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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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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抱出一床薄褥子,铺在一侧的筐子里,将阿福阿满都放了进去,用褥子盖了两个孩子的腿脚。把茯苓放在另一侧的筐子里,上边盖了柴禾。
收拾完了,太阳已经露出了地平线,林旭推着车子,邱晨跟在后边,终于走出了家门。
出门下了缓坡,再从几户人家旁边经过,才能到达出村的大路。路上遇到村里人,邱晨都是跟着林旭叫人,也有人好奇一家大小去做什么,没用邱晨教,林旭倒是回答的有模有样,只说家里没吃的了,去砍了一点柴禾去卖掉换点儿口粮。
他这个说法很合理,那些人也没有露出怀疑来。
只有一位被称为三爷爷的老爷子,打过招呼后又问:“小福,你这是大好啦?”
邱晨愣了愣,看到老爷子疑惑地盯着她,这才猛地醒悟,对方称呼的是孩子,其实是叫孩子他娘呐!连忙微笑着回答了,也表示了感谢,老爷子这才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邱晨也暗暗松了口气。
刘家岙最近的镇子是清水镇,因为清水河得名,离着也不是太远,大概有七八里路,要经过另一个稍大一点儿的村子。
林旭显然是步行惯了,一路推着车子都没说一声苦,邱晨却有些受不了。前世她上学那会儿出门也有自行车代步,哪里步行走过这么远啊。看着林旭一脸汗,她提议歇歇脚,却被林旭否定了:“大嫂,咱们出门晚,还是赶紧走到镇里才行,不然回来的晚,路上怕不太平。”
邱晨想想也对,这里可不是她曾经熟悉的都市,村与村之间的路程人迹罕见,若是黑了天,还真保不住有那劫道剪径的贼人呐。
明白了情况,邱晨也不再多言,默默地跟着林旭努力地走着。她的脚其实昨天上山的时候打了个泡,虽然没破,却也疼的很,今天憋着一口气赶路,不多久那水泡就破了,另一只脚也打了新泡……每一步,双脚都钻心的疼,她却一声没吭,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家里四口人,就连林旭这个半大的孩子都如此吃苦受累不哼一声,阿福也听话乖巧,有好吃的都知道让给妹妹……她这个最大的,当母亲当嫂子的人能怎样?就是诉苦也没有对象啊!
果然,娇弱都要人宠惯着才会能有的举动。
四口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升到头顶前赶到了镇上。
在邱晨眼里只是简单两条小街的镇子,在三个孩子,包括林旭眼中,都是非常繁华的所在。
因为并不逢集,街上摆摊子卖东西的不多。邱晨和林旭也没四处乱逛,直接推着车子直奔镇上唯一的药铺--回春堂。
回春堂坐落在前街中段,三间房打通的格局,门面宽敞,里外收拾的也干净整齐,一头是满是小抽屉的药橱,一个大大的调剂抓药的药柜,两个小伙计在手脚麻利地抓药制药。另一端则放了两个书架,后边一张书桌旁坐着个须发花白的老郎中,正在给一个面色晄白,眼目虚肿的中年妇人诊脉。旁边站着一命二十多岁的青年,想来是看病妇人的小辈。
门内还有四五个人等着看病,一派繁忙的,药店掌柜忙着给人算账收钱,小伙计们也都忙得没人来理会,邱晨进门之后,略略往郎中那边走了两步,就静静地停住脚步等着。药铺里的活计掌柜以为她是等候看病的,也都没有在意。
那郎中换手给病人诊了脉,捋着胡须沉吟片刻,方在病人和家属的殷殷瞩目下开口道:“……这位大嫂心虚气短,夜不安寐,食少纳呆……是思虑过重,心虚延脾导致的心气虚之证。这是方子,你们去抓药吧,吃完这些,应该能见好了。此证吃药调理,还要大嫂平日放宽心思,万事不要过于忧虑焦躁……”
那病人和家属听了郎中前边啰嗦的一大通药理病理,根本听不懂,好在最后一句听懂了,病能见好,两人就松了口气。青年连连向那郎中道谢“多谢赵先生,多谢赵先生!家母病好了,一定前来致谢!”
