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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首辅的心尖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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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确实活着出来了,而且满脸喜悦。你们——你们若是有情,为何还要如此欺骗家主?他一心待你,为了你甚至不惜得罪宗族,成婚当日还将宗族的长老都下了药捆去了看你们成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为你做了。”
  沐沉夕愣愣地看着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沐沉夕踉跄着转身出了门,一路走到谢府的回廊处,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谢恒的话让她震惊不已。
  许多的事情串联起来,沐沉夕忽然想到昨晚齐飞鸾对她说的话。难道齐飞鸾也早知道裴君越的心思?她猜测错误,齐飞鸾并不是妒忌她和谢云诀,而是裴君越!
  她踱着步子,彷徨了良久,最终决定去找裴君越问个清楚。
  沐沉夕做事一向风风火火,孤身一人便去了太子府。她没有直接从前门闯进去,而是选择翻墙进入。
  沐沉夕动作轻快,熟练地避开了侍卫。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府邸,基本就没有她没去过的,除了孟家。
  她径直来到了裴君越的寝宫,却扑了个空。沐沉夕看看时辰,勤勉的人此时此刻也都起身了。
  她在太子府转悠了一圈,忽然瞧见几个丫鬟三五成群端着铜盆出来。铜盆的边缘还有带血的纱布,水里也有不少血渍。
  沐沉夕心下一惊,莫非裴君越受伤了?
  她闪身掠上了树,就看到那几个丫鬟一路走一路小声议论道:“今次可伤得比以往都重。”
  “唉,一回比一回惨。此前小鱼被召去侍寝的时候,我还挺羡慕她,以为她以后就要当主子了。谁能想到…根本就是活受罪…”
  “可不是么,人前风光,人后…啧啧啧,换做是我,怕是宁愿自戕。”
  “嘘,小声些,可别让人听了去。”
  “太子殿下这会儿还在小鱼房中呢。”小丫鬟叹了口气,“我如今都不敢靠近那里。方才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感觉太子似乎多瞧了我一眼。”
  “真的么?那…那你可得当心些。下次…下次别太招人注意。”
  那小丫鬟摸了摸自己头上:“是不是因为这个木钗?我…我就不该戴着这个东西。”
  沐沉夕这才注意到,太子府上这些宫女的打扮也太朴素了一些。
  上次她来还是夜晚,没有留意这些。倒是听过一些人撑在裴君越,说他这位太子崇尚节俭,府里的宫人,尤其是宫女,从来不施粉黛,穿着朴素。
  沐沉夕心下困惑,她认识的裴君越一向是个和善的人。以前唯唯诺诺的,看谁都胆怯。
  认识她以后,性子开朗了不少。他和凌彦不同,凌彦是惧怕她,裴君越却是对她言听计从。沐沉夕一直觉得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一起上房揭瓦的时候,裴君越也从来不虚。
  后来在边关,她也一直罩着他。在她眼里,他就像是条听话的尾巴。
  沐沉夕飞身自树上落下,寻了一下宫人口中小鱼的住处。这小鱼原是寻常的宫人,出身贫寒,父母双亡,家中倒是有哥嫂。
  然而嫂子嫌她碍眼,将她卖进了宫里,后来被分配到了东宫之中。
  后来小鱼被太子看上,成了他的侍妾,平日里太子颇为宠爱。
  当然,这也是外界的说法。沐沉夕此前与那些夫人们闲聊的时候,听到说起过,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男人纳妾十分寻常,大户人家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皇上也是三宫六院没有什么节制。裴君越的东宫里总共良娣两名,侍妾三人,这在那些夫人口中都算是稀世难寻的不沉迷女1色了。
  沐沉夕也觉得这些没什么不妥,她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但不代表就要阻止旁人也如此。何况,这也不是她说要阻止就能阻止的。
  沐沉夕翻入了院中,三两下弄晕了侍卫,将他们藏了起来。自侧边的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了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以及正对上俯身拾起地上衣裳,上半身未着寸缕的裴君越。
  两人四目相对,太子吓了一跳。沐沉夕也一把捂住了眼睛:“赶紧把衣服穿上!”
  裴君越嗤笑道:“我在自己侍妾的房中,不穿衣裳怎么了?倒是你,这么闯进来,看到些不该看的,还能怪我?”
