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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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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于理于法都说不通,何况,事关先皇圣明……这世间谁敢指认皇帝的错误……”
  “禹王一案,罪证确凿,如今才说有冤情,只怕……”
  “就是,”有老臣符合,“禹王毒害先太子,又于西北拥兵自重,勾结西北节度使意图谋反,罪证确凿,怎么可能是冤情?”
  ……
  众说纷纭,一时间,犹如冰水溅入油锅中,嗡然炸开,一发不可收拾!
  南澈沉声道:“禹王有两大罪,其一杀害先太子,其二意图谋反。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诛灭九族。但当年与禹王案件有关的人,大多都已然去世。此案由先皇主审,罪证也是先皇保管着。”他停了停,似要留给满堂的人以思索的时间。
  虽说他话未说明,但话中隐含的意思令人不难揣度。
  皇帝目光沉沉地扫过下面神色各异的人,说道:“王叔此言,难道是怀疑先皇所审的案子有误,而先皇所提供的证据有问题?”
  “是!”南澈直言不讳,依旧凌然,“按照当时为先太子验看的太医所说,先太子是由于中了鹤顶红之毒,所以才毒发身亡。而当时皇上命人彻查鹤顶红的来源,最终查出鹤顶红是由禹王带入皇宫的。可是,先太子入殓后,在即将下葬时,臣曾经暗中查看过先太子的尸体。先太子尸体发黑,毛发指甲微微松动,根本就不是鹤顶红中毒之象!”
  就算他言之凿凿,也无人敢接话。
  “先太子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模样,也不过是凭王爷一人之词而已。”萧衡冷声说道。
  南澈眯了眯眼,轻笑道:“单凭我一人所言,或许不足为信,可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够证明先太子之死有异呢?”
  “是谁?”皇帝问道。
  “嘉仪公主,”南澈说道,他直视皇帝,“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就传嘉仪公主上前来询问,真相到底是何,就可见分晓。”
  皇帝见南澈依旧笔直地跪在地上,眉头蹙了蹙,说道:“王叔请起,且传嘉仪公主入殿来吧。”
  南澈起身,忽而有人执笏上前,恳切地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禹王一案,乃是先皇所审,若是就此推翻,皇室颜面何存?朝堂威信何存?就算当年禹王的案情有些许小误会,可禹王谋逆却是大罪,若此等罪名都可推翻,那将来皇上与朝堂的威严必将受到动摇!”
  “皇上,请三思!”有人立刻附议!
  “皇上,就算案情需要重新审查,也必须缓缓图之,切不可一蹴而就,否则必成大患!”御史大夫也执笏上前,跪地磕头。
  “老臣附议!”
  “老臣也附议!”
  ……
  反对之声重重传来,皇帝顿时蹙眉,沉思着,似氤氲着恼怒。
  南行止上前,朗声道:“臣不以为然!”他挺身而立,傲然清卓,“重查此案的原因,并非要折损皇家威严,更非折损先皇威信名声,而是为了查出真凶!”他挑眉,“皇上,诸位大人,试想一下,若是当年杀害太子的人,并非禹王,而是另有他人,但禹王替真凶做了替罪羊,那真凶岂非至今还逍遥法外?更甚至,真凶还在这朝堂之上与众人为伍,岂非可怕?
  真凶能设计堂堂皇家亲王为其顶罪,岂非可恨,甚至可憎,更甚……可厌可恶!这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若不查明真相,揭穿真凶,只怕禹王殿下冤魂不瞑,南氏列祖列宗难以安息,更只怕,凶手危害朝堂江山,而我们至今却不知,反而纵容真凶,这岂不是助纣为虐吗?”
  
  第315章 重头说起
  
  南行止口吻轻描淡写,姿态闲适端然,一番举重若轻的言论,却让满朝文武哑口无言。
  方才附议反对的几个老臣面面相觑,就算想要反驳,一时也说不出更加有力的话来。
  “世子所言极是!”南澈等人立即附和,“皇上,还请立即传嘉仪公主入殿,协助查明当年真相!”
