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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首辅的心尖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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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山,夜晓已经在马车旁候着。沐沉夕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莞尔:“夜晓,我忽然发现,你比以前俊俏了许多。果然是随了主人。”
  夜晓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抿着唇没有多言。
  “就是这功夫半点没见长,你这样,我倒是挺为谢兄的安危担忧。”
  “长安城里,谁有你危险?”夜晓忍不住回怼了一句。
  “夜晓。”谢云诀低喝了一声,他立刻退到了一旁。
  两人上了马车,沐沉夕笑道:“谢兄,你觉得我危不危险?”
  谢云诀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掸去了她裙上的泥土,便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马车摇摇晃晃驶回长安,良久,谢云诀听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谢谢”。


第7章 弟弟
  他睁开眼,她已经抱着胳膊歪着头看向另一边。明明看身形只是个瘦弱的女子,可脾气比谁都倔。
  而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回归,对长安城所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多少双眼睛已经在盯着她,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没了沐家的庇护,没了陛下的宠爱,凭着一腔孤勇,在长安,是活不下去的。
  沐沉夕在马车上打了个盹,马车一停就睁开了眼。
  她的睡眠一向好,甚至以前在马背上都能睡着。毕竟行军打仗,几日不合眼都是正常的。她只能抓紧一切时间养精蓄锐。
  回到谢府,一桌饭菜果然已经做好,全是她爱吃的。
  她一通狼吞虎咽,伸手要夹起一大块肉的时候,谢云诀的筷子敲了上来:“慢些吃,没人同你抢。”
  “这不是习惯了么。”她含混不清地回了一句。
  “食不言。”
  “知道了知道了。”沐沉夕咽下嘴里的饭菜,停下来盯着他,“对了,成婚之前,有些事得说定了。”
  “何事?”
  “你不许拿谢府的规矩管着我。我可听说了,你们谢府的规矩印成册子,三个月都学不完。”
  长安城里的少年人,没有哪个没受过谢氏家训荼毒的。沐沉夕家中虽然不学这个,可在太学没少挨谢云诀训。
  他训起人来,可比夫子严厉多了。
  沐沉夕有时候都敢在陛下面前张狂,可到了谢云诀面前,总是要惧上三分。
  “可以。”
  “还有,我们虽然成婚了,但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没办。你若是阻我,立刻和离。”
  “再议。”
  “还有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哪天我要是闯了祸,你可以休了我。我做的事自己担着,不连累你。”
  “只此一条没有可能。”
  “为何?我可是为你考虑。”
  “你既然嫁给我,你做的事情,我自然替你兜着。”
  “只怕是兜不住。”沐沉夕小声嘀咕了一句。
  谢云诀只当没听到,继续往她碗里夹菜。沐沉夕填饱了肚子,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婢女叮咛走了进来,沐沉夕一眼瞧见了她手里的熏香,连忙道:“谢兄,这就不用了吧?我既然应了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断然没有逃跑的道理。”
  “是么?”
  沐沉夕也知道自己在谢云诀这里显然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君子,她以前谎话连篇,作恶多端,早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了。
  “这熏香是真不必了。”沐沉夕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诚恳道,“我若是想走,方才在荒山上就走了。”
  这话倒是不假,沐沉夕可是行伍出身。行军打仗利用地形作战是她的强项,以前每年的围猎,沐沉夕只要一入森林,就像是泥牛入海,再也寻不到踪迹。
  她十岁那年第一次去围猎,便孤身一人截了十四名成年男子的猎物。要知道那十四人也都是长安城里说得出名号的青年才俊。
  就连沐澄钧也向陛下感慨过,可惜他这个孩子是女儿身,否则当个大元帅踏平金国也不是不在话下。
  但谢云诀并不是想听到这些,依照以往沐沉夕的脾性,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向他告白的机会?
  沐沉夕瞧着谢云诀神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忽的又开口道:“你已经不再是女扮男装的太学学子了,不用再唤我谢兄。”
  “那唤你什么?”
  “随你。”
  沐沉夕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腻了过去,娇声叫道:“夫君~~”
  谢云诀颤了颤,耳根子立刻红了。
  “不行,还未成婚,这样叫不好。那就叫云郎吧,好不好?”她靠着他,眨巴着眼睛。
  谢云诀撇过脸,这一次连脖子都红了:“嗯。”
  他应了一声,便烫手山芋般弹开,起身走了。
  叮咛傻眼看着沐沉夕,她瞪她:“瞧什么?你敢给你主母下迷香,不想活了?”
