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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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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口密集了,受灾人口数量也就多了。而且,那些零散的单户移民村落,或者其他人的庄子上的房舍,盖的都比较简陋,大都是用土坯和木头树枝搭建起来的土坯房、茅草房,根本不抗震,垮塌严重。
    加上,辽地、口外地处偏北,春天来得晚,虽然到了三月中,京城已是春暖花开一片盛景了,那边却仍旧寒风刺骨,天冷了甚至还会下雪。这样寒冷的天气,也让受灾无处避身的灾民们苦不堪言,加上之前受伤的,缺医少药,缺吃少穿……景顺帝驾崩之时,辽地和口外已经传来急报,那边爆发了伤寒疫情,数十人死亡。
    邱晨综合那边报上来的情况分析,这一次伤寒疫情或许不是现代医学所称的由伤寒杆菌致病的伤寒病,很可能是一种发病比较快,病势猛烈的一种流行性感冒。
    这也只是她猜测,没见病人,官员们上报的折子又过于简单,几乎没怎么提及患者症状,她也不能确定,只能等到了那里,见到病人,才能确诊。
    邱晨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扭头看了看承影背后绑缚在马背上的箱子,心中滑过一抹庆幸——好在,经过几年琢磨试验,家良在刘家岙的玻璃作坊里终于成功做出高清晰度、高准度的光学玻璃,她也成功地组装了两架显微镜,经过调试试验,效果良好。太过精细的活儿做不了,只是用来做细菌培养判定已经够用了。
    这一行人,包括邱晨、承影和含光主仆三人在内一共八人,都是一身黑色男式衣装,邱晨和承影含光三人脸上都做了些改装,涂黑了面容,画了粗眉毛等等,看上去身形或许还有些瘦弱,但一眼看上去,几乎没人能够认出这三位是女子来了。
    这一路疾奔,只在中途的一道小河旁做了短暂停留,喝了点儿水,吃了点儿干粮,也让马匹稍稍歇歇脚,不过两刻钟就再次上马启程,终于在申时一刻,众人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青灰色小城——永平城!
    永平虽然只是县城,却扼守着京城通往辽地的必经之路,乃出关之后,第一座相对繁华人口较多的城镇。
    关外城镇,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收服北戎之前,这里已经算是临近边关了,是以,城镇守兵较多,而且晚上关城门较早,酉时正就关城门,足足比京城的戌时一刻早了一个多时辰。酉时在冬天也就是傍晚时分,夏天的酉时可是大太阳老高呢!
    也因为关外边关之地,城池守备也森严了许多,进出城的人员车辆都要接受守兵的仔细盘查。看着前头等待入城盘查的人流,邱晨率众人下马,牵着马匹,随着人流慢慢往城门走去。
    临到城门前,几人被一队守门兵丁拦住。一个身着皮甲戴头盔的小头领模样人物眼睛一亮,目光直直地关注到邱晨一行人身上。
    虽说邱晨一行人等穿的不过是黑色三梭布窄袖束腰骑装,带着同色的头巾,脚上穿的也是在平常不过的软底轻靴,这一套行头,在京城不过是小户人家子弟的穿着,或者大户人家仆从的衣装,可离了京城地界,到了这关外的永平城,他们一行人身上这通体上下的三梭布,又都是一个成色的新衣,除了沾有少许行尘外,没有破损没有磨旧……这些看在这里的守门兵丁眼中可就成了肥羊的标示。
    摸着下巴,一手提着一把白蜡杆长枪,那名小头领眯着眼睛走上来,准确地看定了邱晨,带着一抹得意的笑道:“你们家从何处?来永平有何公干?可有路引关防?”