姓赵的老先生摆摆手,接着给后边等待的病人看诊。青年自扶着母亲去药柜那边抓药去了。
邱晨也跟着那两人挪动了下脚步,往药柜那边凑了凑,不多时,就听那抓药的小伙计扬声报账:“养心汤三服,共钱一吊另六十文!”
刚刚小伙计抓药的时候,邱晨在旁边就把所抓的药物看了个差不离,这所谓的‘养心汤’的君药就是茯苓,其次是酸枣仁和柏子仁,还有两三种理气和脾的白术等物,都是辅药,用量要小得多。这么几味药就值将近四钱银子一服……邱晨已经对茯苓的价格有了个大致的估计。
此时,那边柜台旁收银算账的掌柜也看到了邱晨,看她站在当地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小娘子,你是看病还是抓药?”
邱晨笑笑,上前一步道:“掌柜,我在山上寻了些药物想卖掉,听人说回春堂最是公道和气,待人童叟无欺,就过来问问,你们收不收。”
“哦?”这妇人衣着粗陋破旧看得出颇为穷困,没想到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遣词用句不粗陋,神态也大方端庄,丝毫没有畏缩扭捏之意。掌柜的微感意外,又不动声色打量了两眼,问道,“你得了药材在哪里?要不要,价钱如何,还得先看了你的东西才好说话。”
“那是自然!”邱晨答应着,让掌柜的稍等,她则转身走出回春堂。
林旭带着两个孩子守着推车等在门外,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邱晨出来,连忙站起来:“大嫂,怎样?”
虽说邱晨心里已经对茯苓的价格大致有了个估量,但毕竟生意没谈成,她现在也不能乱说,只笑笑道:“他们要看看东西。”
林旭答应着,就去解开筐子上的麻绳,把装茯苓和五味子的口袋扒拉出来。邱晨接了口袋,叮嘱林旭带着孩子在门口等,她再次进了回春堂。
灰扑扑的口袋上往地上一放,两个小伙计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轻蔑,这种山里人挖了药来卖的,他们见得多了。每回都当成稀罕物,结果不过是些山野里常见的普通货色。
那掌柜的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反而很自然地蹲下,伸手打开口袋查看,结果一伸手不由又是一愣,随即从里边掏出一块圆滚滚黑不溜秋的东西来,不掂量轻重,乍一打眼,还真就像山上捡回来的两块灰黑的石头。
两个小伙计脸上的鄙夷更重。这个村妇想钱想疯了吧,跑哪里拿了两块破石头来当药材卖啊?他们甚至已经想到接下来这个村妇恐怕就会被掌柜的直接撵出去了。
掌柜的抬头看了邱晨一眼,却并未说话,而是转脸对一名伙计吩咐道:“去请蒋师傅过来!”
这个时候,药材的炮制加工也是一门手艺,如同其他手艺一样,同样讲究一个传承和保密,各个炮药师傅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比如善炒制,善刀工,善鉴药……等等,不一而足。不过,能够被大药房聘为炮药师傅的,在各方面都有些成就,比如鉴药,基本都是必备的才能。药铺购进药材,这些炮药师傅就负责最后的品种鉴别和优劣鉴定。
小伙计脸上的鄙夷还来不及收了去,听到掌柜的吩咐先是一愣,被掌柜的呵斥了一声,急忙答应着匆匆跑了进去。不多时,小伙计就带着一名五十多岁花白头发一身粗糙布衣,腰里还扎着一条围裙的蒋师傅走回来。
“掌柜的,什么事非得找我来?我那边的山甲泡了几天,正到关键,要是过了,药性可就失了……”显然这位蒋师傅凭借自己的手艺很有些脾气,对着药铺掌柜也有些看不在眼里,一露面就很不客气地对掌柜的质问。
邱晨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在实验室中一丝不苟见不得一点儿失误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地开口道:“山甲你泡它干嘛?直接烫了再制不就好啦……”
☆、第六章 打一场
第六章 打一场
药铺里除了掌柜伙计,可还有好几名看病的患者,还有邱晨这个卖药的外人在呐,姓蒋的炮药师傅如此不给掌柜的留脸,掌柜的心中自然也不虞,但脸上毕竟不好表露出来。虽说炮药师傅只是工匠行当,但真正有手艺的炮药师傅却非常难得。这位蒋师傅为人傲慢,性格暴躁,祖传的泡药手艺却着实不错,回春堂也是出了高价才把他聘回来的。
此时,他不好说的话由别人替他说了,自然觉得解气。再一转念,更是惊讶,听这妇人的口气,竟好像是精通泡药技艺呀?