  沐沉夕咬牙切齿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寻常人早该起了!”她瞥了一眼,裴君越敷衍地扯了外衣披上,却没有遮盖得太严实。
  身后的女子也惊道了,正泪眼汪汪看着两人。
  裴君越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边。女子扯了被子遮住了自己,瑟瑟发抖,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气息也颇为虚弱。
  沐沉夕四下瞧了瞧,似乎没见到血迹,只是屋内有些凌乱。
  她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我今日寻你,是有事要问你。”
  裴君越的手指绕了一下垂落的青丝,嘴角勾起了笑意,一双凤目觑着她:“何事劳你亲自赶来,托人捎句话便可。莫非,你是想见我?”
  沐沉夕瞪了他一眼:“少胡说,换个地方我同你细说。”
  “这可不行,我这小美人刚温存过。我若是和别的女人走了,她会伤心的。小鱼,你说是不是?”
  被唤作小鱼的侍妾瑟瑟发抖,惊恐地瞧了他一眼,用力点头:“是…是…”
  沐沉夕眉头紧锁:“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怎么吓成这样?”
  “是啊。昨晚欺负得厉害了。”裴君越玩物一般揉了揉小鱼的头,弄乱了她乌黑的长发,看起来她更加楚楚可怜,“谢云诀难道没有这么欺负过你么?”
  “当然没有!”
  他手上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和谢云诀,你们还——”
  沐沉夕只觉得这话越说越奇怪,连忙打断了他:“少废话了,我是真有要紧事要问你。小鱼姑娘,他回头再补偿你。”
  裴君越收了手,心情看起来很好。他张开了胳膊,对沐沉夕道:“既然你来了,我不便唤宫人,你替我更衣。”
  沐沉夕被气笑了,手摸上了腰间的剑,挑眉看着他:“你皮痒了是么?我这剑几日没出鞘,都快锈了。”
  话音刚落,不出片刻,裴君越已经将衣衫穿好,恢复了往常的和善:“走,去别苑。”
  他说着正要推开门,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沐沉夕道:“对了,我看你是潜入我府上的,想必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换一件衣裳?”
  沐沉夕颔首。
  裴君越对小鱼道:“你去寻一件你当宫女时穿过的衣裳给她。”
  小鱼连忙爬下了床,沐沉夕这才发现,她身上似乎有许多鞭痕。
  她看向裴君越,目光里满是困惑。裴君越也注意到了,他咳嗽了一声,干笑道:“都是些…闺房之乐…你不懂。”
  “我——”沐沉夕还真是不懂,什么闺房之乐要把人打成这样?裴君越这小子这嗜好真是让她难以接受。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沐沉夕心中觉得怪怪的。
  小鱼取来了衣裳,颤颤巍巍放到了沐沉夕的手中。裴君越冷声道:“你还想让郡主自己更衣么?”
  小鱼立刻跪在了地上:“妾身替郡主更衣。”
  沐沉夕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换。”她说着大步走到屏风后。正要解腰带,忽然自屏风后看到裴君越的身影。
  她探出头去,裴君越的目光正好看向此处。沐沉夕瞪他:“出去!”
  裴君越讪讪地转身出了门。
  沐沉夕飞快换好了衣裳,轻手轻脚走到小鱼身边,她还呆愣着跪在远处。沐沉夕碰了她一下,她顿时一惊,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太子经常如此待你么?”
  小鱼眼中流出了大颗的眼泪,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欺负女人,真不是个东西!”沐沉夕义愤填膺。
  小鱼拉住了沐沉夕的衣袖:“郡主,求求您,千万不要替我出头。”
  沐沉夕有些无奈,小鱼这姑娘毕竟是裴君越的侍妾。这要是个宫女,她还能要走。如今小鱼只能留在东宫,她真要像小时候一样莽撞地助人,只怕会让小鱼像当年那个宫女一样死于非命。
  她扶她起来,替她盖好了被子:“放心吧,我不会…不会害你。”
  小鱼点了点头,小声呜咽着,又捂着嘴,生怕哭声被听到。
  沐沉夕心情有些沉重。在她眼里,裴君越是个弱者,可在旁人眼里,他已经是唐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似小鱼这样的姑娘在裴君越眼里,怕只是个玩物,微贱得甚至不需要动手,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拥有权力之后,人心总是会变得不同。
  她初回长安,在城墙脚下的狗洞里遇到裴君越时,还满心喜悦。以为他虽当了太子,却分毫未改。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变了。
  他如今看似仍对她言听计从,不是因为他弱,只是因为他愿意。
  沐沉夕拉开门,裴君越正负手站在院子里吩咐着宫人什么。那宫人弯着腰,头也不敢抬。如此威势,早不再是当初那个躲在假山石后偷偷哭泣的小皇子了。
  她低着头立在他身后,轻声道:“太子殿下…”
  裴君越转头瞥了她一眼:“衣裳换好了?”
