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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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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残疾。在她心目中,比赛自然重要,这些孩子们的身体同样重要。而且,阿福这般做,也能体谅他宽博的胸襟和气度,能博个贤良忠厚之名。
不过,阿福不用她吩咐就做的很好了,这让她特别欣慰!
当当当的鸣金声响起,比赛正式结束。
阿福率领的靖北侯府冰球队,以十六比十二获胜!场面一片欢腾!
诚王府的球员们黯然离场。
阿福招呼着小子们从场上下来,匆匆换掉身上汗湿的衣裳,赶着过来给邱晨见礼。
换了一身宝蓝色暗字锦袍的阿福,没有戴冠,发髻攒与头顶,只用一支前朝的旧黄杨木大云头簪子攒了,俊眉修眼,唇红齿白,若非脸上还残留着强运动后的些许潮红和微汗,真的没法子相信,之前在场上如飞燕般轻灵,如猛虎般汹汹的男子,跟眼前这个温文俊秀轻声慢语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宋兮儿见到阿福,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脸颊忍不住飞红了一片,再看阿福也有些不敢如常般坦然了,只怕不小心让人窥破自己内心羞人的念头。殊不知,这样难得扭捏羞惭的模样被邱晨看在眼中,略略讶异之后,也只是感叹,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在某些特定场景之下有些心慌慌意乱乱也是正常!
想当年上中学时,她看着隔壁班那个长腿少年在篮球场上飞奔的身影,也曾心驰神往过!
招呼着阿福喝了杯热茶,却不是清茶,也不是奶茶,而是加了盐和八宝果仁的八宝擂茶,可以补充出汗导致的盐分缺失,也可以适当补充一些热量。
略略歇息片刻,靖北侯秦铮打发了秦义秦孝过来,护送着邱晨母女、王静姝和宋兮儿分别上了自家马车,出了西苑,各自回家不提。
阿满揽着邱晨的胳膊,小脸儿仍旧因为哥哥获胜的兴奋红扑扑的,表情却没了观赛时的兴奋,而是微微蹙了蹙眉头,低声说着话:“……也听不出是不是愿意。唉,之前女儿还夸口,没想到,不过是问句话,居然这么难。”
邱晨微垂了眼,瞥了瞥有些意态阑珊的女儿,勾了勾嘴角,抬眼看着微微晃动的车帘,低声道:“这事儿也就这样了,原也不指望她一个姑娘家答应了。”
“啊?”阿满疑惑地抬头看看自家娘亲,若有所思了一瞬,随即扑进邱晨的怀里,低低地哀呼道,“原来娘亲心里早有盘算,却不跟女儿说,让女儿难过了这老半天!”
邱晨含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温和道:“你那几句话挺好,给她知道,心里有个比较就成……等明年秋日,你两个表哥下场秋闱之后,中了举子,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衡量斟酌……如此,再转过年来,不论你大表哥会试能否高中,都可以托人提一提了!”
十几岁金榜题名的才子不是没有,却极少,自古至今也能数的过来。别说还要未论婚姻的,家庭也能说得过去的……一层层条件叠加上去,自然就更少了。
若是俊文能够中举,哪怕会试不中,二十岁出头的举人也算小有所成,加上如今杨家在安阳府也算是殷实人家,又是满门忠厚……衡量种种,为俊文上王尚书府提亲,也就不算特别突兀了。
邱晨默默地盘算着,等俊文中举进京,她还得寻些机会,带着俊文俊书在诸位夫人太太面前多露几回脸才行。她侄子那般人才品行,配多好的姑娘都不委屈人,反而是哪个姑娘嫁过来,就是哪个的福气!
回到侯府,邱晨就命大厨房给小子们加菜,又一人赏一两银子下去!
阿福带着小子们自然是欢喜一片,有几个小子就嘀咕着弄坛子酒来庆贺,却被阿福阻住,并大声宣告:“等得了头名大胜归来,我备下上等的席面和陈年的美酒给兄弟们庆功,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可如今,咱们不过是小胜一场,不值得大肆宣扬!二来,后日就要决战一定输赢,是虎是虫那日才减分晓,这会儿哪里就喝酒庆功起来?兄弟们,难道一个小小的胜利就满足了?”