    在关内行走各处,只需在当地衙门开具路引即可作为身份证明。但到了关外,除了路引之外,就需要再带一份关防,才能通行。这也是之前边关地区特殊性和防御重要性导致的特殊情况。
    对于这种人,邱晨前后两世也见得多了,一个看城门的兵头,之所以这般矫声作势,为的不过是多盘剥些银两好处罢了。许多外来商户基于破财免灾的心理,一般不会轻易得罪这些人,遇上这种情况,少不得就得拿出些银两来打点。也正是这种姑息、纵容,使得这些人私欲膨胀,做起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来也理直气壮起来。
    邱晨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轻轻一挥,身后的承影快步上前,从袖口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张来。缓缓打开,一手拎着纸张边缘举到那小兵头领眼前,傲然冷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不是什么人的银子都能拿的,手伸那么长,小心一刀斩断!”
    那小兵头领盯着眼前的纸,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转瞬,就连连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兵:“还不让开,让开,让几位大人进城!”
    其实,这命小兵头领并不认字,可是他在城门上见得最多的纸张就是各种关防、路引。普通路引不过是比较结实的桑皮纸,甚至仅仅就是普通的素笺纸。但有些关防文书,特别是某些部门奉命出行的关防文书却极讲究,不说那上边红彤彤端正清晰的大印和主官小印,就说那纸张,都是几次套色印刷的,纸张页面上都有漂亮精美的图案特别的暗纹印迹,甚至,宫里的一些衙门里出来的关防,都是用金银丝夹在了纸张中做成了特制的宫锦纸笺,那上边金丝银线交相辉映、色彩缤纷绚丽的花纹精美绚丽,他之前只见了一次,却不妨碍他记得清楚深刻。眼前这张纸,他一眼就能确定,就跟他之前见过的那份宫内出来的关防一样,都是夹了金银丝的宫锦纸笺!
    “哼!”承影一收手中的纸笺,一边塞进袖袋,一边牵着马匹,簇拥着为首的邱晨穿过城门洞,走进永平城。
    在她们身后,一名明显刚刚进入行伍不久的小兵很是不解地询问着:“谢头儿,刚刚那几个肥羊……”
    啪!一声脆响,那名小头领抬手一巴掌拍在小兵头上,同时压着声音呵斥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谁都能宰的?有些人别说你我,就是咱们百户大人、咱们县令大人也看不到人家眼里去。人家捏死你跟捏死个蚂蚁一样。你不想要这条小命尽管上去……”
    “呃,头儿,您别生气,您别生气……”那小兵被拍的稀里糊涂的,却也知道赶紧认错,连着劝慰了几句,见头领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道,“头儿,您给我说说,刚刚那几位是什么来头?您说说,以后我再见了,也好有个眼力劲儿,不至于撞到枪尖儿上去不是!”
    那小头领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训斥。他自己刚刚憋了一口气,这会儿也正想着找个人说说,把胸口的那口闷气吐出来。于是开口道:“咱们永平城,咱们觉得百户大人、县令大人就够厉害了吧?一呼百应,吃香喝辣……可真的到了大地方,到了京城天子脚下,别说百户、县令,就是三四品的官员,也数不上数……有句俗话说得好,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也有说,京城闹事扔块砖头,砸倒仨人,一个王爷,一个侯爷、一个国公爷……”
    “噗,这也太巧了吧!一个砖头就砸倒仨,那岂不是满大街都是王爷侯爷国公爷了?”那小兵听得发笑道。
    小头领被打断了,很是气恼地瞪着那小兵,笑了一回,那小兵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强忍了笑,又连连讨好了一阵子,小头领才重新开口道:“……京里最大的,自然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当今万岁。咱们大明自开朝来,就有专门护卫当今万岁、并直接听命万岁办差的人物,你可知道是那个衙门?”
    小兵懵懵懂懂地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头绪地摇了摇头。
    小头领露出一抹得色,哼了一声道:“想你也不知道……那个最尊贵最厉害的衙门,直接听命万岁爷敕令行事办差的就是西苑衙门。是从禁卫军和羽林卫中分化出来的,因为穿着彩丝锦绣的衣袍,佩戴统一的修金吞口腰刀,故而,人送了一个名号,称其为‘锦衣卫’!”
