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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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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则风热情惊讶地应了过来,一把端过她手里的茶点,“青云,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几日又忙着查案,都没空来和我们一起整理卷宗了。”
“人家青云如今跟着世子断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怎么还会来和我们一起混?”有人淡淡地酸着,“就连钟侍郎都被她挤下去了,明日……”那人啧啧两声,欲言又止。
几日不来,成青云没想到会是这番光景。她虽然与这些同僚相处时间不长,可也没得罪过谁,何以如今这些人,这样阴阳怪气地看着她?
第101章 相逢偶遇
卫则风将那些阴阳怪气的人哄走,担忧地看了看成青云。
成青云淡然一笑,摇摇头。
担心南行止久等,又怕在这里这些人会不自在,她只好起身告辞。
方才那不客气的人,语气虽然酸了些,可不过是平常的情绪宣泄,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难免会让成青云心里生出芥蒂。
她想念在成都的时候,那时候,她身边有小唐,还有几个捕快,虽然偶尔有摩擦,但也不至于像在京城这样复杂。
回到刑部正厅,南行止交代完事情,见成青云回来,便起身,与她一同离开。
出了刑部,两人一同上了马车。成青云将车窗敞开,虽说快要入秋,可天气依旧炎热,尤其是马车之内,更会闷热,敞开车窗,马车行驶之中,有凉爽的微风吹拂进来,驱走车门的热气。
成青云将袖中油纸包拿出来,“不知谁能分辨出这是何种鱼的眼睛。”
南行止略微蹙眉,见她将匣子放在脚边,很是谨慎,说道:“我有一位王叔,精通药理,或许能够分辨出这些食物之中参融的毒药。”
成青云双眼一亮,“如此,世子可否让那位王爷查看?”
南行止蹙了蹙眉,说道:“我这位王叔,已经多年不问世事。这些年,尤其深居简出,不想参与朝堂之事。所以,我若是去拜访他,还并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见我。”
成青云轻轻地点点头,“如此……”只好想别的办法了,希望刑部之中验毒的人,能查清这是何种毒。
马车辚辚而行,穿过拥挤川流不息的街道,窗外溶溶日色照映而来,他锦绣深衣泠然生辉,宛若华光。微微轻蹙的眉宇,似也透着几分冷意。
“去哪儿?”他敛衽端坐,问道。
成青云说道:“锦云教坊,先去会会白司琪。”
南行止立即吩咐车夫驾车前往锦云教坊。
成青云将包裹鱼目的油纸包放进匣子之中装好,便靠在车壁上,呆呆地看着车窗之外。
街道两旁瓦舍勾栏次第后退,繁华喧嚣排闼而来。京城这阡陌纵横的街道,充满了繁荣,也充满了生活的市井气息。皇城巍峨高耸的城墙之下,是芸芸众生的万千气象。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街道旁的商旅酒楼,马车一路向锦云教坊行驶,路过一家药铺,忽然见一熟悉的人影从药铺穿梭的人影之中走出来。
那人儒雅清逸,形容端然,可脸上却难掩失落与焦虑。
“停车,”成青云立刻坐直身,对车夫说道。
南行止本是拿着一本书随手翻看,突然听见她叫停车,抬起头来看着她,还未问清发生了何事,她已经推门,跳下了车,飞快地穿梭进了人流之中。
南行止放下书,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见胡柴暗中跟了过去,才稍稍放心。
拥挤的人流熙熙攘攘,成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药铺门前的那人,眼见着那人就要离开,她立刻推开挡在前方的人,连声道歉,终究扬声喊道:“白兄!”
站在药铺门前的人愣了愣,循声四处观望,终于在人群拥挤之中发现了成青云。
她身形纤弱,较为娇小,身量也比其他人矮些,好在她走得很快,脚步灵活,迅速就到了白司琪面前。
“白兄,好巧……”成青云这一喊,才知道自己唐突了,她一时情急,还没想到自己开如何与他寒暄。
白司琪将手中的药包拿好,立即对她拱手行礼,“成……成大人,好巧。”
“对啊,我原本想去锦云教坊用餐的,没想到路过此处,遇见了你。”成青云立即想了个借口,很是合理。
白司琪端然而立,“如此,在下正好也要回锦云教坊,倒是可以与大人同路。”
成青云欣然点头,“也好,”顿了顿,看进他手中的药包,问道:“白兄这是生病了?来药房抓什么药?”
