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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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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侍女将衣橱打开,衣橱之中放着整齐的衣物,最上方的柜子里,还放着一台精致雕镂海棠花的木盒。
  那木盒的形状如梨形,婉约流畅,古雅淡然。侍女一见,忍不住惊叹,与另一位侍女细声交谈。
  “看,这就是那日楼三娘入宫献舞时,跳舞所弹的琵琶吧?”
  “应该是,”侍女小声地说道,“这琵琶应该是楼三娘最珍贵的乐器,扔了怪可惜的。”
  另一位侍女喟叹,想偷偷地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的琵琶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们两个!”钟灵郡主偏偏听了个明白,怒然起身,狠狠地瞪着两个侍女,“你们竟然还敢夸她的琴?还不快把她的琴拿去扔了!”她一看到楼三娘那台琵琶就很生气,“那日她就是说自己琵琶弹得好,胡旋舞也跳得好,我才同意让她入宫去跳给皇兄看的,如果我当时不轻信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侍女被她吓得不敢多言,赶紧将盒子拿出来,慌乱地把木盒子放在包裹之中。
  盒子落地,撞出轻灵清脆的声响,不似琴弦之声,倒像珠玉撞击的琮琮之声。
  成青云愣了愣,走到琵琶盒子前,拿出短剑,往那盒子之上的铁锁上轻轻一挑,锁便被她撬开了。
  钟灵郡主目瞪口呆,惊叹道:“青云,没想到你还会开锁啊?真是厉害!”
  “一般吧……”成青云收好短剑,将盒子打开,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台琵琶,琵琶周身匀称,曲线犹如曼妙惊鸿的少女,琴身之上,依稀雕镂着雾里看花云下山岚,琴弦匀亮,张弛有度,她用手轻轻拨了拨,琴声圆润如珠,如玉琮琮。
  并不是方才盒子放下时发出的声音。
  成青云迟疑片刻,将琵琶抱出来,琴身倾斜时,终于听到,似有什么东西在音箱之中轻轻地滑动撞击着。
  她用手轻轻地敲了敲琵琶,看向钟灵郡主,问道:“郡主可会拆琵琶?”
  钟灵郡主摇头,“我可不会,我只会弹。”她顿了顿,低声说道:“世子哥哥会,世子哥哥不但会拆,而且还会自己动手做。”
  成青云抱紧琵琶,终究没考虑去找南行止来拆这台琵琶,她转身对钟灵郡主的侍女说道:“劳烦你去帮我找这教坊中的乐师来。”
  那侍女看了看钟灵郡主,钟灵郡主对她说道:“去吧。”
  侍女这才出了去找乐师。
  钟灵郡主好奇地看着成青云,用手敲了敲琵琶,问道:“你想拆了这琵琶?为什么?难道也是看不惯楼三娘,所以就趁机毁了她最喜爱的琵琶,想好好地打击报复她?”
  “自然不是……”成青云无奈地摇头,“这音箱之中似乎藏了东西,我想打开看看。”
  钟灵郡主抱起琵琶晃了晃,果然察觉音箱内有东西在晃动。
  乐师很快被请了过来,得到吩咐之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修理乐器的工具,慢慢地将琵琶拆解开,最后打开音箱。
  音箱之内有一截用柔软的布包裹着的东西,钟灵郡主率先好奇地拿了起来,“这是什么?”她慢慢地将包裹在外面那层层的纱布展开,缓缓露出半截青玉。
  成青云呼吸蓦地一滞,瞪大了双眼,呆滞地看着钟灵郡主手中的半截青玉簪!
  青玉簪只有后半截,簪身上,细细的雕镂着流云,舒卷灵动,与青鸾那支青玉簪一模一样!
  可是,明明青鸾的雀鸟双飞青玉簪已经被发现,而且后半截在蒋洵手中,那么为什么楼三娘却也有一支?
  难道青玉簪不止一支?而是有很多支?
  但就算是有很多支,也不一定每一支都断成两截了吧?