    “锦衣卫?”小兵悚然瞪大了眼睛,惊叫了一声,小兵立刻追问道,“他们到咱们这里来作甚?难道,要惩办百户……县令大人了?”
    他是见识少,可也听过锦衣卫的赫赫威名、冷厉作风。据说这些人行动如风,来去无踪,专门替皇帝办一些隐秘差使。一般的抄家罢官的事儿都跟这些人脱不了关系。从而,这些人也成了丧门星,活判官的代名词。据说,看到这些人准没好事。
    那小头领瞥了小兵一眼,很是无语地摇摇头:“咱们这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也值当的他们走一趟?”
    小兵更加迷糊了,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小头领挥手打断,黑着脸踢了一脚,撵着他去检查其他进城出城的人员去了。
    他们就是个看城门的大头兵,能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勒索几个大钱,多吃一口肉,多喝一口酒也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才行啊!
    这个小头领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一行人为首几个皮肉细嫩,嗓门尖细,连手指头都细白嫩滑的……这样的人,又拿着那种东西,不是宫里出来的还是哪里?!之前,他见那一次宫锦关防时,就是差不多的几个人拿着……
    不过,宦官做大,终究非福啊!
    小头领极难得地感叹一声,摇摇头,把这不相干的念头抛开,一回头看到一个推车的汉子往里走,连忙一挺手中的长枪将那车子拦住,冷着脸吆喝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有没有路引、关防……”
    邱晨一行人进了永平城,直接寻了一个比较大的客栈投宿落脚,将马匹牵去马厩打理喂上,几个人又进了房间洗漱一番,用饭、歇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就又起身上马赶路,继续往北行去,根本不知道,城门口的那个小头领竟然将她们几个人当成了太监宦官。
    如此,晓行夜宿,一路过了永平、广宁、太宁……在连续赶路第五天的傍晚,终于赶到了位于奉天城南一百多里处的一处大庄子。也是一个受灾比较严重的庄子。
    这一路走来,也经过了几处受灾的村落庄子,却没有多做停留。她们轻装出行,没带多少药材,人手也不足,必须要先赶到庄子上安顿好了,有了人手才能开展工作。
    一行人到达庄子外,廖文清带着数名管事早早在庄子外迎着了。
    说起来,廖文清也是刚刚从京城回辽地不久。
    就在景顺帝病倒后,不知福安公主怎么跟景顺帝请求的,景顺帝竟然答应了福安公主一个看似极不靠谱的请求,同意福安公主自请再嫁,嫁给只有秀才功名的安阳人廖文清。并赐廖文清为四品驸马校尉。
    这道圣旨下的很隐秘,并没有宣之于众,但在某个圈子里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也正是这道圣旨下了之后,廖文清领了圣旨立刻离京回了辽地,临走给福安公主留了封信,告知福安公主,娶她可以,但必须她嫁到辽地来,以后,他们也不会在京城生活。或者辽地,或者安阳……
    廖文清走之前,邱晨也见过他一次。廖文清之所以能够顺利离开京城,其中也有邱晨的助力。
    没想到,两个人从京城一别不到一个月,这会儿竟然在辽地庄子上重逢。
    廖文清穿着一件靛青色素色茧绸长袍,披着一件黑色漳绒斗篷,面容略显苍白清瘦,精神倒还好,特别是一双眼睛,黑湛湛,越发深沉起来。不过,面对邱晨的时候,他的目光仍旧不由自主地放柔了,没了之前的凌厉冷漠。
    “……一路上可还好?”廖文清上下端详着邱晨片刻,开口只能问出这么一句关切。
    邱晨含笑而立,虽然一身疲惫,双腿酸疼麻木,但她这时候的精神特别好,心情也特别轻松。
    离了京城那宛如牢笼藩篱的所在,天高云淡,地广路长……着实让人吐出一口郁气,心怀舒畅起来。
    “好!”邱晨一手仍旧牵着胭脂的缰绳,脸上笑靥如花,眼睛因为欢喜微微眯着,透出慢慢的轻松和愉悦来,“好得很,没有更好的了!”