白司琪将药包收入广袖之中,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袖口,说道:“这是为我妹妹抓的,她这几日,吃了些药,病情好了些,只是很不巧,药方之中,有一味药许多家药铺都没有卖了,我……我恐怕还得再多跑几家问问。”
难怪他方才看起来失落又焦虑,成青云说道:“无妨,这京城之中这么多家药铺,肯定能买到的,再不济,可以到官府的药房之中购买。官府经营的药价格也不贵,材质或许还好些。况且,官府的药房,种类比其他药铺多一些。”
白司琪脸色僵了僵,轻轻蹙了蹙眉,淡淡笑了笑,“我也想到了,我……我在教坊之中,还有些磨喝乐没做,等做完之后,再去买。”
他说着,伸手请成青云先行,“如此,成大人随我一同去锦云教坊吧。”
成青云转头看了看停在街边的马车,马车的车帘静静地垂着,无法看到车内的情况。她抿了抿唇,说道:“我与世子一同来的,世子正好也要去锦云教坊,不如白兄同行?”
白司琪惶恐地摇头,“不、不,世子身份尊贵,在下……在下岂能与世子同行。”他立刻拱手,垂着头,轻声说道:“不如大人与世子同行,在下一人回教坊就好。”
他歉然又不安地抬头看着她,不等她开口,他已经转身往锦云教坊而去了。
成青云微微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影幢幢之中,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一转头,见南行止掀起车帘看了过来,她这才回到马车前,扶着车辕重新上了马车。
坐好之后,马车再次平稳的前进。
“是白司琪,他为他病重瘫痪的妹妹抓药,但好像少了一味药,跑了许多的药铺都没有买到。”她对南行止说道。
南行止回头看了眼那家药铺的招牌,说道:“他方才进的那家药铺是妙春堂,妙春堂是京城最有名的药铺,若是连妙春堂都买不到的药,在其他地方,恐怕也不好买了。”
成青云隐隐有些担忧白司琪,“我建议他去官府开的药房买。”
“若是他想去官府的药房买药,为何不早去?”南行止放下手中的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含着冷意,“他走了这么多家药铺,却偏偏不去官府的药房……为什么?”
成青云心底快速闪过什么,斟酌地说道:“难道他不想去官府的药房?”
“若是如此,他买的药恐怕有问题。”南行止回头看了看那家妙春堂,若有所思。
成青云立即说道:“让人去妙春堂打听看看,问问白司琪到底买的什么药。”
“正有此意,”南行止轻轻地颔首。
妙春堂与锦云教坊,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马车往前行驶不远,便到了锦云教坊。
将车马交给车夫停好,成青云与南行止一同上了楼,入了雅间。教坊之中的接应的艺女记得两人,依旧安排了南行止上次包下的雅间。
“客官,可要换一个艺女来?”那艺女轻柔地问道。
来教坊之中,若是不让艺女来献技,未免太过怪异,成青云记得上次来弹琵琶的艺女叫做白檀,依旧让她来。
白檀很快抱着琵琶进了雅间,款款地走来行礼,半抱的琵琶半遮住面容,欲遮还羞,娇媚动作。
上好了茶点与酒菜之后,成青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喝着一碗蘑菇汤。
这蘑菇是小香菇,配合着锦云教坊之中秘制的大骨汤,汤汁浓郁爽滑,入口清淡,却回味悠长。入汤的蘑菇软绵弹嫩,口感丰富,蘑菇自然的清香融着大骨汤的浓郁,堪称美味。
南行止只尝了些蘑菇和豆腐,便有些兴致缺缺的放下了筷子。世族子弟修养极好,就算面对再美味的食物,也不会像成青云一般豪饮咀嚼。
“多吃些麻薯和粥,蘑菇汤虽然好,但是不顶饿。”南行止为她盛了粥,又在夹了个小笼包和豆沙酥在粥上,递给她。
成青云生在成都,有一大不可抛却的爱好,便是吃。
曾经他对青岚说过,人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若是美食当前,却不大快朵颐,岂不是辜负了人生辜负了光阴?
