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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皇后-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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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颜文臻反手拍开他的手,低声笑骂,“白大爷您好大一张脸呢!”
  白少瑜开心的笑着,伸手把羞涩的姑娘搂进怀里,颜文臻扭来扭去,最后在白少瑜有力的臂膀里安静下来,侧头枕在他的肩上,低低的叫了一声:“少瑜哥。”
  西山,又叫西珏山。传说此山底下有琼瑶美玉,但却不能挖。
  传说前朝大风水师有言,云都城方圆八百里的地势就是一条盘踞的巨龙,云都城自然就是龙首,而西山绵延百里的山脉正好是龙角。
  你敢挖龙角吗?你敢吗?
  就算有那个胆子,皇帝他老人家会准吗?
  不等你开工,皇帝的锦鳞卫就能灭你全家。
  因为风水师的这几句话,所以这西珏山便成了圣山,建都在云都城的十一位皇帝全部都有替身在西珏山大觉寺里修行,西山大觉寺鼎盛可想而知。
  大觉寺经历数百年的扩修,如今已经占据了西山的整个主峰。
  主峰后山上栽种了大片的梅花,每年冬天,大觉寺前面山道两旁设粥棚救济流民灾民,后山的梅林里汇集门阀贵族赏梅采雪,前前后后,都是西山上不得不提的盛景。
  昨晚这场雪虽然下的大,但却来得早。
  雪灾尚未形成,西山后山的梅花也还没开放。所以颜文臻会选这个时候上山采雪,也正是不想去凑热闹的意思。
  马车行至山下便停住,为了表示诚意,同时也为了彰显佛门的众生平等,上山的一百零八道山阶必须步行。纵然皇帝到此也不能例外。
  颜文臻下车后仰头看向半山腰的大觉寺,但见琼楼玉宇,银宫天阙,分外巍峨壮观,因忍不住感慨道:“真真不愧是皇家寺院。”
  白少瑜轻笑道:“是啊,这里面可是有十几位皇帝的替身在佛祖跟前修行呢。”
  颜文臻双手交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着白少瑜炸了眨眼。白少瑜温和一笑,抬手正了正她的风帽,低声道:“走吧。”
  出家人能吃苦,皇家寺院的规矩更大。山阶上的雪不亮的时候就被小沙弥打扫干净了,山风一吹,那光溜溜的青石台阶明净干爽,完全不是颜老爷子说的那种状况。
  颜文臻和白少瑜肩并肩上山,进了寺院后先去大殿上香,之后捐了十两银子的香油钱,便跟知客僧说明来意,带着人往后山去了。
  收雪也是一门学问。
  门阀士族附庸风雅之人,都喜欢收梅花上的雪,用坛子藏起来埋在花根儿底下,来年挖出来烹茶。
  颜文臻收雪不是为了风雅之事,只是因为她这道酿酒的古方要的是无根净水。
  按理说,雨水,雪水,霜水,露水都是无根之水。然而,霜露之水难得,一年两年的霜露也弄不一坛子水,自然是不用想了。雨雪之水又有区别。夏日雷声隆隆,雨水急骤,取之容易,但却比不上雪水洁净。
  就像这初冬第一场雪,先是小雨,雨水冲刷了空气之中以及树木枝叶上的泥垢,后又转为冻雨,继而转为雪。如此,那山林枝桠叶片上的雪便带着林木的味道,洁净无尘,用来酿酒最好不过。
  颜文臻也曾经实验过,那种带了梅花香味的雪用来酿酒反而不如这些松柏上的雪更好。
  白少瑜看着十来个轻壮家人小心的搭起梯子爬上去收高大的松柏树枝上的雪,再看看颜文臻被寒风吹得泛红的鼻尖忍不住轻叹:“家里的花园子也有不少花木,也能收不少的雪。你为何要来这里?”
