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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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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叔父!”林旭答应的很快,那称呼叫出口,却还是顿了片刻,同时长长一揖及地。
说起呼延诚于林家的恩情,于林旭个人的恩情,自然当得起他跪谢的。只不过,这会儿他们毕竟还在香烛纸马铺子里,跪谢什么的太不方便。
“你我不比旁人,不用这些虚礼。”呼延诚没躲没避地受了林旭一礼,抬手托住他道,“我今日也正想买些香烛去祭祀一下你父亲……遇上你也是天意,你就随我去认认地方。待有了机会,也好让你父兄归葬祖坟。”
这话林旭自然不能不答应,只是转头看着旁边的阿福阿满,略一迟疑道:“福儿和满儿还要去白石桥……送他们过去小子再侍奉叔父出城可好?”
呼延诚有些不解,疑惑道:“去白石桥又何事?”
林旭略略有些尴尬,略带窘色道:“嗯,白石桥那边有一所宅子,是大嫂的陪嫁,设了林家祠堂。他们兄妹每逢节日,就去那边祭祀!”
呼延诚听明白了,脸色不由冷了下来,目光在那边的几件纸马香烛上扫过,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抬脚往外就走。
林旭微微一怔,呼延诚虽然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反对,这应该算是默许了。他连忙回身招呼阿福阿满,低声跟他们道:“二叔有事要出城一趟,先送你们去白石桥,然后出城。你们自己在白石桥那边祭祀完毕,就让车子送你们回去……因为出城,咱们也不能去酒楼吃饭了。”
阿福阿满经常出门,并不怎么在乎一顿饭在哪儿吃,只是从刚才对那老头儿就有些怀疑,总觉得那老头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尽管他说跟自己祖父相熟,两个孩子仍旧没有全心信任,是以,老头儿要出城打猎,阿福才一口拒绝。这会儿,见自己拒绝的老头儿居然又诳了二叔……刚刚老头儿在身边她们兄妹二人着急也没敢直言反对,这会儿那老头儿离开了,阿福阿满两个立刻拉着林旭说起来。
阿满快人快语,抢在阿福前头拉着林旭的手道:“二叔,那人形迹可疑,你这么答应跟着出城,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别怕,拖够两柱香功夫,他就全身无力了……”
阿满这一番话一出口,阿福也不想说什么了,林旭也惊了,两个人同时看着阿满,阿福询问道:“你做什么了?”
阿满嘻嘻一笑,小手一翻,从袖口里摸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瓶子来,举到两个人眼前晃了晃,也不等阿福和林旭看清楚,小手一翻,小瓶子又不知被她藏到了那里找不见了,只有阿满小丫头笑嘻嘻地得意道:“我给他用了点儿我的宝贝……嘻嘻,你们也不用那么瞪我啦,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时辰后就会全身无力,药性也就持续三两个时辰,过去就没事儿了。”
阿福一听这话放了心,脸上的惊讶紧张瞬间散去,有些宠溺地笑笑,抬手摸了摸阿满的脑门儿,笑着道:“以后再做什么事儿跟哥哥说一声,别擅自做主。真要惹出事来,岂不是让娘亲操心!”
阿满嘻嘻一笑,吐吐舌头,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下。
见她答应的这般爽快,阿福反而明白小丫头是应付公事,怕根本没将他的话听到心里去。看来,以后还得多盯着小丫头点儿才是。不过,对于刚刚那个人出手,阿福却并不觉得不应该什么的,那个人固然说的没差错,却仍旧没办法让阿福完全相信。再说了,前后两次都要引着他们兄妹和二叔出城……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这么急着带他们出城,真是难免让人生疑。
林旭听得却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是嫡嫡亲的祖孙,见了面却不相识更不能相认, 孙子孙女防备着祖父,甚至还向祖父下药……真不知道该为两个孩子的自我保护高兴,还是为这混乱的关系心酸。
“淘气!”林旭憋了好一会儿憋出这么个词来,抬手敲了阿满一记,张开手道,“把解药拿来!”