  不等太人再出言,皇帝当即便道:“传嘉仪公主!”
  立即有人快速将圣意传达出去,不过小片刻光景,嘉仪公主便入了含元殿。
  嘉仪公主华服加身,盛装款款逶迤,她一步步走入殿堂,步履庄重沉稳,笃定坚毅。
  她脊梁笔挺,优美的下颌微微上扬,眼神刚毅沉定,凤仪华贵雍容,自持皇家威仪。
  众人瞩目,却不敢直视。
  片刻后,嘉仪公主站定,敛衽下拜。
  “平身,”皇帝说道。
  嘉仪公主沉静地起身,目光微微环顾殿宇,暗暗与南行止相视一眼,便快速移开。
  去请她前来的人,已经为她讲述了原由。
  “皇姐,”皇帝目光轻垂,审慎地睇着她,说道:“想来你也得知了原委,可愿为王叔作证?”
  “皇上,”嘉仪公主隐忍着,轻咬着牙根,一字一顿说道:“我曾也在皇帝入葬之前看过皇弟的遗容……王叔所言非假,若皇弟真的是中了鹤顶红之毒而死,那么遗容应当是红润平静,可皇弟的面色发黑,赤裸在外的肌肤甚至有些溃烂,毛发和指甲也有些松动。这根本就不是鹤顶红中毒之象!故而,禹王下毒谋害皇弟,根本就无法成立。”
  众人左顾右盼,六神无主。
  萧衡冷笑,“就算毒物判断有误,又如何能证明那毒不是禹王所下?”
  “但是谁又亲眼看见过禹王下毒?”嘉仪公主厉声反问,她向来性情刚烈直接,面对萧衡毫无惧色,并不像南行止那般喜怒不形于色,而是直接怒目相对,气势凌人,生生压过萧衡。“难道萧都尉亲眼看见了吗?最终的结果,还不是父皇的人查出来的,最终是如何将那些鹤顶红与禹王联系起来的,世人不得而知,仅仅凭这些似是而非的说辞,就要将罪行加之于禹王吗?”
  萧衡蹙眉,几乎与嘉仪公主针锋相对,却不敢太过造次。只好说道:“那是先皇所断的案子,谁敢质疑?”
  嘉仪公主对他不屑一顾,更不屑于与他多置口舌,直接忽略他,面向皇帝,正色道:“皇上,我能证明皇弟所中之毒,并非出自禹王只手!我有物证!”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惊疑不定。
  皇帝连忙问道:“有何物证?”
  嘉仪公主立即让人前去准备,很快便将一个木匣子带了上来。她早就有所准备,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将物证准备完整。
  而南行止与南澈,何尝不是早就有所筹划,否则又怎么会上演今日这一出自陈其罪?
  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嘉仪公主手里的木匣子,只见她从匣子内拿出几副精美的白瓷器皿,一一摆放在身前。
  “皇上,这是皇弟生前一直使用的器皿,包括餐具,包括茶具以及药碗等。”嘉仪公主说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物证?”皇弟问。
  “是!”嘉仪公主笃定,她看向南行止,问道:“这器皿之中的问题,还是世子发现的。”
  南行止适时上前,说道:“皇上可还记得,嘉仪公主生辰时,贵妃娘娘的宫女,不慎打翻了您的药碗。”
  “记得,”皇弟颔首,“那药碗,后来被你带走了。”
  “正是,”南行止勾唇,说道:“那副碗,臣今日也带来了,不妨给大家看看。”
  他话音一落,殿外就有人进来,将那副皇帝用过的药碗呈了上来。南行止将药碗碎片托在手中,说道:“这是汝窑白瓷,想来诸位大人并不陌生。”
  众人闻言,纷纷探身过来,恨不得将南行止手里的碎片拿到眼前好好查看。
  “汝窑白瓷,是瓷器之中白色纯度最高的一种,要比任何一种白瓷都要白。”他将微微翻动瓷片,“但是,这瓷片表面看起来虽是白色的,但是内里却泛黑。”
  众人惶然,心头了然。这是皇帝所用的器皿,连皇帝用的器物都有问题,简直令人骇然。
  “这是为何?”皇帝追问。
  “因为,这瓷片在烧制之前,就被混入了一种慢性剧毒。”南行止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瓷片内里,才会泛黑。”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堂哗然惊恐,如一群受惊的野兽,一时间杂乱无章。
  此事非同小可,方才那些个反对重查案件的人也受惊不小。此事一出,无人再敢置言。
  嘉仪公主趁机说道:“我当时发觉不对,便将皇弟生前用过的器皿拿出来查看,果然发现也有问题,所以,便将那些器皿给了世子,让他帮助查看,这器皿之中,到底被混入了什么东西。”
  有的人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问道:“到底是什么?”