“不满足!”一个小子带头喊了一声,随即众人齐呼:“靖北侯府必胜!必胜!”
邱晨和阿满洗漱换了衣裳,有歇了一回,秦铮才带着昀哥儿转了回来。
阿福带着小子们一起吃饭,让人传了话不进来用饭了,邱晨和秦铮就带着阿满和昀哥儿用了晚饭。
往日里总是欢声笑语,温馨满满的晚餐,这一日吃的很安静,仿似一下子讲究起‘食不言’的规矩来。
秦铮几次抬眼看看妻子,邱晨一直忙碌着,先喂了三胞胎吃过辅食,又照顾着阿满和昀哥儿一双儿女吃饭,吃过饭,又张罗着给昀哥儿换练功服……
就一直忙着,脸色平静无波,甚至嘴角也挂着微微的笑,目光偶尔扫过来也是温温和和的,没有生气的迹象……可秦铮就是清楚地接收到了妻子生气的信号。
妻子每日里也忙,却没有特别地忽略了他……
倍受冷落的秦铮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我带孩子们去练功,你操劳一天必定累了,不必等我,先安置了就好!”
“好。”邱晨微笑应着,却看也不看他,只俯身一一给两个孩子整理好衣裳,送着两个孩子出门。
☆、第五百九十三章 发动了
自从邱晨嫁入京城梁国公府,除了秦铮出征或办差不在家,其他时候,邱晨总会等着秦铮一起就寝,然后,两个人会在睡前喁喁私语,交流感情,讲述所遇所思所想。
但是,这一日,当秦铮练完功回到房中,妻子邱晨却已经睡下了。
林嬷嬷眼中含着隐忧迎上来,接过秦铮脱下来的斗篷,低声道:“夫人劳累不支,先安置了,临睡叮嘱婆子伺候侯爷!”
林嬷嬷身后,承影带着夏艳和风轻垂首而立,承影挺拔秀气如竹,气度端方;夏艳和风轻也都长成,一个削肩素腰,窈窕婀娜,如临波碧荷;一个清秀宛然,如春水扶柳。都是如花初绽的年纪。
侯爷自从成家之后,已经没有小时候那般冰冷,面对夫人和公子小姐们时,很多时候甚至都挂着淡淡的笑意,虽说那笑一般浅淡的很,但看着侯爷长大的陈氏林氏等老人却看的清楚,侯爷的表情少了冷厉,目光更是温和了许多,甚至能够偶尔看到眼底深深的柔情。
之前,秦铮身边就几个嬷嬷伺候,其他的不是小厮就是亲卫,并不用丫头。是以,就连年纪最大的承影,最初也只是远远地瞥一眼侯爷挺拔肃然的身影,接触的多了,还是跟着夫人嫁进京城之后的事情,是以,并不太了解侯爷冷酷的一面。至于夏艳和风轻,都是靖北侯府老人的孩子,年纪又小了几岁,对侯爷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家长的描述,及至她们接触到的,则已经是婚后柔和了许多的侯爷了。
二十出头,就成了大明威名赫赫的靖北大将军,二十八岁平定北戎,开疆扩土立下不世功勋之后,成功封侯,成为大明开国之后,第一个凭军功获封的侯爷,也是大明开国以来,年纪最轻的侯爷。
就是现在,靖北侯也不过三十出头,正是男人一生最美好的年纪,加上秦铮本来就身材挺拔矫健,容貌也足够俊美……还端庄肃然,行动矫健,充满了男人的魅力……这样的男人,有地位有成就有品貌,自然充满了让人无法抵抗的魅力和吸引力。
秦铮进门没看到妻子,自然而然地就要绕过碧纱橱进里屋去,夏艳却匆匆上前两步,堪堪挡在了秦铮身前,微微垂首,揣着满是忐忑的心,双手在袖子中紧握着,努力镇定着自己的声音,柔声道:“侯爷,夫人这会儿怕是睡下了,还是……奴婢先伺候侯爷沐浴吧!”
