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捕本色-第7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萧妃蓦然间潸然泪下,她的哭声压抑而轻柔,若是让人听了,未免动情怜悯。
  南行止轻声一叹,似笑非笑。
  皇帝闻声看向纱幔之外,见南行止长身玉立,身影隔着轻薄如烟的帷帘,飘渺若画中淡墨轻描。
  “世子为何哂笑?”皇帝问。
  南行止轻轻地行了礼,说道:“臣笑成青云太蠢。”
  皇帝静默一瞬,“为何?”
  南行止漫然从容地说道:“我若是成青云,就不会贸贸然跑到萧妃的宫殿里开,何况自己还被怀疑成凶手,就更不该心虚地来质问。哪怕是质问了,没有得到结果,也不会恼羞成怒地杀人灭口,就算要杀人灭口,也应该找个好时机好地方好方法,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萧妃给杀了,何必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
  他语气轻蔑调侃,仿佛只是随口而说,但却让萧妃颓然无语,无话可说。
  他轻嘲几声,继而又笑道:“若换作是我,或者换作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敢问谁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众人无言,殿宇之上的静默压抑而微妙。
  “何况……”南行止的声音低沉肃然,如冰雪凝结般,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应该真的灭口才对,为何萧妃娘娘只是受了伤,还能好好地活着?如今甚至还有精神在这里指控哭诉?”他摇摇头,“皇上,这便是臣为何而笑,因为臣觉得,成青云实在是太傻太蠢!”
  一番轻描淡写地嘲讽,却让萧妃羞愤得哑口无言,萧衡脸色更是阴沉。俪贵妃眼观鼻鼻观心,只是窃笑而已。
  “皇上,”萧衡站出来,沉声说道:“方才世子所言,也不过是臆测而已。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娘娘和成郎中这两位当事人可知。”他眉头紧蹙,一时有片刻慌神,随即又镇定地说道,“还请皇上明察。”
  若萧妃死了还好,如此一来,死无对证,还有可能将成青云的罪名落实!可如今萧妃只受了轻伤,许多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形式已经很难控制。
  萧衡抬头,看着纱幔之内,虚弱的靠在床头的萧妃,神色难测,眉宇间布满阴霾。
  “皇上,”萧妃咬唇,“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非皇上不信,可让成大人出来与臣妾对峙。”
  
  第219章 绝壁孤松
  
  萧妃言之凿凿,力求让成青云对峙,南行止毫不犹豫,立即说道:“皇上,臣同意萧妃娘娘的提议。”
  皇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听他说道:“如今众人也不过是听了萧妃娘娘和萧都尉的一面之词而已,事实到底如何,还需要再听一听成郎中地说辞,如此,皇上审夺判定才会更有依据更加公正。”
  “朕也有此意,”皇帝沉沉地点头,又转头看向殿外,说道:“来人,将成青云带上来。”
  守在殿外的陈子丘立即让人将成青云从偏殿之中带出来。
  成青云正盘腿坐在软榻上,这偏殿内有些阴冷,秋意凉爽,她身体有些发寒。何况上衣被水浸过,还未干透,她便靠近窗棂,就着从窗棂镂空内偷偷溜进来的光,晒一晒太阳。
  门突然被打开,稍微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她立即站起身,随侍卫走了出去。
  陈子丘静静地打量了她一番,她身上已然没有了初见时的狼狈与无措,此时站在他身前的人,在秋阳之下,怡然挺立,清贵如竹,英气傲然。
  “请,”陈子丘将指了指殿门,示意成青云独自进去。
  成青云迟疑一瞬,便径直入了殿宇。
  殿宇之内暖香袭人,扑面而来的熏香暖意溶溶,让人通身爽利。可殿宇之内的气氛却诡异冰冷。
  帐帘之外的南行止缓缓转过身来,他一身朝服,矜贵威仪,荣华雍雅,本是面带几分沉静的怒色,目光触及到她的身影,却缓缓地变得柔软,似冰雪消融、云销雨霁。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短短的一瞬,惶恐和不安便如潮退般消弭于无形。
  她走到南行止身侧后方,微微抬头,便见萧衡无声凝视过来,那看过来的眼神,似刀锋一样,冷而毒。
  帐帘之内的皇帝等人,沉默而压迫地看了过来,成青云连忙叩首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贵妃娘娘、萧妃娘娘。”
  “平身,”好一会儿,皇帝才开口让成青云免礼。
  成青云起身,静然而立。
  片刻之间,殿宇之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成青云垂于身侧的手慢慢地捏紧,呼吸虽然平缓,可却难以控制紧张和惶然。
  “成青云,你可知罪?”皇帝沉冷的声音打破宁静。
  成青云恍然一怔,立即恭敬行礼,“回皇上,臣不知臣犯了何罪。”
  皇帝平静地说道:“你意图杀害萧妃未遂,难道不是罪?”