成青岚每每淡笑,但无论何时何地,到了哪儿,都会带她去吃最好的美食。
她略作客气地双手接过南行止递过来的粥,拿起勺子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喝完蘑菇汤,喂饱了肚子之后,她才想到在南行止面前注意形象。
南行止吃了几块苹果,喝了些清茶,静静地看着她。
茶香缭绕,烟雾氤氲,他俊利的眉眼似熏染着温柔与暖意,眸色渐深。
第102章 转轴拨弦
琵琶铮然入梁,教坊中光彩临照,暖香袭袭。
成青云喝完粥,捏了春卷在手中,慢慢地吃着,这才有了空闲,开始与白檀闲聊。
“今日楼三娘在吗?”她问。
白檀闲闲信手地拨动着琴弦,声音柔软如水,“三娘今日不在教坊,她去了蒋府。”
成青云放下手中的春卷,问道:“蒋府?兵部尚书府?”
“是啊,”白檀轻轻点头,“奴婢今日一早,便看见蒋府来人,将三娘接走了。”
楼三娘在蒋府为蒋老夫人祝寿,或许与蒋府有些交集,但蒋老夫人寿辰已过,蒋府如今又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情,大多人唯恐避之不及,楼三娘还有什么理由什么原因要去蒋府?
而且,还是蒋府来人将她接走的,难道是蒋子逸见她接到蒋府去的?
“你可知,接走楼三娘的是蒋府中的什么人?”成青云问。
白檀摇头,“奴婢不知道。”
蒋府之中能够派得出马车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成青云不由得收紧手指,问道:“楼三娘常去吗?”
白檀轻轻点头,“去献舞的那段时间天天去,这两天去得少了。”
献舞时天天去蒋府练舞,似乎并不值得怀疑。
“对了,”成青云拿起春卷继续吃,“白司琪在教坊吧?不如让他过来坐坐。”
白檀便起身,让人去请白司琪。
“说来,白司琪也挺不容易的,不知道他妹妹的病情好些没有。”成青云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琵琶声婉转铿锵,寥寥几声,如飞燕掠水。白檀很认真地回答着:“奴婢与白司琪不熟,故而不知他妹妹的情况。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他妹妹病重罢了。”
成青云吃完春卷,喝了一口清茶,恰好白檀一曲弹完。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白司琪的声音,成青云应了声,白司琪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他拱手向两人行礼,放下背上的箱子,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南行止放下茶盏,看向白司琪,饶有兴致,“白公子,蒋老夫人大寿时,听闻你为她做了一尊观音。上回在街上,看见你做的磨喝乐,觉得你手艺不错,所以便想让你再做一个。”
白司琪温和的眉眼轻轻垂着,恭顺又端正,“不知世子想要什么样儿的磨喝乐?”
南行止定了定,抬手指着成青云,问道:“你能把她做出来吗?”
成青云微微瞪了大双眼,错愕地看着他,忽然有些不自在,教坊之中,光影交织,纱账珠帘明晃晃的,似晃得她有些眼花。她迎上南行止深切又兴味的眼睛,脸上忽然一热,像是有一股莫名的热气蒸腾而上,氤氲着她的脸,热到了耳根,热到了心里。
她心头一跳,立刻移开眼,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得抓紧下裳,喃喃地说道:“干什么又拿我当样板?”
“或许你长得独特,拿回去放在家里可以辟邪。”南行止兴致正浓,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说道:“何况,你今日只穿了深衣,浑身不饰任何珠玉金银,倒是为我省了不少钱。”
成青云咬牙,心想他该不会把泥人儿李做的缩小版的她,放在卧房里辟邪了吧?
白司琪谨慎地打量了成青云一眼,只觉得她是一个俊俏英气的少年,只要做得像,抓住她的神态,就可做好磨喝乐。
他向南行止点点头,说道:“回世子,可以。”
“如此,你就照着她的模样,为我做一个磨喝乐吧。”南行止轻轻地摩挲着衣袖,见成青云蹙着眉头,躲闪着低头,漆黑灵动的眼珠快速游弋转动着,薄薄的唇微微抿着,局促又紧张,像是幼时初见陌生人的小姑娘,羞涩又窘迫。
他微微晃神,端起茶盏慢慢地喝了一口,氤氲缭绕如烟的白雾,遮住他深切含笑的眼眸。
原本以为白司琪会仔细观察成青云一番,至少得仔细打量细细比对五官神态等,可他只看了一眼,便拿出黄蜡,放在烛火上轻轻地烤软,十指轻轻翩飞揉捏,很快捏出个人形,再用竹片,细针,铁钩,小铲子等物,细细镌刻细节,一盏茶的光景之后,远远看着,已能看出那磨喝乐的神态来。
俨然是成青云耷拉着双腿,坐在凳子上的模样。
磨喝乐讲究精细考究,一举一动,乃至毛发都与本人一模一样,初初做出模样之后,白司琪便停了手。
他对南行止说道:“世子,在下还需要回家找材料,做出与成大人一模一样的衣物和鞋袜等为这磨喝乐穿上,这磨喝乐才能完成。”
南行止问道:“在磨喝乐里装上机括,再上色,雕刻,制作衣物等,需要多少天?”