说着话,夏艳似乎更加小心恭敬地垂低了头,黑而浓密的头发梳成双丫髻,乌鸦鸦地,沉重地垂在头顶两侧,那一弯细细的颈子无法承受这沉重,深深地弯下去……
若是邱晨看到,大概会想到一句现代流传颇广的诗句‘最是那低头的一抹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秦铮却恍似根本没看到,目光只是稍稍一瞬,随即转开了去,脚步也片刻不停,根本没怎么动作,却轻松地绕过挡在面前的夏艳,绕过碧纱橱,一步迈进里屋去。
刚刚夏艳突然跳出去的动作太过意外,随后,秦铮的反应也不过一瞬,林嬷嬷和承影愕然一瞬,秦铮已经进到碧纱橱里头去了。
承影动作敏捷,上前一步揪住夏艳的膀子,将她往外拖。承影是有功夫的,这恼怒情急下一抓,力量自然小不了,夏艳只觉得肩头仿佛被抓裂了,疼的钻心,泪水瞬间溢满了眼,却好在还没丢掉最后的理智,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眼泪很快就不可遏制地扑簌簌滚落下来。
“……要死了……真是!”林嬷嬷稍稍落后片刻也醒过来,却恍似根本看不到夏艳的泪水,恨得咬牙切齿地伸手在夏艳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紧跟着瞪了怔怔然呆立在一旁的风轻一眼,脚步匆匆却几乎没什么声响地绕进碧纱橱,紧跟着去伺候秦铮沐浴了。
里屋的暖炕,放着重重的帷幔。
打着皱褶的厚重的缠枝西番莲漳绒幔子,薄如蝉翼木兰花挑线灯影纱帐子,帐顶有绣了连年有余的锦鲤红菏花纹,精致美好的缠枝莲叶纹银丝绣,衬着黑色的厚罗上,静静地垂下来,在屋角一盏烛火的晕黄光线下,精美的恍如一个梦境。
帐幔里,暖炕上,已经安置了半个时辰的邱晨仍旧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上的两尾锦鲤,目光黑湛湛地没有一点儿波澜。
外头的动静她听得清楚,听到那个脚步走进来,直直地朝着暖炕过来,邱晨的嘴角微微一弯,随即恢复了平静。暗夜里亮闪闪的眼睛也同时合上。
秦铮挑起帐子,探进来半个身子,弱弱的烛光随着他从帐幔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有一抹落在妻子的嘴角,柔软的红唇轻轻抿着,暗夜里细微的呼吸匀细绵长……
刚刚一瞬间腾起的怒火,莫名地散了去,秦铮的目光柔和下来,伸手,死哦胡想要抚摸妻子的脸庞,手指却在距离妻子脸庞两寸处停住,最后,慢慢地滑落下来,拉着被子的一角,将妻子露在外边的肩头盖住。
收回手,秦铮在炕下默默地矗立了片刻,随即悄无声息地转身。
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离开暖炕,往净房去了。
刚刚还酣然熟睡的邱晨缓缓张开了眼睛,帐幔有一丝缝隙没合拢,一抹淡淡的烛光照进来,恰好落在她的脸上,盈盈的烛光中,两扇睫毛轻轻地忽闪一下,又一下,似乎显示着此时此刻,邱晨内心深处汹涌的思绪。
她已经从承影处得了消息。
皇帝入冬后人参的用量多了一倍有余。原来早晚进上的参汤变成了四次甚至更多……与此相对应的,是内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皇帝夜御次数不但没减少,反而比往常增加了,几乎夜夜都会招妃嫔侍寝,而且,还连续封了六名御女,还破格封了一名小仪,一名宝林。这让一直对女色不上心的景顺帝,很有些‘白头聊发少年狂’的意思……而与之相关的,大概就是内闱多次进鹿的事情。鲜鹿血是极好的强身之物,常常用来温补肾阳,却不知,短时间内这样大剂量地温补,看似临时精壮身强了许多,但单一温补,反而会加速阴血津液的耗损,阴阳是互相互相依恃的,阴无阳失于温煦,化生不力;阳无阴不长,无所立恃。长期补阳耗阴的结果,就是会加速身体的衰弱,最后只能是阴血耗尽,孤阳不长,导致阴阳两竭,身体彻底衰竭崩溃,那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自从齐王被贬,诚王就低调下来,连通二人的外家魏家也没了之前那般嚣张,似乎处处低眉顺眼,处处忍让起来……这让持续了十几年的朝堂争斗似乎销声匿迹了,大家面上见了都满脸和善的,几个皇子也特别的兄友弟恭起来……
而邱晨却知道,在这一片和平的表象之后,是更隐匿却也是更残酷的争斗谋算,而这一切的争斗谋算生死厮杀,都将在景顺帝殡天那一刻瞬间沸腾迸发出来,最后谁能坐上那个位子,甚至谁能活下去,如今,都在未知之数。
秦铮之所以突然要将她们母子送回安阳去,也就是为避开这个即将在不远的将来就要来临的危机!
