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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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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双方都是相交多年的关系,也不用太客气,邱晨将感激记在心中,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互相叙谈一番别后之情,特别是京城的事情,郭大老爷询问了几句,并没有多问。
    休息一日,第二日,一行人继续南下。
    渐渐走出牧区,林旭和郭四都穿了素色的衣服。虽说,百姓二十七日即可婚丧嫁娶,但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景顺帝大行不久,又有邱晨一路同行,诸事自然要谨慎一些。
    不日,一行人到达山西。
    山西地少人多,土地并不肥沃,百姓远谈不上富裕。前些年,山西发掘出泥炭,也就是现代所说的煤矿,却因为泥炭燃烧烟大,不被大户人家接受,只小户人家或者作坊里使用,也卖不出去钱,只有当地百姓挖一些自己用。
    这一次地震,邱晨一得了消息就调拨粮食、药品,让人过来赊粮给百姓,以未来两年的收成或者土地相抵,届时还不上的,才会动用质押土地抵偿。
    当然了,这个灾情,也让邱晨想起了山西最丰富的煤炭矿藏。趁着这个机会,她打发来的人分几路,购买大片的荒山,主要是发现煤矿储存的地方。
    这些地方,地表都没有土壤,煤炭直接露在地表,届时只需修一修道路,雇用劳动力过来,就可简易开采。只要路通了,当年就能见到效益。煤矿的巨力邱晨知道的太深了,现代山西那些煤老板,哪个不是亿万身家!
    当然,煤矿有了,她还要开发配套的用具,比如连接烟囱的煤炉,比如连接暖气的水暖气……还有,炼焦,然后还有炼铁,甚至炼钢……那些产业,邱晨懂得不多,但来到这个世界十年,她早已经摈弃了古人智慧的丝毫轻视,许多东西之所以没出现,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智商不够,而是没有人给出一个启发,她相信,只要给一个启发、一个提示,很快,这些东西都会一一实现。而她,就是给出启发的人。同时,以她如今的财力,她也可以是最初的投资人。
    她如今可以大把大把地拿出银钱来投资,这些注定能够得到丰厚回报的项目。
    当然,依照惯例,她仍旧不会吃独食,至于能被她拉上战车的人选,最好最有用的那个,就是如今称朕道寡的那位。
    山西的灾情不比辽地严重,又因为山西气候要比辽地温暖许多,又有邱晨即使打发人送来的一批粮食,这边的情况比辽地好许多,也没有发生明显的疫情。
    邱晨和林旭四处转了几日,邱晨还见了之前派来的赵九等人,了解了一下买地的情况,知道买地很顺利,已经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十多块荒山荒地。邱晨立刻吩咐赵九,招募劳力,尽快开始修建道路,争取夏末秋初,有一座煤矿能够出煤。到时候,再定制上一批铁煤炉。今年冬天,她已经想象到了,有一种新型的取暖工具将会飞快地普及推广开来。
    在山西盘桓停留了十来天,时令已到了五月末,逐年推广的冬小麦收完了,地里重新种植了秋粮,有些种植了玉米,并采取了套种的田地,一尺来高的玉米长势很旺,农人们跟伺候孩子一样,悉心伺候着这些小苗,期盼着秋日的大丰收。
    当邱晨一行人千里跋涉,终于踏上故乡的路,终于又看到村口那棵歪脖子树的时候,邱晨和林旭都忍不住满心激动,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都红了眼,却都由衷地笑了。
    她们叔嫂两人,这些年似乎一起出入的时候很少,聚在一处的时候也少的可怜,可他们之间的情分并没有冷淡,关系也没有疏远,如今,再次一起回家,两个人不由地都想起了当年,他们两个人带着阿福阿满两个孩子,背着一块茯苓,一捧五味子,正是从这条路徒步走出去,只为了换取一家人接下来的口粮。