  那宫人闻言瞧了眼沐沉夕,这小宫女头低得太低,他看不清容貌。不过也难怪,被太子瞧上了,怕是以后有罪受了。这会儿怕是心里偷偷哭呢。
  “嗯。”
  那宫人听她这般回答,吓了一跳,忙上喝前:“怎么跟殿下回话呢?嗯什么?哑巴了?!”
  裴君越没有阻止这小太监,只是饶有兴致瞧着沐沉夕。
  “回太子殿下,奴婢换好了。”语气里是咬牙切齿。
  林盛有些绝望,这小丫头片子怕是不知道太子的厉害。太子身边,犯了错的,很少能活过明日。似他这般,也真是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几时就会像他的前一任一般死得悄无声息了。
  太子上次自围猎场上回来,莫名一言不发就清理了一大批宫人。跟去行宫的一个没留。若非如此,现在也轮不到林盛来到太子跟前。
  沐沉夕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些恼火,又不好发作。
  “换好了,那就随我来吧。”
  裴君越负手走在前方,沐沉夕亦步亦趋跟着。一路上的宫人瞧见了,都纷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但没人敢议论什么。
  两人一路来到了别苑之中,这里很僻静,侍卫也不多。裴君越让那些侍卫离远一些的时候,他们也是默默撤出了院子。
  进了门,沐沉夕才发现这里已经备好了酒菜。
  她砰地关上门,怒道:“我不是来找你喝酒的!我有话要问你——”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裴君越强忍了笑意:“沉夕,我也不知是哪里惹了你。不过你现在饿着,火气大,许多事还在气头上,一定不能理智地与我交谈。不如边吃边说。”
  沐沉夕虽然想劈头盖脸先问一通,但肚子也实在是不争气,使劲叫嚷着。她大步走过去,坐了下来。裴君越也坐下,指着一盘白色的发糕道:“你看,你小时最喜欢吃的。我们俩还翻墙出去买过,你说你舍不得吃,要带回来慢慢尝。结果被夫子给没收了。那时候我们俩一边在院子里蹲马步,你一边发誓,说以后每天早上都要吃发糕当早点。”
  沐沉夕看着那发糕,想起了那一段往事。
  裴君越那时候总是因为她的突发奇想,陪她一起受罚,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沐沉夕没有吃那发糕,只是咽下了嘴里的粥,看着正在喝豆浆的裴君越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君越顿时呛住了,嘴里的豆浆都喷了出来,背过头去咳嗽不止。
  沐沉夕抱着胳膊瞧着他,今天她已经呛了两个人了,看来食不言寝不语,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裴君越好不容易顺了气,看起来十分狼狈。从袖中抽出了帕子擦拭嘴角和身上的豆浆:“你一早来,就是问我这个?”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是要问我关于谢云诀停职之事。”
  沐沉夕自然很是关心,正要询问,又回过神来。差点被带偏:“这事儿一会儿再说,现在我想知道你的回答,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君越皱着眉头:“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因为那日在城外扎营,有人瞧见你偷偷溜入了我账中,清晨才出来。”沐沉夕一脸不痛快,“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君越嗤笑:“我能对你做什么?我敢对你做什么?我真要对你做了什么越轨的举动,你这么机警,会发现不了?”