这一场争斗厮杀已经能够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胜王败寇,胜者生,败者亡!不仅是前头那个皇子王爷,还有身后追随簇拥的文武官员。
秦铮从净房出来,没有离开,却也没有跟邱晨睡在一处。他把林嬷嬷打发下去之后,在暖炕对面的床上安置了。
自己开启的冷战,真正尝到了冷战的滋味儿,才知道,远比骂一顿打一场更令人折磨。邱晨不敢翻身,直挺挺地躺在温暖的炕上,浑身酸疼。大睁着眼睛,却看不见隐匿在暗夜里的帐顶花纹……一夜未眠!
第二日,邱晨起晚了。
辰时中才起身的她,眼底仍旧不可避免地显出一团暗青来。
起身,林嬷嬷和陈嬷嬷都进来伺候着,邱晨意外地看看两个神色特别严肃的嬷嬷,也没急着询问什么,进净房洗漱了出来,梳好了发髻,邱晨拿了自制的珍珠粉敷在眼下,遮住那一团沉沉的青色。
转身,陈嬷嬷束手曲膝,低声回禀道:“夫人,大少爷带着昀哥儿去了后园子。侯爷出门去了,让老奴转告夫人,晌午不回来用饭了。”
邱晨垂了眼,点点头算是应着。
陈嬷嬷抬眼飞快地瞥了邱晨一眼,随即又道:“早上,侯爷发话,把夏艳打发了……”
邱晨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陈嬷嬷,不用问,已经知道了答案。既然能让秦铮发话,就不是‘嫁人’那么简单……算了,那么多丫头,就这一个被打发了,也怨不得别人!
见夫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陈嬷嬷只好继续道:“侯爷下令,让老奴从家生子里挑了二十个小丫头过来,给夫人相看了,挑出合适的添补到各处!”
按照勋贵人家的惯例,邱晨这等身份,即使不太豪奢的人家,身边也应该配备四个管事嬷嬷,八个大丫头,十二个二等丫头,十六个三等丫头,粗使丫头婆子二三十名。
但邱晨不习惯屋里挤着一堆人,而且,屋子里的事情,极少需要人伺候,特别是晚上,连值夜的都不放,是以,一直以来,她身边只有四个大丫头,六个二更大丫头。管事嬷嬷倒是有四个,玉凤却因为怀孕歇了两三个月了,她那份差事也是暂时有青杏兼着,没再安置新人。
还有敞儿、亮儿和九儿三个孩子身边,只是配了一个嬷嬷一个奶娘,丫头也只是暂时拨过云彤、秋丽和雾岚三人过去。各处丫头婆子的数量不足是由来已久了。之前,秦铮不理会这些,昨晚夏艳那一时的大胆之举,却让他忍无可忍,干脆下令,让陈嬷嬷挑人来给邱晨选,把缺员补齐。
邱晨的心里瞬间转了无数,却很快平静下来,淡淡地垂首道:“嗯,用过饭,让她们去松风院候着吧。”
陈嬷嬷答应着,自去筹备安排各处的事务。
阿满随即从西屋里走过来,正好含光带人摆了早饭上来,阿满陪着母亲一起用了,然后母女俩一起出门,往松风院去了。
处理完家事,邱晨命陈嬷嬷将挑选的二十名小丫头带进来。
这群小丫头在院子里等了小半个时辰,虽然穿着棉衣棉裤,也冻得脸色青白,身体瑟瑟了。邱晨的目光在一群跪在面前的小丫头身上扫过去,就看到其中两个小丫头的袖口上淡淡的印迹,被她点出来。陈氏无声无息地上前将两个小丫头带下去。
正要进一步仔细挑选,外头月桂匆匆走进来,看到一屋子的小丫头也没半点儿停顿,直接走到邱晨跟前,低声道:“夫人,玉凤姐姐发动了!”