  她一把将钟灵郡主手中的半截青玉簪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长度,断口的截面,还有材质……
  越是认真观察下去,便越是惊恐担忧……
  为什么,已经解开的谜底,已经明了的案情,在一瞬间又迷惘起来?
  这里面,难道还有她没有查清楚的真相?难道楼三娘失踪有着她不得而知的隐情?
  那么,如今落网的凶手,到底是不是真的凶手?
  她死死地咬着唇,闭紧牙根,却发现牙齿不停的打颤,全身的血液也似乎瞬间凝结冷冻了一般。
  “青云,你怎么了?”钟灵郡主担忧地看着她,“你不舒服吗?”
  “没有,”成青云摇头,她快速将这半截青玉簪包好,对钟灵郡主说道:“郡主,我先走了。”
  她疾步走出锦云教坊,到了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才有些失措地停下来。
  到底是去大理寺还是去王府?她有些犹豫不定。还未决定,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世子一大早就派人来让你去一趟王府。”
  成青云一惊,回头一看,见竟然是胡柴。他不知何时跟来的,此时如一座山一样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片日光,只投下一片日影。
  成青云捏紧袖口,说道:“好吧,去王府。”
  就算是南行止依旧在气头上,她也认了。总归,案情真相更重要。
  她硬着头皮往瑞亲王府走,拥挤的街道人来人往,喧嚣鼎沸之声不绝于耳。她走得不紧不慢,头一直低着,认真而静默地思考着到了瑞亲王府之后该如何对南行止说明情况,又该如何做,才不至于尴尬又窘迫?
  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思前想后,终究归罪于,南行止是个断袖!
  若是他不是一个断袖,那该有多好?成青云抿紧唇,情急之下告诉南行止自己是个女人的真相,可是她不敢冒险。
  恍惚之中,隐约感觉到身旁街道上的人流突然如同溪流汇聚一般,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快速拥挤着行进。人们匆匆忙忙,脸上带着兴奋和看热闹的稀奇神色,飞快地往街头赶去。
  渐渐地,人潮拥挤起来,几乎要把她推得倒退着走了。胡柴将她带到街边,避开人潮,她才忍不住问道:“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朝着一个方向去?”
  胡柴也有些纳闷儿,干脆随便抓了一个人过来问,那人不耐地要离开,匆忙地对他说道:“这都不知道啊,有朝廷命官要被斩首示众了!天啊,”那人明明心有余悸,可却是一脸的欣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模样,“我朝开国这么多年,好几代皇帝不曾判官员斩首示众了。大家都想去看看热闹……”
  胡柴将那人放了,那人一溜烟儿消失在人群之中,成青云心头一沉,快速追了上去,刚走到街角,便看见一行身着素缟孝服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正是蒋子逸!
  那行人全是蒋府的人,正不紧不慢地追着前方的囚车,囚车内,蒋洵笔直地站着,由于是朝廷命官,并没有给他戴上枷锁和镣铐,他只是平静地站着,头也不回。不管身后蒋府的人如何悲戚,他也似没听见一般。
  是蒋洵!被斩首示众的人竟然是蒋洵,没想到皇帝的判决下得这么快!
  成青云心头一凉,她握紧袖中的那半截青玉簪,一转身拔腿就跑。胡柴立刻跟上,伸手帮她拂开街道上的行人。
  自进入京城,不再当捕头追捕人犯之后,成青云还从来没有跑得如此之快过。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瑞亲王府门口。
  “午时到了吗?”成青云问胡柴。
  “还没,”胡柴摇头。
  成青云扶住不断打颤的双腿,用手抚了抚有些干涩疼痛的胸口,快速进了大门。
  门房并未阻拦她,见她进府之后,直接往东边的院子走,便知道她是有急事找南行止。南行止院落之中,苍拢掩映,雕甍逸飞,水榭亭台,游廊雅庭错落参差,掩映成趣。
  她进入月拱门,却被绿黛拦住。她诧异地看着绿黛,绿黛却带着几分冷漠地看着她,平静地对她说道:“先生,世子正在午睡,请不要打扰。”
  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午睡?