  颜文臻嫣然一笑:“或许是这西山钟灵神秀,这后山的松柏也沾了灵性的缘故吧。”
  真正的美食家其实是很讲究的,小到一勺盐,一根葱或者一粒花椒都要精挑细选。更何况这酿酒用的水。
  忙活了大半天,回城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时分。云都城门进进出出的行人络绎不绝,颜文臻的车队在城门口放慢了速度。火盆里的炭火只剩了余烬,马车里不如初时暖和,白少瑜展开自己的斗篷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颜文臻搂进怀里。
  马车忽然停住,车外传来守城官兵跟车夫的说笑声。
  “明儿老兄家的小公子百日,我家少爷要去宫里,怕是喝不上小公子的百日酒喽。”白家的车夫笑呵呵的把一个装了福寿同春小金骡子的荷包丢到守城官兵的怀里。
  “无妨,回头我叫人把酒送到府上去。”守城的官兵捏着荷包笑的见牙不见眼。
  车夫扬起马鞭刚要赶车前行,恰好一辆出城的马车停在跟前挡住了去路,车窗帘子一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弹出头来,朝着车夫一扬下巴:“哟,这是白家的车?我家爷问是谁在车上呢。”
  “哎呦,是愚耕先生呢。”白家的老车夫忙拉住马缰绳从车板上跳了下来,朝着山羊胡一拱手,赔笑道:“您老人家这早晚了还出城?”
  愚耕先生,礼部尚书邵锡兰家的门客相公。你说你一个读书人,干嘛给自己取这么个号呢?愚耕,傻缺佃户的意思嘛!虽然白家老车夫跟这位愚耕先生是熟人,但也忍不住第八百遍从心里腹诽。
  “问你呢,你们东家可在?”傻缺先生不满的瞪了老车夫一眼。
  “在,在呢。不知先生有何吩咐呢?”白少瑜不得不掀开车窗帘子,露出半张脸——没办法,礼部尚书家的幕僚,能不得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我家大公子有件小事儿要跟白老板聊聊,不知白老板可否有空?”
  白少瑜微微迟疑:“这个……是今晚吗?”
  “自然是今晚。我家大公子在城外的逐月小庄设宴,白老板来不来?”
  “好。”白少瑜点头应道,“不过在下要先送家眷回去,稍后便来。”
  “哎呦!”车内一声清润的冷笑,“原来白老板车上还有家眷。”
  白少瑜一怔,他已经听出这凉薄冷笑的主人是谁了,于是忙把手上的车帘子挂起来,朝着外边拱了拱手,“邵大人恕罪。”
  “行啦,邵某先走一步,白老板可别失约啊。”又是一声凉薄的冷笑,宝蓝色的锦帘放了下来。
  颜文臻早就醒了,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白少瑜,心知这位新上任的邵家大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于是低声说道:“少瑜哥,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我让老孙送你回去。”白少瑜不放心的说道。
  “不必了,后面跟着的可不都是可靠地人?你安心的去赴宴吧。”颜文臻说着,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斗篷站起身来,弓着腰出了马车。
  那辆已经出城门的邵府马车里,愚耕先生悄悄地先开车帘子往后看了一眼,刚好看见从白少瑜马车里下来的颜文臻,遂低声笑道:“大爷真是好谋断,那车里果然是颜家的小娘子。”
  靠在车壁上的邵隽文淡然冷笑:“如实连这么点事情都弄不清楚,还怎么在这云都城里混呢。”
  愚耕先生放下车帘又朝着邵隽文竖起了大拇指,奴颜婢膝的笑着:“大爷的手段,在这云都城可是这个。大爷想要的东西,纵然是远在天涯海角,那也得乖乖地飞回来。”
  邵隽文又是一个淡漠的冷笑,却没接话茬儿,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城门口,颜文臻下了白少瑜的马车,在豆蔻的搀扶下上了自家的马车。白少瑜看着颜家的车队从面前过去之后放吩咐车夫转了方向,追着邵家的马车往京城第一风月场逐月小庄去参加邵隽文的宴会。