邱晨手一颤,捧在手中的茶杯差点儿被她扔出去。还是阿满小丫头眼疾手快在旁边伸手一托,将茶盏接过去,随手放在炕桌上。
“娘,你在这挑着,我跟月桂姐姐去看看……嗯,你放心,昨儿我还去看过玉凤姐姐,好得很呢。……礼师傅跟我师傅好着呢,这会儿也必定早早把我师傅拽过去了……玉凤姐姐必定是母子平安,顺顺妥妥的,你不必担心!”
邱晨也只是被惊了一下,随即就稳住了心神。这会儿听阿满这般说,却没有答应,略略一沉吟,还是直接吩咐:“剩下的十八个分成两拨,从今天开始,就按到沐恩院当值吧。”
地上的小丫头都有些意外地惊喜,纷纷叩头谢恩,林嬷嬷上前来,将一群小丫头带下去。
邱晨则起身要了自己的斗篷来,又揣了手炉,带着阿满,也不坐暖轿了,匆匆步行,一路往二门外东跨院的玉凤家赶去。
玉凤的预产期是正月初五,这还差七八天就发动了,虽说也不算早产,却仍旧让人担心……无关早产,无关其他,别说这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就是现代那般发达的医疗水平医疗设备,生产也仍旧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走出松风院,邱晨吩咐跟上来的含光和旋冰:“你们去拿医药箱子、唤连翘和栀子过来。再取一支老参过来……”
------题外话------
上午去看病号了,同学的妻子得了乳腺癌…似乎不断有人被查出得了什么什么绝症!
☆、第五百九十四章 锁儿
因为地处北方,京城水系并不发达,有限几个河道、湖泊也是人工挖掘而成,并非天然。因为人工河渠湖泊也需要有水源限制,故而京城内的河渠湖泊很少,最大的就要数历经几个朝代方才形成如今规的太液池。包括被围在西苑之内的南海、中海,被留在宫墙外的则非十刹海莫属了。因为其地理位置位于宫城后边,相对于南海、中海,十刹海还被称为后海子。而在中海和后海之间,其实还隔着一片不大的水面,两年前种植了红荷白莲,故而被形象地称为荷塘!
靖北侯府就位于这极难得的十刹海畔,而且位于十刹海的折弯处,南面是荷塘,东面和东北为弯曲状的十刹海,三面临水,借了十刹海的便利,后院中的湖面也特别宽阔,而且是活水流动,常年干净清澈,不腐不臭。
靖北侯府中主子不多,连三胞胎算上,也不过八口人,孩子们还小,昀哥儿和三胞胎还仍旧住在沐恩院,是以,侯府中空闲的院落极多。玉凤是邱晨的陪嫁丫头,最是心腹之人,邱晨给她安排的住所也是最好的,就位于侯府东南角的跨院里,而且紧邻外墙,院子里一座两层木质结构小楼,人来楼上,就能从窗户中看到墙外的荷塘景色,虽说寒冬腊月满湖连天荷叶映日荷花的盛景看不到,却每日都有周围的半大小子们在冰面上滑冰戏耍,嬉戏打闹。也有各色小商小贩会到这边来兜售糖葫芦、枣儿糕、糖人之类的吃食,孩子们的嬉戏打闹声,偶尔搀入小商贩极具特色的悠长吆喝声,也是别有一番热闹活泼意趣在其中。
邱晨出了月子,也因为主仆有别,没到过这边,只让人接了玉凤到沐恩院去问过几次。
今天是第一次踏入这个小院,邱晨顾不上理会周围的环境,只微微抿着唇角快步走进一楼的厅房。
小楼格局不大,厅堂自然也不算开阔,却收拾的很是简介整齐,当门上手放着一张卷轴式杉木条案,上边摆着一只青玉小屏风,两边分别放着一只釉里红花斛,东边一只花斛里插着一枝盛开的红梅,还是昨儿邱晨打发月桂给玉凤送过来。条案前是一对四出头官帽椅,中间夹着一只方桌,桌上放着一套青花人物茶具,茶碗子却是倒扣的,显然,玉凤生产,秦礼也没了心思待客。
穆老头儿已经到了,由红着眼的秦礼陪着。只是,秦礼显然无心考虑礼仪周全,这会儿就默默地守在楼梯口,犹如石像一般,不言不动。只不过,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木楼梯的栏杆,手指关节白森森的,显示着他此刻心中的紧张和忐忑。