掌柜的心里咋打算旁人不知,那位蒋师傅平素自视甚高,连掌柜的都不看在眼里,猛地听到有人质疑……不,那口气完全是指责。在他最自以为傲的泡药技艺上,居然被人指责,再一看,指责他的还是一名衣着破旧的山村妇人,姓蒋的哪能受得了,登时努了。
朝着邱晨怒喝道:“哪里来的山野蠢妇,不在家侍候公婆丈夫教养子女,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怎么泡药岂是由得你信口胡说的?哼,滚出去!”
邱晨那句话一出口,她猛然醒悟过来身在何处就懊悔了自己莽撞了。她想道歉,还想着若是蒋师傅询问山甲的炮制方法,她也不在乎教他,这些炮制方法在现代都是上了教科书的,她还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还没等她道歉,这个姓蒋的居然出言不逊,甚至破口大骂,她那点儿歉疚立刻不见了,转而是一股怒火蒸腾而起。
邱晨面色一冷,身体绷直,目光毫不退缩地盯着愤怒咆哮谩骂的蒋某,冷声道:“说你拿水浸泡山甲,还浸泡了几天?哈哈,你这就是完全在不懂装懂,糊弄人!你用水浸泡山甲,不但不能促进山甲中有效成分的溶出,反而会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让大半药效随着水流失,让药物丧失了本该具有的效力……试想,本该服了药病愈的病患,或许就会因为你炮制的失效药物加重病情,甚至不治……哼哼,你简直就是在欺骗病患,草菅人命!”
姓蒋的被邱晨质问的脸色几乎涨紫,瞪着眼喘着粗气,指着邱晨想要反驳痛斥,邱晨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说我是胡言乱语,信口胡说?那么,我问你,你知道我所说的烫制山甲怎么做吗?你知道山甲烫制后的后继之法吗?你不知道吧?你没见过吧?你什么都不知道,见都没见过,你凭什么说我信口胡说?你又凭什么让我滚?我看最该滚的不是别人,是你!”
“你!你!……”姓蒋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邱晨,汹涌的怒火让他的脸色都憋成了青紫色,却被邱晨一连串的质问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发出一个个单音节,显示着他的理亏词穷!
说不过,姓蒋的怒火翻腾,抬手就朝着邱晨扇过去。
“够了!”
“住手!”
随着他的动作,两个阻止的声音同时响起,还有一个人影快速地冲上来,朝着姓蒋的轮圆的巴掌挡过去!
啪!一声脆响!