    从那一回走出去,邱晨一发不可收拾,先是跟回春堂廖家合作制药,继而开始收购、炒制罗布麻茶……曾经家徒四壁,没有隔夜粮的一家人,谁也没想到,如今不仅是富甲一方,邱晨更是嫁入了京城,嫁给了当世最英雄靖北侯,成了靖北侯夫人,还获封了安宁郡主。
    林旭也已经学有所成,已经有了秀才功名,今年秋天,他还要去正定府参加乡试。他有信心顺利通过,届时,他就成了举子,来年就能参加京城的春闱会试……经过多年的刻苦和积累,他已经磨去了当年未能参试的些许不甘,剩下的只有满满的自信。
    回来了,阔别多年的乡村,阔别多年的乡亲。
    仍旧一身男装的邱晨端坐在马上,目光四望,看着这熟悉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满心喜悦和久别归乡的激动。
    曾经的天外来客,不知何时,已经将这个安静的小山村当做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故乡。这里,有她熟悉的山石草木,有她熟悉依恋的乡音,更有相近相亲的父老乡亲。
    叔嫂俩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驱赶马匹加快了速度。
    林旭骑乘的就是他从野马群中套回来的黑马,他给它起名为闪电。黑色的闪电。
    个头比胭脂还高,腿也长,曾经跟胭脂比赛过一回,竟堪堪压了胭脂半个马身。这其中固然有邱晨骑术稍逊的原因,也已经证明了,闪电是一匹很不错的马。胭脂可是大宛马,不说日行千里也差不多,闪电能够跟它一较高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对这个结果,邱晨不以为意。看过林旭套马的一手本事后,她已经知道这个当年羞涩爱脸红的孩子已经长大,已经超越了她许多。身为大嫂,更像是母亲的邱晨只有欣慰,没有半点儿不高兴。
    反而是胭脂,总是憋着一口气,每每一有机会,就给黑马闪电吃点儿小亏,一有机会,就总想着超越黑色闪电一头,一雪前耻。
    此时,胭脂又一马当先冲到了前头。邱晨这一回没有控制它,任由它撒开蹄子往回飞奔。
    超过黑马闪电之后,胭脂没有了分心之物,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的景色道路,也似乎同样因为回家欢喜起来,竟然唏律律嘶鸣一声,马蹄奔腾的速度陡然再次加快,铆足劲儿往回家的方向冲去。
    村头的几棵棠梨树近了,邱晨正要握住缰绳控制胭脂减速,却发现,胭脂仿佛感应到了她心里所想,速度竟然自动地放缓下来,等到了棠梨树跟前,更是几乎成了踏踏而行。
    邱晨吃了一惊,随即恍然。
    ——“来人啦!来人啦!”
    两声突兀而起的呼喊,从棠梨树上响起,邱晨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几个半大小子如猴儿一般,从树梢上簌簌簌簌出溜下来,还有几个从路旁的灌木丛树棵子里钻出来,衣衫上沾了灰土,头顶上还挂着树叶草屑,孩子们却都不理会,只张着一双双大大的黑眼睛望着邱晨和她身后的随从,满眼警惕,也满眼好奇,还有看着几匹高头大马的羡慕和崇拜!
    看着几个孩子,邱晨笑容满面,翻身下马,并顺手从马匹的褡裢中摸出一包糖果来,递给为首的那个孩子。这个小子就是刚刚爬的最高,喊的最嘹亮的那个猴儿,只穿了个牛鼻犊裤,精赤着上半身,皮肤黑亮,却不是太瘦,小胳膊小腿都挺结实。六七岁的样子,刚刚留头,头发散乱着披在脑袋上,只在发顶绑了个朝天的小辫子,如同顶着个鸡毛毽子,看上去格外地逗笑!
    一边递出糖果,邱晨一边和声询问:“你是谁家的?叫啥名儿?”
    “嗯?你咋会说安平话?”那孩子似乎有些疑惑,眼前这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陌生人,怎么会说他们这儿的土话?不像前几天那些跟着林家公子、小姐回来的人一样,都说着京城的官话,让人听不懂。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自己离家尚不足五年,走到村头,却已经被新长起来的孩子们当成了陌生人!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脸颊、鬓角,邱晨自失地一笑,收敛心神,笑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了我,我就回答你!”