邱晨的目光在秦礼的手上一顿,目光回转,落在门旁角落里瑟缩在那里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身上。那两个人神情畏缩着,想着努力消弱自己的存在感,却也偷偷地抬头从眼角里斜着打量邱晨一行,却不想,这偷窥的行径恰好落在邱晨的眼中,那婆子对上邱晨的目光,浑身一颤,倏地把目光缩了回去,只是下一瞬,却似乎鼓起了勇气,朝着邱晨疾步冲了过来。
“求夫人开恩啊……”
邱晨走在最前头,阿满在她右手边,被她一挡,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一男一女。月桂和旋冰跟在后头,更是慢了半拍,是以,才让这婆子得逞,竟真的冲到了邱晨跟前。
刚刚这一男一女畏缩在角落里,光线昏暗,邱晨没有认出来,这会儿朝着她奔过来,她也看清了来人的面目,竟是认得的,是负责后园子管理莲荷的纪三儿家的,也是邱晨屋里刚刚被打发了的夏艳的老子娘。
认出是纪三夫妇,邱晨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人为什么出现在玉凤家里……隐约,她也猜测到,玉凤早产很可能与这两口子有关。
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扑上来想要抱住邱晨的腿的纪三家的就扑了个空,恰好后边的含光和右手的阿满都看到了,阿满毕竟年纪小,行事不够老辣,含光却是自从跟在夫人身边就受了命保护夫人安危的,这会儿见纪三家的扑上来,自然不能看着,当胸一脚,就将纪三家的踹地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四仰八叉地摔过去,恰好砸在落后几步的纪三身上,夫妇俩滚成一团。
“哎哟……我不活了,没法活了……”纪三家的砸在自家男人身上,也没摔狠,却躺在地上扯着袖子盖着脸哭丧起来。
即使夏艳犯了错,被秦铮打发了,邱晨并不觉得可怜,但想到纪三两口子为了闺女的一片父母之心,只要玉凤母子平安,她也没打算为难这两个,谁想到,居然耍泼撒赖地发作起来。
还真是好人做不得!
邱晨冷了脸,挥挥手吩咐道:“堵住嘴,拖下去,交给陈嬷嬷处置!”
那纪三家的哭号正飙到一个高音,却生生断了,仿佛一下子被捏住了嗓子一般,随即,哭着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认罪哀求,却只喊了一声:“夫人您大慈大悲……”
就被人堵住了嘴。这回是真的捏住了嗓子,再说不出话来,只含混地发出一阵呜呜声,很快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起来拖了出去!那纪三也仿佛被抽了筋,垂手垂脚地被拉了出去,连一声都没喊出来。
邱晨脚步一顿,微微闭了闭眼睛,转而就冷肃了表情,径直走到穆老头儿跟前,略略曲膝道:“让穆伯见笑了。玉凤怎样?”
穆伯无声地将刚刚的一幕看在眼里,见邱晨能够这般镇定冷静,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来,捋着胡须含笑道:“不必太过担心,虽说与那两人有些关系,却也算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并无大碍。”
邱晨一口气呼出来,略略放了些心,也暗暗庆幸,幸好玉凤到了临产期,不算早产,否则,纪三两口子就真的该死了!