    难得的欢快,甚至带了些微的调皮撒娇意味,廖文清微微一怔,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他初见她,在清水镇回春堂。那个时候,她虽然破衣烂衫,脸色晦暗消瘦,一双眼睛却黑亮亮活泼泼,语速轻快调皮,又有理有据,不过几句话就将回春堂里高价聘请的炮制师傅老蒋说服了,从那以后,那个姓蒋的炮制师傅一直将她当做师傅看待尊重。
    一阵恍惚之后,廖文清自己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容貌未改的女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呵呵,好,好,好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都觉的一吐胸中郁气,整个人都轻松畅快起来。
    之后,廖文清让开一侧,将他身后的庄子管事们介绍给邱晨。管事们战战兢兢地磕头见过礼,邱晨叫起之后,勉励了几句,就招呼着廖文清和管事们一路往庄子里走,一边询问庄子上的情况。
    这一次,早得了消息,辽地和口外庄子上的管事都赶了过来。
    邱晨很快,就从这些管事们口中了解了一个大致情况。结合她一路上的亲眼所见,也大致推断出这些人所说的是不是实情,掺没掺水分。只不过,她这一次来,首要的任务不是巡查庄子,而是查看各处灾民的受灾情况,并着手赈济灾民。了解伤寒病情的发展和蔓延传染,然后根据病情病势,确定防治消灭措施,尽快控制疫情、消灭疫情。
    因为景顺帝举哀礼未完,新帝也没有登基,是以,她这一次离京是秘密出行。在她之后,还会有太医院派下来的太医,也有她仁和堂的大夫。还有她培养的那一批学员。太医院的大夫是奔着疫情来的,她仁和堂的大夫和学员们,则是多科并重,特别是外伤科……因为地震,这里外伤、骨折的病人最多,虽说过了最初最有利的治疗救治时间,但只是两个月,病人的断骨处还不能完全融和,若是有错位、骨折未纠正、纠正不到位的情况,都能够错骨之后重新接驳……有了麻醉汤药,错骨重新接驳的过程,痛苦也不再难以承受。只要错骨后接驳到位,未来,骨骼还能重新长好愈合,从而最大程度减少后遗症,恢复行动和劳作能力。
    一边说一边走进庄子。
    因为庄子离京城较远,之前修建的时候,也没指望京城的主子们能跑到这里来巡查,是以,虽然也修建了庄院,却很简单,只是个不大的二进院落,前后统共也就十几间屋子,而且内部设施布置都很简单。
    走进庄子,廖文清还询问邱晨:“这里临时落脚也就罢了,却是住不得的。我在奉天城里有一所院子,你先歇息一回,吃些东西,咱们还是回奉天城安置吧。”
    邱晨的目光很随意地在屋子转了一圈,回头看着廖文清笑着摇头道:“你忘了我当年住的房子了?比这个还差的远呢!我看挺好的,挺干净,也挺豁亮……”
    说着,邱晨四下里略略一看,承影和含光已经带着两个婆子送了洗漱的水、巾帕诸物来。邱晨暂时住了话,走到屋角的耳屋里简单梳洗了一回,仍旧将头发攒与头顶,裹了发巾,一边整理着衣袍一边迈步走出来。
    廖文清坐在堂上,正端着一杯茶缓缓地用杯盖拨弄着,眼睛却越过茶杯望着不知名的所在,微微有些出神。
    邱晨站在耳房门口,目光看着怔怔然出神的廖文清,眼底涌出一抹心疼来。
    曾经初见,廖文清何等洒脱、自在!