  成青云平静似水,好似所有威胁的言语,都不能让她有片刻失神失态。她依旧镇静自若,缓缓地说道:“回皇上,臣并没有杀害萧妃娘娘。”
  皇帝疑惑而敏锐地审视着她,又转头看向萧妃。
  萧妃虽然虚弱,但却神色却笃定又迫人,“成大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莫名其妙闯入本宫这里,对本宫一番质问之后,竟拿出短剑想要杀害本宫,本宫幸运,并未被你杀死,你难道还想否认?”
  成青云只是轻笑,“娘娘,杀人方法有千万种,为何我要选择最没有头脑的一种?”
  萧妃冷笑,“那你如何解释,你为何突然闯入本宫这里来呢?”
  成青云咬牙,“自然是萧妃娘娘请我来的。”
  “可笑,”萧妃闻言嗤然而笑,“本宫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为何会请你来?”
  成青云脸色一沉,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失神落入了萧妃的圈套。她咬唇,说道:“萧妃娘娘心知肚明,为何要否认呢?”
  “既然你说是本宫请你来的,那就拿出证据!”萧妃说得很是艰难,气息漂浮不稳,柔中带刚。虚弱中依旧决然的模样,的确让人怜惜。
  成青云呼吸一滞,死死地捏着袖口,那纸条也不知涂了什么东西,一展开就自动化为灰烬了。难道要将纸条的事情说出来,让所有的人包括皇帝都知道纸条上的内容吗?
  她笃定,萧妃当初以这样的消息将她引过来,就是肯定了她不会也不敢把事实说出来!
  南行止目光冷硬似铁,沉沉地看着她,敏锐地察觉到她在轻轻地发抖。她身上的愤怒和不甘太过强烈,却又太过无奈。
  他蹙眉,只是平静地说道:“萧妃娘娘,成大人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在案情查清楚水落石出之前,她很有可能是因为查案而来。娘娘的一些无端臆测,最好不要宣之于口,否则,可就是欺君。”
  萧妃哀戚惶恐的神色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抿唇,柔软地说道:“世子何出此言,本宫从未想过欺君,不过说出实情罢了。”
  “萧妃娘娘,”成青云隐忍片刻,这片刻之间,她挣扎矛盾,内心翻江倒海般倾覆坍塌着,她快速强迫自己平静,抬眼,目光穿透薄雾般的纱幔,问道:“您口口声声指控我刺杀你,请问我为何要刺杀你?”
  萧妃楚楚动人又令人怜惜的神色微微收了收,露出些许狐疑,斟酌地说道:“你自然是要杀了本宫灭口!”
  成青云微微眯眼,立即追问,“我为何要杀你灭口?”
  萧妃定了定,轻声说道:“因为本宫怀疑,你就是杀害沈太妃和三公主的凶手!”
  成青云顿住,一瞬之后,突然很想笑,她隐忍片刻,收起了轻轻上扬的嘴角,问道:“哦?萧妃娘娘为何怀疑我就是凶手呢?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驸马的指控,还有在密室时,你带了短剑,而你的短剑上又染了血迹。”萧妃说道,“其实不知是本宫一人怀疑而已,恐怕其他人,包括嘉仪公主、驸马,还有平王殿下,也在怀疑你吧?”