这混乱的场面也随之定格住,邱晨这才稳住神看清眼前的状况。第一眼就看到挡在自己眼前的瘦弱身影,是林旭听到她在药店里愤怒地反驳蒋姓药师冲了进来,恰好看到姓蒋的抬手要打,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也来不及做其他的,只冲上来挡在邱晨面前。因为他怀里还抱着阿满,情急之下仍旧记得背转了身体。
只不过,此时的林旭也愣怔着,他明明是跑上来当肉盾的,也听到了巴掌的脆响,可他却不疼。巴掌根本没有打在他身上。
林旭是背对着蒋姓药师的,邱晨却不是。
就在林旭身后,一名挺拔英武的年轻男人正握着蒋姓药师的手腕……试想而知,那声疑似巴掌的脆响,也是这个男人的手掌撞上蒋姓药师手臂发出的声音。
“蒋勇!你这是做什么,小心伤了少东家!”掌柜的急忙冲上来,朝着蒋姓药师怒喝道。
这么一闹腾,邱晨此时倒像成了事外人,刚刚被怒火激的冲动的大脑也冷静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一幕,大概猜测,这位少东家大概是在她和蒋姓药师对峙之时进来的,当时她被怒火冲昏了头,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只是让她比较意外的,回春堂规模不小,这样的大药铺别说在镇上,就是在县里也能数得上,没想到它的东家却如此年轻,看这少东家的年纪,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吧!
吃掌柜的一声喝,原本怒火高炽的蒋姓药师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毕竟只是个炮药师傅,指着这门手艺吃饭养家糊口,他可以不把掌柜的看在眼里,但绝对不想也不敢得罪了回春堂的东家。
头脑一清醒,蒋姓师傅也就消了劲道,握着他手臂的少东家也随之松了手。
“哼,还真是出息了,在铺子里大打出手,这是要砸了我回春堂的招牌吗?”少东家声音不高,也没横眉立目,仅仅是淡淡的一声质问,却让包括掌柜的伙计和蒋姓药师在内的几人,都噤若寒蝉。
蒋姓药师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垂着手脸色青白地呐呐不出一个字来。
☆、第七章 峰回路转
第七章 峰回路转
还是掌柜的相对老到,虽然也一脸小心翼翼,却仍旧能答对道:“少东家,此次之事也是小的过失,没有及时劝解约束,还请少东家责罚!”
“哼,你不用抢着担干系,还怕跑了你?”少东家喝了一声掌柜的,转过脸来,对上邱晨叔嫂抱了抱拳,道,“这位大嫂,方才之事是我回春堂疏于约束,冒犯了大嫂,有关人等我定当严责,还请大嫂见谅!”
听了这话,蒋姓药师脸色更加难看,嘴唇掀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邱晨瞥了他一眼,她知道在哪里混碗饭吃都不容易,但对此人没有半分可怜。自古不论技艺也好,学问也罢,总有人上人,天上天,人不论走到哪一步,站在什么地位,都应该常抱一颗谦逊之心,戒骄戒躁,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不是像他这样,本就学艺不精还狂傲嚣张不可一世。这种人即使不遇上她,早晚有一天也会因为这性格吃大亏,甚至付出无可挽回的代价。
收回目光,邱晨摇摇头:“少东家客气了。我与回春堂并无过节,本是来卖药材,是听到这位师傅所说的炮要方法有误,忍不住出口提醒,没想到引起了一场纷争。算了,此事原是我莽撞了。”
这话一出,别说蒋姓药师,掌柜的小伙计,就连回春堂的少东家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忍不住抬眼再次打量眼前的妇人。
刚刚他已经听到了这妇人一番词锋犀利的叱责理论,心中也只是意外这位衣着不起眼的妇人居然懂得不少药理炮药,性格却火爆泼辣,也不见得比蒋姓药师好到哪儿。也基于此,他才全力压服蒋姓药师,并立刻亲自向邱晨赔礼道歉。让他惊讶的是,刚刚还针锋相对,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的人,居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得理不饶人,甚至胡搅蛮缠,撒泼放赖,反而不但不再追究,还能冷静的自我检讨。这就不仅仅是才能高低的问题了,这不但要有豁达的心胸,还要有无以伦比的冷静和自持,才能做到如此!
若是像蒋姓药师那样,有才却无德,他只会想到利用。但面对眼前这个女子,他心中不由自主升起的却是敬重!