    看似有些轻浮跳脱的浪荡公子,却有不输于任何人的经商才能,而且心思聪慧的同时,难得是心性温厚大方,果敢决断……在那种情况下,就敢相信她的话,跟她签订合作协议共同生产制作销售成药……再之后,双方的合作项目一个个增加,两个人的交情也一步步加深,隐约间,她感受到他对她的不同……曾经,她也努力让廖文清的母亲接受自己,答应他们的婚事。谁也没想到,廖母病重而亡,廖文清自责太深……最后,她嫁进了京城,成了靖北侯夫人、安宁郡主。廖文清也接了圣旨,即将娶福安公主为妻,成为驸马校尉……
    如今,廖文清仍旧清秀俊逸,仍旧聪慧灵透善解人意……但,似乎从他母亲病逝之后,他脸上就再也看不到原来那种轻松的近乎没心没肺的笑容了!
    世事无常,造化变幻呵!谁也不知道,将来你会在哪里,又会是什么状况!
    “好了?”轻声地询问响起,唤回邱晨神游的思绪。回神看过去,就是廖文清温和包容的微笑。
    邱晨有些赧然地笑着摇摇头,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在廖文清对面落座,端了茶喝了一口,这才笑道:“我今儿没跑太远的路,不累,不必担心我……”
    邱晨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将自己之前的尴尬掩饰过去,随即笑道:“这一路向北,不过几百里路,没想到,天气相差这么多。京城已经花红柳绿了,这边儿还看不到绿色呢!”
    廖文清看着邱晨笑了笑,道:“燕山一脉,横亘东西,阻住了北地而来的寒风,京城自然暖和。这就如山阴山阳,不过一个山头朝向之差,山阳山花烂漫,或者山阴就可能还是一片冰雪未消。”
    邱晨谈及天气,不过是了转换话题罢了,是以,听廖文清这么一说,也就笑笑点头赞同,然后话题一转进入正题:“我此次到这边来所为何来,想必我不说你也能猜到。”
    看廖文清点头承认,邱晨满意地笑笑,两个人虽说分开数年,但在一起还是很容易找回当初默契之感。这种有人理解有人明白的交流,真的让人很舒服,很愉悦。
    两人相视着笑了一回,邱晨接着道:“辽地人口有限,赈济粮米、施粥施衣都不过是花银子就能办到的事。比较难的是伤寒病情……我一路走过来,地动让许多村庄房屋倒塌损毁,让百姓无家可归,寒冷的天气,还有随之而来的伤寒病,又取了许多人的性命去……我已经见过几个病人了,具体情况也做了个大致的了解,这一次疫病虽然没有当年辉县清和疫情那般严重,却也比较缠手,关键这一次的疫情不是从水、食传播感染,而是喘气吸气就能让瘟疫邪气传播感染生病……这样,预防起来就比较困难……”
    毕竟之前临近边关,战乱频发,气候又相对苦寒,尽管边境北扩之后,此处环境改善了许多,关内百姓也有许多人出关谋生活,但毕竟没办法跟中原人口繁盛地区相比,邱晨这一路上走来,大片大片被开垦起来的土地不少,但村落并不多,除了土地,更多的还是草甸子和自然林。
    有一些村庄尚算完整,有一些村庄的房屋则被破坏的比较严重,其中最严重的一个村子,六成以上房屋都坍塌了,剩下没有坍塌的也破损严重,已经成了危房没办法住人了。在初春的辽地,失去了房屋的庇护,又没有足够的衣裳被子御寒,存活下来的百姓遭受风寒侵袭,又缺吃少穿的,疾病自然就降临了。
    那个倒塌严重的村子里已经看不到人,据相邻村子的人说,那里活下来的人也逃走了,进城寻找活路或者干脆逃回关内去了。
    邱晨已经见了几个病人,她早有准备,进去那些村庄的时候,邱晨和随行人员都戴了口罩防护,经过查看那些病人,也留下了一些药物和食物,并让人做了记录,之后还要做进一步治疗。
    “……这种疾病,只要治疗得当,相对比较容易些,不会再死人。但,比较头疼的是,这种疾病防控困难,没办法做到严格隔离。”
    说着话,邱晨不由沉默了片刻。
    她看着廖文清,两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某些东西。她们彼此心照不宣,却谁也不会说出口的东西——通往关外的几个关防要道,其实已经被封锁了,关内人出关可以,从关外想回关内,短时间是不可以了。这种封锁,至少也得等关外疫情彻底消除,才会解除。