“少说也得五六天,”白司琪如实回答。
“如此,你可慢慢做,做好之后,送到瑞亲王府即可。”
白司琪将磨喝乐收拾好,小心翼翼地用木盒子装好了,放进他的木箱中。
“对了,”南行止似想到什么,看向白司琪,“听闻你今日在药铺买药,有一味药没买到。”
白司琪低下头,声音轻柔而低沉,仿佛呓语,“是。”
“是什么药,你告诉我,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拿到。”南行止颇为恳切地对他说道。
一时仿佛静止了般,白司琪呆怔地站在原地,垂首而立,却低着头。光影在他脸上覆上阴翳,只觉得他眼下阴影微微闪动。片刻之后,他才轻声说道:“多谢世子……在下实在不好叨扰。”
“如此,”南行止不再追问。
“不如这样,”成青云起身,走到白司琪身前,安抚地看了他一眼,“你把你妹妹的药方给世子,世子或许有办法帮你找齐所有的药。”
白司琪倏然抬头,期冀地看着南行止,眼中热切闪烁,可很快他目光渐冷,缓缓地摇头,说道:“那药方之上所开的药,实在名贵,我怕……怕承不起世子这个情,也还不起……还是算了吧。”
成青云惊愕又无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南行止能帮忙找齐所有的药,能够治好他妹妹白思雨的病,如此好的机会,白司琪竟然不领情,反而拒绝了?
白司琪摇头苦笑,蹲下身收拾箱子。
无声而沉静,只剩下白檀时而拨动琴弦的声音,还有白司琪轻微窸窣的整理声。
“既然药材难得,也不强求,”南行止起身,走到白司琪身前,说道:“我府上有一位大夫,他伺候我父王多年,医术高明,甚至比皇宫中的太医更好,不如让他为你妹妹看看病,如何?”
白司琪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南行止。
片刻他,他轻轻地点头,感激地看着南行止,声音也沙哑低沉,“多谢世子,只要能治好我妹妹的病……白司琪,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他言辞恳切,南行止却不过淡然一笑,“如此,我会让大夫傍晚时去你家,为令妹诊脉。”
“多谢世子!”白司琪起身,敛衽,突然双膝跪地,恭敬端正又肃穆地向南行止磕了头。
日影倾泻,光束在教坊房间内移动,窗棂将阳光分切开去,南行止半身笼罩在光影之中。
在锦云教坊之中吃饭,竟用了一个时辰。南行止转身,示意白司琪起身,随后对成青云说道:“走吧,随我回府。”
成青云点点头,蹲下身扶起白司琪,“你家住在哪儿?”
白司琪起身,说了住址,成青云记下之后,与南行止一同离开。
出了教坊,上了马车,成青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世子,我得回去一趟,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换衣服。”
南行止轻笑,“是很邋遢,就先送你回去吧。”
马车在街道上拐了个弯,向着卫宅而去。
“世子,你有没有觉得,白司琪很奇怪,还有楼三娘……这锦云教坊之中,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古怪。”成青云靠在车壁上,压低了声音,斟酌着说道。
第103章 洞若观火
马车渐渐驶入稍窄的巷道,车轮滚过铺就在地上的石板,车身微微的摇晃。
街道之上嘈杂鼎沸的声音渐渐远去,唯有车檐之下玲玲的铃声,清晰又辽远。
南行止稍稍蹙了蹙眉,“从蒋府开始,从发现那具碎尸开始,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应有联系?”