  南行止看向南澈,说道:“我委托王叔帮忙查看,王叔测出,这瓷片之中,含有剧毒牵机。”
  “牵机?”有人不解,“这是什么毒?”
  南澈淡淡地说道:“此药物不难得,主要是从乌头之中提取而出。若是控制好分量,不足以立刻置人于死地。但若是长期少量服用,则会令人心脏衰竭,心悸气短,面色苍白,头晕耳鸣。但牵机之中,还混了其他药物,类似砒霜,人中毒死亡之后,尸体会呈现出中毒之象,也就是肌肤发黑,毛发松动。若是毒性巨大,则会让人如断肠刀绞,让尸体呈弓形,犹如牵机弯曲,故而名为牵机。”
  “就算有这样的物证又如何?”萧衡说道,“不过只能证明,禹王或许不是杀害先太子的真凶而已,但是禹王拥兵自重,勾结西北节度使意图谋反,又如何说?这样大逆不道之罪,难道还需要为他平反吗?”
  众人寂然。
  南澈蹙眉,又听萧衡说道:“平王殿下,你如此费尽心机,不过也就是想为自己脱罪,想为成青云与成青岚脱罪而已。难道妄想以三两个所谓的人证物证,就想推翻先皇的论断吗?”
  南澈朗朗而笑,笑声沉稳,却意味不明。他面向皇帝,说道:“皇上,臣若是有罪,请皇上按律降罪便是。但是诚如行之所说,若是让真凶逍遥法外,于朝堂有何利?只怕是后患无穷吧?”
  御史大夫等人急切地执笏上前,对待南澈的态度还算是恭谨审慎。御史大夫迟疑而慎重地问道:“既如王爷所言,真凶如今还未明了。如今先太子与先皇都已逝世,若是真的另有凶手,那凶手岂不是已在朝廷之上蛰伏十余年?”
  “是,”南澈颔首,“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抓住凶手!”
  “那么真凶到底是谁?”皇帝凝眉。
  “正是……”众人议论纷呈,“就算要抓住真凶,只怕也会闹得满朝风雨了吧?”
  “何况这凶手蛰伏如此多年,就算是想要查清,也是难上加难了。”
  “难啊……”
  “届时只怕难得安宁。”
  ……
  “想要查出真相又有何难?”南行止朗朗之声从混沌杂乱的声音中传出,似朗月清风般,铮然而温润。
  众人微微一愣,有人却是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询问南行止:“世子可早就有了线索?”