转眼看着秦礼,邱晨失笑着摇摇头。
林嬷嬷也看到了守在楼梯口的秦礼,不由好笑地上前叱责:“礼小子,夫人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迎着?”
“呃,夫人见谅!”秦礼恍然回头,看到邱晨却只是拱手招呼,却没有过来招呼的打算。拱手弯腰行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转回头去又看向了楼上……
“唉,这混小子!”林嬷嬷是好气又好笑,斥骂了一句,转而又向邱晨替秦礼解释,“夫人别生气,这混小子跟玉凤恩爱的很,这会儿又是害怕又是心疼的,都糊涂了。”
邱晨看看林嬷嬷,笑着摇摇头,跟穆老头儿招呼道:“穆伯,您老在这里坐镇,我上去看看!”
“嗯,去吧!”穆老头儿点点头,又问了阿满一句,“丫头带着金针的吧?”
“带着了,师傅,您放心吧!”阿满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挽着邱晨的手,一路上楼去了。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秦礼也不做声,只红着眼朝邱晨深深一揖及地,邱晨垂着眼看了他一瞬,也什么没说。
玉凤毕竟是有些受惊才发动的,子宫收缩严重,却一时半会儿生不了……邱晨拿了自制听诊器监听了胎心,跳动速率快了不少,能够达到二百下。这样时间长了,胎儿就会缺氧,哪怕保住性命,也很可能影响智力或者发生其他病症……还好,阿满带了金针,给玉凤针了几个穴位后,过于紧张的宫缩略略放缓了些,不久,胎心的心率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有惊无险,掌上灯来,玉凤和秦礼的第一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顺利呱呱落地,哭声响亮有力,一直紧张的青白着脸的秦礼欢喜地傻了一般,连连蹦了几下子,嚎了好几嗓子,才算是发泄完毕。
随即,就给女儿起了名字:“小锁儿!”
邱晨一边抱着洗干净收拾利落裹了襁褓的孩子给玉凤看,一边笑道:“孩子眉眼随你,身量随秦礼,长大了指定是个又好看又康健的!”
玉凤疲惫地躺在枕上,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满眼母性的慈爱和幸福,恍似看不够一样,好一会儿才转回眼来,看向邱晨道:“我们母女能够平平顺顺的,得亏了大小姐,也得亏了夫人。我的人也是夫人的,心里感恩却无以为报……”
“傻丫头,这都当娘了,咋还说傻话呢!”邱晨笑着将已经睡着的锁儿放在玉凤身边,一边给玉凤拉了拉被角盖好,笑着宽慰道,“你感念我,就安安稳稳地做好月子,把身子养好了,早一点儿回去帮我。”
青杏拿了一块温热的帕子给玉凤擦着额头和脸颊,一边笑着道:“是啊,夫人说的有理,你照料好小丫头,养好身子,早点儿回去伺候夫人就是你的心了。”
青杏跟玉凤是一起成的亲,这眼看着玉凤都生出女儿来了,她却一直没有消息,邱晨旁观着,却只看到青杏满眼羡慕和不作伪的欢喜,并没有别的不良情绪。不由暗暗叹息着,也盘算着,抽时间将穆老头儿给青杏诊诊脉,虽然没有婆婆管着,但没有自己的孩子,终究是个遗憾。
回到沐恩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阿福、昀哥儿已经回来了,秦铮也回来了。
进了门,邱晨将斗篷解下来交给承影,一边搓了搓手,一边往里走。昀哥儿倒腾着小腿奔上来,邱晨俯身亲了亲儿子的脸颊,一边道:“乖,娘亲去洗一洗换件衣裳!”
抬头,秦铮也无声地迎了上来,对上邱晨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伸手拍拍昀哥儿,阿福上前来笑嘻嘻给娘亲行了礼,顺手将昀哥儿抱到旁边去。
秦铮定定地看着妻子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劳累了一天,必定疲乏的狠了,我让承影烧了纾解的药汤,你去泡一会儿解解乏吧!”
邱晨目光闪了闪,没有躲开,点点头,动了动嘴角,终于开口道:“好,多谢侯爷关怀!”
说完,含笑微微曲膝后,邱晨绕过秦铮往净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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