成青云靠在车壁之上,微微垂首,快速地在脑海中整理思绪,却发现每一桩每一件,都找不出相关的环节。
三起事件,都与蒋府有关——
蒋府碎尸,白思雨在蒋府之外被袭。
其次,便是楼三娘,在献舞期间,频繁出入蒋府。
而巧的是,白司琪最近也与楼三娘联系紧密,甚至直接为锦云教坊之中的客人定制磨喝乐。
成青云快速回忆,思绪回溯,追忆到最开始时,楼三娘在皇宫献舞的情形。
她是被钟灵郡主带进京城的,钟灵郡主又因为楼三娘是舞姬,而盘下了锦云教坊。楼三娘与钟灵郡主的相遇,又如此巧妙,甚至也无法查证……
“世子,无论如何,楼三娘此人,必须查一查。”她抬头看着南行止,目光凝肃正色,“或许,她与蒋府有关。也许案子可以从她开始查起。”
南行止说道:“已经让人查去了,或许就这一两天,便能得到些消息。”
窄窄的巷道并没有蜿蜒的道路,道路两旁院落次第而开,最终缓缓地在卫宅停下。
成青云立即跳下车,转身对南行止说道:“世子,请稍等片刻,我换了衣裳就出来。”
她推门进院子,回到房间之中,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又确认门窗已关好。院落之中悄然静谧,连清婉也不在。
她点上灯盏,放在镜子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抬手摸了摸脸,还好,虽然隔了三四天了,但是脸上的伪装还没有褪去。
她从紧锁的匣子里拿出一瓶油,慢慢地涂在脸上,卸掉脸上的伪装。又快速用毛笔软刷等物,沾了各色的粉饼脂粉,将原本素净的脸重新化上。
她早已熟悉这伪装易容的化妆技巧,很快,便将一张秀气清美的脸勾出英气冷硬来,俨然是俊俏少年的模样。
妆完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理了理头发,这才出院子,回到马车上。
穿过青瓦巷道的微风吹起马车的车帘,隐约露出南行止微微倾斜倚靠的身躯。
他广袖轻展,衣袂迤逦,形容疏懒而雍染。熹微的光半入车帘,映得他的五官起伏俊利。
他一手执书,一手正揭开小香炉的盖子,慢慢地在炉中添上些许熏香。盖上之后,轻烟舒隽,慢慢隐没在马车之中。
成青云掀起车门帘钻进马车,南行止抬起头来,疏淡的目光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移开。
那目光分明闲暇平静,却犀利审视,细腻又深邃。成青云端坐着,身体微微发僵,一时恍然,只觉得自己的发丝或许都被他看进了眼里。
她快速地抬了抬眼,并没有发觉自己有何不妥。她总有种错觉,每次重新上了伪装之后,南行止看她的眼神便会改变。
他的眼神洞若观火,让她脸上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世子,接下来回王府吗?”她斟酌了片刻,试探着问道。
南行止眼角微微沉了沉,垂下眼继续翻阅书,轻轻地“嗯”了一声。
车夫调转车马,向王府而去。
王府之中的大夫常年来,只为王府之中的人看病,医术高明,但医者不自医,大夫年事已高,身体也每况愈下,王爷去世之后,大夫也更深居简出,将照看王府的职责交给了自己的得意子弟。
南行止并不想耽搁他太久的时间,让人去请之后,驾着马车带着大夫一起去白司琪家。
即将入夜的京城尤为热闹,大街小巷灯火次第亮起,街坊之外,灯箱氤氲连缀,将悠长繁华的街道点缀如星河般绚烂。
白司琪家靠近城南,越往南走,越是清静,连街道两边的店面商铺,也很是安静清冷。好在这街坊之中,家家户户相融成趣,走在街道之上,依旧可以听见坊间中传来各家各户的家常话语,还有鸡犬鸣叫之声。
远远地,便看见白司琪站在房间外等候着,他身后的小院之中,一株茂盛的果树,繁密的枝叶随风摇摆,婆娑作响,远门口,还摆着两棵胭脂花。临近傍晚,胭脂花开得正盛。
“世子,大人。”白司琪行礼,恭敬地将南行止成青云等人迎了进去。
这院落虽小,女墙低矮,还能看见院外高低错落的房屋,但收拾得整洁干净。
进了房,一方洁净的木桌上,已经上了茶,茶香袅袅,白烟似缕。
房间一角,堆放着整整齐齐的蜡块,还有许多摆放整齐的磨喝乐半成品。
成青云面对着那些蜡块坐下,见蜡块与蜡块之间,塞了许多木屑,问道:“这些木屑是作何用的?”
白司琪说道:“蜡块珍贵,不能受损,这些木屑是用来塞在蜡块之间的,如此,在蜡块和磨喝乐运输的过程中,减少碰撞摩擦。”
“原来如此,”成青云很有兴致,“这么说来,你送去兵部尚书府的那尊观音,也用这种柔软的木屑保护着了?”