  其余人安静下来。
  南行止颔首,“是,既然平王叔能够为查明真相而筹谋韬光,我又何尝不可?”他沉定,目似俊俏山岚。
  皇帝剑眉紧蹙,广袖之下,十指紧扣着龙椅扶手。无意间,目光与南行止相触,无声之中,两道无形的目光似撞出波澜。
  为了这一天,瑞亲王府与皇帝,等候了无数个沉静却暗潮汹涌的日夜。
  “既然如此,真凶到底是谁?”皇帝目光笔直地看着南行止,一字一顿地问道。
  “皇上,”南行止恭敬肃然地向皇帝行礼,说道:“案件追溯到十余年前,皆因禹王一案而起,要说明真相,只怕要从十余年的事情说起。”他抿唇,恳切而道:“成青云入京之后,无意间发现有人误认为她是禹王之子,故而开始调查真相。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许她的出现,便是当年整个冤情被发现的导火索。所以,还请皇上传成青云与成青岚入殿,案情必须从他们二人说起。”
  皇帝微微迟疑,忽而有人说道:“只怕不妥,成氏兄妹二人身份特殊,只怕……”
  “皇上,当务之急,必须查明真相。”南澈看向那人,却见那人是李元昌,立即打断他说话,厉声道:“成青云虽为女子,可却一直在刑部为官。至今为止,除去她是女子一条之外,她所作所为,可有错处?她有断案之才,曾破获无数悬案。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她有关。何不让她将查明的真相公之于众,是非对错,臣相信,皇上与诸位大人自有公断!”
  李元昌一口气梗在胸口,脸色发白。

  
  第316章 揭开谜底
  
  “臣以为然!”南行止说道,他微微回首,环视人群,“若是诸位认为成青云与成青岚有何错处,只管当堂审问便是。”
  他轻声一笑,不再多言。
  殿宇外,星芒束束,从镂空的窗棂中流泻而下,光点散漫,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柔光,似立于云端。
  皇帝准,立即派人到大理寺中提成青云与成青岚。
  日华东升,金芒从天幕倾泻而来,将整座皇宫照耀得辉煌壮丽。连殿门外的雕栏玉砌,都如此壮阔绮丽。
  从上朝到此刻,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光景,回首间,却让人蓦地感觉恍若隔世。
  半盏茶光景之后,终于看见有人缓缓入了含元殿。
  有两道亭然如玉竹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来,视线交转流眄,殿外熠熠的光辉,笼罩得两人的身形模糊而神秘。
  待走进了,众人才看清成青云与成青岚的模样。
  虽说在大理寺之中囹圄几日,但两人气度怡然,闲淡镇定,丝毫看不出被困的落魄与仓皇。
  成青云在殿宇内站定,目光不由得看向南行止,恍惚忐忑的心稍稍安定。
  她已敏锐地察觉到这朝堂之上的气氛紧张而压抑,她与青岚方才入殿,便在无形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稍作迟疑间,成青岚已然下跪行礼,她当即反应过来,与他并列叩首。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二人,沉声道:“想来你二人已明白今日为何提审,事关禹王一案,你们到底知道多少?又查清了多少?”他淡淡地看了成青云一眼,目光落在成青岚身上,眼神深沉。
  “皇上,”御史大夫执笏而出,“老臣有几句话,想要问成侍郎。”
  成青岚转头,看向御史大夫。
  “成侍郎,若是老夫没有调查出错的话,你当初入京为官,依仗的是萧氏一族的势力,可对?”
  成青岚蹙眉,冷声道:“是。”
  御史大夫定了定,目光敏锐而沉着地看着他,转而又看向南澈,“既然如此,平王殿下为何说当初是他助你入朝,助你官至高位呢?”
  成青岚镇定自若,说道:“平王殿下身份特殊,又是皇家贵胄,若是想要明着帮我,只怕会碍于行事,我的身份,也会让王爷受到牵连。所以,王爷对我的协助,都是在暗中。而且,若非他暗中打点,我又如何从一介低微的庶民升为朝官?”
  御史大夫沉静而锋利地打量他一眼,目光微微一沉,“你既然是禹王之后,入京为官为了什么?报仇?还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成青云豁然看向成青岚。她自然能察觉到成青岚极力隐忍的愠怒与悲痛,她生怕御史大夫的问题,会让他压抑多年的恨与憾决堤!
  但成青岚只是轻笑,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家父成怀谷,自幼将我养育成人,所求不过是我与青云兄妹二人一世安好而已。至于报仇,或者至于诸位所猜想的谋逆,在下或许曾经想过,但那样的高位,在下还真有些不屑!”