阿满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林旭,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嘟起小嘴巴来:“二叔……”
“唉,你这孩子,那位老人二叔认得,是你祖父……嗯,那个……”林旭一开口差点儿说漏了嘴,连忙顿住,转着词儿想要圆过去。
阿满撅撅嘴吧,哼唧道:“他是祖父的朋友,阿满知道了。”
说着,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摸出一粒包了腊皮儿的小药丸子来,放进林旭的手中,却没有放下,飞快地缩回手来,从另一个大荷包里摸出一块桃脯来,指甲一剔除了小药丸子上的腊皮儿,把药丸往桃脯里一塞,向林旭晃晃小手道:“那么给他吃,还要解释一番,有了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嗯,我替二叔去!”
说着,笑嘻嘻一转身,蹦蹦跳跳跑出了香烛纸马铺子去了。
林旭和阿福唯一错愕,阿满已经跑了出去,两个人目光一对,也紧跟了出去。
不过是前后脚功夫,两个人走出门来,就见阿满已经被呼延诚抱在了怀里,最吸引两个人注意的是,老少二人脸上都笑意盎然的,而且,老少两人的嘴巴都动着,阿满看到林旭和阿福走出来,还一脸无害地举着大荷包笑着问他们:“二叔,哥哥,你们吃不吃?”
明晃晃的笑脸灿烂的宛如春天的阳光,明媚温暖,看在林旭和阿福两个人眼中,却莫名地觉得脊背冒凉风儿!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没事儿别惹这小丫头,武力值高不说,这一手下药的本事,跟穆老头儿学了七七八八,万一惹恼了,不说毒药,下个泻药吐药,难堪受罪岂不是自找的!
两个人按捺着情绪上前,又跟呼延诚说了两句,那边护卫们和随从小厮们就将采买的纸马香烛装好,四个人乘了马车,一起往白纸桥过去。
呼延诚第一次见孙子孙女,可血缘亲情做不得假,这会儿越看越觉得两个孩子可心可疼,容貌人品不必说,聪慧机灵活泼可爱,孙子小小年纪就沉稳内敛,应对有度;孙女也是玉雪可爱,纯真无伪,从东市到白石桥宅子短短一段距离,居然就很有些不舍之情生出来。
到了白石桥宅子门口,呼延诚不得不要下车了,摸了摸怀里,掏出一枚不大的纯黑色三角印章来。这印章也不知什么材质雕就,触手温润细腻光滑,没有太多雕工,只是浅浅地雕着些阴刻云纹,从头到脚,阿福转过印章底面,就见小印雕的非篆非隶,而是曲里拐弯的外族文字……阿福曾经在一些书上见过曾经的北戎文字,与这个倒有些相像。他也只是见过,并不识得,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
看表面磨损的程度和光泽,就知道这小印是经常把玩之物,不是心爱之物就是随身日久的东西,都是对主人很重要的东西,阿福自然不敢要,连忙双手捧着就递回去:“老先生厚爱,小子不敢承受!”
“呵呵,没什么不敢的。我看你就跟你爷爷一样,祖父给孙儿什么都是应该的!”说着,呼延诚从阿福手中拿起那小印,亲手将它系在阿福的腰上,回手,又从靴子里拔出一只赤金包裹嵌着宝石的匕首,交给阿满,“丫头,爷爷没准备稀罕物儿,这个东西还算能看的过去,就送给你玩吧!”
相对于印章,这把形状却奇特,稍稍有些弯的匕首更合阿满的心意。小丫头一听就乐了,双手接了匕首过来,捧着匕首曲膝给呼延诚福了一礼,眉开眼笑道:“呼延爷爷,满儿就喜欢这个,谢谢您!”