  他这一通抢白,问得沐沉夕哑口无言。
  这也是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身旁有人她不会不知道的。
  裴君越叹了口气:“不过那晚我确实去找你了,原是想起了你爹娘的案子,想同你说说。可你已经睡了,我就准备离去。谁承想,你忽然扯住我的袖子不让我走。嘴里还叫着谢云诀的名字。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不信。我又不敢叫醒你,怕你醒来发现我不是谢云诀误会我,直接送我上西天。所以…所以才…”
  这一段话线索太多,沐沉夕思忖了半晌,决定一样一样拎出来问清楚:“所以这是…误会?”
  “嗯,误会。”
  她舒了口气,又问道:“你想说的,关于我爹娘的案子,你查到了什么?”
  “你爹爹有一样叛国通敌的罪名,我查到当初揭发此事的证人。”
  “谁?”
  “这人姓谢。”
  沐沉夕的手紧了紧,沉默良久:“这人还活着么?”
  “活着,但是…被人拔了舌头。当年被丢到了乱葬岗上,侥幸活了下来,隐居在深山里。我也是无意中寻到的他,你…想不想见一见?”裴君越瞧着她。
  沐沉夕略一思忖,颔首道:“好,现在带我去。”
  “现在不行,改日带你去见。”
  沐沉夕心里有些乱,也没问为什么:“好吧。”
  早膳是吃不下了,沐沉夕起身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些事,转头对裴君越道:“我和你的事是我误会了。可今日在东宫所见,却不是我的误会。阿越,你贵为太子,手握生杀大权,应该做的是爱护百姓,而不是欺凌弱小。可你今天——”
  裴君越有些无奈:“我何曾欺凌弱小?”
  “今日小鱼的事,我都瞧见了。哪有什么闺房之乐将人打成那般模样的?”
  他垂下了眼眸:“此事…是我不对。只是你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就是情到深处,难以自持。但说到底还是我定力不好,你教训的是,我改。”
  沐沉夕顿了顿,叹了口气:“我哪里敢教训你,你是太子,我也只是作为故友提醒你而已。需知权力可以吞噬人心,你若是滥用权力,怕有一天会遭到反噬。”
  裴君越听到故友两个字,慌忙起身扶住了她的肩膀:“你别这么说,是我错了。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我们之间不要论及这些身份。”
  “早晚要论的。”
  “难道你便要和我就此生分了么?”他慌了,眼眶也有些红,说话也不由得急了起来。
  沐沉夕有些为难:“不是我要同你生分,是…是确实身份有别。而且我与你交好,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小,还分不清男女有别。现在…不一样了。你若是还要像从前一样,我夫君会误会。”
  “谢云诀的气量就这么小么?”
  “这不是气量大小的问题,而是你真心在意的人,怎会愿意同别人分享?”
  “所以你看到我和旁人欢好,心中半点波澜也没有?”裴君越脱口而出。
  沐沉夕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裴君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沐沉夕挣开了他的手。她原以为感情的事情很简单,裴君越对她若有非分之想,她揍他一顿便能绝了他的念头。
  可当她真的发现的时候,却发现,或许这样简单粗暴的法子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以前又不是没揍过他,气急了拿红缨枪捅他也有过。
  若真会吓怕,早就改了心意了。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是迟钝,竟然一点没有怀疑过他。
  良久,沐沉夕退后了几步,后背靠在了门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我…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阿越…不对,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朋友。我…”
  裴君越苦笑:“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说。我只是想…想和你继续做朋友,我怕你知晓后会疏远我。我喜欢你,我错了么?”
  “你…你没错。但是…但是…”
  “难道因为我喜欢你,这么些年生死患难的情分,你就要一笔勾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他的眼眶通红,眼中也蓄了泪。
  “我没有这么说。”沐沉夕原本是气势汹汹而来,现在却发现自己无法面对这样的情景。
  她心中怀疑,可是真的到裴君越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挑明这一切会将他们置于何等难堪的境地。
  裴君越向前一步:“其实方才我撒了谎,我去你的营帐里,你将我当成了谢云诀。我原本是可以挣脱开的,可是我不想。哪怕你将我当成另一个人,但能有片刻守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沐沉夕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要责备他么?她说不出口。毕竟单相思的滋味,她比谁都体会深切。那样的折磨和煎熬,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裴君越垂下眼眸,眼泪滚落:“沉夕,我从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对你存了一点点的私心,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你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不是么?你能不能,不要因此就将我推开?我母后早早离世,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朋友。若是连你都弃我不顾,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沐沉夕的拳头紧了又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裴君越忽然噗通跪了下来:“我错了。我连这一点点的私心也不该有,你打醒我吧!沉夕,只是求你不要放弃我。我以后一定善待东宫所有人,我勤政爱民,努力讨父皇喜欢,将来当个好皇帝。我以后会让唐国强大起来,让边关不会再有战事。我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你原谅我!”