  前朝末代皇帝昏庸无能,却是个风月高人。
  他这辈子做的最有出息的一件事情就是不顾言官的唾沫星子和飞雪一样的劝谏折子,极其高调的把当初京城第一名妓纳入了后宫,还封为贤妃。
  因为这位前朝妃子的缘故,逐月楼身为皇妃的娘家,一时名声大噪,这里的姑娘更是身价百倍。至此改朝换代历经百年也依然风头不减。
  逐月楼的老鸨子更有独特的经济头脑,生意做大发了之后,便再也不屑跟烟花巷里的那些勾栏院为伍,干脆花大把的银子去了城西买了块地,又大手笔的在这块地上修建了一个庄园,名为逐月小庄。
  又是几十年过去,风云变幻,之前的老鸨子早就卷了大笔的银子养老去了,如今的逐月小庄改投了新主人,生意由之前的红红火火转为不温不火,渐渐地没有了往日的盛名,但却更添了一层神秘。
  白少瑜也隐约知道逐月小庄跟邵家关系不寻常,更有风言说逐月小庄现如今就是邵家的产业。但朝廷官员私下经营青楼楚馆生意可不是小事,若被上面查实,纵然不是死罪也的查办降职。所以这样的话也只是在小范围里风传,谁也不敢胡乱说。
  白少瑜不是纨绔轻狂之人,更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所以对这样的事情也只是听说而已,从未对任何人传过只言片字。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今晚会在逐月小庄这样的地方发生扭转他一生的事情。
  今晚的逐月小庄关门谢客只接待邵隽文一家,但凡能进门的都是邵隽文邀请的客人。
  五六个纨绔子弟还有那个愚耕先生之外,还有三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海外商人围在邵隽文跟前说笑,这让白少瑜特别的尴尬——他根本就不是他们一路的人,邵隽文是抽风了才把他一个药商给约了来?
  “白老板,不慢嘛。”愚耕先生率先跟白少瑜打招呼,这位幕僚先生笑眯了三角眼,一脸不好相与的刻薄样儿却偏偏做出一副友好的表情,让白少瑜心里更加嘀咕。
  “邵大人好,几位公子好。少瑜给诸位见礼。”白少瑜感觉到其中的蹊跷,于是抱拳行礼谨慎行事,唯恐让这些人挑了错处。
  “坐。”邵隽文用下巴点了点下手的座位,又跟身边的海外商人笑道:“詹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可是我们云都城最大的药行大鳄白老板。白老板跺跺脚,咱云都城的药行就得是一场大地震呢。你们不是想做药材生意吗?那得跟白老板好好相处。”
  “邵大人谬赞。”白少瑜忙起身道。
  “坐,坐呀,这儿没外人不用这么拘礼——噢,你白老板若是不想与我们这些纨绔为伍,我们也是没办法的。”邵隽文说完,便朝着旁边栾棠风几个人讪笑。
  栾棠风几个纨绔纷纷附和着转头看白少瑜,栾棠风还拉了白少瑜一把:“白兄,坐吧。你再这样,可真是成心跟咱们生分呢。”
  白少瑜只得落座,连声称‘不敢当,不敢当。’。那位被称为‘詹先生’的洋人朝着白少瑜欠了欠身,用蹩脚的华语向白少瑜问好。白少瑜忙欠身还礼:“詹先生客气了。”
  客套了一翻之后,有清秀可人的小雏妓上来给白少瑜添茶,之后便跪坐在旁边不走了。白少瑜对这些事情虽不陌生,但还是下意识的往一旁躲了躲。邵隽文却浑不在意的伸手拍拍手边的姑娘:“来,给爷捏一捏。”
  那小女娘便娇笑着应了一声,乖巧的膝行至邵隽文身后给他揉捏。
  栾棠风又拉着几个海外商人说荤段子,那几个人听得似懂非懂,却还是跟着旁人一起哄然大笑。白少瑜面上也随着他们笑,心里却暗暗地琢磨,这姓邵的跟自己素无往来,为何要把自己拉到这里来?看上去又不是为了生意,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说笑了一阵子,茶水点心撤去,有四个没长开的小女娘抬着一张花梨木雕花方桌上前来。方桌上是四样菜色,白少瑜见后暗暗的心惊——什锦腰果,尖椒豆油皮,椒盐脆豆腐,蛋饼韭黄!这都是嘉和楼的招牌菜啊!而且但看这卖相,绝非别的厨子随便弄出来的仿制品!