  小丫鬟哪里见过这阵仗,沐沉夕这眼神可是战场杀敌练出来的。如今虽不至于那么凶狠,可是叮咛被这么一瞧,吓得扑倒在地,哭着讨饶。
  “行了,别哭了。我知道是你家公子的命令,你不得不从。不过以后你跟了我,你家公子的命令嘛,你掂量着听。”
  “奴婢……奴婢知道了。”一通恩威并施的敲打,这丫头想必也不敢太过造次。
  “下去吧。”
  沐沉夕舒展了一下筋骨,回去沐浴更衣,便歇下了。
  今天在爹娘坟前跪了一天,她想了许多。她现在孤掌难鸣,来长安本是要走一条血路。
  可如今,现成一个当朝太傅,内阁首辅大臣,如日中天的权臣,借着他的权势或许事半功倍。
  只是婚讯一传出,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长安大半的女子都仿佛丧了偶,哭嚎声都传到了谢府的深宅之中。
  沐沉夕揉了揉耳朵,最近出门走动,到哪儿都有丫鬟远远瞧她一眼。瞧完了又捂着脸哭着跑开。
  她觉得大可不必,她和谢云诀这一段婚姻也不知道能走多久,她并不反对他纳妾。毕竟她从前就亏欠他那么多,这一回还要利用他,当真是债多不愁,能还一点是一点。
  于是沐沉夕暗下决心,回头给他讨个十房八房的小妾弥补一下。
  她正盘算得起劲,外面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便知道对方功夫不差。
  果然,叮咛前来通禀,说是夜晓求见。
  “让他进来。”
  沐沉夕理了理衣衫,她以前也是在宫中学过规矩的,不疯不闹的时候也能充个大家闺秀。
  夜晓走进来,拱手作揖:“沐小姐,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有事?”
  “说是带了您想见的人。”
  沐沉夕手上一顿,立刻站起身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跳个不停,穿过偌大的谢府来到谢云诀的倾梧院。婢女正要通禀,她却已经径直闯了进去。
  大丫鬟青萝向夜晓嗔怪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不识礼数。”
  “是未来的夫人。”
  青萝顿时抿了嘴,探头好奇地想把未来的谢夫人看个清楚。
  屋内,沐沉夕大步闯入,谢云诀正在翻阅奏章。听得她进来,并没有抬头。
  沐沉夕一眼便瞧见屋内的地上绑了个人,他衣衫褴褛,满面尘垢,头发也散发着阵阵怪味。要说是街上的叫花子也不足为奇。
  可偏偏那一双眼眸与她一模一样。
  那便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沐沉念。
  那个曾经走马章台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如今却落魄得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门外的夜晓想,屋内此刻一定是感天动地的姐弟相认。尽管以前沐沉夕耀武扬威的,总是欺负他家公子,但如今她落魄至此,也着实是可怜。
  忽然,屋内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飞出一个人来,那人在地上滚了几滚,惊恐地瑟缩着:“姐姐……姐姐饶命……”
  沐沉夕大步走了出来,转了转手腕,上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拽出了院子。
  夜晓惊骇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姐弟相见,不是应该抱头痛哭吗?
  他瞧了眼缓步走出来的谢云诀,自家公子也只是负手,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紧随其后。
  沐沉夕一路将弟弟拽到了琼华池边,她俯身解了他的绳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踹了进去。
  沐沉念扑腾了两下,总算是找到了平衡。他抹了把脸,一脸惊恐:“姐姐,你…你做什么?”
  “给我好好洗洗,看看你脑子里堵了多少的泥!”她居高临下看着他。
  早春的水还有些寒意,沐沉念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上岸,哀求道:“姐姐,你让我上去。”
  “这样挺好。”她蹲下身,闻到了一阵酒气,“我问你,爹娘走了这些时日,你在长安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沐沉念脸色有些发白,“那是陛下的旨意,我除了看着爹娘死在我面前,什么也做不了……”他抱着头,泪水一滴滴落入湖水中,他小声地啜泣着。
  良久,沐沉念又抬起头,双眼血红:“可爹娘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从小爹最疼爱的就是你,我不过犯了些小错误,爹就将我逐出家门。可你呢?你当年做了那样的事,他们都护着你。可到最后,他们也没能看你一眼…”
  “如果爹不将你逐出家门,你以为自己今天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么?”