这位少东家沉吟着不说话,蒋姓药师是震惊的说不出话,其他的掌柜伙计是看着少东家也不做声,虽然旁边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低声议论着,却和邱晨无关。她不由有些懊恼,她就是来卖个药材,如今弄得这样,这药还卖不卖啊!
一转眼,她就看到,那位老郎中因为没了病号也凑了过来,不过,这位显然是痴迷医术药理的人,既没有参与之前的纷争,此刻也没有理会其他人在做什么,反而正蹲在邱晨带来的口袋旁,抱着一块茯苓,上上下下打量着不说,嘴里咀嚼品味着,显然也是在鉴药。
于是,邱晨眨了眨眼,也凑上前去,笑道:“老先生,您看我这茯苓品质如何?”
“好,好,抱根而生,大而坚实,肉白细腻……是难得一见的好药!”老郎中果然不负邱晨所望,立刻点着头大声称赞起来。
邱晨咧咧嘴,那边的少东家也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一个眼色,掌柜的立刻笑着道:“呵呵,倒是忘了正事。这位大嫂的茯苓既然能够得到赵老先生的认可,自然就错不了。这样,还请这位大嫂借一步说话。”
邱晨放了心,也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还不忘回头抱了阿满,叫上林旭和阿福一起,跟着掌柜的穿过店面,进了后边的一间待客室。
他们几人进来,那少东家也跟了进来。让着邱晨和林旭坐了,一名小伙计还很有眼色地给阿福搬了个小板凳放在邱晨身边,又送上热热的茶水和点心,这才终于能够商量卖药之事。
“在下廖文清,奉命打理这间家传的药铺,不知大嫂是贵乡何处?”少东家端着茶杯笑吟吟地开口,完全就像一位文质俊逸的富家公子,完全没了刚刚处置纷乱局面时的冷厉果决。
“邱……呃,我夫家姓林,家住刘家岙。”邱晨一开口,差点儿习惯性地报出自己的真名字。顿了顿,方才估摸着这个时代的说话方式报上自己的身份。而且,还不忘介绍身边的林旭,“这是我的小叔林旭。”
“哦,林娘子,林公子!”廖文清拱手致意。
邱晨也点点头,倒是林旭没见过这种阵仗,窘迫地红了脸,动了动嘴没能挤出什么话,只慌张地拱拱手算是还了礼。
少东家似乎挺有兴致,之后又问了阿福阿满,还特特地让着两个孩子吃点心。邱晨也不客气,要了水给俩孩子洗了手,这才一人递了一块点心,让他们吃。
这一番客套下来,掌柜的又从外边走了进来,先是看了廖文清一眼,得到他的首肯之后,这才对邱晨道:“林娘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林娘子如实相告。”
邱晨疑惑地抬眼:“什么事儿?”除了她是外来人这件事,她自称还没什么事无法与人言说的。
“是这样,刚刚赵老先生看那茯苓时,并没有注意到茯苓是鲜品。只是,茯苓多产云贵,湖川江岸也有少量出产,本地却一直没有出产茯苓的记载……”
“呵呵,原来掌柜的是问这个……”一听掌柜的说起茯苓的产地问题,邱晨就笑了,“茯苓之所以另名云苓,是指云贵高山多产。《别录》:茯苓生于太山山谷大松下;《集注》也有明载:茯苓出郁州……可见自古茯苓并非云贵一地,江北也多有所出,而且品质皆佳。”
说到这里,邱晨顿了一下,目光在掌柜的和廖文清的脸上扫过,将个人神情看在眼里,随即道:“茯苓色白,无嗅无味,口尝粘牙。以质重细腻者为佳。刚刚赵老先生也曾甄别过,我带来的茯苓,恰是色白质重细腻……呵呵,另有《摄生众妙方》中录茯苓膏,取沉实白茯苓诸味,膏成日服,可滋养脾胃,健身延年……呃,从此方中也能看出,我所带来的茯苓质量之优良,不下云贵所产。”
掌柜的听邱晨一套套说下来,是心悦诚服地连连点头。倒是廖文清却在邱晨提及‘茯苓膏’之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第八章 好算计
第八章 好算计
接下来,卖茯苓的事情自然顺顺当当,掌柜的带着小伙计过了秤,连五味子一起算,一共是四两六钱二分银。
邱晨虽然不太满意,却也知道药材的收购价根本没法和零售价比,再看林旭一脸喜悦,应该这个价格也还算公道。也就没提什么异议。
买卖成了,交割了货款,自然也该告辞了。邱晨给两个孩子擦去脸上的点心屑,正要告辞,廖文清却笑着道:“林娘子,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林娘子不要推却。”
邱晨抬眼,道,“少东家还有什么指教?”