  沐沉夕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扯着他的衣裳让他站起来:“不必如此,你起来。我…我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求求你,你揍我一顿也好。若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们之间有半点龃龉,我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沐沉夕被气笑了:“我还没见过有人有这种要求?你非要我揍你是不是?”沐沉夕抬脚踹在了他胸口,裴君越趔趄着向后仰倒,滚了几滚,捂着心口瞪着她,“真打啊?”
  “你都求我了,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好不全了你的心愿。”沐沉夕说罢纵身跃了过去。
  裴君越立刻闪身躲避,沐沉夕扑了个空。他顺手扯过凳子摔了过去,却被沐沉夕劈手斩成了两截。她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脖子扯到面前,抬脚踩在他胸口,挥着拳头毫不留情砸在了他脸颊上。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饶命!”
  沐沉夕咬牙道:“回长安以后,我早就想揍你了。怪不得几次三番在谢云诀面前阴阳怪气与我扯关系,我就说你小子不正常。果然是憋了一肚子坏水,我今日就将你这一肚子坏水都打出来。”说着一膝盖抵在了他的肚子上。
  裴君越吃痛地蜷成一团,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摆手讨饶。
  沐沉夕出了这一口气,总算是舒爽了不少。拉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挨了这顿打,有何体会?”
  “比起儿女私情,家国大业才是最重要的。”裴君越捂着肚子又挤出了一句,“命也很重要。”
  沐沉夕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轻快:“孺子可教。”说着理了理衣衫,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送我出府。”
  裴君越半晌才缓过劲来,哭丧着脸:“得令。”
  他走在前方,恢复了此前的一本正经。沐沉夕也装作娇娇弱弱的模样跟着裴君越离去,他一路将她送出了太子府,一直到拐角的小巷子里,才停下脚步。
  沐沉夕看着裴君越脸上的淤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太子殿下,你的脸怎么伤了?”
  裴君越咬牙切齿:“走路摔了一跤。”
  沐沉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扬长而去。
  裴君越欲哭无泪,他早该料到沐沉夕真下得去手,当初就该见好就收的。
  只是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敛去,目光愈发深沉。裴君越转身回到了府中,径直走向小鱼的寝宫。
  他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恶狠狠道:“你都和她说了什么?!”
  小鱼惊恐地叫道:“奴婢…奴婢什么都没说!太子殿下饶命!”
  裴君越抬起了手,正要一巴掌上去,临到最后,又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是我的宠妾,我一向最疼爱你不是么?”
  “呜呜呜,是,是…”
  “你放心,郡主替你出了气,以后啊,我再也不打你了。”他说着松了手,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林盛,把人带下去好生照顾着。”
  林盛连忙应了话进来,路过太子身边的时候,听到他低语:“她这声音听得我心烦。”
  林盛一愣,立刻领会过来。他走了进去,低声吩咐侍卫,将这侍妾的舌头拔去,毕竟太子殿下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又见证了一位新人影帝的诞生,啪啪啪啪啪鼓掌


第59章 灵堂
  沐沉夕回到谢府, 了了一桩心事,一身轻松,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谢云诀的心思, 原来是在吃飞醋。男子在面对妻子红杏出墙一事上,确实是难以忍受的, 她十分理解谢云诀此刻的心情。
  于是决定好好解释一番。
  但沐沉夕又不能直接冲过去对谢云诀说,你误会我了, 没有红杏出墙的事, 你不要吃醋。
  这样谢云诀会很没面子,而且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是真的吃醋了。
  于是她决定迂回婉转一些,最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对他说这些话, 免得呛到他。
  她寻来了叮咛, 替她梳洗打扮了一番。过了晌午, 趁着谢云诀要午休的功夫去了书房。
  谢云诀刚脱了外衫准备小憩一会儿, 沐沉夕便轻手轻脚进来了。怕打扰到他, 还在门口站着,一脸温婉贤淑:“夫君,你要午休了么?”