    两人同时无奈地笑笑,转开话题,廖文清笑着道:“你这一趟想必没办法来去匆匆了,什么话慢慢说不迟。已经未时了,想必你急着赶路也没吃饭,咱们先吃饭,知道你来,我让人吊了飞龙汤。我记得你喜欢那个的,之前远途运输不易,那玩意也不好养活,没办法往京城里送多少,这回好了,你到了这里,不愁吃不上了,想吃多少有多少。”
    廖文清来辽地也有四五年了,亲自带人买下一片片荒地草甸子山林,然后带人一点点开垦种植,将一片片荒原变成了一个个土地肥沃物产丰美的庄院,其中辛苦艰难甚至危险,都不言而喻。也正是在这种种艰险困难的过程中,他对这一片土地,不知不觉中已经生出浓浓的眷恋和认同,他已经将这片肥沃宽广的土地当成了他的第二故乡。是以,说起这些来,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经过往的洒脱活跃,话也多了起来。
    邱晨含笑看着这样的廖文清,眼睛也笑的眯了起来,等廖文清话音落下,她却摇头道:“让你这一说,我都成了飞龙终结者了。呵呵,不过,若是有空,我也想着去山林中转转……狩猎倒在其次,我很想去看看咱们种植的林下参怎样了。一座山一座山都是人参呐,啧啧!”
    当初,廖文清之所以到了辽地,就是听了邱晨的话。之后,不仅买了荒地开垦成大粮庄,还买了不少荒山,在荒山上自然的原始林里,寻找合适的地方种植人参、五味子、刺五加等等名贵药材,还在庄子上和山林中挑选了合适的地方,用枯木试验种植木耳、猴头等珍贵食用菌,其中,木耳的人工种植已经取得成功,并且,前年就开始了批量生产,两年来,规模扩大了几倍,产量自然也是连续翻番,去年,仅仅人工种植木耳的收入,就比两个大粮庄还高,经济效益极为可观。今年,廖文清还要进一步扩大木耳的种植规模,进一步增加木耳的经济效益。另外,猴头菌的人工培育也有了眉目,若是没有意外,最多两年,猴头菇的人工培育种植就能成功,并开始投入生产。然后,还有口蘑、黄蘑、榛蘑等数十种珍惜菌类,也会一个个开始种植试验。一旦成功了,这些菌类不但能够在辽地种植,只要复制培育环境,这些辽地的山珍甚至能够在京城或江南生长,届时,京城或者江南的人,就能够在本地吃上新鲜的山珍美味。
    廖文清对这个深信不疑,也很有信心。但是邱晨并不怎么兴奋,这些技术,在现代毕竟做了许多年,人工种植蘑菇成功的品种也多种多样。只不过,那些人工培育的食用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山珍美味,充其量只能算是比较有特色的蔬菜了。人工种植能够大量培育菌种的繁殖,却没办法提供山野自然能够给予菌种的精华和营养,营养和口味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是以,邱晨只说林下参培育,而没提盈利最大的木耳种植。
    只所以让邱晨如此关注林下参,还因为,这里的林下参种植,远比现代的人参种植条件苛刻。
    首先,在山中寻找野生人参,采摘种子,然后在适宜的地方种植,让人参的种子自然萌发生长。这样,种子的发芽了成活率乃至长成人参的比例自然比人工育苗再种植小得多,但也正是经过了大自然严苛的筛选,能够活下来的人参都是集天地精华的存在,虽然最初有人为种植的因素在内,但最后长成的人参却已经没有了人为因素的痕迹,完全跟野生山参的一样,真真正正集合了天地精华,也只有这样的人参,才能成宝。
    如今,不过四五年功夫,哪怕是第一年种下的人参,也不过是四年的三叶灯台子,入药的根部更是细小不堪,无甚大用。这些人参短时间内看不到效益,但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这些山林中,每年都能挖掘出数十甚至上百株上了年份的人参,那是个什么概念?能救多少人?想一想,都觉得心里火热。也难怪邱晨激动地形于色了。
    两个人说着话,承影带着庄子上的两个干净利落的媳妇,已经将午饭送了上来。
    没有精致华美的瓷器,没有豪奢的象牙箸,就是菜肴也没有漂亮的造型和色泽,但用普通瓷盆瓷碗盛上来的菜肴、浓汤,却都热气腾腾,鲜香扑鼻,邱晨一见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朝着廖文清嘿嘿笑道:“这可都是好东西,多谢了!”