    “行!”那孩子微微一愣,随即爽快地点头答应了,朗朗道,“我爹叫钱大牛,我娘姓刘,我也不知道她叫啥名儿,平日里村里人都叫她大寒娘……那啥,我生在大寒节气,我爹就给我起名叫大寒!”
    邱晨恍然,看着眼前的淘小子,不由心生感叹。
    玉香是她炒药作坊里雇用的第一批人手,是钱大牛的媳妇儿,当年冬月生了孩子……她不太记得节气了,不过,正值十冬腊月,大寒节气大概错不了。让她感慨的是,当年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办炒药作坊的时候,玉凤和钱大牛刚刚成亲没多久,一恍惚间,他们俩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答了你,你也该答我了!”大寒盯着邱晨叫道,仿佛,回答不回答他的问题,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一般。
    “好。”抬手摸摸大寒的脑门,邱晨笑道:“我也是这个村子的人,这里是我的家,我自然会说安平话!”
    那孩子瞪大了眼睛,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伙伴,几个孩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光,似乎通了通气儿,复又转回头来,大寒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怀疑,看着邱晨道:“你是这个村的?我咋没见过你……他们,他们也都不认得你!”
    “哈哈……”邱晨再也控制不住地笑起来,转回身看看身后也下了马的林旭,再看看更往后的承影、秦礼等人。至于,林旭那些外族随从,站得远,又一个个低头躬身地站着,把脸遮掩了大半,头发也包裹了头巾子,是以,那相对奇形怪状的模样没被孩子们看见,不然,估计孩子们都去看稀罕了,没人顾得上盘问她!
    笑了一回,眼见着大寒和几个孩子都红了脸,渐渐现出一抹恼怒之色来,邱晨也只能住了笑,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收敛,不回答,反而问道:“你今年八岁,其实还不到七岁半吧!”
    大寒一听微微一愣,随即疑惑道:“你咋知道?”
    邱晨笑道:“当年,你刚出生我就见过,怎么不知道?之所以你不认得我,不过是我离家的时候,你年纪还小,不记事罢了!”
    大寒眨巴着眼睛,回头看看小伙伴们,都有些不敢相信,又无法反驳,一时为难住了。
    眼见家门在望,邱晨也不想再跟几个孩子磨叽,牵了马,越过几个孩子,径直往村子里走去。
    走出来十几步,大寒带着一群淘小子又噼里啪啦追了上来:“等,等等!”
    “嗯,你还有何事?”邱晨停住脚步,回头询问。
    “刚刚我想了一回,村子里离家的只有林家的海棠姨和栓子哥家的满仓叔,满仓叔我见过,你也不可能是海棠姨啊,你是不是诳我们的?”大寒满脸怀疑地盯着邱晨,目光还望邱晨手里拿着的糖果上瞄了一下。
    老人儿说了,拍花子的一见面儿就送糖!
    小孩子本就天真无伪,这几个庄户孩子更是淳朴憨直,心里想的啥,脸上的表情就体现出了十分来,邱晨一看孩子们脸上的防备和怀疑,不由再次失笑。
    “行了,你们谁要是不相信,不妨跟着我去看看!”说完,也不再跟几个孩子磨蹭,认镫上马,继续往村子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遥遥地两个人飞奔着从村子里跑出来,飞奔到她们前边十来步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欢喜磕头请安道:“大兴见过夫人,夫人,您可回来了!”
    说着话,大兴磕完头从地上爬起来,紧走几步上前来,提邱晨拉住马匹。他身后则是跟着阿满一起回来的一名护卫,见大兴抢了邱晨的马缰,他略略一顿,转过后边接过林旭的马缰牵着。
    邱晨干脆再次下马,一边笑着道:“回来啦!家里可好?”