  “你……”御史大夫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殿堂之上顿时唏嘘一片,有人愤慨,有人嘲讽,有人漠视……
  皇帝淡漠地看着成青岚,目光微垂,“朕倒是很好奇,你在成都蛰伏多年,若真只求一世安好,为何还要冒险入京?”
  成青岚收敛了锐利,轻声道:“家父临终前,告知我亲生父亲含冤而死,让我竭尽所能,查明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更让那些为生父所牵连的冤魂得以瞑目!否则家父就会抱憾而死。”
  成青云拽紧手,终于得知父亲临终前所说的话,原本该激荡震撼的心,如今却理所当然的平静。
  就如当初父亲理所当然义无反顾地带着青岚南下到成都,又在临终一刻,用尽最后的力量,让成青岚北上入京,寻求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和公道一般!
  “皇上,当年我生父禹王含冤不白,真凶如今还逍遥法外,还请皇上秉公审理,揭露真相!”成青岚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道。
  南行止当即说道:“皇上,先太子的死因与实情有异,已然能说明禹王一案很有可能是冤案,如今只需让成青云揭露凶手,请皇上恩准!”
  成青云心头蓦然升起一股冲动,说道:“就算皇上要治罪,我也必须要将真相说出来!”她凛然跪直,那些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激流一样,让她心潮澎湃又镇定。
  “且不说禹王并非是杀害先太子的凶手,就连禹王谋反的罪名,只怕也是子虚乌有!”成青云微微抬起下颌,脊梁挺直,气息沉稳,声音铿然坚定。“当初先皇认定禹王谋反的证据,定是凶手陷害伪造的!”
  皇帝脸色微微一沉,却默然不语。他沉默的态度令人难以揣摩,或许是愠怒,又或许是默许成青云继续说下去。
  萧承建闻言,脸色一变,轻蔑斥道:“休得胡言!先皇圣明,又岂会随便相信伪证?”他正义凛然地看向在场的众人,沉缓地说道:“成青云,你妄图脱罪,才如此胡言。皇上圣明,你以为你的话可信?”
  成青云循声看向萧承建。她跪着,萧承建稳健而立。往常,成青云鲜少注意到这个世家大族的一把手,如今这个时机,她却十分慎重地打量起他来。他虽年近六旬,可身形强健,静然而立,自有一股大家威仪与风度。面容苍老,神色却沉着刚毅,只是那双苍老的眼眸,却让成青云不喜。
  那是一双隐约浸淫着威严和淫光的眼睛,越是苍老,浸淫之色越深。
  她只快速看了一眼,便微微移开目光,说道:“禹王一案,牵连了十数年,牵连了无数人。这桩案子,如果是公正的,为何如今还无法真正平息?更甚至,有人为了掩盖这起冤案的痕迹,杀人灭口,数次作案,被害之人,下至平民,上至皇室宗亲,直到如今,若是还不查明以揭发凶手,难道是要纵容凶手再害人吗?”
  殿宇之上顿时一静。
  萧衡抿唇,鄙夷而笑:“危言耸听!”
  成青云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皇上,沈太妃之死,钟灵郡主之死,以及近来的多起命案,只怕都是凶手为了杀人灭口而作案!”
  皇帝似乎慢慢地平静下来,沉声道:“说清楚!”
  成青云得令,心头大定,将早已理清楚的思绪一一道来,“我要说的第一起案件,是沈太妃之死。”
  “沈太妃……”萧衡倏然转身,阴沉地说道:“杀害沈太妃的人是萧妃!她已然伏法,又与禹王之案有何关?”
  成青云说道:“萧妃是萧氏的人不是吗?”
