出挑的,京都不少功勋世家都巴不得把女儿嫁给他,宁侯虽说身份也不凡,但比侯祺钧还是少了几分风光。
  侯祺钧有能力左右皇上的想法,而宁侯却不能……
  能有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女婿,他也会跟着涨脸……就算不为了名声,祺钧待宁丫头也不差,除了祺钧,宁俊荣上哪儿找这么个智勇双全又全心全意待宁丫头的人?
  但毕竟是宁家的家事,宁丫头又是宁侯独生女,他也不好过多的评论。
  轻轻拍了拍侯祺钧的肩膀,含笑道:“你与宁侯在西北共事三年,也该了解他的性子,这种婚姻大事,确实是你亲自去说比较有诚意……”他顿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毕竟……你也不小了。”
  侯祺钧轻轻地笑了笑,把奏报搁在书案上,亲自送了孟太傅出门。
  等回到院子,侯祺钧就望着院内的两棵桃树出神。
  那是他去西北那年亲手栽下的,他吩咐府里的人不必给它浇水,就这么让它自由生长……那时候天已经很冷了,他还没去到西北,就听探子说,京都下雪了。
  他以为这两棵桃树必定是不能存活的了……却没想到它们这么顽强,仅仅靠着自己的能力,就长得枝繁叶茂了。
  此刻开了花,一阵微风拂过,漫天都是粉色的花瓣……他原先是不大喜欢这些颜色鲜艳的东西的,但现在他却有些喜欢了。
  他喊了张义进来:“替我备马,我要去趟宁府。”
  宁府一如既往的安静,门口竟也没个门卫守着,侯祺钧把缰绳扔给张义,“不必等我,你先回学士府吧。”
  张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大人这么急冲冲地跑到宁府要做什么。更加不明白,他为何来了却不敲门,而是拉着门柄,杵了大半天也没动静……
  大人做事自有他的思量,张义就算再不解,看到他满脸的踌躇,也不敢上前去问……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默不作声地牵着两匹马回了学士府。
  他做事向来果断,不明白为何到了感情的事,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踌躇,是因为他怕宁侯夫妇不同意这门婚事,更多的,是因为宁沁。
  他怕自己这么贸然地上门提亲,会给她带来困扰……他虽然知道那丫头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但她毕竟还小,恐怕还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为了逃避宁夫人给她安排的婚事,才迫不得已跟他回了学士府,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就连后来他说要娶她,她也是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道她是纯粹觉得他娶了她,会对她好,才会说那样一番话,还是别的什么……
  想着想着,侯祺钧又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们在一起,其他的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她年龄小,大不了他以后多让着她,多包容她就是了。
  她不懂的,他可以慢慢教她……他们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他总能等到她懂的那一天的。
  他笑了笑,忽然生出几分玩闹的心思来,也不去敲门了,退后几步,就喊了一声暗卫,眨眼的功夫就有一个身着黑色程子衣,腰间佩刀的男子恭敬地跪到了他面前。
  侯祺钧抬手指了指高墙,面无表情地说:“带我翻过去。”
  明显看到暗卫脸上一闪而过地抽搐了一下,却很快携着他飞上了高墙。
  侯祺钧指了指沁园的方向,暗卫什么也没问,就把他带到那儿去了。
  他站在屋檐上,俯瞰沁园……这里他只来过两次,一次是他无意中撞到她喝青梨酒喝出疹子,差点性命不保,他救了她。
  还有一次,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是在他们成婚的第三天,他偷偷跟着她过来的……那时候宁侯府已经被抄了家,看起来一片荒凉。
  整个沁园都被杂草所覆盖了去,他也是这样站在屋檐上,看着她哭着拔了一夜的草……回到相国府的时候,满双手都是血,她跟他说,她是不小心摔倒了。
  他明知她是在说谎,却没拆穿她,还细心地给她上药……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来相国府的目的不纯,却还是由着她在相国府胡作非为,以至于后来才……
  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了,四处都有丫鬟端着铜盆进进出出的……他在屋檐上站了很久,才见到穿着湖绿色比甲的知画轻手轻脚地从宁沁房里出来,还细心的把房门栓好,这才领着一众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侯祺钧趁着这个间隙,就让暗卫带了他下去,从槅窗跳进了宁沁的房里。
  
  ☆、第93章 香闺
  
  宁将军半醉半醒地躺在床上,竟也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宁夫人心烦意乱的,也没想到要叫醒他。
  他便一直这么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的时候,头倒不怎么痛,就是肚子十分饿。
  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他才发现,他连午膳也没用……夫人竟也没叫醒他?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喊了贴身伺候的小厮进来伺候他梳洗,并问他夫人在哪儿……小厮说在西厢房刺绣。
  妻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拿过绣花针了,他觉得很疑惑,就问小厮她用过午膳了没有,小厮摇了摇头,跟他说:“自老爷歇下,夫人就进了西厢房再没出来。丫鬟送了饭也没吃一口。”
  好端端的怎么不用膳,难道有什么为难的事了?