    “好,好,都好着呢!”大兴一边回答着,一边回答道,“一个月前就接了夫人回程的消息,舅老爷和大小姐就打发人去接着,一路从清水镇接到长清县……可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就是不见夫人到来,可把舅老爷和大小姐急坏了。大小姐几回都要亲自去寻找夫人,还是舅老爷劝慰,说夫人身边护卫得力,夫人也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好说歹说,才把大小姐劝住。”
    见邱晨虽有些行尘和疲倦,但精神和气色却还不错,大兴放下心来,就将家里这几日的情形跟邱晨汇报了。
    邱晨一路上绕路草原,又去了趟山西,在那边耽搁了好些天,虽然绕了远路,行程疲惫,要办的事情却极顺利,并没有遇上什么艰险之事,是以,也忽略了家里的担忧。这会儿听大兴说起来,不由心生惭愧。
    这个时代没了先进的通讯系统,没有完备的邮政系统,传递讯息极为缓慢艰难,就是她,沾了秦铮的光,传讯相对容易些,也没到任性施为的地步,有时候,不是特别急的消息她也不太好恣意动用秦铮手下的力量……当然了,这一次她也是想着就要到家了,还能给家里一个惊喜……却不想,家里已经得了她离开辽地的消息,却因为她绕路失了讯息,自然惦记忧心。
    知道自己考虑不周到,邱晨心中愧疚,却没必要这会儿多说,只歉然地笑笑:“咱们家在山西买了地,我顺路过去看了看!”
    安平属于南直隶,位于京城之南,跟辽地几乎是对称存在的两点,从辽地回安平,若说顺路去了趟京城倒还说得过去,但说是顺路去了山西……谁也不相信呐。绕上千余里,花费大半个月,有这么样的顺路?
    不过,大兴是个守本分的人,听主子这么说,虽然多少还有些不认同,可主子能够这般给他解释,也算是给他面子了,故而,也不再多问,转而笑着道:“夫人这一路必定劳累了,这到了家,夫人也就安心地歇息歇息了!”
    说着话,邱晨和大兴谁也没有注意到几个淘气孩子,那大寒却一直尾随在旁边,看到大兴出来行礼后,几个小子已经大概认可了邱晨的身份,只是还有些疑惑,眼前这个人明明是男人……虽说长的是挺好看的,可也不能是海棠姨啊?海棠姨是女的啊!还有,大兴伯伯咋称呼‘夫人’?夫人不是女的么?
    满心疑惑,忍不住了,大寒蹬蹬蹬追上几步来,一边脚步匆忙地跟着大兴,一边询问:“大兴伯伯,你们林家的夫人不是海棠姨么?你怎么跟他叫夫人?”
    大兴瞪了几个皮猴子一眼,呵斥道:“她本来就是我们家夫人,怎么叫不得了?你们几个臭小子,也敢跟着叫海棠姨?这话回家跟你爹娘一说,你就擎等着吃烀饼吧!”
    吃烀饼,是挨巴掌、挨打的谐趣说法。
    显然,大兴虽然表情严肃,却并没有真生几个孩子的气,反而还对这些淘小子有些喜爱之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开玩笑。
    “啊!”大寒猛地愣住,看着笑眯眯的邱晨和冷着脸的大兴,愣怔怔的,一时反应过来,不由一阵懊恼。
    转回头,几个小子看看已经往村子里走去的邱晨一行人,急急地嘀咕了几句,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儿超过邱晨等人跑回村子里去了,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喊:“海棠姨回来啦,海棠姨回来啦……”
    她们的父母辈说起来,总是称呼海棠姨,听得多了,‘海棠姨’都成了一个特定的称谓。尽管刚刚大兴说了一句,他们却谁也没予理会。
    这几个皮猴子一阵呼喝着飞奔进村,很快,邱晨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人们不管手中忙碌着什么,都放下手中的伙计,起身走出门来相迎。
    邱晨虽然离家近五年,可林家一直在,邱晨打下的基础一直在,制药作坊、制皂作坊一直在,还有山上的果树,村子一直通到官路的宽阔道路……这些都是当年邱晨留下来的,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村里人的日子越过越宽裕,越来越富裕。丰衣足食,还家家有了结余。
    如今的刘家岙,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穷困小山村,家家户户都盖了新房,男女老少都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些最早进入作坊的,已经积累了不少钱财,在周边的村子里买地置业。
    学堂还是当年林家出资建起来的,还聘请了好几名先生……这些年,村里的孩子没有不上学的,大寒和几个淘小子年纪尚小,还没送学堂,大些的孩子却没有乱跑的了,一个个都被送进学堂读书识字,不说求什么功名,至少,识字会算之后,进了作坊也比较容易受到重用。若是能得个管事的差使,一年光月钱就几十两银子了,更何况,干的出色之后,还有奖赏,林家自从创业伊始就重赏,只要做的出色,年底得到的赏银甚至比一年的月例银子还多,甚至多几倍。这从几个早起的主管家里那明显好于村里其他人家的房舍就能看出来。
    邱晨随着大兴两人一路走进村子里,听到大寒几个皮猴子传讯赶出来的人也越聚越多,都迎到村口来。
    “三奶奶,看您老的身子骨还硬朗啊!”