  萧衡顿时语塞,身形也是微微一僵,唇无力地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萧妃的确是杀害沈太妃与三公主的凶手,可她有什么杀人动机呢?”成青云讥诮地笑着,若有似无地看着萧衡与萧承建,状似不经意地反问。
  萧氏父子定定地看着成青云,神色冷静,却隐忍着强烈的怒火与焦切。
  “沈太妃是先皇的妃子,”南行止适时上前,缓缓地说道:“先皇病情加重之后,曾召过几位后宫的嫔妃侍疾。沈太妃是当时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嫔妃了,自然也是侍疾最多的一位。而当时三公主也未曾出嫁,为表孝心,也多次与沈太妃一同为先皇侍疾。先皇去世时,若有遗言或者遗训,只怕会交与沈太妃。”
  满朝文武顿时嗡然一片,有人不解,迟疑地问道:“先皇只有一道传位遗诏,难道还有其他的遗训或者诏书不成?”
  “自然是有的!”南行止朗声说道,“先皇将诏书分成了几份,分别暗中交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我父王!”
  “有何证据?”萧衡的脸褪去了血色,霎时有些苍白,“若是先皇有其他的遗训,为何不公之于众,却要暗中交与他人?”
  南行止默然轻笑,“先皇无后,若是有多道遗诏公之于众,只怕会带来无妄之灾。”南行止并未多谈遗诏的事情,又说道:“而沈太妃手里,便有一道遗诏。凶手只怕那道遗诏会被沈太妃公之于众,所以只好将沈太妃灭口。”
  人群顿时微微骚动,众人议论纷纷,猜疑四起。
  成青云抿唇,说道:“凶手杀害了沈太妃之后,又怕三公主也知道遗诏的存在,故而连同一起杀害。同时,也将凶手的罪名嫁祸给我,一举多得!”
  御史大夫恍然明了,“这么说来,萧妃杀害沈太妃,是为了灭口,是为了让先皇的遗诏永远不得面世!”
  “是!”成青云笑了笑,笃定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众多的猜忌和疑惑快速地明朗起来。众人纷纷暗中看向萧氏父子,唏嘘与困惑交集,惊疑与骇然顿生。
  皇帝豁然起身,眼神锋利如利剑,“这么说来,萧妃是受人指使?”
  “不错!”成青云抬头看向皇帝,“皇上圣明!萧妃与沈太妃以及三公主无冤无仇,又怎会无故杀害她们母女二人,只怕她是受人指使,又或者,是被人威胁!”

  
  第317章 幕后凶手(捉虫)
  
  成青云笑意吟吟,似长风春日里的晨曦。
  她平淡的话,却搅乱了满朝风云。
  萧衡盛气冷然逼迫,闻言冷笑,“萧妃已死,你所言不过都是臆测!根本没有证据!”
  成青云迎上他的目光,倏然展颜一笑。她眉宇英气,笑意舒然,明眸皓齿让人心头一颤,却让萧衡心头一寒!
  “谁说没有证据?”她轻笑着反问,长目修眉灵动生辉。她目光流眄,狡黠而蔑然地看了萧衡一眼,又收敛神色,看向皇帝,说道:“皇上,臣……我有人证!请皇上允许传人证!”
  众人惊疑不定,事已至此,得知真相的急迫已盖过惊慌恐惧,闻言有人证,虽无人发言,却是心头急迫。
  “传人证!”皇帝沉声道。
  一切早已有准备,这一环又一环,显然是南行止与南澈等人早就安排好的。
  故而人证来得如此之快,众人并未惊讶。但见微风轻拂、阳光炫目之处,有位娉婷纤细的妇人缓缓走上前。
  原本骚动嘈杂的人群陡然一静!甚至是瞬间惊骇定住。
  一道道目光紧紧地追着这位妇人,妇人举止行动端庄款然,气度不凡。待真正看清她的容貌,有人更是惊恐的叫喊出声!
  “萧……萧妃……她、她不是死了吗?”