“哈哈,虎父无犬女,不愧是……你喜欢就好!”呼延寻一激动差点儿自夸出来,半路生生顿住,望着阿福阿满的目光中少了些审视,多了些欣慰。
阿福阿满看着呼延诚和林旭骑了两匹马,带了护卫随从小厮一干人离了白石桥宅子,一路往西过了街口看不见了,这才转回身进了门。
阿满笑嘻嘻地摆弄着手里的匕首,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握着刀鞘想要抽刀看看,却没有成功。
“咦?这还有机关?”小丫头惊讶着来了兴致。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不当真
这把匕首跟戎人的弯刀有些相像,不过尺寸要短小精巧许多,刀柄连带刀鞘不过六寸,刀鞘刀柄俱是黄金打造,雕镂空缠枝赤莲子图样,镶嵌了象牙玛瑙乃至红蓝宝石,透着北戎贵族那股子华丽奢靡的土豪气。
阿满对黄金宝石的华丽视而不见,只在繁复的花纹镶嵌工艺中寻找拔出匕首的机关。
她粉嫩嫩肉呼呼的手指随着目光擦过一片片赤金叶子,宝石花瓣,滑过吞口处一朵赤子莲的花蕊后,微微一顿,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两面的赤子莲花花蕊都是碧玉镶嵌了红宝,做那赤子莲房,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其中一面的赤子莲房中间一颗不是红宝,而是被娘亲称之为金刚石的物事……这颗金刚石色红如血,晶莹剔透,若非她刚刚手指移动光线变化瞬间,红宝和金刚石的光芒有差,她还发现不了呢!
肉呼呼的手指头往那颗红金刚石上一戳,就听得极轻微的一声:咔哒,机关打开,刀柄自动跳起半寸有余。
阿满脸色一喜,握住刀柄一推,机关闭合,随即她一手刀鞘一手刀柄,重新触动机关,刀柄跳起,果然,刀出鞘的动作极顺畅……
临上对敌之时,极少用的上如此精巧的短兵……一旦短兵相接,那都是火光电闪、危急万分的,有时候一息的迟缓说不定就搭了命进去。这机关如此精巧顺手,保证了在最危急的时候拔刀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活命多了一份可能!
拔刀出鞘,阿满瞬间眯了眼睛,不过三四寸长的刀锋,弧度优美,锋刃如霜,并没有刺目的光芒,却顾自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这是一把饮过血的短兵!煞气森森!
阿满随手拿过一枚纸钱,隔着锋刃寸余然后吹了一口气,吹动的纸钱飘……过刀刃,然后毫无阻滞地化成两半飘落!
“好锋利!”阿福在旁边惊呼出声。
阿满也咧开嘴巴,露出一个满意的灿烂笑容,将刀送还鞘中,很顺手地往怀里一揣,笑嘻嘻道:“冬天能插在靴筒中,夏天穿了鞋子却有些不大便宜……嗯,我回去跟嬷嬷说一声,让嬷嬷给我做一个刀套去!”
阿福不以为意地摇头笑笑:“虽说这把刀不大,但挂在腰上还是很醒目的……娘亲看到,定然要说哪有女孩儿家腰上挂把刀子的!”
阿满微微蹙了眉头,转着眼睛思索了一回,突然眼睛一亮,抚掌笑道:“我让嬷嬷做个捆在腿上的刀套……即不会挂在外面显眼,万一用上的时候也便宜……不,比靴筒中更便宜!”
这短兵只需触动机关就能出鞘,弄个刀套,到时候刀鞘会自动落在刀套之中,只一触拔刀对敌就好……实在是便宜的很!还可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越想越满意,阿满心里火热,恨不能立刻回去跟嬷嬷说做那刀套去。
阿福听着妹妹说的还算靠谱,也并不阻止,只笑笑摇摇头,拉了阿满的小手往祠堂走去:“行了,咱们祭祀过后就能回去了,急也不急在这一刻!”
林旭和阿福阿满出了门,秦铮带着昀哥儿也去了梁国公府参加梁家的祭祀,俊文俊书课程紧张并没有因为节日放假,致贤致德也上课,邱晨一个人在玉兰阁吃过午饭,睡了一小会儿……自从找到用枕头托着肚子的法子,她倒是能安稳睡上一会儿了,比之前总是压的睡不着好了许多。
一觉睡醒,要了温水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轻薄柔软的茧绸衣裤,头发编成辫子,松松地用一根黄杨木云头簪子绾在脑后,半点儿脂粉不施,通体上下也再无一件首饰,踩了一双厚底轻便的绣花布鞋,扶着当值的月桂和旋冰,一路下了玉兰阁,沿着湖畔,慢慢悠悠地往西边儿走过去。
靖北侯府这花园子极大,绕湖近旁景色玲珑精致,稍远些则是栽植着许多高大的古树、各色果树,还有成片的竹林、梅林之类,在西边院墙有一个背静处,就种着四五棵海棠果。春日这海棠果夹在海棠花树之中,没有谁注意到,那赏花海棠也是结果子的,只不过味道酸涩难以入口,这几棵树也就被混淆忽略了这几年。
这几日,邱晨绕着湖边散步,因为走得慢,自然对身旁的树木花草关注的多一些,这才发现了这几棵树的不同。刚发现的时候海棠果还有些生涩,这几天看着果皮挣得微微有些霜白的意思了,邱晨就有些忍不住了。
她记得小时候吃过这种海棠果,不用等到泛红,青皮泛了霜白就可以吃了,只不过,会偏酸,却极脆!