  “既然如此,为何我只杀你灭口呢?按照萧妃娘娘如此推断,我不应该把这些怀疑我的人都杀了灭口吗?”成青云蹙眉。
  萧妃正欲辩解,成青云先发制人,不给萧妃说话的机会,直接看向皇帝,厉声说道:“皇上,皇上命臣调查沈太妃和三公主被害一案,如今臣已明白一切原委,也知道真凶是谁。”她微微抬起下巴,精巧的下颌线条柔软却倨傲,“既然萧妃娘娘说我就是凶手,我无论如何辩解都没有办法洗脱嫌疑,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凶手,还自己一个公正清白!”
  她的声音清和如山涧,清丽而铿锵,掷地有声,气沛声洪。声音虽不大,可气势迫人,不容小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她那道被纱幔轻掩的身影模糊隐约,却仿佛如高山流岚之中的青松,孤傲挺立,立于绝壁之上,遗世独立,气势如虹。
  萧妃与萧衡脸色同时一变,蓦然间阴沉下去,诧异又阴冷地看着成青云。
  “成大人真的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吗?莫不是为了狡辩,故意杜撰出来的吧?”萧衡半信半疑地问道。
  成青云只稍稍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得如同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萧都尉只听我细细分析案情就可。至于作案手法,作案时间和凶手,我只想奉劝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想要算计我,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彻底把我打垮,否则我会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萧衡轻蔑一笑,双眸敏锐犀利地沉了沉。
  南行止神色复杂地看着成青云,一时百感交集,酸涩之中,又有着浓烈的欣慰。
  或许他人不知成青云如何成长的,他却是一清二楚。
  她做捕头时,被人小看,被官阶高的人轻视。她做员外郎时,被人质疑能力,甚至因断错案,她险些自我放弃。她不过官阶六品,要面对的,却是这京城之中权大势大的官僚门族。她不是万能的人,也会害怕,也会自卑,也会不安,更会失去信心,甚至想要退缩。
  她的成长,是一次又一次的涅槃换来重生,如今她能傲然站在这大殿之上,他内心既宽慰,可有又无限的怜惜和心疼。
  她原本可以不必如此,终究是他,将她卷入了这一场场风云之中。
  成青云目光如铁,沉毅睿明,只是坚定地看向皇帝,说道:“皇上,事已至此,请皇上召集中秋当晚涉案的所有人,臣今日就揭开一切真相,为死者讨一个公道,也为自己争一个清白!”
  萧妃脸色惊疑不定,一时六神无主。
  皇帝的脸色依旧看不出任何喜怒,他轻轻地摩挲着盘龙浮云的袖口,轻声说道:“朕准你所求!”
  事关重大,无关人等纷纷退避,中秋当日的涉案人,陆陆续续到达这萧妃的寝殿之内。
  嘉仪公主、驸马、成青岚、南澈、李胜。还有本就在此殿宇之中的南行止、成青云,以及萧妃、彩月。
  不大的寝殿人潮涌动,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众人惊疑困惑,面面相觑。
  南行止静静地站在成青云身前,置于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成青云微微垂眸,静静地看着南行止轻握的手,忽然间有些茫然。沉默间,忽然察觉有人靠近,她愣神抬头,发现成青岚不知何时在她身侧坐下。
  皇帝命人赐了座,其余人也纷纷入座。成青云深深看了成青岚一眼,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成青岚对她轻轻一笑,轻轻颔首。成青云抿唇,轻轻垂眸,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注视。
  待皇帝再次开口,众人才立刻安静下来。
  “人已经到齐了,成青云,破案吧!”