“不敢,不敢!”廖文清摆摆手,看邱晨神态端庄镇定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妇人们常见的畏缩扭捏,心中更生敬重,表情也诚恳了几分,“刚刚听夫人提及‘茯苓膏’一方,在下冒昧相求,若是能得夫人指点,回春堂必将重谢!”
不就是想要买她的方子吗,用得着说的这么别扭吗?邱晨很想说开个价吧!可也知道不能这么说,于是开口道:“方子不过是偶然所得,不值得什么。”
她越是这么说,廖文清和陈掌柜越是摸不着底细,两人对视一眼,掌柜的道:“回春堂愿以五两银换林娘子那‘茯苓膏’方子。”
邱晨对掌柜的这个报价根本不置可否,只拿了帕子给阿满擦擦小嘴上的点心屑,又喂她喝水……她沉得住气,她要的不是仅仅买一个成药配方,她想要的是一个合作伙伴,至少是一段时间内的合作伙伴。
她刚刚状似口误提及‘茯苓膏’,本就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回春堂,或者说廖文清有没有这种利益敏感,懂不懂得抓住机遇。她是研究药物提纯分离和配伍的,手里掌握的可是集几千年医药之精华的存在,在现代都是无法估量的财富,更何况在这种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只不过,她初来乍到,又没有靠山背景,若是自己来配制药品售卖,显然不现实,于是,在接触了廖文清的时候,她偶然间想起了一个合理利用手中配方的办法,找个财力雄厚的大药行合作,利益均分。
如今看来,廖文清确实看中了‘茯苓膏’配方,但她还想知道,廖文清是只看到了眼前一个微不足道的‘茯苓膏’,还是能够有更长远的目光。若是鼠目寸光只看到眼前,她五两银子卖给他就是。只不过,接下来更多更珍贵的药品配方,她就只好再寻求合作之人了。
廖文清果然乖觉,微微一笑,清雅俊逸,目光却看向低头专心吃点心的两个孩子,随即淡笑着道:“林娘子,这‘茯苓膏’的方子,我回春堂要了,却并不时花钱买……”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旁听的林旭顿时怒了,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反驳。
邱晨伸手止住他,微笑着摇摇头:“二弟,且听少东家把话说完。”
廖文清目光一闪,看向邱晨的目光更多了份敬佩。这个女子居然能够如此聪慧清醒,遇事也足够沉稳大气,根本不像一个农村妇人,反而比他见过的那些自命不凡的贵妇人聪明冷静自持地多太多!
“林公子请稍安勿躁!”对林旭微微一笑,廖文清继续道,“我不出钱买方子,我希望能与林娘子共同来做,林娘子只需出方子,在最初的制药时指点一二,其他的进料、调配制药,乃至后面的售卖,都由回春堂来做。最后卖药所得的利润,林娘子和回春堂五五均分。而且,我还在此保证,每月林娘子得利不少于十两银,并可提前一月支付现银。”
“什么?”林旭耐住性子听廖文清说,却越听越是震惊,最后直接被廖文清那句十两现银还提前支付给惊得跳了起来。
“廖某虽然不才,事关回春堂信誉,廖某不敢有一句妄言。刚刚廖某所说句句可以立据!”面对林旭的激动失态,廖文清却丝毫没有轻视,反而再一次郑重重申。
这位能够做到这一步,也算是有些眼光。暂时合作一段观察看看吧,毕竟人心隔肚皮,更何况还有足以动摇任何人的巨大财富牵扯其中呢!