    说完,也不等廖文清回应,邱晨捉起筷子,夹了一块红彤彤油亮亮的肉放进嘴里,略略一咬,邱晨就瞪圆了眼睛,转眼看着廖文清叫道:“熊掌!居然是熊掌!”
    廖文清满眼宠溺地看着邱晨,含笑点头。
    邱晨夸张地瞪瞪眼睛,然后收敛心神,专心品味嘴中的美食。片刻,将嘴中的美食吞咽下去,这才开口道:“居然是新鲜的熊掌……你不会专门跑到山上打了一只熊回来吧?”
    知道她来,廖文清必定会精心准备,但专程去打一只熊,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原因不在别的,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热兵器的前提下,想要狩猎熊可是极困难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熊若是发了狂,杀伤力可不比老虎差。
    廖文清含笑摇摇头,道:“我倒是有心,可也没那个能力。我上山最多也就猎只袍子、鹿什么的,猎熊杀虎可不行,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说着,廖文清又夹了一块熊掌放进邱晨的盘子里,一边笑道:“也是你的福气,前天这只熊落入了猎人的陷坑,我得了消息,就让人买了回来。这是右巴掌,其他三个都用处理封存了。”
    一听买了一只熊,邱晨也是眼睛一亮,立刻问道:“居然这么正好得了一头熊……熊胆呢?”
    廖文清失笑着摇摇头:“你忘了我们廖家是做什么的了?”
    邱晨一怔,随即也恍然失笑。
    廖家是医药世家,曾经还出过御医的。廖文清虽然没有从医,但出身医药世家的他,对于医药的基本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对于熊胆这种珍惜药物,自然也不会浪费了,而且必定做了完善的处理,估计,这会儿已经吊在某个阴凉通风的地方风干着呢!
    “是不是有用?”见邱晨的神情,廖文清已经猜到了大概,于是问道。
    邱晨也不虚言,很干脆地点头承认:“此次疫情,最初就是高热,继而高热引发癍毒、神昏谵语等症状,熊胆解毒清热效果卓著,若是能够配药,药效自然会更加迅速显著。只是,熊胆珍罕,之前也没敢奢望用之配药。”
    猎熊不易,几百斤的大熊也只有一个熊胆,晒干了还不到一两,熊胆的珍惜可见一斑。
    这种情况下,之前邱晨真的没敢奢望用熊胆配药,即使眼下,遇上一颗熊胆,邱晨也没想着大面积地用熊胆配药治疗疫病,对于传染疫病患病人数众多的情况来说,根本不现实。之所以说及熊胆,邱晨想的不是治疗疾病,而是可以用熊胆配制成解毒丹,用在那些性命危急的病人身上,解毒、退热、救命!
    好钢用在刀刃上,好药用在救命上,只有如此,才是对熊胆这种珍稀药材最好的利用!
    “这样……之前的都送走了,这会儿只剩下年后才收的三枚了。”廖文清略有些遗憾道,“不过,若是你有用,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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