    “大川叔,您看上去比我走前还年轻了啊!”
    邱晨一边走,一边跟迎出来的乡亲们打着招呼寒暄着。比之当年初到这个世界时,在京城经历了更多的交接应酬之后,邱晨跟人说话打交道的能力耐心都大大提高了,而且,因为久别,她对这个村子这些乡亲,真正是觉得亲切无比,脸上的笑和诚恳的话语声音,都没有半点儿生分隔阂,也丝毫没有位居高位后的架子,仍旧是亲亲热热地称呼,满脸带笑地寒暄……
    这让抱着看‘郡主’的乡亲们都有些失望,这人看上去咋跟走前没两样啊,穿的一般,还穿着之前常穿的男装,没有满头珠翠,没有命妇衣袍……一点儿没有那种尊贵的气势!
    不过,邱晨笑语和言,却也消除了分别带来的疏远和隔阂,很快,村人们就抛开那一点点失望,真心诚意地迎接外出的亲友归家了。一个个都不肯离开,不自觉地跟在邱晨一行人周围、后面,簇拥着他们一路绕过已经长成的果园,绕过那一片仍旧清澈,再次长满了碧荷红莲的池塘,一路回到林家并排的两个院落前,一路走进林家的东院。
    “娘!”
    “娘亲!”
    两个脆脆的呼唤传来,满儿抱着胖嘟嘟的昀哥儿,从林家的东院里奔出来,并朝着邱晨奔过来,昀哥儿隔着两三步,就张开手扑过来,邱晨连忙松开刚刚迎出来的兰英婆婆的手,张开手将昀哥儿接住。
    “唔,你个臭小子又沉了啊!”被坠的晃了晃才站稳的邱晨,抱紧昀哥儿,拍拍小家伙的屁股笑道。
    昀哥儿嘿嘿一笑,手臂却毫不放松,只管紧紧搂住自己娘亲的脖子。
    满儿也不高兴地拍拍弟弟的后背,恼怒道:“你个臭小子,见了娘就不要姐姐了!”
    说完,不再理会弟弟,只伸手过来挽住娘亲的手,不动声色地探了探娘亲的脉,确定娘亲身体无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笑着揽着娘亲的手臂,伴着娘亲往家走。
    “你二舅呢?”邱晨没有回家,却也知道,杨树勇仍旧照料着南沼湖和清和等地的大庄子。杨树猛则照旧照管着刘家岙的作坊和小庄子。她也深知,依着杨树猛的性子,一听到自己回来,说不定比孩子们跑的都快地来接着,这会儿没看到,她自然忍不住询问起来。
    “二舅舅去清河了!”阿满脆脆地回答。
    说着,还有些责怪地瞟了自家娘亲一眼,让邱晨很自觉地住了声,因为没有及时写信给家人,让家里人担忧一事,邱晨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会儿心虚着呢。这会儿当着乡里乡亲的她也不好认错请求原谅,只能应付地点点头,转而跟乡亲们寒暄问候起来。
    到了林家大门口,兰英、青山家的,这些作坊上的人,能暂时放下手头工作的也都迎了出来。人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在最前面,满脸激动欢喜地迎出来,一边叫:“妹妹,你可回来了!”却是邱晨的二嫂赵氏。
    邱晨上前两步,握住赵氏的手,心中激动,脸上却笑容灿烂,上下端详着道:“回来了,回来了,二嫂可好?俊礼俊仪俩小子呢?”