  
  第220章 前因后果
  
  殿宇内暖香熏人,阵阵暖气岁流通的微风轻轻缓送。
  仅仅以纱幔之隔,气氛却截然相反。
  萧妃已被人伺候着更衣洗漱,妆容整齐地半倚在床头,或许是受伤的缘故,她精神不济,神色憔悴。但那双修长的双眼明亮迫人,隐忍的情绪似暗潮,深藏眼底。
  皇帝起身,目光沉沉的扫过众人,最终看向成青云,说道:“成青云。”
  成青云站在殿宇中央,身旁两侧便坐着沉静却急迫地想知道真相的涉案众人。她向皇帝行礼,“微臣在。”
  皇帝开口,众人纷纷安静下来,“人已经到齐了,破案吧。”他沉声说道:“你是朕钦点的,这皇宫之中,近日出现一桩桩一件件血案,朕早就想趁机肃清皇宫。今日,朕就借你之手,清一清这宫中的牛鬼蛇神!”
  “是,”成青云站定,看向皇帝,早已在脑海之中整理好的思绪,她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血案,看似错综复杂又无甚关系,但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可能是巧合,有的可能是蓄意谋杀,臣需要一件件说清楚。”
  “好,”皇帝点头,“你就按照你所查所知的方式说,其余人若有疑虑,尽管提出来。”
  成青云沉了沉眸,抿唇说道:“那么臣,就从中秋夜宴当晚开始说起。”她顿了顿,沉缓地继续说道:“也就是从沈太妃之死开始说起。”
  众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身上。
  她缓缓地抬头,清晰地说道:“中秋当晚,沈太妃在拙政苑中被人杀害,而当时在拙政苑之中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有机会去作案。且当时在高台上放飞孔明灯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的确,是此案最大的一个疑点。”
  嘉仪公主蹙眉,困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难道就没有人能去杀了沈太妃?”
  萧妃冷声说道:“可在成大人的坐席之上发现了染有血迹的匕首,这又如何解释?”
  话音一落,一道道质疑的目光似冷剑般向成青云投来。她脊梁微微僵硬,她定了定,轻嘲一笑,“是啊,我若是杀了人,就算没有时间处理凶器,也不会蠢到把凶器放回自己的位置上。何况,沈太妃的席位离我的席位其实很远,就算要藏,也藏得安全一点或者干脆随手藏在最近的席位上。时间那么紧迫,我何必舍近求远把凶器放到自己的席位上呢?”
  嘉仪公主似信非信,沉思片刻,斟酌却冷漠地问道:“你的意思就是当时有人杀害了沈太妃,并且将凶器藏在你的席位上,想要嫁祸于你?”
  成青云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中秋当晚,在宫宴之后,宫外的官员先行离去,其后皇上和其余宗亲宫妃,依旧留在拙政殿相聚。宫宴结束之后,皇上携领众人离开拙政殿到高台放飞孔明灯,在放飞孔明灯期间,三公主回拙政殿寻沈太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沈太妃被人刺杀。”成青云平淡而冷静的陈述着当晚的情况,简单的描述却让人感觉当晚的欢情和惊恐依旧历历在目。
  “从拙政殿到殿宇前的高台放,再放飞孔明灯,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而凶手要杀害沈太妃并且不被人发现,作案的时间恐怕更短。而且,当我们进入殿宇中,发现被刺杀的沈太妃时,沈太妃当时还未彻底断气。由此两点,可见凶手作案的时间很短,且十分仓促。”成青云说道。
  “这么说来,凶手只能是趁着所有人离开拙政殿到高台这段时间去杀沈太妃了?”皇帝若有所思,沉声问道。
  “不错,”成青云笃定地点点头,“当时所有的人包括宫人,都随各自的主子离开拙政殿,但是只有沈太妃因为身体不适留在了拙政殿之中。而她的侍女,也因为要和三公主去取孔明灯而被沈太妃支走。那短暂的时间里,只有沈太妃一个人落单。所以凶手,自然要趁着沈太妃落单的这短暂时间,将她杀害。”她抿唇,继续说道:“可能凶手很清楚,等所有的人将孔明灯放飞完之后,就会有宫人回到殿宇之中收拾整理,所以更加要利用这短暂的时间。”
  “可你也说了,当时所有的人都在高台上,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萧妃冷淡而轻柔地说道,“你方才的推断,难道就一定成立?”她轻笑,“成郎中前后所说的话和所调查的事实很矛盾,怎么能让人信服?”