  成青云急得咬牙切齿,表面却依旧维持着恭敬慎重,她向绿黛行礼,说道:“绿黛姑娘,我有急事要见世子,还请帮我通传一声。”
  绿黛微微一怔,连忙还礼,“不敢当,只是世子吩咐过了,他的确是在午睡,不许任何人打扰。世子今日一早派了人去请先生,请了几次,先生都回绝了世子。若是先生真心想要见世子,何必等此时?”
  成青云哑口无言。这绿黛的话说得冷静恭慎,可话中却暗藏着讥讽与谴责。成青云自问今日一早回绝南行止,于情于理都不对,可是……可是如今事情紧急,她想见他,他便也回绝她吗?
  她握紧拳头,错开绿黛就往南行止的卧房而去,绿黛竟然伸手擒拿,一个巧劲扣住她的肩膀,让她行动不得。
  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柔弱恭谨的侍女,竟是会武功的,简直就是深藏不露啊……
  
  第148章 炽热的心
  
  成青云肩膀疼痛难忍,想要回身避开,绿黛的手犹如爪牙一般勾着她的肩膀,根本动弹不得。
  “先生,得罪了。世子真的在午睡,请不要让奴婢为难。”绿黛依旧恭敬地对她说道。
  成青云愤恨地看着她,不退反进,倾身上前,绿黛稍稍慌神,兔起鹘落之间,成青云竟然以身犯险,干脆用被她擒拿住的肩膀撞过去。
  她只听见“咔擦”一声闷响,绿黛脸色骇然一变,随即惊讶地收了手。
  “先生……你……”绿黛看着成青云的左肩,单薄的衣襟之下,她的左肩僵硬扭曲,整条左臂已经动弹不了了。很明显,是被她捏得脱臼了。
  成青云疼得脸色发白,她用右手拿出短剑,做足了要和绿黛拼一场的准备。
  “青云!”
  忽而听见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成青云还未转身,绿黛脸色一白,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成青云心头一跳,竟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开口就说道:“世子,请立刻派人去刑场,让监斩官刀下留人!”
  她脸色苍白,说话却气沛声洪斩钉截铁,完全不顾自己的口吻带着强硬的命令。
  南行止却听出了她口吻之中的仓皇和慌乱,还有恳求。可恨的是,他竟然没有听进去。他一步一步走到成青云身前,目光沉重敏锐地在她身上游弋。
  先是落在她薄汗涔涔的额头,再是苍白的脸色,泛白的唇,最后是脱臼地肩膀。
  又脱臼了,他本以为,她吸取了以往地教训之后,就应该能学会好好地保护自己的肩膀。
  他无声地看着她,却对跪在地上的绿黛说道:“自己去领鞭子。”
  绿黛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成青云更加慌乱了,她手心濡湿,冷汗发寒,“世子,请你……唔……”
  她的双唇被堵上,话音被吞没,整个人完全僵住,恍惚失神,又不可置信。
  南行止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唇那样温软,可是又那样强硬霸道,狠狠地吞着她所有的气息。她屏住呼吸,咬着牙关,却发现僵直的身体痉挛得发抖,牙关也在发颤。
  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她险些咬到自己的牙齿。
  南行止捏住她的下颌,放开了她。他的手还扣着她的肩膀,脱臼过后的钝痛钻到成青云的心里头……
  在她晃神时,他捏着她脱臼的肩膀,轻轻一扣,接了回去。
  “世子……”成青云只觉疼痛钻心,可心头却还有更大的哀恸……
  “你闭嘴!”南行止冷漠地看着她,“否则我再堵上你的嘴!”
  这招很有效,成青云不敢再说话,可是紧急关头,她有事非说不可。她紧张害怕又无助,情急之下,只好拉着他进了星驰楼,看见桌上的笔直,立刻伸手就去拿。
  南行止按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方在软榻上,她要起身,他又扣住她的肩膀。
  “别动,先让大夫来为你看看肩膀。”他说。
  成青云握紧短剑,一跃而起,顾不得肩膀的疼痛,也顾不得南行止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心乱如麻,可内心深处还有莫大的清明和神智。她豁了出去,缩到软榻角落里,快速说道:“请世子派人去刑场,救下蒋洵!”