  怎么会这样?
  白少瑜的心口突突狂跳,暗自猜测着其中缘由,不想旁边的小雏妓立刻解了他的疑团:“回大人,颜大厨说时间太紧了,先做这四个快炒的菜肴给贵客先用着,稍后再上他们的招牌菜。”
  所谓的颜大厨就是颜博晏?老爷子绝不会来这种地方!白少瑜笃定的想。
  难道是小臻的父亲?!颜博晏的独生子颜东昂是个有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无所不精,他能混进这逐月小庄还真是不意外,只是听着小雏妓的话里,好像颜东昂跟邵隽文很熟?
  想到这些,白少瑜的心情越发的沉闷,邵家位高权重,绝不是白家颜家能够招惹的,虽然颜家巨富,可自古以来商家就不敢跟官斗,别说邵家还有个长公主坐镇,邵锡兰又官拜礼部尚书,就只邵隽文这个驸马都尉兼户部的六品主事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行事最卑鄙不过,强盗土匪看中的东西是直接抢,而他们,背地里耍个小手段就能害得人生不如死。
  “唔——呸!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啊!”邵隽文恼火的声音打断了白少瑜的沉思。
  白少瑜错愕抬头之际,旁边的小雏妓们都纷纷后退跪趴在地上。
  “去告诉颜东昂,再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小心邵爷一脚踹出他的肠子来!”愚耕先生吩咐旁边的小女娘。
  “是,奴婢这就去。”小女娘抖着小身板儿着磕了个头,匆匆的退了出去。
  “都是颜家的人,我还以为这颜东昂多少能学到点颜家菜的真传!如今看来,竟全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儿!”邵隽文喝了口茶,转身吐进旁边的钵盂里,拿了洁白的帕子擦拭了嘴角,又骂道:“真是扫兴!”
  洋人詹姆斯一边嚼着什锦腰果里的青豆一边奇怪的问:“明明很好吃呀,邵大人怎么会不喜欢?”
  邵隽文没说话,旁边的栾棠风却笑了:“詹先生,你说这个好吃,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更好吃的。如果你能去嘉和楼吃一次,我敢保证,这天下的美味都入不得口喽!这个?这个也配叫颜家菜?徒有其表罢了!”
  “还有比这更好吃的菜?”詹姆斯的一双蓝眼睛立刻亮起来,闪闪的都是一颗颗小星星。
  “当然。”栾棠风笑着问白少瑜,“白老板跟颜家交情深,你来说说,那颜家小女娘颜文臻的手艺,是不是比她爹还强十倍?”
  白少瑜讪笑两声,讷讷的说道:“也还……差不多吧?颜家老爷子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颜家大爷不好此道,没得老爷子真传也情有可原。”那混蛋吃喝嫖赌里面唯独‘吃’上不精通,满腹心思全都放到酒色和豪赌上去了,平日见了不是一身的酒气就是脂粉味儿,哪里还分得清楚油盐酱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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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厨香颜家

  “都是颜家的人,我还以为这颜东昂多少能学到点颜家菜的真传!如今看来,竟全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儿!”邵隽文喝了口茶,转身吐进旁边的钵盂里,拿了洁白的帕子擦拭了嘴角,又骂道:“真是扫兴!”
  洋人詹姆斯一边嚼着什锦腰果里的青豆一边奇怪的问:“明明很好吃呀,邵大人怎么会不喜欢?”
  邵隽文没说话,旁边的栾棠风却笑了:“詹先生,你说这个好吃,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更好吃的。如果你能去嘉和楼吃一次,我敢保证,这天下的美味都入不得口喽!这个?这个也配叫颜家菜?徒有其表罢了!”
  “还有比这更好吃的菜?”詹姆斯的一双蓝眼睛立刻亮起来,闪闪的都是一颗颗小星星。
  “当然。”栾棠风笑着问白少瑜,“白老板跟颜家交情深,你来说说,那颜家小女娘颜文臻的手艺,是不是比她爹还强十倍?”