  “嗯。”他冷冷地应了一声。
  沐沉夕瞧着他吃醋的别扭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要不要我陪你?”
  “不必。”
  谢云诀刚拒绝, 沐沉夕已经走到了他身旁,拉起了他的手。他抽了回来,沐沉夕不死心,又重新用力握住。
  谢云诀抽不回来,瞪着她。眼见着她忽然没脸没皮起来, 谢云诀眉头一皱,忽然捂住了心口。
  沐沉夕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气到他伤口复发,赶忙松手扶着他坐下:“你别急,我不陪你午休便是。”
  谢云诀躺下:“回去吧,自己寻些事情做做,别老往我这儿跑。”
  沐沉夕撇了撇嘴,谢云诀这醋意也太大了些。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书案下有我的画像,翻出来瞧瞧。”
  “……”
  “睹物思人,更想了。”沐沉夕凑到他耳边,“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我么?”
  “男儿志在四方,不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他撇开了头。
  “真的半点也不想?”沐沉夕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我离开你片刻,就…就心里发慌。夫君,我觉得我下半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谢云诀冷笑:“我看你离了我也能过得很好,说不定下家都找好了。”
  “你是说太子殿下?”
  他的手一僵,转头看着她。
  沐沉夕歪头瞧他,丝毫不惧他的目光,坦然道:“我刚从东宫回来。”
  谢云诀这才留意到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立刻抽回了手。
  沐沉夕正色道:“我方才揍了太子一顿。”
  他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
  “因为他亲口承认,他喜欢我。”沐沉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也没有留意过他的心思。今日得知的时候吃了一惊。”
  “你若是不喜欢他,与他就此了断便可。这么揍他一顿又有何用?”
  沐沉夕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了断。那年他护我逃离长安,战场上随我出生入死,回长安后为助我复仇喝下毒药也一句怨言都没有。我对他没有儿女私情,可生死之交,怎是说断就能断的?”
  谢云诀不语。
  “我知道他的念头不会轻易断了,但细究起来,他也没做错什么。”沐沉夕一脸认真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思,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不分轻重。你是我的夫君,他是我的好友,我拎得清的。”
  谢云诀嗤笑:“你倒是想两全其美,享齐人之福。”
  沐沉夕哼哼了一声:“什么齐人之福?我今日都与他说开了,他也保证只当此事从未发生。那若是换了你,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么?”
  谢云诀看着她,一时间也答不出来。确实要她和裴君越彻底决裂,是有些强人所难。
  良久,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呀,以后与人相处注意一些。平白惹了多少烂桃花,自己都不知晓。”
  “没了没了,就这一朵。”她指天顿地保证道。
  “怕是不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谢云诀无奈,若是他不告诉她,或许她此刻心里也觉得他是她的一朵没能结果的烂桃花。
  “管他几朵,反正我只与你结果子。”沐沉夕又补充道,“而且你外面那些桃花可比我多多了,我何时因为她们乱吃你的醋?”
  谢云诀哼哼了一声:“谁说我在吃你的醋?”
  “你就有!”沐沉夕钻进他怀里,托着下巴看着他,“方才你还说不想我,叫我想你的时候看看你的画像。你真不想我?”
  他瞧了她一眼,对上她的一双杏眼,嘴角止不住扬起:“想。”
  “有多想?”她愈发凑近,一张脸近在咫尺。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想吃了你。”
  沐沉夕顿了顿,支起身:“你饿了?我去给你熬汤。”
  谢云诀笑了起来:“饿了,但夫人秀色可餐。”
  “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沐沉夕坏笑,“我看夫君要午休了,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要走,却被谢云诀拽到身旁。
  “陪我午休,否则为夫孤枕难眠。”
  沐沉夕吃吃地笑了起来,由着他把自己搂进了怀里。她的手指轻轻在他身上绕着圈圈,声音软软糯糯:“以后不许胡乱吃醋了,有什么事直说就好。我都会如实告诉你的。”
  “你昨晚去了何处?”
  沐沉夕觉得谢云诀就像是那捕蛇人,任蛇再怎么狡猾,他一棍子就能打在七寸上。
  “我…我…”她抓耳挠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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