“是,”白司琪脸色微微一暗,“只可惜,那尊观音被库房之中的大火烧毁,如今想到,真是痛心,毕竟那也是在下一点一点做出来的,花了不少心血。”
“听说,那尊观音被烧毁,还被蒋老夫人当做是不详纸兆,蒋老夫人难过得都昏过去了。”成青云随口说道。
“蒋老夫人一心向佛,难免会因此难过。”白司琪轻声说着,为人斟茶。
成青云盯着桌上的蜡烛,那支蜡烛只剩短短一截,被火融化的蜡滴落在蜡台上,蜡台边缘垂挂着些蜡条,或许是常年燃烧,蜡台边沿稍稍发黑,简单陈旧的花纹很是模糊。
南行止静静地坐了会儿,才对白司琪说道:“这是邹大夫,你带他入内为你妹妹看诊吧。”
白司琪立即起身,肃然对邹大夫行礼,便带着他进房。成青云也随同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一走进去,便能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思雨。
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虽然盖着被子,但依旧能感觉到她被子之下,身体是僵硬的木讷的,甚至是枯槁的。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年轻美丽,甚至有即将成熟的青涩的媚。也难怪,她的模样,总让蒋府之中的下人念念不忘。若她现在醒着,只怕更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妹,”白司琪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轻柔又苦涩地看着床上的白思雨,低声说道:“今日我又为你请了大夫,他是全京城医术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白思雨苍白的脸上,鸦黑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邹大夫放下药箱,走到床边,安静认真地审视白司琪的脸色,又掀开她的眼睛,观察她的瞳孔。
她的头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在额头左侧,似连头骨都微微凹陷了般。
邹大夫轻轻地检查那伤痕边缘,便隔着被子检查白司琪的右半身。
先是右手,再是右腿。
邹大夫拿出银针,精准地落下几针,白思雨却丝毫没有感觉般,依旧静默的躺着。
气氛安静而压抑,白司琪殷切地看着白思雨,垂于身侧广袖之中的手紧紧地握着,指尖泛白。他的眼神沉寂又含着强烈的期冀。最终见邹大夫将银针收好,才终究忍不住开口,“大夫,我小妹的情况如何?”
邹大夫微微摇头,继续诊脉。
白司琪惴惴不安,担忧不已。
许久之后,才听得邹大夫说道:“令妹所服之药,或许不对症,我需要查看她的药方。”
第104章 再生妖异
白司琪迟疑片刻,才对邹大夫说道:“药方在我房中,我这就为大夫去拿。”
回到正厅之中,南行止临窗而立,借着院子外那盏昏暗的光,随意地欣赏着这清冷简约的夜景。
一方院落,在夜色朦胧的灯色下,似一幅陈旧模糊的画卷,连那株苍葱的果树,也显得古老而宁静。听闻几人推门而出的声音,他这才转过身来,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成青云坐在他身侧,见白司琪走后,才轻声地说道:“白思雨的情况的确不大好。”她身体微微侧向南行止,声音低柔而轻软,“我简单地为她验过伤,但是她的伤口已经愈合,只能简单地推断是被钝器砸伤,伤情较重,但没有致命,可的确对她的行动有损。”她轻叹,“很有可能,白思雨这一生,右半身都无法在动弹,或许也没有明显的知觉了。”
她额头上短而软的浅浅头发,轻轻地浮在南行止下颌,且犹不自知。桌上一豆灯光静静亮着,残照这简约朴素的小厅。也照在她隽秀的脸上。平日里,被伪装的五官和轮廓,都在灯下消没,露出真实起伏柔和的线条,还有那双原本明湛修长的双眼,此时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地扇动着,似灯下飞舞的蝴蝶。
南行止不由自主地捏紧茶盏,抬手挡住眼睛,喝了一口茶,似也压不住内心莫名的悸动与温热。
好在他听清了她说的话,迟钝地点了点头。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白司琪拿着药方走了出来,恭敬地将药方交给邹大夫。
邹大夫接过之后,告诉他会回去研究病情和药方,明日便会将药方送过来。白司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拱手行礼。
“不过,”邹大夫恳切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如论哪种病,需要药物调理,可病人地心态也极为重要。否则,就算是再好的大夫,开出再好的方子,病人优思过重,不配合医治,也不能药到病除。”
白司琪垂下眸,微微哽了哽,“小妹无法接受瘫痪地事实,吃了药也不见好,她很绝望,也很悲痛……我也希望,她能想开点,若是我能替她受苦,哪怕让我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让她能好起来……”
邹大夫又安慰了几句,成青云也宽慰几声,几人这人出了院子,重新坐上马车离开。
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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