  白少瑜讪笑两声,讷讷的说道:“也还……差不多吧?颜家老爷子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颜家大爷不好此道,没得老爷子真传也情有可原。”那混蛋吃喝嫖赌里面唯独‘吃’上不精通,满腹心思全都放到酒色和豪赌上去了,平日见了不是一身的酒气就是脂粉味儿,哪里还分得清楚油盐酱醋?
  若颜东昂不是颜文臻的亲爹,白少瑜都能用个破麻袋把这混蛋套起来扔进护城河里去喂王八。
  邵隽文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叹道:“白老板有福啊,有颜家大姑娘贴心贴肺,每天精致的吃食滋养着,真是叫我等羡煞。”
  白少瑜的眼皮跳了跳,低头道:“邵大人说笑了。”
  “唉?不如这样,白老板今儿在这里,咱们也沾沾白老板的光儿,颜家老爷子咱们是不敢惊动的,听说那可是大长公主罩着的人。咱就叫人去把颜家大姑娘请来为咱们做两个小炒解解馋,也让几位洋先生知道什么才是咱大云的美食,如何?”愚耕先生笑呵呵的看着白少瑜,商议。
  白少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颜文臻是他内定的未婚妻!如何能来着风月场里做厨娘?这不是活生生的打脸么?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愚耕先生这话说的不错,白老板,赏个面子吧?”栾棠风立刻跟着附和。
  那几个洋商也跟着起哄:“白老板可真是有福气,你们大云不是有句话叫‘有福同享’吗?呵呵呵……”
  呵呵!呵你娘个大头鬼!白少瑜从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个起哄的洋人,却也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笑道:“愚耕先生说笑了。这事儿少瑜如何做得了主?想来那颜家姑娘养在深闺,自然不方便来这里为几位效劳的。不过几位若是想吃嘉和楼的菜,少瑜倒是可以做东去嘉和楼点一桌,少瑜在嘉和楼还存了两坛子梨花白,到时候少瑜要舍命陪君子,不醉不休。”
  “哈哈!瞧白老板说的!”邵隽文仰头笑了两声,又忽然收住笑,冷声道:“若是去嘉和楼,难道在下的脸面还比不过白老板你?”
  “不敢不敢。”白少瑜看这位恼了,立刻站起身来躬身赔罪,“邵大人出身尊贵又深得陛下爱重,小民不过是一介蝼蚁,哪里敢在邵大人面前出风头。刚刚也不过是小民一心想要孝敬邵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宽恕小民心急情切口不择言之过。”
  白少瑜虽然是生意人,但白家几代经商到了他这一辈儿已经颇有积蓄,在云都城也算是有体面的人,白少瑜从小也是诗书浸润,自然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辈。刚刚那番话说的他自己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不把颜文臻牵扯起来,他说不得要忍了。
  邵隽文看着这样的白少瑜想着白家如今跟宫里太医院连着,也不好为了这点事儿跟他撕破了脸皮,当时笑了笑,摆手道:“罢了,我们也不为难你。这事儿我自有办法……”说着,他便转向栾棠风,“还得麻烦棠风走一趟,拿我家老爷子的帖子去叶府,请颜老爷子看在我家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个脸,别让咱们在外邦贵客跟前掉面子。”
  栾棠风点头笑道:“得来,我这就去。”
  白少瑜的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颜老爷子那脾气肯定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做菜的——逐月小庄再有背景再牛气冲天那也是风月场,颜老爷子秉性耿直,哪里会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可是颜东昂在这里,他就不能坐视不理。还有颜文臻,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让颜老爷子一个人来,她肯定要跟着一起来……白少瑜都不敢往下想了,他一把火烧了这逐月小庄的心思都有。
  正如白少瑜所想,半个多时辰后,颜文臻陪着祖父颜博晏到了逐月小庄。彼时白少瑜正因为在里面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出来透气,忽然听见身后有人低低的喊了一声:“少瑜哥?”