其实,邱晨根本没把茯苓膏放在心上。茯苓膏算什么?她手里掌握的方子比之茯苓膏高明贵重十倍百倍的多了去了,更何况,提纯精炼改良剂型才是她真正的拿手好戏吧!同样的方子,用她的方法制作出来的药品……呃,针剂、生物药品什么的暂时不用想,丸散膏酊这些也绝对不是传统制剂技术所能比拟的呢!
当然了,邱晨因为对这个世界不了解,最初背着茯苓、五味子来的时候还她没有这个计划,及至廖文清能够及时地抓住她抛出的小小信号,并能够做到在诱惑面前冷静沉着没有慌了手脚,算是具备了邱晨确定合作伙伴的基本条件。她现在要考察的则是这个人作为合作伙伴是否拥有长远的眼光,是否能够舍弃眼下的小小利润。
邱晨微微一笑,在林旭和掌柜的震惊的目光中,淡淡地点点头:“好,请少东家备两份契书。另,准备一份纸笔,我口述,劳烦少东家笔录。”
廖先生轻笑一声,道:“林娘子果然不凡,能与林娘子共事,实在是在下三生有幸!”
邱晨一笑置之。她是心有所持,所以有底气。这位廖文清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就凭几句话,不但大方地许出五成净利,还许诺可提前一月预知……这些看似廖文清有些过于急切,甚至太过冒险,却不知他这样做,却可以最快地将自己捆上他的战车。而且,廖文清也是看准了她如今的情势窘迫,绝对没有办法拒绝他这个条件。
真真是好算计啊!
☆、第九章 挣钱啦
第九章 挣钱啦
契书好说,牵涉到方子,可就是商业机密了,就连这位回春堂的掌柜的,也知道自己还不够格参与其中。于是,很自觉地躬身退了出去。林旭是邱晨的人,邱晨不发话,廖文清自然不会赶人。
廖文清很快就将邱晨口述的‘茯苓膏’方子和制法都记录下来,又很快写就一份文契交给邱晨。
邱晨接过来,没有自己看,而是转手交给林旭:“二弟,你念给我听吧!”
廖文清略略露出一丝讶异来,邱晨谈及医术本草那般熟稔,怎么看都不像不识字的吧!他却不知道,邱晨之所以让林旭替她读文契,实在是想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同。至于为何认识药材知道药方,她就说小时候偶尔从一个老人那里学来的,相不相信的她管不了了,能掩盖多少算多少吧。
林旭满心喜悦激动,却暂时没想那么多,很快读完了文契。邱晨仔细听了,也没什么需要改动的,于是让林旭代笔,与廖文清一起签了字按了手印。陈掌柜也拿来十四两六钱二分银子过来,邱晨接了,放进口袋里。
临出门,陈掌柜送上两包点心,指明是给两个孩子的,邱晨毫不客气地笑纳。随即,她将一份让林旭代写的 ‘山甲烫制方法’交给陈掌柜。她没有说什么,就和林旭带着孩子告辞了。
在她的身后,陈掌柜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有些傻眼,有些不敢确定邱晨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将之送到了廖文清的面前。
拿着这张价值完全不低于‘茯苓膏配方’的纸,廖文清也是沉吟良久,最后又将之交回陈掌柜手中,笑道:“既然她交给你的,就由你处置吧!”
嗳,不带这样的啊?陈掌柜几乎喊出来。可廖文清根本不给他申诉的机会,拍拍衣服起身,走了。
陈掌柜捧着一张可能会引起无数人觊觎的炮制方法,仿佛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再三琢磨之后,他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到了蒋姓药师手上。
“这……”蒋药师拿着这张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掌柜一脸意味深长地拍拍蒋药师的肩膀,一句话没说走了。只是,转过身他就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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