  沐沉念一怔,呆呆地看着姐姐。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为什么金国的降书一送入长安,就星夜兼程赶回来?阿念,我回来,只为你。”
  “为…为我?”
  她向他伸出手,目光灼灼:“你是我们沐家的希望。沐家满门忠烈,那么多冤魂枉死。难道你要天下人都记得,我们的爹爹叛国通敌,结党营私,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么?”
  他捏紧了拳头,沉默良久,终于缓缓伸出手来。
  冰冷的手触碰到了阿姐的手,掌心还有些老茧,那是常年持剑拿枪留下的。而这,原本是身为沐家嫡子的他应该担起的责任。
  苟活于世这两年,沐沉念终日饮酒,脑子里却挥之不去爹娘的头颅被斩下的画面。鲜血飞溅,他们的头颅滚落在灰尘中。
  百姓们咒骂着,声响一如当初他们凯旋之时的欢迎之声。
  十数年边关苦守,满身伤痕,护得一方平安。到最后换来了这样的结果,沐沉念寒了心。
  但他更憎恨自己的无能,失了父亲的庇护,他什么都没有,过得连狗都不如。
  可是现在,阿姐回来了。
  她伸手将他自冰冷的水中拉了上来,沐沉念扑进了阿姐的怀中,止不住嚎啕大哭。
  沐沉夕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脏又臭,多大的人还像个孩子。”
  他将她抱得很紧,仿佛是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第8章 太子
  从前姐姐总是欺负他,家中人人娇惯他,唯独她从不让他。那时候沐沉念又气又恨又怕,还曾想过若是自己没有姐姐就好了。
  到头来,他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她了。
  如今他的姐姐就是他的天和地。
  沐沉夕安抚好了弟弟,让他下去换衣裳,醒醒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好他没事,这世上并不是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
  “沉夕,你的衣裳也湿了。”
  沐沉夕瞧向一旁的谢云诀,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多谢云郎提醒,我这就去换一身。”
  他蹙了蹙眉,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她自小便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语气里总是带着趾高气扬,如今这般谄媚…着实让人不适…
  她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一转头,发现谢云诀正亦步亦趋走在她身后。
  “这还没成婚呢,我换衣裳,云郎也要看?”
  “沉夕,你说你回来,只是为了他?”
  沐沉夕顿了顿:“当然不是,我爹娘的死,早晚要查出来的。”
  “若你查出来,却发现自己无力改变,又该如何?”
  她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云诀没有否认,沐沉夕眼睛一转,凑上前去:“云郎,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离他如此之近,呼吸都扑在了脖颈上。他的手紧了紧,退后了一步:“不好。”
  “所以我爹的死确实另有隐情对不对?”沐沉夕急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告诉我,我爹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谢云诀垂眸看着她:“沉夕,有些事你改变不了。”
  沐沉夕凝视他良久,四目相对,她仿佛是想从他的眼底里看出真相。但他的眼眸里只有她的倒影。
  半晌,她松开了手:“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说完转身离去。
  谢云诀看着她的背影,眉头锁得愈发深了。
  “夜晓。”
  “属下在。”
  “看着她。”
  “是。”
  入夜时分,倾铭阁一片寂静,小丫鬟叮咛也在门口睡着了。
  窗户支起,一道身影静悄悄地翻出,落地一点声音也没有。而屋顶的夜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叹服,自家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沐沉夕出谢府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她心头一喜,看来迷香的功效完全退去了。
  长安有夜市,但过了子时便不许再有人上街。若是被神武军抓住,直接就要投入大牢关上七日。
  当然,沐沉夕不担心。她经常过了子夜才溜回太学的学宫,躲避神武军是她的看家本领。
  于是一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皇城脚下,沐沉夕记忆中,皇城脚下有一处密道,可以通往宫内。
  说是密道,其实就是个狗洞。
  少时她经常伙同十四皇子一起爬狗洞溜出宫去,熟悉得很。
  可今日寻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正踟蹰着,忽然听到了几乎细不可闻的动静。沐沉夕趴在地上,想听一听是什么动静。
  行军打仗之时,都是这么听敌军动向的。
  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愈发临近,最后几乎近在耳边。
  她抬起头。
  砰的一声,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她捂着头退后了些许,那人闷哼了一声,又捂住了嘴。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瞪圆了眼睛。
  “沉夕?!”