  萧妃话音一落,殿宇之中有片刻骚动与混乱,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但此刻众人急于知道真相,也很快安静下来。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幔,萧妃的身影绰约模糊,十分不真实。成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刺透纱幔,狠狠地落在萧妃的身上。
  “前后的推论矛盾,并不是推论结果有问题,而是凶手的作案巧妙手法而已。”她的心声音平静似水,“许多的凶手都会利用人的思维的漏洞迷惑众人,可是一旦查清凶手的作案手法,就能清楚地知道,其实再精明的手法,被破解之后,都粗糙得很!”
  萧衡脸色淡漠,闻言轻笑,“这么说来,成郎中已经查清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成青云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是!”
  这掷地有声的一字,让人意外又感觉有些惊愕震撼。
  “哦?”萧衡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那么,在下洗耳恭听。”
  成青云转头,眼尾轻轻地扫了扫萧衡。他端坐于座椅之上,双手闲适地置于扶手之上,平静而冷硬地看着她。
  她恭敬地笑了笑,态度谦逊有礼,“既然如此,那我便为萧都尉解释清楚。”她转身面向皇帝,说道:“皇上,事出突然,微臣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物证和人证。”
  “准,”皇帝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成青云恳切地看向南行止,南行止双眼嗪着笑意,对她轻轻点点头。成青云微微抿唇,心绪稍定。
  “物证劳烦由世子准备整理,”成青云微微颔首,又向皇帝行礼,“皇上,微臣还需一个人证。”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疑惑。嘉仪公主质疑而困惑地问道:“既然有人证,为何中秋当晚却没有人指认凶手?”
  一句话道出了在场之人心头的疑虑,众人纷纷看向成青云。
  成青云说道:“等人证到了,我再向各位解释。”
  有人摇头,半信半疑。萧衡无声轻笑,对成青云冷然而视。
  “人证是谁?”皇帝沉默片刻,终究沉声问道。
  “回皇上,是钟灵郡主。”成青云说道。
  皇帝蹙眉,疑虑重重地点点头,“传钟灵郡主。”
  不过多时,南行止已准备整理好物证,钟灵郡主也进入殿宇之中,好奇又兴奋地环视一圈,又很神气地看着成青云,惊叹道:“青云,我再一次看你破案啦,还成了你的人证!简直太兴奋啦!”
  她蹦跳着就要掀开纱幔,正欲走入寝殿,皇帝轻咳一声,钟灵郡主立刻挺住脚步,瘪了瘪嘴,赶紧欠身行礼,“钟灵拜见皇兄。”
  “免礼,”皇帝平淡地说道,又为钟灵郡主赐座。
  钟灵郡主入座之后,得意欣喜的看着成青云,雀跃地等待着成青云让自己作证的时候。
  成青云从南行止准备的物证箱子中拿出一物,众人好奇而探究地看过去,却见她拿出的只是一盏孔明灯。
  萧衡疑惑不解,虽然不屑,却警惕着成青云手中的灯。
  “不知有谁注意过这盏孔明灯?”成青云轻轻地摸了摸孔明灯的灯罩,“这种灯罩材质普通,且图上绘制的颜料也并不贵重。但是皇宫之中所有物资的供给与分配都有记录,只要查一查这灯罩和颜料的出处和去处,就能查出这盏孔明灯出于哪个宫,出于谁人之手。”