  猛然转身,白少瑜看见裹着象牙白银鼠斗篷的颜文臻搀扶着颜老爷子站在那里,身后是拎着包袱的豆蔻。
  颜老爷子的脸色比锅底还难看,见了白少瑜也只冷冷的瞄了一眼便侧身走过。颜文臻的目光不舍而无奈的从他身上瞄过,跟着颜博晏穿过悠长的游廊往那座提名为“彩云追月”的轩馆里去见邵隽文。
  白少瑜站在游廊里看着颜文臻的背影,心头像是被利刃划了一道,尖锐的疼痛渐渐地遍及全身。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渴望无边的权力,唯有那样,他才可以张开羽翼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只可惜在富贵等级森严的大云,滔天的权势并不是他一个商人想有就有的。
  颜博晏之所以会来这里,自然是以为自己那个不孝子的缘故。栾棠风做事一向光棍,到了颜家直接发话,老爷子若是不走这一遭,明儿一早就等着给你家大爷收尸——啊,也许不用那么麻烦,来年今日您直接去护城河边给您儿子烧纸钱。至于杀人抵命?咱有一百种手段让这桩案子变成无头案,您老如实不信,尽管试试。
  七旬老人听了这样的话自然坐不住,夜黑风高,祖父要出门,颜文臻自然不放心一定要跟着。颜博晏护着孙女不许她跟,颜文臻就哭的泪水连连,哭自己没用,生成了女儿身。颜博晏无奈,于是祖孙两个叫家人套车,乖乖地跟着栾棠风来见邵隽文。
  邵隽文也没怎么为难颜家祖孙,只是淡笑一声,说了一句:“今儿若不是有重要的贵客也不敢劳动您老,为了朝廷的脸面,就请多费心,做几个拿的出门的颜家菜,别让外邦友人耻笑咱天朝无人就成了。”
  颜博晏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跟邵隽文杠上,答应了一声便退下,带着颜文臻去了后厨。后厨里正端着炒勺尝味儿的颜东昂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父亲和女儿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炒勺‘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孽畜。”颜博晏冷冷的推了儿子一把,低声骂道:“滚开。”
  “父亲……您这是……”颜东昂因为一身纨绔不被老父所喜,平日里就不得老脸色,这次因为欠下了赌债还不起才跑这里来给人家当厨子,这本就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他是打死也不敢跟父亲说的,却不想父亲竟忽然出现在面前。而且还有女儿?!
  颜博晏不理会愚蠢无能的儿子,伸手把灶上的炒锅端起来,转手把锅里的山菌乳鸽倒进了泔水桶里,然后吩咐旁边的孙女:“小臻,去洗几个香菇来。”
  颜文臻朝着她的父亲微微褔身,默默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铁勺去旁边水桶里洗了洗递给颜博晏,又去篮子里挑香菇去了。
  颜东昂刚要转身走,颜博晏又朝他吼了一嗓子:“你敢再遁的无影无踪,我明儿就开祠堂招呼族里,将你正式逐出家门!”
  “父亲……”颜东昂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了。
  颜老爷子大手一挥,叱道:“滚去一边呆着,别碍老子的眼,你的帐等回去再算。”
  颜东昂无声的退出了厨房,寻了个角落满满的蹲下去。看见老父和女儿的时候,颜东昂做人的最后一丝尊严也碎了。这是什么地方他自然清楚,他好赌,好色,好酒,好逸恶劳,但他不是傻瓜,礼义廉耻也还知道。
  颜家虽然不是富贵之家,但女儿也是娇生惯养奶妈子丫鬟一大堆伺候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想到这些,颜东昂便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厨房里,颜老爷子做的第一个菜是酱炒香菇。
  颜文臻给老爷子打下手十来年了,五岁起她就喜欢围着灶台转,这会儿根本不用吩咐就知道该干什么。