  “阿越!”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
  这刚刚从狗洞里钻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十四皇子裴君越,也是如今唐国的储君。
  “我卡住了,你拉我一把。”太子殿下伸出手来。
  沐沉夕嗤笑:“定是长安的伙食养人,胖了这么许多。”她说着拽着他的两条胳膊用力拔了出来。
  “不是长安的膳食养人,是这密道太小。以前爬的时候,你我才十来岁出头。”裴君越抹了把汗,立刻成了大花脸。
  沐沉夕噗嗤一口笑了出来:“脏死了,满手泥还往脸上抹。”
  裴君越听她笑话自己,便伸出手作势要抹她。沐沉夕挑了挑眉,他又赶忙缩回了手抹在了自己身上,起身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裴君越跟在身后小声问道:“你大半夜跑出来,是想入宫?”
  “本来是想摸摸皇宫的底,看到密道还在,我就安心了,现在决定回家一趟。”
  “沐府不是被查封了么?”
  “你出入我沐府,有几次是从正门走的?”
  “这倒也是。”
  “话说回来,你堂堂一国储君,怎么还钻狗洞溜出宫?”
  “我原是想去谢府寻你的,没想到一出来就遇见了你。你说我们俩这缘分叫什么?”
  “臭味相投?”
  裴君越撇了撇嘴:“不该是心有灵犀么……”
  沐沉夕没有说话,只是和裴君越灵活地避开了神武军。她攀着自家的墙头翻了进去,裴君越还有些吃力,但总算也是灰头土脸地从下面的狗洞爬了进来。
  沐府已经是满目疮痍,四处一片狼藉。
  两人站在院落之中,裴君越拍了拍沐沉夕的肩膀:“节哀。”
  “是啊,节哀。哭有什么用,我爹娘又不会回来。”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裴君越的心揪了一下。
  沐沉夕大步上前,径直来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荒草丛生,整个院落在夜色里阴森恐怖。
  “阿越,你上次在信中说,我爹娘的死另有隐情。可是查出了些什么?”
  “其实也不算查出了什么,只是无意中瞧见大理寺的文书,觉得这么大一桩案子,结得有些潦草。”
  沐沉夕走到院落中的枯树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开始凿土。
  裴君越也蹲下身来:“沉夕,你既然回长安了,为何不来寻我?”
  “你是太子,你父皇亲自下旨灭了我沐家满门。我去投奔你,你是不想要这太子之位了?”
  他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就知道你总要为我着想。你放心,咱们以前一同在雍关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情意,我都记着。若是你有了什么麻烦,尽管来寻我。”
  沐沉夕从土里挖出了一个小盒子,拍掉了上面的土。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他:“我的事,你少掺和些,太子之位也就稳当一些。”
  “这要是以往你规劝我还说得过去,如今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处境,还担心我?”
  沐沉夕打开了盒子,取出一样东西塞进了袖子:“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孑然一身,落得自在。反倒是你,唐国的储君,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却也是如履薄冰,得处处小心才是。”
  “你来寻我,就是为了教我如何当太子的么?”
  “我何时来寻你?”沐沉夕重新将土埋上,恢复成了没有翻动过的模样,“只是碰巧遇上了,叙叙旧。”
  裴君越气结:“你回长安不来寻我,偏去寻谢云诀又是何意?你不是一向瞧他不顺眼么?”
  “我何时瞧他不顺眼?谢太傅姿容绝色,我瞧他,一直挺顺眼的。”
  “这么说,你要和他成婚的传闻也是真的了?”
  “是啊。”
  沐沉夕顿了顿,打趣道:“他是太傅,也就是你的师长。阿越,你得唤我一声师娘才是。”
  “滚!”