一想起那酸而脆爽的口感,邱晨就觉得满口生津,馋虫大动,连脚下的步伐都忍不住加快起来。
这几株海棠果位置偏僻,花匠疏忽之下,反而生长的极为繁茂,树身都有一人合抱,最低的枝桠也有一丈余。若是身材轻灵时,邱晨或许还想着自己爬上去,过过亲手采摘的瘾头,这会儿,她肚皮里仿佛塞了个大西瓜,平地走路都摇摇欲坠的,怎么的也不敢去尝试爬树的技术活儿了。
她甚至连树底下都没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寻了个一处通风良好视线良好的树荫凉,丫头子取了带来的交椅放稳当了,扶着她坐好,又有丫头拿了一只软垫子放在她身后的交椅靠背上,让她依靠着。
月桂抬眼望着高高的树桠,目光落下来看着婆子们架梯子,笑着道:“这树也不算高,找两个身子轻盈的小丫头爬上去就好。”
邱晨闻言,不由想起当初月桂爬树采猴头的情形,忍不住失笑道:“如今咱们府里的丫头大都是家生子儿,都是在这大大小小的院子里长大的,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爬树那么溜头呐!”
被她这么一说,旋冰和林嬷嬷等人也跟着笑起来。旋冰扯扯有些脸红的月桂,低声道:“不过是让夫人散心罢了,踩着梯子稳当,也省的夫人揪心不是!”
月桂释然一笑,转而对邱晨笑道:“夫人……看到树我这手痒痒了,让我也上一回树,好不好?”
邱晨斜她一眼,指了指脚下的篮子,笑嘻嘻道:“行啊,你就拎着篮子负责上下运送吧!”
海棠果个头小,数量密集,果农摘海棠果为了省时省力,大都是直接用杆子打落。不过,那样打下来的果子容易伤了,影响了口感,也不利于存放。
如今,不过是一群丫头婆子陪着夫人散心罢了,自然不会用杆子去打。这备好的篮子不大,都缝了宽布带子,上树的婆子将篮子系在腰侧,不妨碍采摘,果子也不会伤到。不便之处,就是篮子很小,跟大号的海碗差不多,一篮子也就能装斤多果子。
装满了果子自然要把篮子送下来……邱晨这一说,也不算完全开玩笑。
月桂苦巴巴地曲膝答应了,转过脸去却欢喜无限地,紧跟着摘果子的婆子就上了树。当然,有梯子又穿了裙子的月桂没有拗着去爬树,也是踩着梯子一路攀上去,手脚灵活,身量轻盈……邱晨看着好笑,对身旁的旋冰道:“这么看上去,倒好像她才是你们会功夫的那个!”
邱晨的四个大丫头,承影、含光、月桂、旋冰,除了月桂其他三个都是原来越国公府的家生子儿从小培养的,不但功夫各有所长,女红、推拿等也都有所长,相对来说,月桂倒是最不中用的一个,除了心思细腻做事认真外,就只有一腔忠心本分了。
这会儿听夫人这么说,旋冰也忍不住笑了,“平日里就她老实,也不知道咋就这么爱爬树的,莫不是上一辈子是树上过的?”
树上生活的是啥?猴子!