  俪贵妃起身,示意让身旁的宫女来检查孔明灯,随后又说道:“这种灯罩和颜料许多宫中都会有,而且并不贵重,说不定会有嫔妃赏赐下人。这样一来,其实出处能查,只是复杂麻烦些,得耗些时日。”
  萧妃轻轻垂眸,虚弱而娇柔地半倚在床头,闻言轻轻地抓住身下的软垫。
  成青云轻轻点头,“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虽说查出处会很费劲,而且查找的番外很大,也不够准确,但是……”她稍稍一停,轻柔的语调却让人的情绪随之起伏不定。
  “但是什么?”俪贵妃问道。
  成青云轻轻转动孔明灯,将绘制着嫦娥奔月图画的一面展示给众人看,“这盏孔明灯上的嫦娥,与我们平日里所见的嫦娥有所不同。”
  “我看并未有何不同,”嘉仪公主依旧疑心未消。
  成青云指着嫦娥眼角,“这幅画中的嫦娥,眼角多了一颗泪痣。”
  “那又如何?”嘉仪公主急切又少许焦躁,正欲追问,身旁的驸马轻轻地按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她欲言又止。
  成青云只是淡淡地将在座的人轻轻扫了扫,便知道众人对她的质疑有多深。她垂眸看着奔月的嫦娥,说道:“我一开始,也并没有发现这颗泪痣的不妥,原本也以为,这只不过是绘画者的创意而已。可经过一段时日,再看这颗泪痣,却发现原本是殷红朱色的泪痣,变成了黑色。”
  钟灵郡主闻言,立刻起身,贴近孔明灯仔细观察,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那颗泪痣,说道:“果然是黑色的,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墨水。”
  
  第221章 残灯暗影
  
  钟灵郡主好奇地看着嫦娥眼角的泪痣,又问道:“你说这颗泪痣会变色?从红色变为黑色?什么颜料会变色?”
  成青云摇头,“郡主,这并不是颜料,颜料也只是会褪色,而不会变色。会从红色变为黑色的,只有血!”
  “血?”钟灵郡主稍稍惊讶,错愕片刻之后,便立刻联系到案情,连忙问道:“人血?”
  成青云沉缓地点头,“是,这盏孔明灯上的血,是在中秋放飞时染上的血……当时流血最多的,便只有被凶手杀害的沈太妃。”
  “可笑,”萧衡闻言嗤然而笑,这突兀的笑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他冷然看着成青云,问道:“就算那孔明灯上有血,你又怎么证明那就是沈太妃的血?或者,你如何证明那就是人血?万一是其他动物的血呢?”他锋利的眉尾轻轻上挑,面如冠玉,却带着几分冷漠。
  成青云早就知道,这画上血迹的线索,或许不足够有力,她立刻定下心神,说道:“萧都尉所言甚是,这画上的血迹,不过就是给鄙人查案提供了方向而已。中秋祈福所用的孔明灯沾上血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定是个忌讳,甚至很不吉利。我想,在座诸位,若是不小心在孔明灯上染了血,一定会放弃这盏孔明灯了,但是这盏孔明灯的主人却没有。”
  萧衡蹙眉,“那又如何?万一放灯的人就是没发现染了血呢?”
  “嘉仪公主,”成青云却将话题引到了嘉仪公主身上,“请问,你在放灯之前,可会仔细检查孔明灯?”
  “当然,”嘉仪公主颔首,“孔明灯上写了心愿帖,若是染了血不吉利,万一心愿不成,反倒倒了霉怎么办?或者,万一孔明灯不小心是坏的,飞不起来怎么办?”