  南行止目不转睛又沉默地看着她。
  成青云垂下眼帘,颤抖着手将袖口中的青玉簪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南行止。
  “世子请看。”
  南行止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冷声问:“成青云,你要回避我到什么时候?本世子给你的暗示还不够?”
  成青云立刻缩回手,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小点,或者干脆直接消失隐形。她心跳如雷,将头埋得极低,生怕南行止会看出自己此时滚烫火热的脸。可她心底却发寒,寒得害怕又不安……
  她从未如此挣扎矛盾过,甚至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瑞亲王府,从来没有见过他。
  她努力地眨了眨酸涩地眼睛,恳求地看着南行止,微微哽咽地说道:“世子……这事情,可不可以以后再说?”
  南行止脸色一沉,成青云又连忙低声的哀求道:“可不可以?”
  她畏缩惶恐得如同走投无路的小兽,无助又瑟瑟不安地躲在那个角落里。南行止忽然间心软了……他慢慢地向她伸手,等了片刻,轻声道:“先过来,我让大夫为你看看肩膀。”
  成青云迟疑谨慎地看着他,见他终究不再如方才那般咄咄逼人,才试探着将手递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拉过来坐好,“肩膀还疼吗?”
  “不疼,”成青云摇头,“世子,请你立刻让人去刑场……”
  南行止终究失落地转身吩咐秦慕铮立刻去刑场,成青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拘谨局促地坐在软榻上。
  南行止转身回来,坐到她身边。成青云谨慎地看着他,忽然见他伸手过来,她连忙将手掩在袖子里,正襟危坐。
  但是他只是伸手过来拿那支青玉簪而已。他静然而沉着地打开包裹着青玉簪的手绢,看到那半截青玉簪时,眉心微微一蹙。
  成青云立即说道:“这是在楼三娘的琵琶中发现的。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半截青玉簪。既然如此,她的半截青玉簪,和蒋洵的半截青玉簪,到底谁的才是真的?”她一谈案情,思维便放松灵活了不少。
  南行止将那半截青玉簪放在了桌上,说道:“很简单,将蒋洵和楼三娘的青玉簪与青鸾的青玉簪比对,就能知道谁真谁假……”
  “可是蒋洵的那截青玉簪,能和青鸾的那截青玉簪完全吻合。”成青云蹙眉,她苦恼地收紧手指,指间陷入掌心,微微刺痛着,“我以为,只要是两截青玉簪能够吻合,便是真的……难道,断掉的青玉簪也可以作假,甚至将断口截面也做得一模一样?”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肩膀上抚过,她似有所察觉,轻轻地动了动肩膀。
  “若是秦慕铮行动快速的话,此时也应该到了刑场。”他起身,唤来一名侍女,转身对她说道:“你随我入宫一趟吧。”
  “入宫?”成青云疑惑,“为何要入宫?难道不是该去大理寺或者刑部,重新整理案情线索,重新查证此案吗?”
  南行止脸色微微一凜,唇角却是扬起漫不经心的笑,轻声说道:“青云,你可知,蒋洵斩首示众的旨意,是皇上亲自下的?”
  成青云怔愣地点点头,“我知道。”
  “既然如此……”南行止从侍女手中接过入宫穿的衣裳,疏懒而漫然地对她说道:“我让秦慕铮去刑场阻止蒋洵被斩首,就是当众抗旨了,你可知道?”
  他话音一落,连他身旁侍奉他换衣的侍女脸色也倏然一白。霎那一静,成青云呼吸一滞,惊怔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起身,站立在他身前,迟疑一瞬,才斟酌地问道:“抗旨……是怎么罪名?”