  早知道不喝这么多酒的,一喝酒把什么都给忘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不知怎么就跳出妻子在他耳边说,侯祺钧上门求娶沁儿的话来。
  他心里打了个突,揪着小厮的衣领就问他:“今儿晌午孟太傅的夫人可来过府上?”
  小厮愣了愣,老爷这是怎么了,太傅夫人来府上,不是他和夫人都知道,而且还是夫人亲自接见的吗?怎么一转眼又给忘了……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很恭敬地点了点头:“来过……是夫人亲自送她出门的。”
  也就是说,那些都是真的了!
  宁俊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到底担心妻子,简单梳洗好就去了西厢房。
  推开们走进去,就看到铺着绒毯的地上放着一扇镶金绣屏,妻子坐在罗汉床上,正一针一线仔仔细细地绣着,屋里光线十分昏暗,妻子也没让丫鬟点盏油灯进来。
  她怕是心里烦吧……宁将军有些心疼,缓缓走到宁夫人身旁,伸手抢了她手里的绣花针:“仔细别伤了眼睛。”
  把绣花针搁在竹篓里,转头吩咐丫鬟:“点几盏油灯进来,另外再让小厨房送点吃食。”
  小丫鬟恭敬地应是,很快就退了出去。
  宁将军把镶金绣屏搬到侧边去,妻子还坐在那,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他心有不忍,就缓缓走到她身旁,伸手轻轻将他搂进了怀里,轻叹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是侯祺钧也会有别人。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宁夫人又哪里不知道这些……她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快的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她轻轻抱住了丈夫的腰:“我只是心里想不通……侯祺钧怎么会求娶沁儿呢?他有权有势,又得皇上看重,就算娶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也不为过,怎么就看上了沁儿呢?”
  这一点上,宁将军也是有些不解的,但回想一下以前的事,觉得还是有迹可循的,“以前我就觉着侯祺钧对沁儿不同,却从没往这方面想……以为他只是觉得沁儿比他小,想多帮帮她。没想到怀的竟是这样的心思……”
  他在宁夫人的身侧坐了下来:“说起来,从他第一次见到沁儿,我就察觉出不对了……那时候我风头正旺,而他又是皇帝近臣,就以为他想拿沁儿威胁我,这才与沁儿走得近些。说起来也是我疏忽了……”
  “我日日守着女儿,就连我都没有察觉,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宁夫人转过身,替宁将军整了整衣领:“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给孟夫人回话吧……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同意把沁儿嫁给他的。就算他对沁儿再好,他这样处于风尖浪口的人,沁儿跟了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在朝中为官是身不由己,我不想沁儿再卷入到朝廷纷争之中。”
  ……
  小丫头正睡得很熟,小脸红扑扑的,走得近了就能闻到她身上隐隐有酒味,应该是喝醉了……
  在他的记忆力,她是不爱喝酒的,就连新婚夜的合卺酒最后也是被她吐出来的……如今想想,她怕不是觉得酒不好,而是与她喝酒的人不对才会那样的吧?