  萧氏父子本是强撑镇定,闻言豁然转身!一看见那妇人的容貌,两人脸上的惊悚瞬间定住,神色扭曲。
  萧衡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住这女人,却听闻她轻声一笑。
  她的笑声清淡冷漠,却极为熟悉。令萧衡浑身一颤,脚步不稳,连连后退几步,他恍然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罪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女人弯膝下跪,将头伏在地上。
  “萧妃!?”嘉仪公主错愕不已,也如众人一般,惊得呆若木鸡,直到萧妃叩拜出声,她才不可思议地上前,“你……你没死?你不是已经下葬了吗?”她用手抚着胸口,微微俯下身看着萧妃,“你到底是谁?”
  “平身,”皇帝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眼神陌生得如同看着一个路人。
  若这女人真的是萧妃,好歹也是他的妃子,皇帝却如此冷漠,让人唏嘘。
  而萧妃未死,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含元殿上,皇帝却未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只怕……
  众人猜测纷纷,突然察觉,这一桩桩,一起起,只怕并不是只有南行止与南澈的安排。
  有人看向丹陛之上的皇帝,少年英姿勃发、威严稳重,举手投足,帝王之气。有老臣恍然轻叹,回想起他幼时坐在龙椅上的娇憨无助又天真的模样,顿时发觉,那样孱弱虚羸的皇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跪在地上的女人直起身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嘉仪公主,说道:“公主,我已不是萧妃,萧妃已死。我是民妇萧婉淳。”
  “萧婉淳?”嘉仪公主蹙眉,“萧婉淳不就是萧妃?”
  萧婉淳或许曾是风光一时荣宠至极的萧妃,可萧妃这个女人,早已随那口凉薄的棺椁入土了。世上再无萧妃,只有萧婉淳。
  萧婉淳不施粉黛,素颜神色极其悲凉哀婉。她微微红着双眼,说道:“民妇萧氏,自知罪孽深重,唯有将所知晓的一切如实禀告,才能得以心安。”
  成青云站定,沉声道:“皇上,这就是微臣所说的人证。”
  几位老臣连忙上前,御史大夫与旁边几位老臣相视几眼,说道:“皇上,恕臣眼拙,这……这下跪的妇人,难道不是萧妃?”
  皇帝蹙眉,看向南行止。
  南行止了然,解释道:“萧妃已经被皇上削去妃位,萧妃已经过世,如今她已经不是萧妃,而是普通的妇人萧婉淳。也就是萧氏长房一脉,萧中书令的庶女,萧婉淳!”
  萧承建眯了眯眼,正欲说话,南行止却率先打断他,“中书令或许不想承认这是你的女儿,但是不要紧,难道你不知道,何为欲盖弥彰吗?”
  萧承建顿时语塞,隐忍着暴怒,怨恨地瞪着萧婉淳。
  萧婉淳不过是萧氏长房一脉的庶女,若非入宫为妃,只怕地位卑微,就算是长房之女,命运也难以自控。
  “老臣有疑惑,既然萧妃已然病逝,为何……为何还活着?”御史大夫不解地问道。
  南行止温和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拂袖,说道:“自然是早有筹谋。为了查明真相,早日揭穿凶手的真实面目,我将萧妃暗中带出了皇宫。一来,是为了替她养伤,好让她适时出来做人证,二来,也为了避免她被杀灭口。”
  话音一落,便是长时间的寂静。众人看了看皇帝,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追问。
  萧氏父子面若死灰,身形再也难以挺立,犹如风中残叶。
  萧婉淳目光凉薄,淡淡地点了点头,“民妇当时病重,奄奄一息,只怕再不及时诊治,就会丢了性命。世子让大夫为民妇调养将近三个月,才有了几分气色。”
  有人问道:“既然如此,你杀害沈太妃被揭穿时为何不道明真相?”
  萧婉淳脸色一白,怨怼的看向萧承建,说道:“我被逼无奈,不能说!从我出生起,我的人生,我的一切,就被逼迫到我无法反抗的地步!”她闭上眼,逼去眼底的酸涩湿润。
  “这话从何说起?”萧衡收敛冰冷的戾气,温柔又怜惜地看着萧婉淳,“父亲对你如何,族中的人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虽为庶出,可一应待遇却与嫡出没有差别,更甚至,父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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