  南行止无声一笑,拿着衣裳入了卧房,留成青云一人在正厅之中,六神无主地,坐立难安。
  就算心里难安,成青云依旧随南行止入了宫。马车辚辚穿过皇城,向北而行。街道两旁依旧人山人海,喧嚣鼎沸,成青云掀起车帘看向车外,发现行人熙熙攘攘,各自为事,也不再拥挤着要去刑场看热闹了。
  “蒋尚书,是被押回刑部了吗?”成青云问道。
  “或许是,”南行止微微蹙眉,“总不能让百姓一直围在刑场外观看。”他顿了顿,又提醒她说道:“蒋洵已经被贬去官职,不再是兵部尚书了。”
  成青云微微低头,马车虽然行驶平缓,可依旧有些摇晃颠簸,她尽量固定着右肩,以免还有些疼痛的左肩被撞到。
  “兵部……”她喃喃犹如呓语,“如此一来,兵部便是去了一个长官了。”
  南行止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成青云随南行止一同入宫。这并非她第一次来皇宫,可与前次相同,心情同样沉重惶然。
  辽阔巍峨的宫宇,秀闼雕甍,飞檐镂拱,宫闱重重,威严气派,一眼望去,只见宫墙宫门,殿宇楼阁蜿蜒矗立,与辽阔的天际互相映衬,气宇恢宏,气象万千。
  开国以来,不少帝王扩建过皇宫,到如今,这宫城宫墙,以囊括世间万千风景仪态。
  成青云与南行止一同上了通往议政殿主道,主道以大理石白玉铺就,宏阔庄严,直通议政殿。一路之上,宫人们敛声屏气,轻手轻脚,庄严肃穆,气氛严肃庄重。
  到达议政殿,东西南北,各座殿宇,将中央大殿托拱而出,犹如众星捧月,正殿熠熠生辉,辉煌煊赫。
  南行止停在宫殿门口,待宫人入殿通报之后,许久才看见那宫人躬身走了出来,低声对南行止说道:“世子,皇上正与太傅商议要事,皇上吩咐,请世子到小雅台暂且等候。”
  “如此,”南行止于是带着成青云往小雅台而去。
  皇宫之中,除了宫殿楼阁,还有许多皇家人自己修筑的私家园林或者亭台楼阁。这小雅台,便是皇帝南明德在登基最初几年间修建的。
  小雅台建在皇宫地势较高之处,地势开阔平坦,台上建有宫苑亭台,水榭楼阁,站于楼阁之上,可俯瞰大半个皇宫,也是观星的绝佳之处。只是,顾名思义,这小雅台,规模并不宏大,妙在一个小而雅,是皇帝明德刚入宫时,经常来游玩的地方。
  “皇上为什么不见我们?”成青云不明所以,心里依旧担忧,“难道皇上生气了?”
  南行止如闲庭信步,一路上穿花拂叶,身形步履平缓稳重,倒像是自在的模样。闻言,他微微转头看向她,低声说道:“小雅台是皇上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成青云不解,却没打断他的话。

  
  第149章 小雅台上
  
  “皇上初入宫时,十分不习惯,经常思念家人父母。可惜,一旦入了宫门,便犹如沉身大海,若是不迎浪而上,便会被这深深地宫闱吞没。那时先皇仙去不久,皇上年幼,手中并无实权,每每上过早朝之后,便会到这小雅台来走走。”南行止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路的风景,“我记得,皇上十五岁那年,他在早朝之上,与一位老臣发生争执,最终那位老臣德高望重,皇上不得不暂时屈服于他。他下了朝之后,便躲到这小雅台来,让宫人们都找不到。皇宫派了人通知我父王,父王闻言,二话没说就入了皇宫。我当时就跟随父王一起入宫的。”