    俊礼是邱晨二哥的二小子,俊仪是老三,俊礼曾经跟俊言俊章一起在京里读书,之前,跟着阿福阿满一起回来了。虽然如此,邱晨心中总觉得这俩还是小孩子,是以,这会儿没问跟阿福一起游学在外的俊言俊章,单问那俩小的。
    “呵呵,那俩小子都上学堂去了。”赵氏笑着回道,“这会儿是不知道你回来,要是知道了,早就跟先生请假跑回来了。”
    一听这话,邱晨自己也想明白了,不说俊礼,最小的俊仪都七岁了,是该上学开蒙了。自己印象中总觉得那哥俩还是小孩子!岁月流转,孩子们不知不觉就长大了,自己也不知不觉老去了!
    林家门前青砖铺地,很大一片场子,这会儿,却也被人群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大多数人也就到此止步,只有格外亲近的乡亲,比如三奶奶,比如兰英婆婆几个人,跟随着邱晨母子们进了林家大门。
    兰英等人寒暄问候一番,匆匆赶回去上工。几位亲近的乡亲说了一会儿话,也主动起身告辞,护卫们进门口就留在了一进,这会儿,屋子里就剩了邱晨母子们几个。
    看过满儿和昀哥儿,到了屋子里又看到被玉凤带回来的三胞胎,邱晨这会儿满心欢喜激动,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地抱抱,亲亲,哪一个也舍不得放手。
    “妹妹,你这一路必定劳累的很了,这回到家里,时时都能将孩子带在身边来,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了,你还是进去洗梳一回,换身舒坦的衣裳吧!”赵氏挽着袖子从净房里走出来,笑着劝道。
    邱晨挨个摸摸孩子们,这才转身走进净房沐浴洗漱。虽然之前洗了手脸,毕竟身上沾着行尘,昀哥儿还小,几个月的三胞胎更柔弱,为了孩子好,她也得把自己洗干净,才能更好地和孩子们亲近。
    洗梳过换了衣裳出来,俊礼俊仪也放了学回到家,一见邱晨也格外欢喜。看着两个又长高了不少,行动间也更懂事知礼的的侄子们,邱晨也是满眼欣慰。
    临到傍晚,杨树猛才赶了回来。兄妹俩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欢喜。
    隔了一天,杨树勇周氏,连同杨家二老得了消息,也一起赶了过来,一家人久别重逢,欢聚一堂,喜庆欢愉不必多说。只到了晚间,刘老太太和大嫂周氏到了没人处,都偷偷询问邱晨,为什么突然回家?可是跟姑爷制气了?