这丫头的嘴也够损的。
邱晨笑着抬手点了点旋冰,回头再看月桂,已经兴起将裙子掖到了腰带里,攀着一根粗壮的枝桠上了树,一边灵活地攀爬着,一边手下不停,采了几个海棠果子回身道:“雾岚、春俏几个过来,扯起裙子接着,我给你们扔下去!”
小丫头们欢欢喜喜奔过去,扯起裙子,一个个圆溜溜的小果子扔下来,噼里啪啦地落在她们的裙子里。
春俏跑的快,一兜裙子转身跑回邱晨面前,笑着道:“夫人,月桂姐姐扔下来的果子!”
京城里一般勋贵人家的仆从丫头都是统一着装的,邱晨却不喜欢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在她看来,穿戴打扮上限制再多,也没办法限制住人的心思。但反过来,只要人心服顺,穿成花蝴蝶,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当然了,府里发的四季衣裳总是统一的,不可能任由每一个丫头婆子还按自己的喜好挑选花色衣料去。有着装自由也不代表着所有大小丫头都成了花蝴蝶,不过是在主子们跟前伺候的一等大丫头、二等丫头们,月例银子高,又不时地得些主子们的赏赐,衣裳首饰远比平常的丫头富裕,这才有漂亮的衣裳首饰替换穿戴。
邱晨喜欢素净雅致,小丫头们自然也有样学样,一个个鲜亮亮水灵灵的,却没有浓妆艳抹插金戴银那般恶俗的。
这会儿,春俏穿了一条月白色窄袖衫子,着了一条淡紫色暗纹菊花团纹的百褶裙子,被她扯着裙角撑成了包袱,淡紫色的菊花纹裙子里落了四五颗圆滚滚青色泛着霜白的小果子,颜色对冲,很是漂亮。
邱晨一看这泛着霜白的青果子,不由自主地已是满口生津,咽了咽口水,从荷包里摸出一枚铜钱样的银锞子,笑着丢到春俏的裙子里,道:“春俏丫头跑的最快,赏!”
这银锞子是五月端午做长命缕时倾的,因此银锞子外圆内方的形制跟铜钱相像外,图案却是蜈蚣蝎子蟾蜍等五毒造型,当时邱晨觉得挺有意思,弄了几个放在荷包里,也取个避毒驱邪的意思,到没想到今儿来了兴致打赏给用上了。
这一枚银钱可是一两雪花银子。春俏看着滚落在自己裙子里的银锞子,自然是欢喜往外,连忙深屈膝谢了赏。旋冰上前一指头点在她额间,笑嗔着:“就你跑得快!”
说着,自取了春俏裙子里兜的果子,用清水冲洗干净了,用一只玛瑙缠丝碟子盛了端上去。
邱晨刚刚已经坐的有些闷了,这会儿就起身,捏了一枚海棠果送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满口酸爽,后味儿清香回甘,好吃的不得了!
旋冰看夫人吃的诱人,跟着捏了一颗咬了一口,咬着是很脆不差,可那酸味儿,真真是让人肠子肚子都抽抽了。
“唔……好酸!”旋冰一口果子想要吐出来,邱晨笑嘻嘻地回头看过来,生生让她把快吐出来的果子又返了回去。却不敢再咀嚼,舌头裹着打了个转儿,到底指着脖子生生给囫囵吞了下去,这才觉得嘴里那种让人发抖的酸味儿淡了些。
再低头看看手里捏着的半拉果子,到底不敢再咬,看着夫人已经回过头去看那树上了,一挥手,半拉小果子就远远地抛了出去……依着她掷暗器的力道,这一去怎么也得十几丈开外了……此处已是临近园子边角,十几丈处,说不定都扔到园子外头去了,自然不用担心再被夫人发现了。
除了旋冰,自然也有丫头婆子品尝,只是一大群人,没有一个能够享受的了这极致美味的。
邱晨爱吃也不敢多吃,酸性收敛,这东西吃多了,谁知道会不会对胎气有伤。看了会儿热闹,邱晨就累了,月桂等人从树上下来,将摘的果子凑到一起,竟也摘了十多斤二十斤的样子。
看情况,这果子除了她也没人吃了……不过也不是大事,院子里的海棠也接果子,味道更是酸涩,每年园子里都有专门的人摘了做蜜饯果脯,做出来之后,涩味全无,只剩下微酸和甘甜,也是极好吃的。
眨巴眨巴眼睛,邱晨挥手召了负责园子里花木的婆子过来,问道:“这东西可能做蜜饯?”