  他的声音微微一停,似有些轻沉,只淡淡一叹之后,继续说道:“父王入宫时,天色已晚,但他哪儿也没去,而是直接到了小雅台。到了小雅台,他也没进入找皇上,而是就静静的站在小雅台的宫苑之外,静静地说了许多话。”
  “王爷说了什么?”成青云禁不住,好奇地问。
  “父王不过是问一些生活琐事,”南行止说道,“他问皇上,吃得可习惯,住的可舒心,是否想念父母,是否觉得孤单,最后,皇上从小雅台出来,父王便让我赔了皇上一宿。”
  成青云眨了眨眼,依稀能想象得出,当时皇帝与南行止,都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那样年纪的男孩儿,血气方刚,自尊敏感,可又很是脆弱。或许在皇上最为重要的年纪里,瑞亲王充当了一个伟岸又高大的角色。所以,皇上和南行止,才会那样在乎瑞亲王,而皇上,也才会如此信任南行止。
  两人入了小雅台,穿过游廊,路转溪桥,眼前忽而浮现一座宫苑。宫苑灵巧,宛偌碧海青天之中,天际浮现的一颗精致的明月。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掩映成趣,别有风致。
  南行止脚步稍稍一停,在宫苑门外等了等,不一会儿,便见苑内走出一位身着碧纱宫衣的宫女。
  “世子,俪贵妃娘娘在苑内等候。”宫女对南行止说道。
  “姐姐也在?”南行止有些意外,也没有迟疑,带着成青云进去。
  本以为,这皇家私苑,至少也是金碧辉煌、考究华美。但这院子,却与平常百姓家的院子没什么出入。一株果树,枝繁叶茂,果实依旧泛着青,还未成熟,但果实累累,犹如碧珠,热闹有趣。
  树下一方石桌,石桌上放着几盏时兴的果实,果实大约是冰镇过,裹着奶酱,蘸着果酱,红如珠,白如玉,色泽诱人。
  果盏旁,放着一方小小的火炉,火炉上架着烤串,串着几块香梨。
  “烤梨?”成青云咽了一口口水。
  俪贵妃正坐在石桌上,熟练地握住烤串翻转着,以免烤梨被火烤焦。除了烤梨之外,另外一名宫女还剥了香蕉,将香蕉也串上,放在火上烤。满院子飘着幽浮浓郁的果香,暖人心脾。
  俪贵妃轻笑着看了成青云一眼,将手里的一块烤梨递了过来。“我很少烤梨,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成青云稍稍犹豫了一瞬,没有客气,谢过之后,将烤梨放在鼻尖闻了闻。
  本朝人爱吃水果,可直接拿着水果生啃,是一种十分粗鲁暴殄天物的行为。人们可以将水果酿成蜜,酿成酒,甚至裹着酱汁,配着菜吃,十分考究精细。坊间的人们,没有富贵人家那么讲究,便将一些可以烤的水果烤熟了吃。
  最常见的便是烤梨,烤香蕉也可以。
  “很香,”成青云很中肯地评价俪贵妃的烤梨。
  俪贵妃满意地笑了笑,也递了一块给南行止,“行之,你也尝尝。”
  南行止在俪贵妃对面坐下,自己烤了一串,轻声问道:“最近宫中如何?”
  “也不过如常,”俪贵妃将烤好的烤梨放在玉瓷盘中,浇了些蜜汁,轻声说道:“有些人,送了几个人进宫,皇上让我安排,我赐了位分,一切打点妥当就好了。”
  “哦?”南行止却是缓缓地笑了笑,眼神却很冷,丝毫不见笑意,“都是哪些人送的?”