  沐沉夕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奴家告退了。”说罢转身要走。
  裴君越又快步上前拦住了她:“沐沉夕,你别胡闹了。长安城里多少人想要了你的命,谢云诀娶你也一定是不怀好意。你别上了他的当。”
  “我嫁他也是不怀好意,扯平了。”沐沉夕伸出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好了,知道咱们多年兄弟,感情还在。以后你若是登基了,再来照拂我。也不枉我把那么多军功全记你头上。”
  裴君越垂眸:“你和谢云诀成婚,是为了利用他?”


第9章 婆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一点她无可辩驳。
  “那你不可与他假戏真做,也不要对他动心。否则——”裴君越扶住了她的肩膀,“否则妇人之仁,容易误事。”
  “知道了。”沐沉夕顿了顿,“不过明面上我不会与你有交集,私底下倒是有些事会寻你帮忙。”
  “尽管来找我。”
  沐沉夕笑了笑,瞧着裴君越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没有的话,民女告退了。”
  “切记,不可于谢云诀同房。”
  沐沉夕锁紧了眉头,脸涨得通红。这家伙,去了边关三年,好的没学,净学会了说浑话。以前她自己也说,还不觉得,现在怎么听着这么怪异。
  “不知所云。”说完扭头便走。
  裴君越望着她的背影,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金戈铁马的那些年。
  彼时,她骑在马背上。乱军之中,她的红缨枪挑开劈向他的军刀,焦急地唤他:“阿越,你没事吧?”
  “还喘着气。”
  “你再这么莽撞,离不喘气也不远了。”她嗔怪着又替他格挡下一刀,“自己算算,这已经是我多少次救你了?你怎么还我?”
  “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你这是恩将仇报。”
  最后一个敌人倒下,她累得瘫坐在地上,半点没有女子该有的温婉可人:“我怎么觉得我们沐家上辈子是欠了你们裴家的呢?我爹当年替你父皇挡箭,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说我图什么?”
  “图我将来成为九五之尊,让你母仪天下。”
  “你还是能活着回去再说吧。”她嗤笑着,拖着红缨枪翻身上马,纵马离开了战场,英姿飒爽。
  …………………………………………………………………
  沐沉夕回到谢府,自袖中取出那枚物件。那是一枚虎符,可以调动平旌关十万大军。
  这还是当年陛下赠予她的。
  那时她还年少,不懂这小小的虎符有什么用。拿到手里还嫌弃不是神兵利器,气呼呼地跑了。
  陛下只是嘱托她要藏好,她便埋在了自家院落下,到最后自己也忘了。
  谁承想,多年以后,这虎符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但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赠予她此物。
  她小心地收好,便安然入睡了。
  而此刻的倾梧院中,谢云诀的灯还亮着。夜晓将他所见之事尽数禀报,谢云诀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
  “公子,属下亲耳听到她要利用您。留她在谢府,实在太过危险。”夜晓一向不爱多言,此刻也忍不住规劝。
  “无妨。”
  “可是——”
  “退下。”
  谢云诀起身走到院门口,望着西南角的那一处小院。夜凉如水,也不知她此番出门冻着没有,都不知道自己多添几件衣裳……
  沐沉夕打了个喷嚏,长安的初春确实有些冷。她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前来教她规矩礼仪的嬷嬷一早就在外候着了,沐沉夕姗姗来迟。叮咛瞧着这位小姐惫懒的性子,本以为她不乐意学这些。
  谁承想她学起来还有模有样的,一教就会。三两日的功夫就把那繁琐的规矩全都记下了,演练起来也是分毫不差。
  只是演练归演练,寻常她的行走坐卧还是没个正形。往那一坐就是大马金刀的模样,仿佛随时提了刀就要去砍人。
  叮咛心中担忧,这位要是真嫁给了家主,那家主岂不是要遭殃?甚至可以说,谁娶了她,那成婚以后的日子怕是都不好过。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夫人听闻了消息,也派了人来请她过去。叮咛想先去告知家主一声,偏偏谢云诀又上朝去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里屋通传。
  一进屋,便瞧见沐沉夕在把玩一把匕首,刀光闪过,面前黄花梨木的桌子便被削了一大块。
  她还自言自语:“没开刃,太钝。”叮咛两腿一软,扶着门框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瞧见叮咛走进来,她顺手将匕首搁在了桌上:“你来的正好,夜晓可在府中?”