  侯祺钧苦笑了一下,走过去替她掖了掖锦被……许是在自己家里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她睡相十分不好,锦被滚成了一条被她双手双脚紧紧地抱着,半点也没盖到身上……
  丫鬟给她换了中衣,是件藕荷色款式简单的襦裙……她抱着锦被的时候,裙摆就被掀了开来,光溜溜的两条腿就露到了外面。
  如今虽已开春,但还是有点凉的……他拉了好久也没把锦被从她怀里拉出来。
  正要放弃的时候,就看到她两手一松,翻了个身,锦被就这么从她怀里滑了出来,他笑了笑,把被子轻轻盖到了她身上,在她床侧坐了下来,就这么盯着她看了许久。
  宁沁睡了一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侯祺钧坐在她床侧,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抱着被子就退到角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你怎么在这?”
  侯祺钧轻轻笑了一下:“我以为你看到我的第一反应是喊人。”
  他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她都快被吓死了……
  宁沁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跟他吵起来,她觉得他既然能这么镇定自若地坐在她面前,她就算是喊人也没什么用的。
  更何况,她潜意识里就认为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很不妥的,宁沁指了指远处的绣墩,“你坐那儿去,我……我……我穿件衣服。”
  她不敢赶他走,觉得就算是赶了他也不会走的。
  侯祺钧很听话的走过去坐下了,还很君子的把头转了过去。
  宁沁松了口气,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拿了衣钩上的外衣,手脚麻利地穿好了,这才不紧不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侯祺钧看着她,并不说话……宁沁没办法,只能咬了咬唇,低声问他:“大人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侯祺钧笑着嗯了一声:“嗯,确实有事……事还不小。”
  什么叫事还不小?他堂堂内阁大学士嘴里的大事,那得大到什么程度啊?
  宁沁觉得很疑惑:“大事吗?那您应该要找我父亲吧,怎么来了我这儿?”
  侯祺钧笑眯眯地点头:“你父亲确实要找,但找他之前,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朝堂上的事她又不懂。
  
  ☆、第94章 说动
  
  “孟太傅的夫人今天来府上的事你可知道?”侯祺钧看着宁沁,问道。
  宁沁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好像她在梅树下挖酒的时候,听下人来回禀过,是母亲出去见的她。
  “那你可知她来宁府是为了什么?”侯祺钧又问。
  宁沁摇了摇头,她又没有跟着娘亲出去,等娘亲回来的时候,她怕是已经喝醉了,所以娘亲也没时间告诉她孟夫人来宁府是为了什么。
  可他问这些做什么?孟夫人来宁府跟他所说的大事有什么关联吗?
  “是您请孟夫人来夫人说事儿的吗?”宁沁试探性的问道。
  侯祺钧点了点头,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宁沁:“确实是我让她来的。”
  宁沁哦了一声,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端了他手里的茶,就喝了一口。
  她喝了酒,又刚刚睡醒,确实觉得有些口干了。
  “我请她老人家来宁府替我说亲。”侯祺钧看着宁沁,轻声说道。
  宁沁一口茶喷了侯祺钧满脸,整个人都呆住了……
  说亲?宁府除了她,还能给谁说亲?
  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他让孟夫人来帮他求娶她的意思吗?
  侯祺钧拿衣袖斯条慢理地擦着脸上的茶水,宁沁盯着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之前我也是跟你提过的,你怎么还这么惊讶?”等他把脸擦干净了,就轻声地问宁沁。脸上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倒含了几分无奈……
  什么时候提过了,她怎么不知道!
  “我回来的那天,在我房里,我不是跟你说,等我些时日吗?”侯祺钧问她。
  宁沁懵懂地点头,可他也没说是这事啊!
  侯祺钧就笑了笑,说:“你既然记得,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他站起身,牵过宁沁,就道:“那我们这就去跟你爹娘说。”
  这哪儿跟哪儿……
  宁沁揪着他的衣角,咬着唇说:“能不能让我再想想……”
  这事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到现在她脑子都还是懵懵的。
  侯祺钧放开她,却慢慢坐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说:“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许多?”
  啊?怎么又扯到年龄上面来了……
  他虽然比她大了将近一轮,可看起来很年轻……而且娘亲曾经说过,往后找夫君要找个成熟稳重点的,这样才懂得疼人。
  他这样,已经很好了……
  宁沁还没说话,侯祺钧就道:“往后我总归是要比你先去的……但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护你周全。如果这样你还是觉得……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他什么都能改变,唯独年龄这一样,是他永远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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