那婆子倒是回答的肯定:“回夫人,能做的。往年这树奴婢们也只当海棠果子一起摘了做蜜饯的。做出来的蜜饯跟海棠果子相仿,只是用蜜糖少一些!”
邱晨点点头,吩咐月桂带一小篮子回去,剩下的都交给那婆子拿去做蜜饯。
带着人慢悠悠回到玉兰阁,阿福阿满已经祭祀回来了,洗过澡换了干净衣裳在玉兰阁等着邱晨了。
见到两个孩子,邱晨一扫疲惫地欢喜起来。
阿福和阿满看着身体沉重笨拙的娘亲,都难免担心,却都展开满脸的笑迎上来,一人一条胳膊扶着邱晨,慢慢上了玉兰阁。
洗了手脸,邱晨在榻上坐了,缓过劲儿来,这才发现跟两个孩子一起的林旭没有看见,不由询问起来。阿福阿满就将他们去香烛纸马铺子买东西,遇上了一位呼延诚的老者,那老者自称乃是他们祖父的知交挚友,又说跟林旭父兄有旧,说是带着林旭出城上坟去了。
一听‘呼延诚’这个名字,邱晨就心头一跳,差点儿将手里端着的茶杯子撇出去。心里惊悸疑惑,只急着想呼延诚来做什么?来带两个孩子走?还是仅仅只是带着林旭认认林家父兄的墓?……
说着话,阿福拿着一只荷包送到邱晨面前,“娘亲……”
邱晨转了转眼睛回过神来,看到走到跟前来的阿福,直愣愣地问:“怎么了?”
“娘亲,这是那位呼延老先生送给儿子的。”说着话,阿福将荷包倒过来,那枚黑色的小印章就落在了掌心,被阿福托着送到邱晨的眼前。
微微皱了皱眉头,邱晨捻起阿福掌心的印章……论起玉石材质雕刻工艺来,邱晨真不如阿福知道的多。在刘家岙的时候,邱晨就跟先生们商量着开设了绘画音律课程,想着让孩子们全方位地学习,也算是潜移默化地陶冶孩子们的情操。进京之后,汤先生不但满腹经纶,书画上也都有很深的造诣,尤喜印章篆刻,阿福跟阿满也跟着学了些,虽不算有所成就,眼力上却有了长足进步。……阿福看不出这印章是什么材质,看不懂印面的字样,邱晨更是不晓得看不懂。她只是用手摩挲那印章,薄意雕刻的卷云纹路中,能隐约看到一抹血色婉转流动……血色极淡,却极正,就如一蓬暴起的血雾,喷溅开去,化成一抹似有还无的血色……
黑色的云……血雾……
不知怎么的,邱晨觉得有些东西在脑海里隐约闪现着,她想要看清楚,却又倏忽不见了,遍寻不见踪迹。
揉揉脑门儿,邱晨将小印放回阿福的手中,将心头那抹不舒服抛开,对阿福展开一个温和淡定的笑意:“娘亲不懂这个,看着倒是挺精致,你喜欢就留着吧!”
不管怎么说,呼延诚是孩子们的亲生祖父,若是要带走孩子们,她肯定会不依不挠,绝不同意。可人家仅仅只是给孩子个小玩意儿,她还挡着拦着就太过了。
阿福看看手中的小印章,又看看娘亲刚刚揉过额头落下来的手,关切地询问:“娘亲,是不是不舒服?头疼么?儿子给您推一推?”
儿子的贴心关怀让邱晨心情好了许多,她笑着摇摇头,拍拍身旁示意儿子坐下,笑道:“无妨,我只是看着这印上的字似乎在哪里见过,想的狠了,有一丁点儿发晕。不想就无妨了,不必担心!”
阿福点点头,随手将小印章重新装进荷包挂在腰上,听从娘亲的意思在旁边坐下。
阿满见哥哥展示了印章,也笑着挤上前,趴在娘亲的膝头笑道:“满儿也得了柄巴掌大的赤金小刀,这会儿衣裙轻薄没处搁,我留给嬷嬷,让她帮着我做套呢,回头我拿来给娘亲看!很好看的!”