  “回小姐的话,他不在府中。不过,方才老夫人房中的烟儿前来,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
  沐沉夕略一思忖,回想起了老夫人的模样。她还在长安之时也曾见过她几次,是个温柔端庄的女子。
  有一次宫宴,她贪玩儿错过了晚膳,回来时糕点都撤了,正心情不佳,还是这位夫人将自己的糕点给了她。
  她接过糕点,道了谢。夫人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小丫头模样生得还挺标致。”
  沐沉夕自小到大因为性子太野,还鲜少有人赞她模样好看。于是对此事记忆深刻,回去高兴了好些日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满门荣宠,人人巴结都来不及。如今身为罪臣之女,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谢云诀无论是娶谁,都要比娶她好。
  听闻谢云诀的母亲身子骨也不太好,自从他爹病逝之后,便也缠绵病榻。
  沐沉夕一直想着不要去老夫人面前碍眼,免得气到她,谁承想她却亲派了人来请。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去一趟。
  大不了她怎么羞辱她,她也只当耳旁风就是。
  打定了主意,沐沉夕换了身寻常的襦裙,打扮地乖巧一些,这才带着叮咛一同去了老夫人住的别苑。
  她需要静养,别苑也离得很远。周围没什么侍卫,屋中伺候的丫鬟也很少。
  出来迎接的是烟儿,她略有些好奇地偷瞧了沐沉夕一眼,又低了头去,声音软糯:“沐小姐,夫人已等候多时,请您进去。”
  沐沉夕略略颔首,款步走了进去。
  隔了重重珠帘,隐约瞧见一个瘦弱的身影。
  丫鬟们撩起珠帘,她走上前去,隔着最后一重珠帘俯身施礼:“沐沉夕见过老夫人。”
  里面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
  听得沐沉夕心惊肉跳,她只是露个面罢了,她就要气成这样么?
  “你过来。”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犹豫了一下,两旁的丫鬟撩开最后一重珠帘,她走了进去,闻到一阵浓重的药香。
  老夫人躺在病榻上,脸色惨白。尤记得当年宫宴上,她见她时,还是个美貌的贵妇人,容光焕发,眼角眉梢都是温婉的笑意。
  转眼已经是头发花白,眼角下尽是些皱纹。
  沐沉夕走到她身前三步远时停了下来:“夫人有何吩咐?”
  “跪下。”


第10章 出嫁
  沐沉夕一早料到有此一劫,当下也是毫不犹豫跪了下去。
  老夫人支起身,向一旁的烟儿使了个眼神。
  烟儿上前,将一样东西递到了沐沉夕面前。
  是一盏茶。
  沐沉夕心下狐疑,却还是接了过来。老夫人不会这么直接想要毒死她吧?又或者为了逼迫谢云诀放弃娶她,要诬陷她下毒?
  以前她姑姑宠冠六宫,这些事她也见过不少。没想到有朝一日,落自己头上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老夫人笑着瞧着她,“未来的儿媳给婆婆奉茶,这个礼数都不记得了?”
  “奉茶似乎是要在大婚当日和翌日请安,现在是不是于礼不合?”
  “我这身子骨,怕是大婚当日也去不成了。”老夫人顿了顿,“你不必紧张,这茶是烟儿煮的,她素来知道我的喜好,每天都要喝上一盏,静心凝神。”
  沐沉夕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双手将茶奉上。
  她接了过来,抿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儿媳奉的茶,格外香甜。”
  沐沉夕不知道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心思也更缜密一些。
  她略略伸手,示意她起身,又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身旁做好。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含笑:“比小时候更标致了。云诀的眼光向来是好。”
  “夫人……对我很满意?”
  “有何不满意?”她将她的手放在掌心,“你与云诀青梅竹马,还曾同窗数载,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他又喜欢你。咱们这些世家子女,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他却能娶心仪的姑娘,我自然替他高兴。”
  谢云诀喜欢她?沐沉夕心里觉得可笑,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
  看来谢云诀敢娶她,连自己亲娘都骗了过去。
  老夫人低了头,忽然从手腕上抹下一只镯子,直接套在了她的腕上:“这镯子是我出嫁之时娘亲给的嫁妆,虽不值什么钱,也算是个家传的物件。如今,送给你了。”
  沐沉夕慌忙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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