  “所以,若是在放飞之前检查孔明灯,那么孔明灯上染血的可能很小。”成青云立即接话,“既然放飞之前没有问题,那么,这盏孔明灯或许是在被放飞时染上了血。若是放飞的人受了伤流了血,一定会发现。但是若是没发现,那便是,放飞的人不小心染上了血迹却不知情,放飞的时候,把血染在孔明灯上了。”
  如此细微的线索和推测,让人听得有几分云里雾里,可到底还是明白了——很有可能,是放飞孔明灯的人手上染了血而不自知,所以将血染在了孔明灯上。
  而中秋当晚,能有机会触碰到血的人,很有可能是杀害了沈太妃的凶手。
  “未免太牵强了!”萧衡连连摇头,“成郎中这推测之中,其实含有臆测和巧合,根本就勉强附会得很。”
  成青云愣了愣,蹙了蹙眉,“是,但是这盏孔明灯的线索不止这些。”
  萧衡皱眉,沉默冷淡地看着她,眼底终于难掩怒意。
  “一盏孔明灯而已,能有什么线索?”萧妃虚弱轻柔的声音似寒冬中微弱的风一样,虽然轻柔,却夹带风雪。
  成青云不置可否,又将孔明灯拿起来,“诸位,可能看清孔明灯上的字?”她指着画图之上的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有人侧目,“中秋佳节,竟然写了这样一句悲凉哀怨的诗,真是有些扫兴……”
  “这孔明灯上还有另外的字迹,也就是许愿贴。”成青云指了指那张许愿贴,又指了指那句诗,“这两行字,明显字迹不同,出自于两个人之手。”
  “这也正常,”驸马说道,“那画和诗,或许是制作孔明灯的人写的,而许愿贴,自然是起伏许愿放灯的人写的。”
  成青云轻轻点头,“可是我请世子查了这许愿贴上的字迹,却有意外发现。”
  众人沉默,殿宇之内熏染暗浮的暖香阵阵袭人,也让人背脊之上浸出些许薄汗,也不知是冷汗还是因为燠热。
  “有什么发现?”皇帝沉缓而压抑地问道。
  成青云脸色微微一凜,立即看向钟灵郡主,问道:“敢问郡主,皇上带领众人到高台之上放飞孔明灯时,你与萧妃娘娘离得较近,是吗?”
  钟灵郡主稍稍一怔,沉思片刻,有些茫然地点点头,“是。”她抿唇,努力思索回忆,说道:“萧妃娘娘看起来身体不好,站在最边缘又靠后的位置。大家都不与她亲近,所以我就想陪陪她。”
  “当时郡主和萧妃娘娘说话了吗?”成青云继续问。
  钟灵郡主再次不确定地蹙眉,陷入沉思。“好像说了……但是我忘了说了什么了。”
  “钟灵郡主当时问了本宫要写什么愿望。”萧妃轻轻一笑,温和亲切地说道:“钟灵郡主忘了?当时本宫说自己不知道该写什么,还特意问了彩月。”
  钟灵郡主若有所思,犹疑地点点头,“我忘了萧妃娘娘到底说过什么了,但是我记得我和她说过话。”
  萧妃立即轻笑,“是了,本宫记得当时因为体弱,所以不便陪伴皇上和其他娘娘,便只有钟灵郡主和本宫说了几句。”
  话已至此,仿佛足以证明萧妃和彩月都有不在场证明。抽丝剥茧的推论似乎陷入僵局,停滞不前,众人疑惑而担忧地看着成青云。
  钟灵郡主咬唇,迟疑地看着成青云,她一时不知自己为萧妃做不在场证明到底是对还是错。
  成青云却是清冷而笑,“钟灵郡主,你确定,当时与你在高台说话的人,就是萧妃娘娘或者彩月吗?”
  钟灵郡主困惑地侧首,愣了片刻,才迟疑地说道:“怎么会不是呢?难道我听错了?”
  沉静的殿宇之内蓦然间哗然一片,惊疑之声纷纷起伏。
  萧妃僵了僵,娇弱的笑意微微变冷,“成大人此言何意?难道你认为,钟灵郡主的话有假?”
  “在下自然不敢怀疑钟灵郡主,”成青云一身青色朝服,身姿挺立英雅,她手执一盏素纱孔明灯,恍然间,那份沉着的气度,宛若夜下闲庭,秉烛夜游。她意味深长而笑,轻声道:“而且,钟灵郡主的话并非作假,我为何要怀疑。”
  “这么说来,你既然相信钟灵郡主,那么就是相信萧妃当时的确是在高台之上了?”萧衡立刻借力打力,趁机说道。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