    邱晨自然不能说京城局势变化,也不敢说她去辽地抗疫,不过是说出新买的庄子要巡察,不亲眼看看不放心等等……好一阵解释,才让刘老太太和周氏将信将疑地应了,不再继续追问。
    邱晨低调回家,只想着跟亲人们好好团聚团聚,可是她回乡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从第二天起,清水镇的乡绅官吏就陆续登门拜见,继而,安平县、安阳府的官吏乡绅也上了门,来的人太多,又都带着各种金银财帛,邱晨不好收受,干脆让大兴和秦礼沈琥带人在大门口应承着,该奉茶奉茶,该用饭用饭,人她是不见的,礼也不收。
    如是几日,上门拜见的人渐渐少了些,邱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将自己带回来的京城特产和诸般礼物拿出啦,带着阿满和昀哥儿,往村子里的老人儿家里走动看望。
    经过了最初的热闹之后,进了六月,天气日渐酷热起来,邱晨也终于完成了推脱不开的应酬往来,安心陪着老人和孩子们,享受起跟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来。
    这一日,天气突变,之前还艳阳高照的夏日,突然积聚起厚重的乌云,雷声隆隆之后,大雨瓢泼。
    邱晨跟周氏、赵氏两个嫂子一人抱了个孩子,坐在廊檐下看雨。刘老太太也在,坐在一架木榻上,她怀里抱着的是昀哥儿。
    “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也不知俊文俊书和福儿那仨小子到了哪,有没有地处避雨……”刘老太太看着外头直戳戳地雨帘,一边轻声感叹着,一边关注着怀里的昀哥儿,不让他把小手伸到雨里去。
    邱晨看看两个嫂子,三人相视而笑,周氏笑着劝慰道:“娘,您就别惦记他们了,他们都不小了,身边跟着的人也可靠,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没看旭哥儿都回来了,那几个小子指定也就快回来了。”
    邱晨笑着,也道:“是该回来了……娘,咱们这里下雨,孩子们那边儿可不一定下,说不定,这会儿正嫌大太阳晒得很呢!”
    “也是,隔道雨,隔道雨,隔着一条道儿,这边下雨,另一边还可能晴着天呢!孩子们走得远,都不跟咱们一块天了!”刘老太太放了心,絮絮叨叨地念叨着。
    邱晨看看周氏、赵氏,三个人眼中都多少露出一抹伤感和忧心来。
    杨连成老爷子和刘老太太上了年纪,都将近七十的人了,虽说,经过邱晨的汤药调治,两位老人的旧病都改善缓和的多了,杨连成老爷子的腿不大疼了,刘老太太的气喘病也好得多了,只要注意着些不感冒,轻易不咳嗽不气喘了。家境越来越好,吃得好穿得好,补养得当,二老的身子骨一直不错,但岁月流逝,老人们上了年纪,衰老还是一年比一年明显了。特别是这一回,再见二老,杨连成老爷子走动几步就要坐下来歇歇,刘老太太的衰老则表现的更明显,爱唠叨了,有时候还犯糊涂,前一天的事,隔一夜就不记得了。一个问题常常能翻过来复过去地问好多遍,孩子们看着伤心,却也倍感无奈。
    不管她挣下多么丰厚的家产,不管她有多精湛的医术,神医就在家里住着,却没有办法阻止父母一天天老去。
    做子女的,只能看着父母一天天衰老,行动越来越不灵便,脑子越来越糊涂……虽说生老病死天地轮回自古如此,可真的到了自家人身上,也少有不难受不伤感的。
    看着二老不可遏制地一天天衰老,邱晨也越发想着多在老人身边陪陪,趁老人身子骨儿还硬朗,尽尽孝心。若是能够,带着老人出去走走看看,就如现代好些个孩子一样,带着父母去旅游,看大好河山、湖光山色,老人们心情好了,身子骨也好。至少,等老人们真的离去,儿女们也能多一些跟父母一起的美好回忆,少一些遗憾。
    正感叹着,秦礼打着把桐油伞穿过院子匆匆走进来。将一封信件递给邱晨。
    能让秦礼这般匆忙,必定不是小事。邱晨伸手接过信件来一看,心头猛地一跳,脸上却仍旧平静淡然,微笑着打趣秦礼道:“眼看要当爹的人,怎地反而沉不住气了?”
    秦礼摸摸头,完全没了平日的机灵样儿,咧开嘴憨笑一声,并不辩解。他跟青杏成婚将近四年,玉凤和秦孝的孩子都能抱起来了,青杏却一直没消息,他嘴里虽说不急,但心里无疑也是盼着的。前几日,青杏突然呕吐,一查之下居然已经怀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邱晨心疼青杏不舍得骂她,却逮过秦礼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都好几天了,还时不时地呲哒他一句,秦礼每每不但不恼,反而满心欢喜。能有后了,挨多少回骂也值!
    邱晨这一回还真不是呲哒秦礼,只是下意识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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