  香菇去蒂,洗干净控干水的工夫,老爷子那边的黄酱也炒好了,香菇下锅快速翻炒,厨房里有现成的高汤,颜老爷子舀出高汤来闻了闻味道又嫌弃的丢回去,这些人炖高汤怎么加那么多烂七八糟的香料,妥妥糟蹋了一锅好汤,于是问着旁边的厨娘:“我闻到鸡汤的味道了,拿鸡汤来。”
  “那是给我们绵绵姑娘清炖的鸡汤……”旁边打下手洗菜的厨娘嗫嚅道。
  “少废话,拿来。”颜博晏御厨的气势全开,厨娘不敢多说,忙跑去角落里端了一个砂锅来。
  老母鸡用清水炖,任何香料不放,只放一点细盐入味。炖够一定的时辰,汤成金黄色,撇去浮油,只取清汤,是为精华。颜老爷子只看一眼,就对这鸡汤挺满意,直接舀了两大勺放锅里,低声嘟囔道:“这还有个讲究的人么。”
  旁边的厨娘偷偷的给了老爷子一个白眼,这还用说嘛,我们家花魁头牌要的东西自然细致讲究的。
  那边大火收汤,老爷子这才打开自己带来的装家伙什儿的匣子,匣子里洁白如雪的棉布里抱着一套刀具,剁骨刀,尖刀,雕刻刀等一应俱全。
  南瓜,冬瓜,红心萝卜,胡萝卜,青萝卜。老爷子拿在手里去皮去瓤,没多会儿的工夫便跟变魔术一样变出一盘五颜六色的蔬菜球儿来。
  颜文臻挑了几片白菜叶子去帮,铺在盘子里,那边老爷子已经把一盘彩球入了热水。
  酱炒香菇里的鸡汤很快被煨干,颜老爷子抄起铁锅来把已经入味的香菇倒进颜文臻摆好菜叶的盘子里,又随手捏了一把白芝麻洒在了香菇上。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上菜吧。”
  厨娘吸溜了一下口水,擦擦手上前去端了这道色泽诱人的酱炒香菇转身出去了。
  其实,颜家菜是御膳派生过来的,每一道菜都讲究精工细作。像酱炒香菇这样的快菜颜老爷子那是不稀罕做的。可今日不同,那边一桌人等着菜肴下酒呢,他这会儿也来不及去干那些精细的,只好偷巧,用了那一锅鸡汤。
  那五彩蔬果也是偷巧,取得不过是个好卖相,若真要讲究一下的话,就是颜老爷子把梨花落里的秘制汤汁给搬了过来,火候自然是重要的,蔗糖甘草川贝换成蔗糖桂花黑芝麻,最后这道五彩缤纷的菜装到纯白方瓷盘里,蔬丸与方盘方圆结合,绚烂的色彩都拢在白色里,单只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接下来是一道骨香鲈鱼。老爷子一把剔骨刀握在左手,——嗯,颜老爷子是个左撇子。但见他右手按着一条鲈鱼一片一片的剔肉,一刀一刀,快,狠,稳,鱼肉从鱼身上割下来,整整齐齐的自动码放在案板上,厚度都是一样的,纹丝儿不差。
  老爷子忙活,颜文臻也没有闲着,南边送来的大明虾去头剥皮抽线,把雪白的虾肉用小刀一层一层的切开,却不切断,整个虾肉便顺着她的刀法折翻成一朵绒花的样子,按照席面客人的数量,颜文臻仔仔细细的雕了十个虾球儿撒上精盐,然后拍上生粉,进八分热的油锅。

  ☆、【004】琉璃碎

  厨房里,祖孙俩各自憋着一股火各自忙活。厨房外的走廊里,颜东昂瑟缩在冷风里来回的转悠。他不敢走,但也没处儿去,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的叫了——为了忙活今晚的宴席他已经一天没怎么吃饭了。原本想凭着自己半吊子的手艺混过这一关,自此后收手再也不去赌了,回家去好生守着老爹小女好好地过日子。却不成想邵隽文那混蛋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这分明是利用他这个鱼饵去吊老爷子这条大鱼呢!
  真是蠢啊!颜东昂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眼看着那道以绿色兰花儿做装饰的虾球从自己面前端过去,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唔,肚子更饿了。
  叶氏祖孙在逐月小庄的大厨房里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整出了八道热菜四道凉菜之后便停了手。
  “麻烦你去问一问邵大人,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也该回了。再晚的话城门上锁,我们可都回不去了。”颜博晏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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