小丫头怕娘亲限制她带刀,很是混淆概念的用了‘巴掌大小’来形容。不过,不是她的小巴掌,是一般男人都没有的大巴掌罢了!
邱晨听着‘巴掌大小’,又是很好看的刀,下意识地也就等同于现代孩子们用的铅笔刀了。阿满已经七岁,很懂好歹轻重,又学了好几年功夫,那么大点儿的小刀带在身边也不虞有什么危险,也就没往心里去,只笑着捏捏满儿的小鼻子尖儿道:“你个小丫头,眼瞅着也大了,也不能总是舞刀弄枪的,我看你的画还不错,女红按说也该学着了……要不跟汤先生说一声,你上一上午课,下午回家来开始学女红?”
“啊?”阿满惊叫了一声,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了神色,强笑着道,“娘,先生正给我们讲破题,课程繁重,满儿又不似哥哥那般聪慧,本来就跟的勉强,再只上半天的课,那很快就会被哥哥落下地……”
邱晨很想跟阿满说,她终究跟阿福不一样,她一个女孩子,读书明理也就够了,又不需要科举入仕,哪里需要废那功夫学什么破题作文……只是,理是这么个理,话却没办法说出口来。
沉吟了片刻,邱晨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门儿,开口道:“你这丫头的性子太急,一言不合就嚷嚷起来,你也该跟你哥哥学学沉稳内敛,不动如山……”
阿满飞快地瞥了旁边的哥哥一眼,眨眨眼转回头来,苦着脸道:“娘亲,龙生九子还各有所好……”
邱晨抬手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小丫头的脑门儿上,嗔怪道:“惯得你随口浑说了!那话也是随便说的!”
邱晨一抬手,阿满就明白是哪里招惹了娘亲了。可娘亲天天这么疲累,能让娘亲快活些,打一巴掌就打一巴掌吧!她明明能躲开,却没有躲,生生受了邱晨一掌之后,很是委屈地揉着脑门儿,噘着嘴道:“娘……你这么能下得了手,也不怕把女儿打成小傻子!”
一听这话,邱晨正要开口,就听得有人接了话:“谁那么大胆,敢打我闺女?”
邱晨这还没反应过来,趴在她膝头委屈兮兮的小丫头已经扭身奔了过去,委屈地迎上走进来的秦铮,苦着脸地诉开了委屈:“爹爹,娘打我!娘还说不让我下午上学了!”
“咦,怎么都打红了?”秦铮一看宝贵闺女的脑门儿都红了,立时心疼地丢了昀哥儿,看起闺女的伤情来,一边还随口道,“这个年纪不上学作甚?你娘跟你玩笑的,不用当真!”
☆、第五百二十四章 放河灯
昀哥儿脱离了秦铮的怀抱,倒腾着小胖腿朝着自家娘亲冲了过去,阿福站在邱晨身侧,一看这架势,连忙伸手在邱晨面前将小肉团子接住,搂住小东西教育着:“小心,别撞到娘亲!”见昀哥儿一脸受教模样地点头应了,这才扶着他,让他轻轻地趴在娘亲的膝头,才放手让他跟娘亲说话。
邱晨也听到秦铮那句话了,却没有做声,只是暗暗翻了白眼,心里虽然对秦铮的‘诽谤’很是不虞,却也不能当着孩子再跟秦铮争执,只能暂时将事情搁下。恰好看小儿子欢喜团子一般奔过来,又看到了阿福对自己的维护,心里那点儿不快也随之不见了,满眼赞许地看看阿福,跟阿福一起,逗弄起小小肉肉的欢喜团子来。
昀哥儿离开娘亲不过半日,却仿佛离开好久似的,腻在邱晨的膝头笑呵呵地说着这半日的种种,“……祖父带我骑马,还带我出去买的灯,荷花灯、木莲灯……唔,也给哥哥姐姐买了……还有俊文表哥、俊书表哥、致贤表哥、致德表哥、和箴表哥……湖里,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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