  俪贵妃说了几个官员的名字和官阶,南行止笑得越发的沉静了。
  “萧妃相当于入了冷宫,所以有人打算放弃她这枚棋子,另外安排棋子入宫了吗?”南行止蹙眉,低头看着手中的烤梨,学着俪贵妃的模样慢慢地翻烤着。
  俪贵妃笑而不语。
  “萧妃近来如何?”南行止忽而轻声问道。
  “听说还好,”俪贵妃细而长的眉头轻轻蹙了蹙,“虽然被禁足了,但是她毕竟还是萧妃,皇上并没有夺了她的妃位,也没有少了她任何供应。她懂得收敛,如今安静地住在自己宫里,没有生出任何事端。”
  南行止手中的烤梨冒出晶莹的水汽,香梨的清香似凝缩在梨肉中,令人垂涎三尺。
  三人没有再说话,俪贵妃慢慢地烤好梨,刚浇完果酱,便听闻外间传话,皇上已经入了小雅台了。
  俪贵妃与南行止立即起身迎驾,成青云赶紧将还未咽下去的烤梨囫囵吞下去,跟着南行止,躬身迎了出去。
  皇帝进了苑,便立即屏退左右,直接对南行止与俪贵妃抬手,说道:“免礼。”
  俪贵妃上前虚虚扶住皇帝的手,两人相携一同坐下。成青云静静地跟在后面,垂着眼,只看见皇帝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锦衣常服,常服之上,绣淡金色暗纹,迤逦逶迤。这身简约的装束,倒是与俪贵妃清雅淡然的装扮有些相合。
  或许是入了这家常的小雅台,皇帝与皇妃都未曾着盛装,而是都不约而同的穿了家居常服。皇帝入座之后,俪贵妃才在他身旁坐下,为他斟茶,端了水果盘给他。两人一言不发,却默契配合。
  “行之,”皇帝接过俪贵妃手中的茶盏,转头看向南行止,抬头轻轻地捏了捏眉心,说道:“你今日让朕很是为难,太傅都入宫了,将朕狠狠地说了一通。”
  成青云微微一僵,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
  她初见皇帝,皇帝还是杭州画舫之上,嚷着让她陪宠鱼的明德,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帝王,真让成青云惶恐,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难以揣测,今日南行止当中抗旨,从皇帝的旨意中救下蒋洵,不但抗旨不尊,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拂了皇帝的脸。
  “哦?”却没想,南行止清隽的眉头微微挑了挑,随口问道:“太傅说什么了?”
  皇帝重重地放下茶盏,说道:“他说朕,朝令夕改,不讲信用,三心二意,为政不专……说朕,远远不及先帝的果断决绝,没有先帝的帝王之范。”他狠狠地哼了一声,“他还说,朕幼稚无端,心思不定,心性不稳……”
  “这个老顽固,”南行止蹙眉,“每次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这些词,难为皇上的耳朵,还没听出茧子来。”
  “朕的耳朵就快要听出茧子了,”皇帝蹙眉,“若是世子能少给朕惹些麻烦,朕的耳朵会更舒服。”
  南行止凝眉,“这回是意外,皇上想要握兵部实权,少一个蒋洵的这样的阻碍的确会顺利很多,但是……这案子,的确有误。还请皇上多给些时间,容臣查证清楚。”
  皇帝挥挥手,对俪贵妃说道:“你先到雅居阁,我与行之有话需单独谈谈。”
  俪贵妃起身,带着成青云离开庭苑。
  入了雅居阁,俪贵妃看了看天色,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留下来,用了晚膳再走?”
  “这……”成青云迟疑,和皇上一同用膳,就算是不用拘礼,但是在皇宫之中,压力也十分的大。
  俪贵妃轻笑,“你不必担心,皇上不会留下来用膳。这皇宫里,有的宫妃来请皇上。”
  成青云恍然,又忍不住问:“娘娘不留皇上一起用膳吗?”
  俪贵妃走到软榻前坐下,让伺候的侍女拟好晚上膳食的菜单,对成青云说道:“皇上若是想留,还需要本宫挽留吗?”她深深地看了成青云一眼,那双修长的眼眸如月色下荡漾旖旎的涟漪,粼粼幽深。
  成青云呆了呆。她依稀知道,俪贵妃是为了瑞亲王府入的宫,由于身份尊贵,入宫之后,皇帝自然将最尊贵的位分给了她。如今皇帝并没有立后,俪贵妃便是群妃之首,集三千荣宠于一身。可惜,成青云并没有在俪贵妃身上感受到恩宠的好处来。
  皇帝,也从未专宠过谁。
  “我看行之脸色并不是太好,”俪贵妃看着手中的菜单,对侍女说道:“让御膳房多做些滋补的,给行之好好地补一补。”她又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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